徐家镇的事,对苏远来说暂告一段落。
但苏远并未掉以轻心,他不过是依靠着怀中的‘北方鬼帝’面具对无常的压制之能才轻易取胜。
没有了‘地府赐福’加成的无常,根本达不到七阶的水平。
但拥有着‘地府赐福’的无常甚至能一招间制服地轴宫的长老。
虽说无常是依靠了六方仙仪大阵阵盘的封锁,让申长老避无可避,但终归,一名长老陨落在了无常手下。
而这样的无常,却拿‘北方鬼帝’的面具无可奈何。
无常所拥有的‘地府赐福’对他完全无效。
毕竟,真要说起来,两者本就同出一源,都是地府治下。
甚至再往上溯源,无常能有‘地府赐福’,拥有七阶的战力,还全是靠苏远。
一名无常就这么死了,苏远怀疑,地府绝不会就此息事宁人。
就连‘烛油’之事,也还存着诸多疑点。
无常明显是地府派来的,地府要‘烛油’何用?
如今的地府,又到底是谁掌事?
谛听呢?
苏远对此隐隐有着一些猜想。
后来苏远所得到的消息也确实印证了他的猜想。
周知群来到苏远居所找到他,“苏师弟,刑罚堂审问徐长峰问出了不少消息。”
苏远一抬眼,“他全招了?”
周知群嘿嘿一笑,“什么招不招,徐长峰已经差不多疯了,疯疯癫癫地把之前的那些事全都念叨了出来。”
周知群将徐长峰招的事大致说了出来,“徐长峰说,最开始找上他的不是所谓的地使大人,而是一个来自宗内的人,这人对他表示,可以提供他梦寐以求的‘仙性’,甚至能助已经几十年未长进一步的徐长峰实力再上一层楼。”
苏远第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和晚站在黑白面具笑脸的无常身边的踏剑青年,或许徐长峰嘴中的宗内的人就是他。
“这个宗内的人查出来了吗?”苏远疑惑道,“还有‘仙性’七阶,不是实力会永远卡在进阶的那个状态吗?”
周知群摇头,“两件事目前都还没有眉目,其嘴中的宗内之人,长老们还在秘密排查,至于‘仙性’提升之法,至少宗内是没有类似的法门。”
苏远点头表示明白,周知群继续说,“地使大人许诺以徐长峰事成之后两成的‘仙性’,而这‘仙性’怎么来.......”
周知群顿了下,“......则就依靠‘烛油’了,将‘烛油’们混在一起,然后提炼......得到的就是‘仙性’,而如此辨别‘烛油’,则依靠着地使大人传下的一味枯草,这味枯草和‘烛油’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唯有吞下这味草药再配以相应的秘法便可于视野中看到这丝联系,循着联系,追到‘烛油’所在的村落,将一个村中的人......全都用以提炼。”
苏远知道那些灭村惨案是如何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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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同一个村落里的人,怕不都是‘烛油’之资,看来‘烛油’与否,可能和当地环境有关......”苏远推断道。
周知群表示赞同,“没错,长老们也是如此认为,只是很多东西已经随着无常的死去而消失,难以复现。”
苏远问,“从他嘴里得到的这些消息可信吗?”
周知群沉吟了下道,“徐长峰干的那些事,很多罪证还没来得及销毁,都在他疯后念叨的地方找到了,诸长老结合搜出的罪证,再加上前后事件发生的时间线,都对上了,而且......”
周知群皱了下眉头,“徐长峰全部招出后,宗内请来了映魂宗的七阶高人,将徐长峰的神识彻底打碎检查了一遍,终于确定无误,只是这种法子阴狠无比,受法者的神识再无凝聚的机会,只能动用一次,不是对付徐长峰这种人,宗内也不愿请人来施法。”
苏远了然点头,徐长峰被抓来时,四肢尽断,已成人彘,徐家也只会在旦夕间覆灭。
徐家可谓覆灭在徐长峰手里,千年家族就此葬送。
疯癫死去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下场了。
苏远不禁摇头道,“为了仙性,做到这个地步,可谓天怒人怨,咎由自取。”
周知群看着窗外,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幽然,“毕竟世间之事,都是有着代价的,他渴望力量,渴望重塑家族荣光,自身却无力,只能依靠外物,可代价也是极为昂贵。”
苏远笑了笑,“周师兄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惆怅,这可不像你?”
