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剑谷出来后,苏远每日沉浸在万长天所留的那些密卷和玉石中。
关于剑修的内容,尤其是涉及到荡魔第一剑,苏远看那些前人遗慧犹如大学生看小学生一般。
毕竟他不仅修成了荡魔第一剑,更是在荡魔第一剑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
斩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那极致一剑。
此事尚不被任何人知晓,要是宗内知晓,怕不是一件比仙剑出世更加震惊的事。
届时不仅是天关宫、地轴宫震动,荡魔剑宗的宗主都要亲自出面。
能在荡魔第一剑基础上自创一剑,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荡魔剑宗历史上的诸多天才和苏远一比,无疑都要黯淡下去。
怕是只有创立荡魔剑宗,留下荡魔五剑的那位才可以和苏远比拟。
苏远也开始着手参悟关于荡魔第二剑的内容。
天生剑心之下,又有着海量前人感悟,苏远的进度异常快。
宗内高层间,也开始流传着有弟子得到仙剑的事迹,但此事仅限于天关、地轴两宫的高层所知,再加上少部分亲传弟子。
除此之外,仙剑出世的消息被宗内刻意压了下去。
多数普通弟子并不知此事。
但就算如此,还是有一些人不知从哪得到了风声,每日来到苏远的住处前来挑战。
这些人往往年轻气盛,剑道天赋不菲,一身锐气威武不能屈,谁都不服。
一看都是有传承有背景的子弟。
但往往都是秦书叉着腰出面,当着这些人的面将他们数落一通,然后把他们赶走。
这一日,苏远所处院落的山巅,又来了一人。
一个赤裸双臂,背着一柄粗大重剑宛如樵夫般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见到他,纵然是秦书也乖乖退到一边去。
这樵夫般的男人目光坚毅,仿佛一座坚实高山,牢牢矗立于大地之上。
背上的重剑犹如背着天穹一样,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极深的脚印。。
他径直来到正在参悟荡魔第二式相关内容的苏远面前。
“你......取了苦海剑?”
苏远神色郑重地点头,只感觉面前真如一座大山压了上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樵夫摇头叹息,似是解下心愿。
“哪怕是剑谱榜前十的仙剑,也不是真如天上仙神,永不入凡尘......看来不过是我愚钝罢了。”
苏远隐隐猜出面前的樵夫是谁。
“你在看荡魔第二式?”樵夫看见了苏远手中的书卷,多看了苏远几眼,也没多想。
毕竟天关、地轴宫主修不同,但落到实际,对弟子修炼哪一式剑法并无限制。
“如有疑问,可以来找我。”
樵夫般的男人留下一枚玉简,带着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消失了。
“师姐,那便是地轴宫的剑圣吧。”苏远问道。
不出苏远所料,果真如此,秦书道,“那位剑圣多年来一直为没能得到仙剑之事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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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武圣级别的人物,这位剑圣给苏远的压迫感远远甚于皇都李氏老者。
甚至苏远感觉,这位剑圣单手就能将那李氏老者吊起来锤。
其压迫感和魔主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好在,他对苏远并无恶意。
甚至,这还是一位参悟了荡魔第二剑的天才。
剑圣来访只是苏远生活中的插曲。
每天除了参悟剑法,便是想办法吸纳那一丝残留的反馈之力。
本命玄剑从地阶跨入天阶,至少也要三五年的时间。
他必须找到更快的办法跨入天阶。
专心于修炼的时光过得飞快,很快,便过去了一月的时间。
这一天,秦书带来了一个消息。
“小远,五界十天的至高宗门齐聚荡魔界,各自派出了一支由第七阶高手带领的队伍来我宗门,似乎是要商讨什么事,好像,各宗门都派出了各自的天才弟子一齐前来......就不知道来的会是哪些人,青海天的齐观道子、黄泉门的冥沙圣子、碧羽宗的赤鸢仙子、月落天的缈月仙子......这都是在五界十天有名的天才弟子,岂不是能一次性全看到。”
秦书本就是个喜爱热闹的性子,平日里闷在宗门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难得有这么一场盛事,显得很是兴奋。
倒是苏远反而淡定得多了。
经历了两次波澜起伏的模拟,见过的大场面不比这少。
“大概是和前不久宗门内传出突如其来的钟声有关吧,那一次宗内高手倾巢而出,还以为是别的宗门打过来了呢。”苏远猜测道。
秦书一边点头,一边眼底放着光,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苏远只是笑着听完。
其他宗门来人之事并未引起苏远的关注,只是闷头修炼,只为了早日能出宗门。
最近修炼荡魔第二剑时有了感悟,却又在感悟之后迟迟没有突破。
思来想去,苏远打算去找那位剑圣一试。
向秦书问道剑圣住在哪座峰上后,苏远就凭借着对宗内门地形大概的记忆出门了。
只是荡魔剑宗所在是一连片浩大的山脉,光是其中几道主峰就已过数十里,其他山峰不计其数。
若是不熟悉地形,一旦偏离主道,极容易迷失。
那剑圣住在极为偏僻的地方。
在不能御空而行的情况下,苏远从大道踏入小路,不过一会就丢失了秦书给他指的参照物之峰。
他来到一处极为幽静之地,周围都是幽深的山坳和密林,正处在几座山峰的夹缝间。
这里已经较为靠近后山,后山人迹罕至,一时半会也看到几个人影。
好在从这里还能看到几道主峰高大的身影,苏远还能依照着这几道主峰原路返回,倒也不担心回不去的问题。
于是苏远向着高处走去,从高点的地方辨认方向。
走着走着,路过了一处位于半山腰依山傍水的静谧院落。
潺潺溪流从不远处的瀑布滚滚而下,丛林掩映间,红漆的木桥跨过溪流,延伸向院中。
小桥流水间,苏远看到了桥上的一道身影,淡紫的长裙随风飘摇,宛若静静盛开的鸢尾花。
那身姿凭栏眺望,婀娜的侧影,散落的青丝,玲珑的身段一如记忆里那娇俏的人儿。
俏丽的背影于山水间时隐时现,恍惚间看去仿若幻影,随时可能消失,这使得苏远恍惚了好一阵,下意识走过去。
似是脚步声惊醒了那凭栏眺望的人影,她转过头来,一双有神的干净眸子对上了苏远。
那眸子中清澈到不掺杂任何东西,黑白分明,略显温柔的俏脸,带着若有若无不知在翘首期盼什么的笑容。
这一瞬,苏远握紧了手心,喃喃出声。
“雨曦......”
那人影先是微微一诧,随后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又笑了起来。
身穿紫裙的女孩背着双手,站在桥上,阳光洒下,将一头青丝照得金黄。
那笑容,一如曾经,笑靥如花。
“苏公子......你又在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可莫要认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话犹如巨钟在苏远心底敲响,使得他幡然醒悟。
再度看过去时,才惊觉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子鸢姑娘。
苏远略显复杂地仔细打量着子鸢的面庞。
无疑,她和长大后的雨曦神似,但那五官相比却有些普通,细看下五官有着一些差别。
子鸢如今的样貌在普通人中无疑算得上清秀至极。
只是那份极度相似的神韵难以分清。
她整体的气质飘飘然隐隐出尘,那娇俏的眉眼好似窃笑着偷跑下凡尘,在人间玩乐的天庭小公主。
既让人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极远,却又觉得唾手可得,只是个爱笑的邻家青梅妹妹。
这种矛盾的感觉反而让人欲罢不能,总是只差一丝就能够到她了。
“子鸢姑娘?”苏远带着一丝困惑问道。
子鸢提着微微被打湿的裙摆,一步一步来到苏远面前,打量着苏远身上荡魔剑宗的弟子服饰,好奇道。
“原来苏公子是剑宗弟子......还能再次碰到苏公子,这是否就是缘分呢?但......苏公子你可切记,不要认错人了哦......”
虽然苏远直直地盯着她,但她发觉苏远的视线中并未有那些好色之徒通常有的视线。
那视线,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还有着说不清的复杂,光是一个眼神里就仿佛蕴含了一整个世界的复杂故事。
说不清,道不明。
让人不由得好奇,让人不由得想要知道。
这种浑然天成的吸引,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何。
只是,她知道,她并不反感眼前的男人。
“我可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女孩,你要是辜负她,三心二意,别说她不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这种负心汉。”
这话瞬间使得苏远不知说什么。
这其中,实在太过复杂离奇。
他根本不知如何说是好。
子鸢嘴中的“她”既是苏远思念的“她”,却又不是苏远思念的“她”。
苏远张了张嘴,发现解释不了一点,只能略带苦涩地笑笑。
子鸢翘着头将苏远脸上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
有些人,故作深沉,利用这种深沉吸引女孩。
但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她能一眼看出。
可,有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苏远给她的感觉便无比真切。
真切到他真仿佛经历了那一切,那如同话本中交织的跌宕起伏的一切,有个他一直寻觅的女孩。
苏远再度笑笑,将那些情绪散去,转而问道。
“子鸢姑娘怎么在这里?”
子鸢莞尔一笑,“我随家师来贵宗门拜访,恰巧被安排住在这里,这里的环境挺好,和我们那截然不同,时不时出来看看别样的风景也是修炼心境的一环嘛。”
“我听师姐说最近五界十天的至高宗门齐聚荡魔界,子鸢姑娘不会正好也是某一至高宗门的弟子......”
苏远已然猜到子鸢的身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鸢对苏远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嘘,不要乱说出去,不然我会有大麻烦的。”
“麻烦?”苏远了然一笑,“赤鸢仙子?”
听到这个名号,子鸢像是做了亏心事然后偷跑出来,最后又被戳穿的小孩一样心虚,“不是!”
苏远顿时不由得想笑。
瞎猫碰到死耗子地试一试还真炸出来了。
毕竟,喜欢看话本爱幻想的小女孩能老成到哪里去。
见子鸢一副心虚的模样,苏远忍不住升起逗逗她的心思,压低了声音道。
“原来赤鸢仙子住在这......这消息放出去得有多少人疯狂......”
子鸢轻咬着唇齿瞪了苏远一眼,“你敢!”
低着头眼底挣扎了一会,然后昂着头闭上眼哼了一声,似是认命。
“算了,既然被你认出来了我也只好摊牌了,原本想以低调的身份和你相处,但......我就是赤鸢仙子,行了吧。”
子鸢闭着双眼静静等待着早已习以为常的反应,可她等了一会却发现对面并没有任何反应。
悄悄抬起一只眼,发现对面的苏公子脸上有些莫名其妙。
“赤鸢仙子......很有名吗?”
苏远是真不知道,要不是从师姐那听到,或许根本叫不出这个名儿。
不过这纯属苏远涉世未深,孤陋寡闻了。
苏远也能猜到这个名头,一定很响亮。
但见到眼前少女脸上那如出一辙的淡淡傲气,就是忍不住升起逗逗她的心思。
子鸢只感觉自己被耍了,脸上一阵发热。
再想到自己刚刚那一连串发言,顿时无言地低下脑袋,双拳握紧,身体微微颤抖。
“欸你头上冒烟了......”
“不准说话......!”子鸢猛地抬起头按住了苏远的嘴。
那满是羞意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温润双眸,红透了的脸颊,那羞红一路蔓延到耳根底下,微张的薄润嘴唇,洁白的银牙用力地咬着。
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如同饿虎扑食般撕咬苏远。
这个不过十来岁,涉世未深的娇俏少女。
只感觉人心险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鸢撑着双臂,双手交叠压在苏远的嘴上。
眼中的羞愤几乎能杀人。
她很想解释。
自己平日里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以赤鸢仙子之名为傲的人
可这种话说出来怎么都显得无力而苍白。
简直是洗不白了。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果然......只能灭口了......”
只不过稍微一松懈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子鸢羞愧难当地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洗白污点。
从苏远的角度,视线微微一低,甚至都能看见那精致小巧的锁骨都已经涨红,再往下
苏远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张合间,恰好含住了半边玉葱般的指头。
“!”
入口丝滑细腻,甚至还有着一丝少女独有的清香。
苏远还来不及继续品味,少女如惊弓之鸟般以闪电般的速度收回了双手,抱叠着护在胸前。
“你、你你在干嘛!”
子鸢只感觉羞惧相加,指尖传来极度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说不上来。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有些惊惧,生怕苏远再接着来上一口。
苏远被这么一质问,反倒莫名其妙的笑了。
“这样的灭口方式......还真是独特,不过,子鸢小姐,我不介意再多灭几次......”
“......”
子鸢恨恨地咬着银牙,咬着咬着忽然将衣袖一甩,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侧脸。
她的面色似是恢复了平静,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意外,她毫不在意。
但那微微鼓起的双颊,像是还在咬牙切齿,显示着其主人内心并不是表面上这么不在乎。
“苏公子请回吧,今日你我相见只是意外,我又不是你心心念那人......”
子鸢尽量以平静的话语回应,想要恢复至平日里的状态。
但纵然她在努力,却发现接近这个男人时,莫名地总是很容易放松,一不小心就暴露出本性。
而不是那个众人眼中清高如鸢尾花的赤鸢仙子。
很奇怪。
虽然心底依然激荡不平,还未从刚刚短暂的接触中回过神,可借着侧过去的遮挡,子鸢很好地掩盖了这一切。
想着想着,又对今日自己的表现很是恼怒,于是清冷道。
“以后苏公子别来找我了,你还是早日去找你那位姑娘,以苏公子剑宗弟子身份,前途无量,定然能与那姑娘成为世人羡煞的一对......”
听到与雨曦神似的子鸢对自己说这种话。
顿时,诸般滋味涌上心头,苏远脸上出现了一瞬说不清的神色变化,但最后又一笑释然。
他坦然道,拿出一截红绳。
“上次子鸢姑娘掉了东西,我再去找你,却没有找到......正好这次还给你。”
苏远将那半截早已磨得极为粗糙的红绳拿出,交到子鸢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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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子鸢看着那半截红绳,怔了一下。
眼中再闪过刚刚苏远脸上的变化,那种表情,有点像是被最喜爱之人丢弃之后的无措和痛苦,但痛苦之后,他却又一笑而过之。
连带着,她的心底也莫名地揪着隐隐刺痛。
子鸢顿时无比后悔刚刚说出的话了。
她看着苏远的背影,想叫住他,可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声音,只能看着苏远的背影消失在半山腰的丛林中。
子鸢低着头,不知所措,握紧那红绳,站在原地,顿足了好久。
她只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却又不知为何。
苏远花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找到了剑圣的居所,剑圣所住的地方离荡魔剑宗主脉极远。
这里已经快要离开山脉,在剑圣居所之前,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湖,芦苇丛飘荡,湖边散落着无数依靠捕鱼为生的人家。
一座湖边草屋便是剑圣所住之地,剑圣给苏远留下的玉简可以打开草屋所设禁制。
但进去之后里面却没有任何人。
从湖边忽然传来连绵不绝的波涛声。
苏远循着声音望去,指尖宽阔的平静湖面之上,凭空多了一条宽缝隙,无数水流滚滚向其中流去,将原本平静的湖面搅动起来。
那便是波涛声的来源。
从那缝中,一道人影缓缓踏出。
正是此前苏远所见过的樵夫打扮之人。
他踏在水面,一步一步向苏远走来,脚下明明踏及了水面,却没有一丝波纹。
且苏远也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调用天地灵气的感觉。
剑圣雷宣来到苏远身边,对于苏远的到来并不惊讶。
在得知苏远已经在参悟荡魔第二剑时,雷宣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看向苏远的眼神有些像看变态。
“这就是得了仙剑垂青之辈吗......”雷宣差点想要怀疑自己的天才之名是不是真的了。
苏远还有些东西没和雷宣多说,雷宣也没多问,那纯粹是自讨苦吃,再问下去怕不是会把自己打击得不轻。
“这荡魔第二剑,名为‘分海式’,荡魔第一剑为‘惊神式’,乃对敌之剑,对付一人的情况,第一剑的威力乃是最大,但分海式则相反,一剑之威,足以分海......”
雷宣倒也没藏着掖着,心胸宽广的他不在乎什么天关、地轴两宫之分,悠然的声音飘扬在这湖面之上,其中多是他亲身领悟的经验,听得苏远渐渐入迷。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湖边的大日落了又升,苏远才醒悟过来。
只觉得之前对于荡魔第二剑的诸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天生剑心之下,他仿佛隐隐间看到了一道劈向无边大海的一剑雏形。
雷宣见苏远有所得,微微一笑,“地轴宫的弟子每年修行分海式,都要去西海一趟,若是有空,你也可随他们一同。”
苏远对雷宣行礼拜谢。
同时在心底默默记住了西海,有时间或许可以走上一趟。
待到苏远回到靠近主脉的住所,正好见到师姐秦书在到处找他。
见到苏远才回来忍不住抱怨道。
“小远,你这一晚上都去哪了,不会去找哪个宗内的妹妹去了吧,师姐我啊,一个人可无聊了......”
秦书略显幽怨的声音使得苏远有些心虚。
倒不是因为师姐的幽怨。
这么多天相处之下,熟络之后就发现秦书是个大大咧咧的跳脱性子,而且是个极度喜欢凑热闹的人。
放她一个人在那打坐,不出半小时就要摸出一本里面夹着话本的书卷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苏远也算是明白师父为什么外号走眼仙。
“宗里面我人生地不熟的,哪认识什么妹妹......”苏远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撇开。
秦书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动作,她听到苏远的话,眼底忽然一亮,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诶......走,我带你认识妹妹去,宗内来了那么多漂亮仙子,怎么能不去认识一番,日后下山也好多一个人脉不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说完,秦书拉着苏远就跑。
秦书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一路上往哪跑门清。
直到来到靠近主脉那几座浩大山峰的地方才停下。
再往前,就有巡逻队在空中一刻不停地巡查了。
苏远见这架势,似乎......里面的气氛颇有些凝重。
而宗内弟子都被巡逻队拦了下来,并不给进。
秦书眼中却丝毫不在意,拉着苏远绕到主脉背面,从山间一条小路上了山。
“师姐,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又不去议事的主峰,这里是专门供人客居的地方,我认识的好些内门弟子都是从这条路上山,他们也是冲着那些盛名在外的天骄来切磋的......”
“怕不是借着切磋之名来看仙子的吧。”
“倒也不全是,挑战切磋这种事情,宗内碍于名声,不好明着来,不然不管是输了赢了,对外对其他宗门都不好处理,但私下里悄悄地来,不论什么结果都能说一声互相谦让,面子上都好过嘛......听说那些道子、圣子切磋几乎没有败绩,大显神威可神气了......”
“师姐,果然,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诶嘿~小远你是知道的,我们俩亲如姐弟,我在剑谷外守了你七天,我一直相信你能带着仙剑出来,我认为你必定是未来的宫主,有时候成为强者的路上不总是会一帆风顺,总是会遇到一些波折,比如你的师姐想要带着你去见见世面,虽然师父不准,但我觉得你肯定已经迫不及待了,对吧?”
“......”
“你不会告诉师父的对吧?”
对上秦书那一双咄咄逼人的有神大眼睛,苏远无奈点头。
秦书这才嘻嘻一笑。
不多时,苏远果然见到半山一处建筑群,正中的练武场边围了好些人,有宗内弟子,也有不认识的其他宗门长袍。
秦书扳着指头给苏远介绍,“月白长袍和长裙,上面还有弯月印记的是月落天的弟子,黑袍印着棺材的是黄泉门,还有穿着五颜六色的女弟子,那是碧羽宗,还有还有......”
一边介绍,秦书一边带着苏远来到离练武场有一些距离的一处三层建筑。
最上层的四周只用围栏拦起来,视线通透,可以一览无余练武场中的情况。
里面摆了一张长桌,桌边坐着好些人。
秦书带着苏远步入最上层,桌边当即有一身穿月白长裙的清秀女子起身迎接。
“小书,你终于来啦!”
“欸......说来话长,师父新近收了个弟子......这是我小师弟,苏远,这是月落天的凝华仙子,唐秀秀,她和我关系可好了。”
苏远直视了凝华仙子两眼,道了声仙子,两人互相行礼算作认识。
那凝华仙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远,颇觉得苏远和别人不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他身上有股与表面年龄不符的气场,但又掩盖地极好。
凝华仙子颇为热情,将两人安排在旁边,秦书和凝华仙子两人坐于中间,靠在一起,苏远坐在外围。
凝华仙子那边的外围同样坐了两位身穿月白长裙的女子。
那两位女子比凝华仙子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其中一位长得同样算清秀,剩下一位的容貌相比清秀就更甚了一筹。
只是这容貌更胜一筹的年轻女子表情也冷淡了许多,视线看向座上的一众人,眼中有着审视,像是在挑三拣四一般。
这两个一个叫徐欢,那容貌更甚一筹面色清冷的名为白月。
徐欢打量着四周来自各宗的年轻弟子,低声对白月道,“对面那两个黄泉宗的弟子一直在对你示好,其中一个天赋在黄泉宗内都能排得上前百......”
白月淡淡瞥了眼徐欢,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低道,“一般。”
徐欢不在意地还是笑嘻嘻道,“新坐过来的剑宗弟子,那凝华师姐相识之人的师弟,是最年轻的,长得也不赖,天赋嘛,能进剑宗的自然差不了,而且,他好像看了你好几眼......”
白月早已在苏远出现时打量过,虽然这新来的小师弟长相算不得拔尖,但在眼前这些人面前算得不错。
可她还是摇头。
“不过是一普通剑宗弟子罢了,没什么......”
但脸上还是有些自得和享受。
徐欢知道白月心高气傲,又笑嘻嘻地说了几句。
桌上又传来几个男人的讨论声。
“诸多仙子中,光论气质,那觉得当属赤鸢仙子为第一。”
“要论面貌,我觉得缈月仙子当为第一。”
“那不还是因为赤鸢仙子从未露过面吗,要我说,赤鸢仙子露面也同样能比下渺月仙子......”
听到这些话,白月的眼底露出不喜,瞪了几眼那些讨论的男弟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演武场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声,不久后,这栋建筑内有人上来了。
“师妹,师父他们去商议要事,这里也同样热闹,剑宗弟子实属不凡,若不是这次来得都是宗内佼佼者,或许还真要丢了脸面......”一个女声道。
另一边传来一道略显无奈的清冷回应声。
“师姐,我素来不喜这样的热闹,只等师父回来,立即就走。”
“好好......”
随着两道身影出现在这顶层之上,座上的所有人顿时都陷入了安静。
只见一高挑持剑女子带着一个面披轻纱恍若神姿的少女上来了。
见到那少女面披轻纱,垂下的青丝,将面容尽数遮掩,只留一双清澈的双眸暴露在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清澈的眸子随意地打量了一眼,顺着上来的楼梯,有限的视线里是五六个其他宗门的弟子和两位月落天的女弟子。
那些其他宗门的弟子都向她投来火热的视线。
这使得披着轻纱的少女下意识皱了皱眉,“这里人多,我们还是去......”
这时她的视线对上了一道坐于最远角落的人,四目相对之下,两人都有些错愕。
少女的睫毛微颤,迅速将目光收回,若无其事道,“......就在这坐也行。”
本想劝师妹这里视野是最好的高挑女子有些惊诧。
怎么感觉......师妹今日不对劲呢?
