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风雨阅读>玄幻奇幻>我创造了禁忌的她们> 第62章 必死的命数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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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必死的命数之线(2 / 2)

苏远无视那些出声的罗刹,依然将视线看向菩萨,而坐在上首的菩萨也只是挥挥手。

随着菩萨人影挥手,那些罗刹才闭上了嘴。

菩萨一开口,当即,天花乱缀,地涌金莲,非男非女的声音传出。

“无妨,外来的客人不懂得规矩......我亲自教一教就好了。”

苏远本就警惕,菩萨开口时,前半句出口,还以为这菩萨是什么信男善女。

可后半句一出口,坐于上首的菩萨已然消失不见。

好在苏远早有准备,当那非男非女的声音还未说完时,他便已暴退出金碧辉煌的大殿。

下一瞬,通天的持剑盔甲人影再度出现,可一同出现的,还有另一道通天的菩萨形人影。

两者皆高千丈,菩萨形的人影还隐隐间更高数筹。

两者二话不说,轰然撞击到了一起。

金碧辉煌的殿中,前一刻还温和地替苏远介绍身份的轮转王,此刻却带着略有些戏谑和残暴的阴笑,和那些罗刹交谈起来。

“道友,可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想要一观生死簿,需得过菩萨这关。”

“嘿嘿,幽冥界乃菩萨道场,在菩萨道场内对菩萨大不敬,神仙来了也难翻天!”

“这东西连个化形都没,敢在菩萨面前放肆,想要一观生死簿,它算个什么东西?”

那些罗刹越发放肆地滔滔说个不停。

外面那两道通天的人影,此刻你来我往,已经打成了一团。

只是那持剑的盔甲人影面对菩萨之像随手洒下的攻击,每每招架都有些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身形更为庞大的菩萨之像,轻描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写挥洒出一滴水,就好似有万钧重,压得持剑盔甲人影要连连退后好几步才能化解。

手中的剑和挥出的水碰撞之后,也越发黯淡。

可盔甲人影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越战越勇。

手中之剑径直砍向菩萨身周,每一次挥砍,那锋利的剑锋甚至与大地摩擦出火花,那火花在剑锋绽放,将剑锋磨砺一次。

每一次磨砺,剑锋就越发光亮锋利,下一次的攻势就越强势。

此消彼长之下,持剑盔甲之像在菩萨攻势下慢慢站住了脚,甚至隐隐有反攻之势。

这使得对面的菩萨之像出现了些微的变化,挥手间的攻击频率也更高了起来。

那越发加快的姿态,落在了苏远眼中,却正好是祂急了的象征。

从虚境中出来的苏远本就觉得这方世界蹊跷,本想和这所谓的地藏王菩萨试探一番。

要是真能看到生死簿,他便打算查一查一些人名。

可没想到这地藏王菩萨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似是要拿他立威。

最初苏远还有些担心,可当菩萨之像出来的那一刻,苏远就更加肯定了心底的一个猜想。

尤其是现在,和这位地藏王菩萨僵持至今,菩萨祂甚至急了。

苏远可以大胆地说。

眼前的地藏王菩萨是冒牌货。

他这一副高达千丈的通天化身,实力至少超越了第七阶,具体如何,苏远也无法揣测。

毕竟,他见过超越第七阶的存在,似乎只有魔主一个。

甚至魔主也只能算半个。

真要算魔主的实力,只能说在寻常第七阶之上,但够不上第八阶,因为其身份特殊,为整个世界化身,出手带有世界威能。

而他这具通天化身,比之魔主不遑多让。

要杀死魔主,或许做不到。

但战胜魔主应该差不多。

和这样的化身战斗到僵持的局面,眼前的菩萨像

至多不超过第八阶。

可那是传闻中的四大菩萨之一,和观音文殊普贤并称的地藏王菩萨,这样的传闻,在五界十天也未断绝,依然如此。

由此苏远断定,这地藏王菩萨有问题。

随着苏远攻势在一次次磨砺之后愈加强势,苏远更是找准机会,一剑砍到了菩萨像的衣角。

这意味着,苏远已经不再是下风。

这样的信号同样落在了对面的菩萨像眼中,那看不清的模糊面目,隐隐有了些变化。

其嘴唇动了动,缕缕声音传入苏远那持剑盔甲之像的耳中。

“嗯......你确有一观生死簿的实力,出手只是为确定你的资格,既然已确定,我们便共同收手吧......”

但苏远只是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你说收手就收手?”

下一瞬,苏远那持剑的盔甲之像消失,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一道更高的天地大像出来。

那仿佛要撑开天地的高大之像双腿陷入云层之上,根本看不到尽头。

苏远直接展开了法天象地,伸出手像是抓兔子一样将那菩萨像抓在手中。

云层上的万丈高空,那菩萨像在苏远的天地之像手中缓缓消散,求饶声也同时响起。

“别......上仙我错了,我乃菩萨坐下谛听,上仙莫要下杀手!”

菩萨像消失,呈现在苏远眼前的,是一只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九不像小兽。

其样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唯有头顶上一根独角最为引人注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名为谛听的九不像小兽被你握在手心】

【如今你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谛听的实力顶多为第七阶巅峰】

【只是它的身上有着某些法宝庇护可以混淆视听,装作现出那尊菩萨像,展现那‘天花乱缀,地涌金莲’的异象,使人误以为那是地藏王菩萨】

【谛听在你的手中瑟瑟发抖,摇着狮尾,一副讨好的模样】

【你向谛听讨要生死簿,从谛听的嘴里吐出了一本散发着黑白二色的青灰书卷,封面上书“生死簿”】

【生死簿飞到你的法天象地化身面前,飞快地翻页,你查询起来】

【竟然真的在其中查到了诸多人名】

【有你在荡魔剑宗的师尊万长天,还有师姐秦书,但却没有子鸢和凌霜这两个名字】

【这使得你有些不解,默默记下】

生死簿上只标注了一个名字,名字之后紧挨着其他的名字,密密麻麻,并没有标注生死期限之类的其他内容。

苏远当即朗声问道,“这些名字......生死期限何在?”

谛听晃着狮尾,赶忙道,“上仙有所不知,如今地府未成,菩萨未归位,生死簿的诸多功能也未能展露,如今的生死簿只能称之为残部,它仅能翻阅查看,就连我也没有任何修改之能......唯有感知到哪些人命数到了,才会降下旨意派人去接引这些将死之人,把他们的幽魂带到幽冥界中来。”

谛听的习性颇有些像狗,不过其原身据说就是一条白犬,倒也没什么违和。

从谛听的话中,苏远再度听出了天地隐秘的味道。

“地府不是早已成立?何须你这个冒牌幽冥界来顶替?”

谛听一听苏远的问话,眼珠子微微转了起来。

眼前的上仙,似乎来自更古远的时代,虽然看不出根脚,但这一手法天象地,就已经天上仙人的手段了。

谛听看向苏远的神色越发多了一些忌惮和放松。

放松是因为既然眼前的上仙是来自更古远的时代,那和自家地藏王菩萨认识的可能性更高了,不至于对自己下死手。

苏远见谛听的神色隐隐转变,似乎......是将自己看做了某些其他存在?

谛听的狮尾摇得更快,老实地说道,“上仙之前可能是入劫去了,怕是刚刚归来,有所不知,地府早在久远之前就已经破碎,只留下一群散落的地府碎片化作了一个个世界。”

“不止是地府,真实界也是......一齐破碎,化作了无数碎片,到处散布,对了,外面的人似乎给这一个个散落的世界取了个称号,好像叫【星舆轨道】,每一条轨道上散布着诸多零散世界。”

“我本坐镇地府,替菩萨看守道场,对那一日的景象有着极深的印象,那一天......地府的天空直接被撕开,混沌湍流充斥着地府,一切都大乱,然后地府变得四分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裂......”

“我在这场大破碎后陷入了沉睡,菩萨也在那场大破碎中消失不见,醒来后我在此重立地府,就是为了等待菩萨应劫归来,只待菩萨归位,地府再立,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听完谛听的话,苏远快速地消化着一切。

可他又想到什么,有些疑惑,试探着问道,“你说你替菩萨坐镇地府,看守道场......那执掌地府的酆(feng)都大帝呢?”

听闻苏远的问话,谛听满是讨好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嘿嘿......果然地府秘闻是瞒不过上仙的。”

谛听话中本就有所保留,若是眼前的人是个冒牌货,对这些天地秘闻一无所知,顺着谛听的话,只会理所应当地觉得地藏王菩萨才是地府的唯一掌权者。

但苏远这一反问,谛听顿时再无怀疑,更加确信眼前的万丈法象就是某个仙神的化身。

谛听说,“占据地府权柄最多的当为酆都大帝,其次是菩萨,只是......酆都大帝或已于大破碎中陨落,此乃天地最大的秘闻之一,如果酆都大帝未死,我根本不敢直呼大帝名号,只是如今......上仙没发现您直呼大帝名号根本无事吗?”

苏远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底早已运转起来思量着。

五界十天确实流传有一些关于地府的传闻,不过那些传闻模糊不清,远不如他穿越之前所知道的多。

据他所知,地府中最高位的执掌者应是酆都大帝,其次便是地藏王菩萨。

在二者之下,乃是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六案功曹、阴帅鬼差。

像之前那个虚影老人就是六案功曹之一的阴曹司城隍。

听到谛听这么一说,苏远觉得大部分都对上了。

地府的由来渐渐清晰。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诸多变故。

那地府的大破碎竟然导致了一位名号响当当的酆都大帝陨落?

苏远暂且将疑惑压在心底,他继续翻阅面前的生死簿,要查找最后一个名字。

他的面前闪过那眉眼弯弯的白发少女,她悄声喊‘夫君’,随后少女的面庞变得淡然,一副释怀的模样将他扔下山崖。

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使得苏远心底产生了萦绕不去的困惑。

苏远想要当着她的面前问清一些东西。

至少......若是能助其离开,能帮就顺手帮一把。

念头回到当前。

生死簿的页面在法象面前飞速转动,最后停在蓝姓。

苏远的目光飞快搜索,寻找着那眼熟的名字。

可即便翻过了蓝姓,翻过了整本生死簿,苏远都未看到想要见到的名字。

那名为念离的人,并不在生死簿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有些心烦意乱地将生死簿挥手扔回到谛听的嘴边,被它一口吞下。

吞完生死簿,谛听眼底露出喜色,觉得没事了,猛猛摇着狮尾,“上仙来我幽冥界便是客,虽然菩萨不在,但我代菩萨接待您一段时间?带您游览我幽冥界大好河山......”

谁想到下一刻,那直通穹顶的万丈法象将手微微握紧,谛听直接被捏在了指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爆。

略显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没告诉我虚境是什么?”

谛听的狮尾刚晃到最高处,听到苏远的话直接僵住了,笔直地落下,一动不动。

“上、上仙?连虚境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苏远维持着捏住谛听的姿势,不做任何解释。

将要被捏爆的压迫感使得谛听慌了,一边摇着狮尾连忙说道,“虚境之事,说来话长,不过这倒是和另一位想要入主地府执掌地府权柄的天尊有关,那位天尊的坐骑名为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

那这位想要入主地府的天尊岂不是太乙救苦天尊?

神话传说中佛道两教皆有主管度化之事的仙神,佛教为地藏王菩萨,道教对应的便为太乙救苦天尊。

只是寻常之说中,太乙救苦天尊在地府中并无职务,具体的关系难以道清。

苏远听谛听继续说着。

“九灵元圣比我更早苏醒,实力更在我之上,其行事残暴,幽冥界最初只是一方小世界,属于古地府碎片,后来演化出了自己的生灵和地貌。”

“但......九灵元圣它直接摧毁了那小世界,将其化为地狱,其中生灵尽数变为幽魂,才有了幽冥界的前身,而九灵元圣后来不断将同属一条星舆轨道的小世界化为地狱,融入其中,幽冥界才渐渐扩大到了如今的地步......”

“可最初那方世界并未完全毁去,其残存的部分,化作了虚境,那虚境里......”

谛听说到这,那张虎头脸极为人性化地讪讪笑了起来,似乎有些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远手上只能轻轻用力,谛听立马不再迟疑,“那虚境里,还关押着一个最后的障碍......幽冥界成为地府的障碍。”

当听到谛听如此说完,苏远默然无言,松开了指尖的谛听。

察觉到面前的万丈法象陷入了沉默,谛听不明所以,下一刻,只见那通天的法象渐渐散去。

谛听从高空坠落,在即将落地时又从身下无端生出一股气流,包裹着安然落地。

谛听又化作了那宝相庄严的非男非女的菩萨像,不远处的金殿中闯出的轮转王和罗刹见到菩萨落地,慌忙赶来。

“菩萨,那法象是......?”

“云层上......您没事吧?”

轮转王此时姿态略有些忙慌,本以为那千丈的化身就已是这不知名道友的极限,菩萨挥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就能镇压。

可谁能想到竟然现出了万丈法象。

连带着菩萨之像在其面前也不过如玩偶般,只可惜有云层遮挡,他们并未察觉上方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柄带着寒光的宝剑也落下,之前还无比聒噪的狰狞罗刹此刻一个个嘴巴紧闭。

生怕这柄宝剑注意到自己。

轮转王那戴着面具的儒雅人影率先开口,满脸正色,“菩萨,我与道友一见如故,恳求菩萨让道友一观生死簿。”

本就是他带着苏远来见菩萨求观生死簿,只是此刻他的样子像是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在金殿内说的话。

性格耿直的罗刹们却还记得清清楚楚,纷纷盯着轮转王看。

可轮转王巍然不动,脸色丝毫没变化,仿佛自己做的是再正确不过的事罢了。

谛听化作的菩萨像对此只是摆摆手,它一开口,随着天花乱缀、地涌金莲的异象,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

“甚巧,我与这位......嗯......剑同道也相见如故,我们共谈佛法,探寻大道,已成至交,生死簿之事无需多说,你们先下去吧。”

【假菩萨挥退了轮转王和罗刹们,单独带着你来到了金殿内部的深处】

【幽然的密室里,你向谛听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要入虚境】

【谛听表示虽然可以帮助你做到,但它很不解你为何要入虚境】

【只不过它很识相地没有问出口,上仙这么做自然有上仙的理由,它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谛听】

【谛听带你来到了翠云宫后院的一口井前,这口井正是幽冥界和虚境的连接薄弱处】

【只要跳下,就由机会闯入虚境】

【但同时谛听也警告你,一旦入虚境,可能再也无法醒来,永远处在虚假的幻影中,永生难自拔】

【你径直跳入井中】

【这一次你没有成功,你从井口正上方的无垠高穹顶出现,破空坠落,回到井边】

【你再度投身井中】

【这一次你没有成功......】

【你再度投身井中】

【你看到了无边的黑雾】

【你成功了】

【你来到了虚境】

微风吹过的山坡之上,漫山遍野盛开的都是同一种花。

那一团团的花朵,轻轻摇曳,和鲜红的彼岸花如出一辙,样貌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无比纯净的洁白。

洁白的彼岸花铺满了山坡上下,在这片花海的最中心,山坡之上,一背后身披耀眼白发的窈窕少女,静静跨坐于大地上。

白发的少女微微歪着头,似是在假寐,典雅娴静的稚嫩瓜子脸蛋充满着恬静。

原本紧闭的双眸,此刻却是微微抬起。

她尽力想回到往日一个人时的淡然,但她却发现不知何时,有一些地方,已然变得稍显落寞。

风中似是传来某些呼啸声,少女抬头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她又低下头,恬静的眉眼轻轻地弯起。

“什么呀,竟然期盼着那样的事......”

真是......一点也不自知。

她笑着摇头,她深知并非是自己真产生了某些情愫。

只不过是她有些患得患失罢了。

既不想放过那唯一的真实,却又无法放任他随着自己在这无边的虚假中沉沦。

静静跨坐花海中的少女回想起身前曾有过的某个存在,透过那剑体

她看到了。

那一张真实的面孔。

花海的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人影。

那些绰约的人影重重叠叠,行动缓慢地向着花海中心的少女走来,从外表看和一般人无异。

可少女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瞳孔却清楚地看到,那些所谓的“人”,却是恶鬼煞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随着这些步履蹒跚的人群缓缓向花海中心的少女靠近,当他们经过后,脚下的白色彼岸花也被染成了鲜红色。

原本山清水秀的大地也露出焦黑的暗褐色,熔岩、黑水、残骸遍地都是。

美好的世界变成了地狱般的景象。

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在被靠近的人群侵蚀。

遥远的天空之外无端出现震天的雷响,一只巨大的九头狮子虚影一同出现。

九头狮子的虚影猛烈撞击着天空,似是要进入这方世界。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整片世界一起震颤,轰隆隆的雷声不绝。

花海中的白色彼岸花在每一次震颤中剧烈地摇曳,可摇曳过后,又随着端坐中心巍然不动的少女而重新归于沉稳,静静地盛开。

数次尝试无果,九头狮子暴怒吼道,“旧世界只剩你一个活人,一个人活着,就算守上千年又有什么意思,看看你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早已成为亡魂......”

九头狮子的声音越发梦幻,带上了某种诱惑,“他们都是你身边的人......随他们一起去吧......让他们带领你成为亡魂,于地府再生......届时,我将赐你一席判官之位,再造一生!”

诱惑之音传遍整个虚境,落在端坐的白发少女耳边,却恍若未闻。

她微微抬眼,面目在额前的发丝下越发朦胧。

周围那些往日里生活在虚境中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不过是虚假的碎片,依照着生前的最后习惯,茫然地进行着重复的举动。

不知疲倦,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样的他们,顶着虚假的人类外貌。

构成了一幅虚假的繁荣景象。

少女再度闭上眼,若是有的选,她更愿沉溺于这虚假的繁荣之中。

而不是成为唯一的清醒者。

可看穿了一切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些虚假的背后,真相是如何残酷。

一个双目无神的车夫走在最前方,缓缓靠近,但他的真实相却是马头人身,肚生人脸的狰狞幽魂。

一个商妇打扮的女人张着嘴,目光呆滞,但她的真实相却是肚大如球嘴边满是污秽的批头散发恶魂

举目看去,那些她看过无数眼的眼熟面孔,背后尽皆是她不愿看到的样貌。

哪怕她闭上眼,不想看到。

不想再承受这一切。

可,她做不到。

九头狮子梦幻的诱惑之声还在耳边念叨,那些蹒跚地人影还在侵蚀着属于白色彼岸花的世界,要将其带入深红的地狱。

无边的世界里,属于白色彼岸花的世界不断缩小。

侵蚀过后变成红色的彼岸花不断伸展着妖艳的身姿,似是在庆祝新生。

诱惑与侵蚀越来越近,那些近到只有几步距离的蹒跚人影已经举起了臂膀,向她抓来。

坐于中心的少女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似是放弃,似是接受。

可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白发少女选择了放弃,可那些蹒跚的人影和地狱景象还是在少女身外停下。

那些抓来的臂膀触碰不到少女分毫。

少女身周的白色彼岸花尽皆变成妖艳的红色,可唯有她面前唯一一朵白色的彼岸花依然绽放着独一无二的耀眼之白。

天空之外的九头狮子虚影仰天大吼,对此极为愤怒。

它肆意地发泄、咆哮,九个狮子脑袋喷吐出闪电火焰雷光,可却动摇不得虚境分毫。

直至最后,它无奈地退去。

白发少女周围的一切又化作了平常的模样。

那些被驱使的蹒跚人影消失不见,白色的彼岸花又盛开在大地之上。

无边的花海,窈窕恬静的白发少女安坐其中,没有一点变化。

忽然,白发少女的脑袋晃了晃,就这么朝前径直地倒了下去。

没有呼吸,没有生机,恍若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多久后,当她再度清醒后,缓缓睁开眼眸,光线从隙间透过。

隐约间,她看到了一个影子。

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眼中闪过惊诧。

可当她睁大眼看清面前的影子后,脸上的错愕再也无法压制。

“夫......苏远?”

一柄长剑伫立在面前。

可在念离那双看穿一切虚妄的眼中。

那不是一柄剑。

而是一个人。

一个真实的人。

此刻那个人却在对着自己露出笑容。

一时间,念离陷入无比的恍惚。

那是一种从虚幻脱离将要回归真实的恍惚。

一种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的恍惚。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外,还有第二个人。

“不对......你不是出去了?”

念离不可置信地爬到一步之外的长剑面前,俯身盯着,双眸落在那半边剑体,离得极近极近。

宝剑正中从上到下凸起的纹路,将剑体分隔成两半。

一边折射着念离略有些失神的脸庞,另一边浮现的则是只有她一人能看见的青年面庞。

苏远见到念离,收起笑容,略有些不爽地开口质问。

“你还真是莫名其妙,话都不说清楚就把我从山上丢下去,还好没摔死......”

真实的声音传到念离的耳中。

这不是假的

“不对......”念离撇了撇嘴角,那双带着些许稚嫩的脸蛋,不爽地盯着苏远反问,“你才是莫名其妙......”

“啊?你说我莫名其妙?是谁一来就莫名其妙的叫我夫君?又是谁莫名其妙把我带到世界边缘丢下?感情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咯......”

“有些事分明和你没关系,那些事不过......不用在意的过去......反倒是你莫名其妙又回来了是想干什么?你知道我到底费了多大劲才把你送出去吗?”

“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什么叫不用在意的过去?你不知道当谜语人很欠揍吗?我看你是又欠打了吧?”

“!”惊吓声转瞬即逝,“你敢!”

“你觉得我敢不敢?举行过婚礼,名义上我可是你夫君......”

“不准乱说!你才不是!你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好好好......你说得对,我的吧我的吧......”

“本来就是,别不服气......”

两人说着说着就又吵了起来,争吵到最后,陷入了沉默。

但沉默过后,两人面面相觑。

苏远不由得勾起嘴角。

却没想到,念离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刚刚的争吵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

念离不知为何自己会跟着笑出来,明明心底怀揣的并不是这样的心情。

可当她看到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有名有姓名为苏远的人再度出现在面前。

当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后。

还是会莫名其妙的高兴。

怎么也无法驱散。

明明,面对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将笑容藏在嘴角,故意绷着一张小脸,带着些许兴师问罪问道,“你等了多久?没有乱看吧?”

从一开始棺材内苏远的小动作,还有后面路程中苏远的视线时不时就会落在身上。

所有这些,念离全都记得。

苏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念离那才堪堪发育的胸脯,“我可是正人君子,一眼都不会看的......再说了,以前还不是主动贴......”

“那、那毕竟是假的!”念离连忙打断苏远,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的酥红,支支吾吾,一副有苦难说的模样。

而苏远一边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一边看了一眼的动作,全被念离看在眼中。

她又微微握起拳头。

不过苏远倒没有那么多心思,他正色道,“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九灵元圣。”

念离一怔,眼眸微垂。

似是逃避。

而苏远继续说的话却又使得她无法逃避。

“我也知道了......幽冥界的由来。”

念离只是静静听着,直到苏远说完,她似是松了口气,缓缓点头,“确实如此......我是幽冥界成为地府的最后阻碍,在虚境,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内,我还能够一直活着待下去......”

“你不想出去吗?”苏远问。

“想啊?怎么不想?只是,那个目标实现前,我出不去。”念离摇头。

“我......或许能帮你,至少,出去后,九灵元圣无法动你。”

面对苏远的回答,念离藏在嘴角深处的笑容不自觉地又滑出来,“你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有些无奈,“实现那个目标的过程或许会很难很难,比去世界边缘还要难上无数无数倍......”

可听到难,苏远反而笑了,“你知道我最不怕的是什么吗?”

念离立即明白了苏远话中的意思,她怔了怔,回想起初次见面时,苏远于棺材内的那番话。

这一次,不用苏远继续说下去。

那弯弯的眉眼再度展露笑颜,“苏远,你可真是个始终如一的......”

“好人是不能乱指的。”

弯弯的眉眼只是笑着,没再说话。

一如周围静静盛开的洁白彼岸花。

“那些人......全都在按照固定轨迹活动。”

当白发的娇小少女再度带着苏远踏上实现她口中目标的路后,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之前。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两人之间没了之前的那份演戏般的虚假。

不远处,是一群生活在虚境中,看上去和寻常人没区别的“人”。

念离见到苏远话中所指的那些人,额间发丝下的璀璨眸子微微黯淡。

“他们,只不过还在按照着生前的习惯活动着,比如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支商队,死前他们都还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所以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条路上,进行着无尽地循环,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苏远听出了念离话中的低沉,“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但又不认识,现在的他们,只是一个残留着破损记忆的虚假空壳,他们......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苏远并不知道念离眼中所看到的画面。

此刻呈现在念离面前的,哪有什么寻常人,那不过是一些嘶吼的恶鬼幽魂。

苏远和念离沿着远离这些人的路线行走,路途上,念离肆意地展现着她的创造之能。

她在半空挥出一道彩虹,在太阳的照耀下,彩虹微微绽放着七彩之光。

只是这彩虹,在苏远的眼中看着有些假。

好似照着现实画出来的一样。

于是苏远笑着说,“我也能试试吗?”

念离先是摇头,然后那盖满白发的小脑袋思索了番,又继续点头。

“你......先告诉我,我再来创造。”

“那又如何告诉你?”苏远下意识问道。

这时候,苏远发现念离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地酥红,然后她微微闭眼,红润的嘴唇微张,“就这样......”

下一刻,苏远发觉自己似乎牵住了一个略有些冰冷的东西。

但这只存在于感知中,并不是真实的。

而他似乎能通过这牵着的冰冷之物传递某些讯息,于是苏远将他所见过的绚丽彩虹的样景传了过去。

那牵着的冰冷之物迅速松开。

而念离再度睁开眼,将不自然地视线从苏远的剑体上挪开,再度于空中创造出一幅彩虹。

这彩虹相比之前那画出来的彩虹,无疑真实地多。

也绚烂地多。

点点水珠悬浮于空中,灿烂的阳光落在上面,折射出瑰丽的七彩之色。

这样的彩虹样景映在念离的眼底,她微微张着檀口,眼中迷蒙,陷入了一时的失神之中。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无言地低头,抱着苏远的剑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我只能创造我记忆里的东西......很多东西,我早已忘了,或者是只有点点记忆的影子......哪怕我再努力,也创造不出和现实里一模一样的......”

苏远静静听完,忽然问道,“你想看星星吗?”

“什么......?”

“真实的,会闪烁的星星,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星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再度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等回过神之后,她仰头看向当前的天空。

天空中的太阳迅速落下,圆月的光芒占据了穹顶,星星点点的星辰开始出现。

乳白的月光洒下,却少了几分缥缈脱俗的韵味。

星点也如同挂在那的光源装饰品一般,略显呆滞。

这样的星空,细看之下,只会生出无尽的虚假之感。

苏远很难想象在不知岁月的时间里,待在这里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

念离怔怔地盯着星空看了许久,很久之后才悄声地回答。

“好啊。”

那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期盼。

苏远的感知又触及到了那冰冷的东西。

这一次,有准备的他抓了下去,感知上就像抓到了某个冰冷滑腻的手。

那是一只很小很软的手,冰冰凉凉。

被苏远感知捕捉到的冰凉小手受到了惊吓,闪电般缩了回去。

念离也咬着下唇瞪了苏远一眼,眼底也闪过不自然地羞涩。

感知中牵住的那只小手几乎是瞬间就缩了回去,苏远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

“得再来一次,我还没......”

“你、你不要乱动,不然......不然......”念离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苏远只能答应,“好好好,我不动。”

下一刻,那冰冰凉凉的东西又靠了上来。

某个东西试探性地搭上了苏远的感知,但接触的地方很小小,感觉上只有一根手指在戳着一样。

苏远忍不住觉得酥酥麻麻,这种感觉着实奇妙,仿佛直达心灵深处。

接触的一瞬间,两人似是建立了水乳交融般的联系,密不可分。

而这种时候,他也能顺利地将心中所想通过接触的地方传递过去。

这一次苏远老实地没有做其他举动。

随着那冰冷的触感离去,水乳交融般的联系也散去,直达心灵深处的感觉也没了。

当念离看到苏远记忆中的画面,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苏远,你......在哪里看到的?”

苏远轻轻笑了下,“这是秘密,不能说,不过......要是有机会,或许能带你去。”

听到这话,跨坐于地的白发少女,那璀璨的星目缓缓闭上,眉眼恬静,只是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她没有回答。

只是仰起脖子,扬起的下巴连同那脖颈的曲线如同天鹅颈般美好,看向头顶的双目也缓缓睁开。

随着那璀璨的星目再度睁开,漫天的星空在瞬息间发生转变。

斗转星移。

如同创世一般,前一刻还呆滞的星空下一瞬已经展现了另一副姿态。

漫天闪烁的星点镶嵌在幽邃的深空中,从最远处划过一道长河,一直跨越了头顶。

那是一道由无数繁星组成的长河,迷迷蒙蒙,绚丽而灿烂。

迷蒙的星光长河之外,靛青的极光如同拂面的轻纱,笼罩在长河之外,覆盖着,隐约间还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飘动。

星河与极光,白银色与靛青色,一同构成了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画面。

念离无言地盯着星空,那璀璨的星目,晃动不止,早已被这两种色彩占据,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哪怕是她曾看过的最美的星空,也远远达不到眼前这样的程度。

这一瞬间,她认知中的星河,已经被重新定义。

白发的少女看着看着就往后倒了下去,躺在草地上,身前还抱着一柄剑。

微风吹来,将周围草地吹起一片涟漪,静谧无言的星空下,暗沉的天地唯有两人共处,可却丝毫不显得孤独。

“这就是......你眼中的星空......”

念离失神地喃喃道。

苏远轻笑一声,“也不全是,这种场景也是很难得的,可能要耗费几个月时间才能捕捉到一次,而且还要到无人的地方去顶着天寒地冻......总之,很麻烦的。”

“真好啊......”念离小声道,“要是这样的星空能一直看到......”

“出去后,说不定就有机会。”

“也是......”念离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边的笑有些傻傻地。

那笑容,看上去,无比纯粹。

“苏远,我还想再看看那些我所未见过的景色。”白发的少女如此请求道。

“那你可要做好一次次被震撼的准备咯。”

“嗯!”

没有虚假的身份。

没有虚假的天空和景色。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彼此不再是虚假的一切,褪去了曾经那出戏剧的伪装,将真实的彼此展露在面前。

所有的一切,全部由白发的少女亲手创造。

不,准确说,是由他们一起创造。

“苏远,你是怎么想到将大海和冰川放在一起?”

“这叫峡湾地貌,记着,以后考你。”

抱着剑的白发少女站在被白雪覆盖的山川之巅,脚下是一路向大海延伸的蜿蜒峡谷。

陡峭曲折的峡谷,两边的冰川宏伟又震撼。

立于山巅的少女,几乎和山顶白雪融为一体的白发盖住了纤腰,她轻轻踮脚从山顶跃下,纵身落入山川脚下的蜿蜒河谷。

河谷的水面上多出了一只翱翔的巨鹰,接住少女,在贴近水面的地方迎着风肆意飞行。

被高高吹起的白发宛如纯洁的羽翼,映照着少女眼中的兴奋与喜悦。

从高处俯视峡湾和低处仰望宏伟的冰川,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震撼。

刺破云层的阳光从峡谷的弯折处洒落河谷,仿佛造就了一道金色的大门,当他们乘着巨鹰飞过,径直闯入金色的大门,刺眼的阳光使得念离根本睁不开眼。

等到她适应之后,再睁开眼,眼前蜿蜒的河谷向两侧延伸,开口越来越宽阔,两侧宏伟的冰川也渐渐低矮,直至成了一览无余的大海。

从海中冲出一头巨鲸,露出小山一样的宽阔背脊,向着天空喷出水柱。

巨鹰径直落在巨鲸背上,消散不见。

念离坐在巨鲸的背上,摸着湿滑的深蓝背脊,颇有些不安地问道,“苏远,这是什么妖兽,我好像从没见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不由得一笑,“没见过就对了,见过不就不稀奇了。”

巨鲸再一次喷洒出水柱,淅沥沥地海水就这么将念离的身子全部打湿。

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合在那娇小的身子上,若隐若现,跨坐的雪白小腿和嫩足,因为沾染了海水而更显得娇嫩滑润。

白发的少女摸了摸黏糊糊的头发,撇了撇嘴角,颇有些鄙夷地道,“总感觉,这妖兽的性格和你一样,故意的......”

