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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站起来(2 / 2)

朝堂之上,关于祭剑礼的反对之声一日强过一日,可端坐上方的冷冽人影没有一点动摇之意。

带着杀意的眼眸扫过底下的每一个人,冷冽人影眼底多出了一抹嘲意,每个人背后所代表的世家她都一清二楚。

她压下了所有声音,照常开启了第十次祭剑礼。

朗朗晴天之下,披着艳丽而又华贵长袍的人从皇宫宫门前的第一道台阶拾级而上。

十年过去,岁月并没有在殷红身影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还是那么娇俏又迷人,只是完全褪去了青涩,优雅修长的雪白脖颈,带着莫名哀伤的精致侧脸,一如清纯仙子般荡漾人心。

随着她一步一步踏出,来到高空的祭台,已经将整个皇都都踩在脚下。

她褪去披在外的长袍。

露出下方精心织造的红衣。

华贵丝锦打造出的红衣,宛若嫁衣般,紧紧贴合在修长的娇躯上,姣好的曲线完美体现,红裙下,雪白的脚踝和娇嫩的脚丫随着步伐挪动时隐时现。

站在这只有她一人的祭台上,她失神地凝望极南之地。

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穿透了时间。

看到了十年前独自踏入魔土的那道身影。

一如曾经走在身前牵住自己的那道身影般,没有一丝变化。

她无助地跪坐在地上,跪坐在祭台中央,脸上的神情无比落寞,朝堂之上的威严和冷酷荡然无存。

也只有在这一天里,她能卸下平日里的伪装,又仿佛回到了曾经待在魔剑先生身边的时候。

那一头及腰的秀发随风吹散,她握紧了手心的物件,黯然闭眼。

这是只属于她一人的祭剑礼。

她是唯一的参祭之人。

也是祭剑礼的唯一祭品。

十年来,每一年都是如此。

她不相信魔剑先生已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无数次地深入南疆,只为寻到一丝踪迹。

可偌大的魔土,找到一个人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魔土中,也没有发现魔族。

所有的魔族仿佛一夜间消失,不知去向。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曦皇跪在地上祈求着。

如果可以的话

她想要......守护魔剑先生的力量。

皇都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黯淡,无边的乌云在原本还晴朗的蓝天下汇聚。

轰隆隆地雷声如同巨人说话的声音般炸响。

狂风席卷着高耸入云的祭台,祭台之上的倩影神情凝重地站起身。

“李老儿,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予你突破之法,你速速将那小儿抓给我!”

高昂又夹杂着慌乱的声音伴随着乌云狂风响彻整个皇都,所有人都抬头向天空中声音来源的乌云看去。

世家连绵的院落中传出一声老者的哈哈大笑,一位须发皆白飘飘然如仙人般的老者跃至半空。

“魔主,你先将突破之法给我。”

他一副吃定了魔主的样子。

乌云上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慌乱中夹杂着焦急,最后还是重重哼了一声,一道黑光从天而降,落至了李姓老者的面前。

半空中一同出现了其他七道老者形象,那是其他七大世家。

他们看到这黑光,一个个眼底都露出凶悍的神情,顾不得维护各自的形象,齐齐出手。

而且一出手就是死手,一齐向着李姓老者冲来。

李老儿看着这些往日里的所谓“同道”,嘲弄地笑了声。

“终究是时间不够,岁月无多,不然也不至于求这邪法突破,从今往后......再无八大世家,只有我李氏了!”

他一把抓住身前的黑光。

下一刻,从他的身上冒出了无数道跳动的黑色线条,连到了冲来的七人身上。

黑炎顺着这些线条眨眼间蔓延到他们的身上。

凄厉的惨叫声霎时间响彻皇都上空。

当黑炎燃烧到最后,凝结成了一点晶莹剔透的玉石。

“仙性!”

李姓老者望着周围足足七枚玉石,感知到里面蕴含的那一丝玄之又玄的奥妙,眼底冒着光。

他一口将七枚玉石同时吞下,将其中的一丝仙性全部融入体内。

在这一刹那,他发现自己冥冥中能察觉到头顶的星空如同呼吸般闪亮。

只要他想,下一刻他就能一步跨出到星河之中。

借助足足七位同为外景巅峰的同道,他终于,突破到武圣了。

苍老的身躯在此刻重新焕发活力和生机,挥拳间就能将一座山峰打爆,让河流改道。

外景巅峰和武圣,从第六阶跨入第七阶,完全是仙凡之别。

“从今往后,我也称得上一声仙人了哈哈哈......”他肆意地笑着。

上百年的谋划,只为了争取时间给自己突破,八大世家在这一点上目标都是一致的。

谁能率先突破,谁便占得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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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来说,保证自身实力才是第一位,他们在,世家便在,便无人撼动得了他们的地位。

魔主的催促声又响起,“李老儿,快,将那小儿抓给我。”

突破到武圣的李姓老者眼底闪过狡猾的神色。

“魔主,看来你那边并不好过,连一只手都腾不出来......”

他踏至天际的祭台之上,看着祭台上神情凛然的曦皇。

突如其来的状况使得雨曦紧紧抓住了手心的凤眼,随时准备捏碎。

“曦皇陛下,守护皇朝几百年的老剑仙应该留下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能让魔主忌惮至今,先皇应该将这东西交给了您......”

李姓老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只能用一次......我和魔主之间,您只能选一次机会......”

“所以,为避免人族彻底被魔主吞噬,您不如将这东西交给我,我来对付魔主......这是最明智的选择,您应该明白。”

“相对地,我能保证您的安全,以及维护您的后代继续统治皇朝,我将是您最忠实的拥护和底气......身为皇朝之主,百姓人人称赞的曦皇陛下,您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他话中带上了威胁之意。

雨曦冷然地盯着李姓老者,十年前,他是大殿之中逼迫自己做出选择的一员。

那一日的经历,那一日的绝望,她绝不可能忘。

“你......做梦!”

她纵然握紧了凤眼,可心底却没有一点底气。

她从凤眼中感受到的力量,只能对付未踏入武圣的外景巅峰,要想对付眼前的武圣,那是截然不够的。

如果说......真有什么能让魔主都忌惮的,那光光有这枚凤眼是绝对不够的。

纵然心底有着疑惑,雨曦还是没有在气势上退缩一步。

只要她露出一丝破绽,等待她的将是被眼前这头饿狼撕成碎片。

见到这娇气又华贵的女孩还是那么固执,李姓老者忍不住摇摇头,叹息道。

“陛下啊陛下,您总是在最应该识时务的时候不识时务,简直枉费了您平日里表现得那么优秀......”

他的眼底闪过老狐狸般的神色,轻轻抬起拳头,作势就要落下。

而雨曦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只要一下,她就会暴露。

滔天的拳势在面前汇聚,可雨曦没有后退一步,一头的秀发被掀起,她抬起雪白的下巴,直面足以裂开大地的拳势,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就在拳势凝聚成型的那一刻,一道人影从雨曦身后窜了出去。

那一瞬间,雨曦看到这人影捏碎了一块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凤眼,转头对自己喊着什么。

那口型分明是。

“殿下,跑!”

一瞬间,雨曦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漫漫荒野,比现在年轻了不知多少的女子在自己身后,也是喊着一样的话语。

归图转头的一瞬间,眼底是含着歉意,又含着希望。

她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

但同时,在她的眼中,看到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帝皇,而是未来的曦光。

归图的身上爆发出一阵炽烈的烈焰,替雨曦挡在了拳势前。

可只是顷刻间,她便与拳势一同消融。

在她身形消失的前一刻,一道声音传入了雨曦的耳中。

“延续,高于一切,现在,您......是那唯一不能死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雨曦的瞳孔中倒映着那消融在红光中的身影,从有到无。

她怔怔地看着,然后无言地闭上悲痛的双眼。

跑......在武圣面前,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李姓老者忽然张狂地笑了起来,眼底透着看透一切的得意。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那从不讲情面的先皇拼了命地也要将你留下,魔主也是,为了逼迫先皇交出你无所不用其极......也正是你出生的那年,至少还有半百可活的老剑仙死了......老剑仙留下的,从来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你啊我的陛下......”

李姓老者几十年藏在心底的猜想终于在今日得到印证。

“传闻老剑仙跨界而行,游历诸多世界,得到过一枚毫无生机的凤蛋,那凤蛋乃是神凤产下,老剑仙不知从中得了多少好处,甚至缔造了密使,成批量地生产这种秘法武者......如今,就让我也亲自吃上一吃,看看是不是有那么多好处!”

他大笑着虚化出一只大手向祭台上的倩影抓去。

那大张的血盆大口,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天上的乌云中传出震怒的声音,“李老儿,你敢违背我们的约定!”

魔主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看到李老儿竟然打算抢先一步占了自己要的祭品,魔主动用了自己的后手。

李老儿的体内腾得升起一股魔火。

以极快的速度将李老儿吞噬。

李老儿眼底闪过一丝狠劲,一身武圣血脉熊熊燃烧起来,硬生生短暂地压制住了燃烧的魔火。

他的大手也越发逼近了祭台上的倩影。

只要吃了她,什么都能补回来!

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但头顶的乌云在这一刻被无边的力量劈开,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乌云之后的天空,似是镜面般倒映着另一个世界。

一个无边漆黑散发着魔气的世界,裂开的大地中满是狰狞的干尸和猩黑的液体。

在最中间的则是,一个顶天立地仿佛将这个黑色世界扛在肩上的黑色巨人。

它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蠕动着,和巨人身上的黑色血肉相互抗争互相吞噬,水火不容

纵然如此,黑色巨人依然不死。

而一道恍若天光的惊艳之剑,从黑色巨人身前乍现,犹如黑夜里升起的第一缕晨光。

剑光眨眼就穿过了世界分界线一样的镜面,穿过了暗沉的天空,携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都吸引过去。

不论是魔主还是李老儿,这一瞬间的心神都被牢牢定在了剑光上,怎么也挪不开。

【你离开广安城,独自前行了十数万里,你找到了魔界入口】

【你在魔界中,直面魔主,拦下了所有从入口前往人族世界的魔族】

【你和魔主一刻不停地厮杀】

【你不在乎任何损耗,只要恢复了能使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杀生非我”,你便向魔主斩去】

【魔主嘲笑你的不自量力,自称天地化身,魔界不灭魔主不死,在魔界它就是无敌的】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一年后,魔主开始有些慌了,你不计代价地一遍遍施展这一剑,你的化身被灭了无数次,但只要你的剑体不灭,这一剑就永远不会停下】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五年后,魔主想要同你谈判,但你没有任何回应】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你使出了“杀生非我”......】

【......十年后,魔主顶天立地的巨大身躯遍布你留下的剑痕,纵然死不掉,气息也萎靡了大半】

【而你的剑体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魔主的面前倒映出另一片天空】

【你看到那是皇都的景象】

【你还看到了高耸祭台上那孤立的红衣倩影......】

【......你,来到了她的身边】

眨眼即至的剑光破碎了李老儿虚化的大手。

李老儿先是一惊,随后稳住了心神,他能感觉到,这剑光虽然超过他的理解范畴。

但使出这道剑光的主人实力并不如自己,顶多就是外景巅峰。

而自己......可是武圣!

哪怕大半修为用于压制魔火,与外景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别,不过是一击罢了。

他的目光重新向祭台看去,急切地寻找,可祭台上空荡荡,哪还有一丝人影。

闭上眼直面一切的雨曦没有迎接到预计中的消亡,反而觉得身体轻飘飘地,彷佛身处云端一样。

空落落的纤腰也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围住。

她缓缓睁开眼。

快要触及另一边世界的高空之上,雨曦一身如火般的鲜红衣裳,爬伏在一个熟悉的胸膛上。

哪怕过去了十几年,不用抬头,雨曦依然一眼认了出来。

她那清澈的瞳孔失神凝望,微微晃动,过了会才面带笑容地闭上眼。

一滴清泪滑落。

“你......来找我啦。”

这一瞬的笑容,掺杂了诸多意味,既苦涩又甜美,既高兴又难过。

“我......我成为了很好的女皇,可我......找不到你。”

止不住的泪水顺着满是笑容的脸庞滴落。

“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紧紧贴伏在胸膛上,低低的念叨声犹如受了伤的小兽,带着无法明言的悲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听着那蕴含无限思念的轻轻话语,默然无言,只能抱紧了怀中的娇躯。

双手紧紧揽住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很用力地将她抱在怀中,似是压抑,又似是在对过往弥补。

“我......”苏远张口,发出的音调却无比陌生晦涩。

十年未开过口,他已经快忘记说话是什么感觉了。

“我不能......”

苏远那略显奇怪的声音在雨曦耳边回荡。

雨曦却安心地闭上眼。

轻声呢喃了起来。

“你还记得最初的时候......”

“你问我说......‘你想要力量吗’......”

“这个问题,我终于能回答你了......”

“我......不想再体会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仅想要守护一切......”