当面披轻纱看不清面容的少女上楼后,秦书激动地抓着苏远的胳膊,“师弟,那就是五界十天都有名的赤鸢仙子,传闻她先天火鸾凤体,只能用秘法压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苏远对上那熟悉的双眸,错愕了一瞬。
然后那熟悉的双眸就将视线收回,两人再也没对上了。
不过苏远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子鸢。
听到师姐这么说,苏远半信半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秘法压制,是用那面纱压制吗?”
听到两人窃窃私语的凝华仙子解释道,“对外传闻确实是这样,赤鸢仙子体内火元之盛,轻易不得拿开具有压制之效的面纱。”
苏远越听越怀疑,这纯粹就是在找个借口罢了。
“嘿嘿,都在说赤鸢仙子比渺月仙子还好看,秀秀你是见过渺月仙子的,赤鸢仙子就在你面前,你照着她现在的样子猜猜谁更好看。”秦书一边往嘴里抓点心一边不怕事大地对凝华仙子问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一座之隔的另两位月落天的弟子也能听到个大概。
凝华仙子还未回答,她旁边的白月率先不忿的出声了,“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渺月师姐好看,她一个......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是怕被人戳穿,落了名声。”
苏远听到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径直道,“那可未必。”
他眼底闪过登基前那日盛装打扮,身穿如同嫁衣般衣裙的雨曦模样。
略施淡妆,容姿倾城,华贵的装饰恰到好处,既有着少女的娇气又有着皇家的贵气,若是摆到这里来,足以让任何人惊为天人。
白月听到苏远这么说,见苏远还一副淡然笃定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把她们月落天的渺月仙子放在眼底。
白月心底不由得涌现点点火气,略带讥讽道,“说得好像你见过她的真面目一样,你要是见过,晚上我亲自给你暖床......”
苏远怔了下,“那就没必要了......”
虽然多个暖床丫头挺好,但他苏远岂是那种人
可话又说回来
白月忽然感到极有压迫感的视线。
不知何时,大名鼎鼎的赤鸢仙子和她的师姐朝凤已经来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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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发现,那面披轻纱的少女,虽然并未言语,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那压人的气质。
那一瞬间,白月感觉自己有些心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下一刻,白月就反应过来,一咬银牙,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但面披轻纱的少女淡漠地看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不再理睬。
哪怕白月瞪了回去也丝毫没给对方造成影响。
任由白月怎么找补也找不回去。
众人瞩目下,白月只感觉自己输了一头。
肯定是听到了自己说渺月师姐比她好看心生妒意了!
她在心底恨恨想着。
长桌另一头的男弟子们视线都汇聚在赤鸢仙子身上,而赤鸢仙子却将视线落到苏远身上。
她看到了苏远竟然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顿时,她心底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真敢想有人给他暖床?!!
果真是三心二意的登徒子!
赤鸢仙子微微握紧了拳头,视线带上了一丝不悦。
嘶
苏远感到一阵无端的凉意。
和赤鸢仙子相处最久的朝凤敏锐地察觉到师妹有些不对劲。
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妹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外人面前总会装作老成的清冷模样。
哪怕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再多,也无法动摇她一点。
只是今天怎么......和平日不一样。
师妹外面那刻意维持的清冷伪装,正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朝凤带着师姐在离月落天几人不远的地方落座,一张长桌,一边是几个男弟子,一边是一群女弟子。
一群女弟子分两边,隐隐成两派之势。
而苏远,恰好夹在中间。
苏远能感受到那些男弟子既羡慕又幽怨的视线,恨不得让苏远走开,自己坐那。
“一边是月落天的诸位仙子,一边是赤鸢仙子,换我坐那这辈子值了......”
“这小子还一脸平静,简直魂淡到毫无人性啊......”
秦书也感觉到不对劲,“咦,秀秀,那赤鸢仙子是在看我们吗......咦,她坐到我们这来了,等等,她是在看......?”
秦书顺着赤鸢仙子的视线看了看自家师弟。
再顺着视线往回看向赤鸢仙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脸,纵然看不到面容,但出众的气质依旧让人浮想联翩。
只是此刻,那仙子眼中的神色并不太和善。
秦书又看向苏远,再看回赤鸢仙子,看一眼苏远,看一眼赤鸢仙子
苏远察觉到那面披轻纱的少女视线里的不悦,甚至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一直盯着,似乎是怎么也不会原谅。
见到这架势,苏远沉默了一会,没办法地叹息一声。
然后在所有人一致的视线里,从装满点心的盘子中刻意挑出花生酥,递到赤鸢仙子的面前。
“虽然比不上最顶级的花生酥,但味道也算不错了。”苏远平淡地说着。
像是聊家常一样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可座下其他人纷纷惊到连下巴都合不拢的程度,原本热闹的场中一片死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有男弟子眼中带上嘲笑之意。
那是谁
“那......可是赤鸢仙子,可不是普通小女孩,两块点心就能收买?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也不会随意吃人家这样递上来的点心吧......”
还是你亲手挑出来的
赤鸢仙子要是吃了,他当场跳进粪坑里奋勇前行,此生再不为人。
还有男弟子看向苏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忍和同情。
“怕不是个喜欢赤鸢仙子喜欢到得癔症的主,唉......年纪轻轻就......”
还有的男弟子眼中充满了敬畏。
“狠......太狠了......狠人......”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可以形容的了。
这里谁不喜欢赤鸢仙子,但有谁自讨没趣,这事说出去足以史上留名。
以后五界十天都将永远流传着你的传说
白月嘴角浮现嗤笑之意,等着看苏远的笑话。
一想到刚刚苏远还帮赤鸢仙子说话,没想到眼下报应就来得这么快。
真以为帮赤鸢仙子说两句好话人家就会给你好脸色。
人家顶多表面客气两句,你却非要把脸伸过去给人打
“呵......这就是报应吗......”
朝凤、凝华仙子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苏远的动作,微张的嘴巴是越张越大,到最后已经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朝凤的额角更是流出一滴冷汗。
既是为师妹担忧也是为这剑宗弟子担忧。
师妹的性子她是懂的,这弟子虽然帮师妹说了好话,师妹破了天也就点个头示意一下。
可这弟子直接将点心伸到面前,恐怕,师妹要翻天了
朝凤有点后悔带师妹来这里了,要是闹出事导致两宗交恶就得不偿失了,本来只是一件小事。
朝凤想着怎么能缓解局势。
要不......替师妹接下吧
秦书:“???”
师弟你在干什么呀!
她很想叫出声。
以赤鸢仙子的冷傲性子,怕是会很难堪
可一想到那是自己师弟,怎么样也要保住师弟的面子。
秦书一咬牙,准备去抢过那点心,好歹保住师弟最后的一点面子不让局面僵住。
但就在所有人心思各异的视线中,子鸢愣愣地盯着面前伸来的花生酥,眼眸不平静地晃动着。
好熟悉
为什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无数次
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生气后,总是会有人拿着花生酥递上来。
明明很生气,可看到那人在身边送上爱吃的点心,就总会不由自主地选择原谅他。
对了,那人
是谁......?
无法言说的心情涌了上来。
子鸢只感觉面前极度模糊,想要看清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人的样子,可却怎么也看不到。
她看不清
也无法拒绝。
苏远见赤鸢仙子愣愣地盯着他手中的花生酥,坐在原地没有反应,不由得道。
“要不要啊,不要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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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不可思议的视线中,赤鸢仙子缓缓伸出洁白如玉般的指节,拿起一块花生酥,塞入轻纱之下。
贝齿咬断花生酥的清脆声响清晰地落到所有人耳中。
那还是,从苏远手中拿的
岂不是等于说这个无名弟子碰上了仙子的嘴
这一瞬,所有人只感觉天塌了。
“啊?!”
“不是哥们......?!!”
“不可能......”一男弟子不愿接受事实,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朝凤和秦书同时伸出在半空的手都僵住了。
白月等着看好戏的眼神转瞬间凝固,那视线惊恐到仿佛见了世间最不可能的事物。
若是类比的话,就好比渺月师姐嫁给了一只狗。
她不敢置信地颤抖道,“这怎么可能......?!”
苏远看着子鸢低着脑袋小口嚼着,不由得笑了声,那笑声中汇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千言万绪。
每次把雨曦惹生气的时候,喂两块她最喜欢的花生酥就好了。
哪怕是一边嚼着还一边埋怨地盯着自己。
虽然面前的赤鸢仙子只是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她没有拒绝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苏远看到子鸢身边的朝凤和自己身边的秦书同时伸手,像是要从他手中拿去花生酥。
“你们也要?”于是苏远用下巴指了指盘子里,“盘子里不还有吗......”
两人悬在半空的手默契地一顿,然后讪讪地收了回去。
赤鸢仙子只是小口小口像猫儿一样将几块花生酥全部吃净,然后低着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时弄不清情况的朝凤立马跟在师妹身后,忙不迭道,“欸师妹你等等我......”
秦书转过头,瞪大了双眼,就这么一直盯着苏远,“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妹妹的吗!”
苏远正色道,“我真不认识什么妹妹啊......只是,我喂了,她就吃了啊。”
“当真??”秦书半信半疑。
难不成赤鸢仙子是那种任何人都能投喂的性子?
秦书思索着。
要不,下次自己也试一试?
看着冷傲的赤鸢仙子像小猫一样吃着自己投喂的点心,秦书眼底一亮,似乎找到了某种能让自己极度欢愉的东西。
凝华仙子一时间还未理清状况,只觉得今天所发生一切超过了自己的理解,强撑着笑容道,“小书......你这师弟,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她只能这么给自己解释。
白月还在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只是不愿我看她的笑话才这样做的......”
凝华仙子讪讪一笑,拉住了眼中一片失神的白月,先行告退。
如此一来,苏远和秦书也没了留下来的兴致,一同回去了。
这一晚,很多人没有睡着。
苏远辗转反侧,眼中闪过的全是与雨曦的点滴。
雨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面容,渐渐地和今日的赤鸢仙子重叠到了一起。
纵然隔着遮掩的轻纱,那双眸子,丝毫没有变过。
苏远越发笃定。
雨曦与名为子鸢的赤鸢仙子,很可能就是同一人。
只是,看子鸢如今的表现,似乎已经全然忘记。
苏远又想起追忆上所见的画面。
“凤枝绕剑......”
或许,雨曦最终还是没有摆脱那必定的命数,真的已经不在了
苏远心底的最后一丝念想终于彻底断了。
但凤凰传闻具有涅槃之能
激活了最强神通的雨曦,或许能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了下来。
苏远不由得念叨,“子鸢......”
他再度笑了,笑容中只有无限的坚定。
哪怕,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他依然不会放弃。
这从零开始的一切。
子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屋外静谧清幽,唯有被风吹动而簌簌作响的树叶。
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总是有着某一块地方不安分地躁动着。
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奇怪......”
不止是现在的心情好奇怪。
连今天的表现也好奇怪。
不止今天。
昨日也是。
只要一出现在苏公子的身边,就会莫名地放松下来。
忍不住敞开心怀。
忍不住说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话。
忍不住......想继续待在他身边。
这种感觉,似猛兽撕咬,又似小鹿乱撞。
怎么也无法忍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似乎有些贪念这种留在他身边的感觉。
她明明并不想这样的。
今天无意间碰到他,明明是想要离开的,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回答,留了下来。
留下来就算了。
听到白月将她和渺月作对比,按她平时的性格,连看一眼都算她输。
可对暖床之事,她自己的反应远比想象中还要强烈。
最开始只是为苏远追寻的“那个她”感到不平罢了。
并没有其他打算。
只是莫名地对苏远考虑白月当暖床丫头这事感到不舒服。
只是觉得苏远是三心二意的登徒子。
只是想要提醒一句。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想到白日那些事。
褪去了‘赤鸢仙子’伪装的子鸢将被褥缩成一团,使出了生平前所未有的力气紧紧抱在身前。
恨不得钻进被褥里再也不出来。
哪怕是月色之下,从单薄睡衣里露出的洁白脖颈也如红透了的柿子,越发显得娇嫩。
她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一闭上眼就是白日那些画面。
思来想去。
最终,子鸢在夜色的黑暗中幽幽道。
“这一切都是苏公子的错.......”
次日清晨,子鸢从房中出来。
一双干净如明镜般的眸子再度恢复了赤鸢仙子的作派。
一身冷傲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贵气展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
挺傲的酥胸和玲珑的身段在一身淡红的长裙衬托下被体现到极致。
子鸢面前忽然闪现出一个高过自己半个头的身影。
师姐朝凤举着一块油炸的点心在子鸢嘴上晃了晃。
子鸢瞪着一双干净的眼眸不明所以地望着师姐。
见子鸢不为所动,朝凤转而将油炸的点心晃来晃去。
子鸢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油炸的点心晃过了嘴巴绕到了鼻子边,又从鼻子边绕到嘴边
见子鸢丝毫没有反应,朝凤微咦一声,又将油炸点心晃到子鸢眼前,然后再晃回去。
子鸢的额角微微跳动。
“师姐......”她微笑道。
朝凤不由得犯嘀咕,“不吃吗?这不是你最爱吃的早点吗......”
子鸢霎时间握紧了拳头,气息变得阴冷,寒意直浸朝凤的心底,“就算爱吃......哪有你这样的......”
“不是师妹你听我解.......”
片刻后,朝凤哭哭啼啼地扶着凌乱的发饰,一边揉着鼓起来的脑袋。
一边哭一边抓起子鸢的衣服擦眼泪。
子鸢怜惜地将衣服收紧,极为无奈道,“师姐别装了,再装哭就真没时间补妆了,邋遢的样子被人看到,外人会怎么传碧羽宗的门面大师姐,碧羽宗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朝凤一边抹着不存在的泪水一边带着哭腔道,“碧羽宗的师妹还以下犯上,当众暴打大师姐呢......”
子鸢再度握紧了拳头,极度无力地嘀咕,“我真没用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而且也不是当众......”
最终子鸢很是没办法地道,“好了好了师姐,是我错了,摸摸就不疼了,今天你要去哪我都答应你陪着你。”
听到这话,朝凤顿时喜笑颜开。
揉了揉子鸢那摸起来手感极好的头发,朝凤才心满意足地收手,“这才对了嘛。”
待到她重新整理好发饰,子鸢也重新恢复了脸上的清冷,掏出面纱挂在脸上,一双如同明镜般的眸子盯得人心底直发寒。
那面纱戴上后,子鸢脸上隐隐也发生了点变化。
只是有着面纱的遮掩,谁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朝凤看着子鸢又回归了那冷傲的样子,眼底微微一柔,莫名地感慨起来。
“其实,我觉得,你昨天的样子,也挺好的。”
明明才十几岁的少女,却成天装作个小大人样,绷着张脸被人恭称什么仙子。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仙子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有这样的仙子才是对的。
“至少,那才是一个叫子鸢的女孩,而不是一个碧羽宗的赤鸢仙子。”
朝凤替子鸢整理好有些歪了的面纱,又将子鸢额头的青丝理好,盖住除了眼睛之外的一切。
听到师姐的话,子鸢低下眉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过了会那极为好看的眉眼才重新抬起来,坚定道。
“既然我是碧羽宗首屈一指的赤鸢仙子,在这个位子上,那我就要做好分内的事,这是属于我的使命。”
朝凤摇摇头,笑道,“碧羽宗从来不缺赤鸢仙子。”
一晚没睡的苏远正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假寐,忽然就被师姐的惨叫声吵醒了。
“砍手啦砍手啦!仙子砍手啦!”
苏远虎躯一震,差点没摔下去。
砍什么,什么手,仙子怎么了?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苏远连忙看过去,就见秦书捂着手跑过来。
苏远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谁敢动他们的人,这......已有取死之道!
秦书气喘吁吁地跑到苏远面前来,苏远连忙关心道。
“师姐,你手怎么样?还能保住吗?我去叫师父!”
“?”秦书一脸疑惑地直起身,将一双没干过活保养得很好的手露出来,“没事啊,我手好好地,除了昨晚被蚊子叮了个包,可恶,师父连布下的驱虫阵都是不完全版的,不知道从哪淘来的走眼货!”
苏远黑着脸,搭在剑上的手颤抖着收了回来。
“师姐,以后,说话要说全......”
“我说全了啊,仙子砍手啦,简单易懂!”秦书叉着腰理直气壮。
“你.....你要说,哪个仙子在哪里什么时候怎么砍了哪一个人的哪只手......”
秦书啧了声皱眉,“小远啊,话不是这么说的,沟通的第一要务是快速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你和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时会说五年前我在西子湖畔看到了你穿着庆织坊大师傅亲手做的点缀杜鹃花无袖的红裙站在柏油木板铺成的镂空廊道里赏着夏末即将枯萎的白色和粉色相间的荷花和被人掏空了莲子吃的莲蓬,从东海吹来的经过东南平原的微寒风将你的红裙掀起这一幕经过我的眼睛顺着在我的大脑里留下了深深的比我年少时第一次吃到炸肉圆时还深的印记吗!”
秦书在有些懵圈了的苏远面前晃了晃那根竖起的食指,“不,你不会,你只会说四个字。”
苏远伸着脖子,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大脑和耳朵对了一晚上的账,愣是没对明白。
大脑说,我想听明白。
耳朵说,我听明白了。
大脑说,我不明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哪四个字?”苏远下意识问。
秦书掀起嘴哼哼地笑了声,“这我可不能乱说,你自己找人问去。”
“也没人问啊......”
秦书立马换了副眼神瞥过来,“再说没有!仙子都砍手啦!昨日有人传言,只要对赤鸢仙子做出特定动作,就能激活特殊反应!”
苏远立马站了起来,暗骂了一声。
这种传言是人能传出来的吗?
秦书继续说,“然后有人拿着点心跑到赤鸢仙子面前尝试,哪想到人家当场拔剑翻脸了!连那人的手一起砍了下来!”
苏远脑海里顿时冒出一幅画面,提着血淋淋剑的赤鸢仙子,缓缓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眼睛里冒着无比浓烈的红光。
苏远欲哭无泪。
这种事也能传出去?!
关键是还真有人信?
秦书抱着手不知道想到什么,恐惧地抖了下。
“咦......还好没轮到我......”
苏远的眼神瞬间变了,审视着秦书,“你也去了?”
“嘿嘿......”
嘿嘿你个头啊!
苏远忍不了了,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万一呢......”秦书藏在背后的手相互缠着,有点心虚。
苏远甚至怀疑,罪魁祸首甚至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看着人畜无害大大咧咧的师姐。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苏远有点担心那边的情况。
“现在......赤鸢仙子被人围起来了不让走。”
“走,去看看。”
听到这苏远立即动身,一刻也不想耽误。
一座半山腰的宫殿前,青石砖铺成的殿前广场上围了许多人。
秦书带着苏远挤到了最里面,只见到场中两拨人。
一拨人是身穿淡红长裙面带轻纱的熟悉少女,另一拨人正脸色难看地围着一个捂着手不断滴血的男弟子。
苏远向前迈出一步,本想站到红裙少女的身边,但迈开的步子最终还是停住了。
倒是秦书在后面暗暗使力气推了他一把,“快去啊!你想去就去呗!”
面对秦书的怂恿,苏远不动如山。
倒是秦书反而有些惋惜地叹气。
淡红长裙的少女几乎是在苏远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可她假装没看到。
直到苏远挤进人群最里层,迈开的一只脚停住了。
淡红长裙的少女才忍不住瞥了眼,那带着丝丝埋怨的冷冷眼神落在了苏远身上。
这一刻子鸢是真的很想冲到苏远面前甩出一句“都是你的错”。
不过苏远要是知道估计只会回“那你别吃啊”。
届时又会是一番新的战场。
只是,子鸢的眼神在少数有心人看来颇有些其他意味。
就有点像......肚子被搞大了事情败露无奈只能在父母面前坦白的两个初尝禁果的未婚男女之间,女方幽怨看男方的样子。
朝凤在子鸢耳边吹风道,“他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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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朝凤的耳旁风,子鸢巍然不动。
苏远打量了下那弟子,身上穿的并不是荡魔剑宗的弟子服饰。
“那人是谁?”苏远对师姐问道。
秦书思索了下,扳着手指头缓缓道,“似乎是日炎天小左的妹妹的追求者的好兄弟的好兄弟,听说对赤鸢仙子已经到了一种痴狂的程度......”
苏远简单翻译了下,就是连舔狗都做不成的日炎天弟子。
此时场中都还没有长辈,全是弟子辈的人物。
但无一不是五界十天最顶尖的各大宗门的天骄,此刻一个个在等着看好戏。
两边的人对峙,日炎天的弟子似乎不肯罢休,必须要碧羽宗做出表示。
而朝凤也是个极度护短的主,代表碧羽宗轻飘飘表示砍你一只手都算轻的了。
就在僵持之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师父来了!”
顿时许多人如鸟兽散,但还是从或远或近的建筑后冒出了脑袋。
两个飘飘然一看就是仙人般的人物来到了场中。
原本在开会商议要事的诸多第七阶高人全都被打搅了,听闻下面的弟子出了事,这两个只能抽身暂停一会来处理。
碧羽宗的高人是位妇人,她对场中的情况见怪不怪。
毕竟宗内女弟子各个国色天香,更别说能在这样的女弟子中突出的少数几个仙子。
这位妇人扫了眼对面弟子的伤势,径直追问日炎天的高人,一位身穿橙黄道袍的老者,“你弟子如此冒犯,怎么处置?”
那橙黄道袍老者瞪了眼下面的一群日炎天弟子,“哼,丢人!”
他从怀中挥出一鞭子,直接打在了那滴血的日炎天弟子身上,“都给我滚回去!”
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日炎天弟子一个个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走了。
碧羽宗妇人冷哼了一声。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还便宜他们了,不过是丢了点面子,那一只手还是轻易就能保住的。
至于为何砍手......倒是没有高人在意这种小事,自动忽略了。
这使得苏远微微汗颜,还好还好
不然,也只能搬出自家师父来平事了。
不过想了想,师姐好像说过,师父惹的麻烦多一件少一件也无所谓。
那岂不是随叫随到?
不过苏远觉得这样太冒犯他老人家了,还是算了。
见事情收场,两位高人继续忙着商议要事去了,场中又只剩下了赤鸢仙子和朝凤。
还有推推搡搡的秦书和苏远。
一身红裙堪称冷艳的赤鸢仙子见到苏远气不打一处来,头一歪,双眸一合,不愿去理。
苏远也觉得这事之后两人再见有点怪怪的,打算另寻个日子再来。
只是没想到秦书拉着他上来就对子鸢问道。
“仙子仙子!我师弟有个问题要问你!”
头偏向一边的子鸢没回答,倒是朝凤笑呵呵地回答了。
“什么问题?”
秦书嘿嘿一笑,“向心仪之人表达真意时要说哪四个字?”
“噗......”