周知群无声地叹了叹气,摇头的表情像是在说你不懂。
苏远玩味的思索道,“不会是......你的前途,开始向你收取昂贵代价了?”
周知群脸色一肃,一副正人君子样,拒绝道,“你这像什么话,什么叫我的前途,那是我师妹!明媒正娶啊不,正经入门的师妹,我对师妹的心日月可昭......”
“行了行了。”苏远不耐烦挥手。
“你不懂......”周知群一脸饱经风霜的模样,看得苏远只感觉眼前的周师兄有点欠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插曲没有打乱两人商议正事。
聊着聊着,苏远想到那个被无常带走的男孩,至今不知下落何处,“当初说的那个男孩,在徐家范围内找到了吗?”
周知群依然摇头,“徐家在徐家镇可谓一手遮天,尤其坐镇徐家镇的就是徐长峰自己,他们的事干得很隐秘,不然无常和那不知身份的宗内之人也不会找到徐长峰以两成‘仙性’为报酬让他来干这事了。”
苏远点点头,“无妨,我就是随口问问。”
既然宗内都找不到,他也没什么办法了,事已至此,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另外,无常死后,此前已经被提炼出的仙性,也在他身消道死的地方留了下来,但被宗内回收封存于主峰之上。”周知群做着最后的补充,“倒是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几块破碎阵盘,宗内研究完发现已经彻底失去了用处,只是一些残废的碎片,鉴于是我们最先发现的,也是我们主动上交回收的,宗内表示我们要是想要留着,就给我们送来。”
苏远周知群雷宣三人于暗道里发现的破碎阵盘,被雷宣拿去交给宗门用以勘察,倒是苏远想要留着研究研究。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发现,自己戴着‘北方鬼帝’面具时,阵盘的封锁对自己无效。
‘地府赐福’对‘北方鬼帝’无效,苏远还能理解,可这阵盘对自己无效
苏远倒想拿着阵盘去研究研究。
虽然自己可能不懂,但有一个地方的人或许能懂。
苏远说,“麻烦周师兄到时候取来那些阵盘碎片了。”
周知群摆手,“没事没事,这点小事顺便就做了。”
和周知群聊完,送走周知群,苏远的居所又迎来了一人。
雷宣打量着苏远,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地轴宫的申长老身亡,地轴宫执法堂掌事人一位空缺了出来,最近地轴宫暗地里的斗争也不少,很多长老都盯着这个位子,三月后,将有一批地轴宫长老带队前往极西之海为弟子特训,我为你要了个位子。”
苏远起初不解雷宣为何和自己说这个,但稍作思索后便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次不仅是给弟子们特训,也会在长老中考核选拔出一位新的执法堂掌事人?”
雷宣点头,“没错,到时候,你或可观摩到诸多长老使出看家本领,这些长老不一定就比我差,只是各有所长,多观摩观摩其他大家的剑,对你修成‘分海式’有极大帮助。”
苏远知道,雷宣此时尚不知自己已经能够使出荡魔第二剑分海式,一心想着帮自己突破这一道关隘。
苏远也没道理拒绝这份好意。
纵然苏远有着天生剑心,但那不是他自傲而不去继续观摩百家剑法的理由。
况且,那一次使出分海式,苏远纯粹是无心之举。
面对悬浮在幽魂海中的天地棺,苏远高举地府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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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苏远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收发自如地使出“分海式”。
雷宣又叹道,“申长老的神识已经彻底破碎,再无残留,身亡一事,已通知申家,申家此前不过是一介无名之辈,只因出了个靠自己跨过七阶关隘的申长老,这百年间鸡犬升天,地位水涨船高,在山门外的城镇中,地位比徐家这样的千年大家只高不低......”