“更是因为,我想要......有守护你的能力......”

她抬起头,迎向面前的人。

她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变过。

始终都是如此。

在她的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魔帅,更不是魔。

唯有她的魔剑先生。

“我是,只属于你一人的祭品......”

雨曦的声音中只有前所未有的坚定和释然。

她睁大的双眼中看到了面前的人。

她看到的不是那张纵横交错布满蠕动血纹的脸。

而是一如那小城院中,明媚阳光下教会了她一切的和煦青年的脸。

苏远恍惚地看着面前娇艳如花样的少女面庞,过去了这么多年,少女的样貌还是那么娇俏,那么可人,眉目间的淡淡傲气,还是那个总是带着点倔意的女孩。

从未变过。

苏远一边克制着来自短剑本能的冲动,一边对少女的回答很是无奈。

正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会

但下一刻,念头还未结束之时,苏远的嘴唇便被极为柔软的东西覆盖上了。

“我愿意......”

同时,极短的话语淡淡地消散在苏远耳边。

感受到鼻尖那一抹馨香,唇间传来的温润柔软触感,加之这表露了一切心意的话语。

霎时间,犹如大坝被冲垮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苏远再也无法压制来自深处本能的冲动。

这一刻,苏远的脑海中再也没有其他念头。

他咬上面前的娇嫩之物。

来自魔剑渴求祭品的本能再也没有了压抑。

尽情释放自我。

怀中的身躯,身穿似火的红衣,恰如嫁衣般。

那整个身子瘫软着,被大力紧锢在怀中,力气大到要将两人融入为一体。

从浑然天成的白嫩脸蛋,到天鹅颈般的修长脖颈,都覆上一层水润的红色,娇艳欲滴。

这一切都映入在苏远的眼底,使他眼底可怖而疯狂的神色更加难以抑制。

随着一声闷闷的娇哼。

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

一滴滴嫣红的鲜血从唇边滴落,滴在了古朴短剑的剑身上。

苏远垂握的暗沉短剑上,沾染了一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耀眼的血色。

这一刻,在苏远和雨曦之间。

两人建立起了一种超越一切的联系。

从雨曦的身上,也陡然爆发出了滔天的烈焰。

一股无比强势的气息缓缓复苏。

李老儿踏在半空,注意到头上的高空突然出现变故。

从他发现祭台上的曦皇不见,到头顶的高空中出现变故,才不过十几息的时间。

他的眼中映出了一团无比大的火球。

那火球横亘在人族世界和魔界分界线的边缘,宛若火红的大日一般。

其中露出的气息使得李老儿和另一边世界的魔主都纷纷变了脸色。

当这一团燃烧得越来越旺的火球扩张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如同陨石坠落,带着漫天飞焰轰然落下。

看上去如同天火般。

只见这团火球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轰然落下。

李老儿心底的警惕之意越发强烈,他立刻腾挪着闪躲,避开火球。

陨石天降般的火球在整个皇都之人的眼中,径直砸向了地面。

在宽广到能容纳十几架马车并行的青石板大道上,轰然砸出一个大坑,大坑的周围弥漫着火焰和烧焦的气味,地面上的石砖都融化成了熔岩。

人们纷纷四散,不敢靠近一步,只有少数胆大的敢过去看两眼。

当大坑中迷蒙的白雾渐渐散去,其中的画面也显现在这些人眼中。

只见大坑的中心,站立着一道人影。

那人影手中握着一柄赤红的长剑。

长剑的内里原本应该是暗沉如星夜般的黑曜石短剑,但此刻短剑的剑身之上,却散发着通透的赤红之色。

甚至在剑锋之外还绽放着晶莹而瑰丽的烈焰,熊熊燃烧着,原本只有二尺的短剑,延伸成了一把六尺的烈焰长剑。

握剑的人影,一身艳丽红衣,她的身周缠绕着无尽的火炎,一头青丝随着烈焰燃烧的气浪飘摇,雪腻的面容恍若火中仙子。

她那锐利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又一道金黄的烈焰,耀眼而慑人。

额前眉间,一只仿佛熊熊燃烧着的赤红凤印,不停地绽放瑰丽的赤炎之色。

李老儿不敢置信地望着底下大坑中独立的倩影。

“这是......不可能?那枚凤蛋不是早失去了生机!”

似乎是听到了半空中传来的惊呼声,浑身缭绕着烈焰的雨曦抬眼看向了李老儿,眼中是冰冷的杀意。

她握紧了手中的烈焰长剑。

从手中传来的触感,此刻无比的真实。

她终于......握住了魔剑先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手中的剑中源源不断地传来强大的力量,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怎么也切不断的联系。

无一不在向她说明,此刻,她已彻底属于魔剑先生。

她的嘴角掀起娇俏又满足的笑容。

握着剑,雨曦又体会到了那无比安心的熟悉感觉。

不论需要付出什么。

只要能和魔剑先生站在一起。

只要不是魔剑先生一人背负一切。

只要,在她身边。

这就够了。

雨曦提起烈焰长剑,向半空的李老儿隔空轻轻斩下。

李老儿只感觉从那烈焰长剑中飞出一头火焰凤凰,携带着无尽的剑意向自己冲来,那威势,就算是武圣也难以抵挡。

他有些慌了,吼道。

“魔主,这种时候你我应该携手,不然你也没有好下场!”

穹顶之上的镜面,另一边世界的魔主冷哼了一声,李老儿身上的魔火顿时消散了。

同时魔主也顾不得遍布身上每一寸的剑痕还在一刻不停地侵蚀自己。

它向着镜面的另一边伸出双手,似是想要穿透两个世界的分界线,降临皇都。

只是当它触摸到那镜面时,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中间如同隔着无形的壁障,一时半会难以穿透。

李老儿见身上的魔火消失,信心顿时大增。

本就燃烧了武圣精血的他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双拳,对着面前由剑意和烈焰组成的火焰凤凰,猛地轰出双拳。

半空顿时像引爆了火山一样,爆发了波及整个皇都的烈焰气浪。

当半空的烈焰和雾气散去,只见到一个还维持出拳姿势的人影,双臂早已焦黑。

缕缕白气顺着这人影的鼻孔进出,证明他还活着。

雨曦闪着金黄火焰的双眸盯着这道人影,眼底是凛然的杀意。

若是没有手中烈焰长剑的加持,就算如今的她想要解决武圣也相当麻烦。

但烈焰长剑加持之下,尤其是那肆意至极的剑意。

集合了她与魔剑先生两人的力量。

这一击,就算是武圣能抗下,也再没有了反抗之力。

从体内源源不断冒出的火炎,那火炎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告诉她,她只需要伸手,将一缕火炎送至半空老者的身边,就能炼化他。

随着她的发丝随着气浪飞舞,她的手中凝出了一股火炎。

赤红到又带点金黄的火炎,在她玉葱般的指尖化作了一只灵巧的小凤鸟。

那小凤鸟蹭了蹭雨曦的手,下一刻,径直飞向了半空的老者。

刚喘了口气的李姓老者看到向自己飞来的一抹金黄,那里面的毁灭性力量让他的眼中出现了恐惧。

可他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金黄临近,在空中留下回荡不止的吼声。

“不.......!”

随着这抹金黄将自己淹没,他的身上涌现了永远也扑不灭的赤炎。

一点一点将他那武圣级别的筋骨血肉炼化。

李姓老者的身躯逐渐在赤炎中化作虚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头颅。

在头颅被炼化至虚无之前,那一对老狐狸般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算计,呆滞地望着下方那环绕着火炎的飒飒身影。

他知道,这一下,所有的世家,都完了。

包括他李氏。

多少年的算计,这一刻,全成了空。

看着繁华的皇都,从未有过动摇的他终于有了一丝悔恨。

随着李姓老者全身被赤炎炼化成虚无。

最后,伴随着一缕惨叫着的黑气也在赤炎中被炼化,从这位武圣的身躯里,炼化出了一枚晶莹的玉石。

玉石被雨曦摄入了手中,从其中,她感觉到了一丝玄之又玄的奥妙。

这就是......仙性。

“还没有结束......”

手中的烈焰长剑传出一道熟悉的青年声音。

雨曦仰头看向穹顶的镜面。

两个世界的连接之处,此刻正被魔主不断撕扯,魔主极力地想要穿过来,只是现在的它不比以前全盛时期,极为费力。

“魔主是魔界的化身,除非魔界将这个世界吞噬,否则魔主难以全部降临......而同样地,魔界不灭,魔主不死,它会源源不断地侵蚀其他世界,将之吞并,化作魔界的一部分......”

雨曦听着这话,极为坚定地道,“那我便永远守在两界之间,绝不让魔主踏足一步!”

她有自信如今的自己能做到。

她的体内犹如一个无尽的炼炉,无时无刻不在迸发着无可匹敌的赤炎,且赤炎的力量还在不断提高复苏着。

“不。”烈焰长剑中传来平淡的声音,“你做不到......”

雨曦握剑的手一僵,那好看的眉毛微微拧在了一起,心底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只要我在,你就做不到......”

“什么......意思......?”雨曦的头颅低了下来,半张脸藏在阴影中。

苏远没有直接回答雨曦的问题,他的身形再度化出在雨曦身前,将红衣倩影连同那低下的小脑袋一同揽入怀中。

“这十年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在想啊,要怎么才能回到你的身边......”

“哪怕......只有片刻。”

雨曦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她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既慌乱又无助地低低道。

“不是......都已经没事了吗......”

苏远只是摇头,仰头看着穹顶上倒映出的另一片世界,一边是繁华的皇都,一边是黑暗的魔土。

魔主的嘶吼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后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能篡改那......不变的命数。”

苏远的视角里,他看到连接在雨曦和自己身上的那条模糊线条,只有唯一一条。

他确实回到了雨曦的身边,但也造就了这唯一的命数。

他扶起身前的脑袋,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秋水眸子。

一如当年那小小的身影从地上捡起短剑时,仰头看向自己时的那双干净眸子。

其中,倒映的是苏远那从未变化过的面庞。

苏远低头重新吻上了紧紧抱在怀中的佳人。

冰冷的泪顺着那绝世容颜的脸颊滑落。

雨曦,似乎明白了为什么。

本应欢喜的温存也变得无比残酷。

苏远恶狠狠地在那娇艳的唇瓣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然后满是桀骜地仰头看向穹顶。

也不知是在看向另一边的魔界还是在看向穹顶背后的星空。

他宣誓着。

“我这人,从来不信命数。”

话语,戛然而止。

那有力的怀抱也突如其来地消失,好似从未存在过。

下一瞬,锐利到甚至能贯穿星辰的一击从皇都中爆发。

一抹看不清的剑芒带起足以横扫皇都外平原的气浪,穿透了人族世界,穿透了两个世界的镜面,眨眼没入到魔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正在撕扯镜面的魔主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撞飞,重重地落在了魔界大地之上。

那声势连魔界大地都颤抖了几分,地缝开裂,血腥的魔气从缝隙喷涌而出。

魔主胸口上,一柄闪烁着暗沉星空之色的短剑,将其一切,全部于剑体中爆发。

剑体硬生生撑开了插在魔主身上的伤口,不断变得硕大。

汹涌的荡魔清气在周围形成了风暴,撕扯着一切。

随着剑体变得越来越大,剑上本来存在的细密裂纹也悄然蔓延,变得越来越多,裂纹越发清晰。

到最后,一柄如山般的暗沉巨剑将魔主贯穿在魔界大地上。

魔主凄厉不甘地惨叫着,想摆脱,可面对压在身上的巨剑,动弹不得,声音越发低沉了下去。

最后,被钉在地上的黑色巨人再也没有了声响。

不仅是魔主,整个魔界都被暗沉的巨剑一同镇压。

暗沉色的巨剑如同剑山,上面纵横交错无数的裂纹,整个剑体已经濒临破碎的边缘。

随着魔主被镇压失去了声响,剑体也一同陷入了死寂。

再也感受不到一点生机。

这濒临破碎的通天剑山将化为永恒。

与魔主,与魔界永生永世地同存于此。

随着魔主被镇压,连接着两个世界的交汇处,那镜面也化作了点点晶莹的碎片,纷纷扬扬洒落。

折射着光点的碎片星星点点,像是一场雪般落在了皇都上空。

没了支撑,雨曦瘫软在地上。

漫天的星点环绕着她缓缓落下,如梦似幻,恰似一场晶莹的梦境。

好似她的梦境。

明明前一刻还在身前的温暖也是。

那......只是她的幻觉吗?

戛然而止的话语,那怀抱的温暖,都越发模糊,让她一遍遍地开始怀疑自己。

可,来自唇间的感觉还残留着。

那感觉,无比真实。

其中蕴含着一种既苦涩又甜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回味,可回味过后又不忍舍弃

如梦似幻的破碎星点静谧地落下,整个皇都都被笼罩在唯美的世界中,无数百姓仰头看着。

可他们不明白这是何意味。

“好漂亮,像下雪一样!”