“啧,我是这种人吗?”

苏远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回来。

还是剑体好啊,看两眼没人能发现。

白发少女皱了皱鼻子,挎着一张小脸,握紧了拳头,很是不甘。

下一瞬,在念离的惊呼声中,巨鲸猛地潜入水中。

而念离差点就被甩出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不过惊慌只有一瞬间,下一瞬念离就想起她可是类似造物主的存在,根本不用怕。

只是心念一动,她又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也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苏远,大海里......还能有什么?”念离的声音穿透了海水,传给了苏远。

“呵,总归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苏远神神秘秘地卖关子。

巨鲸带着如同水中的精灵,于海中前行,一直潜入极深的地方。

越向深处靠近,光线就越稀薄,周围的一切都处在一种朦朦胧胧的黑暗之中。

直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点光亮,起初是一点,随后是十点、百点、千点

无数位于海床之上的圆润光源照亮了海底,那是一个个镶嵌于珊瑚上的夜明珠。

千奇百怪的珊瑚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瑰丽,展现无与伦比的灿烂颜色,宛如一场盛大的海底灯会。

巨鲸驮着瞪大了眼睛的白发少女,放缓了速度,安静地穿行在各色珊瑚之中。

静静欣赏着一切。

不时有小小的鱼群穿梭,为灯会增添了一分生气,那些鱼群或鲜红或嫩绿,颜色还是同样的鲜艳,在夜明珠温润的光线下折射着极难见到的色彩。

来自下方的温润灯光照亮了少女那娴静的脸蛋,白发缓缓漂浮在脑后起伏,安静却又热闹的海底世界中,她能感觉到默然无言间,心底缓缓多出了某些东西。

那是某块早已归于沉寂的温柔被重新触动,又是某些想要说出却又不知如何吐露的感受。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海底景象。

念离想要和身边的人分享这一份难言的心情,可却又无法表达。

只能于寂静无言中,深深地沉浸在这样的景色。

直到许久之后,念离问道,“苏远,这些真的是你见过的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但是不是也不重要了,你就说有没有被震撼到吧?”

念离无声地撇了撇嘴,纵然绷着一张小脸不想让苏远那得意的声音更加得意,但最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下一个呢?”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期盼。

苏远还以为是她还没满足,不由得有些头疼,“你可真难满足啊,哎,光是帮你创造这些我就快宕机了,让我歇一会,又不是永不枯竭的牛马,这种牛马就是地狱里都难找。”

不久后,苏远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苏远的感知中,那冰冷的触感又来了。

随着苏远又建立起那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水乳交融的感觉,这一次的苏远已经轻车熟路,逐渐构建出一个宏大框架。

或许是耗费的时间较为长,作为媒介触碰在一起的那只冰冷又柔软的小手,悄然间已经被苏远的感知抓住。

苏远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而那冰冷小手的主人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那呼之欲出想要说出的感受再次萌芽,她不知如何说出。

但如果......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

或许,构建了这样联系的彼此也能理解吧。

念离试着想要传达。

但这时头顶传出轰隆隆的雷声。

紧接着是响彻一方的声音。

“天尊将要应劫归来,已经没时间陪你再耗下去了,本圣已经在你身上浪费了千年时光,这一次,哪怕会将世界本源打碎,我也要将世界本源从你身上剥夺。”

如雷声般的声音贯彻在两人意识边,瞬间,原先的一切都被打破。

两人的感知分开,而周遭的海水开始变得沸腾,不断有气泡从海底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要出来。

“那声音是九灵元圣。”苏远向上看去,海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

而念离恍惚了一阵,随后缓缓闭上眼,面露坦然之色。

当她再度睁开眼后,那张略显稚嫩的娴静瓜子脸蛋上,只剩下淡然和恬静。

“九灵元圣是不会放弃的,直到虚境毁灭,彻底和幽冥界融为一体,助其成为地府。”

苏远沉默着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周遭的深黑海水中不知何时涌现出了一张张呆滞无神的面孔。

那是在虚境中生活着的“人”。

此刻他们又出现在了周围。

那一张张面孔于海水中挤在一起,重重叠叠,从每一个方向拥挤而来。

在无尽的深黑海底,这样的景象更显狰狞可怖。

那些“人”无神地向着巨鲸背上的念离抓来,张着嘴,那一只只手,宛如要将她留在地狱。

苏远察觉到念离的呼吸在这些“人”出现的一瞬急促了片刻。

“被吓到了?”

念离缓缓吐出一口气,平稳着呼吸,随后垂下眼眸小声道,“他们从海水里冒出来的那一刻有点......”

“还真是胆小。”苏远半开玩笑地想缓和气氛,“放心,出去后,九灵元圣我有办法对付。”

听到苏远的话,念离缓缓掀起嘴角,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她的眼眸低垂,在苏远注意不到的地方,隐隐浮现极尽温柔的神色。

随着那些“人”靠近,念离身周的世界逐渐化为破碎,露出混沌之色,他们所共同构建的一切都在破碎中消散。

这一次,九灵元圣是铁了心要将这一切以强硬手段破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海底的珊瑚裂解。

深海崩解。

海水也如同碎裂的镜面,一片片裂开。

连念离坐着的巨鲸也一同化作碎片消散。

念离周围的一切,本属于虚境的一切,都在九灵元圣的手段下一一崩解。

苏远不知道九灵元圣是如何做到的。

但他知道,自己在虚境中没有任何能力,他做不到任何事情。

只能看着虚境逐渐崩解,直至将念离包围,除了念离之外,再无完好的东西。

就在这时,那蛛网般的碎片已经蔓延到念离身前,与她只差几步之遥,从念离身上无端地涌出一股波动。

那些蔓延的蛛网碎片顿时停止了继续延伸,停顿在原地。

下一刻,念离身上散发的波动越来越强烈。

蛛网般的碎片竟然又复原了。

原本破碎的虚境又沿着反方向复原,重新构建了起来。

见此,头顶上的巨大九头狮子虚影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更加强大的压力施加于虚境。

有修复之势的虚境又减缓了修复的速度,而碎裂的蛛网裂纹又开始出现,向着念离蔓延。

更甚至于,那些脱离了虚境还依然存在的“人”,在虚境破碎之后,全部褪去了表面的伪装。

那些呆滞无神的人类面庞,如同面皮一样被撕下,不再以人类的皮囊露面。

从皮囊之下出现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幽魂。

它们汇聚在周围,如同幽魂之海,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包围了每一个方向。

狰狞的咆哮声,伸长的血舌,腐烂的血肉,抓来的利爪......极尽地狱所能汇聚的一切恶劣景象全部出现在眼前。

幽魂之海的出现更加助长了虚境的破碎。

虚境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加速速度崩解,可崩解到了念离面前极近极近的地方,又像是反弹一样以念离为中心开始修复一切。

念离身周的画面在破碎中又重新建立起来。

重新建立的画面又陷入破碎。

破碎、复原、破碎、复原......周而复始。

可苏远能感觉到,每一次复原,从念离身上散发的重新构建虚境的波动都在削弱。

因为能复原的范围在一点点缩小。

每一次破碎之后的复原,都比上一次要更小。

若是一次次破碎,直到最后,能复原的范围缩小到了极限又要怎么办。

“念离,你所说的那个极难极难实现的目标,在哪里?”

于破碎的世界中心,唯有一柄剑和眉目恬静的白发少女。

面对苏远的问题,白发少女那半阖的眼眸收起了眼底的温柔,悄声道,“就在这里哦......”

苏远一怔,随后隐约意识到什么。

九灵元圣的吼声越发强烈,周遭的恶魂越发猛烈地向着念离扑来,它们伸长灰暗长满黑斑的臂爪,撕扯着周围的一切,向念离抓来,要将其一起拖入无间地狱。

模糊不清的嘶吼声在周围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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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念离,我们等了你千年......”

“蓝念离,为何只有你一个人活着......”

“蓝念离,天地燃起大火的那天,为什么只保下了你一人......为什么......还不来地狱陪我们......”

“念离啊,地狱里又冷又热,好难受......他们怎么只选了你一人,把我们其他人全抛弃了呢......快来陪我们,我们可是......你家人......”

“念离啊,快来吧,我们还能于地狱中重聚......还能回到大家都在的时候......”

听着周围的嘶吼声,少女脸上的恬静却没有半分改变。

“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其实我也......无能为力。”她悄然说道。

声音轻轻地,声音中包含着一丝释然,似是在向那些幽魂解释,又像是在向苏远解释。

还不等苏远做出回应,他的耳边就继续响起了念离的声音,“苏远,你不能继续留在虚境里了,不然,虚境里的死亡也会连累到你......甚至你也会和那些幽魂一样。”

“可......”苏远还处在不解中。

忽然,幽魂海中的某一块地方出现一道白光,那白光像是指引,又像是希望。

念离起身向着那白光走去,如履平地地踏着虚空。

周遭的世界还在随着白发少女的动作一起破碎、复原。

只是不论她怎么移动,始终会以她为中心。

从念离身上涌现的力量和汇聚了九灵元圣和幽魂海的双重压迫之力不断交锋。

念离只顾着向那白光走去。

忽然,念离眼底一个恍惚,差点向前倒去。

苏远想起之前与念离前往虚境边缘的经历。

随着念离从虚境的世界来到靠近真实世界的地方......她会陷入难以醒来的死寂。

越是从虚假向真实坠落,她所陷入的死寂时间便会越长,越难以醒来。

而念离称这个过程为,从虚假世界的边缘,滑落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这就好像

离开虚假世界的保护,回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熟悉的黑暗又要盖住视线,可念离还是强忍着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的脚步停了一会,那忍不住要合上的双目最终还是缓缓睁开。

念离的脚步又动了起来,继续向着前方的白光走去。

苏远不知道念离到底在经历什么。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在这个虚境之中,事物的出现与否、远和近等等一切全都取决于念离。

就如那虚境边缘的灰雾之海,和眼前的白光。

在虚境中,都不过是同一个东西。

外在的物象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念离的每一步落下,都越发缓慢,周遭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复原的范围也在变小。

她没有陷入那死寂的状态,可为此,她并非没有付出代价。

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

苏远忍不住向她看去。

“苏远,别看......”白发的少女将眉间的痛楚压下,闭上眼,不让自己的异样流露出来。

苏远又是一怔。

她知道自己在看她?

等念离忍住就此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思绪陷入黑暗,不再睁开的念头。

再度睁开眼后,她的眉眼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再度向前跨出一步。

可当这一步落下,她忍不住一颤,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纵然重新稳住身形,站了起来,她却一副咬紧牙关微微发颤的姿态。

“苏远......”她颤抖呼唤着。

那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无助,一丝期盼,宛若悲鸣,宛若濒死的幼兽在求救,令苏远忍不住心底一颤。

可他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他只能看着。

“陪我说说话吧......好久好久没有遇见真实的事物了。”

沉默了一会,苏远的声音才响起。

“有多久?”

“我也不记得了,我好像......忘了好多好多事情。”

“那.....为什么忘掉?”

“不忘掉......就会迷失,在虚假、在痛苦、在迷惘、在......一切中迷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再度跨出一步。

可这一次她不是浑身发颤,而是一瞬间瘫坐了下去。

她捂住心口,手指极为用力地揪在一起,似是要将什么东西从中掏出。

她闭着眼睛,嘴上还是继续说着,“我连天空,连彩虹,连星星本来的样子,全都忘掉了......”

说话似乎使得她更好受一点,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捂住心口重新站了起来。

周遭的世界在破碎中复原,在复原中破碎。

能复原的距离,悄然间又缩小了一分。

披着过腰白发的娇小身躯,于破碎的世界和幽魂海中,再度踏出一步。

轻轻念叨的声音继续响起,“其实啊,我本来是想离开这一切的,不用继续生活在虚假中,不用继续躲避在虚假中,可我做不到......”

苏远沉默后问出,“为什么做不到?”

“不......不是做不到,不如说,当前的我做不到......我......想要解脱......”

白发少女一步一步向着那光点前行。

周遭世界的复原范围越是缩小,越是从虚假世界向真实世界的深渊坠落。

那略显稚嫩的瓜子脸蛋上,那娴静典雅的眉眼。

越是没有恐惧,反而渐渐弯了起来。

她的眉眼弯弯,伴随着真切而又好看的笑容,声音轻轻响起,“最初从棺中醒来见到你,还有那虚假的一切,其实,我还挺期盼的......”

轻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某些话语并未说完,“但假的终究不行,可......在我不抱任何期望的时候,你反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那声音带上了某种笑意,“哪怕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你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念离像是怀揣着某份极尽一切的美好,怀念地念叨着,“可,看见你......触碰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还有看到你替我创造出的那一切,我好开心......哪怕在没有来到这个虚假的世界之前,我所见过的任何景色都不如这些......”

周遭的世界在不断的破碎和复原中已经来到了很近的地方,只需要一步,就能连带着将念离所在的地方一起破碎。

从幽魂海中传出的模糊嘶吼声,还有头顶九头狮子的虚影张狂肆意地吼叫。

所有的这些没有动摇白发的娇小少女分毫。

她的脚步随着话语的吐露,以着一种缓慢但恒定的速度越发靠近那光点。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痛苦之色,唯有那弯弯的眉眼,还有咧着嘴有些傻傻地笑。

那笑容傻傻地,像是收获了某种至宝,既满足又充满着高兴。

落在苏远眼中,无比真实,没有分毫的虚假。

发白的光点就在眼前。

随着最后一步跨出,白发少女已经能触摸到代表着虚境出口的光芒。

而苏远的剑体也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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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一如曾经在世界边缘的山崖之上。

那时也是褪去了虚假伪装的白发少女带着他来到了世界边缘。

“谢谢你,苏远。”

带着满足的笑,眉眼弯弯的白发少女又说出了同样的话。

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困惑。

苏远似乎懂了点什么。

苏远感知到那握着剑的手缓缓松开。

他逐渐被光芒覆盖。

视线中那道白发在身后摇曳,眉眼弯弯的娇小身躯也渐渐看不见。

最后残留的画面中,这道娇小身影宛如静静盛开的白色彼岸花,幽魂的嘶吼声和九头狮子虚影的咆哮声回荡,在她身后破碎的世界,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身前。

【你从虚境中脱身】

【虚境在九灵元圣的往生镜下渐渐被消融,虚境即将破碎】

【破碎的虚境将彻底成为幽冥界的一部分,直至幽冥界彻底成为地府】

苏远所见又是灰暗的大地,无尽的熔岩、黑水、残骸,还有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幽魂。

这里所见的一切都无比符合地狱之名。

从天空坠落的宝剑宛如流星,携带着尾流闯过云层,径直落入这地狱般的世界。

地上那梵音阵阵的宏大建筑群中,端坐金殿的非男非女菩萨像似乎感知到动静,仰头看去。

“从虚境中脱身了?”装成菩萨像的谛听喃喃道。

但还未等它升起别的念头,只见那带着尾流极速下坠的流星于半空中消失。

下一刻,它看到了一尊立于云层之中,高达万丈、顶天立地的巨大法象。

巨大法象身着棱角分明的盔甲,面目模糊不清,看不清真容,其手中持着寒芒长剑,半跪于这暗沉的地狱大地之上。

半跪的法象缓缓抬起面目不清的头,眼底隐约闪着某种火光。

那火光连仅仅是在一边看到的谛听也忍不住心底一惊,打了个激灵。

高达万丈的巨大法象就在梵音阵阵的翠云宫之外站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充斥着怒气的声音。

“九灵元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充斥着怒气的声音响彻整个幽冥界。

无数幽冥界中的幽魂抬起头,无神地聆听着头顶传出的浩然宏大之音。

而城隍和无常们却在惊讶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哪一尊大神敢直呼幽冥界当前最强的执掌者。

在这个天尊菩萨大帝不出的时代,以九灵元圣的实力,哪怕是十殿阎罗同时对上也没有一点胜算。

但下一刻,这些城隍、无常、判官们耳边又响起一声通天的狮吼之声。

随之而来的,是他们赫然发现幽冥界的天地间莫名地冒出了无数灰暗的光点,那些光点慢慢向着他们的身上汇聚。

随着光点出现地越来越多,他们的身上涌现的力量也无端地增强。

这是一种来自天地位格晋升附带的赐福。

周遭的幽冥界天地隐隐间在发生着变化。

所有人立刻意识到一件事。

这是

幽冥界......在升格为【地府】?!

他们这些早已被写进生死簿的“人”,连带着一起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好处。

若是幽冥界当真成了地府,他们更是能彻底继承上古地府的一切,真正掌握相关的一切权柄,行走诸界,抓捕幽魂,断定罪行,享受香火

谛听只来得及听到那巨大法象发出充斥怒气的声音,随后是通天的狮吼,下一瞬,眼前的巨大法象踏步在幽冥界黑暗的大地之上,瞬息间,几步就消失在了原地。

它暗道一声“不妙”。

周围幽冥界天地发生的变化也被它捕捉到。

意识到什么的它顾不得维持表面的菩萨像,于翠云宫半空现出一尊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九不像巨大化身。

头顶独角的九不像化身至少有三千丈,其麒麟双足只是于半空一踏动,身形便出现在百里外。

一同追随那消失的巨大法象而去。

与此同时,散落在幽冥界各地的十殿阎罗们纷纷抬起头。

幽冥界的变化,他们是最敏锐察觉的一批。

戴着形色各异恐怖面具的他们身上都冒出了熊熊燃烧的黑气,那是一种独属于【地府】的气息。

纯粹,充满死气,却又绵延不绝,生生不息,缕缕充满道蕴的轮回之意不由自主地从中传出。

戴着面具的他们感受着体内越发强盛的力量,属于【十殿阎罗】之名的力量将会被他们继承。

他们也将成为真正的【十殿阎罗】。

天空中传出九头狮子响彻天地的吼声,那吼声中充满着狂喜和大愿得报,可又有着一丝丝未能求得圆满的遗憾。

身上涌现黑气,戴着面具的十人各个冲至高空,顺着狮吼声的来源循声而去。

九头的狮子展开通天的化身,足足六千丈的巨大化身如同戳破天际的高昂雪山,矗立在黑色的大地之上,哪怕在千里之外也无比显眼。

九灵元圣九个硕大的狮头面前,悬浮着一面散发盈盈宝光的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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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岩从山巅汇聚成溪顺流而下,和皑皑白雪同时共存,冰火交融,无比诡异。

九灵元圣的九个狮头仰头咆哮道,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得意,“虚境破碎之后,残破的世界本源被我所得,我就能一举得了地府最多的权柄......在这地府,我就是主宰......就是菩萨和酆都大帝来了也要忌惮三分!”

它面前的镜中显示的正是虚境内的情形。

虚境,已破碎至不足一人大的空间,其中蜷缩着一道娇小的身子。

如月光般的白发倾泻而下,裹住了娇小的身子,一如静静盛开的洁白彼岸花,小小的团花无声摇曳。

紧闭的双眸,舒展的眉眼,略显稚嫩的脸蛋,带着无法言说的恬静。

反复争夺的交锋战已经临近尾声,虚境几乎不再复原,只剩下代表破碎的蛛网蔓延。

残存的虚境每缩小一分,九灵元圣就能感觉到幽冥界间的变化越加强了一分。

似是有什么本该属于幽冥界的东西在不断回归,不断充实,将原本幽冥界缺少的最核心部分一点一点补全。

幽冥界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之后,重新运转起来。

在一点一点的充实之下发生着翻天覆地足以改变根本的蜕变。

向着那至高无上,只在传闻中才出现的【地府】不断靠近。

一旦蜕变至极致,蜕变至终点,幽冥界就可替代成为真正的【地府】。

“哼,最后还是我先占得了先机......”

就在九灵元圣毫不可惜地看着虚境一点一滴破碎,期待着镜中人被破碎覆盖,这时万里之外突然升起一尊巨大之象。

于幽冥界大地另一端升起的万丈法象隔着万里遥遥斩出一剑。

九灵元圣其中一个狮头眼底闪过不屑和嘲笑,早就做好了准备的狮头仰头一口咬向那一剑。

可这一道剑芒却出乎九灵元圣的预料。

在即将和它碰撞的一刻猛地转变方向,径直斩向了其头顶的圆镜。

“大胆!”九灵元圣眼底闪过无比暴虐的猩红,“你敢!”

那九个硕大的狮头从四面八方同时向着剑芒咬去。

高达万丈的巨大法象于无言中突进,刹那间跨过万里距离,在九个狮头咬碎剑芒的同时挥起拳头重重砸在九灵元圣的狮头之上。

无比恐怖汹涌的波涛瞬间爆发,随便逸散的余波就足以将一个小世界摧毁,令武圣、散仙、法身之下的人死绝。

那一个狮头在咆哮中如遭重击,连头颅都在拳头之下扭曲变形。

汹涌的波涛连带着将九灵元圣脚底的冰雪火山一震。

无尽的白雪被震落,形成了狂潮般的雪崩,席卷的雪崩之潮以吞噬一切的姿态肆虐大地,看不清的雪雾纷纷扬扬。

火山内部的压力也在天翻地覆的震动中释放了出来,无尽的烈焰和熔岩从正中的火山口喷吐。

万丈法象一拳落下,硕大的巨掌带着千万钧之力猛地将九灵元圣压在下方,另一手剑光乍现,向头顶圆镜砍去。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暴躁的嘶吼声从九只狮头嘴中同时吼出,九灵元圣的六千丈化身在这一瞬间膨胀壮硕了至少三分。

拼了命的九灵元圣以超越以往任何时刻的姿态,昂起头颅,撕开那只巨掌的阻挡,咬向高大法象另一只手的长剑。

可长剑的剑光还是落在了圆镜之上。

圆镜并没有如预期中立刻破碎,从圆镜之外爆出扭曲的白毫,将长剑弹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而镜中宛如陷入沉睡的恬静面孔却毫无变化,周遭的世界依然在破碎,已经快没有任何余地地破碎至娇小人影的身上。

幽冥界中发生的蜕变也在持续不断。

于幽冥界中升起的星星点点灰暗之点,开始向九灵元圣的身上汇聚。

“天尊的往生镜岂是尔等可以破除的,为了这一刻谋划的时间岂止万年,绝不容忍尔等占得先机!”

九头狮子一边撕咬着万丈法象一边怒吼,那些充斥着【地府】气息的灰暗光点前赴后继绵延不断地向它的化身上涌去,助长其气势更盛。

看着就在头顶不远的圆镜中,那不再对自己弯起的眉眼,熟悉的面容却静如永恒,被白发包裹的小小身躯,恰如陷入死寂的凋零之花。

万丈法象的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唯有至坚到超过一切存在的坚定。

手中的长剑当即脱手,与圆镜战成了一团。

一剑剑乍现的剑光向着圆镜落下,哪怕一次次被圆镜周围扭曲的白毫弹开。

而解脱了双手的万丈法象与气势越发磅礴的九头狮子扭打在一块,不顾多个狮头的撕咬,巨掌死死抓住一只狮头,另一手聚爪成拳一次次地落下。

每一次落下,震颤大地的余波轰隆隆向着远方传去。

不要说百里之内,千里范围的一切早已碎裂,几乎没有一座完好的山。

黑暗的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裂缝,无数裂口从地下喷吐着熔岩或者黑水,数不清的幽魂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巨大的九头狮子和通天法象的战团,拳拳到肉,无人敢靠近。

恐怖的余波甚至传递出了幽冥界,整个幽冥界都在群星的世界里轻轻颤抖闪烁着。

这一场战斗,注定载入万古史册,被数不清的世界数不清的人记下。

一个又一个足以锤爆世界的拳头落下,原本在九灵元圣脚下的冰雪火山内的一切也渐渐暴露了出来。

褪去了外在的深厚冰雪,喷光了火山的岩浆,连山体也在对战的余波中荡然无存。

唯有一块小小的物体微微发亮。

物体的表面被澄澈透明的寒冰覆盖,无尽的寒气从寒冰周围散发。

与厚达十数尺寒冰体积不相符的中心,只有一具小小的蜷曲着的焦黑躯体。

小小的身躯被粗大的铁链捆绑锁在寒冰之中,无比枯瘦,明明已经焦黑到已经看不清任何面容或者任何特征的躯体上,还在出现余烬未燃的隐隐星火。

透过焦黑的皮肤,内里的火焰时隐时现。

仿佛火焰是从内部点燃,永远不灭,永无期限,直至永恒。

哪怕躯体已成焦黑,已经看不清任何面容或者特征,蜷缩在一起,远远看去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焦炭。

可万丈法象在看到的第一眼,还是认出了于寒冰中承受着永恒不断灼烧的枯瘦身躯。

这一瞬间,他也更是明悟了此前那眉眼弯弯的娇小少女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说话中的含义。

从虚假世界的边缘,滑落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越是靠近虚假世界的边缘,便会陷入越长时间的死寂

这一切,和她的决心有关

决心越强,就越能靠近世界边缘

为何不愿靠近世界边缘,为何需要决心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如今就摆在苏远的眼前。

摆在当前的一切,分明......就是她宛如地狱般的真实,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就是她的地狱

若是真实的世界是地狱,那么唯有蜷缩于虚假世界的中心,或许才能好受一些。

躲避这一切

忘记这一切

靠着一次次陷入死寂来慢慢消磨这无法浇灭的痛楚

而维持这样的时间,至今已经过去了多久?

百年?

千年?

苏远不知道。

苏远的眼底出现了一瞬的恍惚,随后闪过强烈到盛过以往任何时刻的红芒。

可就算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她依然抱着自己一步步跨至回归真实的那道门。

她请求自己陪她说说话时身体的颤抖

她说她只能忘记,不然就会迷失,在虚假,在痛苦,在迷惘,在一切中迷失时捂住的心口

她纵然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楚,依然维持着那恬静的眉眼

她小声又真切地对自己道谢

她如洁白盛开的花般的静静笑容

她将自己丢下虚境出口后于白光中残留的最后一面

她的一切

统统在苏远眼前闪过。

最后,全部汇聚到了这道蜷缩在寒冰和烈焰之中的焦黑躯体。

而能在真实的幽冥界打造这幅地狱的,唯有

与九灵元圣拼杀到白热化的苏远,眼底的红芒幽邃可怖,择人而噬。

万丈法象那模糊不清的脸上,此刻甚至能看到无比狰狞可怖的神色。

比之之前还要恐怖的深寒气息呼之欲出,就连九灵元圣在这一刻心底也预感到不妙,对上那一闪而过择人而噬的红芒,心缓缓沉到了谷底。

从万丈法象高举的手中爆发出了比以往任何一拳还要强烈的一击,重重落在九头狮子的身上。

这一拳直接将九头的狮子打翻在地,狂暴的余波连大地都颤了又颤,头顶的天空剧烈晃动起来。

不知道到底是天在动还是地在动。

可万丈法象还是难以解气。

模糊不清的面容上充斥着愈加狂暴的暴怒。

万丈的法象各抓住一个狮头,向两边撕扯,正中对上一个狮头,他径直一口撕扯下一块血肉,漫天的血如大雨倾盆而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口血肉咬下,嘴上沾染的全是深红的血,将万丈法象的模糊面相染得更加可怖。

万丈法象甚至觉得还不够,将狮头撕扯一番后无果,干脆压在九头狮子的身上,每一拳下去都带着森森血迹,专门向着伤口捶去。

巨大的九头狮子被咬下血肉的伤口不断喷出殷红的血液,吃痛咆哮,那咆哮声甚至震到千里之外的诸多观战人影。

在战场边缘小心翼翼观战,不被波及的十殿阎罗和头顶独角的九不像化身,此刻一齐变了脸色。

“九灵元圣这是......在求救?”

纵然隔着千里,那战场中的恐怖景象依然一览无余,千里范围的一切早已被夷为平地。

什么都没有。

万丈法象每一拳都携带着法理的威力,造成的伤害绝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整个幽冥界地动山摇动荡不安就是最好的表现。

纵然有着【地府】加成和天尊所赐法宝护身,但面对万丈的法象,尤其是拼了命的万丈法象,九灵元圣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起初被震惊到的谛听在回过神后,独角下的两只大眼睛闪过思索,最终说道,“九灵元圣不能死......不然他背后的老家伙说不得要提前归来......”

十殿阎罗的态度本就微妙,既说不上是九灵元圣的手下,也不能说是谛听的手下。

但他们对谛听的话并无异议。

谛听缓缓说着,“诸位,我们一齐出手,将那位......劝下来......”

场中的万丈法象此刻完全疯了般,靠着全身上下每一寸能伤敌的地方将九灵元圣的九个狮头全方位压制。

那狂暴的姿态看得十殿阎罗眼皮直跳,又有些犹豫。

可每一拳落下,九灵元圣的咆哮声就愈发响亮。

九个狮头中有一个狮头甚至已经瘫软了下去,再也无力撕咬。

九头狮子与法象战团之上,往生镜和宝剑之争也从未断过。

宝剑一次次携带着剑光劈砍下来,一副不将圆镜劈成两半誓不罢休的姿态。

圆镜周围的扭曲白毫在一次次弹开之后也渐渐显得力竭,圆镜周围的白毫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

往生镜因此也遭到了影响。

镜中显现的画面,那蜷缩着陷入沉睡的娇小身躯,周遭世界的破碎却是渐渐减缓。

但底下的万丈法象已经彻底陷入了狂暴,对此置若罔闻,只是一味地挥拳。

一次次地挥拳,天地似分分合合一样跳动震颤着,有些不对劲。

见到这样的情景,十殿阎罗中有些人面色出现微妙的变化。

戴着轮转王面具的人沉声道,“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了,不然如今的幽冥界可能会承受不住......”

“是啊,要是在未成地府前就导致幽冥界出了问题,说不定会给以后的地府留下隐患......”

“诸位,不论是为了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后的地府还是为了各自的好处,我们都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

随着又有几人出声,当即十殿阎罗这些人不再犹豫,纷纷展开各自的化身,跟着谛听那硕大的化身加入了战局。

九灵元圣又有一个狮头被捶扁,血肉爆成一团,凄厉的嘶吼声从剩下七个狮头吼出。

纵然九灵元圣想要翻身,可被万丈法象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它怎么挣脱也无济于事,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落入下风。

此时的九灵元圣,那些狮头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丝丝退意和恐惧。

虽然它也能撕咬眼前的万丈法象,可此时这万丈法象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拳一脚携带着灭世之威只管往它身上招呼。

可对于自己所受的伤害,一概不在乎。

毫无知觉一般。

这么打下去,九灵元圣深知自己会先一步倒下。

就在这时从远处奔来一只巨大独角谛听像,谛听完全展露化身实力,比之它伪装的菩萨像甚至还要更大一分。

“收手吧!”谛听轻声向着那已经陷入狂暴的万丈法象喊道,“九灵元圣背后的天尊归来在即,若是它面临性命之忧,天尊归来只会加快,甚至......”

可万丈法象对此置若罔闻,眼底闪过幽幽的红芒,只是默然无言地将九头巨狮压在身下猛锤。

眼看着九灵元圣的气息越发萎靡,万丈法象此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无奈之下,谛听像只能带着十尊近千丈浑身缭绕着黑气的威严阎罗像一齐出手,只为了阻挡一下万丈法象的拳势。

刚出的拳势在齐齐出手的一击下略微被阻,苏远所化的万丈法象眼底闪过不耐的暴虐。

“滚......”