雷宣话锋一转,“只是申长老一倒下,申家又没有多少积累,后继无人,连天阶巅峰弟子都没有,不然就算比不了申长老,还能依靠着‘仙性’跨入七阶强行续上一续,只可惜......兴衰盛亡只在一瞬间。”
雷宣咳了咳,带着别样意味打量苏远,“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心仪女弟子,大可大方追求,子嗣越早留越好,若是到了七阶,极难有子嗣,哪怕是娶上十几个凡人妻子,生下一两个儿女,往往也天赋平庸,连外门选拔都不一定能过......同家族的那些兄弟叔伯的后代就更别说了。”
苏远被雷宣的一番话说得陷入了沉默,最后只能回道,“这种事,不急。”
人家周知群都知道摸师妹小手,你只能说不急了。
雷宣心底暗道,面上无奈摇头。
不过这是苏远的私事,他只不过是因为同为地轴宫的长老身死,而见证一个家族的衰败有感而发,倒不是真急着苏远的终身大事。
“哦对了,还有一月就是新年了,要不是商老提醒我都快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对我们而言,一年时间几乎是眨眨眼就到了......”雷宣临走前随口提了一嘴。
将雷宣送走,苏远不由得回想起三道各不相同的身影,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心情。
可如今,没有一人能再相见。
一月时间眨眼过去,苏远从周知群那拿到了正式归属于自己的破碎阵盘。
破碎成几块细小碎片的阵盘,看上去本就是某一块大物件上的一小部分。
苏远自己研究了一番,倒没有什么成果,准备找个时间进入面具空间看看北斗星君在不在。
不过最近风头紧,还是谨慎为好。
要不是雷宣提到新年,苏远也几乎淡忘了这个曾经会隆重对待的节日。
上次的新年,是怎么过的,苏远已经记不清了。
随着新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剑宗内的人气愈发下降。
本就有数量不少的长老带着弟子深陷中断的星舆轨道,失去联络,如今更是冷冷清清。
许多有家眷在山门外城镇的长老弟子,纷纷回到了城镇中,或是以家族老祖的身份出席盛大的典礼,或是以带领家族崛起的新星身份受众人敬仰。
当然,也少不了失意者面对轮番的问候和对比,不免心生黯淡,一时迷茫。
苏远倒不用面对这些。
既没有意气风发地出席典礼,也没有一时的失意,只是平平淡淡一个人于居所,照着往常的习惯一成不变地过着每一天。
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不知现状如何的师父和师姐,还有那些刻骨铭心的人影。
然后闪过一时的念头,想要问道,她们现在还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和五界十天断开通道的星舆轨道。
“老夫掐指一算,新年快到了。”万长天站在小院内,观察着星象,手指拨弄一番后说道。
“哇,师祖好厉害啊......师父,我也想学......”
万长天的身后站着秦书,秦书背后还有一个小脑袋,那小脑袋怯生生说道。
秦书从万长天袖子里拽出一本画满了的农历,只见上面标满了,只剩下两三个格子这一本农历就画完了。
秦书将农历伸到小脑袋面前,“喏,不用学,现成的。”
万长天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他捏着胡子对秦书道,“徒儿,万不可如此。”
秦书也对小脑袋道,“徒儿,万不可学你师祖如此。”
万长天雪白的眉毛跳了跳,想着小孩面前形象还是要表现好,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咳嗽两声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道苏远那小子一个人在宗内怎么样了,只期望他不要没了我们太寂寞吧,忘了和他说山门外城里的醉脂楼是个消遣寂寞的好去处......希望他不要看走眼挑了隔壁一两银子两个时辰的落云坊,便宜没好货。”
秦书撇撇嘴,“师父,明明是正经听曲的地方,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得怪怪的,还有落云坊的曲子才是最正宗的,坚持低价给大多数人唱曲儿,已经延续了一千五百年,醉脂楼是一个学徒三百年前在落云坊学成后才开的,专门赚冤大头的钱,才越做越大。”
万长天一怔,“不是,书儿,你怎么比我还熟?”
“那座城里的一个家族长女和我关系不错,而她的青梅竹马的好兄弟的哥哥的丈人是落花坊的常客,还在落云坊快倒了的时候出银两资助呢......”秦书扳着手指数道。
万长天不禁陷入了深思。
他这个弟子,总有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关系网,还总是记得一清二楚。
嗯......秦书的神秘关系网。
“虽然苏远这小子不在身边,但年还是要过的,徒儿,你且拿些银两买酒肉来,我们仨快快乐乐过新年。”万长天笑眯眯道。
院外已经有爆竹声响,家家户户换上了新衣挂上了红灯笼,一派喜庆气氛。
秦书无奈叹气,“师父你刚刚还在缅怀小远......算了不带小远他应该会原谅我们的吧。”
秦书转眼就回屋内拿银两,带着身后的小脑袋一起出门,直奔集市,一片欢声笑语。
同样的星舆轨道,碧羽宗临时驻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