“这不是下雪,这是下星星!”

一男一女两个稚子指着晶莹的光点大呼小叫地喊道。

“总感觉,这样的场景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客栈前,和母亲站在一起的小女孩眼底很是触动,可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类似的场景。

星星点点,璨若星河

城中一角的赵统领看着漫天的星光,这位从军几十载见过无数惨烈景象的男人默然无言,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脸庞。

他知道,从今以后,荡魔军,是真的没了。

无人敢深入的天火大坑中,忽然传出一阵很轻微的铃铛响声。

那响声,很轻很细,随着风声传出,似是在轻柔抚慰,又似是在证明谁的存在

【你接受了雨曦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献祭】

【作为最珍稀的祭品,‘以剑之名’激活了最强的神通】

【雨曦体内死寂的血脉重新焕发出了耀眼的金黄之炎,神火之凤归位】

【你们之间建立了密不可破的联系】

【她握住了你】

【你激活了火凤形态】

【只是一击,掌握了火凤之力的雨曦便重创了一位武圣】

【一位武圣陨落】

【魔主还处在暴怒状态,它想要破界而来,你明白,唯有一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

【这也是你苦思冥想出的能回到雨曦身边的答案】

【你足以贯穿星辰的一击轰塌了两个世界的连接,连带着将魔主盯在大地上】

【你倾其所有,选择了永化剑山,生生世世镇压魔界】

【你的剑体濒临破碎,你的意识消亡】

【本次模拟结束】

当苏远睁开眼,看到面前遍地是剑的场景时,一阵恍惚。

过了一会才回过神,回想起自己如今是在哪。

“我是在剑谷中挑剑......”

这一次模拟十多年的经历实在太深刻,甚至比上一次百年还要深刻得多。

其中经历的种种事,实在太多,难以名言。

短短的十几年,却波澜壮阔到足以是无数人的一生。

苏远回想起与雨曦的点点滴滴,从那枯瘦的脏兮兮小家伙到长成为娇俏少女,再到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女皇

这一路的变化,苏远都看在眼底。

想到这,苏远看向了在剑谷里挑的那柄古朴短剑。

正是这柄古朴短剑激活了‘以剑之名’的天赋。

“这玩意真配得上魔剑之名啊......”

苏远忍不住这么想。

好在,雨曦是最后的祭品。

他以自己为代价破除那必然走向死亡的命数。

对他而言,只是一次模拟结束。

而雨曦......也是成为了实至名归的,实力和威望双双在握的那至高之皇。

至于他自己所付出的

苏远只是淡淡笑了笑,那些都不重要了。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某一节极为眼熟的东西。

他摸出了一件曾经是某个饰品一部分的半截红绳。

这件红绳显然是一遍遍被人拿在手中,早已磨损得极为破旧,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剩一半的红绳线头也被崩解得极为散乱。

但苏远还是从中感到了一丝熟悉感。

眼前也闪过一个狡黠少女的面容。

子鸢姑娘

或许是与子鸢姑娘只接触过一面,记忆早已模糊。

又或许是沉浸于模拟中,没能想起来。

但如今回到现实,苏远再回想子鸢,恍惚中,那狡黠的面容和灿烂阳光下满眼都是自己的娇俏少女,渐渐重叠。

苏远恍惚了好一阵,然后才握紧了这半截红绳,不敢置信。

“不......她们,不一样。”

苏远努力地回想子鸢的面庞,依稀间,他发觉那并不是雨曦的样子。

两人从远处看去神似,但子鸢的面容相比雨曦却普通了不少。

那熟悉的感觉只不过是两人的神韵和气质极为相近。

光凭这一点感觉就说两人是为同一人,苏远不敢做出这样的定论。

苏远略显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红绳,有些困惑。

“雨曦......子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一日,世家叛乱,魔主降世,不知名的神火从天而降,带着无尽神威将一切镇压。

自那以后,没有了世家盘剥,没有了魔族侵袭。

皇宫之中,那冰冷宫殿的金黄皇位之上,绝世容颜的女皇目中无神地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陛下!陛下!不能再杀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难道要把天下的官吏都杀绝了吗!”

面无表情的女皇连眼皮都没有动,那双美到足以勾人心魄的眸子虽然看着下面,但视线却飘忽不知在何方,根本没有落在下面不停求饶的人身上。

血肉分离的声音刺啦响起。

血迹在下面的殿中溅得到处都是。

阳光照不到的殿内,早已是一堆臣子的尸体,殷红的血汇聚成河流流到了皇位之下。

和女皇身上的红衣,如出一色。

在大殿之外,台阶之下,更是早已铺满了无尽的血色,血气冲天。

宽广的广场之中,堆积着至少数万尸体,世家之人,尽数被屠戮。

这一日过后,八大世家将永远除名。

可这一切,对皇位上的女皇来说,都难以再让她生起一点波澜。

好似这些都远远不够。

远远不能弥补一切。

她只是微微抬起手指,一丝火炎从指尖窜出。

起初只是很小的一缕,然后火炎的势头变得越发旺盛,延伸成了一只惟妙惟肖的火焰凤凰。

火焰凤凰伸展着炽热的双翅,从大殿中飞出。

所过之处,那些尸体和血迹,一切都被焚得一干二净。

当火焰凤凰在殿外广场中盘旋一圈后,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样,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证明着过往的一切。

极高温度的火焰凤凰一出现,连整个皇宫的气温都变得炙热起来,气温升高了好一截。

火焰凤凰盘旋着冲至高空,高昂的鸣叫声响彻皇都乃至这一方世界,那强盛的气息,足以令无数宗师武者瑟瑟发抖。

最后冲至高空后,火焰凤凰渐渐熄灭,化作了虚无。

如今的她,随手幻化的凤凰都足以和武圣相抗衡。

可......这还是难以让她的心中生出一点波澜。

那失去了一切神采的美眸,如今只是呆呆地凝望着,望着不存在的人影。

那人影,给她留下了既刻骨铭心又无比甜美的记忆。

可同样,她的时间,也仿佛戛然而止停在了那一刻。

她的眼底无数次重复出现那最后的一击。

那一击平定了一切,也带走了她的一切。

皇位上的她。

如今不过是一个无魂的人偶。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底多了一丝恍惚,似乎从无尽的那一刻中清醒了片刻。

手中的那一枚凤眼,此刻传出了一阵阵的温热。

凤眼中封存的一些画面,也出现在了面前。

画面中是两个人影,一个白发飘飘,背着一把长剑,飘逸至极,另一位,则是一极为年轻的貌美女子。

纵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其极为年轻,可雨曦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那是自己无比熟悉的雍容人影,那躺在床上枯瘦得不成人样的她,亲手将凤眼交给了自己。

那背着长剑的飘逸人影说道,“为师自成武圣,游历周边数个世界,最远踏出到了另一条星轨之上,虽然从那一条星舆轨道上得到了好处,可也因此引来了祸端。那条星轨之上,诸世界早已死寂,为师在其中一个死寂的世界中发现了这枚死蛋,虽然外形还保持完好,但其内的生机早已尽无。”

那年轻女子的面前,摆放着一枚碗大的白玉般的蛋。

“一个自称魔主的家伙在我得到这枚死蛋后紧咬不放,一路追了过来......这一点,是为师自大了,本以为靠着这方世界就能和魔主抗衡......”

“师尊,这不是您的错,谁能想到天外天里有那样的家伙。”

飘逸人影摇摇头,“我早已得了我们世界的本源之基,和世界同为一体,魔主只要将我吞噬,我们的世界便失去了定海神针,随时能被它一口吞下,如今,我将本源之基传给它......”

那飘逸人影从胸前摄出一缕雾蒙蒙的混沌之气,将之摄入到那白玉一样的蛋中。

随着那雾蒙蒙的混沌之气被摄出,飘逸人影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无数岁,瞬间变得枯瘦。

随后,飘逸人影拿起这枚蛋,郑重对女子道。

“我将用秘法将此神凤之蛋的血脉移至你那即将出世的骨肉身上,你也能得大好处,但同时意味着什么,你也明白吧......”

女子的表情极为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道。

“我明白,师尊,从嫁给皇帝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早已做出了选择。”

飘逸人影似是叹了口气。

“这枚死蛋,纵然毫无生机,可死而不僵,血脉依然非凡,只是无人可激活,纵然是我,也没有一点办法......”

“除此之外,这凤凰之血,至阳至烈,就算是魔主吞下,也要伤敌八百,自损八千。”

“只要本源之基在她身上,魔主就会一直渴望她......但魔主是个警惕心很重的家伙,不然不会至今还小心翼翼地不敢对我出手......”

“你要让魔主得到她,却又不能轻易得到她,这里面的度,你自己把握。”

“这或许,是唯一能崩解魔主乃至整个魔界的办法......”

女子无比坚定的点头。

飘逸人影见女子毫无悔色,却反而有些不忍和愧疚。

他知道是自己使得弟子变成了这样。

“或许......你可以赌一赌那虚无缥缈的机会,看看她身上的血脉,是否还能激活......”

可女子听到这话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仿佛根本不考虑这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师尊放心,我自有分寸。”

画面到了这里,便停止了。

而雨曦只是没什么表情的掀了掀嘴角。

或许,母亲才是对的。

从一开始,死的就应该是自己

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不过是闭上眼,被一口吞下,也就是一刹那的时间......忍一忍,就好了

那样的话。

魔剑先生不用为自己而死,其他人也是

皆大欢喜。

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

她,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个。

可为何,她成为了那个唯一不能死的。

雨曦发现。

她好像

什么事都明白地很迟。

她抬头看向殿外,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唯有缕缕月光落下。

在这黑暗中,她只感觉到无尽的寒冷。

哪怕体内流淌着足以焚烧世界的火炎。

她又缩到了皇位的一角,褪去了那个威严女皇的伪装,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手中紧握着的物件发出叮铃铃的轻微响声。

无声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没有了魔剑先生,纵然她坐在皇位上,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女皇,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过......是换个地方畏缩不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第二天的阳光来临时,皇宫中的人惊奇地发现女皇的脸上......竟然满是笑容。

宫内的人都变得惴惴不安,无比惊恐,生怕女皇出了一点意外。

却没想女皇只是笑着让他们向天下发布皇榜,招贤纳士。

仿佛之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人敢多言。

皇榜一经发布,诸多被世家打压或者不喜世家的文人才子纷纷响应,一时间,皇都内的读书人数量多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所有人都在称赞这是一个更加伟大的盛世来临。

女皇陛下不仅广招英才,还吸纳那些平民宗师。

将他们编入密使,同时正式地宣布,黎原荡魔剑经当为皇朝第一剑法,为不可更改之基。

只要在这一道上有所建树的,都可入军中,享受宗师亲手教导的待遇。

同时,女皇还颁布了一道新的律法。

这道律法只为审判一种罪行。

遗忘之罪。

遗忘那些不为人知或被人误解,但同时又改变了所有人一切的人。

民间也开始涌现一些极具影响力的平民士子,他们以极高的热情开始评判上一个覆灭时代的世家行径。

为此,他们到处走访,挖掘资料,收集史实,成册著书。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看到了一些惊天地泣,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内容。

那是关于传闻中杀人百万、甚至连麾下将领都屠戮的魔帅的另一种版本。

在这个版本中,所记录的并未掺杂多少情感。

有的,只是平白直述的记录。

“皇朝历768年,守护皇朝上百年的老剑仙仙逝,再也无人能庇佑皇朝不被魔族侵袭。

老剑仙仙逝当晚,先皇诞下一女,为皇朝唯一的皇女,名为曦。

皇朝历779年,魔族大军再次压境,八大世家联手闯入皇宫,与先皇定下约定,选好安神祭的祭品,为年仅十二的皇女殿下。

同年,皇女从祭祀现场出逃,安神祭失败,魔族入境,魔灾肆虐。

皇朝历782年,广安城破,满城人被魔族所吃,城中难寻尸骨,士卒难与魔族抗衡,十数人才能杀一魔,纵然活下来的人,终其一生也要经受魔气日夜摧残。

南部重镇失守,魔族大军长驱直入,逼近皇都,途中被吃人口过百万,此仅为世家弥补上次安神祭失败的安抚。

八大世家与魔主达成约定,再起安神祭,先皇发布密令,抓回皇女。

皇女扮成平民从黎原再度出逃北上。

其后,黎原城破,一青年持剑立于城前,带领四百士卒死战不退,终守住城池一隅。

此后数月,青年从黎原起事,以荡魔军旗号,向皇都进发,沿途所过城池,剿灭一切魔物,收拢军队。

数月时间,荡魔军便从几百人的规模扩大到了万人。

只是,灭魔需代价,每赐下一士卒杀魔之能,就需要血祭一人,得护体之能,又需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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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血祭死囚,但光是如此还不够,荡魔军将领于先皇密使相助之下,抓五万世家有罪旁支,于皇都外大祭。