他只是向着谛听的方向随手一挥拳,那股波动所携带的威势就将谛听像和十尊阎罗像压制,逼得他们连连后退才将威势化解。

将谛听逼退之后,苏远的万丈法象认准了九灵元圣。

只揪着它不放。

死死按在大地上不放,一拳接着一拳落下。

九灵元圣嘴中的咆哮声渐渐变成了悲鸣,往日里威风的狮头如同被拔了毛的猫,一蹶不振。

九个狮头,还完好的已经所剩无几。

那十尊阎罗像脸上的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恐惧,有的则是带着一丝微妙。

谛听在这一拳的威势中承受了最大的力度,那虎头吃了痛,咬着牙低吼着,一双眼却不住地打量着战团。

它要想办法让场中的高大法象停下来。

它余光瞥到头顶那悬浮于天际无上之处的往生镜,镜中正静静睡着一个白发的人影,恬静的眉眼,蜷缩的身子洁白又美好。

九灵元圣也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危机之感,这么下去,眼前的法象真的会将自己活生生打死。

头顶上的往生镜再一次将宝剑弹开,随后从往生镜上爆出了一股荒凉的古老气息。

荒凉的古老气息转瞬间将虚境内的一切包裹住,其中也包括那静静沉睡的恬静眉眼。

死亡的威胁从中传出,似是下一刻就要将虚境内的一切粉碎。

只是为此,往生镜也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九灵元圣发狠吼道,“我死了,虚境也要和往生镜同归于尽......”

谛听此时也同时低吼道,“你若是不想虚境彻底毁灭,不想那女孩魂飞魄散,最好冷静下来,若是将天尊逼出,只会让事态陷入彻底无法控制的局面,届时......哪怕是菩萨再世也没用!”

两方的话使得那不停挥拳的万丈法象停顿了一下,高举的拳头悬在半空,但下一瞬,又落了下去,重重砸在狮头。

这一击,带着让谛听眼角一跳的威势将一只狮头砸得变形,随后万丈的法象将九灵元圣瘫软的身子提起来。

“让往生镜停下来......恢复虚境的一切。”万丈的法象模糊不清的面目,眼底再度闪过暴虐的红芒。

九灵元圣吼道,“先说好......”

话还未说完,万丈法象又是一拳落下,丝毫不留情面地落下,将九灵元圣硕大的化身打得一颤,几个狮头又是没了声音。

“你有得选吗?”

面目不清的万丈法象站在黑暗的大地,伸手就要触摸到天穹,九灵元圣硕大的身子被提在手中如同一条死犬。

听闻这话,九灵元圣桀骜的狮头出现无比的屈辱和不甘,它高吼一声,往生镜在它的驱使之下从高空落下。

镜中画面,那眉眼恬静的白发少女周遭破碎的世界也缓缓重新复原。

整个幽冥界,天地间的升格也戛然而止。

从幽冥界各处冒出的灰黑光点又消失不见,来自【地府】的赐福也从幽冥界各地收回。

十尊阎罗像身上缭绕的黑气也渐渐消散,他们所获得的加持也消失不见,原本近千丈的身躯也小了至少三成。

那些普通的城隍、无常、判官们更是如此,从【地府】所获的特殊职能,才刚刚开始掌握,不过片刻,就已经开始消失。

整个幽冥界天地间的特殊气息都在消散,回归原来的一切。

隐隐间,于幽冥界的核心之处,某些原本趋于破碎的东西渐渐在修复。

同时,一个原本在那里存在的世界重新出现,由濒临破碎的边缘,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感受到这一切的变化,但苏远的万丈法象依然冷冷地盯着九灵元圣,不让其有一点小动作。

至于所谓的天尊归来,若他所料,不到必要关头,贸然提前归来,定然损失极大。

纵然归来,横压一时。

但所付出的代价比之所得到的,到底是赚还是亏,怕也难知。

见到苏远有所缓解,似是冷静下来,十尊阎罗中有几人缓缓放下了心来,面色舒缓。

但视线却还在打量着周遭的天地,似乎在观察刚刚的大战有没有造成什么变化。

谛听也从心底松了口气。

暴怒的万丈法象实在太可怕,在场的人怕是没有人能够完全拦下来。

除非......菩萨在场。

但菩萨不可能为了这种事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择提前应劫归来。

此刻它也帮着苏远说起了话,对那瘫软的九头巨狮吼道,“九灵元圣,你擅自破碎虚境,将不完全的世界本源融入幽冥界,就是在为以后的地府留隐患,说不得我真要怀疑你的真实目的了......”

九灵元圣其中一个狮头冒出凶狠的目光,恶狠狠地盯向谛听,“地府之争,并非独独幽冥界一个,若是占不得先机,一切成空,谈什么隐患不隐患......让你来选也是一样,可惜,你不过是条没用的白犬,没有菩萨庇护,只会死守一方地界蹭我的功劳,这幽冥界建成至今,哪一件事不是我去做的......”

谛听愤怒地吼道,“没有我,你有入主幽冥界的机会吗?你干的那些行径,哪一项放到地府都要受尽刑罚,永世不得超脱......”

这两个家伙就要吵起来,万丈法象眼底却闪过不耐烦地神色,猛地将九灵元圣的狮头往地上一按。

随着大地轰然一震,狮头的正前方,正是那于寒冰之中被铁链锁着的焦黑躯体。

“解开。”

冰冷的声音使得九灵元圣心底又是一颤,巨大的眼球正对着那寒冰之中的焦黑躯体。

九灵元圣被万丈法象死死盯着,锋芒般的心神全都盯在它的身上,只要它敢有一点异动,它相信这万丈法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捏碎它的头。

于是它选择了乖乖配合。

只见从往生镜中飞出一道白毫光芒,融入寒冰之中。

冒着寒气的寒冰消融,其中被粗大铁链拴着的焦黑躯体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一层层铁链伴随着交错的金铁之声缓缓展开,焦黑躯体体内的烈焰也终于在此刻熄灭。

万丈法象无言地将焦黑的躯体捧在手心,那蜷曲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任何面容的痕迹。

难言的惨状几乎像是从熔岩中捞出来的尸体一般。

万丈法象将盯着焦黑的躯体,怔怔地看着,几乎失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着什么心思。

只是谛听看着那蜷缩着的焦黑躯体,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地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被万丈法象抓在手中的九灵元圣忽然被往生镜摄入其中,化作了镜上的一只九头狮子印记,从而脱离了万丈法象的掣肘。

然后往生镜化作了一缕毫光转瞬间消失不见。

九灵元圣乘着万丈法象盯着焦黑躯体的空挡,借助往生镜就这么跑了。

万丈的法象盯着那飞远的毫光,眼底再度闪过一抹暴虐的红芒,似是不会轻易放过九灵元圣。

造就了面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造就了这深渊一般的地狱,九灵元圣的罪,必然要如数奉还。

但此刻他没有选择去追。

现在还不行。

虚境内的她......必须要将其带出。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感谢“时>_<”送的大神认证,感谢“狐狸黑化十七.”的爆更撒花,感谢兄弟姐妹送的催更符还有用爱发电,明天再加更一章,今天状态有点差,哥们真的手指都码冒烟了,一滴都挤不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手心上那焦黑的躯体依然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

蜷缩的焦黑身躯只有着微弱的生机。

随着高空吹来的狂风,表面焦黑碎片纷纷脱落,露出下面更可怖的血肉景象。

万丈法象在无言中握紧了手,不忍继续看下去。

他很难想象以凡人之躯是如何熬到现在。

要想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要想彻底助其解脱,无论解脱的是无限的虚假,还是地狱般残酷的真实。

都必须要将她带出虚境

【你转头看向谛听和十殿阎罗,你并不信任谛听】

【看到你转而看向他们,谛听和十殿阎罗变得无比紧张,连连声明无意冒犯,退去数千里】

【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天地间只剩下你和焦黑的躯体】

【你放下焦黑躯体,万丈法象也随之一同消散】

【当一柄长剑轻飘飘地落在大地之上,落在那躯体上时】

【两者接触的一瞬间出现了你意想不到的变化】

【熟悉的感觉再次来临】

【你似乎回到了虚境】

远处的谛听看着空寂的战场中心,焦黑躯体边斜靠着一柄长剑。

但无人敢靠近。

这时十殿阎罗中有人好奇开口问道,“九灵元圣......”

还未说出便听到谛听说,“九灵元圣经过此战,怕是元气大伤,但它有往生镜庇护,没有什么大碍......至少,暂时如此。”

“那虚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年来,无人能破解,我实在想不通最初那方小世界中人是如何做到的......”

谛听先是摇摇头,“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我隐约明白了一点......”

谛听的眼底闪烁着莫名地神色,遥遥看向战场中心。

似乎是在等待印证着什么。

逐渐复原的虚境,随着蛛网般的裂纹褪去,蜷缩沉寂于中心的娇小身躯,周围渐渐开满了摇曳的团花。

摇曳的彼岸花无比洁白,恰如娇小少女月光般的长发,典雅,娴静,静静盛开。

略显稚嫩的恬静眉眼并未立刻睁开。

洁白的团花随着不知从何吹来的微风而动,悄然间已经铺满整个原野的彼岸花如同大海掀起波浪一般,连片的花海都随之而动,蔚为壮观。

沉寂于花海中的白发少女没有任何动作,花海却还在扩大。

直至延伸至世界尽头,无边无际,一眼看不到尽头。

碧蓝的天空成为了背景,耀眼的太阳洒下一览无余的光线,入目所及,花海瑰丽而又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中心的娇小身影轻轻动了下,随后,那双略显黯淡的星目缓缓睁开了。

她缓缓从地上撑起身子,如水般的发丝从肩膀倾泻而下,垂在一边。

起初,她被耀眼的阳光刺到,可当她看清面前的一切后,眼睛不由得睁大,怔怔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无边的洁白花海在蓝天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阳光下随风而动。

原野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目之所及,全被一团一团的彼岸花占据。

这样的景色,微微撼动着她的心。

逐渐陷入了失神,整个人完全随彼岸花海一起被风吹动,荡漾着。

直至很久之后,她才恋恋不舍地收起目光,无言地低下头,看着面前,面露解脱之色。

“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本以为......会什么都消散成虚无......”

从地府中死去,还能去到地府之外的死亡世界吗?

念离不知道。

又或者,其实她早已什么都不剩下了,早已随着虚境一同破碎。

这一切,不过是虚境中的幻境,如同走马灯一样,给她展示着最后希冀看到的景色。

“但......还是很美啊......”

纵然如此,念离还是小声发出了从心底生出的赞叹。

某一块记忆也连带着被触动。

她想起了,曾经一起带自己看和面前花海类似景象的那个人。

那个人创造出了无数自己未曾见过的震撼场景,带自己......体验了许多未曾体会过的感受

那个人的样子

念离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的面貌。

这面貌最初只是剑中的虚影,但渐渐地,由虚为实,和远处花海中走来的一个人影重叠,真的在眼前出现。

念离的目光在这一刻凝滞,几乎成了实质。

她呆呆地看着远处的人影就这么走过来。

随着人影靠近,周围的彼岸花随之动着,而那人影像是花匠一样,对哪里感觉不满意,就会挥手重新创造一批洁白的团花,看着它们一齐随风摇曳,连成一片。

那人影就这么一路来到了念离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里可不是死后的世界。”

当这个声音响起,念离眼底的困惑才开始慢慢化开。

她仰头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纵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这张面孔真的出现在面前,却又显得无比陌生。

苏远笑着对白发的少女说道,“这里,是我为你打造的新世界......”

念离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周围那可怕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论是九灵元圣的虚影,还是那些早已逝去的幽魂,破碎的虚境重新恢复

她无言地低下头,面庞全部陷入了阴影之中,看不清任何神色。

耳边的声音还在响起,只是那声音略有些慌乱地解释,“其实......也没这么夸张,只是通过接触的方式进入虚境,我好像也有了一点创造的能力,能在虚境中当一回造物主......在你没醒来之前也没事情干,正好就......”

可念离的头还是低着,没有一点动作。

见状,轻微的叹气声响起,“如果是为了不能解脱而沮丧,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毕竟......”

那声音又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笑意,似是松了口气,也可能是庆幸一切都还来得及,“离开虚境回到真实世界的方式一定不是只有这一种,就像我最开始说的,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哪怕只有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就有着改变未来的可能性。”

苏远的话中充满着无限的期望和鼓舞,“就如同现在一样,我来到了你的身边,真正的你的身边......”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向其伸出手,“这份可能性就在你自己的手中,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抓住......去改变。”

那被白发覆盖的娇小身子,缓缓抬起头。

可苏远看到的却是一张弯弯笑着的眉眼,可那笑着的眉眼,分明在流着泪。

“你......果然是个始终如一的......傻子。”白发的少女,略显稚嫩的脸蛋上此刻唯有遗憾的满足。

这样的表情看得苏远微略困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看出了苏远眼中的困惑,流着泪的笑中,多了一分歉意。

她抓住了面前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

冰冷的触感再度席卷苏远的感知,水乳交融般的奇妙感觉使得苏远感觉和另一个生命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甚至随时能交换彼此的感知。

这是在神识层面,两人连接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一股苦涩的甜蜜之感从另一边传来,这是悄然而又晦涩的心情,既心动却又没法说出口,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

苏远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这就是......念离当前的心意

白发的娇小少女笑着流泪,“虽然结果都是一样,不过......以这样的方式作为最后的结局,或许要更好一点。”

无边无际的花海,美好的世界,悄然无息地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只是这裂纹,是从面前的白发少女身上发出。

这一瞬间,念离的体内似乎补全了某物。

一些桎梏,在悄然间被打破

原本娇小的长不大少女,那稚嫩的脸庞和娇小的身形也开始产生变化。

娴静的面庞褪去了稚嫩,弯弯的眉眼,琼鼻樱唇,越发典雅,窈窕的身姿越发修长,飘摇的白发盖过了腰间的曲线。

一切就好似锁定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苏远脸上出现了一瞬的错愕,随后他伸手想要抓住面前的人,可落在周围的裂纹之上,穿透了过去,什么都没抓到。

纵然身体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未变。

一瞬间长大了的少女小声呢喃,世界在她背后破碎,她的眼中含着对这美好世界的留念,对眼前之人的眷念和释然。

“破碎的世界里,你愿意来救我,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周围的裂纹越来越细密,如同镜子被打碎,连绵不绝地破碎之声响起。

一同破碎的,还有白发少女流着泪的微笑脸庞。

这一次,任凭苏远怎么也无法救回来。

他被由虚境内部产生的排斥之力弹出,离那破碎的少女越来越远。

从世界中心散发的破碎很快蔓延开来,看到苏远安然离开,长大了的白发少女眼底现出一片恍惚,无声闭上眼,思绪回到了无比久远的最初。

空旷的世界,起初只是一片虚无。

什么都没有。

无尽的世界里只有唯一的存在。

维持着不变面容的少女自己。

她呆呆地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无所适从,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从天而降的大火毁灭了一切,咆哮的巨大九头狮子毁灭了一切。

但她是幸运的。

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可如今这样......能算活下来吗?能称之为人吗?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为何。

她的外貌和心智也似乎一同停留在了那个时刻,永远不会流动。

漂浮在无尽的世界中,没有时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概念,也没有物质的概念,什么都没有,她的双眼越发迷离,越发迷惘,越发和周围的天地一样,变得虚无。

只有偶尔会想起来的画面片段才会让她的眼中出现一丝神采。

某一天,她忽然坐起来,为了避免被虚无吞噬,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创造了记忆里的一切。

将那个世界重新复刻了出来。

但整个世界空荡荡,无论任何东西,都没有人,只有她自己。

空荡荡的世界本不觉得缺少什么,可空荡荡的房屋和城池却在一遍遍地提醒她那里曾经居住着人。

她想要创造人,却只能创造出一个个无神的木偶。

空有外貌的无神木偶占据了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能出现的地方。

无穷无尽的“人”环绕着她。

可她还是只能一个人。

明明不是因为悲伤却还是流出来的泪水,总是会在她穿越大街小巷时无声地出现。

而她会莫名其妙地将其擦去。

然后清晰地想起,街角的桂花糕最清香,又不会太甜

府邸边能听到当当地打铁声,她总会和哥哥姐姐们趴在墙边向声音来源的铁匠铺看去

家里最小的她是最受宠的,什么事都会有哥哥姐姐们照顾,不论府邸里外的人,都认识她,将她当做掌上明珠般哄着

然后天空上又出现那九头狮子的虚影,九头狮子的虚影将自己创造的这一切摧毁,嘴中说着“你怎么不去死”的话。

这似乎不是九头狮子的虚影第一次出现了

九头狮子好像出现无数次了......具体出现了多少次,她早已忘却

每当回想这些的时候,就会很累很难受......还是不去想了

九头狮子问自己怎么不去死......对啊,为什么,不会想要死呢

她不知道,只能继续日复一复地继续维持着每一天的循环。

九头狮子每摧毁一次,她就重新创造一次。

连带着那些虚假的人偶,也一同创造出来。

如此循环到后来,她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创造这些出来,为什么还要有这些不会动的人偶。

但......既然上一次这些东西就已经存在,那必然是有这些东西存在的必要吧。

她继续维持着循环。

直至天空变得不一样,星星也不会闪烁,彩虹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她都没有注意。

或者说,就算注意了也发现不了。

因为,她早已忘记了原本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直至某一天,九头的狮子再次出现,带来了数不清的熟悉之“人”。

虽然那些“人”早已不能称之为“人”,在她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破妄之瞳面前,她能时刻看到那些“人”背后的狰狞真相。

这些有着狰狞真相的“人”只被留下了生前的记忆,顶着虚假的面目,依旧按照着生前的轨迹生活在往日的居所。

怎么赶也赶不走。

她连能独自徘徊的地方也失去了。

那些地方全部被她不愿看到的虚假之“人”所占据。

她只能徘徊在荒野,徘徊在山间,徘徊在无“人”的地方。

每当看到这些熟悉面孔和背后狰狞真相,就会无时无刻地提醒她,那些被刻意深藏的记忆。

提醒她这一切都是虚假。

想躲都躲不掉。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感知到体内有无尽的烈焰在灼烧,灼烧从心口开始,蔓延至全身,如身坠岩浆,怎么也灭不掉。

灼烧的痛楚几乎将她的一切感知吞没。

每当从昏死中醒来,那无尽的灼烧感稍微退却,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寒冷。

纵然她蜷缩在虚假阳光之下,想要给自己创造出一丝温暖。

可超越一切的寒冷几乎要将她的神识也一同冻结,她仿佛永坠冰海,冻结在最深最深的无尽海底,看不到一丝希望。

交替的痛楚,如同无尽的浪潮将她淹没,永不停歇。

她只能将自己蜷缩在虚假世界的最中心,封闭自己的神识,躲避着。

但就算躲避,也避不开。

她最多只能维持一半的时间清醒,剩下的一半时间则默默于无人知晓的地方舔舐着神识的伤痛。

清醒时,举目望去,尽皆是虚假的一切,忘却的虚无感再次涌上来。

漫无目的地游荡,循环,甚至,连思考都忘记了。

这里,不是地狱,却胜似她的地狱。

无法知晓的时间流逝,她对某些欲望的阈值超过了界限,超过了限制,她心底的某块锁悄然松动,而虚境也在这一刻出现剧烈的波动。

她开始想要死去,离开这一切。

只要死了,就可以不用再承受这一切。

什么都可以放下

想要离开这一切,唯有破解另一块锁。

另一块她所并不知晓到底为何物的锁。

只是她知道,或许某一天,就像她突然想要死亡一样,只要超过另一块锁的限制,自然能解开。

她开始一遍遍尝试,到底,什么样的感觉,能突破限制,打开最后的枷锁,能够逃离这个虚假的世界,逃离地狱般的真实世界,逃离一切。

直到......那一天,她从棺中醒来,看到了一张真实的面庞。

最后的枷锁隐隐被触动。

她巧笑着,学着所剩无几的记忆里的戏剧,喊出了“夫君”,表现着拙劣的演技。

只为了,能够死掉。

与十殿阎罗在一起的谛听忽然感知到幽冥界再次发生了那玄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又玄的变化,灰黑的光点重现,来自【地府】的赐福再度降临在诸多城隍、无常的身上,阎罗们的身上也冒出缭绕的黑气。

幽冥界的升格......重新启动了!

谛听的眼底有着一丝震撼,有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恍然。

而且这一次,和九灵元圣以强硬手段破碎虚境触发升格不同的是,从幽冥界内部传出的气息无比完整浩然。

那是一种无限接近真正的地府气息。

这证明,虚境......真的被破解了。

最初那方小世界的世界之源,得以完整地被剥离,融进幽冥界。

“他......真的做到了。”谛听眼前浮现那尊万丈法象,喃喃道,“六百年前,我就隐隐有预感......”

底下的十殿阎罗面面相觑,六百年前的事对他们来说太过久远,有人问道,“六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六百年前,九灵元圣打造了一个无间地狱......”谛听幽幽道,“虚境内,也同样解开了一道限制,一道名为‘死欲’的限制......”

谛听仰头看向远处那光秃秃的千里战场,有些唏嘘,“虚境里关着的那人,她的七情六欲,各被抽取了一道,形成了枷锁,其一为六欲中的‘死欲’,让她求死不得,另一道......或许是七情中的‘爱’......”

那之后的事,渐渐地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最初,她是在虚假中追求真实的东西。

但不出所料地失败了,虚假之物,不仅苏远无法接受,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接受。

濒临破碎的世界里,在一瞬间长大了的少女现在想来,只觉得那时的自己颇为可笑。

想起和苏远于棺材中的相遇,白发少女无言地笑了笑。

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若没有虚假的开端,就没有后面真实的经历。

没有那共同创造的一切

此时,她的笑声中有着无奈,也有着一丝丝遗憾和遐想。

若是......她能

可转念一想,她又释怀了。

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可能性

她能抵达的,唯有这注定的结局。

不过,已经够啦。

她没有在虚假中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得到了一些比之更珍贵的经历。

世界的破碎已经进入无可逆转的阶段,整个虚境尽数被念离身上蔓延的细密破碎之线占据。

可回想起那些经历,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旺盛,愈发解脱。

苏远

苏远带她看了彩虹。

苏远带她看了星星还有他叫极光的东西。

苏远带她看了冰川和大海,还有海底的星星。

一瞬的思念过后,脸上的泪滴也缓缓破碎,白发的少女闭上眼,于心底无声念叨。

苏远不是我的夫君

苏远是我最感激的人。

一个真实的人。

谢谢你

无论这句话要说多少遍

一千遍

一万遍

都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这份......不知道叫什么的心情

谢谢你,苏远

从少女而始的破碎来到了终点。

虚境轰然坍塌,化作了一块块碎片,走向虚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地位格变化带来的赐福汇聚到了每一位生死簿有名的城隍、无常、判官的身上。

而且,这一次的赐福,比之上一次来得还要更加汹涌,更快。

它们获得了诸多本没有的能力,掌握了无端的伟力。

甚至,伴随着虚境的真正破解,幽冥界之上出现了无比壮观的异象。

星星点点泛着光的透明碎片漫天飞舞,不断向外扩散,直至照亮了整个灰暗的幽冥界。

不论是只知游荡的幽魂还是那些城隍判官,尽皆仰头看着这壮观的景象,或不知所以地被震撼,或无神凝望,无人知晓那代表着什么。

那些泛着光的碎片之上,隐约显现出一些画面的虚影。

虚影之中,承载的是积累不知多少年的虚境记忆。

有些画面的虚影,已经模糊到了难以分辨的程度。

可有些,却是无比清晰。

那些最为清晰的画面虚影,尽数有着一柄剑出现。

轻轻扩散的透明碎片缓缓飘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城隍接住了一枚半空落下的碎片。

当他接触那枚泛着光的碎片后,眼前忽然出现了诸多他始料未及的画面。

这似乎是某个人的记忆。

这个人记忆的画面里,有一个样貌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身为管家,满脸和煦地照料着宅邸里的一切,尤其是宅邸主人的孩子。

这其中自然包括这份记忆的主人。

老城隍接住这枚泛光碎片的手一僵。

这......是他早已忘记的前世,他还活着的时候的画面

随后泛光碎片里画面快速在老城隍眼前闪过,尽皆是关于他自己的画面。

恍惚间,老城隍想起了很多很多东西。

他......来自那个被巨大的九头狮子所摧毁的小世界。

可更令他揪心的是,当这份带着记忆的碎片落到自己手中......似乎在说着,小世界最后残留的痕迹正在消失。

他举目向四周望去,尽皆是黑暗的大地,黑水残骸遍地,满目疮痍,只有地狱景象。

如今随着最后的痕迹消失,最初的小世界,已经什么都没留下了。

老城隍长叹一声,涕泪横流。

寂静的长剑笔直地立在焦黑的躯体之前,宛如墓碑。

不论苏远怎么接触焦黑的躯体,他再也无法进入虚境。

天地间的升格和他无关,从幽冥界的中心升起某些浩瀚磅礴的事物,那气息得到补充,迅速圆满。

漫天的泛着光的透明碎片照亮了黑暗的大地,照亮了黑暗的世界,成为了瑰丽的世界背景。

可苏远面前的焦黑躯体却无法醒来。

一枚闪着光的菱形碎片从半空缓缓落下,落在了焦黑的躯体之上,静静旋转悬浮着。

透过那碎片中的画面虚影,苏远看到了一段重复循环的画面。

长大了的白发少女于洁白的花海之中转身,雪亮的白发随着转身的动作微微荡漾,更为亮眼的是那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光的璀璨星目。

回眸的一瞬间,少女似乎看见了什么欣喜的事物,双手背在身后,璀璨的星目化作了无比开心的弯弯眉眼。

就好像,这是她隔着虚假的世界向自己发来的最后告别。

只是这份告别中,她是开心地笑着的。

她无法于真实的世界中和自己相见。

可苏远无法接受。

是他向白发的少女发出要带你离开的邀请。

带你离开这一切,这无尽的循环,无尽的沉沦

可却反而造就了虚境的最终破解。

苏远也是这一刻终于明白,那对话的真正意味。

他当时问道,“那个极难极难实现的目标在哪里?”

娇小的白发少女悄声对自己说,“就在这里哦。”

泛着光的菱形碎片在悬浮一段时间之后,沉入了焦黑的躯体之中,焦黑的躯体旋即有了一丝动静,似是从漫长的沉睡中渐渐苏醒。

苏远心底一惊,立刻向蜷缩于焦黑躯体望去,期盼着发生什么。

可当那碎片融入焦黑的躯体,预想中睁开眼眸的画面并未出现,反而在出现那一丝动静之后,本应是眼眸的地方微微颤了颤,然后

生机开始消散。

焦黑的躯体上所剩无多的生机本就如风中残烛,此刻,更是一点一点衰落下去,直至微弱的烛火被黑暗吞没。

连最后睁开一次眼,在真实世界看最后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又或者,这不过是那一枚碎片所携带的一丝微弱的执念。

真正的念离,早已经破碎了

无论是哪一种,苏远都无法接受。

天地间的升格,使得幽冥界的根本核心补充完全,一切的阻碍不复存在,地府将成,而在念离真实躯体的上空,也缓缓凝聚出了某块常人无法理解的无实体的权柄。

天际闪出一道流光,一面圆镜架着光于天际出现,直奔权柄而来。

远处巨大的独角九不像化身踏着黑暗大地滚滚而来。

另一边,十道缭绕着黑光的阎罗像携手闯来,得到地府赐福的阎罗更是今非昔比,在地府中如鱼得水,拥有着无上加成。

三方齐齐向着离苏远最近的虚无权柄而来。

万丈的法象腾得站立于黑暗的大地之上,宏伟的身躯遮天蔽日,几乎占据了这方天地的一切法理,挥手间带着强大威势,令人心神胆颤。

万丈法象出现的那一刻,另三方的动作愈发迅猛,只为了抢先占得一丝一毫先机。

沉默的万丈法象对此毫无知觉,给了这三方一种自己能拿到权柄的错觉。

但就在三方人马都来到权柄近前,眼底都露出得手的光芒时,万丈法象只是微微抬手,下一刻,权柄犹如被吸附一样,瞬间移动到了万丈法象的手中。

握住权柄的那一刻。

熟悉的感觉刹那间袭来。

一瞬间,似有一朵白色的彼岸花于权柄中摇曳。

这是......念离最后留给他的歉礼。

无上的掌控权在苏远心底升起,这幽冥界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他能行使诸多无上的权能。

可握住了这至高的权柄,苏远并不觉得有任何欣喜。

反而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只因为,他无法控制面前那焦黑的真实躯体的生死。

破碎的少女,连魂魄都早已不存在,更别谈什么轮回。

那......他要这权柄有何用?

在三方人马脸上的惊诧还未散去时,令他们更为惊悚的情况出现了。

万丈的法象拿起那莫名的权柄,重重地砸向黑暗的大地,充满着要将其砸碎的决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敢!!!”刺耳的咆哮声从圆镜中传出。

“唉......”难言地叹息声从独角的九不像化身中传出。

“不好......!”十殿阎罗中过半数的阎罗惊呼出声,面目惊悚到无以复加,仿佛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

当权柄从万丈的高空穿透云层,砸在黑暗的大地上时,预想中的破碎并没有出现。

没有实体的虚无权柄与大地触碰的那一刻,地动山摇,整个幽冥界都仿佛陷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一切都在震颤,天旋地转,星转斗移。

轰隆隆之声从地底传出,连绵不绝,层层穿透大地,如同龙吟。

甚至传出了幽冥界,在漫天星斗的世界里产生了回响,悠悠不绝,令人心颤的同时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只是第一下。

万丈的法象不将手中的权柄砸碎,誓不罢休。

其又高举虚无的权柄,其手臂高举甚至穿透了高耸的穹顶,直达天顶,触及那无边星空。

随后,重重落下。

又是比刚才还要强烈的大地震颤出现。

震颤甚至影响到了虚立空中的十尊阎罗像,明明未触及大地,可却还是跟着地动山摇的大地一齐陷入了震颤。

天和地,在无尽的震颤中剧烈地晃动,分分合合。

权柄又被高高举起。

这下连踏立空中的独角谛听像也生出不好的预感。

权柄碰撞的瞬间,山川异形,河流改道,连绵的山脉从谷底升起,填满死水的大海瞬间变成了高原,一条横贯幽冥界的大裂谷瞬间撕裂而成。

几乎是一瞬间,幽冥界改换了样貌,再难寻出和之前有分毫相似的地貌。

独角的谛听像如遭重创,四只麒麟足连站都站不稳,迷迷糊糊。

从深不见底的无尽大裂谷,底部忽然多出了数不尽的星星点点,似有数不尽的东西要从底下钻出来。

待到那数不尽的星星点点从无尽大裂谷底部飞出,好不容易站稳的谛听遥遥看去,才发现那是数不尽的幽魂。

那数量,何止以亿万计。

若不是这横贯幽冥界的裂谷,谁也不知道地底竟然还有数不清的幽魂。

“不可能!”谛听不敢置信,幽冥界怎么可能藏有如此数量的幽魂而它不知。

它顿时向九灵元圣所在的圆镜看去,却看到圆镜上九灵元圣也望着数不清的幽魂,面色震惊,颇为凝重。

谛听心底一凛,不是九灵元圣

那,谁能在幽冥界地下藏如此数量的幽魂不被发现。

这些幽魂,若是使用得当,或能塑造一尊新生的菩萨,就算不是菩萨,也是同等级别的存在。

就在这一刻,又是一声轰隆隆的巨响。

那万丈的法象高举权柄,高高的权柄似是捅破了天,暴露在暗沉的星空之下,隐约现出一丝模糊的形状,充斥着无上威严和至高权能的久远气息。

如同天地初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切从混沌中诞生,天地间的第一缕光乍现。

从天贯穿到地的权柄轰然落下。

这一次权柄撞击大地,令所有人天旋地转,仿佛天地颠倒。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置身事外。

一切东西都在幽冥界的天和地之间摇散了。

一次次地撞击,外泄出去的波动如同水波一般,徐徐蔓延至诸天星斗,那些水波纹一般的余波,与一条条星舆轨道接触后,磅礴的力量重新塑造着一条条星舆轨道的走向。

原有的轨迹通通被打乱。

本来被刻录整齐的星图又如散乱的线条陷入了杂乱无序。

地底的幽魂从横贯的大裂谷之中涌出,无穷无尽。

无尽的幽魂在天地颠倒间在整片幽冥界充斥,举目望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被幽魂占满,看不到尽头。

地动山摇的世界,仿佛成了幽魂的海洋。

幽魂似是风暴席卷,围绕着黑暗大地之上高举权柄锤击大地的万丈巨人,萦绕不去,却动摇不了那通天的巨人分毫。

巍然的巨人如同顶天立地的撑天之柱,纹丝不动。

十殿阎罗们早已摔得上下不分,头晕目眩,天和地的概念在他们的脑海中都仿佛颠倒了。

尤其是在见到幽魂的海洋出现之后,十殿阎罗中至少过半数的人眼底出现了异色,心底则越来越感觉不妙。

阎罗像们好不容易重新站稳在幽魂的海洋中,却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幽魂围绕着通天巨人,唯有万丈巨人肩膀以上的部位隐约可见。

万丈的巨人心有所感,再度高举手中的权柄。

只是这一次,权柄并没有砸下去。

而是如同一柄剑一般,径直落在了幽魂海中。

如同君王般浩然的威势从这一剑中传出,号令着,似是要那幽魂之海分开。

万丈的法象,这一刻油然而生劈开面前海洋的想法,无比自然地使出了荡魔第二剑......分海式!