此话一出,苏远和子鸢差点没同时将昨晚吃的晚饭喷出来。
(求一波好评,西红柿的评分机制其实是和给的量有关,量越多,分越高,现在的书名拉了,不吸量,真的是纯靠兄弟姐妹的支持才能走到现在的数据,真的非常非常的感蟹!还有感蟹各位的礼物——鞠躬!过两天书测换个书名看看,到时候差不多也进入第三篇章了,第一篇章是关于自立,第二篇章是守护,猜猜第三篇章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是师姐,你也想被砍吗?”苏远将秦书拽到一边。
秦书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只是单纯想问个问题,再说了,人家赤鸢仙子都没说什么呢。”
苏远无言反驳。
“师姐,你为什么要搭理他们......”子鸢忍不住对身边的朝凤埋怨道。
朝凤颇有些无辜,诧异地对子鸢道,“咦,我只不过是替你给出回应,你又没说不能搭理......”
子鸢无言反驳。
最后,子鸢悻悻地拉着朝凤落荒而逃。
苏远也差不多。
虽然子鸢本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苏远的,但闹了这么一出,只能作罢。
至于苏远师姐问的问题,却是被她下意识忽略了。
那种玩笑话,怎么上得了台面呢。
待到和师姐一起离开了之后,苏远黑着脸道,“师姐,我要告诉师父。”
秦书顿时慌了,“别呀师弟!”
正巧,苏远正念叨着师父,就遇见有人在找他们俩。
一身穿荡魔剑宗巡逻队服饰的人御剑而行,从半空看到他们二人,顿时眼睛一亮。
“秦师妹,你师父在找你们呢。”
那人看向秦书的视线带着火热,可秦书却不喜地点点头,“知道了,多谢方师兄告知。”
客气两句,那巡逻队的人还想护送着两人一起,却被秦书制止了。
回到住所的山巅,那熟悉的白发身影映入眼帘。
万长天见到苏远秦书两人,当即吩咐道,“快快快,宗内下任务了。”
“什么任务?”秦书颇为好奇。
“还记得前些日子传遍宗内的钟声吗?那是观星台传出的,涉及到星图的偏转......那一番动荡之下,似乎连接五界十天的其中一条星舆轨道上,又多出了新的通道,搭上了一条新的星舆轨道。”
“新的星舆轨道?是人为造成的?”苏远有些惊诧地问道。
涉及到星舆轨道的事,他总是很关心。
没想到万长天却是摇摇头,“并不一定是,诸宗初步探测的结果认为那条星舆轨道早已存留在那不知多久,只是和五界十天能直达的这条星舆轨道之间并不连通,那突如其来的动荡之下,恰好使得两边出现了交际,从而连通了起来。”
万长天继续说,“新的星舆轨道,代表不知其数的新世界,我要随各宗队伍一同前往探寻,小书,你随我一起,至于小远,你还是留在宗内,不到天阶,万不可出宗。”
苏远本想着跟在师父后面是不是也能出去一探,但这话使得他的想法落了空。
秦书反倒是跃跃欲试,满脸欣喜。
“所以各宗齐聚荡魔剑宗便是为了商讨这件事,那......商讨完岂不是就要离开了?”苏远忽然想到这一点。
“没错。”万长天点点头,“虽然也没那么急,不过也快了。”
这使得苏远无端地生出一种紧迫感。
在师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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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他也没有懈怠自身的修炼,然而常规修炼的进度却非一天两天能成的。
可不论苏远用何种办法,他还是无法汲取这遗留的反馈之力。
颇有一种坐在宝山前却拿宝山毫无办法的感觉。
苏远也未心急,依然尝试着所能想到的新办法。
只是这一次,几番尝试后,并未有预料中的结果出来。
苏远长出一口气,眼中没有一丝焦躁,只是将遗留的反馈之力收起。
转而修炼起了荡魔第二式。
随着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在他的手中使出,当最后一剑收尾时,苏远隐隐间似乎听到了一丝大海的波浪声。
“还是差一丝......”
苏远觉得分海式的修行总是差一点,可这差的一点他能感觉到,在宗内似乎难以补完。
看来还是需要去剑圣此前提及的地轴宫弟子都会去的西海。
前往西海之事也必须得提上日程。
但这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同样需要在自己的本命玄剑跨入天阶后才能纳入行程。
修炼之余,眼见日薄西山,夕阳西沉,苏远打算随便活动下。
只是晃着晃着脚下就不由自主地来到上次来过的清幽半山腰院落。
虽然只是走过一遍,但路却牢牢记住了。
只是这一次离那溪流木桥离得远了,苏远就站定不再靠近,眼底扫过那木桥上,没见到前日再见的那道缥缈人影。
苏远反而觉得松口气,下意识晃到这来了,要是撞见了还真不知怎么解释。
就在苏远之际,前方突出的山石之上,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道身穿淡红长裙的人影。
站立于突出山石之上的红裙之影,窈窕的身段,初长成的酥胸,衣裙猎猎飘扬,宛若一抹艳丽的赤焰,熊熊燃烧着。
她冷冷地盯着转身的苏远,宛如明镜般的眸子里此刻唯有苏远的身影。
那眸子后闪过诸多复杂神色,相互交织挣扎着。
挣扎了片刻后,红唇轻启,宛如山泉玉珠般的声音响起。
“苏公子,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人。”
苏远明白子鸢这话的意思,看着子鸢的面容,笑了笑,“我可从没说过我要找谁。”
子鸢似是有些恼怒,再难以维持表面冷傲的样子,微微咬着薄润的红唇,不甘道。
“你就是个三心二意的登徒子!”
“嘶......怎么又突然说这种话?我何来三心二意,而且,哪里是登徒子了!”
子鸢脑海中瞬间冒出昨日的画面,不假思索道,“你明明心中有人,却还想着暖床丫头!不是三心二意是什么?”
苏远只感觉冤枉,“我可是明确拒绝了的,没有一点想法......”
“真没有?”子鸢极具压迫感的死死盯着苏远。
苏远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之下只感觉四周布满了利剑,稍有不慎就会被戳穿,“真没有!”
“那你昨日在考虑什么?”
听到这话,苏远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昨天是因为这个才对自己产生不悦?
白月赌气般的说完之后,他确实在考虑某些东西,但并非是为暖床之事。
看来当时的模样被误解了。
心里有了底,苏远当即反问道,“那你在生什么气!”
瞬间,攻守易型。
这下轮到子鸢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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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只是想到换做我是你寻觅的那人,就为她感到不平!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苏远步步紧逼,反而前踏一步,气势越发汹涌。
“明明......”少女喃喃了几句,却难以将后续的话语说出。
那眼眸不由得低垂下去,双手也垂落着握紧了衣角,嘴中只是重复喃喃道。
苏远越发靠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使得子鸢自己那不愿面对的来自心底的感觉,越发无处可藏地再度暴露在面前。
“明明......”子鸢不知所谓地喃喃着。
直到低垂的眼眸中,已经映出了苏远的鞋尖。
“明明什么?”苏远的声音再度响起,紧紧地压迫在子鸢的心头。
子鸢一咬牙闭上眼,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颤抖着将话语尽数吐露了出来。
“明明......明明她或许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能和你说上一句话也好,哪怕只是你能给出一个回应也好,而不是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讨论着一个毫无意义的赌约......”
颤抖的话语说出后,长久的寂静。
子鸢闭上眼,不敢去看面前的人会是何种反应。
直到长久的寂静中,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无法听见,仿佛面前的人已经消失。
子鸢这才缓缓撑开眼。
见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她很难理解的表情,那表情极为温柔却又极为怀念,复杂中却又满是坚定。
好像在说着他永远不会放弃,永远不会忘记。
哪怕他要找的人早已不记得一切。
苏远看着子鸢的眼中浮动着点点泪花,似是委屈。
在那精致到令人心醉的脸蛋上,挂着泪花的半阖双眸,微风吹动,青丝从微红的面庞拂过,这样的姿态,我见犹怜,令人怦然心动。
苏远不由得笑了下,声音很轻很轻,“那你......将她的感受说出来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子鸢只感觉像是被看穿一样,略有些慌乱地补充道,“我只是、只是替她这么想,不是我这么想,你、你要弄清楚这里面的区别!”
苏远笑着回应,“我明白,话本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感同身受了。”
苏远替子鸢做出的找补非但没让子鸢觉得受用,反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你不信我!”
“我信我信,我怎么不信呢。”
“可你分明就是在笑!”
“我又不是在笑你,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子鸢咬牙却对苏远无可奈何。
她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悄悄抹去眼底的泪水,然后瞥了眼苏远,迟疑了下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苏公子,我......前天的话,是我失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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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这才想起似乎前天偶然遇见子鸢时,子鸢临走之时似乎恼怒间说了句让苏远不要再来找她了。
她现在,是在给自己道歉?
子鸢只肯露出半张脸,脸上维持着有些黯然有些歉意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只是觉得......那些话不管对谁说都不好,而不是只对苏公子......所以......”
苏远点点头,表示明白,“那种事,我不会在意的。”
听到苏远这么说,子鸢也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某块大石。
自前天对苏远说出那番话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淡淡愧疚也终于散去。
随着有些话吐露出。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时间变得极为奇怪,既非朋友却又是朋友,既非伴侣却又有着胜似伴侣间的摩擦,彼此纠缠,说不清道不明。
子鸢心底却有着一个底线。
她子鸢并非苏远追寻的那个她。
这一点,她无比确定。
从第一次与苏远在湖边相遇时,苏远见到她的面容后所露出的表情,她一直铭记着。
那份表情,绝不是看向所寻之人的热切和欣喜。
那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怅然若失。
恍惚间,子鸢好像有些羡慕那个被苏远一直追寻的女子。
真好啊。
自这一日的事后,苏远就光明正大地去找子鸢了。
每天的第一缕朝阳落进屋内,苏远便踏上那熟络于心的路,来到那清幽的半山腰院落。
总能见到一道比自己还早的身影俏生生立在木桥上。
清晨的阳光落在那俏生生的人影上,将她的发丝映照得金黄,那弯弯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心情极好。
子鸢也默认了苏远来找自己这件事,日常就装作无意间站在木桥上偶遇苏远。
然后眼角的余光扫到那熟悉又让人莫名期盼的身影后,装作没看见。
等着苏远率先打招呼后才“惊讶”地转身。
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是刚认识的朋友般维持着淡淡的客气和疏远。
却又有着谁都无可匹敌的默契。
在许多事情上,往往会做出同样举动的他们,连他们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时,两人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更令子鸢感到心慌的是。
那时不时不经意间的逾越,或许是不经意间的对视,又或者是苏远无意的笑,又或者是偶然的触碰。
使得她越发察觉到一种熟悉和极为久远的相性。
那不经意间的逾越总是会使得她小小的心动。
但这样的心动,却没有任何的生疏,只觉得仿佛天然便是应该如此。
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对苏远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他心底的确信与日俱增。
到达最后,只差唯一的最后之证便能完全百分百地确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连着好几天,苏远每日只是奔波在子鸢的清幽小院和自己住的山头之间。
过着一种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生活。
好几次白日里,秦书来找苏远都根本找不到人。
直到深夜,苏远带着满脸意犹未尽的笑容回来,才看到蹲在自家门前满脸幽怨的秦书。
秦书的脚下画了无数个圈圈。
苏远寻思着,自己要是再晚点回来,自家房子底下是不是就能被师姐徒手画个阵法出来了。
“小远啊,师姐我啊,等了你一天了......”秦书幽幽的声音在这月夜里恍若幽魂,极为渗人。
苏远早已习惯了师姐的性子,直接无视了。
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师姐,我忙着去找剑圣前辈学习剑法,剑圣前辈的要求你也知道,极为严苛,不到这个点不放我回来啊......”
山脉边缘的雷宣住所,入定修炼的雷宣只感觉背上沉重了数分,却又不知道为何。
他惊疑道,“咦,奇怪,怎么感觉背上多了点什么东西?”
可纵然升为武圣的他也察觉不到具体是何故,只觉得背上多出来的东西对自己无害只是有损一些形象罢了。
思索后没有结果的他只能作罢。
“剑圣前辈这是想要抢我天关宫的弟子吗......”对这番说辞没有一点怀疑的秦书也只能小声抱怨起来。
而她绝对想不到,苏远干的是与赤鸢仙子私会的事。
“师姐我啊,后天就要跟随师父走了。”秦书这才说明了来意,“小远你一个人在宗内要好好修炼,不能懈怠,有意外可以找师父的几个老友,咱们在宗内的靠山那是一等一的硬的......”
秦书将诸多事宜一一交待。
平时万长天也不管事,很多东西都是丢给身为大师姐的秦书去管。
秦书知道的甚至比万长天还要详细。
听到师姐原来是为了这事而特意嘱咐自己,想到自己刚刚欺瞒师姐,还让师姐蹲在门前等了一天,苏远不由得升起了一点愧疚。
又和师姐谈论了许久后,将师姐送走。
苏远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内,有空回想这些天的表现。
这些天......连修炼也懈怠了。
本命玄剑都多少天没有温养了。
想到这,苏远不禁暗道。
苏远啊苏远,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仅仅因为温香软玉就懈怠了通天之道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落下,苏远早早起床。
去找子鸢。
露水还挂在枝头,森林中一片静谧,一道如艳丽红花的身影已在桥上等候。
清晨的寒气不断的侵袭,却被她体内如火炉般旺盛的气息驱散。
子鸢眼底有着一丝挣扎和自责。
子鸢啊子鸢,你可不能继续堕落下去......明明只是想说清误会,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思绪未断,耳旁传来熟悉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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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鸢姑娘。”
瞬间,子鸢转过视线,看向来人,眼中下意识出现了欣喜。
“好巧,苏公子还是有着起早的习惯?”
苏远一本正经地说,“嗯,我平日也是在这里修炼。”
两人谁都没有点破,反倒是各自找着各自的理由,越发心安理得。
客气了几句,子鸢眼底闪着微微的期盼问道,“今日......我们去哪?”
但随即意识到这话有漏洞,子鸢立刻改口道,“不会碰巧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吧。”
苏远带着笑意点头,“确实,今天天气不错,有一处风景绝好的地方适合赏日落,我还带了点心,子鸢姑娘碰巧吃点?”
“那、那碰巧的事,也没办法啦......”
两人谁都没有动用修为,只是如普通人般在山间小道上走着。
有的道铺上了青石,还算好走。
有的道却是一片泥泞,只有几块石头在中间垫着。
苏远站在第一块石头上,向身后的子鸢伸出手。
子鸢刚下意识想搭上去,却又在半空中停下,觉得有些不妥。
哪想到苏远皱了皱眉道,“子鸢姑娘难不成是觉得走石头也会脏了裙角,莫非......要人横抱过去?”
子鸢连忙抓住那只伸来的手,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人抱起来。
同时嘴里还不服气道,“......明明我自己能过去的。”
得逞了的苏远手中微微用力尽情揉捏着那细腻如玉的小手。
软若无骨,随着他的揉捏在手中肆意地变换着形态。
那温热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要不是到了路的尽头,那小手闪电般缩了回去,苏远能一直玩一天。
子鸢又气又恼,未施粉黛的俏脸上沾染了点红晕。
甚至就想现在立刻掉头回去。
可转头看向那石头路,哪想到苏远再说,“嘶,子鸢姑娘还想再走一遍?”
“滚呐!”
子鸢抱臂将那只被揉搓着的手藏起来,白玉般的肌肤上还留着轻轻的红印,到现在还残留着被大手裹住揉捏的感觉。
低垂的双眸,那清澈的瞳孔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微微晃动。
这一路上两人足足走了一上午。
直到大中午时才到目的地。
只见面前无垠的平原,他们身处的山脉仿佛拔地而起般构筑了一道天堑。
两人看着壮阔的风景谁也没有多说话,也不知是沉浸在风景之中还是沉浸在与身边人相处的感觉中。
直到很久之后,子鸢才轻轻开口,“明天,我就要和师父走了。”
子鸢自觉控制地很好,假装维持着和平日无二的样子淡然说着。
只是她的声音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说不清的遗憾。
越是待在苏远的身边,她便越发贪念这种安心的感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她一边惊觉不能这样下去,一边却又默不作声地享受着这份安心。
“师父给我下了禁足令,不到天阶无法出宗。”苏远说着。
“哦......”子鸢明白这话里的意味。
“所以子鸢姑娘不如加入我荡魔剑宗,夺个首席弟子的位子是没问题的。”
“谁要加入你荡魔剑宗......”子鸢忍不住嘀咕,“好好的赤鸢仙子不当,当你个首席弟子有何用......”
苏远无言一笑,笑过之后,转过身,盯着子鸢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
“那能让我看一眼那位高贵威严的赤鸢仙子真面目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直白的话猝不及防地破开了子鸢那本就略有些慌乱的心。
她似是恼怒又似是急了,“我......我哪有什么真面目?”
苏远直截了当地戳穿了她,“你说谎.....对外宣称面纱是为压制先天火鸾凤体,实则是在掩盖你那并不想给人看到的真面......”
被戳穿之后,子鸢越发显得百口难辩,可她轻咬唇齿后道,“那又和苏公子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苏远不由得低下眉眼,自嘲道,“是我失言了,确实和我没关系。”
子鸢心底一颤,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来自内心深深的不安仿佛在说着有些话是永远不能对面前的男人说出来的。
她不由得握紧了手心,沉默半晌后开口了。
“苏公子,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苏远也不知是何意味地长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远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着对子鸢说道,“子鸢姑娘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时你对我说得吗?”
子鸢无言地静静听着。
苏远继续说,“你说,要是碰上了你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那人,哪怕千难万阻,也要寻到她,不然......一定会悔恨到不能自已,至死方休。”
子鸢点头算作回应。
“我也是......总有一天我会看到的,到那时才能真正说明你是否是我要找之人,直到那天之前,我都不会放弃,不论你是赤鸢仙子亦或者是子鸢姑娘。”
听完这赤裸裸近乎直接表达心意的话语,子鸢心底不住地颤抖着,这一刻她有许多话想要说出。
可对上那灼热的视线,她胆怯似地后退了一步,低下的眼中,有着犹豫又有着迟疑。
苏远不知道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在苏远的注目下,子鸢最后沉默着一步一步后退,到最后,她将脸藏在阴影中一言不发地转身。
那半张脸黯然地对自己道。
“对不起,苏公子,我......不是......”
自那以后,苏远再也没看到过子鸢。
第二天各宗队伍离开,其中也包括荡魔剑宗自己的队伍。
在告别师姐和师父之后,苏远寻到了那清幽的半山腰院落。
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苏远无言地漫步于其中,本想离开时却看到了另一道身影。
子鸢的师姐朝凤。
朝凤见到苏远,眼底有着许多无奈。
“苏公子,我来代表师妹给你道个歉,她比我们先行一步离开了。”
苏远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意外。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朝凤的眼中浮现诸多东西,似是自言自语说着,“其实,我还挺喜欢师妹和你在一起的那副样子......”
“师妹她是个人小鬼大的性子,从小在宗内长大,长辈总是对她说你身上肩负的是‘赤鸢’之名。”
“虽然才十几岁,但总是像背个包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样将自己伪装起来,哪怕和从小看她长大的我在一起,也很少露出原来的模样,非要使出点手段才行......”
不知道朝凤想到了什么,她哼哼地得意笑了几声。
“但她终究是我那可爱的小师妹啊......”
“小时候的她又懂事又可爱,几十个小孩子混在一块就她不会哭,说什么做什么,哪怕练得浑身是伤也不叫喊......”
“但我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偷偷抹眼泪的,晚上睡觉时也会忍不住抱着我的腿小心地蹭着......”
“她是那种看着坚强却又并不是真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坚强,可能出乎所有人意外地脆弱......人总是这样,很矛盾,哪怕是人人敬仰的赤鸢仙子也不例外......”
说到这,朝凤话锋一转,话中微微凛然。
“这五界十天有着诸多遗留的隐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的身上......我看不透,你或许对小师妹很重要,也或许不重要......但我希望,你不会成为阻碍小师妹的那一个......”
朝凤的话中,似是有着感慨又似是在警告什么。
朝凤说完,也不管苏远到底有没有听懂,微微笑后转身就走了。
而苏远独留原地,眼底浮现思索之色,脑中思考着些什么。
当苏远顺着原路返回时,路途中恰巧碰到一支身穿月白长袍的队伍,其中一满脸傲然的少女白月注意到了苏远。
苏远对白月那满是敌意和看轻的眼神并不在意。
倒是白月向身边一高挑女子说些什么,那高挑女子也将目光放了过来。
感受到一股新的冰冷视线,苏远下意识看去,对上了一双当真冰冷到毫无感情的双眸。
站在白月身侧的冰冷女子,有着令人窒息的绝世容颜和同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气质。
两人视线在半空隐隐交锋,寻常人光是被这冷到极致的视线扫一眼也会心生畏意。
可苏远对上却丝毫不落下风,巍然不动。
但他仅仅对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主动避开了视线走自己的路。
这怕是他们口中的渺月仙子了吧。
冰冷的高挑女子再度看了苏远一眼,也将视线收回,倒是白月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不忿,似乎还在为那天丢了面子而气恼。
随着各宗队伍都离开,荡魔剑宗渐渐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平淡。
只是如今的荡魔剑宗只剩下了苏远一人,师姐和师父也走了。
苏远将心思全部放在修炼上。
不论是新的星舆轨道的开辟还是子鸢的离开,都让苏远感到越发明显的紧迫。
这一次,他誓要将本命玄剑修至天阶。
最直接的当属遗留的反馈之力。
想了想,苏远终究是决定动用那有些不情愿拿出的古朴短剑。
除了这一种办法,其他的都已经试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暗沉如黑曜石般的两尺短剑再度呈现在面前时,苏远抚摸着剑身,入手传来不似金铁的触感。
握着这柄剑,苏远似乎能越发清晰地感觉到那一丝反馈之力中蕴含的庞杂而混乱的力量。
若是能尽数吸收,苏远预感本命玄剑晋入天阶的目标至少能完成大半。
苏远将暗沉黑的短剑作为中介,开始尝试梳理那反馈之力。
当狂暴而杂乱的反馈之力以短剑为跳板梳理之后,竟然变得平和而温顺。
苏远面前浮现的本命短剑轻易就能吸收,再无一点困难。
见到如此有效果,随即,苏远心头再无一丝杂念,沉浸在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梳理反馈之力的过程中。
这一坐便是月余。
当苏远将沉浸的心思从反馈之力上收回时,那一团遗留的反馈之力已经缩小了至少一半以上。
而苏远面前那柄浮现的湛蓝小剑,散发的蓝色越发深邃。
“地阶第五层......”