皇朝历782年6月,三万荡魔军于皇都平原破百万魔族大军,平定魔灾,青年统帅封荡魔镇世清远显圣大元帅,南部边疆城池尽封给荡魔军,无数人前来相投,荡魔军到达巅峰。

先皇下令取消安神祭,同时秘密寻回皇女殿下。

世家得知数万旁支被血祭,八大外景巅峰武者震怒,又惊恐于荡魔军统帅实力的震慑,只能密谋化解荡魔军之法,最终决定暗中推波助澜,釜底抽薪。

除皇都外,以荡魔军之名开始大肆抓捕死囚,无论大罪小罪,有罪无罪,只要入狱,一律为死囚,并送去南疆供荡魔军血祭。

先皇对此,心知肚明,未阻止。

皇朝历783年,荡魔军于南疆破除魔土,收复故土,固守边城,南疆之外,人心惶惶,唯恐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荡魔军不再被视为仁义之师,那青年统帅魔帅之名也开始遍传。

同时,魔族大军逼迫愈盛,荡魔军麾下也涌现一批突如其来的宗师及以上武者。

他们有的是原本荡魔军之人,有的是后来投奔的,但无一例外,都突然获得了强大的神通。

皇朝历783年8月,青年统帅欲组建远征军,远征魔族之际,先皇预感时机不成熟,对自己失利,将消息泄露给世家,借世家之手让魔主出手,逼迫青年统帅回防。

青年统帅将死于魔主之手的神通武者尸体回收,得赐神通,自有代价,数万荡魔军见证。

同时,先皇宣布退位,将迎来新皇登基,其号为曦。

青年统帅孤身一人回到皇都,于皇宫杀先皇。

曦皇登基,先皇所布棋局已成型。

皇朝历784年,八大世家再度闯入皇宫逼迫曦皇做出选择。

曦皇明悟,只要她想,摆在她面前的将是一条毫无人阻拦的光明大道,世家将和荡魔军相互厮杀,而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荡魔军青年统帅自称杀了先皇,成为天下共敌,其后孤身一人进入魔土。

此后十年,再无魔灾。

人心也不再惶惶,不再需要死囚。

皇朝历793年,魔主现世,世家内乱,李家老祖独大,晋入武圣,一手遮天,妄图逆谋曦皇。

荡魔军青年统帅再度现身,赐下神通,那一日,火凤降世,武圣顷刻间灰飞烟灭。

魔主虽不灭,然青年统帅以已身化剑,永镇魔界,奠定万世之太平。”

这一份史料解答了这些研究世家行径士子们的诸多疑惑。

关于魔帅和荡魔军的传闻多不祥,最早一批的荡魔军早已在一次次魔潮中消失,存活下来的老兵所剩无几。

而其他人关于魔帅和荡魔军的认知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传闻,说什么魔帅吃人,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很多真相早已无处查询。

“原来,当年昙花一现的荡魔军背后是这么回事......”

“并非是吃人一说,只不过是......代价罢了,然后在有心的世家渲染之下,成为人人自危的吃人之说。”

“这也解释了为何还有魔帅吃麾下将领之说,得赐神通,却也并非没有代价......我觉得这份史料真实度相当高!”

“所谓魔......到底真的是魔,还是人们以为的魔......这就是历史的真相吗......”

(还有一章卡审核了,估计明天才能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读完这份史料的士子们无不唏嘘。

要问如今天下名声最盛的人是谁。

那无疑是曦皇陛下。

随便问一个人,问他是谁缔造了如今这盛世的一切。

他绝对会毫无犹豫的回答曦皇陛下。

但没人知道,曦皇陛下的背后,还有着这么一段曲折的背景。

“这是这份史料里,还有一些东西语焉不详,比如先皇,她到底是真的想将还是幼时的曦皇陛下当做祭品还是说......如果是真的想,为何中途改变了意见,又是何时改变了主意?”

“这种事情谁说得清了,人......不就是这样,谁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什么念头......不过,不仅仅是先皇,关于陛下和这位魔......不,青年统帅之间,似乎关系非同一般,史料里也是语焉不详,两人同时出现在黎原,从陛下出逃安神祭到黎原城破,这中间四年是否......”

“呵......若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你倒是可以写一本魔帅与曦皇的绯色史,我敢打包票说,绝对大火,但我们是搞历史的,要严谨,改编不是乱编......”

“诶!要不就叫为了身为祭品的你,哪怕对抗全世界我也愿意!”

“不是,你这奇怪的命名从哪学来的?还不如叫神凤皇女录......”

“嘶......感觉你这个更不对劲了。”

几人聊着聊着颇觉得可刑,于是纷纷打住。

他们前后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依照这份史料去实地探访那些出现过的地方,发现所有东西都对得上。

更让他们惊奇的是。

很多事情,在世家未覆灭之前,都被有意的隐瞒了下来。

直到如今,曦皇陛下手眼通天统治的时代,一切才原原本本的展现在诸人面前。

联想到荡魔军那青年统帅和曦皇陛下非同小可的关系,他们对手中这份史料的来源,有了一个堪称惊骇的想法。

对此,几人面面相觑。

“不管这份史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要确实是完整没有缺漏没有遮掩,那它便是真实的。”

“就事论事来说,确实如此,毕竟,那荡魔军的青年统帅,所作所为,确实可敬,甚至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曦皇的盛世。这样的人要是就被这么丑化,被人当做了真正的历史延续了下去,那历史就实在太可笑了。”

“正好世家统治末期到如今曦皇时期,中间十几年的空白没有什么大的著作,我们就一同编纂一本新的史书,但......谁来动笔?”

“我们各人研究重点不一样,擅长部分也不一样,各自写一篇章吧,然后合起来......”

“如此甚好!”

一月之后,一本史料巨著问世。

书中详细而客观地记载了魔灾问世以来世家在背后所为,以及皇朝之内各方动态,然后到荡魔军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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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切,详尽道来。

没有任何遮掩。

此书立刻得到了诸多学子士人的认可。

只因其太详细,详细到仿佛身临其境,而又没有太多个人化的倾向表达。

给看的人留下了自己思考的余地,思考着那每一方所处,所为......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

此间种种,由他们自己评判。

和文人阶层不同,随着诸多误会解开。

所谓魔帅之名,也在悄然改变着。

先是从酒馆茶楼等百姓聚集的地方。

这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魔帅的故事了。

只不过这位一身漆黑总是骑着高大黑马的形象,不再是魔的形象,而是以英雄的方式被人记叙。

大人小孩听着那荡魔军统领短暂而激荡起伏的故事,每每都升起无尽的向往和崇敬。

当说书人讲完一个篇章,看到这些人虽然听得入迷,但不肯给一两个铜板,于是嘿嘿一笑。

“嘿嘿,各位听众,接下来就讲到,云雨夜冷硬魔帅大战娇软曦皇八百回合,随着浑圆剑首七进七出,那艳丽俏首带着不可言说的声音紧绷高抬......”

顿时周围的听众眼睛都亮了,一连串的“好好好”之声,铜板也不要钱似地朝说书的老头扔来。

寂静无言的皇座之上。

雨曦带着浅浅的温柔笑容看着面前的卷宗。

那笑容中,有着一丝满意,一丝解脱。

她并没有亲自为魔剑先生正名。

她仅仅是将一切的事实摆了出来。

至于其他人如何评价,那就由他们自己去吧。

雨曦也深深的明白,这就是魔剑先生的初意。

她摩挲着苏远亲手攥写的第一本黎原荡魔剑经,署名上的“剑”字,已说明了苏远的一切。

非是神,也非是魔。

而雨曦笑着笑着,泪也流了下来,她看着昔日那柄短剑没入的高空。

视线仿佛穿透了早已化为蓝天的空域,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濒临破碎的高大剑山。

雨曦站起身来,张开手心,手心间是那剩下的唯一一枚凤眼。

她对着凤眼轻吐一口气。

那是一股朦朦胧胧的混沌之气。

随着这口气离开了她的身体,整个世界都似乎发生了不安的动荡,隐隐有莫名的大地倒转之声以极低的频率响起。

而这口气的离开也使得雨曦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可她还是带着无比解脱的笑意在手中将混沌之气和那枚凤眼混合起来。

随着朦朦胧胧的混沌之气不断变化形态。

那凤眼似乎发生了改变,似乎是在孕育一个生命。

凤眼那透明琥珀中封存的凤凰形态球体,乍现了一抹金黄的烈焰。

这烈焰越烧越旺,崩裂了外面那层透明琥珀,化作了一道半人高的凤形火灵。

熊熊燃烧的飘逸火灵渐渐成了一个人形。

火焰散去,除了五官,气质和威严时的雨曦有着八分相像。

将面容一遮掩,谁也认不出来,俨然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皇姿态。

除了那空洞的双眸,刚刚出世的火灵看上去对一切毫无感知。

雨曦将李氏世家老者体内焚烧殆尽后留下的那枚玉石融入了火灵体内。

那玉石在火灵体内化开,其中的仙性也一同融入了火灵体内。

火灵化作的人形掌握了武圣级别的力量。

渐渐地,那眸子中也涌现了一些什么,化作了人形的火灵,在雨曦的塑造下,懂得了自己将要做什么。

而雨曦则终于解脱似得转身。

目光扫过皇位,没有一丝留念,转身向宫殿外走去。

坐于皇位之上的火灵带着一丝懵懂,一丝疑惑看着那赤脚走出宫殿渐行渐远的人影,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要干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来到殿外的雨曦仰头看着晴朗蓝天,目光中有着无比的温柔和怀念。

那最美好的四年时光。

似乎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好天气。

和煦微风,无人打扰的午后,魔剑先生闭着眼靠坐在亭边,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魔剑先生,笑容弯弯。

微斜的金黄光线落在他们的身上。

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静谧又无限美好。

“魔剑先生......我来找你啦......”

她轻声念叨着。

她从不是什么曦皇。

她只是......魔剑先生身边那个娇俏又带着点傲气的女孩。

只渴望着能够与那走在身前的人影并肩。

从来......都是如此。

她手中的挂着的红绳微微晃荡,带起了一连串悠扬的轻微叮铃铃之声。

下一瞬,一头无比硕大的火焰凤凰拔地而起,扶摇而上,直冲青云之上的高天。

随着凤凰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连青云都被烧的变形,高天之中,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缝,直通另一个世界。

另一边的世界,漆黑无比,仰头只能看到一尊高到无极限的剑山矗立。

火焰凤凰就这么直直地冲进裂缝之中,消失在世界的另一端,来到了这片黑暗的世界。

凤凰那金黄烈焰双翼轻轻一震,便落下了无尽的火焰熔岩,落在漆黑的大地之上,永远也燃烧不尽。

无边的翼展扑飞,每一次都会洒下无边的烈焰,将魔界大地笼罩在灼灼烈焰之中。

原本被镇压动弹不得的魔族全都凄惨的叫了起来。

可却对此丝毫没有办法,只能任由身上的烈焰就这么永远的烧下去。

随着整片魔界大地都被烈焰照亮,宛如一片漆黑的烈焰地狱。

火焰凤凰调转方向,径直冲向了魔界中心那沉默矗立的剑山。

缭绕着火焰的烈凤,环绕着高大的剑山转了一圈又一圈,将烈焰尽数洒下。

最后,她张开无边的双翅,以环抱的姿态轻轻抱住那寂静无言的沉默剑山,落在了剑旁。

恍惚间,仿佛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娇俏少女从背后抱住了那背对一切的高大背影。

渐行渐远的彼此。

在这一瞬,又化为了一体。

那少女合上无比满足而又平静的双眸。

“我终于......能在你身边......”

那名为守护的真意。

便是如此。

随着火凤抱剑落下,那庞大的烈焰之躯也渐渐熄灭,变得黯淡。

生机从火凤躯体上渐渐消散。

随着生机一点一点散尽,火凤的尸体也化成了一种......非石非木的物质。

一枝凤木从原来的地方生长出来。

筋骨为根,血肉为枝,凤羽为叶。

凤木起初很小,与通天的剑山相比,矮矮的,像是被牵着的小孩。

但凤木缠住剑山,绕着剑山缓缓蔓延生长。

剑山上四处可见的裂纹也被凤木的枝丫缠绕,环抱,牢牢的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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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凤木长到与剑山平齐,攀附到剑柄之上的凤木宛如一株参天大树。

枝叶间流转着隐隐燃烧的金黄火焰,将黯淡沉默的剑山照亮。

两者成为了密不可分的一体。

在最高的一根枝丫上,拴着一根红绳,红绳底部的银色铃铛随着凤木被无端的风吹动,在这方被凤木照亮的黑暗世界里叮铃铃响起。

那声音很轻很细,传得很远。

随着铃声,隐约间,那闭上眼的少女好像看见了身前那亘古不变的背影缓缓对自己转过头,牵起了她的手。

那从未变过的面容上,轻轻的笑着。

无边星海,一颗耀眼星辰坠落,无人知晓的坠落之地,一个女婴哇哇坠地。

官邸中的男女老少期盼地看着新出生的孩子。

“老爷,生了!是个女孩!”