以权柄发出的浩然一剑携带着山呼海啸的压迫感,径直落在幽魂海中,穿透了天和地的界限,穿透了幽冥界那于无名深处的连接之点。

天在跳动,地在震颤,天地分分合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权柄发出的浩然一剑,随着看不见的权柄落下,幽魂之海主动分开。

最终,于幽魂海分开的中心,现出了一尊物体的原形。

这一刻,无论是圆镜中的九灵元圣还是昂首的谛听像,又或者是十殿阎罗,此刻,全都将目光投向那现出物体的地方。

“那是......”谛听只觉得那物体无比眼熟,好似在哪里看过。

“这股气息......不对,它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九灵元圣面露无比可怖的神色,龇牙咧嘴的凶神恶煞形态,透露着无比的忌惮。

被万丈的法象硬生生劈开的幽魂海中,现出的物体,是一尊幽黑色的长条棺材。

棺材一出世,原本分分合合跳动不已的天和地重新稳定了下来,稳稳当当。

而十殿阎罗中那些面露异色的阎罗们此刻纷纷露出凶色。

“大帝的天地棺......还是暴露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遮天蔽日的幽魂海中,悄然出现的幽黑色棺材使得诸方都陷入了一时的沉默。

“不对,这棺材的气息......连贯天地。”谛听也在幽黑色棺材浮现之后,才终于察觉到那一丝不对劲。

好似,这个棺材和幽冥界同为一体,两者......极难分辨!

若不是幽黑色棺材被万丈法象持着权柄硬生生从颠倒的天地之间劈出,它根本察觉不到一点异样。

谛听在这一刻陷入了无比的后怕。

若是如此,无论谁取得了最后的权柄,最终不过是在成就这副和幽冥界为一体的棺材。

助这副化身天地的棺材成为地府。

而棺材之主......才是最大的赢家。

无论九灵元圣,还是谛听,这千年所为,都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藏得如此之深。

几乎就让他成功了,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刻,九灵元圣同样意识到什么,它那阴险的目光幽幽扫过谛听。最后落在了十殿阎罗的身上。

“你们......都是我亲自挑选赐予阎罗之名的......但我没想到,你们之中还是出了差错......”九灵元圣露出无比痛恨的神色,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咬死目光所过之人,“你们中间......早有人被替换成了酆都余孽......好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都死不知多久还妄想延续你的霸业......”

九灵元圣的话霎时间惊到了谛听和少数尚被蒙在鼓里的阎罗。

酆都余孽

是谁的部下,不言而喻。

而谛听更听出了某些更深的意味。

当年的大破碎,地府也牵连其中,一同破碎。

可它对背后诸多事全然未知,不明所以。

就算如此,它也不会称呼酆都余孽。

但九灵元圣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好似

谛听的心底微微发寒,生出了某些别样的心思,连带着看向九灵元圣的视线再度变得不对起来。

“酆都大帝早已死了,他的名字谁都可以喊出,还意识不到吗?你们......做的不过无用功!”九灵元圣的咆哮声在部分阎罗耳中听起来极为刺耳。

短暂的沉默后,以轮转王为首的六名阎罗缓缓站了出来。

转轮王一改之前的形象,低声道,“你九灵元圣也不过天尊坐下的一条坐骑,又怎能理解大帝的存在,轮不到你在这讨论大帝的生死......”

另一戴着阎罗面具的轻轻说道,“只要天地棺在,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而如今......地府将成,还是一个完整的地府,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无论谁取得权柄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大帝醒来,一切就都能重来......”

其中一名来自酆都的阎罗看向剩下四位还未回过神来的阎罗,“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酆都,还能继续留着你们的阎罗之位,不然......”

他们一副胜局已定的模样,看得九灵元圣恨得牙痒痒,只能仰头咆哮来发泄怒气。

不论是占据权柄的先机,还是酆都余孽谋划地府之事。

他忙前忙后,到头来一无所得。

这时,谛听这时忽然想起为何看棺材无比眼熟了。

上古地府有一至宝,其功效之特殊,几乎可以比拟生死簿,而其名为......龙涎木。

谛听想起龙涎木的功效,更为发寒的念头升起。

难不成

那棺材里放着的是,酆都大帝的尸首?!

一个,可能还活着的酆都大帝......?

谛听尚还处在连番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另一边,站立于天际之上的万丈法象对他们的话语置若罔闻。

漆黑风暴般的幽魂在周遭的天地间汇聚成旋涡,围绕着万丈法象和其面前的幽黑色棺材疯狂转动。

幽黑色的棺材静静悬浮在万丈法象的面前,没有任何动作,可万丈法象又高举手中的权柄,一次次地对幽黑色的棺材砸去。

看不见的权柄与幽黑棺材碰撞,所形成的风波,虽不至于颠倒天地,但狂暴而杂乱的气息从中席卷向整个幽冥界。

那六名出身酆都的阎罗被这股狂暴的气息略微惊到。

待到风波散去,他们稳住身形,看向那于狂舞的幽魂之潮中站立的万丈巨人,神色略微显得凝重。

轮转王虽面露凝重,但依然维持着淡定,“天地棺早已和幽冥界成为一体,幽冥界即天地棺,天地棺即幽冥界,哪怕将天地棺本体逼出,它也断然打不开天地棺!”

另一阎罗也喃喃道,“只要再等一小会......等到地府彻底成型,等到一切都成定局,一切都无法改变之时......”

但万丈的巨人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哪怕听到了,也不会理会。

此刻,他的眼中唯有幽黑的棺材,一次接着一次地举起权柄,狂暴地砸向幽黑棺材,连片的风波从撞击中心掀起,又一次将整个幽冥界置于杂乱的风暴之中。

幽黑的棺材不知是材质做的,于看不见的虚无权柄一次次砸击之下,安然无恙,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它既不反击,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悬浮在无尽的幽魂狂潮中心,好似它才是这方世界真正的主人。

只待它重新站起来,整个世界的幽魂都会迎接它的新生。

可苏远并不在乎这些。

他不在乎棺材是什么。

他不在乎棺材里有什么人。

已知一切已经无效,那只有祈求未知。

他如今就是溺水的人,紧紧地抓着手中最后一根稻草,寻找着一切希望。

无论那希望多渺茫。

大地上蜷缩着的焦黑身躯,位于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的正中,也位于幽魂旋涡海洋的正中心,无论外界乱成什么样,焦黑躯体的周边始终未受到一点影响。

纵然她的生机如风中残烛,只剩下越来越越微弱的烛光,无论多小的风轻轻一吹都足以将其吹灭。

但直到最后一刻来临前。

直至真正看不见一丝可能之前。

哪怕那微弱的可能性在不断缩小,变得无比渺茫。

但直到其归零的前一刻。

苏远都绝不会允许那吹灭最后生机的“风”出现。

可眼睁睁看着那生机的烛火,无可逆转地变得微弱,纵然苏远再坚定,心底的悲痛却愈发沉重。

万丈的法象咆哮着,让手中的权柄举到极高之处,眼中带着誓要破开一切的坚决红芒,怒吼着落下。

“给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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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镜护住九灵元圣巍然不动,但镜上的九灵元圣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的方向。

只要这两方任何一方露出破绽,它似是都要冲上去争抢。

庞大的谛听像在风暴中被平移了数里,待到尘埃落定,重新看向前方。

那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之争,给了它一丝机会,纵然无法占据先机,但至少不能差得太多。

而阎罗们各自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在风暴散去后,立刻看向幽黑的棺材。

当看到散开的幽魂狂潮之中,一尊幽黑的长条棺材安然无事后,这才纷纷安下心来。

“呵......纵然握着初生成的权柄,但这可不意味着你能在这里做成任何事......”轮转王忐忑的心重新放了下来,抹去了额角的冷汗。

“幽冥界的升格就快到顶点了......只要撑过这一会!”

抬头看去,依稀还能看到那漫天的泛光碎片,纷纷扬扬的泛光碎片正在淡化,逐渐隐去化作虚无。

“酆都当于地府重立.......”有阎罗怀揣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说道。

“酆都当于地府重立!”剩下的阎罗一齐喊道。

一切的复兴,就在眼前!

没能劈开幽黑棺材的万丈法象握紧了权柄,神色却有些黯然。

黑暗无边的大地上,蜷缩的焦黑躯体旁,不知何时,从地下钻出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城隍。

正是此前苏远第一次从虚境中脱身时遇见的那位老城隍,而前不久,虚境破碎之后,老城隍也因那虚境碎片中蕴含的画面而恢复了活着时候的记忆。

老城隍在地下避开了风暴,出来后,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焦黑躯体前进。

在来到了焦黑躯体身前后,他面前似是多出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和焦黑的躯体隔开。

老城隍没有想越过这层屏障,只是怔怔地看着那蜷缩于一起的焦黑躯体,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确认,最后无可奈何,悲痛之中,不得不接受。

他闭上眼,陷入了回忆。

府邸的主人威震天下,坐镇于天下第一城,拥有着无上的权势。

而他是府邸中的管家,总管一切。

府邸中到来了个新生命,这个最小的新生命得了所有人的喜爱,没有人不将其捧在手心上

大伙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长成了一副娴静的淑女模样,虽然看着还有些稚嫩,但以后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存在,身世又显赫,就是不知道谁能享这个福了。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最不可能肩负一切的她却反而被选中,成为了最后活着的人。

唯一的,真正活在地狱中的人。

从那时到现在,过去了多久了

当再度睁开眼后,老城隍仰头看向那顶天立地却又充斥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无声的悲怆的巨大法象。

“您为我们舍弃了一切,但......也遇到了愿意为您付出一切的人了啊......我们从未恨过您,带着记忆活在无间的地狱中,这或许才是世上最不幸的......”

老城隍看着巨大的法象,通过虚境碎片失而复得的记忆中,点点画面浮现。

浑身冒着黑气不人不鬼的奴仆来到了满脸皱纹的管家面前,熟悉的奴仆面孔在管家眼中变得无比可怖,阴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世界将会被人毁灭,你们全都要死......这种时候,你们会选择引颈受戮,还是同归于尽?”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管家强行压下恐惧,环顾四周,府邸里的高手丝毫没有察觉这里的异样。

“我是谁不重要,要是......你们只会引颈受戮,连反抗都不敢反抗的话,我立刻就走,你们就在这个闭塞的世界里慢慢等死吧......如若你们还有点骨气的话,我......就教你们一招,此招名为......毒丸。”

奴仆身上的黑气消散之后,留下昏迷的奴仆,惊疑不定的管家却拿不定主意,只觉得这是故意编故事要害他们的。

最后,还是没有将那记载着“毒丸”之法的玉简交给宅邸的主人。

自那以后,管家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周围人身上都会冒黑气,都在低低私语,耳边总有若有若无的阴冷之音。

直到那日,他于夜半的府邸中听到低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由地府碎片演化的这方小世界就是最好的孵床,神不知鬼不觉,然后......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那要是被人......一旦提前打开,一切前功尽弃......”

“天地二字,可非常物配得上的......天地天地......”

声音渐渐小去,管家心底更加惊疑,犹豫不定。

直到那一日,九头的狮子伸进来一只狮头,俯瞰着一切,蔑视地喷出一口口火焰,天地间都燃起了大火。

事实摆在面前,终于应验了,老管家才将玉简交到府邸主人手中,一生不弱于人的府邸主人何曾见过自己守护的天下就这么轻飘飘被一口火焰毁掉。

听完老管家所说,府邸主人做出了选择。

“此法虽然阴毒,但......活着就还有希望。”

“您要以身试法?”

“不......不能完全按照毒丸之法......但我也从中得到启发......”

府邸主人本就是天纵奇才,横压一个世界的独断天才,若不是世界限制,所取成就远不止于此,他修改毒丸之法,取毒丸之法的核心,以一城生灵,成虚境。

在世界的大火中,漫天的火焰消弭了一切,唯有一个眉眼娴静的女孩闭上了眼,再也无法醒来。

老管家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何时醒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

直到那一日,一个戴着狰狞阎罗面具的人来到面前。

“你前世做尽好事,死后合该封为城隍,你可愿以幽魂身成城隍,以后还能外出一界,享香火供奉,自有得道之路。”

老管家浑浑噩噩地点了头。

而那阎罗面具的边缘露出得逞地笑,便带着老管家离开。

那之后,再没了老管家,多出来一个空白记忆的老城隍,世间再难寻当初那些事的蛛丝马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远处的阎罗们忽然注意大地上多出来个佝偻的人影,那佝偻的人影来到了万丈法象的脚下,站在焦黑躯体的身前。

轮转王皱了皱眉,“等下,那不是当初于第一个被九灵元圣毁灭的小世界出来的幽魂......”

轮转王眯了眯眼,嗅到危险的气息,“当初为不暴露......特意将其挑选出来抹去了记忆......”

有阎罗同样认出了老城隍,“无妨,他应该已经忘记了前世种种,况且,当初为隐蔽,特意寻的是身边不起眼的人物进行蛊惑,没留下多少痕迹......”

这位阎罗极为自信,自觉当初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等等,不对......”轮转王越来越感觉不对。

诸多人瞩目下,老城隍仰头高声对头顶万丈的法象道,“那物名为天地棺,乃是用龙涎木打造,若想打开......天地天地......非外力可开!”

在这幽冥界当了不知几百年的城隍,他的见识也早已今非昔比,看着那焦黑的躯体,眼底闪过悲痛,“传闻古地府有龙涎草,一株可吊住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保持在不死不活的状态......虽不能将人救活,但......或许还能寻得转机......”

此话一出,霎时间点醒了万丈法象,其扫了一眼巍然不动的幽黑棺材,原本黯然的神色一扫而空,重新抬起模糊不清的面孔。

只是这一次,苏远没有将视线再看向纹丝不动的幽黑棺材。

他的视线看向了这茫茫幽冥界。

站在他当前的高度,幽冥界的一切都缩小至无垠,天和地的界限也连在一起,难以分清。

向上看去,不再是湛蓝之色的天空。

而是深蓝乃至趋近于黑暗的星空。

在幽冥界触及星空的边缘,散发着蒙蒙的蓝光。

漫天散布着快要褪色成虚无的泛光碎片,星星点点,宛如人造的荧光之星。

苏远无心欣赏这一切。

“天地棺......天地......天地......”

若是视角再高一点,视角再远一点。

从外面看幽冥界。

这天,便为棺盖。

这地,便为棺身。

苏远明悟了他要做什么才能打开眼前的天地棺。

他......要将这天掀开!

虽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做到,但

万丈的法象视线落在了蜷缩于大地上的小小身影,依稀看出了那个曾经围在自己面前眉眼弯弯叫着“夫君”的娇小影子。

“但万千种可能中,有一丝活下去的生机就够了......”

没有犹豫的时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万丈法象没有继续在幽黑的棺材上浪费时间,他转而摆出了怪异的姿势,两腿微蹲,双手向上抬举,似是有着什么极重的东西等着他去抬。

但放眼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如此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异的姿势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等的注意。

九灵元圣和谛听皆皱起眉头,有些困惑,不明所以。

但却又察觉万丈法象绝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有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线索被发现了。

以轮转王为首的阎罗们,心却降到了谷底,越发感觉不妙。

没有实体的虚无权柄此时依然在万丈法象的手中,可除了权柄,再无触及其他任何东西的感觉。

可苏远没有着急,沉下心来继续寻找那一丝感觉。

那一丝,存在于幽冥界和天地棺之间的联系。

掌握权柄之后,他便是在一瞬间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联系,从而一剑逼出了天地棺本体。

他能捕捉第一次,就能捕捉第二次,如今,他要捕捉这丝联系来尝试。

万丈法象以诡异的姿势持续,心神几乎全部沉浸于权柄之中,只为了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极难捕捉的联系。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无边的焦急在苏远心底涌动,然后又被压制。

安静到极点的天地间,时间流逝的压迫感不仅体现在苏远身上,其他人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份压迫,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感觉不妙的阎罗们短暂地对视一眼,决定拼上一切也要阻拦万丈法象片刻。

他们同样在等待时间,他们清晰地感知到那焦黑躯体上的生机只在旦夕间就会熄灭。

只要拖过去......地府一成,什么都将改变不了。

这其中,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六尊阎罗像于大地上忽然展开,齐齐向着万丈法象冲去,誓要干扰不让其成功。

而于这一瞬,万丈法象忽然睁开双目。

他的身躯在这一刻陡然变大,来自权柄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向着其身上汇聚。

将其撑得更大更高。

如此一直变大,直到......触及某个界限。

变大的法象,向上抬举的双手似是搭上了某个阻碍,一受到阻碍,连带着,万丈法身的变化也停下了。

大地又开始震颤,晃动不止

明明万丈的巨人没有再用权柄砸向大地

......不对!

但很快,所有人就意识到。

那哪是大地在震颤,那分明是天空在摇晃。

这就好像,是万丈法象触及了穹顶无形的边界,在将其撑开!

可于视线中,那里分明空无一物。

触及到界限,万丈法象缓缓笑了笑。

抓到了

幽冥界的“天”

下一瞬,早已超过万丈的法象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双手之上。

只为了,将“天”,抬起来!

无边的响雷于空中突发,刹那间从天空的一头遍布另一头,仿佛同时有无数个雷公在上面擂鼓。

磅礴的异象丛生,天空仿佛一瞬间经历了日升月落,无边的异色在极短的时间于天上变化展现。

“出手拦住他!”爆吼声从轮转王口中喊出。

六尊阎罗像又震惊又怒不可遏,没想到竟然真被万丈法象触摸到了天上的边界。

虽然他们不认为真有人能将天抬起来,但事关酆都的重立,不容有失!

但就在他们震惊的视线中,那超过万丈的法象,棱角分明的盔甲上,亮起了有如剑刃才会闪过的锋芒之光。

那是......磨砺的效果在加持。

每一次磨砺之后,剑锋越发锐利。

当前的万丈法象就有如一柄向上的利刃,剑锋高举向天。

磨砺加持之下,响彻天地的怒吼声伴随着一次比一次璀璨的锋芒之光,已经停止变大的法象又开始缓缓地变化着,变得越发高大

而其手中抬起的那一片天,竟然随着逐渐高大的庞大身躯,一点一点开始扭曲,好似,真有什么东西要被其抬起来。

越发璀璨的锋芒之光接连亮起,一次比一次亮眼,助法象与那看不见的幽冥界之“天”相抗衡。

磨砺和权柄都一同将力量汇聚于法象上,幽冥界的天只有一丝丝扭曲,两者抗衡之下,所产生的压力犹如喷发前的火山,在暗中积蓄着

渐渐地,原本看不见实体的虚无权柄,开始出现第一道裂缝。

这道裂缝一直蔓延,顺着法象接触的手掌,没有停止,一直蔓延到了法象身上,同那棱角分明的盔甲一起,裂缝逐渐蔓延至更多的地方。

可顶天的法象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无边的怒吼声中,其身躯愈发高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轰得一下。

天塌了。

肉眼可见,庞大的巨人将幽冥界的天顶了起来。

顶起来的天际边缘,竟然出现了混沌之色的断层

哪怕就是见多识广活了不知多久的九灵元圣和谛听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吓得大惊失色。

硬生生将一个巨大世界的天......顶开了?

在那个天尊菩萨出世的年代,这样的事恐怕也从未发生过吧。

谛听惊得连尾巴都缩到屁股底下,“怎么可能......权柄掌控者自己将权柄所代表的世界撑开了......”

果然,随着它话音落下,只见庞大的法象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那些裂纹一一蔓延,延伸到身着盔甲的庞大法象身上。

九灵元圣喃喃道,“见鬼了......这事一定要告诉天尊!”

这一刻,它甚至连未能夺取权柄的痛恨都忘了,一心只想着要将这足以震撼古今的事告诉天尊。

此时的法象,已经庞大到了两万余丈。

眼见真的将天撑开了,苏远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成功了

但他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将幽冥界撑开并不是没有代价......权柄的碎裂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次幽冥界所遭受的伤害,也牵连到了权柄本身,而且是不可逆转的。

但苏远并不在乎。

于幽魂狂潮中的幽黑棺材,在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出现一点异动。

在“天”打开之后,那幽黑棺材的棺盖在无人的情况下悄然掀开了一丝缝隙

轮转王等六名来自酆都的阎罗,冰凉的心本就已经坠到了谷底,可透过天地棺缝隙之间看到棺内后更是一个个脸色剧变。

“不可能......!!!?”

这一瞬,不仅是心,更是从头到脚都冰凉冰凉的。

只见棺内......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张面具从棺边掀起的开口飘出,隔着上百里的距离,难以看清那面具上到底画着什么,黑点一样的面具从棺内飘出,消失在同样漆黑的幽魂狂潮之间,不知所踪。

同一时刻,大地上蜷缩的焦黑躯体,那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微弱生命之“火”在最后一阵摇曳后,一点点熄灭。

最后的生机,从那娇小的躯体上流失。

苏远急着将焦黑躯体送进棺内,半开的棺内,隐隐流动着非水非雾的盈盈透明之液,古怪的气息从中泄露。

不论到底有没有效果,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能摆在面前的,唯有这一种选择。

但随着苏远只是外泄一丝力量托起焦黑躯体,堪堪顶住幽冥界“天”的平衡就被打破。

无边的惊雷炸响,那“天”猛地往下掉了一大截,边缘断层的混沌几乎要合拢看不见了。

而半开的幽黑棺材也霎时间合拢,只剩一丝缝隙。

最后的希望就在眼前,苏远怎可容忍功亏一篑,他一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黑暗大地上托起焦黑躯体,一边再度使出全身的气力,高举天穹。

整个幽冥界回响起振聋发聩的怒吼声,权柄上的裂纹再度丛生,细密的裂纹几乎将权柄表面占满,而托举天穹的巨人,身上盔甲散发的锋芒之色已经旺盛到了极点。

一次次磨砺加持之下,他已经将能使出的一切力量全部投入到双手之上,用来托举天穹。

但......这还不够。

光是拼尽一切还不够

唯有抱着拼尽百分之一千的决心......哪怕什么都不剩下。

巨人盔甲之上的裂纹已经不再是出现于盔甲之下,那模糊不清的面目上,也开始出现丝丝裂纹,裂纹越来越宽,裂纹之中的黑暗深不见底。

下一刻,还未来得及反应的众人眼前,那摇摇欲坠即将就要合上的天再度被撑开。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间。

几乎是眨眼间,快要合拢的幽黑棺材又缓缓掀起,半开静静悬浮于空中。

而被托举飞上半空的焦黑躯体,此时也来到了棺前。

没有了生命气息的焦黑躯体在沉寂中变得冰冷,宛如一块焦黑的石块,但纵然如此,苏远依然怀着悲痛却又希冀的心情将其送入棺中。

眼看焦黑躯体就要送入棺中的前一刻,一道流光冲过来,径直冲向焦黑躯体,要将其撞得偏离轨迹。

“九灵元圣!”托举天穹的巨人怒吼着。

与此同时,六尊阎罗像悄然出现在周围,他们也一齐向着幽黑棺材前近在咫尺的焦黑躯体出手。

拼尽了一切的法象巨人根本腾不出手来阻挡他们。

而他们也不指望夺得什么,只为稍稍阻碍。

但就在这时,一道三千丈的九不像化身猛地落下,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挡在了六尊阎罗像面前。

谛听幽幽盯着眼前的阎罗们,眼底深处带着说不清的深邃。

而另一边的往生镜携带着九灵元圣眼看就要撞上焦黑躯体,以往生镜之威,将在瞬间把那失去了生机宛如枯石的尸体撞得粉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最后一刻,苏远也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他手中濒临破碎的权柄如同一道迅若闪电的流星飞出。

目标是幽黑棺材前的冰冷躯体,而就在权柄脱手而出的一刹那,还在托举天穹的伟岸法象眼底闪过决绝,向着往生镜抓去。

九灵元圣对苏远恨之入骨,以现在的它,单打独斗根本不是那万丈法象的对手。

但它并非只有击败苏远这一条路可走。

他要将苏远为止拼尽一切的存在摧毁,这是比直接杀掉苏远还要令其绝望的诛心。

此刻的九灵元圣,眼中唯有那焦黑的躯体。

只要将其撞得粉碎

但眼见半开的幽黑棺材就在面前,即将触及那枯石般的沉寂尸体,视线却陡然反转,眼前的一切都在瞬息间远离。

九灵元圣还未来得及逃离,下一瞬,往生镜就被死死抓在了伟岸的巨人法象手中。

而头顶之上,是失去了支撑轰然落下的天穹。

“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九灵元圣不甘地咆哮着,充满了对法象巨人的滔天恨意。

但咆哮声只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轰然落下的天穹伴随着漫天的异象,压向下方挺直了脊梁站立的巨大法象。

宛若宏钟般的一声巨响在每一个幽冥界生灵的心底回响,脑中被震得嗡嗡作响,连心神都犹如被一同震慑了般,根本回不过来神。

幽黑的棺材重新合拢,在合上之前,一道流星之光带着最后的力量将死寂的焦黑尸体及时送入了棺中。

随着天穹重新合拢,边缘断层的混沌异象也随之不见,天上的种种异象一同消散。

一同消散的,还有那原本托举天穹的巨人法象。

压下的天穹像是一张大掌,将恰好高出幽冥界天穹的法象巨人压得粉碎。

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之下,沉默矗立于黑暗大地上的巨大法象从头至脚开始出现硕大的裂纹。

然后,在谛听和诸位阎罗,还有大地上的老城隍注目之下,无声地崩解。

一同崩解的还有巨大法象手中死死抓着的往生镜。

到崩解的前一刻都没有放开,一同承受着天地合拢的伟力。

棺盖带着沉重的声响合拢,一道若有若无,谁也无法听见的声音顺着最后的缝隙传了进来。

“不要死......”

漆黑的棺内,连一丝光线都无法穿透进来的黑暗里,蜷缩着的冰冷躯体,浸泡在非水非雾的盈盈透明之物中。

干枯的躯体竟然缓缓饱满了起来,原本焦黑的皮肤也重新生长,焕然一新。

原本如烧焦黑石般的躯体重新变得白皙,发丝快速生长、垂下。

而那面庞,则恢复为了苏远无比熟悉的娴静瓜子脸蛋,安静的眉眼,静静沉睡。

依旧冰冷的新生躯体,怀里抱着的是布满了裂纹的虚无权柄。

轮转王带头的六尊阎罗像正和谛听对峙。

“你们藏得可真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们,到底是当初酆都的哪些人......”谛听幽幽问道。

“谛听,菩萨也侍奉在大帝之侧,你我也算同僚,为何要拦我们......”轮转王虽然心底早已充斥怒火,但面对足足三千丈的谛听像,还是忍着怒火咬着牙暗恨道。

就在这时,原本悬浮在谛听身后的幽黑棺材忽然有了动静,在漫天的幽魂狂潮席卷护送下,径直飞到了高空。

原本散布整个幽冥界的漫天虚境碎片,已经消散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只泛着极为虚弱的光。

此刻,漫天的碎片在一瞬向着幽黑的棺材中汇聚。

一时间,恍若有漫天的繁星在向着幽魂狂潮拱卫的棺材聚集,数不尽的繁星拖着长长的尾流,撞进棺材之中,消失不见。

“那些是......?”轮转王等阎罗不敢置信地冒出一个念头。

棺中的尸体

难不成

谛听眼底露出一丝恍惚和不敢置信。

其实它也是在赌,地府之争,到头来,它几乎什么都没捞着。

但这不意味它的使命结束了。

它依然要为菩萨最大化争取一些东西。

若是失败了,它的损失也不如九灵元圣那样惨重。

九灵元圣忙前忙后,付出的是最多的,谋划也是最多的,但到头来失去的也是最多了。

它对自己的损失虽然不忿,但在几方势力中损失是最小的。

它也知晓及时止损的道理。

现在看来,似乎赌对了一半。

虚境的碎片向着棺材汇聚,再度形成一幅壮观的景象。

当所有虚境碎片重归幽黑棺材之后,那数量庞大的幽魂以幽黑棺材为中心,护送着幽黑棺材沉入那横贯幽冥界的超级大裂谷。

深入地下消失不见。

“这到底......?”轮转王等阎罗面色极为难看。

他们原先的谋划彻底乱做了一团。

本以为他们是最后的渔翁,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蒙在鼓里的人。

当前的局面他们根本看不懂。

可他们却隐隐意识到一个极为不妙的结果。

那棺中存在......到底

谛听将头颅高昂,侧耳凝神似是在倾听什么。

它的面目变得极为严肃。

龙涎木和龙涎草同出一源,但龙涎木更加珍贵,为上古地府至宝。

龙涎草能保证垂死之人不死,但却不能活人,龙涎木的功效......也与之类似。

虽不能活人,但......不死已是创造奇迹。

见谛听这副样子,那些阎罗也一同学着侧耳倾听,起初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觉得不会是谛听在戏耍他们吧,但谛听的性格绝非如此,于是他们纷纷陷入了寂静,默默听着。

一开始,苍茫的黑暗大地上唯有无边之风的呼啸,可渐渐地,大地上传出了一阵奇怪但又节律的声音。

那声音起初极小极微弱,几乎要感知不到。

但这股声音以一种微弱但恒定的速度在增强。

很快

有节律但却奇怪地咚咚之声从地下连绵不绝的浮现,好似大地之心在跳动。

只是那心跳之声,既非死人,也非活人可有。

无尽的深黑地底,幽黑棺材内。

蜷缩着的寂静无声而冰冷的躯体,少女那紧闭的眉目,眼角悄然流下一滴清泪。

熄灭的残烛火苗,剩下唯一一点扑朔不定的火星,顺着新生的枯草在一瞬间重燃,虽然这重燃的火苗极为微弱,但却无比坚韧,怎么也无法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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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们纷纷陷入了沉默。

这声音......着实诡异。

更令他们感到意外。

以及......一丝后怕。

反倒是谛听这时松了一口气,似是自觉赌对了。

好歹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虽然在地府之争上败得一塌糊涂,但这也能算一点挽回吧

在谛听对面的六位阎罗就没这样的心思了。

这些曾经的酆都部下,最后的底牌已经用尽,已再无翻盘的可能。

除非

在短暂的沉默后,天地间忽然涌现了一阵玄妙古朴之音,幽冥界的升格......彻底完成了。

六位阎罗和谛听同时仰头看向天上,只见原本的星空上那些距离极远遥不可及的星点,通通和幽冥界建立了某种联系。

而幽冥界,不,如今,不应当再称为幽冥界。

应当是.....地府。

如今的地府能通过一定的方式抵达遍布群星之间的世界。

这本就是地府所拥有的职能之一。

“地府再立了......”