若是以五界十天的通用实力衡量,他便已跨入第四阶。
而这不过是他入荡魔剑宗不到半年时间的成果。
纵然在修炼速度以快著称的荡魔剑宗内,这进步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
苏远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灰尘。
他尝试着用本命玄剑斩出。
随着本命玄剑化作一道过隙般的白驹飞出,破空间隐隐带动着天地间的力量,携天地之势一起落下。
杀伤力比之前提高了不知几何。
第四阶和第三阶是一道分水岭。
剑修也不例外。
对本命玄剑威力颇为满意的苏远推开门才发现护山阵法外多出了数条刻于玉石中的传音。
其中有部分是师父老友们前来看他,看他关闭了护山阵法处在修炼中,留下一道传音示意无事便离去了。
还有一道是剑圣雷宣所留,雷宣见苏远长时间没来讨论剑法,过来看了一眼,见阵法关闭就走了。
雷宣所留的传音中提到,新开辟的那条星舆轨道上收获之丰盛远超各宗想象。
如今诸多第七阶强者都被派了出去,雷宣也不例外。
他也已经动身前往新的星舆轨道,让苏远不要白跑了。
这一闭完关出来,苏远发现整个荡魔剑宗内空荡荡的,人都少了大半,显得有些清冷。
行走在宗内主干道上,周遭都是陌生的面孔,苏远看向头顶无垠的星空,不由得摸了摸怀中的那支凤木钗。
这支凤木钗,从始至终都是贴身携带。
似乎是在向他诉说着寻找的目标。
还有第三次模拟奖励给的一段“星舆轨道之引”,这是一块玉盘,上面镂空标注着各色的星点,最中心处,似乎便是最终的目的地了。
这些都是目前的他无法触碰到的。
不过苏远对此却反而越发期待。
当苏远顺着主干道来到负责分发内门弟子日常修炼资源的地方,特意领了三个月份量的淬体液。
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选择锻体之法的弟子专用的。
苏远也是确定了辅修之道。
吸收反馈之力时,那其中就蕴含着不少打熬体魄的气血,可惜苏远没有合适的武道基础,没能将其全部利用。
既然趁此机会,苏远恰好就定下了走武道之路。
相比剑道,武道是另一个极端,没有长年累月的打磨和一致的恒心,武道极难走到顶。
但这恰恰是苏远所具备的。
他的心态最不是问题。
回到住处,苏远就开始着手同修本命玄剑和自身,他将淬体液倒入盆中,坐在盆中,拿起古朴短剑梳理最后那剩下的一半反馈之力。
随着短剑内一缕缕平和的反馈之力被引导至体内,本命玄剑不断壮大,那湛蓝之色越发旺盛。
同时盆中翠绿色的淬体液,其中的药效也开始发挥,浸入到苏远的血肉骨骼之中,将其重新塑造。
体内还有着从反馈之力中分出来的气血,也同时在浸入血肉骨骼,内外交加之下,双重锤炼。
转眼三月之后。
当最后一缕反馈之力被苏远吸收,所遗留的反馈之力尽皆消散。
而从苏远体内飞出的那柄悬浮小剑,剑身之上的蓝色已经深邃到了极点,隐隐间,甚至有着一丝淡淡的紫色要从中破出。
“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便可晋入天阶......”
天阶在即,苏远眼底闪过一丝激动。
同时他也从盆中站起,不断滴落的水珠中,是匀称到没有一丝赘肉的精硕身子。
浑身没有一块多余的地方,恰到好处的肌肉既不过分隆大却也不多余。
仅仅是随意一挥拳,就感觉从手臂到肩再到腰上的肌肉全部被调动了起来,轻易就调动了全身八成以上的力气。
这样的身体给苏远的感觉,就好似最适合战斗的身子。
一切只为了发挥力量。
“这就是锻体......”
三个月不间断的淬体药浴以及血气打磨,苏远直接完成了锻体武者的第一步,接下来便是打通体内窍穴,跨入后天以及先天之境。
再然后便是沟通外天地,成为宗师,再至宗师之上的绝顶和外景。
然后,是武道的顶点之一,武圣。
苏远擦干身体,重新披上衣服,和之前相比,他的身材看上去依旧差不多,只是藏在衣袖之下的拳头比之之前能挥出的力气多了不止五成。
那躯体随时维持在隐隐待发的姿态。
但这毕竟是辅修,苏远最擅长的剑之一道,此时才是达到了新的巅峰。
荡魔第一剑,苏远青出于蓝胜于蓝,自创新的一式“杀生非我”。
荡魔第二剑,已现雏形。
更有仙剑苦海在手,悟得黑煞剑意。
最为宝贵的是三次模拟总共上百年岁月的磨砺,纵然苏远没有在现实与人对战过,但他的战斗经验只多不少。
苏远只差最后的这道从地阶跨入天阶的槛。
但这一次,却是使得苏远稍稍有些困惑。
原因无他,只是苏远察觉到本命玄剑尚不具备从地阶跨入天阶的条件,这最后的临门一脚,怎么也踹不开。
“少了点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回想起师父所留记载前人突破的玉简密卷,那其中记载本命玄剑从地阶跨入天阶的方式千奇百怪。
有的人只是成天坐于瀑布之下看着水流从剑尖滑落,突然就蜕变了。
有的人在火炉前耗费十数年的时间,只为了锻造一把自己满意的剑,剑成之日,便是蜕变天阶之日。
还有的人游历诸多世界,只为收集各地流传的有名的名剑,或者是剑道大家的一缕剑势,当剑匣之中收集满九柄名剑以及四十九道回荡不灭的剑势之后,一朝得悟,踏地入天。
本命玄剑从地阶到天阶,对剑修而言,甚至比寻常修炼体系中第三与第四阶的差异还要大上无数。
几乎能和第六阶跨入第七阶的仙凡之别相比。
因此,从地阶到天阶,这一关又被称为龙门关。
一朝得悟,便是鲤鱼跃龙门。
这龙门关说来也奇怪。
有的弟子碌碌无为,终其一生无法跃过,但到了最后,终于放弃了一切念想的时候反而跨过了龙门关。
只是这样的弟子往往成就不高。
纵然跨过了龙门关,达到天阶,却也卡死在天阶第一层。
有的甚至连剑都拿不稳了。
这明显是失了剑心的结果。
所以宗内不少人认为,龙门关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心气越高,执剑锐气越盛,剑心越坚定之辈,跃龙门所需的气力便越大。
若是剑心碎了,自然所需的气力也就小了,轻易就能跨过。
只是剑心都碎了,已经放弃了一切的剑士,还能有什么成就呢?
苏远意识到。
他还未跨过那道属于他自己的龙门关。
他的龙门关,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帮他,就算有前人突破的记载,就算有宗内无数的高人前辈,就算有师父万长天和剑圣雷宣一起帮他都不行。
只有靠他自己。
可苏远沉思了许久,没有思考出结果来。
这一思索,便又持续了一个月。
整日,苏远盘坐在山巅,望着云海起伏,云端飞出仙人般的身影,一派仙家气象。
看着日落黄昏,夕阳无限好,漫天的彩霞。
看着夜月升起,洁白的月光如霜般遍洒大地。
直到第二日的朝阳升起,万物披上金衣,一切照旧,再度循环。
他还是思索不出自己的龙门关。
也不知要去如何做。
他纵然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却也无处可使。
直到这一天,苏远忽然悟了。
与其在此盘坐思考这虚无的问题,不如亲自践行。
当他的目光放在脚下,走着走着,或许,不经意间就已经跨过了自己的龙门关。
苏远打开了模拟器。
眼前再度出现熟悉的画面,一行行字影漂浮在眼前。
【当前本命天赋:化身为剑(蓝)/以剑之名(紫)】
【化身为剑(蓝):你是一柄略带神异的宝剑,在凡人世界,你无疑是稀世珍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以剑之名(紫):每当有对应的祭品,你能以剑之神通赐予对等的力量,并且可以反馈于自身。对应祭品越稀罕,所能赐予的神通之力越具有强大的力量,你所能得到的反馈越多】
【每一次模拟将会依据本命天赋随机分配天赋,每一次模拟都会是新的契机,请善加运用】
【请选择本次模拟的本命天赋】
看着面前唯二的本命天赋。
紫色等级的以剑之名威能无疑更大,但
代价呢?
苏远选择了蓝色等级的化身为剑。
【你本次模拟的本命天赋是】
【化身为剑(蓝):你是一柄略带神异的宝剑,在凡人世界,你无疑是稀世珍宝】
【根据本命天赋,你本次随机的天赋为】
【磨砺(蓝):宝剑锋从磨砺出,每一次磨砺之后,剑锋越发锐利】
【海中剑(蓝):你诞生自海底深处,当你身处海中时,你将如鱼得水,获得诸多助益】
蓝色等级的本命天赋并没有如之前模拟时那样获得强化,只是一柄宝剑。
但宝剑也有宝剑的好,好歹不需要插在地里等个上百年了。
至于剩下的两个随机天赋,也只能说一般。
虽然不能靠脸吃饭,但苏远还有着保底机制。
【追忆‘神女望海(金)’生效】
【追忆特殊效果:模拟开始前,可随机强化一个天赋至金色等级】
【海中剑(蓝)强化至定海神剑(金)】
【定海神剑(金):你天生具有定海之能,本体展开矗立海底中心,你便是定海神剑,雷劈不动,火烧不断,风吹不折,再高的风浪也无法撼动你一丝一毫】
【追忆‘凤枝绕剑(金)’生效】
【追忆特殊效果:增添一个额外的随机天赋槽,随机到的天赋至少为紫色等级天赋,并且能和其他天赋构建组合技】
【通天化身(紫):你能展开通天的化身,高达千丈,顶天立地】
【定海神剑(金)与通天化身(紫)触发组合技:法天象地】
果然,随着追忆生效,原本蓝色等级的海中剑晋为金色的定海神剑。
但更为让苏远吃惊的是凤枝绕剑带来的新的天赋以及那所谓的组合技。
相比之下,其他的任何天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法天象地:化身天地的绝顶神通,效仿天地的规模,和天一样高,和地一样宽,现出一尊万丈高的化身,法理加身,一击破灭万里,拥有着灭世之能】
当组合技的介绍展开后,苏远微微诧异。
什么,本以为这一次模拟是平平无奇。
没想到是爽游?
念头还未消散,苏远的视线就陷入了黑暗。
当他再度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略有些诡异的昏暗祠堂。
祠堂周围挂满了写了“囍”字的大红灯笼,最前面摆着的红布桌上,两支红蜡烛照亮了一排新鲜的果实菜肴还有两个装酒的瓷杯。
周围一圈红绸红纱随着夜晚的风在红蜡烛的灯光下飘扬,看不到其他的人,只能听到远处飘来的丝竹之音。
这明明是大喜的布置,但苏远却看见了他的身边躺着一道盖着白布的人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一层白布看得苏远一愣,可当看到白布盖住的脸上,隐约印出一张脸的形态。
小巧的鼻翼间,没有任何起伏。
苏远不得不相信白布下的人影已经死了。
他的视角回到自己身上,发现自己还是一支剑的形态。
一支完好无损的宝剑,在溜进祠堂中的那一缕月光下流转着寒芒。
宝剑横躺在白布身侧,上面系了个大红花。
从白布下,伸出的一只苍白的手,纤细的小拇指搭在剑边散落的红系带上。
这样的姿态,好似宝剑形态的苏远与白布下的人影手牵手举行婚礼。
但这越发诡异的景象反而使得苏远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得打量起那白布下的人影。
那人影看起来较为娇小,洒落在身下的发丝却是白色。
苏远心头一震。
这莫不是一米六五白毛......老奶奶?
还不等苏远继续透过白布的缝隙打量里面的人,祠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子时已过,婚礼既成,请新娘新郎官下葬!”
随着一群人涌入进来,他们的身上皆穿着喜庆的服饰,抬进来一副棺材。
他们绕着苏远和白布披着的人影转着圈,从天洒落或白或黄的圆纸,旁边吹拉弹唱,一个不漏。
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白事还是红事。
当一切就绪后,随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人喊道,“入棺!”
一群人将白布披着的人影送入棺中。
当那人影送入棺中后,白布被掀起。
在漫天飘扬的圆纸,掀开的白布中,苏远向棺中一瞥,斜斜地瞥见了棺壁边缘漏出的半张苍白却如圆月般皎洁的瓜子脸蛋,颇有几分典雅娴静之美,似是大户人家深闺待嫁的女儿,却又有些稚嫩,年岁看着并不大。
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好似时间静止不动的雕塑一般,一股苍凉的美感油然而生。
那一头白发,毫无违和。
不
这......分明是一米六五鹤发童颜
还不等苏远念头闪过,下一瞬,苏远自己也被人从两头抬了起来。
“???”
苏远脑海中闪过几个问号。
只见那棺中少女的双手被两个妇女摆放在身前,随着苏远的剑体被放入少女的身上。
长柄恰好卡在刚刚有所长成的缝隙之中。
而少女的那双手则被人交叉搭在了苏远身上,就在剑柄和剑体的中间。
棺中的少女紧闭双眸,一动不动,双手整齐地搭在剑上,一缕月光落下,看着静谧而又美好。
但随着棺盖落下,缓缓将月光遮住。
棺中的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苏远就不觉得美好了。
他这一次可是能动的宝剑,要是就这么被封在棺材里,岂不是永远出不去了?
那又得等到猴年马月才可能碰巧被一群盗墓的带出来重见天日。
苏远本想不顾眼前这些人,直接从那还留有一丝缝隙的棺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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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忽然,搭在他身上的少女小手,其中一根指节莫名地动了下,随后又恢复了死寂。
如此一下,将苏远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可等苏远看向黑暗中那张稚嫩的瓜子脸时,却又察觉不到一丝能证明少女生机的呼吸。
这一耽搁,使得那棺盖已经盖上,周围传出棺材钉钉入四角的声音。
苏远在黑暗中又沉寂了下来。
既然事已至此,那不如安心待着吧。
反正,也不过挥指几十年上百年的时光一过,这样的滋味他早已体会过一次,倒并不心急。
只是这一次模拟,苏远隐约感觉到有些奇怪。
他总有一种自己并不身处在模拟中的若即若离之感。
这种感觉像是处在云端,脚上踏不到切实的大地,飘飘欲仙。
可苏远一时却又理不清到底为何。
棺中的苏远能感觉到棺材被抬起的动荡,随着棺材被抬起,棺内开始轻微地晃悠起来。
外面的吹拉弹唱声纵然隔着棺材,也能听得很清楚。
苏远还是第一次体验被人安置在棺中送葬。
不过,自从模拟以来,倒是体验过不知多少个第一次了。
但苏远发现,棺外似乎并没有哭声,只有一片祥和的笑声,似乎这真的是一件大喜事。
一路晃晃悠悠走了不知多远,当吹拉弹唱的声音停下后,晃悠的棺材也停了下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四周响起动土声,纷纷扬扬的泥土砸在棺材上。
近一刻钟后,泥土砸在棺材上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泥土掩埋的声音。
但这也很快就停歇了下去。
看来土层埋得很浅
苏远暗自想到。
外面还有一些收尾的声音,脚步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此时从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变得极为遥远,棺材外和棺材内仿佛是两个世界。
再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一切声音都停息了下去,周遭世界安静地恍若无人的幽远之地。
棺中的苏远还维持着最初的姿态被少女搭在身前。
那双冰冷的小手搭在同样毫无温度的剑体上。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线,苏远看不见少女的面容。
他想动动身子,可剑柄却恰到好处地卡着,缝隙中根本没有多余的距离。
苏远感觉乱动有些不礼貌,碰到哪一边都不好。
于是雨露均沾就好了。
内心暗自道完歉。
立起来的苏远摆脱了少女搭在他身上的双手,斜斜地抵在棺材中,半立。
半立姿态的苏远试着用剑柄顶起棺盖。
可出乎苏远的预料,苏远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顶不起来棺盖。
这使得苏远有些不信邪,纵然他只是一柄宝剑,但力气不可能只有如此小,连棺盖都顶不起来。
哪怕是第一次模拟时,身为宝剑的他也是可以轻易劈开山石的。
可一连试了无数次,苏远发现真的顶不起来。
仿佛他如今真是一柄平平无奇的剑。
不信邪的苏远想要展开自带的天赋,通天化身。
可就算苏远怎么寻找那一丝感觉都找不到,体内空荡荡,仿佛什么都没有。
通天化身不行......那,法天象地呢?
苏远尝试了许久。
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
诡异的景象使得苏远心头略凉。
这一次模拟处处充斥着不对劲。
不会......真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苏远停下来,静静听着棺中,并没有任何声音。
往往这种时候,怕的不是有东西,就怕没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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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沉静地暗自观察了许久,并未发现异样。
只是这诡异使得苏远觉得不能继续待在棺中
既然不能纯靠力气顶开棺盖和上面的泥土,那只能用巧了。
苏远寻找着棺盖与棺材间的缝隙。
以自己为撬棍一点点地撬开。
只要自己断不了,苏远相信总有一天能撬开。
无非是时间的问题。
苏远一遍遍地尝试,一遍遍地试图松动棺材板和上面的泥土。
好在最上层的泥土是松散的,棺材钉也并非牢固不可破的,随着苏远一次次地尝试,不知多久后,棺材板已经被苏远撬开拳头大的缝隙。
而从缝隙外的泥土层中,依稀落下一丝月光,这一束光,如一条道缝隙映照在棺材内。
眼看出去的希望在即,苏远继续使出全部的力气干着。
可忽然苏远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刚开始苏远还以为听错了。
停下了一切动作静静等待着。
可等了许久,直到缝隙外的月光变成了日光,日光变成了月光,苏远还是未听到第二声类似的声音。
雕塑般的少女依旧维持着原样。
苏远更下定了早日出去的决定。
就在他忙着将自己当做撬棍反复撬着的时候,伴随着泥土顺着缝隙滑落棺材内的响声,同样的呼吸声从身后响起。
苏远猛地停下,呼吸声也戛然而止。
但下一刻,从那只有一丝缝隙光亮映照的黑暗棺材中爬起了什么东西。
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苏远近前,那唯一的一丝缝隙之光恰到好处地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这张苍白的脸贴了上来,与苏远只有极短的距离。
当那道缝隙之光停下来,映亮了一对黑白分明又水汪汪充斥着清纯灵气的眼睛。
苏远对上这双眼睛,在这一刹仿佛感觉这双眼睛看穿了一切,他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双眼睛的视线之下。
那充斥着清纯灵气的双眼盯着依稀可见的宝剑,忽然微微弯了起来。
“夫君......”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在苏远耳边响起。
若不是身为剑没有呼吸,不然怕是苏远早已屏息到窒息了。
直到听到声音的时候,苏远才略有些恍惚地转醒过来。
眼前的女孩果真没有死。
这反而使得苏远松了口气。
不怕死了的,也不怕没死了的,就怕不知道到底死没死的。
“你......还活着?”苏远的声音重归冷静。
“夫君是不是吓到啦~”那女孩双眼弯弯,似是预见了苏远被吓到的样子。
“你......我不是你夫君。”苏远并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而且,不知为何,他从这一声声夫君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女孩变得极为沮丧,低垂下脑袋。
“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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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重新抬起头,依旧带着浅浅笑意静静盯着他,“那依然还是婚礼不是吗?”
“总之,别叫我夫君就行,而且,先别在棺材里讨论这种话题,不觉得......莫名地诡异吗?”
说完,苏远继续埋头于离开棺材的大业。
他无视少女,继续进行着自己临时客串撬棍的动作。
只是女孩那娇小的身姿此时是跪在撬开了缝隙的这一边,极大地阻碍了苏远的活动。
“你能先到一边躺着吗?哪怕继续装死也行。”
女孩对苏远的话似是嫌弃地撇了撇嘴,但那表情只有一瞬间,下一瞬,女孩立刻展现出娇艳的笑颜。
“好的夫君。”
“都说了别叫我夫君!”
“没问题夫君。”
“......”
女孩转而缩到了棺材的另一角,看着苏远充当着撬棍反复对着棺材的缝隙使劲。
那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幽幽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远已经近乎成功了,他将那半边棺材的棺材钉已经撬开,可是剩下的一步却难到了苏远。
苏远要是撬起棺材板,就无法清理外面的泥土,清出一条道。
要是苏远一旦松开,棺材板就会重新被泥土压下。
苏远只能继续不断地尝试。
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类似。
见苏远坚持不懈地重复同一个动作至少数百次了,似乎不出去不罢休,女孩的声音忽然响起。
“为什么想要出去呢?里面......不好吗?”女孩抱着双腿,腿间只露出半张脸问道。
苏远一愣,“里面有什么好的,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为何不出去?”
“那要是外面是更残酷的现实呢?”
苏远略显洒脱的声音响起,“那便更要出去了,因为只有出去了,才有可能改变那份残酷,若是永远不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就永远会是残酷的现实......”
说到这,不知道苏远想起了什么,声音略显感慨,“......哪怕只有一线生机,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但只要去做了这机会就会存在,一味地躲避,便没有创造未来的可能性......而我想要的,只是那个可能的世界。”
苏远并未听到身后女孩传来的回应。
只是在沉默过后听到了一阵衣裙窸窣的声音。
那身材娇小的女孩爬到了苏远的近前,她悄然无声地帮着苏远撑起那棺材板,这样棺材板不至于因为松散的泥土重新被压下来。
她那看着不大的娇小身子似乎拥有着远比苏远想象中更大的力量。
苏远看到她主动帮忙也是怔了下,随后继续忙着清理棺材盖附近的泥土,直到清出一条斜斜地爬出去的小洞。
当苏远终于离开了棺材,看到了外面晴朗的夜色,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身后也爬出一个衣裙因为蹭到泥土而略显肮脏的少女,少女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白净,却又在如霜般的月光下散发着宛若玉石般的皎洁之色。
柳叶般的好看眉毛,微微弯的清纯大眼,挺翘的俏鼻,水润的薄唇,并不大的娇小身子透着恰到好处的可爱。
那一头白发从身后从腰间垂下,如月色般洁白美好,若是束一个好看的发型,不知该会是什么样的美景。
少女的脸上有着十四五岁女孩的稚嫩,却又如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般有着典雅娴静的气质。
她静静地盯着苏远,眼中有着苏远不知是何意的意味,但她忽然转而对苏远笑了。
那笑容,恰如洁白的花海盛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被埋在地下的棺材中出来后,苏远问少女要去哪,回家还是
少女却摇摇头,“我没有家。”
苏远一怔,“那些送你下葬的是......”
少女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神色,但随即就重新展露笑颜,弯弯的眉眼盯着苏远的剑身。
中轴线凸起的纹路将宝剑的两侧均匀地平分,其中一边光滑如镜面的剑身上,倒映着少女的半张脸。
“对了,夫君叫我念离就好了,思念的念,离别的离,蓝......念离,夫君呢?”
蓝念离,苏远心底复述了两遍这个名字,忍不住沉默了会,过后才道,“告诉你之后能别叫我夫君了吗?”
名为念离的少女微微撅起嘴唇,露出不开心的模样,但还是点头。
只是那经常弯弯的眉眼盯着苏远,明明只是一把剑,她却盯得那么认真。
让苏远觉得自己的一切好似都被看穿了。
在念离这样的注目下,苏远本想编个称呼,可顿了顿后还是选择如实说。
“你我本无夫妻名分,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凑到了一副棺材里,所以你叫我苏远就好,我叫你念离即可。”
念离却像是根本不理会苏远话中意思一样,依然歪头带着莫名笑意笑着道。
“夫君,你看过从山间云雾中升起的朝阳吗?”
不仅不理会人,念离给苏远的感觉就是极为跳脱,上一秒还在说前一件事,下一秒就跳到下下一件事了。
苏远无奈的声音从剑中传出,“我说你啊......”