“只是......”

女婴的额头,一枚鲜红的印记,极为引人注目。

一个中年男人缓缓走来抱住了孩子,看到怀中的女婴,并没有嫌弃,反而一脸慈爱地道。

“这是祥昭啊!”

那印记如凤似鸟,轻轻振翅高昂着。

虽然色深如血,初看上去极为可怖,但在女孩那一双极为有灵气的大眼睛点缀下,适应后反而觉得喜人。

中年男人思来想去,乐呵地将女孩抱在手中,最后道。

“既然如此......不如就叫你子鸢吧。”

苏远也知道一时间的困惑得不到解答,索性不去想手中半截红绳的事情。

他转而看向本次模拟的收获。

随着面前的画面流转,一幅飘扬如水面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画面似是被风微微吹动着,画中的东西也随之被吹起。

那是一株高大到足以通天的金黄烈焰之树。

那树非石非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形状看起来似是一头高昂的凤凰。

那凤羽般的树叶随风而动,隐约间,传来微不可闻的铃铛声。

苏远心底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瞳孔顿时放大。

随着他仔细看去,那画面正中,被这柱高大凤木环绕在中间的,正是他模拟时所化的剑山。

剑上的裂纹,此刻全被凤木缠绕环抱,牢牢交织在一起。

在画面的最底下,被镇压的魔主身上还燃烧着永远也燃不尽的烈焰。

这些无一不在说明一个结果

一个苏远怎么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根据你本次模拟结果生成追忆——】

【凤枝绕剑(金)】

【“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追忆特殊效果:增添一个额外的随机天赋槽,随机到的天赋至少为紫色等级天赋,并且能和其他天赋构建组合技】

苏远此刻无心去看追忆的效果。

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那简单的一句话上。

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无论是那凤状神木,还是那轻微的铃铛声。

无不在向他说明一件事。

眼前闪过一幕幕与雨曦相处的画面。

她一开始时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只会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每次都是苏远扛不住率先服软,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

小家伙也不得寸进尺,只会缩在自己腿边默默的享用着。

后来,她学会了放肆。

只在苏远身边的放肆。

高兴时,一双干净的眸子盯着苏远,嘴角微微翘着,什么都听不进去。

生气时,眼睛从来不会看向苏远,可余光却分明在苏远身上,既幽怨,又期盼,等着苏远拿着点心去找她。

其实登基大典之前的那天,隔着中间的大殿,她幽怨又落寞的眼神,苏远注意到了。

可他不敢接近。

但他发现了。

哪怕即将成为高高在上的女皇,雨曦还是那个他身边的女孩。

可他的女孩,终究还是没有按照他的期望活下去。

雨曦她是成为了很好的女皇。

但她,找不到自己

无数张雨曦的面容在苏远面前闪过,构成了一个名叫“雨曦”的娇俏女孩。

苏远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你怎么......还是那么傻。”

比起这个,苏远更害怕的是另一件事。

他害怕......那不变的命数,到底有没有变动。

凤枝绕剑......到底是雨曦自己做出的选择,还是命数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想到这,苏远又看向手中的半截红绳,轻轻握紧。

有些东西,他要去确认

在那之前,模拟的结果已经呈现在苏远面前。

【这一次模拟,你化作了一柄行走世间寻找祭品的魔剑】

【从一开始,最为强大的祭品就摆在你的面前】

【但你犹豫了】

【你的选择改变了诸多人的命运】

【四年间朝夕相处,最为强大的祭品与你共度了上千个日夜,明明说的是吃了她的话,做的却是守护她的实】

【你确实教会了她何为守护,但她悟的和你教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东西,到底哪里变质了?】

【你们同床共眠1579个日夜】

【虽然只是牵牵衣角,但你们之间的亲密足以称之为十五日夫妻,更近了一步】

【哪怕少女长大,向你表露心意,你却强硬赶走】

【你是该赶走她,但你也该当个被人牵了一千多个日夜衣角的木头......日月可鉴,天地可查,你有没有化身能不能动其实都一个样】

【你为她杀生屠魔,杀到皇都,却也难奈命运弄人,她沦为权谋争端的牺牲品,你们终成对立,渐行渐远】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反抗不了命运,不如躺下等待命运强行蹂躏吧】

【你反其道行之,将本属于她的罪全部揽到自己一人身上,独行黑暗,留下皇座之上光明耀眼的无暇女皇,你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犹如日月光暗,永不相见】

【你本已赐下她真我,赋予了一个本来无魂的容器真正的自我,却反而因此不得不接受身为祭品的她,身为最强大的祭品,她果真有通天之能】

【你无视她的意愿,替她承担命数,永镇魔界】

【可......你真的改变她的命数了吗?】

【评价:替承命数,独揽罪果】

这个结果倒没有出乎苏远的意料。

评价还是相当高的。

苏远已经自动过滤了那些夹杂着私货的话语。

这模拟器就像个黑暗里的聒噪家伙,总是要说些似是来自幽渊的低语,不断地在试探他的道心。

可苏远如今的道心之坚定,哪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

他相信自己的选择,也相信与雨曦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苏远依然,要循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如果一次不行

苏远的眼底闪着某些疯狂。

仰头看向了剑谷之上的天空,看向了那冥冥之中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无形命运大手。

光是改变一次命数不行。

那就两次,三次......直到拼尽一切为止。

这时,他脑海中恍惚间想到了那一日与子鸢相见时,子鸢所说的话。

至死方休

面前那浮动的画卷,蜿蜒的凤枝绕剑而生。

已然向他说明了雨曦所做的选择。

既然如此,苏远自然不可能停滞不前。

模拟中所得终是一场空,苏远于当前五界十天的实力,才是根本。

【你解锁了以下成就】

【犹豫就会败北】

【哪里变质了?】

【十五日夫妻】

【一个样的木头】

【躺不平的命运】

【何为命数】

【成就奖励:星舆轨道之引】

“星舆轨道?”

这对苏远来说,是个陌生的词。

但他抬头看向无垠的高空,眼底又有着一丝了然。

不论是从最近两次模拟中还是从子鸢那,都说明着五界十天之外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

那无尽的星河间,还存在着其他世界。

只要能踏足第七阶,便有着资格去探寻那星河之间的世界。

既然是涉及到那无尽星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倒是不用急了。

【模拟奖励】

【黑煞剑意(红)】

【本命玄剑额外解锁火凤形态(未激活)】

【一丝残留的反馈之力:极端狂暴杂乱的反馈之力,其中蕴含的力量不菲,但难以吸收】

这次的模拟奖励,倒没有上一次模拟那么多,但苏远还是眼睛一亮。

黑煞剑意

这东西的渊源还要追溯到第一次模拟。

第一次模拟的时候,身为一柄纵横江湖的宝剑,被无数人的追求而不得,引发了一场大动荡,无数人因他而死。

身为宝剑的他从而沾染了一抹血气。

这抹血气还残余到了第二次模拟。

在第二次模拟之后的奖励里,以一缕煞气的形式存在。

【一缕煞气:由万人性命凝聚的煞气,大幅增加本命玄剑威慑力和攻击,凡人不敢直视,不祥因果已化解。可炼化,若悟性足够,炼化可悟出顶级剑意之一黑煞剑意,若悟性不足,也可提升对黑煞剑意的感悟】

这里面提到了,若是悟性足够,便能炼化出顶级剑意之一的黑煞剑意。

没想到如今直接摆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用摆字或许不太恰当。

苏远也意识到这黑煞剑意和什么有关。

他身为魔帅,杀生杀魔无数,杀意重到几乎成了实质。

这或许才是黑煞剑意的直接来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一次的模拟奖励,倒没有直接提升苏远的修为,反倒是给予了【一丝残留的反馈之力】。

看其介绍,苏远知道这便是他自化剑山之后所残留的东西。

以剑之名天赋从那些接受了神通的人身上所得的反馈。

这份反馈之力,曾足足将苏远的修为推至第六阶巅峰,只差一丝就能化凡为仙,跨入那第七阶。

若是......再加上雨曦的那一份反馈。

或许,第七阶只是开始。

冲至第八阶都有着可能。

但这种可能却是苏远永远也见不到的。

这残留的反馈之力在苏远面前现出,其看上去像是一团杂乱无序的七彩色团。

各色之气在其中交织,或粗或细,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在里面飞着。

苏远能感觉到,这些反馈之力蕴含着极为磅礴的力量,但想要吸收并不容易。

但并未完全不能吸收。

这一点苏远打算寻个时间仔细研究。

而且相较于黑煞剑意,修为的提升都是其次。

黑煞剑意已列属最顶级的剑意之一,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

念及最后一项奖励,火凤形态。

上一次模拟也是解锁了冰凤形态,但却没有机会一试。

但这火凤形态,苏远却是有了一丝体悟。

被赐下无边神通的雨曦,将他剑体拿在手中时,原本只是两尺长的短剑燃烧着烈焰,化作了六尺长的烈焰长剑。

烈焰长剑一剑之威,武圣重伤。

但苏远还察觉到不止如此。

在那个时候,苏远感觉火凤形态的剑体并未使出全力,剑体内还留有相当一部分未激活的威能。

只是那些威能使出的形式并非单纯的火焰。

这或许还需要苏远去自行探究。

但一想到自行探究,苏远脑中就回想起雨曦的娇俏面容,又从雨曦的娇俏面容想到子鸢。

“正好,是时候出剑谷了,再去湖边寻一趟。”

上一次无意间的偶遇,仅仅碰见了子鸢一次。

再去寻时,却是找不到子鸢的踪迹。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手中还抓着那柄被他称之为魔剑的古朴短剑。

这柄短剑相比剑谷中那些绽放异彩或者有着强大威能的剑,显得平平无奇,看上去仅仅是一柄什么都没有的普通长剑。

可苏远深知它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着的这样简单。

将短剑收好,苏远起身试着感受那新得到的黑煞剑意。

随着苏远眼底闪过一缕黑红之气,苏远的手心周围缭绕着一圈若隐若现的黑红剑芒。

从中传出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面对的是尸山血海,无边血渊。

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陡然一变,变得冰冷暗沉,一如万里海底的黑渊,极南雪谷的万年坚冰,浓烈的煞气隐隐传出。

当这黑红剑芒一出现,苏远周围遍地插着的剑都嗡嗡摆动,向着他手心的剑芒靠拢。

似是跪拜。

苏远很满意这个效果。

就当他准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收起时,急促的破空声响起,从剑谷深处飞出一道血红之光。

那血红之光眨眼间没入苏远手中,在苏远手中留下一道小小的红色剑印。

苏远急忙将黑红剑芒散去,不知怎么得,剑印的红色像水流般褪去,延伸至手心,像是会生长的溪流般,在他的手中汇聚成了一柄血红锋刃的优雅长剑。

“咦......不会吧。”

苏远哭笑不得。

难不成,真有仙剑来投。

他端详着血红的长剑,剑长七尺,那不知什么材质打造的血色剑锋,像是半透的晶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亮。

那妖异的光亮既让人感觉有些发憷,却又在阳光的折射下瑰丽到让人挪不开眼睛,越看越着迷。

握着血红长剑,苏远恍惚间看到了一幅漫天血色的古战场场面。

战场之中,尸山血海,对折的兵器林立。

唯有正中一单膝跪地的不屈人影,手握血色长剑杵地,滔天的杀意和不甘的怨念几乎成了实质,吞没一切。

“你叫......苦海。”

苏远看着剑柄上方正而古朴的篆字,若有所思。

苦海剑上闪过一道光亮,似是回应。

这苦海剑还真是一柄仙剑,只是苏远察觉一番后又有着失落。

是仙剑,却又不是他以为的“仙剑”。

这柄苦海剑相对于身为残破仙剑时的他来说,弱了不少。

毕竟......不是谁都有着开天之息傍身。

可苦海剑中的威能也不可小觑。

绝对是个杀手锏级别的存在。

怎么说也是和他那个渡劫期师父同一级别的仙剑。

这等意外之喜倒是出乎苏远的意料。

顿时苏远又有些犯难。

也不知从剑谷中到底能不能带出去两把剑。

可那古朴短剑苏远是不可能放弃的,这血色长剑又融入手中,两者哪一个都丢不了。

于是苏远只能硬着头皮向剑谷的出口走去。

当苏远的身形出现在剑谷外时,立刻有好几道身影朝他奔来。

除了师姐秦书之外,甚至他还看见了自己师父的身影。

几道人影起落间就来到苏远面前,秦书激动的抓着苏远的胳膊,一脸关切问道。

“小远,你终于出来的,你已经在剑谷待了七天了!”

听到秦书的话,苏远心里一凛,但表面上淡淡笑着回应。

“一言难尽,没想到......”