“只是,还站在这里的人,都没有对地府的掌控权。”

谛听和这些阎罗们很明白,它们没有权柄,就没有对地府的掌控权。

像阎罗或许凭着各自的阎罗殿,还能掌有微弱的权利,但影响也极为有限。

谛听也是如此,它凭借着佛家秘法,掌有一定的超度之能,或克制幽魂极为有效,但对整个地府的影响还是有限。

不仅如此,他们还都感觉到。

新生的地府,一片狼藉,到处充斥着混乱和无序。

甚至,岌岌可危,一副随时能坍塌的模样。

先后经历法象大战、权柄颠倒天地然后是穹顶被掀起,几经波折之下,权柄几乎破碎,而幽冥界也差点一同陷于归于虚无。

一个不好,新生的地府随时可能坍塌,亟需修补。

连那些城隍、无常所获得的赐福也不是完整的。

从幽冥界开始升格,他们获得了地府的赐福,但随着一个个变故出现,他们所获得的赐福或多或少都被打断。

根本不是完整的。

“谛听,地府之事,事关重大,出现了这么大变故,你可要小心了......”轮转王等六位阎罗阴冷道。

那话中意思,似是要谛听为不完整的地府现状负责。

谛听也不甘示弱,“该小心的是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渔翁,到头来,充其量只是条鱼罢了。”

两方隐隐呈对立,互相不对付,就此不欢而散。

只是临走前,六位阎罗中有一位,循着一个方向悄悄追了过去。

这个方向,正是那满脸皱纹的老城隍离去的方向。

谛听也留了个心眼,见状,一同追了过去。

白发的少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很长,长到她甚至都记不住梦是如何开始的。

她大梦初醒般地从恍惚中睁开眼,看见周围的景象,微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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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身处在无边无际的漆黑原野之上,漫天迷蒙的云雾笼罩,一步之外的世界都看不清了。

这里似乎没有阳光,唯有阴冷的黑暗。

黑暗中迷蒙的云雾,好似随时可能有东西要冲出来。

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白发披肩的少女,那娴静的眉眼微微困惑着。

我......这是到了哪里?

她不解着。

我不是应该

已经死了吗?

没有消散......没有归于虚无

死后......就会来到这里吗?

周围的黑暗和迷雾将她包裹着,熟悉的孤独和死寂再度传来。

少女微微抱紧了双臂,似是又要躲避这一切。

可耳边忽然闪过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话语,低沉的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祈求。

“不要死......”

少女怔了怔,只是呆呆地站立原地,脑中回响着简短的三个字。

这是......谁在说话?

是谁?

让她不要死?

为什么......想不起来?

能回想起的画面唯有破碎的世界,她知道自己要死了,除此之外,还有什

忽然,呆立的白发少女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泪,心底无端地揪了起来。

还有......什么?

支离破碎的画面在眼底闪过,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想要找的事物。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她觉得好奇怪。

那一滴泪落在了白皙的手臂上,冰冰凉凉,让她惊醒。

我这是......怎么了?

揪心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底不去,怎么也无法舍弃。

无助的白发少女轻启唇齿咬住了下唇。

既然......这个声音说不要死

她擦掉眼角的泪痕,试着向前踏出一步,想要离开黑暗的迷雾。

随着她的步伐踏出,无边的黑暗迷雾,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后,第一次被人扰动,

一步范围的可见视线内,迷雾顺着白发少女的两侧,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她没有方向,只是一直向前走着。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就这么一直走着。

可周围的黑暗迷雾依然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

白发少女没有灰心。

只要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能到尽头的。

可忽然,那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要是世界是圆的呢?”

那声音继续冷不丁地问。

“你永远走不到所谓的世界边界,只不过是在走过一个又一个早已走过的循环路径。”

忽如其来的声音再度使得白发少女困惑地停在了原地。

她缓缓抚上了心口的衣角,紧紧地攥了起来。

这里......为什么更加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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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重要

她不知道。

刚刚无端响起的话语再度使得少女困惑了一段时间。

可困惑过后,回望四周,只有那处于黑暗中的迷雾,迷迷蒙蒙。

偌大的世界好似没有尽头,只有她一人。

可想起之前那一句“不要死”,她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

顺着黯淡无光的迷雾,只有一步范围的可见视野,她孤独地走着。

不知方向,不知疲倦,不知尽头。

走着走着,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知道还没有看见尽头。

随着时间推移,她开始陷入了迷惘和怀疑。

这里到底......能走到尽头吗?

又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尽头。

到处都是这样的黑暗和迷雾。

根本......就没有希望。

白发的少女停了下来,无尽的孤独和死寂又将她包围。

她蜷缩着抱坐在一起,将脸埋进臂弯和腿之间。

这样......好像就能好受一点了。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她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只感觉眼皮异常地沉重,连张开一道缝隙都是奢望。

恍惚间,她想着。

就这么睡吧......睡过去,就不用再面对面前的黑暗和迷雾。

不用想着到底有没有尽头,不用再迷惘,不用再怀疑

只要睡过去,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下一次再醒来时

少女的心思越发缥缈,带着无边的睡意沉入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只留下冰冷的蜷曲着的身躯。

也不知是否还有下一次醒来的机会。

而这时,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但只要去做了这机会就会存在,一味地躲避,便没有创造未来的可能性......”

再度响起的声音使得她猛地惊醒,那冰冷的蜷曲身躯,一瞬间睁大了眼眸。

少女抬起头回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可耳边依然回荡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恍若真有人在耳边说话。

她再度踌躇了一下,娴静的眉眼回想起那话中所说。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一味地躲避

便没有可能

这话......好熟悉,好像,真的有人做到过。

而那个人,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这样......总是不变

那自己呢

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迷雾,白发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再度站起来,走了进去。

厚重的黑暗和浓雾好似不是正常世界能有的事物,遮住了一切。

可这一次,她只走了没多久,竟然真的穿过了浓厚的迷雾和黑暗,从前方隐隐传来光亮。

好像尽头就在前面一样。

她的脚步越发加快了,奔跑着,终于穿透了黑暗和迷雾。

而摆在她面前的,则是一道高大宏伟的城关。

依山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水而建的宏伟关卡矗立于大地,不知道从哪来来的光源照亮了它,两道直通天顶的烟囱般木楼,构成了中间一道天堑一样的关门,这种伟力不似寻常人能建造的。

可问题在于,这道宏伟城关,却是半倾倒倒塌的状态。

城关两侧,一边被厚重的浓雾所覆盖,一边是潺潺流过的溪水,可远远看去,溪水的颜色有些不一样。

来到溪水边望去,只见到那溪水的颜色是无比粘稠的血色,哗啦啦向着下游汹涌而去。

只是看一眼,就产生了坠入血溪之中永不上浮的错觉。

这无疑在说明溪水并不是去路。

城关的另一侧还是浓雾。

白发少女好不容易才从浓雾中闯出,怎么可能又回到黑暗的浓雾中去。

倾倒的宏伟城关,原本挂着牌匾的地方空荡荡,只留下一个印记,不知道原来挂着的是什么名字。

到处都没有留下有事物存在的痕迹。

唯有死寂和空荡荡。

还有那些腐朽而发黑的木头,证明着这里经过时间的冲刷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而她,似乎是这里的第一个访客。

无路可走的境地,她来到了天堑一般的巨门前,曾经被两边建筑拱卫出来的高大巨门,在没有倒塌前,一定极为宏伟。

巨门的宽足以容纳上百人同时行走,高更是堪比一座大山。

只可惜,如今尽数被倒塌的建筑堵住。

不过白发少女还是发现了机会。

那些倒塌堵住巨门的建筑之间,依然有着间隙,以她的体型,能顺利穿过去。

于是她开始攀爬在那些建筑之间,小心翼翼地避开摇摇欲坠的腐朽木头,寻找着能够支撑的支点,一点一点地穿过了天堑般的巨门。

这一段路,越往后越幽深,所有的光线都被遮蔽,她犹如攀爬在洞穴之中,还要时刻注意脚下可能掉下去的空洞。

但她已没有了退路。

攀爬间,她通过依稀的微弱光亮发觉前面的间隙在不断向上,到最后的出口,可能会在半空。

就在她一思索之际,脚下忽然踩到了一截早已腐朽不堪的软烂木头,整个人直接掉进了前方的黑暗空洞里。

她下意识护住头部,整个人顺势下坠,接连不断响起碰撞到腐朽木头的声音。

好在,这些木头轻轻一碰就碎,没有给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只感觉短短一瞬,她就摔到了一个坚硬的青石板上。

周围一片黑暗。

但不幸中的万幸,黑暗的最远处,似乎有个白点。

少女于黑暗中摸索着站起来,弯着腰向那个白点前进。

白点越来越近,在视线里也越来越大,最终,少女看到那是两个堆叠的楼檐交错形成的出口。

顺着这道出口,她终于穿过了这天堑般的巨门。

她的最前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原野,原野之上,静静盛开着数不清多少数量的红色团花。

无比眼熟的团花,丝丝缕缕,绽放的姿态,分明就是彼岸花。

而就在少女一步之外的土地上,横躺着一幅断成了两截的牌匾。

巨大的牌匾似是被人从某个地方撕扯下来。

上面合起来写着的是

鬼门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少女站在牌匾前,微略疑惑着。

这牌匾上面的字有些眼熟

但她又想不起来是何意。

最终只能作罢。

但她冥冥中似乎感觉,这牌匾上的字不属于自己。

眼前开满红色彼岸花的原野上,中间让开了一条道。

她顺着这条道,继续走了下去。

明明空中没有风,这些盛开着妖艳色彩的彼岸花,却随着白发少女的经过而轻轻摇曳着。

它们绽放着诡异的红芒。

被红色彼岸花遮盖视线的不远处,还有潺潺的溪流声。

白发少女还是感觉到,这些,不属于自己。

被红色彼岸花铺成的道路,笔直向前,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条单行道。

好似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

眉眼娴静的白发少女一路上没有回过头,就这么来到了尽头。

越是靠近尽头,那潺潺的溪流声就越发响亮。

这条彼岸花铺成的路在向着溪流靠近。

前方的路转过一道弯之后,无边无际的彼岸花也渐渐来到了终点。

横在面前的是一座桥。

桥前有一倒塌的招牌,招牌本应竖在桥边。

白发少女看到上面记载着什么,好奇地走过去,将其重新立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黄泉路尽,善人过桥,恶人堕河”。

她不由得向桥上看去,桥的另一边,没有无边无际的红色彼岸花,隐约能看到林立的建筑群沉默地矗立于黑暗中。

而在桥那头,地上散落着一口大锅和破碎的碗,一片狼藉。

桥下是潺潺而过的猩红河水,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忍不住栽倒进去永生永世再也出不来。

白发少女眼底闪过迷惘。

“我,是善人还是恶人......?”

不过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很久,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重要。

她感觉到自己还是不属于这里。

她没有在这里停留。

过了桥,跨过那潺潺溪流,从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多久的狼藉锅碗越过,越往前走,地势逐渐升高。

升高的地势逐渐放缓,最终来到高处。

面前只有一座倒塌的砖石基座,基座上斜斜悬着一牌匾,上书“望乡台”。

白发的少女不由得一愣。

“望乡......”

她低下头,原本娴静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然后低垂了下去,似是有些失落。

自己,也有所谓的“故乡”吗?

她不禁回望。

可回头看去,所见是幽夜之下,从远处流来的猩红血溪,对面无尽的红色花海,更远处的雄伟宏关,背景是一片迷雾和黑暗,将这一切包围。

故乡......会是什么样?

困惑间,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画面,由无人的街道砖墙组成。

略显稚嫩的她独自一人穿行在那些街道之间,那些街道和砖墙都极为眼熟,好似看过了无数遍。

可她却找不到一个人。

然后,她伴随着这些无人的街道和砖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直到某一天,这些无人的街道和砖墙中多出了一些“人”,一些顶着“人”的外貌,实则真面目狰狞不堪的恶鬼煞魂。

她有些害怕

然后

断断续续的画面回想到这里,白发少女低垂的眼眸猛地一惊,似乎又想到什么。

“好像......碰到什么之后,就再没害怕过了.......”

那是什么?

她紧紧蹙着眉头,却怎么也无法想起来。

哪怕她绞尽一切思绪,拼尽一切也无法回想起来。

有些什么东西在那里......极为重要的东西

可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

白发少女有些难过,眉眼低垂间,萦绕着一丝困扰和悲伤。

她继续向前走去,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过了望乡台,路边有一块拦腰折断的巨石。

拦腰折断的巨石,一面光滑如镜,好似能透过其中看到什么,旁边刻有“三生石”的字样。

但如今整齐的裂纹将其一分为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眉眼略带困惑的少女站在拦腰折断的石头面前,伸手抚上那光滑的镜面。

那光滑的石头,隐隐反射出她自己的样子,等看清自己的样子,她微微一惊,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

怎么变了

此时,她的脸上已然褪去了稚嫩,只是依旧娴静的瓜子脸蛋,比之前之前的样貌看上去大了几岁,多出了一分少女初长成的典雅。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低垂下眉眼,极为困惑。

又到底,是谁让她不要死

那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到底在哪

她必须......要找到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继续向前走去,穿过了有许多栓着什么东西的铁链山岭,还有无人的村子......一路穿行,来到了一座残破的无人大殿。

殿前有一汪池水,那池水清澈见底,旁边的青石刻着“迷魂水”。

残破大殿屋顶破败,房檐都塌了一半,往日威严的厅堂此刻只有杂乱的桌椅残骸。

看到这一池水,白发飘飘的少女下意识感到口渴,想要喝上一口,但迷魂水几个字让其止步了。

她来到殿内最上首的位子前,站在这里,向殿前看去,似是高高在上地宣布审判。

最上首的桌上,刻有一行小字,似是在介绍迷魂水功效。

一旦饮下......口吐真言......前世种种......悉数显露

看到这话,少女恍惚间竟然产生了一丝喝下迷魂水的想法。

她......想要知晓那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何,怎么也忘不了?

为何,不论到哪,总会想起来?

又为何,无法真正地想起来?

可这个想法最后还是被抑制了,她离开破败大殿,顺着唯一的路来到了一座.......近乎倒塌的城池面前。

城墙已近乎全部倒塌,只剩下砖石堆砌的城门还算完好。

城门之上悬着牌匾,其名为。

酆都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早已倒塌的城池,纵然只剩下广袤的废墟,但也可见其完好时的宏伟。

只是如今,皆已成了过去。

通过城门,穿行在无边的城池内,随处可见散乱的兵器和诸多不知道用来干嘛的器具。

那上面带着的倒钩或血槽,还沾染着丝丝黑红的痕迹。

宽阔的青石路边,数不尽的倒塌建筑,从那些残破的废墟可以看出,那些建筑里有多少曾经是壮阔的大殿。

玄冥宫......普明宫......纣绝宫......太和宫......纠伦宫......明晨宫......神华宫......碧真宫......七非宫......肃英宫

或完整或残破的牌匾标注着那些曾经辉煌的宫殿之名。

一路走来,少女对那些建筑都没有产生任何感觉。

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她无法找到她想要的。

直到她来到了废墟城池的中央。

青石板铺成的路通向了一座居于城池正中的无边大殿。

那大殿残存的建筑结构,或是这座城池中最接近完整的了。

白发于身后微微晃动的少女怔怔地看着唯一通向的方向,随后缓步走上了殿前的台阶,一步一步来到了殿中。

大殿的深处,唯有一块黑石打造的宝座藏于幽深的黑暗之中。

只是那黑石宝座的靠背,也有一半折断在了宝座之后。

少女无言地来到宝座之前。

居于殿中的宝座,置于这座城池的中心,乃至这片残破而无人的世界中心,犹如......王座一样。

她恍惚地伸手碰到了那寂静的黑石王座。

接触的那一瞬,她的眼底迅速闪过诸多画面的片段。

于棺中醒来,看到一张真实的面庞

他口口声声说着哪怕是残酷的世界,也要直面,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机会改变

明明不想让他轻易离开,可或许还是因为这番话而选择了将其送走,哪怕要付出代价

可为何,明明已经将他送走,他又选择了回来,还说着什么一起离开的话,真是,莫名其妙,但又,让人无端地动摇

创造的那些美好而壮阔的景观,是她困在那个愈发虚假的世界中永远也无法解除到的景观,让人心神荡漾,不自觉沉迷

哪怕那些只是最后的美好,哪怕那些美好只有一瞬,哪怕美好之后便是破碎,她也满足了,只是,还要道谢,还要让他安然离开

破碎的世界,她略微遗憾地等待着一切的终局,可那万丈的巨人冲了出来,来到了真实的她的身边,再度于破碎的世界向她发出邀请

甚至那之后,他真的践行了自己的话,于虚无缥缈的诸多可能中,寻找着那一丝希望,哪怕是要将天撑起,哪怕,要粉身碎骨

合拢的棺材,最后的一面,还有那最后传进来的一丝声音

不要死

这刻骨铭心的一切,但为什么

她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记得了那个人的名字了

明明,眼前不断闪过那个人的样貌。

明明,那个名字早已无比熟练。

明明,随时能脱口而出喊道的。

低着头呆立在王座之前的少女,闭上的眼睛,眼角无声地滑下两行清泪。

最重要之人的名字

回想起一切的少女于无言中缓缓转身,带着泪看向了殿外,殿外只有幽暗而死寂的世界,再也难寻那个人的一丝踪迹。

她到底

脸上挂着泪痕的少女怅然若失,久久不能回过神。

直到某一刻,她才又转过头,凝望着黑石王座。

前面所路过的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

这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觉。

可来到这里之后不一样。

脸上的泪还在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一滴落在了地板上,响起了清澈的破裂声。

白发的少女握紧了手掌,缓缓坐上了王座。

她要找回最重要之人的一切

随着王座归位,倾倒的鬼门关在瞬息间重塑了高耸的门楼。

黄泉路边火红而妖艳的彼岸花,有一半褪去了诡异的红色,化作了洁白,隔着黄泉路,与红色彼岸花一同摇曳。

桥边散乱的锅碗,又重新支起了火,锅中莫名涌出液体,在火上炖炖烧着,一边整齐地摆好了陶碗。

望乡台的基座上,一座高塔油然而生,高耸地望着来时的方向。

被一分为二的三生石,悄然合为了一体,正面又如镜子般光滑,似是透过其中能看到诸多画面。

迷魂殿中,摆放着崭新的桌椅,肃然寂静,蔓延着无声的威压,殿前池中的迷魂水,也从半满悄然涨到了充盈,轻轻晃动着。

酆都城边的城墙,以极快地速度复原着,连接城门,再度复现了浩大宏伟的城池。

城中兵器刑具,尽皆复位,大殿居所,原地再立,按顺序摆放的十方大殿,依次在进城的路上摆开。

酆都城正中的无名大殿,砖瓦块块复原、归位。

倒在王座之后的一半黑石,在摩擦声中归位,重新竖在王座之后。

种种一切,几乎是在瞬间完成。

原本残破的一切,焕然一新,也如同王座上那焕然一新的少女。

于黑暗中闪着凛然光芒的白发,静悄悄地倾洒在少女身周,铺满了王座。

在这一切的边缘,笼罩一切的黑暗迷雾,也在无声中悄然后退。

看着这一切,王座上的少女明白,终有一天,这个世界将会重见天日。

虽然她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

少女脸上的泪还在无声地滴着。

但她记得

少女回想起共同经历的一切,嘴角缓缓掀起。

那是她的

白发的少女轻启唇齿,喊出了那个无比熟悉的称呼。

“夫君......”

黑石的王座,无人的世界,只有她一人于王座上流着泪笑着喊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掀开了幽冥界的天,打开了天地棺,将焦黑的躯体送进棺内】

【你强行捉住往生镜,一同被压下来的幽冥界之天崩解】

【你的法象化身化作了碎片】

【本次模拟结束】

从模拟中醒来,苏远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后才看向外面,青山云雾,亭台楼阁,静谧的仙家景象,一派祥和。

没有遍布熔岩和黑水的大地,也没有那些丑陋至极的幽魂。

房内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铺上了一层灰,说明这一次模拟的时间并不短。

苏远面前飘出一幅画。

画上是一朵于深邃幽然的黑暗背景中独自摇曳的白色彼岸花。

【根据你本次模拟结果生成追忆——】

【曼陀罗华(金)】

【“难......念......离”】

【追忆特殊效果:一念生死,一个随机天赋的效果只会取最大或最小】

“难念离......”

时至今日,苏远再度念叨出这三个字,却只有完全不同的感悟。

【这一次模拟,由虚假而始,你不得其解】

【虚假的婚礼过后,你和口口声声叫着你虚假“夫君”名号的少女共度一段戏台般演戏的日子,可惜你丝毫不怜香惜玉,连在戏台上扮演一个夫君都不能好好扮演】

【当你从中醒悟,却又为之所困,折返其中】

【殊不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是这时你再想改变,却变得极难极难,空有一身通天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于九灵元圣的魔爪下破碎】

【你一怒冲冠为红颜,来到了她的身边,望见她丑陋可怖的躯体,你更觉怒火冲天】

【你拼着付出一切的代价,终回到她身边,誓要将她带出那无间地狱,却不知,这反而促成了她的消亡,可笑可笑】

【她困于虚境,七情六欲各被抽其一,求死不得,求爱不能,“死”为九灵元圣所解,“爱”为你所解】

【既然消亡是注定的,那你不如接受天命,可你非要反其道而行之,追寻那一线生机】

【哪怕连天都被你掀开,差点将地府破碎,什么天尊菩萨,漫天神佛,你都不信】

【......不过,倒也称得上有担当】

【纵然如此,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寻到那一线生机呢......】

【她最初从你身上索取虚假的“爱”不得,却未料想到,你给了她何为“爱”的真解】

【由虚假而始,由真实而结】

【阴差阳错,孰能分辨】

【只是,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唯有相思最难解】

【评价:破天开棺,向死求生】

直到看完模拟结果,苏远的脸上才现出一丝彻底的恍然。

回想那经历种种,梳理脉络。

早从一开始,念离就已经抱着求死的心态,妄图从虚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婚礼所带来的“夫君”身上取得冲破最后一层枷锁的“爱”。

只是,苏远的态度倒是强硬,面对娇俏可人模样的“妻子”,一点不为所动。

倒是有点煞风景,也是如此,没能让念离得逞。

不过,苏远倒不这么认为。

就算他配合着,学着念离的样子共同扮演那一出虚假的夫妻戏剧。

念离,也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

模拟中所经历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

第一次进入虚境的后期,苏远已经妥协,渐渐在扮演一个虚假的“夫君”,可最终,念离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就如她自己所说,假的终究是假的。

而念离第一次愿意将自己送回幽冥界,这一点,苏远想到了两人在棺内的对话。

他说哪怕现实再残酷,也要面对,哪怕可能只有一丝。

也是他说完之后,念离一言不发地帮助他离开了棺材。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念离便决定了将他送回幽冥界。

不然,苏远怕是一辈子都可能被困在虚境。

到时候,日久生情也说不定有可能。

不过哪有那么多可能。

哪怕要接触到那真实般的深渊,感受那刻骨铭心的痛楚,念离还是做到了将苏远送回。

之后的种种,更是超出了苏远所想要见到的,也超出了念离所想要的。

想起念离,苏远心底的滋味是复杂的。

他对念离的感觉,或许,并没有那么多真挚的“爱”,有的,更多的是生死离别的悔恨。

他不希望见到念离死去,不能容忍念离为了自己而献出生命。

为此,他能付出的,不值一提。

“这应该,不算爱吧......”苏远出声喃喃道。

说实话,一提到“爱”,苏远脑海中想到的是最初于林中窜出的满身伤痕的女孩,那个主动说“吃了我”的女孩。

只是,他们之间,再相见,怕也是虚无缥缈。

想到这,苏远也算明白了白月光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第一次见到的,果然还是会留下最深的印象。

想到念离,那个于漫天花海中对自己展露弯弯笑颜的娇小少女,苏远下意识地笑了笑。

“唉,给你当一世的夫君,也够了。”

至少,他这个一世夫君,勉强称职了吧。

【你解锁了以下成就】

【真实?虚假?】

【不会演戏的木头】

【求死不能,求爱能不能】

【一怒冲冠为红颜】

【一线生机】

【花和叶】

【成就奖励:白色彼岸花】

【白色彼岸花】

【“花语:无尽的思念”】

看到成就奖励,苏远的手中无端地多出了一朵花。

一朵洁白的彼岸花。

在他手中轻轻摇曳,那丝丝缕缕的花瓣,像是手臂一样向着苏远的方向轻轻靠去,似是依恋,缠绵不舍。

恍惚间,苏远又看到了那眉眼弯弯的娇小少女,娴静的小脸蛋对自己笑着。

接下来让苏远更为惊讶的出现了。

【触发隐藏结局】

【“生死棺”:你无意间逼出了生死棺的本体,更是以自身为代价打开了它,生死棺的奥妙,到底有几重,无人知晓】

【隐藏奖励:北方鬼帝之面】

【北方鬼帝之面:打开生死棺后飘出的一张面具,其上所画乃五方鬼帝之一的北方鬼帝,这张面具似有诸多玄奥之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隐藏结局?

看来破天开棺并不在常规的选择之中。

那岂不是说明,念离本应该死去的

想到这,苏远略有些愤怒,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不论原本念离应该会走向何样的结局,他完成改变,抵达了那唯一的现实,篡改了其原本的可能,这就够了。

那些并不成立的可能,皆是虚妄。

至于

“北方鬼帝之面?”

苏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他对幽冥界还有地府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些玩意总是要搞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把戏,幽冥界中所见到的地狱景象更是令他不忿。

五方鬼帝,苏远倒是知道。

五方鬼帝位于酆都大帝治下,各管辖一方所属,其存在远超十殿阎罗,隐隐和地藏王菩萨等有的一拼。

看其介绍,苏远更觉诡异。

那有着莫大威能,连通天地,神秘莫测的生死棺,耗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打开后,从中掉出的却是一张面具。

盯着手中无端出现的北方鬼帝之面,一张面具上,画着鲜明如神鬼般的人物样貌,若是直接把这面具拿去唱大戏,没人会觉得违和。

苏远暂且将其收好,生死棺颇为诡异,从中流出的东西,他更觉得要谨慎。

几次模拟下来,苏远已然发现,这东西并不是进行一次虚无缥缈的模拟。

那些模拟中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那些世界所在的星舆轨道和五界十天有着极远的距离,若是不按照一定的轨迹行走,根本难以到达。

【模拟奖励】

【本命玄剑额外解锁幽冥形态(未激活)】

【一丝法天象地感悟:法天象地乃大神通之一,非天赋异禀者难以学会】

【往生镜破碎的镜面碎片:往生镜破碎之后,残留下来的一块镜面碎片,其中还有着一些往生镜威能】

扫了一眼模拟奖励。

苏远除了多出一丝对化身法天象地的感悟,手中还多出了一枚尖锐的镜子碎片。

这是那保住九灵元圣的往生镜碎片,更是其口中的天尊法宝。

尖锐碎片折射出苏远一半的面孔,看上去和平常的镜子没什么两样。

但下一瞬,苏远只感觉心神被往生镜碎片摄入,连带着,似是进入了神识脱壳的状态,从身体之上俯瞰一切。

甚至,苏远还觉得,只要他想,他就能探查周围人的神识,甚至能篡改什么。

颇为神妙。

若是运用得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杀器。

“不愧是天尊法宝。”苏远赞叹了一句,从神妙的状态回归。

将这次所得奖励一一收好,苏远还不忘模拟之前所要进行的事。

破龙门关,入天阶。

但此刻的苏远却是明白了。

龙门关......从一开始就没有。

只不过是那些认为龙关门存在的人,庸人自扰罢了。

若说龙门关有,它便有。

越执着,越难跨。

一辈子难跨天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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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就没龙门关一说。

这一步,苏远在这一次模拟的进行中,就已经完成了。

不知不觉间,他就忘却了龙门关的存在,而自然在那一刻就已经跨过了。

随着苏远缓缓站起,一步跨出。

顿时,整个荡魔剑宗的上空涌现出了连绵的异象。

与此同时,荡魔剑宗不远的一座山峰之上,一间密室中,一青年同样睁开眼,也在同一时刻跨过了龙门关,本命玄剑到达了天阶。

感受到密室当中那悄然变化的气息,在外等候的师弟师妹还有一老者脸上都出现欣喜的表情。

“刚过二十就跨过了龙门关,子安当属荡魔剑宗这一代青年一辈的领头者。”

“能和子安师兄媲美的也就那些闻名于世的仙子世子们了。”

“宫主传人必有子安师兄一席,将来可是要带领荡魔剑宗走向辉煌的。”

讨论的话还未说完,他们就愕然地发现,头顶上涌现出了无边的异象。

最先出现的是漫天的紫气,丝丝缕缕的紫气,平日里难寻,唯有日升之时才有可能寻得一丝。

可如今,这些紫气统统向着位于东边的荡魔剑宗而来。

那些紫色,瑰丽得动人心魄。

“这是......紫气东来?”老者略一皱眉。

随即意识到什么。

“这是......天阶异象!”

漫天的紫气当即引起了整个荡魔剑宗的关注,无数道气息强大的身影踏入半空,似是寻找着什么目标。

老者立马意识到什么,看向密室中刚刚跨过天阶门槛的子安,眼底涌出不可置信地狂喜。

“好好好......我徒果真有宫主之姿,天阶异象在宗门记载中总共才出现过两次,这......距离上一次出现天阶异象已经过去近千载,终于得见第三次!”

“啊?是子安师兄?”那些师弟师妹们尚有些不敢置信。

可望见那漫天的强大气息都将视线投向了他们这座山峰,顿时信了七分,将胸膛挺得老高。

可更令诸多人不敢置信的是,紫气东来的异象持续了一小会之后,并未完全散去,而是持续变化着。

下一刻,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暗,天际的光线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变暗的天空,涌现出了漫天的星河,闪烁着有节奏的光芒。

遥遥呼应着什么。

漫天的星河出现地突兀,甚至密度也远超以往能看到的星空,仰头看去,似是沉浸在星星的海洋中。

星耀成海?

诸多人心头闪过这个念头。

异象还未完。

第二个异象出现了。

老者此刻激动地连手都不住地颤抖,周边一些相熟的同僚更是遥遥传来贺喜的目光。

老者欣然收下。

不过星耀成海之后,本以为异象就此结束。

不知道谁的剑率先发出了一声剑鸣,下一刹那,整个荡魔剑宗都响起了连串的剑鸣之声。

数以万计的剑遥遥向着某个方向发出自己的剑鸣之声。

这是......第三个异象

万剑来朝。

这异象对于荡魔剑宗来说,意义更为特殊。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第三个异象,更是因为,这将造就的是......剑王之王。

从荡魔剑宗深处,也传出一些隐晦的视线,从所有人头上扫过。

只是,就在老者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等着迎接密室中的弟子出来时。

不远处的山峰上,忽得涌现出一阵鸣响不止的震颤之声,那声音,犹如最后出场的定锤之音,一下子震慑了万剑鸣声。

只见一道血芒闪过。

霎时间,漫天的视线汇聚到了两座山峰之上,来回巡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安的师傅号孤剑道人。

和走眼仙万长天算是同一时代的人,但和万长天不太对付,只因为万长天说他收的弟子太多,都是滥竽充数之辈。

对此,孤剑道人还想笑呢。

你万长天那眼神,还有资格评判我的弟子。

孤剑道人瞄了眼不远处的山峰,立马认出了那就是万长天那老贼给弟子住的山峰。

嘶......这万长天一消失都快消失一年了,他收的大弟子好像跟着一起走的。

那现在,留在那山上的,好像是他刚收进门没多久的新弟子?

想到此,孤剑道人挥挥手,刚想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可在弟子们面前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淡定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万长天那老贼的新入门弟子,虚惊一场,跨入天阶的,引发异象的,当为我徒子安。”

围在孤剑道人身边数量不菲的弟子们也纷纷暗松了口气。

“子安师兄五年从地阶入天阶,已是天骄行列。”

“最夸张的记录也不过是三年,哪有新入门弟子晋入天阶的说法,没事了,自己吓自己......”

这时身后密室的门缓缓开启,一道略显苍白的脸孔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子安还未缓过神来,就看到面前围了许多人,纷纷在贺喜。

“恭喜师兄,成为荡魔剑宗有史以来的第三人!”

“不仅如此,三重异象,更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人啊!”

“师兄定然是我荡魔剑宗最璀璨的天骄,是要去争那宫主传人之位,不,或许更有资格争那宫主之上的位子......”