但念离却是一把将苏远的剑体抱起,快步向一个方向跑去,那个方向,正是群山的方向。
本来望着极为遥远的群山,在念离的脚程下却变得莫名地近。
苏远也不知道念离是怎么做到的,只见到那群山越来越近,仿佛不是他们在向群山靠近,而是群山在向他们靠近。
来到群山边缘,念离更是花了极短的工夫就爬到了山巅。
陡峭的山峰好似为念离低下了头,主动让其爬到了最顶端。
“到了。”
站在山巅,念离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看不到尽头的群山,无边地蔓延,淡淡的雾气缭绕在山间,月夜之下,显得缥缈又幽邃。
“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念离似是预知般说道,好似早已看过无数次。
苏远不禁疑惑,“可现在来是不是有点早?”
可念离却摇了摇头,她仰头看向半空那一动不动的星空,微风将她那娇小身姿背后的白发吹起,她极为笃定地说,“不,马上就要升起了。”
苏远还试图以自己对星空的知识储备,来推测当前的时辰。
可当他看到这一片世界的星空时,却看得一头雾水。
这片星空,并没有那些熟知的锚定星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苏远的错觉。
那些星星......甚至没有闪烁。
可凭借悬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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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苏远如此想的时候,随着念离的话语落下,天边开始冒出熹微的光亮。
连最远处的群山与天空的交际线,也开始发白。
头顶那清澈无云的天空缓缓被映亮,山间的云雾也由幽邃变得青白。
一轮大日缓缓从群山之中升起。
那大日硕大如巨人,群山在它面前都显得无比渺小,山间云雾在大日的光芒下被照成橙黄之色,被唤醒的飞鸟从云雾中飞过,在大日的背景下,远远看去如一排黑点。
震撼的一幕,使得苏远停下了发问和思索,只是看着面前的景象。
大日随着少女的话语而升起的景象,给苏远的感觉,就好像天地都在呼应这个抱着自己的白发少女。
山巅之上,唯有抱剑的白发娇小少女,周围的一切空旷而静谧,好似整个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一般。
自那以后,苏远似乎就和这个看着稚嫩的白发少女绑定在了一起。
念离总是喜欢黏着他,一口一个夫君叫着。
可苏远每次听到都不由得皱起眉。
倒不是反感。
只是......他总归是能感觉到一丝牵强。
少女抱着苏远,也不靠近人多的城池,只是在远离人烟的山野之间,向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
“你要到哪里去?”苏远问道。
抱着剑的白发少女眉眼弯弯,似乎极为愉快,“我要到世界的边界去,只要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到。”
“那要是世界是圆的呢?”苏远冷不丁地问道,“你永远走不到所谓的世界边界,只不过是在走过一个又一个早已走过的循环路径。”
白发少女脸上的笑容愣了愣,“好像是的诶......”
她的笑容收起,露出了略显困惑的模样,似是在问苏远,“那......又能怎么办呢?就像夫君说的,纵然只有一丝机会,可只要去做,这一丝机会就会存在,不然......”
“话是这么说没错。”苏远略显意外,没想到这丫头学得还挺快,这么快就能拿他的话来回应了,“可有些事明知是没有结果的,是注定要无疾而终的,它永远没有着改变的可能性,这种事上倒没必要再执着了......”
苏远继续说,“就好比一个叫愚公的人妄图移山,山就那么大,世世代代延续下来,好歹还真有可能做到......但若明知世界是一个圆球之后,还非要在无尽的路途上找到终点,那岂不是愚昧。”
听闻这番话的念离隐隐间撇了撇嘴,然后有些气馁地靠坐在路边的青石上。
“不走了......”
苏远没想到她立刻就被自己一番话改变了。
这变脸变得再快点
念离将那稚嫩的脸庞放在弯曲的膝间,抱着双腿,侧着头盯着同样倚靠在青石上的苏远剑身,半壁长剑上倒映出念离她自己的样子。
那目光里,有着不开心,微微撅起的嘴唇似乎在向苏远说着她念离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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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在心底想着。
又要哄小孩吗?
不过这似乎是苏远最擅长的技能。
而且还是被动的。
但念离给他的感觉却又不似小孩那样纯净,总是有几分牵强,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远只好看向念离那侧着的脸庞。
一头极为融洽的白发顺着柔软娇小的腰背披落,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动着点点亮光,璀璨如星光,琼鼻娇唇落在那张好看的瓜子脸蛋上,恰到好处的透着典雅。
再长个几年,身子长成,换上一身淡色素裙,端坐于那焚香抚琴,不经意间的侧头露出那典雅娴静的面庞,这样的景色,光是背影就能将无数人迷得神魂颠倒。
苏远收回了越想越远的遐想。
“好了好了,我不是想说你愚昧,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况且,我的不一定全对,万一世界并不是圆的呢?”苏远放缓语气说道,“而且......你没必要听我的,很多时候我只是瞎扯扯,你想做什么就按自己想的去做......”
苏远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少女和上一次俏生生立在身前的女孩,是两个极端。
一个倔强地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一个能立马将他的话学以致用。
念离的眼中映着苏远的剑身,无声地撇撇嘴,但下一刻立刻恢复了笑颜。
“夫君懂得真是多呢。”
“你要是这样阴阳怪气可就聊不下去了哦,还有,别叫我夫君。”
可念离唯独对他的后半句话无视。
“夫君,你想要沐浴吗?”
念离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抱着苏远重新踏上了路。
随着她说完,前方不远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温泉。
滚滚泉水从泉眼冒出,汇聚在洼地,形成了一小池温泉。
苏远愣了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这什么能力?
言出法随?
还是气运之母?
走到哪都心想事成是吧?
念离并未顾及苏远这突如其来的惊愕。
她赤裸着嫩白的双足,抱着苏远的剑身踏入温泉之中。
随着她娇小的身体没入水中,衣服的边角漂浮在了水面上。
温热的泉水洗涮着念离略有些肮脏的脚底,她将双足轻轻晃着,污秽在泉水中轻轻涤荡落下,那双不大的嫩足又重新恢复了红白相间的颜色。
念离将苏远的剑身靠在温泉的边缘,然后就垂直地钻入水中,只留下衣服飘在水上,而人消失在雾气中。
下一刻,一头白发的小脑袋从旁边钻了出来。
她看向苏远的方向,璀璨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羞涩。
但随后,这羞涩又被她压制下去,没穿任何衣服的念离在水中向着苏远靠近,那弯弯的眉眼又展现一副笑颜笑着呼唤,“夫君~”
“打住!”隔着雾气和泉水,苏远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东西,他觉得当前这个距离就挺好。
下一瞬念离那略显悲怆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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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远听得出这悲怆分明是装出来的,不为所动。
念离见苏远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在雾气中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些气恼,任由脑袋沉到泉水下去,水面咕噜咕噜地翻腾起气泡。
苏远等了许久没见到水面上再冒出脑袋,甚至就连那翻腾的气泡也渐渐消失了。
苏远想着念离憋不住了自然就会上来,丝毫不急。
可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水面的雾气之下,似是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
苏远有些犹豫是否要看一眼。
又等了等,水面还是没有动静,苏远无奈叹口气,潜入水中。
本想着念离应该躲在水下哪个角落,故意等着自己。
可当苏远看清泉底的景象后,下意识皱了皱眉。
不着片缕的念离,此刻正抱着那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那身子洁白得如同玉石般,却毫无动静地躺在泉底,宛如一块冰冷而无生机的玉石雕塑。
深度并不深的温泉,阳光从水面照射进来,将水下映照得五光十色。
念离那一头白发飘荡在水中,似是沾染了光的翅膀。
此时的念离,没有一丝呼吸,在折射的光线下,那张小脸蛋格外苍白。
这样的场景使得苏远又想起了棺内所见到的那副面孔。
也是一样的苍白。
一样的毫无生机。
苏远再没有一丝犹豫,剑身径直来到念离的身下,通过泉底的缝隙,将念离较小的身子托举起来。
雾气蒸腾的水面,苏远托着念离来到池边。
苏远将念离放下后就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可迟迟不见她转醒,也没有呼吸。
但有过一次经验的苏远并未慌张,只是静静等着。
等着的同时,没事干的苏远又想办法将她的衣服从水中捞出,在半空晒干后才落下,将衣服披在念离不着片缕的洁白身子上。
做完一切后,苏远就这么矗立在念离身边,汇总着这一次模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默默盘算起来。
过了也不知多久,念离的鼻翼才微微动了动,重新有了呼吸。
当念离睁开那略显黯淡的璀璨明目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柄矗立着的宝剑。
那从正中分隔,只有半壁的宝剑上反射出她自己的面庞。
可苏远却注意到念离的眸子落在另半边的宝剑上。
被中间凸起纹路隔开的另一半宝剑上,因为角度问题,明明没有映出任何东西。
但在念离的眼中,却好似看到了什么。
念离那弯弯的眉眼这一次并没有展露那一如既往的笑颜,她撑起身子跪坐起来,身上的衣服顺着落了下来,遮住了大片的洁白。
守在面前的宝剑,落在身上的衣服,都不过是小事,可念离的神色却有些恍惚。
她张了张口,怔怔地说道,“谢谢你,苏......不,夫君......”
念离忽得笑起来,又是那一如既往的笑颜。
苏远听得出来,念离的前半句......并未掺杂任何虚情假意。
可后半句,还有那一如既往的笑颜,分明是假到不能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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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醒来的念离若无其事地带着苏远的剑体,继续走上了原本的道路。
一路上,念离行走在山间的小径或者田野的废道上。
饿了就摘几个野果吃,渴了就喝流动的山泉。
累了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在苏远眼里,念离好似存活在山野中的灵精,无忧无虑,悠然自得。
偶尔经过有人烟的地方。
念离也只是隔着老远在山坡上望向那升起的炊烟,或是看着城门外车来车往,一副热闹至极的景象。
苏远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有人的地方?”
念离只是带着浅浅的笑,低头看向苏远的剑身,“有夫君就够了。”
苏远忍住了立马戳穿她假话的想法,“喂,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夫君!”
对于苏远的反应,念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脑袋微微向一边侧去,反而极为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完她就抱着苏远剑身,继续踏上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旅程,嘴中一边反复地叫着。
“夫君、夫君、夫君......”
“......”
苏远忍着不断上涨的怒气值。
念离那弯弯的眉眼带上了得逞的笑意,嘴中却还不停,絮絮叨叨地叫着。
积累到某一个时刻,苏远只感觉忍不了了。
腾得从念离怀中飞起来。
“我忍你很久了!”
他化作大板,追着念离身后的两瓣挺翘落下去。
啪地一声,极为响亮地响彻在无人的原野上。
一下过后,苏远还不解气。
追上去又是几下。
直到最后,念离死死捂着身后,眼中含泪,雪亮的皓齿咬着下唇,可爱的鼻翼一颤一颤的。
她梨花带雨的哀求,“夫君......不要再打啦......”
低下的小脑袋,侧靠着缩成一团的双腿,白发垂落,将那娇小却又美好的曲线遮掩大半。
这样让人垂涎欲滴的姿态,纵然知道她在演戏的苏远也忍不住心头一颤,只感觉心头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在心底反复念叨“她在骗人”“她在骗人”。
好不容易才将这丝动摇驱散。
“给我变回去,不然继续打。”
苏远恶狠狠说道。
念离不服气地撅起了嘴巴,颇为怨念地扫了眼苏远,随后抽着鼻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娇滴滴地爬起来。
加上那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年纪,配合上这样的动作,如此场景任谁见了都很难不动心,忍心继续动手。
苏远如今算是明白为何说女人是红颜祸水了。
这要是真祸起来,谁都挡不住。
但他还是审慎地将面前所看到的一切,置于某种暗藏着危险的面纱之下。
不断地告诉自己面前的和一具枯骨、一具干尸根本没什么区别。
一切美人像都不过是虚妄。
反复这样想着,才好受一点。
念离转过身,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屁股,在苏远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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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会怜香惜玉,下手这么重
可她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反而出现一抹释然,她淡然地一笑。
那笑容中的淡然,像是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之物。
当念离再度转过身之后,面对苏远时,重新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脸,盈盈地笑着,嘴中又道,“夫君~”
“夫你个大头鬼啊!”
越是和念离待在一块,苏远就总是容易被那一声声故意挑衅似的“夫君”勾起怒气。
越不让念离说她反而越来劲。
总是变着花样喊夫君。
这样一来,苏远倒显得没之前那样沉默寡言了,话也多了起来,只是往往一开口就是和念离吵闹。
不过苏远也看出,念离对于自己的斥责还有那些争吵的话根本不在意。
相反,甚至他隐约感觉,念离甚至更享受这样的相处。
每当苏远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恢复了冷静的姿态,念离反而会故意激怒他。
似乎,看着苏远生气后对自己不客气的反应,是她的一大乐趣。
究其原因,苏远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但渐渐地,苏远也习惯配合她了。
恍惚间,苏远觉得这就是一出戏剧。
念离是主角,而他是被念离选中的另一个主角。
念离是在扮演着属于她的角色,而苏远,也渐渐地找到了状态,明白了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
既然她喜欢演,那自己也要配合她将这一出戏演到底。
直到戏剧的结局。
看到那戏剧之下的一切。
和念离呆在一起,看着日升月落,至少已有六十余次。
如此长的时间里,念离的状态似乎也好上不少,再也没有出现之前那样突然失去呼吸,紧闭的双目仿佛再也不会打开一样。
那宛如死寂雕塑般的模样。
并不是这场戏剧的一部分。
也是少数苏远能在念离身上看到的真实。
就在苏远以为这样的真实不会再发生时,念离又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这一次,苏远等了更久的时间,才看到她悠悠醒来。
刚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白发少女的眼中并没有多少神采,只是看清面前矗立的苏远剑体后,又恢复到那平日里的样子。
眉眼弯弯,隐含笑意。
苏远还是没有戳穿她,只是问道,“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念离说她要去世界边界。
白发的娇小少女点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吗?”
“......”念离沉默了会,沉默过后,带着笑颜回答,“到了就知道了哦。”
念离继续向着同一个方向走下去。
苏远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和之前一样,快速到达目的地呢。”
苏远指的是看日出那次。
念离心照不宣地摇摇头,“那样是没办法到达的。”
“为什么......”
念离只是低头,依旧是弯弯的眉眼,笑着说,“夫君的问题也太多啦。”
这次换做苏远沉默了下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又陪着念离走了许久。
靠着日升月落来判断时间,苏远觉得差不多有一年了。
可念离走的方向还是看不到尽头,有时是大山,有时是平原,有时是河流,有时是荒野,有时是沙漠。
走过了的地方快要数不过来了。
一年的时光,在念离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变化。
依旧是那副略显稚嫩的瓜子脸,琼鼻樱唇,璀璨的双眸,长到盖住纤腰的白发,还有那弯弯地仿佛随时含着笑意的眉眼。
身子也是不变的娇小。
这使得苏远产生一种另类的奇妙感。
以往模拟不变的从来都是他,见证着世事变迁。
可这一次,还有人和他一样。
这就好像两个另类的存在,在格格不入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彼此,从未对周围人群产生过认同的心底,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认同。
若是两人一直这么走下去,看不到尽头,走上十年、百年,要是都不会有任何变化,那可就
苏远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还有多远?”苏远忽然问道。
本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念离停下了脚步。
“......我也不知道......”念离偏了偏头,带着盈盈的笑说着。
“要不......我带着你飞吧,至少比你走得要快。”苏远提议道。
念离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有些遗憾却又没有悲伤地回答,“夫君......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苏远不解这是何意,“不,不是我,是为了你。”
念离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间。
而苏远还在继续说着,“至少,你也是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哪怕别人觉得你的目标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样的人,能帮就帮一手咯。”
念离忽然想起来一年前在地下棺材内苏远说的那番话。
无论多残酷,哪怕只有一丝改变的可能性,他也要直面,耗尽一切去改变。
她闭上眼,悄声道,“看来夫君还真是个言行一致的好人。”
“喂,好人是不能乱指的你知道吗。”
苏远未等来回应,闭上眼的念离身体忽然一松,径直倒了下去。
再无呼吸,也没有脉搏,失去了一切的生命迹象。
苏远无奈地叹口气。
只当做念离又一次发病。
这一年时间里,念离身上出现这样的怪象次数并不少。
念离倒下的时间里,苏远充当着照顾她的角色。
等着她醒来。
只是这一次没等到念离醒来,不远处传来愈来愈近的人声。
有人过来了。
还不止一个。
苏远化作了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倒在了念离的身边。
那靠近的人声果然向着念离的方向靠了过来,他们发现了倒在草丛里的念离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这群人是商队打扮,里面也有妇孺孩童,看穿着都比较朴素,应该是随商队一起到某个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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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到倒地的白发少女,先是诧异了好一阵,尤其是少女那精致的面貌。
而那稚嫩的年岁更激发了周围人升起几分保护欲。
有一位妇人过来探了探念离的鼻息。
那妇人打扮得不像一般人家,似乎会点家传医术,周围人对她都恭恭敬敬的。
可妇人在眼前这个一头瑰丽白发的少女鼻翼下,感知不到一点气息,她脸色一变,随后又摸了摸念离的手腕,察觉不到一点脉搏。
妇人摇摇头,“她死了。”
“这......怎么办?”
“要不挖个坑埋了?”
“这把剑似乎是她随身带的,一齐埋了挺可惜的,不如就当做我们替她下葬的酬劳,我们拿了她的宝剑,替她送完最后一程......”
这话说出来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尤其是商队里那些识货的镖行之人。
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可妇人却瞪了这些人一眼,她摸了摸少女的脖颈,还有着丝丝温热。
她轻松就将白发少女娇小的身子抱起,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还让人把剑也带着送过来。
迫于妇人在车队里的威望,周围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听从妇人的指示。
这使得苏远暗自松了口气。
好歹他不需要出面了。
不然这些人真随便挖个坑把念离埋了,连个棺材都没有,他铁定要出手。
妇人的马车在商队里也是较为宽敞的,多挤下一个念离没有任何问题。
苏远在心底估摸着念离醒来的时间。
上一次是几天来着。
好像是七天
上上一次......好像是六天多一点。
这一次,至少也要七天以上的时间。
经过一年的观察,苏远发现念离每次陷入这种怪象后,醒来花费的时间越来越长。
虽然妇人之前说念离已死,但她还是将念离当做活人一样照顾。
给念离喂一些细碎的浆糊一样的食物,里面混着一些肉块,还有不知从哪采来的草药。
在这宽敞的马车内,念离和妇人共处了七日,而苏远就在一边观察着一切。
当某一刻念离悠悠转醒,入目的第一眼是马车的顶盖,随后是探头看过来的妇人。
但念离看到妇人的第一眼,眼底却闪过一丝怎么也无法避免的......害怕?
苏远不知道那该如何形容。
那并非单纯的害怕,而是混杂着诸如难以接受、不愿看到等等多种感觉。
随后就看到念离那娇小的身子紧绷着曲了起来,缓缓向后退着。
妇人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念离害怕的动作,还以为是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被惊到了,于是出声安抚。
“不用怕,我们在路边找到了你,一路上都是我在照顾你......”
可念离还是不停地后退,一直退到了马车的角落,手中摸到了冰凉冰凉的东西。
念离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往日里弯弯的眉眼此刻也是低垂了下去,她低头看向手边触碰到的长剑。
从剑柄延伸到剑尖的凸起纹路,将如镜面般的剑体一分为二。
一边反射着念离那张小脸,可念离,却看向的是另一边没有任何东西的光滑剑体。
那眼神,好似穿透了一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一瞬间,苏远再度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念离面前。
无所遁形。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掺杂着星星点点,恍若星眸,只是看向苏远剑体的前一刻,眼中带着些许茫然带着些许无助。
直至看见苏远,那双星眸才稍稍安定。
念离抓紧了剑柄。
她缓缓闭上眼,再度睁开时,才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她没有给予妇人任何回应。
而是起身离开了马车。
妇人也跟着来到了马车外,商队里的人也停下了步伐,一个个看向念离。
可念离只是低垂着眉眼,专注于脚尖的路,抱着剑,一步一步离开商队。
妇人和商队里的人就这么注视着念离渐行渐远的娇小背影。
没有人说话。
就在苏远觉得这样的气氛分外诡异之时。
随着念离远离商队一定距离,商队中的人,还有那妇人纷纷将视线从念离身上收回。
妇人看了眼念离身形消失的地方,没有一点停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商队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干着之前自己的事。
好似念离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们的转变一切都是如此地理所应当。
没有任何停留或疑惑。
商队还是那个商队。
继续顺着原来的路径前行。
唯独队伍中少了一个本不存在的人。
诡异感再度萦绕在苏远心中,低垂着眉目的念离似乎察觉到苏远的想法。
她微微弯了弯眉眼,那娴静的面孔带上了一抹平静的温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夫君......应该有很多疑惑吧?”
念离来到远处的小山,站在这里,能遥遥看见那一队蚂蚁般大小的商队。
站在山上,视线看得远了。
苏远这才发现,七天过去,一直在前行的商队,再往前走一点......就又回到了当初捡到倒下的念离的地方。
等于说,兜兜转转七天过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苏远沉默着看着商队经过念离倒下的草丛。
只是这一次,那里并没有一个倒下的白发女孩。
商队中的人也没有停下。
仿佛这才是原本正常的剧本,而念离,才是那破坏了一切的变数。
念离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又浅浅笑了起来,“夫君,我们继续走吧,还没有到世界边界呢......”
苏远没有多说什么,在沉默中随少女一起,向着她口中的世界边界进发。
越往前走,苏远发觉距离念离口中的世界边界越近了。
他不认得路。
但他知道念离每一次陷入那死寂状态的时间越来越长。
每次醒来,念离就会露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对苏远展现那一如既往的笑颜。
嘴里的“夫君”喊得也更加勤快。
时间久了,苏远也渐渐麻木了。
念离喊他夫君,他就应着。
念离要是生气了,他也就像是个丈夫一样尽着自己的职责哄她。
念离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就编各种小故事,絮絮叨叨地说完,念离也已经枕着他的剑体睡着了。
念离累了,他化身牛马圣体,替念离揉压着曲线完美的小腿和脚底。
他们之间,好似真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夫妻。
一个是娴静温柔的妻子,一个是沉稳话不多的丈夫。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对于这种关系越发熟络。
甚至到了几乎完美演绎的程度。
旁边若是有人看到,或许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对真夫妻还是假夫妻。
“夫君,昨天你说的那个故事,那个正道名门传人吻了受伤的小鸟,结果发现是凤族公主的故事,还没说结局呢......”
“夫君,我走不动啦......”
“夫君,头发这样绑起来......是不是会好看点?”
“夫君......”
“夫君......”
“夫君......外面的星星,好像会一闪一闪的,夏天的时候,还能看到很长很长的星河,连起来,就像是一条会发光的丝带一样......”