话还未说完,苏远进来时守在剑谷前的那名中年女修一把抓起苏远的手,手背上,红色的剑印清晰可见。

“你拿到苦海剑了?!”

此言一出,其余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为精彩,看向苏远的视线变得极为火热。

“苦海剑......可是剑谱中标注的那柄血气凝成的仙剑?”

“这等消息,我要去禀报宫主。”

“这弟子,不能就这么留在你天关宫,必须要让他重新选,我地轴宫才是更适合他的!”

“哼,这话你去和宫主说,他生是我天关宫的人,死是我天关宫的鬼,我天关宫不可能放他走的!”

倒是苏远的师父万长天惊讶之余摸了摸胡子,嘿嘿一笑,一副理所应当的炫耀模样。

“行了行了,什么你的我的,他是我弟子,知道吗?我的弟子!”

剩下的几个老者咬牙切齿地看着万长天,这事碰谁身上,半夜都能笑醒。

震惊过后,他们忍不住摇头叹息,一个个捶胸顿足。

“万老头运气太好了......”

“看走眼那么多次,终于看对了一次吗?唉,也算是老天的一种补偿了。”

“糊涂啊,还以为他又看走眼了,哪想到这么一个天才糟蹋在他手中了。”

万长天顿时吹鼻子瞪眼和说话的人急了。

“谁看走眼!老夫从来就没看走眼过,要不是老夫慧眼识珠,一眼认定了小远是个栋梁之材,不然他们就要埋没在你们这些老鬼手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秦书倒是不以为意,反而欣慰的看着苏远,拍了拍苏远的头。

“出来了就好,害得我以为刚来的小师弟就要变成剑谷里的亡魂,其实就算没拿到仙剑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不要以身犯险啊......”

秦书还以为苏远的一言难尽是指为了取得苦海剑花费了极大的努力。

那中年女修也是,看着苏远的目光中多出了别有一番的深远意味,有着一丝欣赏一丝震撼。

“宗内已经上百年没有仙剑出世,既然你能得到苦海剑的认可,你身上也必然有过人长处,七天的辛劳也是值得的,万天长倒是得了个好弟子。”

她能守在最靠近剑谷的地方,相比其他人,倒显得淡定得多。

但她的眼底依然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和一丝羡慕。

苏远本想解释一番说这剑是自己投来的。

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在剑谷里面睡了一觉睡了七天,醒来身边就有一柄仙剑了吧。

中年女修单手施展道法,似是在苏远身上检查。

确定无误后对苏远道,“确实只带出一把剑,这苦海剑,剑谱记载不多,只知是一柄擅长杀伐之道的仙剑,常人难以驾驭,稍有不慎,有被反噬成为只知杀戮的傀儡风险,你得了仙剑,不要妄自尊大,索取无度,当要谨慎。”

只查出一把剑

这使得苏远心底又是一凛,但面对中年女修的谆谆告诫,回以礼数道谢。

见苏远得了仙剑却又不自大,懂得礼数,中年女修眼底的欣赏又厚重了一分,笑着点头,回道。

“既然得了仙剑,人也无事,你可以跟你师父回去了......呵,这下外面怕是要闹翻天了,也好,宗内很多年没有热闹过了。”

万长天身边的那几个老者斗完嘴皮子,此刻早已散尽。

仙剑出世的消息,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传遍宗门。

万长天嘿嘿笑着对中年女修拱手,拉起苏远和秦书落到群山上的一处山巅,正是给苏远安排的住处。

万长天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虽然才刚入门不久,其中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剑谷中度过。

但万长天依旧将其视若己出,他略显严肃的告诫。

“小远,得了仙剑是好事也是坏事,以你的实力,在未晋入天阶之前,不得出宗门。”

这话顿时打消了苏远去寻子鸢的心思。

可得了仙剑的事瞒也是瞒不住的。

苏远只能接受,“弟子明白。”

万长天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最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大袖一挥,给苏远留下诸多密卷和玉石。

“这里面都是关于剑修和其他修行体系的前人见解,多了解了解之后再做决定选择何种辅助修炼的体系,另外关于剑道的修炼,不日就会有人来安排,届时结束之后,有什么疑问,自可来问我。”

说完,万长天就打算离开,但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远又叫住了他。

“师父,弟子听闻,踏入第七阶便可跨界而行,这跨界而行,是何种体会?”

万长天摸了摸胡子,想着说说也算是激励苏远,于是便道。

“在五界十天,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穹顶之上,还存在着其他诸多世界,各修行体系中均有留下传闻说每一颗星辰便对应一个世界,佛教有三千世界之说,道教有洞天福地之说......”

“诸多世界星罗密布,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但诸多世界的排布,却并非如同星空中看上去那般,遍地都是。”

“世界间的排布,必须得按照一定的轨迹,顺着这些轨迹,一个世界接着一个世界的存在,这些轨迹,便被称之为星舆轨道。”

提到星舆轨道这个苏远极为在意的词,苏远不由得问道。

“星舆轨道之外......有着什么?”

万长天摸着胡子若有所思道。

“星舆轨道之外,在我们看来,只有着无尽的黑暗,那里是没有物质的地方,一旦在其中迷失方向,将永远回不来。”

“所以若想探寻那诸多世界,唯有沿着固定的星舆轨道,一旦误入黑暗,便是九死一生。”

“呵,为何五界十天自诩为诸界中心,只因其位于多条星舆轨道的交错地,无数英雄奇才汇聚,造就了如今的鼎盛局象。”

“而且世界与世界之间亦有差距,一些小世界,老夫刚迈进一条腿就足以撑爆,而五界十天发展至今,气吞山河的浩然之势不是那些小世界可比......”

苏远默默将这些记在心底。

“弟子明白了。”

两次模拟前后所花的时间并不一致,这一次足足用了七天。

而上一次只是一刻钟。

虽然并未从万长天这里得到解答,但苏远已然有了猜测。

如果说,模拟的世界,并不是虚拟的。

而是那诸界中的某一个。

或许不同星舆轨道的世界,相对于五界十天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

而若真是如此

苏远心底那无端的期盼又再度火热起来。

子鸢和雨曦有关联的可能,又加深了一分。

万长天走后,秦书看着这个小师弟,总感觉小师弟从剑谷出来一趟后,身上的气质隐隐发生了变化。

和之前看上去不一样了。

但这种变化到底在哪变了,她又说不上来,只好作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自从剑谷出来后,苏远每日沉浸在万长天所留的那些密卷和玉石中。

关于剑修的内容,尤其是涉及到荡魔第一剑,苏远看那些前人遗慧犹如大学生看小学生一般。

毕竟他不仅修成了荡魔第一剑,更是在荡魔第一剑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

斩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那极致一剑。

此事尚不被任何人知晓,要是宗内知晓,怕不是一件比仙剑出世更加震惊的事。

届时不仅是天关宫、地轴宫震动,荡魔剑宗的宗主都要亲自出面。

能在荡魔第一剑基础上自创一剑,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荡魔剑宗历史上的诸多天才和苏远一比,无疑都要黯淡下去。

怕是只有创立荡魔剑宗,留下荡魔五剑的那位才可以和苏远比拟。

苏远也开始着手参悟关于荡魔第二剑的内容。

天生剑心之下,又有着海量前人感悟,苏远的进度异常快。

宗内高层间,也开始流传着有弟子得到仙剑的事迹,但此事仅限于天关、地轴两宫的高层所知,再加上少部分亲传弟子。

除此之外,仙剑出世的消息被宗内刻意压了下去。

多数普通弟子并不知此事。

但就算如此,还是有一些人不知从哪得到了风声,每日来到苏远的住处前来挑战。

这些人往往年轻气盛,剑道天赋不菲,一身锐气威武不能屈,谁都不服。

一看都是有传承有背景的子弟。

但往往都是秦书叉着腰出面,当着这些人的面将他们数落一通,然后把他们赶走。

这一日,苏远所处院落的山巅,又来了一人。

一个赤裸双臂,背着一柄粗大重剑宛如樵夫般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见到他,纵然是秦书也乖乖退到一边去。

这樵夫般的男人目光坚毅,仿佛一座坚实高山,牢牢矗立于大地之上。

背上的重剑犹如背着天穹一样,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极深的脚印。。

他径直来到正在参悟荡魔第二式相关内容的苏远面前。

“你......取了苦海剑?”

苏远神色郑重地点头,只感觉面前真如一座大山压了上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樵夫摇头叹息,似是解下心愿。

“哪怕是剑谱榜前十的仙剑,也不是真如天上仙神,永不入凡尘......看来不过是我愚钝罢了。”

苏远隐隐猜出面前的樵夫是谁。

“你在看荡魔第二式?”樵夫看见了苏远手中的书卷,多看了苏远几眼,也没多想。

毕竟天关、地轴宫主修不同,但落到实际,对弟子修炼哪一式剑法并无限制。

“如有疑问,可以来找我。”

樵夫般的男人留下一枚玉简,带着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消失了。

“师姐,那便是地轴宫的剑圣吧。”苏远问道。

不出苏远所料,果真如此,秦书道,“那位剑圣多年来一直为没能得到仙剑之事耿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于怀,甚至怀疑仙剑根本不会选中我们这些所谓的‘凡人之躯’,如今,这执念应该是破解了。”

同为武圣级别的人物,这位剑圣给苏远的压迫感远远甚于皇都李氏老者。

甚至苏远感觉,这位剑圣单手就能将那李氏老者吊起来锤。

其压迫感和魔主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好在,他对苏远并无恶意。

甚至,这还是一位参悟了荡魔第二剑的天才。

剑圣来访只是苏远生活中的插曲。

每天除了参悟剑法,便是想办法吸纳那一丝残留的反馈之力。

本命玄剑从地阶跨入天阶,至少也要三五年的时间。

他必须找到更快的办法跨入天阶。

专心于修炼的时光过得飞快,很快,便过去了一月的时间。

这一天,秦书带来了一个消息。

“小远,五界十天的至高宗门齐聚荡魔界,各自派出了一支由第七阶高手带领的队伍来我宗门,似乎是要商讨什么事,好像,各宗门都派出了各自的天才弟子一齐前来......就不知道来的会是哪些人,青海天的齐观道子、黄泉门的冥沙圣子、碧羽宗的赤鸢仙子、月落天的缈月仙子......这都是在五界十天有名的天才弟子,岂不是能一次性全看到。”

秦书本就是个喜爱热闹的性子,平日里闷在宗门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难得有这么一场盛事,显得很是兴奋。

倒是苏远反而淡定得多了。

经历了两次波澜起伏的模拟,见过的大场面不比这少。

“大概是和前不久宗门内传出突如其来的钟声有关吧,那一次宗内高手倾巢而出,还以为是别的宗门打过来了呢。”苏远猜测道。

秦书一边点头,一边眼底放着光,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苏远只是笑着听完。

其他宗门来人之事并未引起苏远的关注,只是闷头修炼,只为了早日能出宗门。

最近修炼荡魔第二剑时有了感悟,却又在感悟之后迟迟没有突破。

思来想去,苏远打算去找那位剑圣一试。

向秦书问道剑圣住在哪座峰上后,苏远就凭借着对宗内门地形大概的记忆出门了。

只是荡魔剑宗所在是一连片浩大的山脉,光是其中几道主峰就已过数十里,其他山峰不计其数。

若是不熟悉地形,一旦偏离主道,极容易迷失。

那剑圣住在极为偏僻的地方。

在不能御空而行的情况下,苏远从大道踏入小路,不过一会就丢失了秦书给他指的参照物之峰。

他来到一处极为幽静之地,周围都是幽深的山坳和密林,正处在几座山峰的夹缝间。

这里已经较为靠近后山,后山人迹罕至,一时半会也看到几个人影。

好在从这里还能看到几道主峰高大的身影,苏远还能依照着这几道主峰原路返回,倒也不担心回不去的问题。

于是苏远向着高处走去,从高点的地方辨认方向。

走着走着,路过了一处位于半山腰依山傍水的静谧院落。

潺潺溪流从不远处的瀑布滚滚而下,丛林掩映间,红漆的木桥跨过溪流,延伸向院中。

小桥流水间,苏远看到了桥上的一道身影,淡紫的长裙随风飘摇,宛若静静盛开的鸢尾花。

那身姿凭栏眺望,婀娜的侧影,散落的青丝,玲珑的身段一如记忆里那娇俏的人儿。

俏丽的背影于山水间时隐时现,恍惚间看去仿若幻影,随时可能消失,这使得苏远恍惚了好一阵,下意识走过去。

似是脚步声惊醒了那凭栏眺望的人影,她转过头来,一双有神的干净眸子对上了苏远。

那眸子中清澈到不掺杂任何东西,黑白分明,略显温柔的俏脸,带着若有若无不知在翘首期盼什么的笑容。

这一瞬,苏远握紧了手心,喃喃出声。

“雨曦......”