子安看着众人脸上的喜色,还有潮水般的贺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不错,我孤剑一脉,要永远压着万长天那老贼一头了。”孤剑道人缓缓道。

子安很想喊出“不是啊师尊”。

但潮水般的贺喜将他淹没,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不远处的山峰之上,苏远一步踏出,身前一闪散发着瑰丽之色的紫色小剑静静悬浮。

漫天的紫气隐隐向其汇聚,无边的星河在为它闪耀,每一尊剑在其面前都要震颤鸣叫。

就连苏远腰间的苦海剑也发出一声鸣颤不止的声音,似是响应。

外面的三重异象苏远并未观察到,等收起已经跨入天阶的本命玄剑,才刚一出门,才发现外面的天空之上,踏立着一道道身影。

这其中,还有那位剑圣雷宣和一些万长天的好友。

此刻他们的视线皆看向了自己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苏远?”雷宣看到苏远独自一人,颇为惊讶,“你出关了?之前来寻过你几次,都没看到你人,算算时间,差不多有半年了。”

苏远心底也忍不住一惊。

这一次模拟所耗费的时间竟然如此之久。

算算,他在幽冥界花得时间最长的,应该是在虚境的那段日子,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

两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相近的。

这岂不是说明......幽冥界很可能离五界十天极近。

其次便是雨曦的世界,最远的则应该是凌霜所在的世界,百年时光,在他这里,不过一炷香时光。

“你......踏入天阶了?”雷宣为苏远的进步感到震惊。

苏远刚加入内门时才不过地阶,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跨入天阶,这个速度,纵然是他,也感到不可思议。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刚刚天上的异象。

三重异象,当之无愧的荡魔剑宗第一人。

“是你......!”雷宣从先前的怀疑一下子变得确信。

要说谁有可能,唯一能让他信服的,也只有得到仙剑青睐的苏远了。

“是我什么?”苏远刚想问问这段时间师父和师姐他们有没有回来。

这时远处的天际出现一对中年男女,其中一个雍容和气,另一个儒雅淡然。

而看到这对男女的瞬间,包括雷宣在内的诸多足以被称作散仙或武圣的人,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而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苏远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师尊我......”子安苍白的脸孔想要解释。

可欣喜当中的孤剑道人根本不给他机会,“子安啊,我要大摆宴席,请诸多老友一齐庆祝,哼,勉强把万长天他们一脉的人也叫上吧,让他好好看看,他所说的滥竽充数之辈是何等的耀眼,再一次证明他万长天看走眼了。”

这话说得子安愈发心虚,越加不敢说出口。

子安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的天资平平,但是善于钻研人心,察言观色。

初次遇到孤剑道人时,孤剑道人独自一人在月下喝酒落泪,喃喃道这世间这么大,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好资质的弟子吗?

听着孤剑道人的唏嘘,子安打听到这道人模样的老者极难伺候,脾气古怪,每日对弟子们不是叱骂就是心痛惋惜,雨点般的话落到弟子身上,好似那都是些什么愚笨之才。

此前的弟子,各个都寻到机会外出各地宗门产业,再也没回来过。

在孤剑道人的眼里,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徒子徒孙,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为师一眼。

连宗门最重要的盛事,宗门大典都只是托人带回来一句话“吾朋友妻生子,帮手,走不开”。

孤剑道人知道那都是借口。

前些年的借口是“吾妻生子”,后来妻子生得可能有点多了,又改成朋友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安又打听到,其实孤剑道人的那些弟子都是内门的佼佼者,不是最顶尖的,但也绝非庸才。

只是孤剑道人每每提及,都说那些弟子没有任何好天资。

子安转念一想,主动靠近了孤剑道人。

为此,子安还在大雪天里站了三个小时,只为了能让孤剑道人见上一面。

不出子安所料,孤剑道人见了浑身冻得发僵的子安,面上虽然不喜,但眼神还是极为满意。

之后,子安虽无弟子名分,就以弟子之礼伺候在孤剑道人身边。

平时恭恭敬敬地守在孤剑道人身后,聆听他的教诲,说一不二,永远只有“老师说得对”和“老师说得太对了”两句话。

天资平平的子安,本无望在三五年内突破到地阶,通过正经方式进入内门。

一番运作下,成功得赐内门弟子才能享用的资源,在短时间内将本命玄剑堆至地阶,正式入内门成为孤剑道人的弟子。

从此,子安成为了孤剑道人嘴上天天挂着的好徒弟。

“我徒当有七阶之姿。”最初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我徒当有剑圣之姿。”这是子安透支自己将本命玄剑堆至地阶巅峰时说的。

而现在说的是。

“我徒当有宫主之姿。”

面对着孤剑老人欣慰目光,子安心虚到了极点,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没有一点血色。

对上周围那些数量众多的师弟师妹们的眼神时,更是有苦难言。

成为孤剑道人的正式弟子后,意外发现这条路真走得通的子安,甚至比同一批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还要早一步入内门,于是他将对孤剑道人性格的钻研写成了一本攻略。

专门卖给那些外门天资一般的弟子。

于是,孤剑道人的身边出现了络绎不绝令他无比满意的“上佳天资之徒”。

子安所能得到的,则是这些师弟师妹们的一半内门资源。

用以维持自己的好形象。

但光是资源堆积之下,以他自己的天赋,根基早已虚浮无比。

一路走来,更不是走得正路,而是一些透支自己换取进步的歪路。

荡魔剑宗驻地人数何止数十万,更像是一个独自发展的巨大国度,自然存在着一些只于隐晦之地流传交易的进步之法。

这一次跨入天阶,子安心急之下,用这些年积累的资源换取了一门据说能增长半成跨入天阶概率的辅助之法。

没成想,这辅助法差点害死自己,本就差的底子直接走火入魔,命悬一线。

可就在万念俱灰之际,觉得自己要身消道殒,无奈放下一切时,这天阶关卡却莫名过了。

出来,见到的更是令人懵逼的景象。

看着孤剑道人满含欣慰的盈盈笑脸,子安一阵羞愧,可他还要维持这个好弟子的形象。

“师尊说笑了,我天资愚钝,全靠师尊栽培才有今天的我。”

面对子安的回答,孤剑道人连道三个好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愧是我弟子,谦逊而不自傲,这才有上古圣贤之风,如今外面流传的那些歪风气,将古人教的全忘了,唉......”

又有一些踏空老者来到孤剑道人身边,惊疑间也向着孤剑道人贺喜。

孤剑道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不知道谁冷不丁提了一嘴,“咦,那座山头上怎么也有人在庆祝的样子?”

除了那些不太熟的同阶强者,凡是和孤剑道人有过一面之缘的,都来到了孤剑道人的山头贺喜。

而不远的另一座山峰,少数和万长天关系不错,知晓宗内还留有万长天一名弟子的第七阶强者,都落了下来,惊疑不定地打量苏远。

打量完,释然一笑,送上祝贺。

还有部分人看雷宣这位剑圣都主动落了下去,也跟着过去瞧一眼。

反正三重异象的中心在此,证明一定是这里的某人触发的。

这一看再一问。

一年多的时间从地阶入天阶?

很好,错不了。

“恭喜恭喜,万长老收了个好弟子,走眼仙名不虚传。”

“你也就是万长天不在这才说这话,不然你看他怎么和你拼命。”

“等下,为什么对面也热热闹闹,同样在庆祝,嘶......我们搞错了?”

这话说得一些人不知所措,难不成这种事也能搞错?

难不成,还有人比面前这位万长老的弟子还猛?

两座山头的人彼此面面相觑,偏偏视线都极好,千米开外的东西和近在眼前一样。

这时,远处天际出现两位人影,一男一女,其身形缥缈,气息和众多踏立半空的第七阶强者截然不同。

他们一出现,连这方天地都隐隐在遭受影响,向其靠拢。

当见到这两人面貌时,包括孤剑道人在内的人都凝神一惊。

那是......两位宫主。

天关宫宫主和地轴宫宫主。

荡魔剑宗第七阶人才络绎不绝,从未断绝过,每一代更是有数百人能踏入这个阶层。

但第八阶,屈指可数。

仅有那区区几个人。

这其中的差距,天壤之别。

一男一女两位宫主来的方向正是孤剑道人这一片,孤剑道人心底顿时打起鼓来。

不会......来我这吧?

能让宫主亲自出面的事,自然只有刚刚那三重异象。

他们便几乎代表着整个荡魔剑宗最顶层的意志。

上百道视线交织在半空的两道人影上,而那一男一女安然处之,在上百人的注目下,径直来到了......苏远面前。

孤剑道人面前响起连串的告辞声。

“不好意思,搞错了啊。”

“走了走了。”

“下次再来,哦哦不是,下次不来了.....也不是,算了,下次一定。”

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晚了一步。

唯有孤剑道人脸色铁青。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山头瞬间变得冷清,唯有满脸冷汗的子安还有寂静无言的师弟师妹们。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师弟师妹中不知道谁先开口问了句,“师父,我们不去看看那位触发三重异象的奇人吗?”

孤剑道人传来能杀人的目光,手中出现一根教棍,向其挥去,“看,我让你看......喜欢看热闹,喜欢看......”

“嗷嗷嗷嗷......”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山头上。

苏远略带好奇地看着面前一对男女,在雷宣示意下上前略一行礼。

“见过两位宫主。”

只是那姿态,在其他人眼中显得不够隆重,不像是一届弟子见到宫主这般大人物应有的姿态。

一些看重古法礼数的老者更是无声地皱起眉头。

这人,怕不是以为自己能触发三重天异象就傲上了天,连对宫主都如此不敬。

那一男一女却是微微一笑。

“苏远是吧,你可有意承担宫主传人的选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面对两位宫主的视线,苏远面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在听到这话后,点头回应。

“全凭宫主安排。”

看到苏远如此态度,周围那些看中古法礼数的老者中更是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这样子的姿态,弄得好像不是他苏远欣然地接受这个身份,而是两位宫主求着他给他安排一样。

顿时有人摇头。

“小小年纪,心气太高,过刚却也易折。”

“还以为走眼仙这一次真没看走眼,现在看来,结果也还是未知。”

“宫主传人之位,哪怕是我等年轻之时,也只有仰望的份,百年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名额,就连雷宣当年也差了一丝......”

面对那些低低地讨论话语,两位宫主只是微微笑着看向苏远,并未替他说话。

倒是雷宣脸上稍微现出异色,在苏远身边道,“不用管有些人的话,这荡魔剑宗内,天才英杰不少,但靠着祖上余荫勉强混到第七阶的也同样不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雷宣的话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也为之一变,有些难堪。

苏远对雷宣的解围投以微笑表达感激,毕竟雷宣和他没有任何名分,师父也算不上,能为他说话,得罪这么多人,已是可贵。

那一男一女中的中年男人此时笑着道,“天才之间亦分三六九等,但天才和能抵达的最终境界也往往不会挂钩,不知道你会是哪一种,苏远,我很看好你。”

那女子递过来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但看好不代表任何的实际,最终如何还是看你自己,拿着这块令牌,你就是这一代第三位正式成为宫主传人的内门弟子。”

苏远好奇地接过令牌,看来成为所谓的宫主传人并不意味着直接就锁定宫主之位,后续如何,还是要选拔竞争。

更令他赞叹的是,不声不响间,原来已经有两人成为了这所谓的宫主传人。

好奇间他又问道,“两位宫主,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宫主传人,传的是天关、地轴哪一宫?”

这话问出来,连雷宣都是一愣,苏远这口气大到连他都未曾想到。

好家伙,难不成天关地轴两宫的宫主之位任你挑选。

又或者......你全都要?

两位宫主,那中年男人名为裘思仇,中年女人名为卢颜韵,也为之一怔。

这种问题,此前似乎并没有问出。

他们对视一眼,颇觉有意思地回答,“自然是适合哪一宫便传哪一宫。”

“宫主传人选拔并不分天关地轴,此中关系,日后自然会知道。”

说罢,两人觉得话已说尽,也没有什么要表示的,带着那被天地吸引的玄妙之感消失在原地。

场中人,尤其是那些万长天的老友,都觉得极为有面,这毕竟是他们老友的弟子。

于是,他们一个个也出力出得最为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维护在苏远面前,替苏远揽下了那些繁琐的人情世故。

雷宣看着那些脸上怀着各种异色前来的同僚,不由得感叹,“哪怕就是成为了凡人眼中仙一般的存在,还是免不了这些世俗的人情世故,就连我平日里极力避免,独居幽静之处沉心修炼,可有些大事上也还是要和一些长老们维护维护关系。”

雷宣知道苏远入内门不久,对宗内情况并不了解,又介绍道,“别看有些跨入第七阶的长老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其实天资已经达到了极限,早已无望再上一层楼。”

“不论他们靠何种方法突破到第七阶,在他们跨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他们能抵达的最高的终点了。”

“既然自身无望再进一步,这些人,自是挖空了心思趋炎附势,只为给家族或者徒子徒孙多争取资源,能多培养几个第七阶,在宗内多一点话语权。”

“经过上千年的壮大,如今的荡魔剑宗,已不是一个纯粹的宗门,宗门数十万人之下,还有着大大小小的门阀家族,山门之外,更是有百万之巨的衍生子弟,其中关系种种,复杂难言。”

“这一点,怕是你不久就会领悟到。”

雷宣虽然专心修炼不问世事,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万长老所在派系较为纯粹,这几位和万长老交好的长老,都是从宗内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天资顶尖之辈,是天关宫的中流砥柱,大多时候可以不用受困于这些繁琐之事。”

听完雷宣的解释,苏远也明白,荡魔剑宗偌大的地盘,掌管整个荡魔界,事自然不会少。

苏远对雷宣问道,“我闭关的时间里,师傅和师姐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听到苏远的问题,雷宣的神色变得略微复杂了起来,似乎有些什么不好说的事情。

“你师傅他们......短时间内可以都回不来了......”

苏远有些诧异,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不成......”

雷宣见苏远变了脸色,知道苏远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这事关星舆轨道的变化......”

雷宣本不欲说出来,可一想苏远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也无妨,“就在前不久,星空之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一股极度强横的波动影响了整个星空,那波动甚至大到将原本的星舆轨道的轨迹全部打乱了,以至于你师傅他们前往的那条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和五界十天的连接处又断裂了,至今都失去联络。”

提到这,苏远内心不禁涌上了一丝异样。

这不会

正好和他在幽冥界干得那番事联系上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幽冥界的时间和荡魔界的时间已经相差不多,若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岂不是正好对应上他于幽冥界拿权柄敲击大地的事。

虽然当时无心关注那一番翻天倒地的动静造成了何种影响。

但现在看来,所造的影响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啊。

雷宣不知道苏远心底想什么,出言安慰道,“这事宗内已经在商讨了,但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毕竟外派出那条新的星舆轨道的长老数量很多,牵连甚广,不仅是我们,就连其他宗门也是有众多长老弟子身陷其中,到时候各大宗门势必会商讨如何解决这件事。”

其他宗门

苏远的心头闪过一道火红的倩影。

“碧羽宗......派出了哪些人去那新开辟的星舆轨道了?”苏远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提到碧羽宗,饶是雷宣看向苏远的神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你......”雷宣听闻了一些流传在宗内的传说,他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位赤鸢仙子确实在其中。”

“我可没问具体某个人啊。”

雷宣一副“我懂得”的样子拍了拍欲盖弥彰的苏远,“要是能把赤鸢仙子拿下,也算扬我荡魔剑宗威名。”

苏远本欲解释一番,可想到之前似乎拿雷宣当了一次替罪羊,于是也带着别样意味的目光回以雷宣,放任他在那瞎想。

两个男人各自用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眼神看着彼此,纷纷为对方感到惋惜。

不知位于何处的世界。

容颜绝色,如月下仙子般的缥缈身影站立在当前世界的边缘。

“这条星舆轨道......尽头本应是连通到另一条星舆轨道的.......如今,断了。”

她的眼神冰冷,一条恰到好处的蓝裙将其身影包裹得清丽高冷,手中还提着一把冰剑。

一把由诸多碎片拼凑成完好后冻结起来的冰剑,透明的冰块之中,能看到那碎片拼凑而成的剑体上面满是摩挲的痕迹。

前路被阻,月下仙子般的人影看着外面那无尽的黑暗,只能看到极为模糊的几点黯淡之星。

这说明,下一条星舆轨道距离这个世界极远极远,中间的黑暗之地,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意外。

但饶是如此,绝色容颜的清高身影低头看向那柄冰封在冰块之中的破碎剑体,眼底浮现难以言表的恍惚。

破剑先生

缥缈的神姿变得极为哀伤,那清丽的脸蛋在一身蓝裙衬托之下,令人忍不住感同身受,共同沉浸在那难以叙说的哀伤之中。

站立在这条星舆轨道的尽头,花费了不知多少个岁月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道路,逐渐地靠近手中冰封之剑所指引的方向。

她不能容忍就此返回,重新花上未知的年岁去寻一条新的道路。

当她重新抬起头后,看向面前的黑暗,眼底的毅然决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依然如故。

她向前踏出一步,迈入了那不知到底有多远的无尽黑暗。

万长天和诸多荡魔剑宗的长老一同汇聚在辉煌的殿堂内。

这里本是这个世界凡俗皇帝的皇宫,但皇帝暴虐,好人祭,还喜欢将掠来的女人残忍玩弄一番后丢入尸坑。

本不欲干涉世俗的万长天带着秦书伪装成凡人路过,没想到秦书竟然被外出的皇帝看上,要抓回皇宫。

万长天无奈只能降下仙人手段,将皇帝和其同党一起以雷霆劈死,皇宫也成了临时据点。

只是,此时的皇宫里气氛却无比紧张。

“李长老,你是看守通道的,你可曾发现有任何外力作用于通道?”

荡魔剑宗的诸多长老汇聚一堂,隐隐分成几派,其中一派的领头者质问万长天不远处一位名叫李潜云的长老。

李潜云皱着眉头说,“那一日的情况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天地震动,星空动荡,据后来的信息得知,大半个星舆轨道都在震颤,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波及,绝非我看守的通道问题,不如说,通道是受到波及才断裂的。”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你和别人串通好一切,故意将我们困在这里一网打尽,造成的损失谁也无法向宗内交代......”

对这话,李潜云不甘示弱地回击,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

万长天和少数几位气息悠长,还有极大进步空间的第七阶长老略显淡定地看着他们相互推诿。

那两派争吵的长老,人数比他们多多了,但除了少数领头几人,大多数都不过初入第七阶,再无进步空间甚至身上存着一分死气的长老。

万长天等天关宫直属的精锐长老耐心地等他们吵完,然后才悠悠开口道,“事已至此,相互争论于事无补,不如依照着原来的计划,继续探寻存在这条星舆轨道上的世界,绘制星图,说不定还能在某些世界寻到其他出入口。”

“危险呢?若是其他宗门合起伙来围歼我们怎么办?”

“我估计这件事应不是其他宗门所为,他们此刻也都各自占了一方世界守着,自顾不暇,相互猜疑。”

“谁知道是不是演戏给我们看?”

“唉,那么怕死还接什么探寻新星舆轨道的外出任务......反正我们是不会在这里等着的。”万长天等人早已做好了决定。

听闻天关宫的直属长老们做出了表态,这些人将目光看向地轴宫的直属长老们。

地轴宫的直属长老们倒也点点头,做出了相同的表态,只是他们多说了一句话。

“和五界十天的通道断了,意味着接下来这条星舆轨道里发生的一切都很难得到宗内的支援,危险势必翻倍,诸位做好心理准备。”

很快,殿堂内就被迫地做出了统一的选择。

万长天踏着无声的步伐回到了住所,在偏房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盯着万长天看。

随后小脑袋上又冒出一个大脑袋,是秦书。

秦书看到师父回来了,立马笑着迎过去。

“师父,什么时候能走啊,我们在这都待腻了。”

“事情已经定了,过几日便能继续启程。”万长天摸了摸胡子笑着道,“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意外又该是多少年没法回宗内了......”

“小师弟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宗内呢,没有我们,他一个人的日子大概会很难过吧。”秦书感叹道。

“无妨,我给他定下了不到天阶不得出宗的规矩,只要在宗内,他至少是无灾无祸,要是有回去的那天,估计他也摸到了天阶的门槛,待我传授一番心得,助其入天阶。”万长天嘿嘿一笑。

只觉得自己的算盘规划地恰到好处。

这时躲在秦书身后那怯生生地小脑袋问道,“小师弟是谁?”

秦书摸了摸那个小脑袋,“你可不能叫小师弟,那是你师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解完自己闭关期间发生的事,苏远扫了眼周围围成了一圈又一圈的花白脑袋。

这些都是荡魔剑宗的长老,只是他们看向苏远的眼神却都带上了一种另类的目光,显然是有所图。

苏远于是朗声道。

“诸位长老请回吧,改日苏远再一一拜访。”

这话一出,那些头发花白的老者就都被请下了山。

很多人只是见到了苏远一面,连话都没说上。

两个满脸郁闷的老头结伴踏空离开。

其中一个名为徐长峰,一个名为齐修,职务都为长老。

“那叫苏远的小子,就远远看了一面,连他身边都没挤进去。”

“嘿,一朝得势罢了,最后的结果还未定,早夭的天才可不在少数。”

“不过这小子倒是狂傲,连两位宫主都不放在眼里,我们这些老头子怕不更是入不了眼。”

“你徐氏这一代似乎有一个子弟有望成七阶,你这么想结交这个苏远,不会是想为你那徐氏子弟向宗内求一分仙性吧?”

“徐氏一脉到我这就没落了,往上数三百年,我徐氏在荡魔剑宗内有七阶六人,俊杰子弟无数,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七阶独自支撑......”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唠叨你那家族辉煌往事,每次都要提,你我都是靠仙性成为这寸步难进的七阶,如今年岁已高,是要为子孙后代早做打算,不然这一死,怕是在宗内再无话语权,人走茶凉,连仙性的影子都难以见到......”

徐长峰和齐修向着山门外的方向离去。

苏远见到那些花白的老头子散去后,只留下那几个和师父交好的老友,一一行礼,算是认识了。

其中有几人看着还比较面熟,似乎还是宗内驻守要地的长老。

“多谢几位师叔师伯。”苏远一句话无形拉近了两边的关系。

而这几位仙气飘飘的长老则既惊讶又欣喜。

苏远如今得了宫主传人的位子,甚至面对两位宫主还能不卑不亢,颇有个性,对他们却能叫一声叔伯,对比其他长老受到的待遇,他们显得极为受用。

一面目慈祥的老头摸着胡子,满是欣赏的眼光打量苏远,“不错不错,虽然你师父只是交代我们要紧时刻再帮衬着,不过我平日里驻守天关宫,统领巡逻队,若有麻烦事,可随时来找我。”

这话一出,剩下的几位长老心底顿时升起一丝不悦。

万长天这老东西千叮咛万嘱咐,要紧时刻再帮衬,你这就坏规矩了?

于是,他们也不甘示弱道。

“呵,老夫手下也掌管着天关宫的炼丹堂,若师侄寻得珍稀药材,可送来免费提炼。”

“天关宫弟子外出任务派发都要经过老头子我之手,师侄若想外出,和我打声招呼就行,定给你派发上好的差事......”

“好巧不巧,老夫一周有两天看守藏经山,师侄到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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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几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头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彼此,誓要比个高下,火药味越来越浓。

甚至到最后还有一个老者贼兮兮地问道,“师侄啊,我与你师父也差不多,不如转投我门下......”

话还没说完,其余人全都张口喷向他。

“无耻老贼,趁万长天不在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脚。”

“说你无耻都是轻的了,你这简直就是败坏风气,要投......也要投我门下!”

“老夫是爱惜师侄这么个人才,才不是行挖墙脚之事,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呸!”

苏远撑着勉强的笑好言相劝,生怕他们说着说着动起手来。

雷宣颇有些头皮发麻地看着这群往日里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身为地轴宫长老的他和天关宫的长老交情不多。

顶多知道彼此的名讳,见面互相打个招呼,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何曾见到过这些老头子露出这样的一面,这要是给他们的弟子见到,怕不是更为惊恐。

雷宣看向苏远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苏远一边劝着面前这些老头,一边察觉到身边那莫名幽幽的视线,偏头一看,对上了雷宣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

被一个魁梧的七尺大汉这么盯着,苏远只感觉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就听到雷宣喃喃自语道,“虽然天关宫弟子不能再加入地轴宫,但没说地轴宫长老不能再收天关宫的弟子啊......”

好不容易将那些师叔师伯送走后,苏远再将怀着幽幽视线的雷宣赶走,独居的小山上,这才重新恢复了清净。

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苏远感觉被这么多人盯上,甚至比当初面前魔主和九灵元圣还要吓人。

一步入天阶,引三重异象,甚至两位宫主同时出面,接受了宫主传人的席位。

苏远知道,这以后就更加没有清静了。

不过,他倒是不惧。

只是荡魔剑宗内势力纷杂,之前那些带着各自意图的长老都想靠近自己。

那些人,一时半会内,苏远不会理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相比于宗内的这些琐事,苏远更挂念的倒是师父和师姐,只是他们如今困于那条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再无音讯。

处于同样境地的还有......那一道火红的倩影。

当初身为魔帅,和身穿火红衣裳的她像个陌生人一样,只因魔剑的效果无法靠近彼此

现在想来,那时的她,火红衣裳如嫁衣,精心打扮的面容,处在最美好年华的娇嫩年纪,无疑美得惊心动魄。

想到这,苏远不由得会心一笑。

从见到雨曦的第一面开始,直到最终,她就已经做好了献出自己的准备。

她的心意,从未变过。

苏远也是。

“既然已入天阶,师父的禁足令也算解除了......”

第二天的清晨,朝阳带着丝丝肉眼无法看见的紫气挥洒在群山。

沐浴在朝阳之中的苏远,面前悬浮一柄透着瑰丽紫色的小剑。

蕴养到了天阶的本命玄剑已经开始展现诸多神异之能。

朝阳中那丝丝缕缕的精纯紫气被本命玄剑吸引,缭绕在剑周,一点点被吸收。

虽然这精纯紫气无法直接提升实力,但苏远能感觉到本命玄剑的气息越发变得玄妙,与天地间的联系隐隐加深了一分。

看着这一幕苏远又想起最初得到的那一丝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

曾经的他化作残破仙剑矗立林间百年,依靠着吸收日出的紫气和月出时的月华积攒了庞大的修为。

不过那时依靠的核心是开天之息。

本质上是紫气和月华助长了开天之息,从而衍生出了磅礴修为。

想到这,苏远打算再试一试最初得到的稀薄开天之息,想要借助本命玄剑助其壮大。

那一丝稀薄的开天之息在苏远手心若隐若现,借助本命玄剑,那缭绕的紫气顺着剑尖涌向了那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

眼见开天之息随着紫气的涌入,紫气渐渐被同化为开天之息。

原本只有一小缕的开天之息渐渐充盈起来。

苏远并没有半场开香槟,继续观察着,以防出现上一次的情况。

上一次也是紫气能够顺利同化进开天之息,但同化多少就会泄露多少,根本无法壮大。

这一次苏远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充盈起来的开天之息并无变化,没有一点泄露。

就在苏远眼底闪过惊喜时。

开天之息又悄无声息地缩小,似是气体泄露,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大小。

还是那么一小缕若隐若现的在手心盘旋。

“还是失败了。”

虽然失败了,但苏远并不气馁,反而深思了起来。

这一次开天之息的壮大,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才消散。

岂不是说......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壮大的开天之息也是有效的

这时苏远发觉怀中有什么东西轻微动了下,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那面北方鬼帝的面具。

此刻,北方鬼帝的面具绽放着些微的红芒,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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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面具看的苏远,眼神越发沉迷,移不开面具,手上拿着的面具也渐渐向着脸上靠拢。

直至戴上面具。

戴上面具的那一刻,苏远只感觉陡然惊醒,猛地睁开眼。

可再看向周围时,却发现自己已不再身处荡魔剑宗内,而是在一处封闭的黑暗空间,只有寥寥几处有着光亮。

空间的各个方向散落着精致雕刻的古朴桌椅,古色古香,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些桌椅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茶碗,里面盛满了茶水,表面还飘着几叶茶叶。

苏远数了数,共有十二套桌椅,分布在十二个方位。

就在苏远转动视线数万桌椅的数量之后,视线回到最初的地方,看到在那里原本空无一人的桌椅上坐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姿窈窕,胸有沟壑,只是脸上带着一张神鬼莫测的面具,上面隐隐有七个缥缈的紫点明灭不定。

戴着面具的女人喝了口茶,面具戴在脸上如皮肤般贴切,“我乃仙庭的北斗星君,地府的北方鬼帝也被激活了吗......”

什么?

苏远下意识摸了摸脸上,果然摸到了一层不似正常人脸的东西,他来到最近的一处桌椅,低头看向茶碗,茶水中倒映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正是此前他手中拿着的北方鬼帝的面具。

“这是你第一次激活,看来有些东西你并不知晓,无妨,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就给你这个新人简单介绍下......”那戴着北斗星君面具的女人缓缓说着。

“天地间不知有多少条星舆轨道,这其中有多少隐藏的机遇,谁也不清楚,继承这些上古仙神的传承当算得上最顶级的机遇了,没有之一。”

“北斗星君乃是‘仙庭’的仙神,而北方鬼帝是‘地府’的仙神,继承了仙神之名的我们,能够汇聚在这里,彼此交流一些来自各方世界的宝贵信息,为各自谋取点好处。”

“要知道,不同的星舆轨道往往有着你难以想象的珍稀之物,一方世界可能是上古仙神的药园所化,里面随处可见让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神珍。”

“在这里,我们也不会探寻彼此的真实身份,你可以顶着面具尽情地做你想做的事,甚至在现实也是,但要注意,这绝对是有风险的。”

“不要以为得了仙神的传承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前些年一个混小子不知道从哪得到了火德真君的面具,竟然顶着面具屠戮十数个世界,直接引来了大能镇杀,唉,倒是可惜了火德真君的传承,再也找不着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能够让我们跨越星舆轨道之间的黑暗地界,不必冒着迷失的风险硬闯。”

说完,北斗星君翘起裙下欣长曲线的腿,脚尖晃悠着,轻轻饮着茶水,怡然自得。

“你是说,这里能通往不同的星舆轨道?”苏远已然镇定下来,问道。

“没错,比方我......”北斗星君脱口而出,但随后掀起嘴角,没再说下去。

显然,是不想暴露其真实的位置。

苏远在沉默中也明白,这个北斗星君,并不一定来自五界十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而北斗星君也不确定苏远来自于哪,不肯透露任何可能暴露的信息。

苏远环顾四周,加上北斗星君的桌椅,当前共有十二套桌椅。

北斗星君端坐其一,苏远问道,“这里,只有十二人?”

北斗星君笑了笑,“不,是当前有资格坐下的只有十二人,其中也包括你。”

苏远注意到他面前的古色古香的木椅背靠上,用肃穆的古篆体刻着四个大字“北方鬼帝”。

苏远又将视线看向左右的椅子,右手边的是“太乙雷声应化天尊”。

这个尊号苏远有印象,只因其有个更出名的称号,王灵官。

太乙雷声应化天尊,王灵官。

灵官乃是道教的护法尊神,据传有五百灵官的说法,而王灵官便是五百灵官之首,为御前护法神将。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灵官吧。”

北斗星君不可置否地一笑,“看来在你的世界关于上古仙神的传说并未丢失。”

苏远面上没有变化,心底却悄然意识到,在这里,关于彼此真实身份和世界的探查,已然在无声无息间展开。

刚刚短短一句话间他就已经暴露了一个关于自己世界的情报。

不过好在,这也不算多重要的情报,反倒是让苏远了解了这里的相处法则。

况且,苏远也从北斗星君的话中得到了一个情报。

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有着上古仙神的传说。

而以前,或许就有这类世界的人得到了仙神面具,还在北斗星君的面前暴露了自己不知上古仙神传说的事。

苏远将视线看向左边,不由得面露一丝惊愕。

左手边的是......酆都大帝。

似是察觉到苏远那一瞬间的愕然,北斗星君笑着问道,“怎么,没想到在这见到你在地府的顶头上司?”