听到念离忽然提及星星,苏远下意识看向了头顶。
可头顶的星空,却是宛如幕布般,一动也不动,星点数量也少得可怜,怎么可能构得成一条星河。
苏远这才回想起念离是在说外面的星星。
外面的
还不等苏远意识到念离说这话的意思。
就见前方念离已经来到了一处高耸的山崖边缘。
在山崖的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浓密黑雾。
像是另一片世界。
左右两侧,皆是如同天堑般的高耸山崖,如同一道无边的世界之墙,将一切阻拦在里面。
“这里就是世界边界了吗?”
苏远也不知道念离到底走了多久。
在这个只能依靠日升月落,时间淡薄的世界里,苏远最开始还记着过去了多少天,但后来也就慢慢放弃了。
念离轻轻地嗯了一声。
念离没有再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颜,弯弯的眉眼此刻也是平静地舒展着,目光看向山崖的前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璀璨的星目微微垂下。
这样的姿态和平日里那个娴静温柔的妻子形象截然不同。
戏曲台上的演出者,卸下了面具,回归到台下。
苏远好像意识到。
戏剧终会落幕。
现在是谜底揭开的时刻。
念离的脸上没有遗憾,也没有其他大悲大喜的表情。
她眼底交织着一些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最后恢复了淡然。
她轻轻开口道,“对不起。”
“不用道歉。”苏远明白念离为何向他道歉,但他早已不在意那些了。
“我的演技是不是很拙劣?”念离继续轻声问道。
“嗯......刚开始是有点,后来嘛......有点味了......”苏远如实回答。
念离没想到苏远还是这么直白,忍不住笑出声。
但笑完还是扯了扯嘴角,带着点点嫌弃小声嘀咕道,“还是这么直接......一点都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这好像还是苏远第一次同念离口中听到她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时间苏远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感慨,又有些怅然。
只是这种怅然并非是贪念和念离以夫妻的身份共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可惜。
好似,经历了一场格外真实的梦。
一场荒诞而又无序的梦。
纵然是梦,可醒来后还会残留着梦中的情绪。
那情绪,有时会足足萦绕好几天,又或者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怔怔地感受着那种远去的失落。
“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点不对劲......这片世界,应该是虚假的吧。”苏远的观察已经渐渐得出了结论。
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不论是一开始的婚礼,还是陷入了死寂的念离,又或者是其他人。
种种一切,都不过是虚幻。
在棺材中,念离那娇小的身子却有着比苏远还大的力量,轻易就将棺盖顶住,他们从而能顺利从棺中出来。
奔向山巅的路途,看着极为遥远,但远近的概念在念离的周围却失去了效果。
上山的路也是,那小小的身子轻易就来到了山巅。
最为出格的便是呼之即来的日出,当她说升起,太阳就真的升起了。
头顶不会闪烁的星空
路边冒出的突兀温泉
纵然过去再久也不会改变的样貌
这种种事情都不像是某种能力造成的。
直到遇见那一队商队,商队里的人就和行动轨迹固定的人偶一样。
只在遇到念离时产生了偏差,而当念离一离开,所有的异常消除,商队里的人又回到了原来的路线。
至此,之前的一切都连成了线条,给苏远揭示了答案。
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而念离则是,在虚假的世界里,创造和抹除。
稚嫩的白发少女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头。
“你不愿意接近人群......那些人,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虚假的,和一群明明相貌都是人,却又深知是虚假的东西待在一起,也确实会觉得......”苏远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怪异感,倒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确实会下意识......不想靠近,这一点也是能理解的。”
苏远半像是解释给自己听,半像是安慰念离一样。
念离只是静静听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虽然我不知道这片世界是如何形成的,但离开的办法应该就在眼前了,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吗?”苏远的目光看向无边山崖外的黑雾。
一层一层的黑雾绵延无边,看不到尽头,甚至吞噬了地平线,将一切置于黑暗。
“这片世界和你的联系应该相当紧密,我猜得没错的话,至少你能操纵这方世界的很多东西,日升、泉水、路途远近......”但还有些点是苏远疑惑的。
苏远继续问,“只是,既然你能影响这方世界,为何来到世界边界要花这么大的功夫?”
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发少女的眉眼静静地,略显稚嫩的五官上透着一种看穿世事的恬静。
一阵风从山崖上吹过,将娇小身材少女的白发吹起,裹挟着那纤细的身子,如同一团盛开的白色彼岸花,在风中轻轻舒展着身姿。
念离缓缓开口道,“因为......这和我的决心有关......从虚假世界的边缘,滑落到真实世界的深渊,决心越强就越能靠近......”
她忽得笑了笑,“刚开始时,是很想留下你,我想......找到一样东西......但我发现,有些事果然还是不行,你终究不属于这里。”
“那......”苏远愣了下。
想要找到的东西
他又想起那娇小的白发少女眉眼弯弯叫着“夫君”的模样。
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找到了吗?”
念离本想点头,可迟疑了下,点头的动作又化作了摇头。
“或许找到了,或许没有。”念离对着苏远展露出释然的笑,“毕竟......假的就是假的,但......足够了。”
念离望向山崖另一边的黑雾,轻轻地念叨:
“一切都是,婚礼、身份、经历......一切的一切,终究是虚假的。”
但她并没有遗憾,反而有着解脱般地释然,轻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执着啦。”
她的声音随风飘荡,慢慢归于寂静。
苏远沉默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再度问道,“那你找到之后呢?要是找到了之后......”
念离轻轻摇摇头。
不知是何意。
“是时候了,你应该出去了。”念离悄声说,她松开怀抱,似是要把手中的宝剑扔下去。
虽然大部分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苏远还是残存着些许问题。
“等一下。”苏远叫停了念离的动作,“那你呢?”
念离先是诧异了一下,睁大了双目,随后那眸子又垂下,被遮盖了大半部分,看不清其中到底是什么神色。
苏远只听到她淡淡地回应,“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一起出去呢?”苏远的声音极为沉稳,“虽然还有些事情我不清楚,但既然想要改变,为何要在虚假的世界追求改变,为何不出去呢?”
并不是他一时兴起才提出的想法,“或许外面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但......只有真实的世界得到了改变,才是真正的改变。”
对苏远的话,念离想起了什么,嘴角悄然勾起,多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你还真是始终如一,一点变化没有......”
念离想到了最开始在棺材内听到的那番话。
她的决心,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产生的吧
放弃得到那样东西,来到世界边界的决心。
“但是......不用了。”
念离这一次没有再露出那一如既往的弯弯眉眼的笑。
而是轻轻地闭上眼,带着笑意呢喃着。
“谢谢你,苏远。”
她没有喊出那个虚假的称呼,而是真实的姓名。
这一次,她的笑,也极为真实。
念离松开了手,苏远的视线极速拉远,山崖的白发人影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很快被黑雾吞没,视线一片黑暗。
他只感觉到自己在急速下坠。
在无尽的黑暗中下坠,当这黑暗到达了极致之后,渐渐地,出现了光亮。
而苏远的视线也重新恢复。
他看到了一片大地。
一片身处灰暗天空的阴沉大地,地上到处盛开着暗红摇曳的锦簇红花,成为这阴沉世界中的唯一亮色。
【你从虚境中脱身】
【你于阴沉大地上苏醒,你的周围环境极为恶劣,岩浆、黑水、残骸还有那遍地盛开美丽而又充满危险的彼岸花】
【好在,虽然只是一柄宝剑,但你完全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离你不远处有几个狰狞的生物】
【它们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并没有注意到你】
直到这个时候,苏远才明白,他的模拟,才刚开始。
如今这个暗沉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而之前所处的,只是名为虚境的地方。
苏远的剑体前忽然冒出一个佝偻的虚影。
虚影是个老人的形象,只是面目布满皱纹,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骇人。
老人虚影看见焦黑的大地上立着一柄透亮锋芒毕露的宝剑,微微惊诧。
他准备伸手向宝剑抓去。
下一刻,宝剑横在了虚影老人的脖子上,从中透出极具威压的压迫力。
只要虚影老人乱动一下,他就相信自己会魂飞魄散,连再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顿时,虚影老人急切地出声,“小的不知上仙真面,冒犯了上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小的计较,小老儿不过一个小小城隍……”
苏远冷声问道,“城隍?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敢自称城隍?”
苏远看出这虚影老人根本不是正常活着的生命体,和不远处那些狰狞的怪物虽然不一样,但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显然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虚影老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一副你不要侮辱我的模样,但又不敢和眼前的不知名上仙说重话。
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小老儿虽然是幽魂身,但那是在十殿阎罗手下绕了一圈没受过一点刑责的好人,生前从未有过一点恶行,钦点成了待上任的城隍,这已经得到了菩萨的册封,在幽冥界名册上留名了的!”
虚影老人对此极为自傲,那满脸的皱纹也化开了,显得能成为城隍是莫大的幸事。
苏远却从虚影老人的话中听出了极多的信息。
他冷然道,“哼,真当自己是地府了,还册封,那名册是不是还叫生死簿?”
虚影老人脸上出现无比的惊诧,然后对苏远越发恭敬,“上仙果真无所不知,我幽冥界即将成为地府,而名册确实如上仙所言,为生死簿,只是这事……只有菩萨和诸位管事的阎罗,还有生死簿上留名的城隍所知……”
虚影老人心底不禁嘀咕眼前这柄剑到底是什么来头,连这样的内部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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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神色也越发谄媚,生怕引得上仙不快。
苏远的心底一凛,只不过是随便一句话就从这不知真假的虚影城隍嘴中套出了信息量不小的话。
“只待幽冥界成为了真正的地府,小老儿也就可以上任,理所应当成为一方城隍,以后若是上仙有事,有小老儿我帮的上的,一定赴汤蹈火……”虚影老人讨好地说着。
而苏远也将剑体从虚影老人的脖子上拿来。
不管虚影老人说得是不是实话,至少,从他口中确定了几件事。
这方世界乃是幽冥界,幽冥界与地府有关,但至少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地府。
幽冥界中以菩萨与十殿阎罗为尊,实力未知,但不可小觑。
菩萨之名,一般人就算冒名顶替恐怕也根本担待不起。
至于幽冥界和地府的关联,苏远不由得深思,引发多种联想。
若是幽冥界可以顶替地府,成为真正的地府,那原来的地府呢?
本应人人皆知的地府生死簿,在虚影老人口中成了地府隐秘,只有身居高位的或者册封城隍可知,难不成,过往的地府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且不论过往的地府如何,在虚影城隍口中即将成为地府的幽冥界,若是真有着册封的能力……
种种念头飘过,但最令苏远感到放不下的还是这一个问题:
念离,与这一切到底是何联系……
苏远继续从虚影老头口中套话,“我不管你上不上得了任,我奉旨前来,身负要事,要从这幽冥界中的虚境取一件东西。”
老头儿当即放下了心,既然是有事前来,那都好商量,不要上来就喊打喊杀,他这身板可承受不住,“上仙放心,不论是什么,小老儿在罗刹牛头马面那都有一点薄面,能帮得到上仙……只是……”
他皱起那原本就皱巴巴的眉头,眼鼻几乎挤到了一起,“这虚境是什么地方,在这幽冥界中,小老儿还真不知……不过上仙提及的地方,我这样的城隍不知也是正常嘿嘿……”
苏远没有表现任何诧异,随口回了一句,“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本也没指望你能有多大用……”
苏远决心将这大尾巴狼装到底,继续说,“带我去见你们那位菩萨吧,这事还是直接找正主。”
虚影老人见苏远的姿态,没有一点怀疑,连连点头,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一边聊到那位菩萨,“菩萨所住宫殿常人难寻,我先带上仙找阎罗们……”
苏远没有回话,虚影老人怕自己说错话,又将话题往菩萨身上引,苏远才略一回两句。
聊着聊着聊到了菩萨的名字。
苏远作势要叫出那并不知晓的菩萨名讳,没想到虚影老人恐慌地摇头,“嘘……上仙还是不要直呼菩萨的名讳了,虽然上仙可能没事,但小老儿我……菩萨的名讳若是随便叫,只要不是心诚至极的信徒,真叫来了菩萨,祂老人家会降下责罚的,据传这位菩萨曾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如今应劫归来,重立地府,誓要完成宏愿……实在不是我这样只能做做身边点点好事的城隍可比……”
这一下,苏远心底一震,已然知晓了这位菩萨的底细。
地藏王菩萨!
(兄弟姐妹们元旦快乐!新年,上学的一定考得好,上班的一定赚的多,哥们的成绩也越来越好!嘿……今晚一章,明天或者后面补回来,感谢大伙的支持,依旧求好评求催更求礼物,免费的礼物多多益善,非常感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虚影城隍那得知了诸多信息的你决定直面这位执掌幽冥界的菩萨】
【你跟随虚影城隍穿过遍地熔岩或者黑水的恶劣大地】
【盛开着鲜红彼岸花的大地上,无头的、背生骨刺的、肚皮撑大快要爆了的幽魂,数量繁多,不一而足,漫步游荡着】
虚影城隍给苏远介绍,“这些都是应该入地府受刑的幽魂,生前多做了恶事,只是如今地府未成,轮回未开,只能在幽冥界内游荡。”
苏远对此颇为好奇,“这些幽魂是如何接引而来,又是怎么断定生前之事?”
“接引之事由无常们去执行,生死簿上自有命数,阎罗们看命数到了,自然会降下旨意,至于生前之事......那也是阎罗们的事,他们或许有什么办法判别吧......”满脸皱纹的老城隍说到这里时眼底有些迷惘。
苏远又问道,“你说你生前做的全是好事,有哪些好事?”
没想到老城隍对此却露出更大的迷惘,摇摇头,“这......小老儿我已经没有一点印象了,只是阎罗手下的判官这么告诉我的,自从成为城隍,生前之事已成过往云烟,再无关联。”
苏远更感觉有些蹊跷,但他并未多说什么。
【你跟随老城隍穿越广袤无边的大地,起起伏伏的大地上唯有无尽的幽魂和恶劣的环境,当真符合地府之称】
【直至尽头一座拔地而起的黑暗山峰,山上坐落着一座漆黑的宫殿】
【宫殿的牌匾之上写着“肃英宫”】
虚影老城隍指着肃英宫向苏远说,“这便是十殿阎罗之一的五华威灵真君轮转大王所处宫殿,轮转王执掌地府转世事宜,乃十殿阎罗中第十位席。”
老城隍带着苏远步入上山的阶梯,那阶梯是由烧焦的枯骨铺成,甚至路边还有燃烧着的枯骨声嘶力竭地惨叫着,煞是渗人。
阶梯之上,大殿正门处被两个面色煞白身披白甲的无脚人影守护。
见到来人是城隍,煞白的面色稍稍舒缓,可注意到城隍身边悬浮的宝剑,立即大喝一声,手中大斧一斜,拦住了大门。
“不是幽魂?还不是真形?”
“此乃轮转王所居肃英宫,宵小之辈不得擅闯,若想觐见轮转大王,现出真身,莫要装神弄鬼!”
苏远的剑体中传出不耐烦地冷哼。
下一刻,在殿前出现了一道高大千丈,足足和整座山峰差不多大小的巨大化身。
化身身穿厚重而棱角分明的盔甲,银色的盔甲之上隐隐闪过充满威压的寒芒,盔甲正面的人脸模糊不清,但能隐约看出那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目。
这巨大化身闭目单腿跪立,双手扶持着一柄剑,随后这化身缓缓睁开眼,提起剑柄站起来。
瞬间,化身甚至比黑暗山峰还要高不少。
如此巨大的化身一出现就成为了这片天地最为显眼的存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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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落下,足以将整座宫殿推平。
如此变故直接使得两个守门的煞白幽魂面色大变,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城隍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嘴中连连喊道,“上仙莫气上仙莫气,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和他们一般计较......”
但苏远的剑体此时也不在老城隍身边,老城隍的声音不知道是否能被听到,又或者,这只是用来撇清关系自保的话。
守门的煞白幽魂仰头看着通天人影,茫然无措时,从身后的宫殿中传出一声久居上位充满威严的声音。
“吾乃轮转王,道友既然来我幽冥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如道友入我殿中一叙,好让我有个赔罪的机会。”
随着这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砰砰两声气球炸裂的声音轻轻响起。
殿前看守的两个煞白幽魂在老城隍面前轰然膨胀爆炸,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两副空荡荡的盔甲落在地上,哐当响个不停。
老城隍这下更瑟瑟发抖,可却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没想到这个轮转王一出面就如此果断,连苏远也顿了下。
不禁想起老城隍说若是心不诚的人叫来了菩萨,菩萨会降下责罚
这菩萨手下的阎罗行事如出一辙。
这所谓的菩萨,苏远越发觉得不对劲。
但他也未多评价什么,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地盘。
见这轮转王如此行事,苏远顺势散去了化身,重新恢复剑身。
从殿中走出一面戴印有庄严宝轮面具的儒雅人影,先前那道威压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带着些微和煦的态度温声道,“道友请进。”
老城隍眼见轮转王亲自出来迎接,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主动地退到一边,恭恭敬敬。
却没想到苏远进入殿中后却喊道,“让那城隍,也一起吧。”
那副轮转王的面具看向了满脸皱纹的老城隍,便也说道,“既然道友发话,你也一同进来吧,另外,指引有功,我会向菩萨请功的。”
老城隍没想到还能得到如此意外奖赏。
在幽冥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一位阎罗不是执掌着一种刑法,威严难测,轻易就降下责罚。
老城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上仙所致,要不是上仙,这样的好事怕是根本轮不到自己。
又想到刚刚那两位在面前怦然炸裂的守门幽魂,脸上愈发恭敬,心底则是多了发自心底的感激。
【你跟随戴着轮转王面具之人于殿中坐下】
【你和他客套了许多废话,说完废话之后,你表露了你的来意】
【你要看生死簿,篡改一些人的生死大限】
【戴着轮转王面具的儒雅人影对你的话微微一僵,斟酌着不知怎么回答你却又能不得罪你】
【最后,他想办法委婉地拒绝你,并表示这件事就算是执掌生死簿的菩萨也做不到】
【你再度提出,你要看生死簿,只是查一个人名】
【这一次,戴着轮转王面具的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同意了你的要求,表示亲自带着你去向菩萨请示】
【他带着你来到了菩萨的道场——翠云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磅礴大气的翠云宫占地甚是广阔,于焦黑大地之上陡然升起一连片的建筑群,轻烟升起,于半空缭绕。
建筑群和周围恶劣的环境截然不同,其中金殿佛像,宝相庄重,一片祥和佛国的景象。
这愈发使得苏远心中生出一丝蹊跷的感觉。
地狱般的世界中,矗立着完全相反景象的佛国净土,着实......讽刺。
翠云宫的正殿中,上首端坐着一位菩萨形,宝冠璎珞庄严的人影,那菩萨之形的人影坐于青莲之上,身周不时出现异象,漫天花雨,梵音缭绕,令人下意识就想跪拜。
戴着轮转王面具的儒雅人影向上面的人影汇报,“菩萨,这位道友想要一观生死簿,查一个人名。”
菩萨端坐上首,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样。
而苏远抬眼直视着坐于上首的菩萨人影,想要看清祂的面庞,可入眼却模糊不清,甚至男女难辨。
两侧当即传来呵斥声,“大胆,竟敢直视菩萨!”
“对菩萨大不敬,应当打入阎罗殿中受罚!”
那些呵斥出声的或是牛头人手,或是牛蹄,有的还是鹿头,羊头,兔头,额生双角,面目狰狞。
轮转王小声提醒,“那些是菩萨坐下的罗刹......”
苏远无视那些出声的罗刹,依然将视线看向菩萨,而坐在上首的菩萨也只是挥挥手。
随着菩萨人影挥手,那些罗刹才闭上了嘴。
菩萨一开口,当即,天花乱缀,地涌金莲,非男非女的声音传出。
“无妨,外来的客人不懂得规矩......我亲自教一教就好了。”
苏远本就警惕,菩萨开口时,前半句出口,还以为这菩萨是什么信男善女。
可后半句一出口,坐于上首的菩萨已然消失不见。
好在苏远早有准备,当那非男非女的声音还未说完时,他便已暴退出金碧辉煌的大殿。
下一瞬,通天的持剑盔甲人影再度出现,可一同出现的,还有另一道通天的菩萨形人影。
两者皆高千丈,菩萨形的人影还隐隐间更高数筹。
两者二话不说,轰然撞击到了一起。
金碧辉煌的殿中,前一刻还温和地替苏远介绍身份的轮转王,此刻却带着略有些戏谑和残暴的阴笑,和那些罗刹交谈起来。
“道友,可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想要一观生死簿,需得过菩萨这关。”
“嘿嘿,幽冥界乃菩萨道场,在菩萨道场内对菩萨大不敬,神仙来了也难翻天!”
“这东西连个化形都没,敢在菩萨面前放肆,想要一观生死簿,它算个什么东西?”
那些罗刹越发放肆地滔滔说个不停。
外面那两道通天的人影,此刻你来我往,已经打成了一团。
只是那持剑的盔甲人影面对菩萨之像随手洒下的攻击,每每招架都有些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身形更为庞大的菩萨之像,轻描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写挥洒出一滴水,就好似有万钧重,压得持剑盔甲人影要连连退后好几步才能化解。
手中的剑和挥出的水碰撞之后,也越发黯淡。
可盔甲人影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越战越勇。
手中之剑径直砍向菩萨身周,每一次挥砍,那锋利的剑锋甚至与大地摩擦出火花,那火花在剑锋绽放,将剑锋磨砺一次。
每一次磨砺,剑锋就越发光亮锋利,下一次的攻势就越强势。
此消彼长之下,持剑盔甲之像在菩萨攻势下慢慢站住了脚,甚至隐隐有反攻之势。
这使得对面的菩萨之像出现了些微的变化,挥手间的攻击频率也更高了起来。
那越发加快的姿态,落在了苏远眼中,却正好是祂急了的象征。
从虚境中出来的苏远本就觉得这方世界蹊跷,本想和这所谓的地藏王菩萨试探一番。
要是真能看到生死簿,他便打算查一查一些人名。
可没想到这地藏王菩萨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似是要拿他立威。
最初苏远还有些担心,可当菩萨之像出来的那一刻,苏远就更加肯定了心底的一个猜想。
尤其是现在,和这位地藏王菩萨僵持至今,菩萨祂甚至急了。
苏远可以大胆地说。
眼前的地藏王菩萨是冒牌货。
他这一副高达千丈的通天化身,实力至少超越了第七阶,具体如何,苏远也无法揣测。
毕竟,他见过超越第七阶的存在,似乎只有魔主一个。
甚至魔主也只能算半个。
真要算魔主的实力,只能说在寻常第七阶之上,但够不上第八阶,因为其身份特殊,为整个世界化身,出手带有世界威能。
而他这具通天化身,比之魔主不遑多让。
要杀死魔主,或许做不到。
但战胜魔主应该差不多。
和这样的化身战斗到僵持的局面,眼前的菩萨像
至多不超过第八阶。
可那是传闻中的四大菩萨之一,和观音文殊普贤并称的地藏王菩萨,这样的传闻,在五界十天也未断绝,依然如此。
由此苏远断定,这地藏王菩萨有问题。
随着苏远攻势在一次次磨砺之后愈加强势,苏远更是找准机会,一剑砍到了菩萨像的衣角。
这意味着,苏远已经不再是下风。
这样的信号同样落在了对面的菩萨像眼中,那看不清的模糊面目,隐隐有了些变化。
其嘴唇动了动,缕缕声音传入苏远那持剑盔甲之像的耳中。
“嗯......你确有一观生死簿的实力,出手只是为确定你的资格,既然已确定,我们便共同收手吧......”