那人影先是微微一诧,随后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又笑了起来。

身穿紫裙的女孩背着双手,站在桥上,阳光洒下,将一头青丝照得金黄。

那笑容,一如曾经,笑靥如花。

“苏公子......你又在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可莫要认错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话犹如巨钟在苏远心底敲响,使得他幡然醒悟。

再度看过去时,才惊觉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子鸢姑娘。

苏远略显复杂地仔细打量着子鸢的面庞。

无疑,她和长大后的雨曦神似,但那五官相比却有些普通,细看下五官有着一些差别。

子鸢如今的样貌在普通人中无疑算得上清秀至极。

只是那份极度相似的神韵难以分清。

她整体的气质飘飘然隐隐出尘,那娇俏的眉眼好似窃笑着偷跑下凡尘,在人间玩乐的天庭小公主。

既让人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极远,却又觉得唾手可得,只是个爱笑的邻家青梅妹妹。

这种矛盾的感觉反而让人欲罢不能,总是只差一丝就能够到她了。

“子鸢姑娘?”苏远带着一丝困惑问道。

子鸢提着微微被打湿的裙摆,一步一步来到苏远面前,打量着苏远身上荡魔剑宗的弟子服饰,好奇道。

“原来苏公子是剑宗弟子......还能再次碰到苏公子,这是否就是缘分呢?但......苏公子你可切记,不要认错人了哦......”

虽然苏远直直地盯着她,但她发觉苏远的视线中并未有那些好色之徒通常有的视线。

那视线,带着一丝莫名的伤感,还有着说不清的复杂,光是一个眼神里就仿佛蕴含了一整个世界的复杂故事。

说不清,道不明。

让人不由得好奇,让人不由得想要知道。

这种浑然天成的吸引,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何。

只是,她知道,她并不反感眼前的男人。

“我可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女孩,你要是辜负她,三心二意,别说她不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这种负心汉。”

这话瞬间使得苏远不知说什么。

这其中,实在太过复杂离奇。

他根本不知如何说是好。

子鸢嘴中的“她”既是苏远思念的“她”,却又不是苏远思念的“她”。

苏远张了张嘴,发现解释不了一点,只能略带苦涩地笑笑。

子鸢翘着头将苏远脸上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

有些人,故作深沉,利用这种深沉吸引女孩。

但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她能一眼看出。

可,有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苏远给她的感觉便无比真切。

真切到他真仿佛经历了那一切,那如同话本中交织的跌宕起伏的一切,有个他一直寻觅的女孩。

苏远再度笑笑,将那些情绪散去,转而问道。

“子鸢姑娘怎么在这里?”

子鸢莞尔一笑,“我随家师来贵宗门拜访,恰巧被安排住在这里,这里的环境挺好,和我们那截然不同,时不时出来看看别样的风景也是修炼心境的一环嘛。”

“我听师姐说最近五界十天的至高宗门齐聚荡魔界,子鸢姑娘不会正好也是某一至高宗门的弟子......”

苏远已然猜到子鸢的身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鸢对苏远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嘘,不要乱说出去,不然我会有大麻烦的。”

“麻烦?”苏远了然一笑,“赤鸢仙子?”

听到这个名号,子鸢像是做了亏心事然后偷跑出来,最后又被戳穿的小孩一样心虚,“不是!”

苏远顿时不由得想笑。

瞎猫碰到死耗子地试一试还真炸出来了。

毕竟,喜欢看话本爱幻想的小女孩能老成到哪里去。

见子鸢一副心虚的模样,苏远忍不住升起逗逗她的心思,压低了声音道。

“原来赤鸢仙子住在这......这消息放出去得有多少人疯狂......”

子鸢轻咬着唇齿瞪了苏远一眼,“你敢!”

低着头眼底挣扎了一会,然后昂着头闭上眼哼了一声,似是认命。

“算了,既然被你认出来了我也只好摊牌了,原本想以低调的身份和你相处,但......我就是赤鸢仙子,行了吧。”

子鸢闭着双眼静静等待着早已习以为常的反应,可她等了一会却发现对面并没有任何反应。

悄悄抬起一只眼,发现对面的苏公子脸上有些莫名其妙。

“赤鸢仙子......很有名吗?”

苏远是真不知道,要不是从师姐那听到,或许根本叫不出这个名儿。

不过这纯属苏远涉世未深,孤陋寡闻了。

苏远也能猜到这个名头,一定很响亮。

但见到眼前少女脸上那如出一辙的淡淡傲气,就是忍不住升起逗逗她的心思。

子鸢只感觉自己被耍了,脸上一阵发热。

再想到自己刚刚那一连串发言,顿时无言地低下脑袋,双拳握紧,身体微微颤抖。

“欸你头上冒烟了......”

“不准说话......!”子鸢猛地抬起头按住了苏远的嘴。

那满是羞意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温润双眸,红透了的脸颊,那羞红一路蔓延到耳根底下,微张的薄润嘴唇,洁白的银牙用力地咬着。

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如同饿虎扑食般撕咬苏远。

这个不过十来岁,涉世未深的娇俏少女。

只感觉人心险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鸢撑着双臂,双手交叠压在苏远的嘴上。

眼中的羞愤几乎能杀人。

她很想解释。

自己平日里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以赤鸢仙子之名为傲的人

可这种话说出来怎么都显得无力而苍白。

简直是洗不白了。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果然......只能灭口了......”

只不过稍微一松懈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

子鸢羞愧难当地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洗白污点。

从苏远的角度,视线微微一低,甚至都能看见那精致小巧的锁骨都已经涨红,再往下

苏远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张合间,恰好含住了半边玉葱般的指头。

“!”

入口丝滑细腻,甚至还有着一丝少女独有的清香。

苏远还来不及继续品味,少女如惊弓之鸟般以闪电般的速度收回了双手,抱叠着护在胸前。

“你、你你在干嘛!”

子鸢只感觉羞惧相加,指尖传来极度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说不上来。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有些惊惧,生怕苏远再接着来上一口。

苏远被这么一质问,反倒莫名其妙的笑了。

“这样的灭口方式......还真是独特,不过,子鸢小姐,我不介意再多灭几次......”

“......”

子鸢恨恨地咬着银牙,咬着咬着忽然将衣袖一甩,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侧脸。

她的面色似是恢复了平静,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意外,她毫不在意。

但那微微鼓起的双颊,像是还在咬牙切齿,显示着其主人内心并不是表面上这么不在乎。

“苏公子请回吧,今日你我相见只是意外,我又不是你心心念那人......”

子鸢尽量以平静的话语回应,想要恢复至平日里的状态。

但纵然她在努力,却发现接近这个男人时,莫名地总是很容易放松,一不小心就暴露出本性。

而不是那个众人眼中清高如鸢尾花的赤鸢仙子。

很奇怪。

虽然心底依然激荡不平,还未从刚刚短暂的接触中回过神,可借着侧过去的遮挡,子鸢很好地掩盖了这一切。

想着想着,又对今日自己的表现很是恼怒,于是清冷道。

“以后苏公子别来找我了,你还是早日去找你那位姑娘,以苏公子剑宗弟子身份,前途无量,定然能与那姑娘成为世人羡煞的一对......”

听到与雨曦神似的子鸢对自己说这种话。

顿时,诸般滋味涌上心头,苏远脸上出现了一瞬说不清的神色变化,但最后又一笑释然。

他坦然道,拿出一截红绳。

“上次子鸢姑娘掉了东西,我再去找你,却没有找到......正好这次还给你。”

苏远将那半截早已磨得极为粗糙的红绳拿出,交到子鸢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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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子鸢看着那半截红绳,怔了一下。

眼中再闪过刚刚苏远脸上的变化,那种表情,有点像是被最喜爱之人丢弃之后的无措和痛苦,但痛苦之后,他却又一笑而过之。

连带着,她的心底也莫名地揪着隐隐刺痛。

子鸢顿时无比后悔刚刚说出的话了。

她看着苏远的背影,想叫住他,可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声音,只能看着苏远的背影消失在半山腰的丛林中。

子鸢低着头,不知所措,握紧那红绳,站在原地,顿足了好久。

她只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却又不知为何。

苏远花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找到了剑圣的居所,剑圣所住的地方离荡魔剑宗主脉极远。

这里已经快要离开山脉,在剑圣居所之前,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湖,芦苇丛飘荡,湖边散落着无数依靠捕鱼为生的人家。

一座湖边草屋便是剑圣所住之地,剑圣给苏远留下的玉简可以打开草屋所设禁制。

但进去之后里面却没有任何人。

从湖边忽然传来连绵不绝的波涛声。

苏远循着声音望去,指尖宽阔的平静湖面之上,凭空多了一条宽缝隙,无数水流滚滚向其中流去,将原本平静的湖面搅动起来。

那便是波涛声的来源。

从那缝中,一道人影缓缓踏出。

正是此前苏远所见过的樵夫打扮之人。

他踏在水面,一步一步向苏远走来,脚下明明踏及了水面,却没有一丝波纹。

且苏远也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调用天地灵气的感觉。

剑圣雷宣来到苏远身边,对于苏远的到来并不惊讶。

在得知苏远已经在参悟荡魔第二剑时,雷宣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看向苏远的眼神有些像看变态。

“这就是得了仙剑垂青之辈吗......”雷宣差点想要怀疑自己的天才之名是不是真的了。

苏远还有些东西没和雷宣多说,雷宣也没多问,那纯粹是自讨苦吃,再问下去怕不是会把自己打击得不轻。

“这荡魔第二剑,名为‘分海式’,荡魔第一剑为‘惊神式’,乃对敌之剑,对付一人的情况,第一剑的威力乃是最大,但分海式则相反,一剑之威,足以分海......”

雷宣倒也没藏着掖着,心胸宽广的他不在乎什么天关、地轴两宫之分,悠然的声音飘扬在这湖面之上,其中多是他亲身领悟的经验,听得苏远渐渐入迷。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湖边的大日落了又升,苏远才醒悟过来。

只觉得之前对于荡魔第二剑的诸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天生剑心之下,他仿佛隐隐间看到了一道劈向无边大海的一剑雏形。

雷宣见苏远有所得,微微一笑,“地轴宫的弟子每年修行分海式,都要去西海一趟,若是有空,你也可随他们一同。”

苏远对雷宣行礼拜谢。

同时在心底默默记住了西海,有时间或许可以走上一趟。

待到苏远回到靠近主脉的住所,正好见到师姐秦书在到处找他。

见到苏远才回来忍不住抱怨道。

“小远,你这一晚上都去哪了,不会去找哪个宗内的妹妹去了吧,师姐我啊,一个人可无聊了......”

秦书略显幽怨的声音使得苏远有些心虚。

倒不是因为师姐的幽怨。

这么多天相处之下,熟络之后就发现秦书是个大大咧咧的跳脱性子,而且是个极度喜欢凑热闹的人。

放她一个人在那打坐,不出半小时就要摸出一本里面夹着话本的书卷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苏远也算是明白师父为什么外号走眼仙。

“宗里面我人生地不熟的,哪认识什么妹妹......”苏远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撇开。

秦书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点小动作,她听到苏远的话,眼底忽然一亮,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诶......走,我带你认识妹妹去,宗内来了那么多漂亮仙子,怎么能不去认识一番,日后下山也好多一个人脉不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说完,秦书拉着苏远就跑。

秦书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一路上往哪跑门清。

直到来到靠近主脉那几座浩大山峰的地方才停下。

再往前,就有巡逻队在空中一刻不停地巡查了。

苏远见这架势,似乎......里面的气氛颇有些凝重。

而宗内弟子都被巡逻队拦了下来,并不给进。

秦书眼中却丝毫不在意,拉着苏远绕到主脉背面,从山间一条小路上了山。

“师姐,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哎呀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又不去议事的主峰,这里是专门供人客居的地方,我认识的好些内门弟子都是从这条路上山,他们也是冲着那些盛名在外的天骄来切磋的......”

“怕不是借着切磋之名来看仙子的吧。”

“倒也不全是,挑战切磋这种事情,宗内碍于名声,不好明着来,不然不管是输了赢了,对外对其他宗门都不好处理,但私下里悄悄地来,不论什么结果都能说一声互相谦让,面子上都好过嘛......听说那些道子、圣子切磋几乎没有败绩,大显神威可神气了......”

“师姐,果然,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诶嘿~小远你是知道的,我们俩亲如姐弟,我在剑谷外守了你七天,我一直相信你能带着仙剑出来,我认为你必定是未来的宫主,有时候成为强者的路上不总是会一帆风顺,总是会遇到一些波折,比如你的师姐想要带着你去见见世面,虽然师父不准,但我觉得你肯定已经迫不及待了,对吧?”

“......”

“你不会告诉师父的对吧?”