苏远再度打量了几眼那刻着肃穆篆体字的椅背,确定自己没看错。

那上面写得还真就是酆都大帝。

苏远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位子......有人坐过吗?”

面对苏远的问题,北斗星君并未直接回答,“想要知道可以,但第一次免费提问的机会你刚刚已经用过了,现在要想知道,你得拿对等的情报来交换。”

苏远略微一愣,想起自己刚刚问过这里是不是只有十二人。

还以为这北斗星君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心人,原来是新人福利。

不过说到情报,苏远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诸多隐秘。

这些隐秘可不单单是五界十天的,而是他一次次模拟中的丰富经历所带来的。

单论这一点,苏远可极为自信。

“你想知道关于什么的情报?”苏远很快接受了北斗星君的条件。

北斗星君反倒是被苏远如此快速的转变弄得微微诧异,随后掀起嘴角,带着极为感兴趣的目光打量着苏远。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上道的新人了,和那些刚得到面具就自以为是的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躁小子们截然不同

戴着北斗星君面具的女人想了想,问道,“前不久发生了一件波及无数星舆轨道的大事......”

刚听到开头,苏远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不会又是

北斗星君继续问,“诸天震颤,部分星舆轨道之间的连接甚至也受到了影响,地府......是否也受到了波及?”

果然

不出苏远所料,北斗星君问的是关于这件事。

而这件事,苏远极为有发言权。

但苏远并未立即回答,反而在短暂的沉默中飞快思索到这个问题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眼前的这个女人,问的是地府。

可直到他模拟结束之前,地府都还未是【地府】,仅仅是幽冥界。

第二,北斗星君似乎笃定了自己来自于【地府】,直接就抛出问题。

这就说明......她的话中,早已暗藏着陷阱。

要么她其实并不知晓地府当前的真实情况,也不确定自己来自于哪里,于是故意用这个问题来诈自己。

要么她知晓少部分地府的真实情况,用这个问题来套出自己是不是来自地府。

就在这短暂沉默之际,北斗星君紧紧盯着苏远,想要察觉其对这个问题反应的蛛丝马迹。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就颇为得意地掀起嘴角。

不论这个新人怎么回答,她能得到超出问题答案本身的双重情报。

而她自己只用回答新人一个问题。

一换二,绝对不亏。

这番心机,也是她多少年磨砺下来才能拥有的。

不论这个新人有多老练,初来乍到面对这番问题只有被玩弄的份。

想到这,北斗星君越发得意。

但......苏远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直接明牌。

简单回了句,“就是那造成的。”

“什么?”北斗星君的声音瞬间拉高了八度,整个人也站起来,靠近苏远,站在苏远面前紧紧盯着他,“你、你说清楚点,怎么造成的?”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苏远顺势不慌不忙地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北斗星君,“再问,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北斗星君不甘地握住拳头。

本想拿捏新人,怎料一句话被眼前的新人拿捏。

但就算如此,苏远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让北斗星君陷入了深思。

就是那造成的

“那”所指的到底是哪,地府......亦或是......某个未成地府的世界?

造成的......又是何解,自然发生还是人为产生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北斗星君思绪纷飞起来,心底似有蚂蚁在爬,恨不得马上知晓一切的真相。

可这个“北方鬼帝”也确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甚至超出了她原本想要知晓的答案,带来了更大的信息量。

明明是赚了的事,可北斗星君却反而觉得难以罢休,无法就这么被一个新人的简单一句话拿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她要是再继续追问下去,那不就是越发落入了这个新人的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恶

北斗星君暗骂了一声,恨恨地收起继续问下去的心思,哪怕心里面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庄的转身,回到座位上。

她北斗星君绝不能被一个新人这么轻易拿捏

只能作罢。

见北斗星君假装喝口茶水掩盖刚才的失态,苏远倒是很期待要是她知道地府发生的一切,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北斗星君喝完茶水,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得意中带着点高傲的姿态,“既然能在这里碰见,以后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我也不会失信于你,那把椅子上未坐过人,只是不久前自然而现,你的位子也是。”

似是为报复苏远,北斗星君的回答说得很简短。

这些坐席都是自然而现的,但目前只有十二人配坐在位子上

苏远扫了眼十二个座位刻的尊号,除了地府的酆都大帝和北方鬼帝,还有仙庭的北斗星君和太乙雷声应化天尊,剩下八个尊号应该都是仙庭的仙神。

地府和仙庭......二比十吗

还有酆都大帝的位子上......到底会是谁?

苏远深深看了眼“酆都大帝”的座位,将疑惑压下,试着退出这方空间。

随着苏远的心念一起,他发觉眼前的画面又回到了荡魔剑宗。

而那有十二个座位的空间中,独坐于座位之上的北斗星君幽幽盯着“北方鬼帝”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这个新人......不简单。

苏远轻易将北方鬼帝的面具取了下来。

这面具倒是让苏远发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也让苏远产生了诸多新的想法,比如如何利用那方空间跨越星舆轨道。

只是他并不急于一时,那方空间中的北斗星君,苏远并不知晓她的真正底细。

就苏远所经历的,那些顶着仙神面具的人之间,必然存在着种种博弈。

他要么直接从他们手中换取跨越星舆轨道的方法,要么自己摸索。

但更让苏远在意的是这些仙神面具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这些人得到了上古仙神的面具,还得到了传承,那是否意味着这些上古仙神的本尊已经死去了呢?

这种隐秘现在的苏远还不得而知。

至于传承,奇怪的是,苏远并未从北方鬼帝的面具上得到任何地府的传承。

这一点,苏远也打算以后再入面具空间询问北斗星君。

有的时候,与人打交道就像是钓鱼一样,鱼线不能一直绷紧也不能一直松,唯有适当的松紧,将鱼儿的气力耗尽,当鱼儿再无任何底牌时,才好收获。

尤其是像北斗星君这样想从苏远身上探知某些隐秘的人。

这一日余下的时间,只有几位长老上门拜访,和苏远几乎是要称兄道弟,丝毫不摆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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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表面功夫做得也到位,既没拂这些长老的面子,也没有让他们从自己这里占到便宜。

毕竟苏远知道,有些口子不能开。

一开届时引来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不过苏远也好奇,这些长老这么想和自己拉近关系,为的是什么。

眼见夕阳西斜,最后一丝橙红的光辉落下天际,无尽的黑暗笼罩整个山门所在的庞大山脉。

苏远却在这时感觉到了北方鬼帝的面具,隐隐在发热。

而且当他将面具转向某一个方向时,发热的情况更加明显,像是在那里有着什么。

苏远略一思量,决定顺着这个方向看看,但他不会出山门范围。

没有多少犹豫,苏远从山峰上一跃而下,散发着瑰丽深紫之色的本命玄剑出现在了脚下,带着他御剑而行。

天阶的本命玄剑,意味着苏远的实力已达到第五阶的层次,虽无法像同阶的武者或者修仙者一样踏空而行,但却有着独属于剑修的御剑飞行之法。

夜色中的荡魔剑宗,人比白日里少了不少,本就有不少长老带着弟子前往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宗内少了相当一部分人,此时的夜晚,看着无比清冷。

一些归宗的弟子看到迎面飞来瑰丽之紫的长剑,那紫色浓郁到在夜色中望着叶无比惊艳。

“嗯?天阶玄剑?这是谁家弟子?”

“这么浓郁的色彩......还是头一次见,我当年入天阶时剑上涌出的紫色可能只有他剑上的边缘那么一点......”

“啧啧,又是哪位掌权长老的亲传弟子吧。”

“唉,前几天的异象你们注意了吗,不是说那是某位宫主传人级的天才突破时的异象......”

苏远脚下的紫色长虹飞得极快,和这些归宗的弟子交错间拉开了距离,渐渐地,苏远发现,再继续飞下去,就快要脱离内门范围,来到外门了。

向怀中探去,面具上的热度还在增加,显然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内外门的交界地带,一队巡逻弟子拦住了驾驭着紫色长虹的苏远。

见到苏远的面庞,颇觉陌生的巡逻弟子有些奇怪,但苏远脚下色彩浓郁到耀眼程度的长剑使得他们不敢怠慢。

“天关宫,苏远。”苏远报上名号,正要掏出前不久两位宫主亲手交给自己的宫主亲传令牌。

没想到一听到苏远的名字,巡逻弟子立刻换上了久仰大名的肃敬脸色。

“原来是苏远师弟,家师时常在我耳边絮叨苏远师弟才华之出众,如萤火中皓月,恨不得收为弟子,初次见面,如有叨扰还请恕罪。”

那巡逻弟子中最年长的领头人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姿态。

“你师父是......?”苏远不由得问道。

“家师天关宫执法堂堂主叶先,和万长老也是至交了。”年长领头人笑呵呵道。

苏远“哦”了下,原来是自己人。

他想起那天在自己住所前,一个说自己掌管执法队的眉目慈祥的老人。

苏远和巡逻队的领头人打了声招呼,称一声师兄,打算继续向外门前进。

临走时,巡逻队的领头人出言叮嘱道,“苏师弟要出宗门的话最好小心点,最近山下的城镇不太太平。”

苏远点头回礼,“多谢师兄告知,我会留意的。”

说罢,继续架着剑向外门的范围飞去。

飞临外门的地界,其中还途经自己当初所住的那处小院,如今从空中俯瞰,苏远心底生出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算算时间,十六岁入宗,在外门待了两个月,开启了模拟,经历了几乎是常人几辈子无法想象的事,一晃至今,差不多过去了两年了。

两年从一个天资平平的外门弟子成为宫主传人级的天阶弟子。

说是神速一点不为过。

想着期间,苏远发觉脚下渐渐地不再是连绵的群山,地势越发平缓,前方的山脚下已然能看到连片的城池依次排列。

经过不知几个千年的繁衍,荡魔剑宗山门外也发展出了相当庞大的凡人城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初苏远还未成荡魔剑宗弟子时也是从这些城池中经过,在其中住了一段时间,等到荡魔剑宗统一开启山门招收弟子才从千百人中杀出成为了外门弟子的一员。

因此苏远对这些城池还算是了解。

城中主要分为这么几类。

一类是前来入宗却没能通过筛选的人,在城里定居下来,渐渐在此地生根,结婚生子。

期盼着某一代子孙能够通过筛选,被选入宗内,哪怕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还有一类是宗内弟子留下的后代,多数是外门弟子,无法通过剑门山的考核成为内门,一辈子是个外门弟子,能享受的待遇极为有限。

这类人往往卡在人阶巅峰,迟迟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然后人到中年,看着往日一同入宗的同伴,都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内门,同样都是中年人,他们却还保持着青年时的姿态,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眼看着自己就要蹉跎一生,不得不接受现实,娶个凡人妻子,在山门外最近的地方成家生子。

对外说出去还能自称荡魔剑宗的弟子,倍有面子,到哪都好使。

再然后就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

希望后代子孙能突破自己身为外门弟子的极限,进入内门。

但绝大多数一代一代传下去,都是沦落到毫无天资的普通凡人家族。

在山外缅怀着往日祖上的荣光,期盼有朝一日能再出个加入宗门的子孙。

还有一类是长老或者修炼有成的弟子的家族,有修为又有足够长的寿命,往往会娶上多个凡人妻子。

所生下来的子孙也无权生活在荡魔剑宗内,于是只能分布在山脚下连片的城池之中。

但他们的子孙足够多,家族体系庞大,加之这些人自己在宗内也有着一定的分量,能将族内选出的麒麟子送到宗内,不说取得多大的成就,进入内门是没问题的。

如此延续下去,在凡人城池中,这些家族也是最为势大的。

更是那些凡人家族巴结讨好的对象,希望通过长老们的关系能够把自己的子孙送入荡魔剑宗。

最初苏远在城池中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说是城中某些地下坊市在以高价售卖着一些所谓的秘籍,能够以另类的方式被宗内长老相中。

苏远那时甚至想过,要是连续五年没有通过筛选,就去攒钱买秘籍。

砸锅卖铁也要进荡魔剑宗。

不为别的,只因为树大好乘凉。

现在想来,苏远倒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就从上百人中杀了出来,成为了那一批通过外门筛选的弟子。

虽然说最终的结果显示苏远的“天资平平”,但那也是相对于一同选拔出来的其他耀眼天才而言。

荡魔剑宗作为统合了整个荡魔界的至高宗门,其选拔标准岂是那么容易,能入至高宗门的,都非平庸之辈。

况且,苏远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自己的努力,也是从数之不尽如过江之鲫的天骄中杀了出来。

着实不易。

眼见再飞下去就要出荡魔剑宗的范围了,苏远于空中停了下来,低头望着苍茫大地上亮起了万家灯火,怀中面具的热度依然在升高,没有停下来。

一旦苏远转身,面具的热度就会下降。

“还在前面吗......”

再往前,就要进城了。

据苏远所知,每一座城中也应是有七阶长老驻守,哪怕不是荡魔剑宗的山门,也没人敢在附近闹事。

就在苏远从空中降下高度,打算步行进城,却发现自己似乎想多了。

不远处的密林中,两个黑衣人拖着一个不断耸动的裹成条形的黑布,这打扮,一副在闹事的模样。

苏远和两个黑衣人大眼瞪小眼,而那动来动去的长条形黑布扭动得更厉害了。

还未等苏远率先开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立刻将拖着的长条黑布丢下,阴森森地转向苏远。

“既然被你看到了,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是什么下场。”

“唉,你们这些外门弟子,不好好修炼到处乱跑干嘛吧,真当以为自己顶个剑宗弟子的身份就万事大全了?”

两个黑衣人面前各自现出一柄小剑。

苏远一眼就看出,那是荡魔剑法才能练出的本命玄剑,而且......这两柄剑上散发着微弱的紫光,在夜月下绽放着盈盈的光。

苏远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两个黑衣人似乎早有预料,“你一开始不会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吧。”

“别怪我们,下辈子投胎时记着点,然后......就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吧。”

苏远诧异之余,又微略叹息一声。

他诧异的不过是,两个达到了天阶的弟子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实在是......难以理解。

噌地一声,无端地剑鸣之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两个黑衣人的耳边。

他们刚刚展现出的天阶本命玄剑,在这无端的剑鸣声中,竟然颤巍巍地好似要被吸走一样。

在他们见鬼了的神情中,对面的年轻人......手中多出了一柄紫光旺盛到如同日光般的玄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对比之下,他们自己面前的本命玄剑,就是白日里点的蜡烛。

“萤火......也敢和日月比肩?”

苏远只是轻挥本命玄剑,带着茂盛紫光的长剑眨眼间飞了出去,洞穿了两个黑衣人。

他们眼底的骇然还未完全散去,胸前便已贯穿出一道缝隙。

而从缝隙中穿过的本命玄剑,连一丝血迹都未沾染,于半空灵动地拐了个弯,又回到了苏远的手中。

那两个黑衣人眼中的神采逐渐褪去,化作了两具僵硬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似乎是听到扑通倒下的声音,那具被裹成长天的黑布人影吓得一动不敢动,直到苏远轻飘飘一剑斩过,那黑布从中间被分开,露出其中的人影。

眼看着黑布从中一分为二,其中的人影却丝毫未损。

那是一个神情呆滞的男孩,面色上依然残留着恐惧,在捆住自己的布条被斩开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两具直挺挺的尸体。

他瞬间张大了的嘴,惊惧中马上就要惊叫出声,但下一瞬又被苏远手中的剑制止,声音卡在了喉咙中。

苏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上前帮助男孩的意思。

“接下来,我问你答。”苏远要最快速度弄清现状,“你来自何处?”

男孩还一副极为恐惧的模样,面对苏远的问题,虽然浑浑噩噩不清楚身在哪里,但还是回答道,“我......来自荡魔剑宗边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叫小牛村......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是一位荡魔剑宗内的仙人后代......让、让我们都要以他为榜样争取进入荡魔剑宗......”

男孩身上的破烂麻布衣似是在佐证他的话,穿着单薄的男孩在月夜下颤巍巍地继续说着,“我只是......我只是想进入荡魔剑宗......我、我没想害死大家的......我......我不知道荡魔剑宗里的仙人会是这样的......”

男孩越说越激动,抓狂地捂着脑袋。

苏远却皱起眉头,对男孩不成逻辑的胡言乱语,很难做出正确的理解。

“冷静,慢慢说。”苏远轻喝一声,落在男孩耳边,却犹如晴天惊雷,瞬间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男孩怔怔地看着苏远,尤其是落在苏远手中那柄冒着旺盛紫光的长剑上,问道,“你......也是荡魔剑宗的仙人吗?”

苏远将本命玄剑收起,摇摇头,“这无关于你,你只需要将事情说清楚。”

男孩又看了眼面前那倒下的尸体,他们身后贯穿的剑伤,正吻合面前这个仙人般的青年手中之剑。

“仙人......荡魔剑宗里的仙人不全是像他们这样的吧,也有像你这样的......我要是,能早一点认清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带着他们回到村子里......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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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无力地跪伏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抓进了泥土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苏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在苏远欲要问得更清楚之时,头顶传来声响。

“老东西果然打着自己的算盘,将‘烛油’偷偷藏起来。”

“呵,没办法,现在还要依着老东西才好办事。”

一道一听就感觉莫名的阴冷,不似人间能有的阴恻恻声音,和一道经过掩盖而有些不自然的青年声音先后响起。

苏远的头上,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个虚立空中,不用借助任何东西。

一个踏剑而行。

阴恻恻的声音便是从虚立空中的身影传出,而苏远的目光触及其脸上,更是微微一凝。

那阴恻恻的身影,佝偻着背,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则是一张......半黑半白刻着狰狞笑脸的面具。

而他身旁踏剑而行的身影,脸上同样戴着一张面具,只是那面具极为单调,没有任何色彩和图案。

但令苏远感到疑惑的是,这些面具,都有着和北斗星君那副面具差不多的性质。

那就是隔绝了一切探查,面具背后之人的实力、相貌统统遮掩在面具之下。

半黑半白的狰狞笑脸将视线放在苏远和那男孩两人身上,“不过既然被我发现了,这烛油还是要被我回收的。”

见他抬起头,苏远也同时做出反应,但下一瞬,苏远就发现......这家伙,是七阶强者。

天地间的力量如同万米高空落下的瀑布,向着苏远挤压而去,顺带着,苏远面前的男孩直接被摄入进黑白笑脸之人的手中。

两者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

“能死在‘地使’大人手下,也算你的幸事了,说不得再看看你有没有成为烛油的资格,顺带死后地使大人还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踏剑而立的面具青年扫了眼地上那两具倒下的尸体,眼底闪过不清不明的神色。

再看向底下独自一人的苏远,面具青年的眼中浮现一丝赞叹,然后是惋惜。

这人,一人杀掉两位天阶,很厉害......还如此年轻。

但其实力终究还是没有超过第七阶,在地使大人面前不过蚍蜉罢了......倒是可惜。

面具青年很清楚第七阶和第七阶之下的区别,两者,一个天一个地,几乎没有可比性。

就在他和身边的‘地使’大人以为底下的人应在万米瀑布般的天地之力挤压下,成了一团肉糊,但等天地之力散尽,他们却愕然地发现,那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唯一的区别是。

底下的那人,所站立的位置,向后退了半步。

苏远看着被黑白笑脸面具抓在手中的男孩,无奈叹口气。

他没办法同时顾及到

苏远同时伸手进怀里,摸到了一枚令牌,令牌隐隐牵连着藏于地下的磅礴力量。

下一瞬,苏远的面前,腾得升起一道金辉的光壁。

不仅如此,整个荡魔剑宗的山门,偌大的山脉,都升起了一道将荡魔剑宗囊括在内的金辉光壁。

踏剑而立的青年猛地仰头看着将天空几乎照亮的庞大阵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身子一歪从剑上摔下去,他反复看了又看,最终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荡魔剑宗的护宗大阵......直接被开启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仅踏剑青年一脸愕然,黑白笑脸的阴恻恻家伙脸色也大变,“不可能,这阵法乃是六方仙仪大阵改良而来,我持着......”

自己持有着六方仙仪大阵的阵盘碎片,能在大阵周围行动而不被大阵判定为入侵者,根本无从触发大阵。

踏剑的青年猛地低头看向底下的苏远,联想苏远退半步的动作,还有那明知面对七阶强者依然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冷冷道,“是你......”

“唉,本来还想着是不是真如宫主传授的秘简上说的那么有效,看来宫主果真没有骗我。”若非遇到七阶强者,苏远也不想动用宫主传人的令牌。

在那一日被两位宫主赐下传人令牌后,后来又派人来叮嘱了一些事,同时留下了秘简。

其中就记载了一项千年之前定下的事宜,还未决出传承的宫主传人在紧急情况下有资格代为驱使护宗大阵。

踏剑青年盯着苏远的面庞,结合当前的种种事宜,忽然意识到什么。

一瞬间,他的呼吸变得极为急促,甚至还有着一丝不甘,他质问道,“你是......苏远?”

“哦?”苏远没想到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平时可是深出简入,也不在宗内乱逛,就算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很难和他人对上。

看到苏远的反应,踏剑青年越发笃定,甚至对着身边阴恻恻的黑白笑脸喊道,“地使大人,他就是苏远,杀了他,他当前不过才入天阶!”

天关宫,执法堂。

须发皆白,眉目慈祥宛如家中长辈的叶先单手提笔于桌上写下行云流水般的大字,墨汁浸染了白纸,每一处笔锋都格外锐利,甚至隐隐透着和面相截然不相符的杀气。

于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呼啸声,一枚玉简簌地穿过守门弟子,落在了叶先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直接使得他的笔锋偏离了本应落在的地方,这一下就如污点般,怎么看怎么刺眼,本来极其完美的一幅字就因这一点偏离,而直接毁了。

叶先慈祥的眉目在一瞬间变得充满怒气,将毛笔往桌上一拍,门外听到动静的守门弟子也忐忑不安地赶过来等着叶长老呵斥。

两门守门弟子对视一眼,心底都在发怵。

执法堂的叶长老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也是最容易迷惑人的。

很多执法堂弟子见到叶长老的第一眼都会被慈祥老爷爷般的面目骗了,等犯错时就会明白叶长老为何能坐上执法堂的位置。

眼见毛笔都被摔在了桌上,将原本写好的字全都毁了,两人知道这次叶长老是有多生气

毕竟那可是无比珍贵的东海青木纸,墨也是华衍山墨池万中取一的金贵墨水。

但下一瞬,玉简中散发着盈盈光芒,从中传出声音,两个守门弟子一听声音知道,这不是叶长老的亲传弟子,今日值守巡逻队的师兄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师父,苏远师弟有难,速来!”

叶先脸上的怒气瞬息消失得无踪无际,转而出现的则是前所未有的狰狞,偷瞄叶长老的两个弟子光是瞄一眼就如坠深寒。

“给我把执法堂十六护法和他们名下不管当不当值的巡逻队都给叫上,我要他们立刻马上出现!快去!还有,将炼丹堂的杜成,外务堂的曲礼白......还有天关宫值守的那几个老东西都叫上!”

两个弟子听着一连串的名字,忍不住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事。

这些,可都是天关宫有名有姓的长老,算得上当前天关宫的半壁江山了。

地轴宫,剑炉。

雷宣正和守在剑炉边的老头喝着炉火温的酒,同时放眼看向不远处的两座矗立巨大金殿。

“商前辈,你这里的景色最好了,除了主峰,罕有能及你这山头的。”

“嘿嘿,毕竟都求着我锻剑,哪能不给点好处呢,小雷子,你那剑莫急,依我看,半仙剑蜕变仙剑的路不好走,还不如重新锻一把。”

雷宣不由得沉默下来,或许是被某些人刺激到了,原本深藏心底的想法也变得急切起来,他轻轻抚摸着摆在桌上的剑,“......除了这剑,我不想要其他的仙剑。”

守着剑炉的老头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忽然他注意到远处的天关官宫刹那间变得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甚至有大批弟子集结。

老头喃喃道,“天关宫的那群老不死的大晚上是疯了吗?难不成想造反?”

雷宣笑笑不语,天关地轴两宫向来不对付,倒是无需在意,他也无心管着天关宫的事,继续喝自己的酒。

山头边飞过一些行色匆忙的御剑弟子,老头随后拉下来一个,对着那脸色慌乱的弟子问道,“天关宫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闹?”

从山头路边被拉下来的弟子一脸无辜,好好走着自己的路忽然就被拉下来了,可他也不敢顶嘴,只敢说,“回长老,好像是有个叫苏远的弟子被魔头杀了......”

“嗯?”老头总感觉苏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雷宣瞬间一口酒喷老头身上。

炉火就在一边,差点燃起大火将老头吞没。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雷宣的吼声差点盖过了天关宫的嘈杂声。

那被拉下来的弟子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啊,最开始听到的好像是......苏远有难,速救......后来又听到说苏远是被男人抓了,再后来又听说是.......苏远被男魔头杀了......”

就在说话间的下一瞬,天际之外升起金碧辉煌的光壁,几乎要将整个荡魔剑宗给照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刚被雷宣喷一脸准备开骂的老头也顾不上擦酒了,盯着蔓延不知多少里的光壁,神情无比惊讶,“护宗大阵......开了?”

老头又喃喃道,“除了两位宫主还有那一位,几乎无人有权利主动开启大阵的啊.......不,不对!”

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还有一种例外的情况......”

他这时也想起苏远这个名字了,这不是一年前从剑谷中取出仙剑的那小子嘛!

雷宣啪嗒一下拿起桌上的剑,要那个被拉下来的弟子带路,没想到下一刻一边的老头比他的反应还激烈。

原本遮掩在宽松衣袍下的老头猛地站起身来,气劲激荡之下,上身的衣袍寸寸断裂,露出其下壮硕到比雷宣还更盛两筹的肌肉。

老头随手从火炉中抽出一把通红的剑,在手中轻飘飘地掂量,如若无物,“老夫的剑......也未尝不利也,什么魔头,敢在我荡魔剑宗的地盘撒野。”

说罢,他仅仅依靠着双腿的力量,微微曲腿从山头弹射了出去,在空中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

雷宣愣了下,自他入宗以来,就见到商老整日在这山上叮叮哐哐铸剑,何时见过商老有过这样的反应。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向手上抓着的弟子问道,“苏远在哪个方向出的事?”

“好像......是那边。”弟子指了个方向。

“欸不对!商老!你跑反了!快回来!”

苏远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但他并未回头,反而还在盯着空中的两人,目光中满是冷冽的审视。

随着金碧辉煌的光壁凭空升起,黑白笑脸身边的踏剑青年还在急切催促,“地使大人,错过了这一次,可能再也没机会了,不如冒点险......”

地使犹豫了一下。

他手中持有的六方仙仪大阵阵盘碎片,倒确实

不过就在这时,从山门的方向传来了二三十道能够影响天地气机的磅礴气息,那一个个的,更是不要钱般的挥洒着修为,急速踏空向着这里包围而来。

怎么这么快?!

“就算是大阵刚启也不可能立刻锁定这里......”黑白笑脸这时猛地转头阴冷地盯着身边的踏剑青年,那目光,恨不得将其丢进十八层地狱永受灼心之炎的折磨,“这分明是......陷阱,你......”

踏剑青年对上这视线,感觉浑身冰冷。

他慌张地看向苏远,还不等他张口解释,黑白笑脸面具的阴恻恻之人抓住他的喉咙一把提起,另一手提着被封住了全身行动的男孩,向着山门之外的地方暴退。

踏剑青年痛苦地哀嚎出声,余光只瞥见苏远安然无恙地站在光壁之内,而且,苏远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在他自己和地使大人的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的审视让踏剑青年无端地升起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安。

两人退去后,地上直挺挺倒下的两具尸体也无端地升起冷白的火焰,烧的连渣都不剩,只剩下一点点焦黑的燃烧痕迹。

苏远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就这么被逼退,不由得松口气。

说实话,当前对上七阶之人,对他来说压力确实很大。

哪怕就是魔主世界模拟时,他以魔剑吸收了诸多人的死亡命数后,到达了六阶顶峰,也不过堪堪能抵挡那依靠着仙性抵达七阶的李氏老者几招。

七阶和六阶的差别,终归是仙与凡的差距。

随着戴着面具的两人退去,苏远向怀里的北方鬼帝面具摸去,发觉面具上的热度也极速退散。

而之前两人出现的时候,面具的热度达到了堪称炽热的程度,隔着衣服也能清晰感觉到。

苏远面现恍然。

面具之间的感应吗

这时身后林间响起窸窣的声音,只见之前撞见的巡逻队,那领头人带着个年轻女子一同现出了身形。

两人都是之前苏远在巡逻队里见到的,苏远知道他们无恶意,说道,“师兄倒是好雅致,晚上带着师妹在林里私会啊。”

那领头叫周知群,听到苏远这么说,脸上不由得出现尴尬之色,“苏远师弟别误会,我看你前往的方向......就打算护送你一段路程一直到山门外,没想到还没出山门就碰见这事......”

苏远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其他在和巡逻队分开不久后他就察觉到了跟在身后的两人。

“无妨,师兄好意我心领了。”

但周知群尴尬地上前说,“见你落地撞见那两个绑架的人时,我就通知了师父,这会他们应该快赶到了,本以为......”

他自己的实力已过天阶,但身边的师妹还差一丝,加上初入天阶的苏远,面对两个天阶,倒确实不能保证稳妥。

苏远了然地点点头,这周师兄既是叶长老的亲传弟子,又是巡逻队的领头人,在执法堂的地位显然不低,是个心思缜密做事稳妥的人。

苏远将目光看向了几步开外原本是倒下的两具尸体的地方,此时,那里只剩下了一点焦黑痕迹。

周知群也一同看了过去,皱起眉头道,“果然......”

“哦?周师兄见过?”

周知群点头,“还记得我之前提醒你说外面最近不太平吗......”

“指的就是这事?”

“嗯,差不多,那些死了的人都是无缘无故地被火焰灼烧殆尽,连残渣都没有,神识更是无一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事件太过骇人,连长老都查不出端倪,所有目前仅仅有执法堂和刑罚堂的人知晓,在暗地里搜查。”周知群没有任何隐瞒地给苏远解释,“长老怀疑......能在荡魔剑宗的山门外就敢干这种事,还不被察觉,说不定......”

周知群没再说下去。

苏远倒是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在内部出了问题?”

“是的,所以以防万一,第一时间我就通知了师父,没想到师弟手段如此凌厉,一瞬间解决了两个天阶......那之后出现的二人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好在,山门大阵突然开启了,倒是为师弟挡下了麻烦,不然......”周知群苦笑。

没再说下去,要是苏远出了事,按师父那暴脾气,还有天天在嘴中念叨着苏远的程度,他断然不会好过。

就在谈话间,头顶上传来十数道破空声,周知群仰头一看,除了看到自家师父,还看到几个往日里眼熟的威严长老面孔。

再一细数,愕然发现,差不多当前的天关宫,过半的长老全来了。

甚至还有几个见过但是不熟的地轴宫长老。

还有那大名鼎鼎的剑圣雷宣。

天边还连绵不断地传来破空声,眼前这批人,还只是第一批。

可是

周知群有些麻了。

我不是只叫了师父一个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呢?”叶先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往日里那张慈祥的面孔此刻不怒自威。

甚至手里面的武器已经蓄势待发,只要看到不对劲的目标就随时准备冲上去。

其他的长老也皆是差不多的举动,一个个强大的神识在四周扫荡着,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师父......”周知群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还好大阵忽然开启了,苏远师弟没事,不然......”

他将大致的经过给面前的长老们描述了一下。

叶先听完周知群大致描述的经过,感到一阵后怕,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怒气,“混账东西,自家宗门门口被人摸进来了都不知道,你们巡逻队是干什么吃的!”

其他天关宫的长老上来劝道。

“叶长老不要动怒,这件事也不全是巡逻队的问题。”

“叶长老,这事颇为蹊跷,或许还要从长计议......”