但苏远只是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你说收手就收手?”
下一瞬,苏远那持剑的盔甲之像消失,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一道更高的天地大像出来。
那仿佛要撑开天地的高大之像双腿陷入云层之上,根本看不到尽头。
苏远直接展开了法天象地,伸出手像是抓兔子一样将那菩萨像抓在手中。
云层上的万丈高空,那菩萨像在苏远的天地之像手中缓缓消散,求饶声也同时响起。
“别......上仙我错了,我乃菩萨坐下谛听,上仙莫要下杀手!”
菩萨像消失,呈现在苏远眼前的,是一只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九不像小兽。
其样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唯有头顶上一根独角最为引人注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名为谛听的九不像小兽被你握在手心】
【如今你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谛听的实力顶多为第七阶巅峰】
【只是它的身上有着某些法宝庇护可以混淆视听,装作现出那尊菩萨像,展现那‘天花乱缀,地涌金莲’的异象,使人误以为那是地藏王菩萨】
【谛听在你的手中瑟瑟发抖,摇着狮尾,一副讨好的模样】
【你向谛听讨要生死簿,从谛听的嘴里吐出了一本散发着黑白二色的青灰书卷,封面上书“生死簿”】
【生死簿飞到你的法天象地化身面前,飞快地翻页,你查询起来】
【竟然真的在其中查到了诸多人名】
【有你在荡魔剑宗的师尊万长天,还有师姐秦书,但却没有子鸢和凌霜这两个名字】
【这使得你有些不解,默默记下】
生死簿上只标注了一个名字,名字之后紧挨着其他的名字,密密麻麻,并没有标注生死期限之类的其他内容。
苏远当即朗声问道,“这些名字......生死期限何在?”
谛听晃着狮尾,赶忙道,“上仙有所不知,如今地府未成,菩萨未归位,生死簿的诸多功能也未能展露,如今的生死簿只能称之为残部,它仅能翻阅查看,就连我也没有任何修改之能......唯有感知到哪些人命数到了,才会降下旨意派人去接引这些将死之人,把他们的幽魂带到幽冥界中来。”
谛听的习性颇有些像狗,不过其原身据说就是一条白犬,倒也没什么违和。
从谛听的话中,苏远再度听出了天地隐秘的味道。
“地府不是早已成立?何须你这个冒牌幽冥界来顶替?”
谛听一听苏远的问话,眼珠子微微转了起来。
眼前的上仙,似乎来自更古远的时代,虽然看不出根脚,但这一手法天象地,就已经天上仙人的手段了。
谛听看向苏远的神色越发多了一些忌惮和放松。
放松是因为既然眼前的上仙是来自更古远的时代,那和自家地藏王菩萨认识的可能性更高了,不至于对自己下死手。
苏远见谛听的神色隐隐转变,似乎......是将自己看做了某些其他存在?
谛听的狮尾摇得更快,老实地说道,“上仙之前可能是入劫去了,怕是刚刚归来,有所不知,地府早在久远之前就已经破碎,只留下一群散落的地府碎片化作了一个个世界。”
“不止是地府,真实界也是......一齐破碎,化作了无数碎片,到处散布,对了,外面的人似乎给这一个个散落的世界取了个称号,好像叫【星舆轨道】,每一条轨道上散布着诸多零散世界。”
“我本坐镇地府,替菩萨看守道场,对那一日的景象有着极深的印象,那一天......地府的天空直接被撕开,混沌湍流充斥着地府,一切都大乱,然后地府变得四分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裂......”
“我在这场大破碎后陷入了沉睡,菩萨也在那场大破碎中消失不见,醒来后我在此重立地府,就是为了等待菩萨应劫归来,只待菩萨归位,地府再立,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听完谛听的话,苏远快速地消化着一切。
可他又想到什么,有些疑惑,试探着问道,“你说你替菩萨坐镇地府,看守道场......那执掌地府的酆(feng)都大帝呢?”
听闻苏远的问话,谛听满是讨好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嘿嘿......果然地府秘闻是瞒不过上仙的。”
谛听话中本就有所保留,若是眼前的人是个冒牌货,对这些天地秘闻一无所知,顺着谛听的话,只会理所应当地觉得地藏王菩萨才是地府的唯一掌权者。
但苏远这一反问,谛听顿时再无怀疑,更加确信眼前的万丈法象就是某个仙神的化身。
谛听说,“占据地府权柄最多的当为酆都大帝,其次是菩萨,只是......酆都大帝或已于大破碎中陨落,此乃天地最大的秘闻之一,如果酆都大帝未死,我根本不敢直呼大帝名号,只是如今......上仙没发现您直呼大帝名号根本无事吗?”
苏远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底早已运转起来思量着。
五界十天确实流传有一些关于地府的传闻,不过那些传闻模糊不清,远不如他穿越之前所知道的多。
据他所知,地府中最高位的执掌者应是酆都大帝,其次便是地藏王菩萨。
在二者之下,乃是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六案功曹、阴帅鬼差。
像之前那个虚影老人就是六案功曹之一的阴曹司城隍。
听到谛听这么一说,苏远觉得大部分都对上了。
地府的由来渐渐清晰。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诸多变故。
那地府的大破碎竟然导致了一位名号响当当的酆都大帝陨落?
苏远暂且将疑惑压在心底,他继续翻阅面前的生死簿,要查找最后一个名字。
他的面前闪过那眉眼弯弯的白发少女,她悄声喊‘夫君’,随后少女的面庞变得淡然,一副释怀的模样将他扔下山崖。
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使得苏远心底产生了萦绕不去的困惑。
苏远想要当着她的面前问清一些东西。
至少......若是能助其离开,能帮就顺手帮一把。
念头回到当前。
生死簿的页面在法象面前飞速转动,最后停在蓝姓。
苏远的目光飞快搜索,寻找着那眼熟的名字。
可即便翻过了蓝姓,翻过了整本生死簿,苏远都未看到想要见到的名字。
那名为念离的人,并不在生死簿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有些心烦意乱地将生死簿挥手扔回到谛听的嘴边,被它一口吞下。
吞完生死簿,谛听眼底露出喜色,觉得没事了,猛猛摇着狮尾,“上仙来我幽冥界便是客,虽然菩萨不在,但我代菩萨接待您一段时间?带您游览我幽冥界大好河山......”
谁想到下一刻,那直通穹顶的万丈法象将手微微握紧,谛听直接被捏在了指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爆。
略显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没告诉我虚境是什么?”
谛听的狮尾刚晃到最高处,听到苏远的话直接僵住了,笔直地落下,一动不动。
“上、上仙?连虚境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苏远维持着捏住谛听的姿势,不做任何解释。
将要被捏爆的压迫感使得谛听慌了,一边摇着狮尾连忙说道,“虚境之事,说来话长,不过这倒是和另一位想要入主地府执掌地府权柄的天尊有关,那位天尊的坐骑名为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
那这位想要入主地府的天尊岂不是太乙救苦天尊?
神话传说中佛道两教皆有主管度化之事的仙神,佛教为地藏王菩萨,道教对应的便为太乙救苦天尊。
只是寻常之说中,太乙救苦天尊在地府中并无职务,具体的关系难以道清。
苏远听谛听继续说着。
“九灵元圣比我更早苏醒,实力更在我之上,其行事残暴,幽冥界最初只是一方小世界,属于古地府碎片,后来演化出了自己的生灵和地貌。”
“但......九灵元圣它直接摧毁了那小世界,将其化为地狱,其中生灵尽数变为幽魂,才有了幽冥界的前身,而九灵元圣后来不断将同属一条星舆轨道的小世界化为地狱,融入其中,幽冥界才渐渐扩大到了如今的地步......”
“可最初那方世界并未完全毁去,其残存的部分,化作了虚境,那虚境里......”
谛听说到这,那张虎头脸极为人性化地讪讪笑了起来,似乎有些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远手上只能轻轻用力,谛听立马不再迟疑,“那虚境里,还关押着一个最后的障碍......幽冥界成为地府的障碍。”
当听到谛听如此说完,苏远默然无言,松开了指尖的谛听。
察觉到面前的万丈法象陷入了沉默,谛听不明所以,下一刻,只见那通天的法象渐渐散去。
谛听从高空坠落,在即将落地时又从身下无端生出一股气流,包裹着安然落地。
谛听又化作了那宝相庄严的非男非女的菩萨像,不远处的金殿中闯出的轮转王和罗刹见到菩萨落地,慌忙赶来。
“菩萨,那法象是......?”
“云层上......您没事吧?”
轮转王此时姿态略有些忙慌,本以为那千丈的化身就已是这不知名道友的极限,菩萨挥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就能镇压。
可谁能想到竟然现出了万丈法象。
连带着菩萨之像在其面前也不过如玩偶般,只可惜有云层遮挡,他们并未察觉上方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柄带着寒光的宝剑也落下,之前还无比聒噪的狰狞罗刹此刻一个个嘴巴紧闭。
生怕这柄宝剑注意到自己。
轮转王那戴着面具的儒雅人影率先开口,满脸正色,“菩萨,我与道友一见如故,恳求菩萨让道友一观生死簿。”
本就是他带着苏远来见菩萨求观生死簿,只是此刻他的样子像是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在金殿内说的话。
性格耿直的罗刹们却还记得清清楚楚,纷纷盯着轮转王看。
可轮转王巍然不动,脸色丝毫没变化,仿佛自己做的是再正确不过的事罢了。
谛听化作的菩萨像对此只是摆摆手,它一开口,随着天花乱缀、地涌金莲的异象,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
“甚巧,我与这位......嗯......剑同道也相见如故,我们共谈佛法,探寻大道,已成至交,生死簿之事无需多说,你们先下去吧。”
【假菩萨挥退了轮转王和罗刹们,单独带着你来到了金殿内部的深处】
【幽然的密室里,你向谛听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要入虚境】
【谛听表示虽然可以帮助你做到,但它很不解你为何要入虚境】
【只不过它很识相地没有问出口,上仙这么做自然有上仙的理由,它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谛听】
【谛听带你来到了翠云宫后院的一口井前,这口井正是幽冥界和虚境的连接薄弱处】
【只要跳下,就由机会闯入虚境】
【但同时谛听也警告你,一旦入虚境,可能再也无法醒来,永远处在虚假的幻影中,永生难自拔】
【你径直跳入井中】
【这一次你没有成功,你从井口正上方的无垠高穹顶出现,破空坠落,回到井边】
【你再度投身井中】
【这一次你没有成功......】
【你再度投身井中】
【你看到了无边的黑雾】
【你成功了】
【你来到了虚境】
微风吹过的山坡之上,漫山遍野盛开的都是同一种花。
那一团团的花朵,轻轻摇曳,和鲜红的彼岸花如出一辙,样貌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无比纯净的洁白。
洁白的彼岸花铺满了山坡上下,在这片花海的最中心,山坡之上,一背后身披耀眼白发的窈窕少女,静静跨坐于大地上。
白发的少女微微歪着头,似是在假寐,典雅娴静的稚嫩瓜子脸蛋充满着恬静。
原本紧闭的双眸,此刻却是微微抬起。
她尽力想回到往日一个人时的淡然,但她却发现不知何时,有一些地方,已然变得稍显落寞。
风中似是传来某些呼啸声,少女抬头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她又低下头,恬静的眉眼轻轻地弯起。
“什么呀,竟然期盼着那样的事......”
真是......一点也不自知。
她笑着摇头,她深知并非是自己真产生了某些情愫。
只不过是她有些患得患失罢了。
既不想放过那唯一的真实,却又无法放任他随着自己在这无边的虚假中沉沦。
静静跨坐花海中的少女回想起身前曾有过的某个存在,透过那剑体
她看到了。
那一张真实的面孔。
花海的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人影。
那些绰约的人影重重叠叠,行动缓慢地向着花海中心的少女走来,从外表看和一般人无异。
可少女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瞳孔却清楚地看到,那些所谓的“人”,却是恶鬼煞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随着这些步履蹒跚的人群缓缓向花海中心的少女靠近,当他们经过后,脚下的白色彼岸花也被染成了鲜红色。
原本山清水秀的大地也露出焦黑的暗褐色,熔岩、黑水、残骸遍地都是。
美好的世界变成了地狱般的景象。
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在被靠近的人群侵蚀。
遥远的天空之外无端出现震天的雷响,一只巨大的九头狮子虚影一同出现。
九头狮子的虚影猛烈撞击着天空,似是要进入这方世界。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整片世界一起震颤,轰隆隆的雷声不绝。
花海中的白色彼岸花在每一次震颤中剧烈地摇曳,可摇曳过后,又随着端坐中心巍然不动的少女而重新归于沉稳,静静地盛开。
数次尝试无果,九头狮子暴怒吼道,“旧世界只剩你一个活人,一个人活着,就算守上千年又有什么意思,看看你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早已成为亡魂......”
九头狮子的声音越发梦幻,带上了某种诱惑,“他们都是你身边的人......随他们一起去吧......让他们带领你成为亡魂,于地府再生......届时,我将赐你一席判官之位,再造一生!”
诱惑之音传遍整个虚境,落在端坐的白发少女耳边,却恍若未闻。
她微微抬眼,面目在额前的发丝下越发朦胧。
周围那些往日里生活在虚境中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不过是虚假的碎片,依照着生前的最后习惯,茫然地进行着重复的举动。
不知疲倦,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样的他们,顶着虚假的人类外貌。
构成了一幅虚假的繁荣景象。
少女再度闭上眼,若是有的选,她更愿沉溺于这虚假的繁荣之中。
而不是成为唯一的清醒者。
可看穿了一切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些虚假的背后,真相是如何残酷。
一个双目无神的车夫走在最前方,缓缓靠近,但他的真实相却是马头人身,肚生人脸的狰狞幽魂。
一个商妇打扮的女人张着嘴,目光呆滞,但她的真实相却是肚大如球嘴边满是污秽的批头散发恶魂
举目看去,那些她看过无数眼的眼熟面孔,背后尽皆是她不愿看到的样貌。
哪怕她闭上眼,不想看到。
不想再承受这一切。
可,她做不到。
九头狮子梦幻的诱惑之声还在耳边念叨,那些蹒跚地人影还在侵蚀着属于白色彼岸花的世界,要将其带入深红的地狱。
无边的世界里,属于白色彼岸花的世界不断缩小。
侵蚀过后变成红色的彼岸花不断伸展着妖艳的身姿,似是在庆祝新生。
诱惑与侵蚀越来越近,那些近到只有几步距离的蹒跚人影已经举起了臂膀,向她抓来。
坐于中心的少女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似是放弃,似是接受。
可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白发少女选择了放弃,可那些蹒跚的人影和地狱景象还是在少女身外停下。
那些抓来的臂膀触碰不到少女分毫。
少女身周的白色彼岸花尽皆变成妖艳的红色,可唯有她面前唯一一朵白色的彼岸花依然绽放着独一无二的耀眼之白。
天空之外的九头狮子虚影仰天大吼,对此极为愤怒。
它肆意地发泄、咆哮,九个狮子脑袋喷吐出闪电火焰雷光,可却动摇不得虚境分毫。
直至最后,它无奈地退去。
白发少女周围的一切又化作了平常的模样。
那些被驱使的蹒跚人影消失不见,白色的彼岸花又盛开在大地之上。
无边的花海,窈窕恬静的白发少女安坐其中,没有一点变化。
忽然,白发少女的脑袋晃了晃,就这么朝前径直地倒了下去。
没有呼吸,没有生机,恍若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多久后,当她再度清醒后,缓缓睁开眼眸,光线从隙间透过。
隐约间,她看到了一个影子。
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眼中闪过惊诧。
可当她睁大眼看清面前的影子后,脸上的错愕再也无法压制。
“夫......苏远?”
一柄长剑伫立在面前。
可在念离那双看穿一切虚妄的眼中。
那不是一柄剑。
而是一个人。
一个真实的人。
此刻那个人却在对着自己露出笑容。
一时间,念离陷入无比的恍惚。
那是一种从虚幻脱离将要回归真实的恍惚。
一种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的恍惚。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外,还有第二个人。
“不对......你不是出去了?”
念离不可置信地爬到一步之外的长剑面前,俯身盯着,双眸落在那半边剑体,离得极近极近。
宝剑正中从上到下凸起的纹路,将剑体分隔成两半。
一边折射着念离略有些失神的脸庞,另一边浮现的则是只有她一人能看见的青年面庞。
苏远见到念离,收起笑容,略有些不爽地开口质问。
“你还真是莫名其妙,话都不说清楚就把我从山上丢下去,还好没摔死......”
真实的声音传到念离的耳中。
这不是假的
“不对......”念离撇了撇嘴角,那双带着些许稚嫩的脸蛋,不爽地盯着苏远反问,“你才是莫名其妙......”
“啊?你说我莫名其妙?是谁一来就莫名其妙的叫我夫君?又是谁莫名其妙把我带到世界边缘丢下?感情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咯......”
“有些事分明和你没关系,那些事不过......不用在意的过去......反倒是你莫名其妙又回来了是想干什么?你知道我到底费了多大劲才把你送出去吗?”
“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什么叫不用在意的过去?你不知道当谜语人很欠揍吗?我看你是又欠打了吧?”
“!”惊吓声转瞬即逝,“你敢!”
“你觉得我敢不敢?举行过婚礼,名义上我可是你夫君......”
“不准乱说!你才不是!你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好好好......你说得对,我的吧我的吧......”
“本来就是,别不服气......”
两人说着说着就又吵了起来,争吵到最后,陷入了沉默。
但沉默过后,两人面面相觑。
苏远不由得勾起嘴角。
却没想到,念离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刚刚的争吵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
念离不知为何自己会跟着笑出来,明明心底怀揣的并不是这样的心情。
可当她看到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有名有姓名为苏远的人再度出现在面前。
当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后。
还是会莫名其妙的高兴。
怎么也无法驱散。
明明,面对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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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棺材内苏远的小动作,还有后面路程中苏远的视线时不时就会落在身上。
所有这些,念离全都记得。
苏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念离那才堪堪发育的胸脯,“我可是正人君子,一眼都不会看的......再说了,以前还不是主动贴......”
“那、那毕竟是假的!”念离连忙打断苏远,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的酥红,支支吾吾,一副有苦难说的模样。
而苏远一边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一边看了一眼的动作,全被念离看在眼中。
她又微微握起拳头。
不过苏远倒没有那么多心思,他正色道,“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九灵元圣。”
念离一怔,眼眸微垂。
似是逃避。
而苏远继续说的话却又使得她无法逃避。
“我也知道了......幽冥界的由来。”
念离只是静静听着,直到苏远说完,她似是松了口气,缓缓点头,“确实如此......我是幽冥界成为地府的最后阻碍,在虚境,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内,我还能够一直活着待下去......”
“你不想出去吗?”苏远问。
“想啊?怎么不想?只是,那个目标实现前,我出不去。”念离摇头。
“我......或许能帮你,至少,出去后,九灵元圣无法动你。”
面对苏远的回答,念离藏在嘴角深处的笑容不自觉地又滑出来,“你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有些无奈,“实现那个目标的过程或许会很难很难,比去世界边缘还要难上无数无数倍......”
可听到难,苏远反而笑了,“你知道我最不怕的是什么吗?”
念离立即明白了苏远话中的意思,她怔了怔,回想起初次见面时,苏远于棺材内的那番话。
这一次,不用苏远继续说下去。
那弯弯的眉眼再度展露笑颜,“苏远,你可真是个始终如一的......”
“好人是不能乱指的。”
弯弯的眉眼只是笑着,没再说话。
一如周围静静盛开的洁白彼岸花。
“那些人......全都在按照固定轨迹活动。”
当白发的娇小少女再度带着苏远踏上实现她口中目标的路后,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之前。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两人之间没了之前的那份演戏般的虚假。
不远处,是一群生活在虚境中,看上去和寻常人没区别的“人”。
念离见到苏远话中所指的那些人,额间发丝下的璀璨眸子微微黯淡。
“他们,只不过还在按照着生前的习惯活动着,比如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支商队,死前他们都还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所以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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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听出了念离话中的低沉,“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但又不认识,现在的他们,只是一个残留着破损记忆的虚假空壳,他们......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苏远并不知道念离眼中所看到的画面。
此刻呈现在念离面前的,哪有什么寻常人,那不过是一些嘶吼的恶鬼幽魂。
苏远和念离沿着远离这些人的路线行走,路途上,念离肆意地展现着她的创造之能。
她在半空挥出一道彩虹,在太阳的照耀下,彩虹微微绽放着七彩之光。
只是这彩虹,在苏远的眼中看着有些假。
好似照着现实画出来的一样。
于是苏远笑着说,“我也能试试吗?”
念离先是摇头,然后那盖满白发的小脑袋思索了番,又继续点头。
“你......先告诉我,我再来创造。”
“那又如何告诉你?”苏远下意识问道。
这时候,苏远发现念离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地酥红,然后她微微闭眼,红润的嘴唇微张,“就这样......”
下一刻,苏远发觉自己似乎牵住了一个略有些冰冷的东西。
但这只存在于感知中,并不是真实的。
而他似乎能通过这牵着的冰冷之物传递某些讯息,于是苏远将他所见过的绚丽彩虹的样景传了过去。
那牵着的冰冷之物迅速松开。
而念离再度睁开眼,将不自然地视线从苏远的剑体上挪开,再度于空中创造出一幅彩虹。
这彩虹相比之前那画出来的彩虹,无疑真实地多。
也绚烂地多。
点点水珠悬浮于空中,灿烂的阳光落在上面,折射出瑰丽的七彩之色。
这样的彩虹样景映在念离的眼底,她微微张着檀口,眼中迷蒙,陷入了一时的失神之中。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无言地低头,抱着苏远的剑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我只能创造我记忆里的东西......很多东西,我早已忘了,或者是只有点点记忆的影子......哪怕我再努力,也创造不出和现实里一模一样的......”
苏远静静听完,忽然问道,“你想看星星吗?”
“什么......?”
“真实的,会闪烁的星星,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星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再度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等回过神之后,她仰头看向当前的天空。
天空中的太阳迅速落下,圆月的光芒占据了穹顶,星星点点的星辰开始出现。
乳白的月光洒下,却少了几分缥缈脱俗的韵味。
星点也如同挂在那的光源装饰品一般,略显呆滞。
这样的星空,细看之下,只会生出无尽的虚假之感。
苏远很难想象在不知岁月的时间里,待在这里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
念离怔怔地盯着星空看了许久,很久之后才悄声地回答。
“好啊。”
那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期盼。
苏远的感知又触及到了那冰冷的东西。
这一次,有准备的他抓了下去,感知上就像抓到了某个冰冷滑腻的手。
那是一只很小很软的手,冰冰凉凉。
被苏远感知捕捉到的冰凉小手受到了惊吓,闪电般缩了回去。
念离也咬着下唇瞪了苏远一眼,眼底也闪过不自然地羞涩。
感知中牵住的那只小手几乎是瞬间就缩了回去,苏远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
“得再来一次,我还没......”