“老叶,只要苏远师侄没事就好,不然万长天那老东西回来非和我们拼命不可。”

他们都是慌忙间被叶先叫起来的。

苏远也踏着深紫之色的玄剑来到诸位长老面前,很多长老的面孔极为熟悉,都是那一日跨入天阶在山头上相识的。

苏远一一行礼表示感谢,连那几位不认识的天关宫还有地轴宫长老也同是如此,将礼数做到位。

这一幕顿时引得前来相助的长老颇感值得。

“那能是天阶玄剑该有的姿态......?”雷宣身边的商老讶然地盯着苏远脚下艳丽深紫的玄剑,随后又对苏远做出点评,“有这份天资却懂礼数,实属难得,其以后的成就不亚于你。”

雷宣说笑着摇头,“商老,我一时间分不清你到底是在贬低他还是在抬高我。”

“嘿嘿,反正这小子......有意思,虽然没抓到那所谓的魔头,但也不算白来一趟。”商老颇为欣慰,说完又皱起眉头,“只是......山门外有七阶之人却不被察觉,确实有问题......”

“商老,您的意思是.......”雷宣也很快悟出商老话里的由头。

但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说出口。

叶先将苏远上下打量了十几遍,确定苏远真的毫发无损后才放心。

这时从内门的方向又出现连绵的破空声,千百道划过天际的痕迹于夜晚乍现。

“贼人在何处?”为首的一位面相古板的老者朗声对下方那先行赶到的长老们问道。

周知群给苏远介绍,“这是掌管刑罚堂的康柏长老,那些都是我天关宫的执法堂和刑罚堂弟子。”

眼见大部队到了,叶先返身到那面相古板的老者面前,两人商议着什么。

不久之后,又来了一批同样数量但衣袍不同的弟子,其领头的同样是两位老者。

“地轴宫的执法刑罚二堂也来了?”

“毕竟这么大动静,甚至连山门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阵也开启了,地轴宫不可能不闻不问......倒是接下来,宗门怕是有一阵震荡的了。”

没过多久,带领各自弟子的四位老者似是商议出结果了,郎朗声音瞬间覆盖了整个荡魔剑宗。

“天关地轴二宫执行宫主谕令,山门大阵开启期间,弟子只进不出,除长老和执法刑罚二堂弟子外,封锁宗门空域,不得升空,等待封锁结束。”

如此浩然郎朗之声重复了数遍。

荡魔剑宗的所有弟子都听到了,在这一刻纷纷被惊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命令下发,空中的执法刑罚弟子纷纷在各自领头人的带领下,奔向了各处。

荡魔剑宗的空中,划过一道道流光,那些执法堂和刑罚堂的弟子开始了对每一处可疑地方的搜查。

苏远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随后叶先带着康柏来到他的面前。

“你就是苏远?”面相古板的康柏扫视着苏远,那眼神宛若在审视犯人一样,“你能确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作假?”

周知群率先说出口,“康长老,我当时远远跟在苏远师弟身后,每一件事我都亲眼看到,可以作证。”

康柏冷冷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同伙,作证的话不过是另一重谎言罢了。”

叶先此前虽然呵斥自己的弟子,但那话并不是为了骂他而说,如今听到康柏如此怀疑自己的弟子,那暴脾气瞬间上来了,“康老头,事情的由来我都给你说了,你怀疑我的弟子不就是在怀疑我。”

康柏板着脸回道,“你说的话都是从你弟子那得知,你虽然贵为长老,但也可能因护短之心而被蒙骗,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甚至,更极端的,你若就是背后主谋呢?”

“你......”叶先这一晚本就过得糟心,好端端的一副字毁了,还有人要加害师侄,最后魔头也没抓到放跑了,现在还要被人当主谋。

叶先一下子就忍不了了,雪白的须发无风自动,在空中飘荡,双手中积蓄起了天地之力,一刹间周围天地的力量都能被其借助,向着康柏席卷而去。

面对先动手的叶先,康柏只是冷哼一声,淡然地接招,两人就这么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难舍,不分高下。

最终还是被其他几位天关宫长老给劝了下来。

被拦下来的康柏冷冷地扫过叶先、周知群,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苏远身上,“这里的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都脱不了嫌疑。”

“那......要是主谋是您呢?”面对康柏审视的目光,一直没开口的苏远这时说出了让所有人一惊的话,“康长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若您是主谋,为撇清嫌疑,肯定要想办法将罪证合理地加到其他无辜的人身上,反正证据自己燃尽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七阶强者也跑了,没有能对证的,况且......”

“虽然不知道为何宫主谕令要封锁山门,派遣弟子搜山,但......这无疑是打草惊蛇之举,若是您的同谋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您又要及时通知他,让他早点隐蔽,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下,偷偷派人告知几乎是不可能,于是公然告知全宗上下,无疑成了最佳的提醒。”

苏远继续说着。

“这样一来,宗内的同谋只会藏得更深,什么也查不到,您不仅将问题甩的一干二净,还顺利庇护了宗内同谋,一举两得.......您说是吗康长老?”

苏远的话如同一根刺扎进了周围每一个听到这番话的人心底,驱之不散。

康柏那古板的脸上出现一丝讶然,颇为意外地看着苏远,没想到一个弟子敢公然顶撞自己,一副锁定犯人的口吻说一介长老是最终的主谋。

见到诸多天关宫乃至地轴宫长老都因为苏远的一番话将视线放到自己身上,康柏冷哼一声,将讶然收回,脸上重新恢复古板。

他虽然不怕一个叶先,但许多个叶先他也要掂量掂量。

“虽然你身为一个弟子,但摒除身份,就事情来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自己也不能排除这种嫌疑......”康柏沉默了一会说,“那么......谁都不能排除自己的嫌疑,这种情况下,我手中已掌有一些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只是......我无法给你明示。”

康柏的话让本抓到一丝线索的苏远再度怀疑起来。

刚刚在眼前发生的种种,瞬间让苏远涌起了强烈的怀疑,更是在康柏那一番表态下,立马就怀疑上这位天关宫刑罚堂的掌事长老。

可如今,康长老却说不是他。

虽然苏远不知康长老手中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但直觉让苏远感觉到,和那黑白笑脸面具的七阶之人互为同谋的宗内内奸,或许并不是康长老。

不过这种可能依然不能排除,但也只能作为嫌疑,不可能康长老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他有不能明示的证据,苏远同样还说他有不能明示的证据呢。

可眼下,苏远空有话语,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

除非......将宗内的内奸揪出来。

虽然苏远大可不将一个康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就算康长老再怎么怀疑也没用。

但苏远一想到那踏剑青年指着让那黑白笑脸杀了自己,还是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找出来比较好。

苏远说,“叶长老,周师兄,山门大阵已开,只进不出,是否能做到排查哪些弟子昨天或者前些日子还在各自的居所内,但今晚却不在?”

叶长老此时也恢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一丝冷静,虽然还不忿地盯着康柏,略一思索后,还是说道,“大阵范围内的弟子之数有足足五十万之巨,天阶弟子,两三百年十几代人累计下来,也有上万,短时间内排查,很难做到,而且,虽然是只进不出,但进入宗门的弟子,只要派长老封锁各处要道和险路,又封锁了空域,还是能做到知晓是哪些弟子回来了,或许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哦?”苏远略微思索,“叶长老所言极是,但这一点,那些在山门外的宗门合谋者大概也能想到,必然不会在这段时间回来。”

康柏这时插话道,“你是想从那被火焰吞噬的弟子身上入手?没用的,每年无数弟子外出,他们出来前必然找好了借口,早就合理地不在宗内。”

“倒也不全是......”苏远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线索。

那阴恻恻之人和踏剑青年

见苏远一时间再无话语,康柏摇了摇头,“在这里讨论下去也于事无济,你若是能找到我康柏的罪证,我随时在天关宫内恭候着你的到来。”

说罢,他就向着先前苏远遭遇黑白笑脸面具的地方而去,隔着大阵的光辉,打量那两具被诡异火焰吞没的尸体留下的焦黑痕迹。

叶长老和其他与万长天交好的长老这时也回过神来。

“苏远师侄,你不用管康老头,他就那脾气,认死理,有些话不用放心里。”

“放心,万长天的弟子我能不相信吗,苏远师侄,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

“哼,康老头想动苏远师侄,得先问两位宫主答不答应。”

苏远一一回应,随着众长老回到了居所,只是天际上一道道飞过的流光痕迹,显示着这事的动荡还要延续一段时间。

过了大约半月的时间,期间苏远一切都安好,或许是受到了这意外之事的影响,那些想要巴结他的长老也没空上门了。

他倒是难得有清静。

也就是在这时,山门大阵渐渐也消散了,宗门的封锁也逐渐解除。

毕竟不可能一直封锁宗门维持着大阵的运转,这番消耗对荡魔剑宗来说也不算能够随意忽略的小事。

随着封锁的取消,从宗外开始传来一些此前未有的消息。

其他有一条引起了苏远的注意。

有好几个偏僻的村子,村中的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村中心有着一堆燃烧殆尽的柴火灰烬。

这些村子里,其中一个叫小牛村。

因为这事,山门外的城池中,驻守的长老们也去村中搜查了一圈,一无所获。

但就在其中一座城池的驻守长老回城的路上时,遭到了戴面具之人的袭击,长老出手将其擒下,结果那戴面具之人燃起诡异的火焰,将一切焚烧地无影无踪,什么都没留下。

苏远听到这消息,向送来消息的周知群问道,“周师兄,这是哪一位长老?”

周知群说,“这是驻守在小牛村附近徐家镇的徐长峰徐长老,徐家镇乃是徐氏族人最多的地方,徐氏往上几百年也是大族,在宗内七阶有好几人,但如今只有徐长老一人,因其年事已高,申请驻守徐家镇,于是宗门就将其安排在徐家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牛村?”苏远回想起那晚被绑走的男孩嘴中说的就是小牛村。

那男孩被带走,苏远有心无力。

苏远面对两个天阶之人尚有余力,但面对七阶强者,着实只能自保。

甚至那一天,他要是再鲁莽一点,跨过了山门地界,连自保不一定能做到。

“师兄听说过‘烛油’吗?”苏远向桌对面的周知群问道。

周知群身为巡逻队领头人,又是叶长老亲传弟子,在宗门内关系深厚,消息比苏远灵通得多。

可饶是周知群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禁皱起眉头,“烛油......还真没有,既然苏师弟问起,肯定不是平常所用的蜡烛燃烧后的油滴,这应是特指某些东西的称呼,可是什么东西能用的上烛油......”

既然周知群也不知道,苏远摇摇头,“周师兄也不知道的话,就不用乱猜了,大概率是猜不对。”

周知群却不肯放弃,“不,你等我回去问一番,执法堂有些弟子经常流连在山门外城池中的地下坊市,他们或许知晓。”

“好,那就拜托周师兄了。”

周知群回去后不过半日就再度来找苏远。

“苏师弟,你问的‘烛油’有些眉目,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哦?”没抱什么希望的苏远没想到还真给周知群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有人说,最近在许多坊市里多了一批人,他们到处收集着什么,收集之前,还会用一种奇怪的容器探查,确定之后便会买下,然后还会问卖主东西是从哪弄到的,有的卖主不愿意说,他们半威逼半利诱,用重金买下......”周知群娓娓复述从别处得到的消息,“因为这群人行事太过奇怪,给人留下的印象极深,有人好奇之下曾偷偷尾随,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话时说到‘烛油’二字。”

“这样吗......”苏远琢磨着这里面的信息。

而周知群兴奋道,“你知道更为劲爆的是什么,尾随的人发现这些人最终都回到了一个去处!”

周知群兴奋的模样像是知晓了秘密一样,“那地方,叫徐家镇!徐家镇的徐长老此前不是遭遇了面具之人的袭击,据他说,擒下过程中那人焚烧得什么都不剩,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嗯,听你这么一说倒确实。”眼见线索都指向了徐家镇,苏远预感徐家镇定然脱不了干系,但具体是何干系,不好说,“这消息告诉叶长老了吗?”

周知群点头,“这消息算是师父告诉我的,那些师弟已经先一步将这消息告诉师父,如今,师父、康长老还有地轴宫的两位执法、刑罚长老准备一起去徐家镇调查个水落石出,我来也是邀请师弟一起,毕竟要是搜到了什么线索,还要师弟确定。”

毕竟这事全因苏远而起,诸多线索都是根据苏远口述而得,周知群此次前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邀请也是得了叶长老的授意。

既然四大长老联手,叶长老更是绝对能信任的人,苏远稍作思索就答应了。

“好,不过在去之前,我还要做些准备。”

见苏远答应,周知群说道,“没问题,我先回去告诉师父,我们一刻钟后在天关宫前集合。”

“好。”苏远送周知群离开。

虽然说有叶长老在,但苏远还觉得要多准备几手,想到这,他奔着一个方向去了。

天关宫前,面色慈祥的叶长老带着一众精挑细选的执法堂弟子踏立半空,旁边是面色古板的康长老,带着一批服饰统一,队伍整齐的弟子,这些弟子各个绷紧脸庞,隐隐有肃杀气息传出。

两方弟子井水不犯河水地分立两边,泾渭分明,一眼就能分辨出。

更远处,则是地轴宫的执法、刑罚两堂弟子。

康长老在心底默默算着时间,等了一会,远处地轴宫飞来两道人影,乃是地轴宫的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飞到叶先和康柏面前,拱了拱手,礼数做到了位,但话语间却满是不耐。

“叶先,康柏,你们天关宫的人怎么动作都要慢人一步,去晚了,被贼人得到消息,又要扑个空。”

“不如我们地轴宫先行一步,你们在后面替我们掠阵好了,这样到时候也不用抢攻了,放心好了,会留点功劳给你们的。”

被地轴宫两位长老挖苦,叶先脸色丝毫不变,不将两人放在眼里,倒是康柏不由得抬眼看向叶先,说道,“叶长老要等人,没办法,同为一宫长老,不能弃同僚于不顾。”

听到康柏说的话,叶先笑笑,那慈祥眉目配合这笑怎么看怎么和蔼,但熟悉叶长老的人都知道,这是叶长老特有的皮笑肉不笑。

“康长老,这么急着去捉拿贼人?不会是怕去晚了,贼人被地轴宫的人抓到,牵连到自己暴露了吧?毕竟......还是自己抓到手里稳妥。”

康长老冷哼一声,脸色绷得更紧了,那样子,很是不屑和叶长老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

倒是康长老身后的一女弟子出声了,那女弟子一头秀发绑在脑后,一身漆黑盔甲,手中提着一柄长枪,看起来极为干练英武。

她大大方方地出声道,“叶长老,我师父他绝对对得起宗门,不可能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另外,在地轴宫长老面前,师父不想损了同为天关宫的叶长老面子,免得让地轴宫看低。”

这话一出,那两位地轴宫的长老哈哈大笑。

“叶先,你还不如一个小女娃懂事,人家小女娃不比你个小家子气大大方方。”

“叶先啊叶先,你那脾气是要改改了。”

听闻这话,康柏的脸色也不由得一松,绷得没那么紧了,目光隐隐瞥向叶先,似是得意。

注意到康柏目光的叶先知道,这老东西绝对是故意的,和弟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明里暗里都在贬低自己,还说不想损了自己的面子。

哼,全是借口。

说罢,叶先猛地回头看向和女弟子聊天的周知群,那女弟子被周知群逗得掩嘴巧笑,两人间的微妙氛围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周知群忽然打了个冷颤,不知何故,然后对上了师父冷冷的视线,心底咯噔一下。

熟悉师父的他知道,师父这是在忍着不发火,实则已经怒到了极点。

周知群捏了捏女弟子的小手,示意她安静。

这让叶先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人家弟子的伶牙俐齿,再看看自己弟子。

“叶先,康柏,既然你们还要等,我等就先走一步了。”

“时不待人,天关地轴二宫不分家,我们的功劳也是你们的。”

就在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摆摆手,准备先一步告辞的时候。

远处有两道黑影极速逼近。

当来到近前后,其中一道人影拱手道。

“抱歉,来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关宫两位长老加上地轴宫的两位长老看清来得两道人影后,都不由得愣了下。

其中一人叶先和康柏都熟悉,苏远的大名在长老们之间已经传疯了。

而另一人,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更熟悉。

“雷......雷长老?”

和苏远一起来的人正是雷宣,那壮硕的体型,身披一件毛皮,宛如樵夫般的打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剑圣之名。

苏远对场中四位长老笑着行礼,“诸位长老,弟子多做了点准备,耽误了时间。”

说完还看了眼雷宣,像是在说是雷宣的缘故,才耽误了行程。

“你......你是天关宫弟子吧?”其中一位地轴宫长老问。

苏远点头回应,顺带带着雷宣回到叶长老身边。

看着这场面,让两位地轴宫长老一时间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明明是他们地轴宫的长老,就这么到你天关宫队伍里去了?

还当着我们面

这算什么事?

“叶长老,康长老,唐长老,申长老......”雷宣一脸无奈地打着招呼。

面对唐长老和申长老那莫名幽怨的眼神,感觉自己站在天关宫队伍里怪怪的,但既然答应了苏远,那只能照做。

男人岂有反悔的道理。

就连康柏和身后的英武女弟子也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站在苏远身后保镖似的雷宣。

那位近十几年名气最盛的剑圣......就这么给人叫过来了?看样子还是给人在当保镖?

康柏回想起那一晚大阵开启后于苏远身边所见的盛况,这才意识到,诸多天关宫长老,甚至还有地轴宫的剑圣和那位深居剑炉的商老,并不是因为意外才汇聚在一起。

或许,全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弟子。

连带着他打量苏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知道苏远身份特殊,但再特殊也不可能使得这么多长老发疯般的去保他。

前两位宫主传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雷长老......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唐长老试着将雷宣拉回自己的队伍。

“不了,唐长老,既然都是一宗子弟,在哪都一样。”看了眼苏远,雷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被雷宣直接了当地拒绝,这么多弟子注目下,唐长老略微感觉挂不住面子。

此时此刻,他很想凑到雷宣面前说一句,地轴宫才是你的家。

申长老犹豫了下,本想开口再劝劝,或者问问雷宣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我们地轴宫一定倾尽全力救你出来。

但扫了眼面子挂不住的唐长老,申长老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万一问出来又被雷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丢脸丢的可比唐长老还要大。

再说了,那可是剑圣雷宣,谁能威胁他。

叶先也意外地盯着雷宣打量了几眼,看得雷宣一个糙汉子都有些受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叶长老......我没得罪过你吧?”

“哈哈哈当然没有当然没有。”叶先的脸上又恢复满脸慈祥,憋不住的笑意几乎溢出,大力地拍着雷宣手臂上硬的和铁一样的肌肉,啪啪作响。

看到地轴宫两老头吃瘪,还有康老头脸上的古板因为意外而肉眼可见地消失,这使得叶先先前一口恶气长出。

连带着看向苏远的眼神无比舒适,然后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看一眼周知群。

周知群和女弟子还在捏手,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循循环环无穷尽也,其乐也无穷......但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又对上了一双能杀人的眼神。

周知群脸色一肃,将师妹捏过来的小手拍掉,装作自然地对苏远点头,“苏远师......欸这不是剑圣吗?前辈不去地轴宫来我天关宫实乃怪......天大的好事。”

周知群的本能告诉他有些话不能说错,硬生生在最后时刻改口了。

苏远看周知群身边那个女弟子颇为眼熟。

这不是那晚和周知群一起说要护送他到宗门边界的巡逻队女弟子吗

苏远有理由怀疑,周知群......其实是打着护送他的由头和师妹悄悄摸鱼。

懂的都懂。

不懂得他也没办法解释,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师妹的孤家寡人。

两位地轴宫长老有些受不了雷宣出现带来的‘背叛’,甩甩袖子丢下一句话走了。

“时候不早了,我地轴宫先行一步。”

叶先也笑着扫了眼康柏,“既然苏远师侄到了,人也齐了,我们也动身吧。”

康柏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弟子,“小霞,别看了,走吧。”

那英武的女弟子这才收回视线,提着枪跟了上去。

道道流光划过天际,周知群这时追上了苏远,和其并驾齐驱,“苏远师弟好魅力,那康长老的弟子可是一直盯着你。”

苏远笑了笑,“不,我只从她的眼里看到想比划比划的意思。”

徐家镇,虽名为镇,但那是千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徐家镇已是一座浩然大城,只是城外的天空忽然划过无数道流光,将天空封锁。

城池中多凡人,少数有资格上天的人通通被拦下,无一例外。

一些徐氏子弟呵斥拦在面前的人,亮出自己荡魔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想让他们放同为弟子的自己出去。

就连徐氏当前的太上老,在宗内唯一的七阶,徐长峰也为天上的异变而惊到,走出自家占地甚广的大宅,看着天上。

只见封锁天空的弟子中间,多出了四道并列的身影。

虽同为七阶,但这四道身影上的气息和徐长峰自身截然不同,恍若一个是真七阶,一个是假七阶。

威严的声音从空中传出。

“天关宫地轴宫联手查案,封锁徐家镇,闲杂人等勿要乱动,否则按贼人处理。”

看着那四道身影,徐长峰理了理衣衫,确定头发都束得整整齐齐,胡子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他踏空升至四人面前,恭敬行礼道。

“徐氏徐长峰,见过四位堂主,诸位是为老夫擒下的那贼人所来吧,可惜老夫实力不济,未能发觉蹊跷,让他当着老夫面被那诡异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此乃老夫罪过,还请宗内降下处罚。”

四人紧紧盯着徐长峰,却从徐长峰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有的只是恭敬以及一心求罚的虔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地轴宫的执法堂唐长老冷冷问道,“徐长峰,你徐氏自第一代入我荡魔剑宗,至今已一千二百余年,徐氏在宗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更是占得山门外一方大城,看看你的脚下,徐氏宗族十数万人,其中内门子弟更有近千之数,徐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徐长峰将身子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直角,“长峰不敢忘,徐氏能有今天靠的全是宗内的恩典,没有荡魔剑宗,就没有我徐氏今天的辉煌......”

申长老又开口道,“徐氏这一代似乎有一人临近七阶,有望得宗主亲自赐下仙性,踏入七阶,徐长峰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徐长峰老脸微抬,满脸的惊喜和热切,甚至连眼底都感动得要流出泪水,“那徐氏弟子本已被定为无望靠着自己晋入七阶......若真能得赐仙性,于他,于长峰,于徐氏,都是天大的好事,长峰定然感恩怀德,听从宗门吩咐......”

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恩威并施,上来先一番话试探,想要从徐长峰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可徐长峰脸上的神色始终如一,对答如流,一副问心无愧的姿态。

唐长老和申长老对视一眼,眼底的怀疑之色稍稍减少,但依然未能完全放下。

康柏这时发话了,“徐长峰,你对宗门的忠心天地可鉴......但你怎么解释徐家镇的人收集‘烛油’之事!”

可话说到一半,康柏话锋猛地一转突然发难。

康柏死死盯着徐长峰,只见到徐长峰的脸色一变,就在康柏以为徐长峰是预感事情败露而变色时。

伴随着徐长峰脸上出现无比的震惊,他喃喃道,“‘烛油’......收集‘烛油’,原来那些人对犯下的残暴之事是如此称呼......”

康柏脸上的古板浮现一丝不耐,“徐长峰,你不要在我们面前装作不知,你徐氏掌控徐家镇范围几十里,不可能对发生的事至今不知,别再隐瞒下去了,如实交代,宗门还能对你从宽发落。”

徐长峰一副悲痛的样子叹气,娓娓道来,“四位堂主有所不知,我此前正是得了手下人送来的消息,才外出调查,回来的途中遇到戴面具的歹人......”

“看来我所得消息确实准确,他才想着要来灭我口,那人的实力无比诡异,虽不是七阶,却能仰仗着一丝阴诡之力与我抗衡。”

“那阴诡之力甚至能侵袭进我的体内,一直拖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真要着了他的当......”

“但我也深知不能拖下去,拼着受伤也要速战速决,一举将那经验不足的小儿擒下,只是那歹人小儿知道自己没办法逃生,竟然化作了火焰,生生在我面前燃尽了......”

“我一回来就将消息上报宗门,只为了盼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四位堂主......也正是因为我在调查期间查到了一些物证,一直等着交给几位......”

“调查时,我看到他们将活人生生地挤进同一口烧得通红的大铁罐,融做了油水般的物状......这也是我从康长老嘴中得知‘烛油’后震惊的缘故,那东西,确实像烛火燃烧之后滴落的油......”

“我赶到时,贼人掩盖得很好,可我还是得了一点‘烛油’,留待几位探知验证。”

徐长峰说得煞有其事,场面描述也极为真实,甚至给出了几位堂主无法想象的信息。

唐长老和申长老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将视线投向天关宫的两位长老,那意思,似是在说徐长峰的嫌疑很大可能排除了。

叶先脸上的慈祥也收了起来,想起徐长峰说得将活人挤进罐中活炼,眉目不由得低垂,颇有些悲悯天人的意味。

诸人还在细细品味徐长峰说的话,远远跟在后面的周知群却对身边的苏远问道。

“你觉得徐长老是无辜的吗?”

苏远琢磨了下摇摇头。

周知群先是仔细想了想,没想出哪里有漏洞,再度说道,“按宗门例规,徐长老顶多是管辖不力,让治下发生这种魔教般的事件,倒不至于和那些贼人产生什么牵连,估计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苏远不由得呵呵一笑,周知群这样的人没受过大量影视剧的熏陶,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但苏远可是立马就察觉到心里的违和。

“怎么?他说得不对吗?”雷宣这时也忽然插口道。

“你看,连雷长老都认同我的话。”周知群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不,他应对得太好了。”苏远这时缓缓道,此话一出,周知群和雷宣同时愣了一下,心底的某些盲点悄然被揭开。

苏远继续说着,“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长老,也非完人,也有疏漏,可徐长老的所有表现和话语,都完美踩在了四位堂主想要问清的点上,这更像是,精心准备的完美说辞,只为了完美掩盖一切......”

苏远看向徐长峰的眼神变得幽幽起来,“可这份完美恰恰是最不完美的地方......”

话音刚落,还不等周知群和雷宣意识到什么,四位并列的堂主中,位居中间的康长老那张古板的脸上忽然笑了下。

“徐长峰啊徐长峰,你还是露出了你的马脚......”

康柏冰冷地盯着徐长峰。

同为执掌执法堂的唐长老和叶长老略有些惊愕地看向康柏,不解哪里有漏洞。

倒是地轴宫刑罚堂的申长老仅仅经过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提醒,立马悟出了什么,同样冰冷地看向徐长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徐长峰脸上现出一片愕然,不解地对几人问道,“诸位长老,什么意思,我对宗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这时,底下的城池中传出一阵骚动,一群刑罚堂的弟子在城中各处破开房屋院落的大门,其中也包括占了城中四分之一面积的徐氏祖宅。

徐氏的子弟上前阻拦,面对人数众多的徐氏子弟,那提着枪的英武女弟子只是上前一步,手中的长枪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怼了上去。

从徐氏子弟中走出一个年过三十有余的中青年,他对康柏的亲传弟子拱手道,“在下徐八山,为徐氏青年一代最有望得仙性之人,还望师妹赐教,若是师妹败了,请不要在空口无凭的情况下对我徐氏祖宅进行无端的破坏。”

但话音刚落,身为康长老亲传的提枪女弟子眼底闪过不屑,“不过是靠着仙性才能破圣关的废物罢了......”

她只是一枪,径直冲向了徐八山,徐八山的眼底闪过诸多变化,一杆袭来的枪却在他眼底演化出了诸多枪影剑影刀影.......诸多兵器的变化全在一杆枪上出现。

下一瞬,一道身影倒飞出去。

徐八山直挺挺地撞倒在假山之上。

朴实无华的一枪却有这样的威力,这使得一边观战的雷宣轻咦了一下,“这小女娃有点意思......”

苏远同样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是......某种‘意’吗......”

“给我搜。”随着徐八山倒下,剩下的徐氏子弟眼底都生出骇然。

面对强势甚至是有着冷冽杀意的刑罚堂弟子,一时间,无人敢动手,两两刑罚堂弟子一队,穿梭在偌大的祖宅建筑间。

眼见祖宅被人破开,肆意搜查,徐长峰脸上的愕然变成了悲痛欲绝。

他颤抖着指着下方的一切,“予求予夺......予求予夺啊......我徐家为宗门奉献了整整一千二百年,却换来宗门如此的对待,这要是让其他家族看到,会多寒心,还会有家族愿意为宗门奉献一切吗......”

唐长老颇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依旧板着脸的康柏,似有不解,“康长老......天关宫刑罚堂弟子这么做,有得到宫主谕令吗?”

康柏摇摇头,“没有。”

唐长老有些吃惊,“那你还敢......虽然现在只是怀疑质问,但还未到定罪的时候。”

康柏依旧板着脸,“马上就能定罪了。”

远在城池边缘上空的苏远,怀里忽然涌现一股极端火热的感知。

不用摸,苏远就知道,是‘北方鬼帝’的面具。

这是在说明......那晚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家伙,就在附近?!

眼看着底下刑罚堂的弟子已经在城中分散开,苏远叫住雷宣还有周知群,依照着怀里面具热度的变化,混在刑罚堂的弟子中顺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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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师弟,我们这是......”

三人来到一个偏僻小巷,小巷的尽头是死路,苏远制止了周知群继续问下去,屏息在小巷中查找着什么。

最终苏远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交流前,确定此时面具的温度是最高的,他给了雷宣一个眼神,雷宣顿时心领神会,壮硕的肌肉蓄势待发,做好了面对一切意外的准备。

当前的徐家镇,可谓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那黑白笑脸面具再怎么强横,也只有伏法的份

苏远一拳击碎面前的墙壁,漏出了后面黑深的隧道。

隧道中的黑暗里,明暗间,闪烁着某块尖锐物件跳动的光。

那光芒,氤氲七彩,不似凡间能有,带着某些虚无缥缈的气息,那气息,让苏远无端地感觉有些熟悉。

一边的黑暗里,一道人影走到了光芒前,回头看了眼如临大敌的三人,脸上的黑白笑脸面具似笑非笑,阴森可怖,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这都能给你们找到......连这点时间都拖不住,老东西真是没用啊......”

还不等苏远三人细想黑白笑脸的话是什么意思。

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佝偻人影伸手将那闪烁着氤氲七彩光芒的尖锐物件捏碎。

康长老的亲传,提着枪的英武女弟子回到康柏身边,摇头道,“师父,什么都没有找到。”

“城中其他地方呢,那些地下坊市和暗道?”

英武女弟子摇头,“什么都没有,痕迹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康柏依然板着脸,只是相比之前,如今的他似是松了口气,更加确定,他对徐长峰叹道,“刑罚堂里,从不缺你这样的聪明罪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你们从未想到......完美就是你们最不完美的缺漏......”

康柏和弟子的对话也被其他三位长老听到,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都没找到,能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在这徐家镇中,除了徐氏,还有谁能做到呢?

“你们......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说是我徐氏干的,这完全是陷害!”徐长峰先是表现出思索的样子,然后咬着牙恶狠狠地吼道。

但叶先那天生慈祥的眉目冷却了下来,“徐长峰,有些事,不是没有证据就能开脱的!”

这里,可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下一瞬,四人同时出手,将徐长峰所有能躲开的方向全部封死,一副势在必得将其捉拿的态势。

直到最后一刻,徐长峰才撕开了此前的伪装,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地使大人!说好的功赎过,你还给我应得的那份仙性,可你这是在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徐长峰知道自己一旦被拿下,等待他的,等待他徐氏的,将是比死还要惨的下场。

他心一横,誓死也要以一人之力抵抗面前四位堂主的联手。

但他知道,这个结果毫无意外,只有一条死路。

就在这时,从地下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氤氲光芒,那光芒如同乐谱,旋转上升着,越变越大,直至将整个徐家镇的范围都囊括进来。

连同带来的四堂弟子都一同被包围在内。

徐长峰面前袭来的四股天地威势,以及徐长峰周围的天地,被分割到了五块独立的空间,此前的威势,落在了空间边缘无形的壁垒上,瞬间消弭。

不仅如此,城中的其他地方也尽数被分割,一瞬间,陷入了混乱。

而空中,不知何时悄然浮现了一个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佝偻身影,阴恻恻的笑传遍了城中,他盯着面前的四位长老,宛如在盯着四块肥肉。

“损失了一块阵盘,但换来这么多的上好‘烛油’,够回去交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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