“你、你不要乱动,不然......不然......”念离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苏远只能答应,“好好好,我不动。”
下一刻,那冰冰凉凉的东西又靠了上来。
某个东西试探性地搭上了苏远的感知,但接触的地方很小小,感觉上只有一根手指在戳着一样。
苏远忍不住觉得酥酥麻麻,这种感觉着实奇妙,仿佛直达心灵深处。
接触的一瞬间,两人似是建立了水乳交融般的联系,密不可分。
而这种时候,他也能顺利地将心中所想通过接触的地方传递过去。
这一次苏远老实地没有做其他举动。
随着那冰冷的触感离去,水乳交融般的联系也散去,直达心灵深处的感觉也没了。
当念离看到苏远记忆中的画面,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苏远,你......在哪里看到的?”
苏远轻轻笑了下,“这是秘密,不能说,不过......要是有机会,或许能带你去。”
听到这话,跨坐于地的白发少女,那璀璨的星目缓缓闭上,眉眼恬静,只是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她没有回答。
只是仰起脖子,扬起的下巴连同那脖颈的曲线如同天鹅颈般美好,看向头顶的双目也缓缓睁开。
随着那璀璨的星目再度睁开,漫天的星空在瞬息间发生转变。
斗转星移。
如同创世一般,前一刻还呆滞的星空下一瞬已经展现了另一副姿态。
漫天闪烁的星点镶嵌在幽邃的深空中,从最远处划过一道长河,一直跨越了头顶。
那是一道由无数繁星组成的长河,迷迷蒙蒙,绚丽而灿烂。
迷蒙的星光长河之外,靛青的极光如同拂面的轻纱,笼罩在长河之外,覆盖着,隐约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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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与极光,白银色与靛青色,一同构成了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画面。
念离无言地盯着星空,那璀璨的星目,晃动不止,早已被这两种色彩占据,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哪怕是她曾看过的最美的星空,也远远达不到眼前这样的程度。
这一瞬间,她认知中的星河,已经被重新定义。
白发的少女看着看着就往后倒了下去,躺在草地上,身前还抱着一柄剑。
微风吹来,将周围草地吹起一片涟漪,静谧无言的星空下,暗沉的天地唯有两人共处,可却丝毫不显得孤独。
“这就是......你眼中的星空......”
念离失神地喃喃道。
苏远轻笑一声,“也不全是,这种场景也是很难得的,可能要耗费几个月时间才能捕捉到一次,而且还要到无人的地方去顶着天寒地冻......总之,很麻烦的。”
“真好啊......”念离小声道,“要是这样的星空能一直看到......”
“出去后,说不定就有机会。”
“也是......”念离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边的笑有些傻傻地。
那笑容,看上去,无比纯粹。
“苏远,我还想再看看那些我所未见过的景色。”白发的少女如此请求道。
“那你可要做好一次次被震撼的准备咯。”
“嗯!”
没有虚假的身份。
没有虚假的天空和景色。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彼此不再是虚假的一切,褪去了曾经那出戏剧的伪装,将真实的彼此展露在面前。
所有的一切,全部由白发的少女亲手创造。
不,准确说,是由他们一起创造。
“苏远,你是怎么想到将大海和冰川放在一起?”
“这叫峡湾地貌,记着,以后考你。”
抱着剑的白发少女站在被白雪覆盖的山川之巅,脚下是一路向大海延伸的蜿蜒峡谷。
陡峭曲折的峡谷,两边的冰川宏伟又震撼。
立于山巅的少女,几乎和山顶白雪融为一体的白发盖住了纤腰,她轻轻踮脚从山顶跃下,纵身落入山川脚下的蜿蜒河谷。
河谷的水面上多出了一只翱翔的巨鹰,接住少女,在贴近水面的地方迎着风肆意飞行。
被高高吹起的白发宛如纯洁的羽翼,映照着少女眼中的兴奋与喜悦。
从高处俯视峡湾和低处仰望宏伟的冰川,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震撼。
刺破云层的阳光从峡谷的弯折处洒落河谷,仿佛造就了一道金色的大门,当他们乘着巨鹰飞过,径直闯入金色的大门,刺眼的阳光使得念离根本睁不开眼。
等到她适应之后,再睁开眼,眼前蜿蜒的河谷向两侧延伸,开口越来越宽阔,两侧宏伟的冰川也渐渐低矮,直至成了一览无余的大海。
从海中冲出一头巨鲸,露出小山一样的宽阔背脊,向着天空喷出水柱。
巨鹰径直落在巨鲸背上,消散不见。
念离坐在巨鲸的背上,摸着湿滑的深蓝背脊,颇有些不安地问道,“苏远,这是什么妖兽,我好像从没见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不由得一笑,“没见过就对了,见过不就不稀奇了。”
巨鲸再一次喷洒出水柱,淅沥沥地海水就这么将念离的身子全部打湿。
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合在那娇小的身子上,若隐若现,跨坐的雪白小腿和嫩足,因为沾染了海水而更显得娇嫩滑润。
白发的少女摸了摸黏糊糊的头发,撇了撇嘴角,颇有些鄙夷地道,“总感觉,这妖兽的性格和你一样,故意的......”
“啧,我是这种人吗?”
苏远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回来。
还是剑体好啊,看两眼没人能发现。
白发少女皱了皱鼻子,挎着一张小脸,握紧了拳头,很是不甘。
下一瞬,在念离的惊呼声中,巨鲸猛地潜入水中。
而念离差点就被甩出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不过惊慌只有一瞬间,下一瞬念离就想起她可是类似造物主的存在,根本不用怕。
只是心念一动,她又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也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苏远,大海里......还能有什么?”念离的声音穿透了海水,传给了苏远。
“呵,总归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苏远神神秘秘地卖关子。
巨鲸带着如同水中的精灵,于海中前行,一直潜入极深的地方。
越向深处靠近,光线就越稀薄,周围的一切都处在一种朦朦胧胧的黑暗之中。
直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点光亮,起初是一点,随后是十点、百点、千点
无数位于海床之上的圆润光源照亮了海底,那是一个个镶嵌于珊瑚上的夜明珠。
千奇百怪的珊瑚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瑰丽,展现无与伦比的灿烂颜色,宛如一场盛大的海底灯会。
巨鲸驮着瞪大了眼睛的白发少女,放缓了速度,安静地穿行在各色珊瑚之中。
静静欣赏着一切。
不时有小小的鱼群穿梭,为灯会增添了一分生气,那些鱼群或鲜红或嫩绿,颜色还是同样的鲜艳,在夜明珠温润的光线下折射着极难见到的色彩。
来自下方的温润灯光照亮了少女那娴静的脸蛋,白发缓缓漂浮在脑后起伏,安静却又热闹的海底世界中,她能感觉到默然无言间,心底缓缓多出了某些东西。
那是某块早已归于沉寂的温柔被重新触动,又是某些想要说出却又不知如何吐露的感受。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海底景象。
念离想要和身边的人分享这一份难言的心情,可却又无法表达。
只能于寂静无言中,深深地沉浸在这样的景色。
直到许久之后,念离问道,“苏远,这些真的是你见过的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但是不是也不重要了,你就说有没有被震撼到吧?”
念离无声地撇了撇嘴,纵然绷着一张小脸不想让苏远那得意的声音更加得意,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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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呢?”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期盼。
苏远还以为是她还没满足,不由得有些头疼,“你可真难满足啊,哎,光是帮你创造这些我就快宕机了,让我歇一会,又不是永不枯竭的牛马,这种牛马就是地狱里都难找。”
不久后,苏远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苏远的感知中,那冰冷的触感又来了。
随着苏远又建立起那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水乳交融的感觉,这一次的苏远已经轻车熟路,逐渐构建出一个宏大框架。
或许是耗费的时间较为长,作为媒介触碰在一起的那只冰冷又柔软的小手,悄然间已经被苏远的感知抓住。
苏远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而那冰冷小手的主人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那呼之欲出想要说出的感受再次萌芽,她不知如何说出。
但如果......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
或许,构建了这样联系的彼此也能理解吧。
念离试着想要传达。
但这时头顶传出轰隆隆的雷声。
紧接着是响彻一方的声音。
“天尊将要应劫归来,已经没时间陪你再耗下去了,本圣已经在你身上浪费了千年时光,这一次,哪怕会将世界本源打碎,我也要将世界本源从你身上剥夺。”
如雷声般的声音贯彻在两人意识边,瞬间,原先的一切都被打破。
两人的感知分开,而周遭的海水开始变得沸腾,不断有气泡从海底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要出来。
“那声音是九灵元圣。”苏远向上看去,海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
而念离恍惚了一阵,随后缓缓闭上眼,面露坦然之色。
当她再度睁开眼后,那张略显稚嫩的娴静瓜子脸蛋上,只剩下淡然和恬静。
“九灵元圣是不会放弃的,直到虚境毁灭,彻底和幽冥界融为一体,助其成为地府。”
苏远沉默着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周遭的深黑海水中不知何时涌现出了一张张呆滞无神的面孔。
那是在虚境中生活着的“人”。
此刻他们又出现在了周围。
那一张张面孔于海水中挤在一起,重重叠叠,从每一个方向拥挤而来。
在无尽的深黑海底,这样的景象更显狰狞可怖。
那些“人”无神地向着巨鲸背上的念离抓来,张着嘴,那一只只手,宛如要将她留在地狱。
苏远察觉到念离的呼吸在这些“人”出现的一瞬急促了片刻。
“被吓到了?”
念离缓缓吐出一口气,平稳着呼吸,随后垂下眼眸小声道,“他们从海水里冒出来的那一刻有点......”
“还真是胆小。”苏远半开玩笑地想缓和气氛,“放心,出去后,九灵元圣我有办法对付。”
听到苏远的话,念离缓缓掀起嘴角,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她的眼眸低垂,在苏远注意不到的地方,隐隐浮现极尽温柔的神色。
随着那些“人”靠近,念离身周的世界逐渐化为破碎,露出混沌之色,他们所共同构建的一切都在破碎中消散。
这一次,九灵元圣是铁了心要将这一切以强硬手段破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海底的珊瑚裂解。
深海崩解。
海水也如同碎裂的镜面,一片片裂开。
连念离坐着的巨鲸也一同化作碎片消散。
念离周围的一切,本属于虚境的一切,都在九灵元圣的手段下一一崩解。
苏远不知道九灵元圣是如何做到的。
但他知道,自己在虚境中没有任何能力,他做不到任何事情。
只能看着虚境逐渐崩解,直至将念离包围,除了念离之外,再无完好的东西。
就在这时,那蛛网般的碎片已经蔓延到念离身前,与她只差几步之遥,从念离身上无端地涌出一股波动。
那些蔓延的蛛网碎片顿时停止了继续延伸,停顿在原地。
下一刻,念离身上散发的波动越来越强烈。
蛛网般的碎片竟然又复原了。
原本破碎的虚境又沿着反方向复原,重新构建了起来。
见此,头顶上的巨大九头狮子虚影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更加强大的压力施加于虚境。
有修复之势的虚境又减缓了修复的速度,而碎裂的蛛网裂纹又开始出现,向着念离蔓延。
更甚至于,那些脱离了虚境还依然存在的“人”,在虚境破碎之后,全部褪去了表面的伪装。
那些呆滞无神的人类面庞,如同面皮一样被撕下,不再以人类的皮囊露面。
从皮囊之下出现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幽魂。
它们汇聚在周围,如同幽魂之海,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包围了每一个方向。
狰狞的咆哮声,伸长的血舌,腐烂的血肉,抓来的利爪......极尽地狱所能汇聚的一切恶劣景象全部出现在眼前。
幽魂之海的出现更加助长了虚境的破碎。
虚境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加速速度崩解,可崩解到了念离面前极近极近的地方,又像是反弹一样以念离为中心开始修复一切。
念离身周的画面在破碎中又重新建立起来。
重新建立的画面又陷入破碎。
破碎、复原、破碎、复原......周而复始。
可苏远能感觉到,每一次复原,从念离身上散发的重新构建虚境的波动都在削弱。
因为能复原的范围在一点点缩小。
每一次破碎之后的复原,都比上一次要更小。
若是一次次破碎,直到最后,能复原的范围缩小到了极限又要怎么办。
“念离,你所说的那个极难极难实现的目标,在哪里?”
于破碎的世界中心,唯有一柄剑和眉目恬静的白发少女。
面对苏远的问题,白发少女那半阖的眼眸收起了眼底的温柔,悄声道,“就在这里哦......”
苏远一怔,随后隐约意识到什么。
九灵元圣的吼声越发强烈,周遭的恶魂越发猛烈地向着念离扑来,它们伸长灰暗长满黑斑的臂爪,撕扯着周围的一切,向念离抓来,要将其一起拖入无间地狱。
模糊不清的嘶吼声在周围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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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念离,我们等了你千年......”
“蓝念离,为何只有你一个人活着......”
“蓝念离,天地燃起大火的那天,为什么只保下了你一人......为什么......还不来地狱陪我们......”
“念离啊,地狱里又冷又热,好难受......他们怎么只选了你一人,把我们其他人全抛弃了呢......快来陪我们,我们可是......你家人......”
“念离啊,快来吧,我们还能于地狱中重聚......还能回到大家都在的时候......”
听着周围的嘶吼声,少女脸上的恬静却没有半分改变。
“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其实我也......无能为力。”她悄然说道。
声音轻轻地,声音中包含着一丝释然,似是在向那些幽魂解释,又像是在向苏远解释。
还不等苏远做出回应,他的耳边就继续响起了念离的声音,“苏远,你不能继续留在虚境里了,不然,虚境里的死亡也会连累到你......甚至你也会和那些幽魂一样。”
“可......”苏远还处在不解中。
忽然,幽魂海中的某一块地方出现一道白光,那白光像是指引,又像是希望。
念离起身向着那白光走去,如履平地地踏着虚空。
周遭的世界还在随着白发少女的动作一起破碎、复原。
只是不论她怎么移动,始终会以她为中心。
从念离身上涌现的力量和汇聚了九灵元圣和幽魂海的双重压迫之力不断交锋。
念离只顾着向那白光走去。
忽然,念离眼底一个恍惚,差点向前倒去。
苏远想起之前与念离前往虚境边缘的经历。
随着念离从虚境的世界来到靠近真实世界的地方......她会陷入难以醒来的死寂。
越是从虚假向真实坠落,她所陷入的死寂时间便会越长,越难以醒来。
而念离称这个过程为,从虚假世界的边缘,滑落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这就好像
离开虚假世界的保护,回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熟悉的黑暗又要盖住视线,可念离还是强忍着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的脚步停了一会,那忍不住要合上的双目最终还是缓缓睁开。
念离的脚步又动了起来,继续向着前方的白光走去。
苏远不知道念离到底在经历什么。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在这个虚境之中,事物的出现与否、远和近等等一切全都取决于念离。
就如那虚境边缘的灰雾之海,和眼前的白光。
在虚境中,都不过是同一个东西。
外在的物象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念离的每一步落下,都越发缓慢,周遭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复原的范围也在变小。
她没有陷入那死寂的状态,可为此,她并非没有付出代价。
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
苏远忍不住向她看去。
“苏远,别看......”白发的少女将眉间的痛楚压下,闭上眼,不让自己的异样流露出来。
苏远又是一怔。
她知道自己在看她?
等念离忍住就此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思绪陷入黑暗,不再睁开的念头。
再度睁开眼后,她的眉眼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再度向前跨出一步。
可当这一步落下,她忍不住一颤,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纵然重新稳住身形,站了起来,她却一副咬紧牙关微微发颤的姿态。
“苏远......”她颤抖呼唤着。
那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无助,一丝期盼,宛若悲鸣,宛若濒死的幼兽在求救,令苏远忍不住心底一颤。
可他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他只能看着。
“陪我说说话吧......好久好久没有遇见真实的事物了。”
沉默了一会,苏远的声音才响起。
“有多久?”
“我也不记得了,我好像......忘了好多好多事情。”
“那.....为什么忘掉?”
“不忘掉......就会迷失,在虚假、在痛苦、在迷惘、在......一切中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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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她不是浑身发颤,而是一瞬间瘫坐了下去。
她捂住心口,手指极为用力地揪在一起,似是要将什么东西从中掏出。
她闭着眼睛,嘴上还是继续说着,“我连天空,连彩虹,连星星本来的样子,全都忘掉了......”
说话似乎使得她更好受一点,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捂住心口重新站了起来。
周遭的世界在破碎中复原,在复原中破碎。
能复原的距离,悄然间又缩小了一分。
披着过腰白发的娇小身躯,于破碎的世界和幽魂海中,再度踏出一步。
轻轻念叨的声音继续响起,“其实啊,我本来是想离开这一切的,不用继续生活在虚假中,不用继续躲避在虚假中,可我做不到......”
苏远沉默后问出,“为什么做不到?”
“不......不是做不到,不如说,当前的我做不到......我......想要解脱......”
白发少女一步一步向着那光点前行。
周遭世界的复原范围越是缩小,越是从虚假世界向真实世界的深渊坠落。
那略显稚嫩的瓜子脸蛋上,那娴静典雅的眉眼。
越是没有恐惧,反而渐渐弯了起来。
她的眉眼弯弯,伴随着真切而又好看的笑容,声音轻轻响起,“最初从棺中醒来见到你,还有那虚假的一切,其实,我还挺期盼的......”
轻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某些话语并未说完,“但假的终究不行,可......在我不抱任何期望的时候,你反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那声音带上了某种笑意,“哪怕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你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念离像是怀揣着某份极尽一切的美好,怀念地念叨着,“可,看见你......触碰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还有看到你替我创造出的那一切,我好开心......哪怕在没有来到这个虚假的世界之前,我所见过的任何景色都不如这些......”
周遭的世界在不断的破碎和复原中已经来到了很近的地方,只需要一步,就能连带着将念离所在的地方一起破碎。
从幽魂海中传出的模糊嘶吼声,还有头顶九头狮子的虚影张狂肆意地吼叫。
所有的这些没有动摇白发的娇小少女分毫。
她的脚步随着话语的吐露,以着一种缓慢但恒定的速度越发靠近那光点。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痛苦之色,唯有那弯弯的眉眼,还有咧着嘴有些傻傻地笑。
那笑容傻傻地,像是收获了某种至宝,既满足又充满着高兴。
落在苏远眼中,无比真实,没有分毫的虚假。
发白的光点就在眼前。
随着最后一步跨出,白发少女已经能触摸到代表着虚境出口的光芒。
而苏远的剑体也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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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一如曾经在世界边缘的山崖之上。
那时也是褪去了虚假伪装的白发少女带着他来到了世界边缘。
“谢谢你,苏远。”
带着满足的笑,眉眼弯弯的白发少女又说出了同样的话。
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困惑。
苏远似乎懂了点什么。
苏远感知到那握着剑的手缓缓松开。
他逐渐被光芒覆盖。
视线中那道白发在身后摇曳,眉眼弯弯的娇小身躯也渐渐看不见。
最后残留的画面中,这道娇小身影宛如静静盛开的白色彼岸花,幽魂的嘶吼声和九头狮子虚影的咆哮声回荡,在她身后破碎的世界,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身前。
【你从虚境中脱身】
【虚境在九灵元圣的往生镜下渐渐被消融,虚境即将破碎】
【破碎的虚境将彻底成为幽冥界的一部分,直至幽冥界彻底成为地府】
苏远所见又是灰暗的大地,无尽的熔岩、黑水、残骸,还有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幽魂。
这里所见的一切都无比符合地狱之名。
从天空坠落的宝剑宛如流星,携带着尾流闯过云层,径直落入这地狱般的世界。
地上那梵音阵阵的宏大建筑群中,端坐金殿的非男非女菩萨像似乎感知到动静,仰头看去。
“从虚境中脱身了?”装成菩萨像的谛听喃喃道。
但还未等它升起别的念头,只见那带着尾流极速下坠的流星于半空中消失。
下一刻,它看到了一尊立于云层之中,高达万丈、顶天立地的巨大法象。
巨大法象身着棱角分明的盔甲,面目模糊不清,看不清真容,其手中持着寒芒长剑,半跪于这暗沉的地狱大地之上。
半跪的法象缓缓抬起面目不清的头,眼底隐约闪着某种火光。
那火光连仅仅是在一边看到的谛听也忍不住心底一惊,打了个激灵。
高达万丈的巨大法象就在梵音阵阵的翠云宫之外站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充斥着怒气的声音。
“九灵元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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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幽冥界中的幽魂抬起头,无神地聆听着头顶传出的浩然宏大之音。
而城隍和无常们却在惊讶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哪一尊大神敢直呼幽冥界当前最强的执掌者。
在这个天尊菩萨大帝不出的时代,以九灵元圣的实力,哪怕是十殿阎罗同时对上也没有一点胜算。
但下一刻,这些城隍、无常、判官们耳边又响起一声通天的狮吼之声。
随之而来的,是他们赫然发现幽冥界的天地间莫名地冒出了无数灰暗的光点,那些光点慢慢向着他们的身上汇聚。
随着光点出现地越来越多,他们的身上涌现的力量也无端地增强。
这是一种来自天地位格晋升附带的赐福。
周遭的幽冥界天地隐隐间在发生着变化。
所有人立刻意识到一件事。
这是
幽冥界......在升格为【地府】?!
他们这些早已被写进生死簿的“人”,连带着一起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好处。
若是幽冥界当真成了地府,他们更是能彻底继承上古地府的一切,真正掌握相关的一切权柄,行走诸界,抓捕幽魂,断定罪行,享受香火
谛听只来得及听到那巨大法象发出充斥怒气的声音,随后是通天的狮吼,下一瞬,眼前的巨大法象踏步在幽冥界黑暗的大地之上,瞬息间,几步就消失在了原地。
它暗道一声“不妙”。
周围幽冥界天地发生的变化也被它捕捉到。
意识到什么的它顾不得维持表面的菩萨像,于翠云宫半空现出一尊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九不像巨大化身。
头顶独角的九不像化身至少有三千丈,其麒麟双足只是于半空一踏动,身形便出现在百里外。
一同追随那消失的巨大法象而去。
与此同时,散落在幽冥界各地的十殿阎罗们纷纷抬起头。
幽冥界的变化,他们是最敏锐察觉的一批。
戴着形色各异恐怖面具的他们身上都冒出了熊熊燃烧的黑气,那是一种独属于【地府】的气息。
纯粹,充满死气,却又绵延不绝,生生不息,缕缕充满道蕴的轮回之意不由自主地从中传出。
戴着面具的他们感受着体内越发强盛的力量,属于【十殿阎罗】之名的力量将会被他们继承。
他们也将成为真正的【十殿阎罗】。
天空中传出九头狮子响彻天地的吼声,那吼声中充满着狂喜和大愿得报,可又有着一丝丝未能求得圆满的遗憾。
身上涌现黑气,戴着面具的十人各个冲至高空,顺着狮吼声的来源循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