对上秦书那一双咄咄逼人的有神大眼睛,苏远无奈点头。

秦书这才嘻嘻一笑。

不多时,苏远果然见到半山一处建筑群,正中的练武场边围了好些人,有宗内弟子,也有不认识的其他宗门长袍。

秦书扳着指头给苏远介绍,“月白长袍和长裙,上面还有弯月印记的是月落天的弟子,黑袍印着棺材的是黄泉门,还有穿着五颜六色的女弟子,那是碧羽宗,还有还有......”

一边介绍,秦书一边带着苏远来到离练武场有一些距离的一处三层建筑。

最上层的四周只用围栏拦起来,视线通透,可以一览无余练武场中的情况。

里面摆了一张长桌,桌边坐着好些人。

秦书带着苏远步入最上层,桌边当即有一身穿月白长裙的清秀女子起身迎接。

“小书,你终于来啦!”

“欸......说来话长,师父新近收了个弟子......这是我小师弟,苏远,这是月落天的凝华仙子,唐秀秀,她和我关系可好了。”

苏远直视了凝华仙子两眼,道了声仙子,两人互相行礼算作认识。

那凝华仙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远,颇觉得苏远和别人不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他身上有股与表面年龄不符的气场,但又掩盖地极好。

凝华仙子颇为热情,将两人安排在旁边,秦书和凝华仙子两人坐于中间,靠在一起,苏远坐在外围。

凝华仙子那边的外围同样坐了两位身穿月白长裙的女子。

那两位女子比凝华仙子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其中一位长得同样算清秀,剩下一位的容貌相比清秀就更甚了一筹。

只是这容貌更胜一筹的年轻女子表情也冷淡了许多,视线看向座上的一众人,眼中有着审视,像是在挑三拣四一般。

这两个一个叫徐欢,那容貌更甚一筹面色清冷的名为白月。

徐欢打量着四周来自各宗的年轻弟子,低声对白月道,“对面那两个黄泉宗的弟子一直在对你示好,其中一个天赋在黄泉宗内都能排得上前百......”

白月淡淡瞥了眼徐欢,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低道,“一般。”

徐欢不在意地还是笑嘻嘻道,“新坐过来的剑宗弟子,那凝华师姐相识之人的师弟,是最年轻的,长得也不赖,天赋嘛,能进剑宗的自然差不了,而且,他好像看了你好几眼......”

白月早已在苏远出现时打量过,虽然这新来的小师弟长相算不得拔尖,但在眼前这些人面前算得不错。

可她还是摇头。

“不过是一普通剑宗弟子罢了,没什么......”

但脸上还是有些自得和享受。

徐欢知道白月心高气傲,又笑嘻嘻地说了几句。

桌上又传来几个男人的讨论声。

“诸多仙子中,光论气质,那觉得当属赤鸢仙子为第一。”

“要论面貌,我觉得缈月仙子当为第一。”

“那不还是因为赤鸢仙子从未露过面吗,要我说,赤鸢仙子露面也同样能比下渺月仙子......”

听到这些话,白月的眼底露出不喜,瞪了几眼那些讨论的男弟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演武场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声,不久后,这栋建筑内有人上来了。

“师妹,师父他们去商议要事,这里也同样热闹,剑宗弟子实属不凡,若不是这次来得都是宗内佼佼者,或许还真要丢了脸面......”一个女声道。

另一边传来一道略显无奈的清冷回应声。

“师姐,我素来不喜这样的热闹,只等师父回来,立即就走。”

“好好......”

随着两道身影出现在这顶层之上,座上的所有人顿时都陷入了安静。

只见一高挑持剑女子带着一个面披轻纱恍若神姿的少女上来了。

见到那少女面披轻纱,垂下的青丝,将面容尽数遮掩,只留一双清澈的双眸暴露在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清澈的眸子随意地打量了一眼,顺着上来的楼梯,有限的视线里是五六个其他宗门的弟子和两位月落天的女弟子。

那些其他宗门的弟子都向她投来火热的视线。

这使得披着轻纱的少女下意识皱了皱眉,“这里人多,我们还是去......”

这时她的视线对上了一道坐于最远角落的人,四目相对之下,两人都有些错愕。

少女的睫毛微颤,迅速将目光收回,若无其事道,“......就在这坐也行。”

本想劝师妹这里视野是最好的高挑女子有些惊诧。

怎么感觉......师妹今日不对劲呢?

当面披轻纱看不清面容的少女上楼后,秦书激动地抓着苏远的胳膊,“师弟,那就是五界十天都有名的赤鸢仙子,传闻她先天火鸾凤体,只能用秘法压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苏远对上那熟悉的双眸,错愕了一瞬。

然后那熟悉的双眸就将视线收回,两人再也没对上了。

不过苏远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子鸢。

听到师姐这么说,苏远半信半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秘法压制,是用那面纱压制吗?”

听到两人窃窃私语的凝华仙子解释道,“对外传闻确实是这样,赤鸢仙子体内火元之盛,轻易不得拿开具有压制之效的面纱。”

苏远越听越怀疑,这纯粹就是在找个借口罢了。

“嘿嘿,都在说赤鸢仙子比渺月仙子还好看,秀秀你是见过渺月仙子的,赤鸢仙子就在你面前,你照着她现在的样子猜猜谁更好看。”秦书一边往嘴里抓点心一边不怕事大地对凝华仙子问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一座之隔的另两位月落天的弟子也能听到个大概。

凝华仙子还未回答,她旁边的白月率先不忿的出声了,“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渺月师姐好看,她一个......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是怕被人戳穿,落了名声。”

苏远听到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径直道,“那可未必。”

他眼底闪过登基前那日盛装打扮,身穿如同嫁衣般衣裙的雨曦模样。

略施淡妆,容姿倾城,华贵的装饰恰到好处,既有着少女的娇气又有着皇家的贵气,若是摆到这里来,足以让任何人惊为天人。

白月听到苏远这么说,见苏远还一副淡然笃定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把她们月落天的渺月仙子放在眼底。

白月心底不由得涌现点点火气,略带讥讽道,“说得好像你见过她的真面目一样,你要是见过,晚上我亲自给你暖床......”

苏远怔了下,“那就没必要了......”

虽然多个暖床丫头挺好,但他苏远岂是那种人

可话又说回来

白月忽然感到极有压迫感的视线。

不知何时,大名鼎鼎的赤鸢仙子和她的师姐朝凤已经来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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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发现,那面披轻纱的少女,虽然并未言语,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那压人的气质。

那一瞬间,白月感觉自己有些心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下一刻,白月就反应过来,一咬银牙,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但面披轻纱的少女淡漠地看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不再理睬。

哪怕白月瞪了回去也丝毫没给对方造成影响。

任由白月怎么找补也找不回去。

众人瞩目下,白月只感觉自己输了一头。

肯定是听到了自己说渺月师姐比她好看心生妒意了!

她在心底恨恨想着。

长桌另一头的男弟子们视线都汇聚在赤鸢仙子身上,而赤鸢仙子却将视线落到苏远身上。

她看到了苏远竟然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顿时,她心底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真敢想有人给他暖床?!!

果真是三心二意的登徒子!

赤鸢仙子微微握紧了拳头,视线带上了一丝不悦。

苏远感到一阵无端的凉意。

和赤鸢仙子相处最久的朝凤敏锐地察觉到师妹有些不对劲。

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妹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外人面前总会装作老成的清冷模样。

哪怕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再多,也无法动摇她一点。

只是今天怎么......和平日不一样。

师妹外面那刻意维持的清冷伪装,正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朝凤带着师姐在离月落天几人不远的地方落座,一张长桌,一边是几个男弟子,一边是一群女弟子。

一群女弟子分两边,隐隐成两派之势。

而苏远,恰好夹在中间。

苏远能感受到那些男弟子既羡慕又幽怨的视线,恨不得让苏远走开,自己坐那。

“一边是月落天的诸位仙子,一边是赤鸢仙子,换我坐那这辈子值了......”

“这小子还一脸平静,简直魂淡到毫无人性啊......”

秦书也感觉到不对劲,“咦,秀秀,那赤鸢仙子是在看我们吗......咦,她坐到我们这来了,等等,她是在看......?”

秦书顺着赤鸢仙子的视线看了看自家师弟。

再顺着视线往回看向赤鸢仙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脸,纵然看不到面容,但出众的气质依旧让人浮想联翩。

只是此刻,那仙子眼中的神色并不太和善。

秦书又看向苏远,再看回赤鸢仙子,看一眼苏远,看一眼赤鸢仙子

苏远察觉到那面披轻纱的少女视线里的不悦,甚至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一直盯着,似乎是怎么也不会原谅。

见到这架势,苏远沉默了一会,没办法地叹息一声。

然后在所有人一致的视线里,从装满点心的盘子中刻意挑出花生酥,递到赤鸢仙子的面前。

“虽然比不上最顶级的花生酥,但味道也算不错了。”苏远平淡地说着。

像是聊家常一样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可座下其他人纷纷惊到连下巴都合不拢的程度,原本热闹的场中一片死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有男弟子眼中带上嘲笑之意。

那是谁

“那......可是赤鸢仙子,可不是普通小女孩,两块点心就能收买?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也不会随意吃人家这样递上来的点心吧......”

还是你亲手挑出来的

赤鸢仙子要是吃了,他当场跳进粪坑里奋勇前行,此生再不为人。

还有男弟子看向苏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忍和同情。

“怕不是个喜欢赤鸢仙子喜欢到得癔症的主,唉......年纪轻轻就......”

还有的男弟子眼中充满了敬畏。

“狠......太狠了......狠人......”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可以形容的了。

这里谁不喜欢赤鸢仙子,但有谁自讨没趣,这事说出去足以史上留名。

以后五界十天都将永远流传着你的传说

白月嘴角浮现嗤笑之意,等着看苏远的笑话。

一想到刚刚苏远还帮赤鸢仙子说话,没想到眼下报应就来得这么快。

真以为帮赤鸢仙子说两句好话人家就会给你好脸色。

人家顶多表面客气两句,你却非要把脸伸过去给人打

“呵......这就是报应吗......”

朝凤、凝华仙子等人不明所以地看着苏远的动作,微张的嘴巴是越张越大,到最后已经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朝凤的额角更是流出一滴冷汗。

既是为师妹担忧也是为这剑宗弟子担忧。

师妹的性子她是懂的,这弟子虽然帮师妹说了好话,师妹破了天也就点个头示意一下。

可这弟子直接将点心伸到面前,恐怕,师妹要翻天了

朝凤有点后悔带师妹来这里了,要是闹出事导致两宗交恶就得不偿失了,本来只是一件小事。

朝凤想着怎么能缓解局势。

要不......替师妹接下吧

秦书:“???”

师弟你在干什么呀!

她很想叫出声。

以赤鸢仙子的冷傲性子,怕是会很难堪

可一想到那是自己师弟,怎么样也要保住师弟的面子。

秦书一咬牙,准备去抢过那点心,好歹保住师弟最后的一点面子不让局面僵住。

但就在所有人心思各异的视线中,子鸢愣愣地盯着面前伸来的花生酥,眼眸不平静地晃动着。

好熟悉

为什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无数次

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生气后,总是会有人拿着花生酥递上来。

明明很生气,可看到那人在身边送上爱吃的点心,就总会不由自主地选择原谅他。

对了,那人

是谁......?

无法言说的心情涌了上来。

子鸢只感觉面前极度模糊,想要看清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人的样子,可却怎么也看不到。

她看不清

也无法拒绝。

苏远见赤鸢仙子愣愣地盯着他手中的花生酥,坐在原地没有反应,不由得道。

“要不要啊,不要喂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去了......”

无数不可思议的视线中,赤鸢仙子缓缓伸出洁白如玉般的指节,拿起一块花生酥,塞入轻纱之下。

贝齿咬断花生酥的清脆声响清晰地落到所有人耳中。

那还是,从苏远手中拿的

岂不是等于说这个无名弟子碰上了仙子的嘴

这一瞬,所有人只感觉天塌了。

“啊?!”

“不是哥们......?!!”

“不可能......”一男弟子不愿接受事实,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朝凤和秦书同时伸出在半空的手都僵住了。

白月等着看好戏的眼神转瞬间凝固,那视线惊恐到仿佛见了世间最不可能的事物。

若是类比的话,就好比渺月师姐嫁给了一只狗。

她不敢置信地颤抖道,“这怎么可能......?!”

苏远看着子鸢低着脑袋小口嚼着,不由得笑了声,那笑声中汇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千言万绪。

每次把雨曦惹生气的时候,喂两块她最喜欢的花生酥就好了。

哪怕是一边嚼着还一边埋怨地盯着自己。

虽然面前的赤鸢仙子只是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她没有拒绝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苏远看到子鸢身边的朝凤和自己身边的秦书同时伸手,像是要从他手中拿去花生酥。

“你们也要?”于是苏远用下巴指了指盘子里,“盘子里不还有吗......”

两人悬在半空的手默契地一顿,然后讪讪地收了回去。

赤鸢仙子只是小口小口像猫儿一样将几块花生酥全部吃净,然后低着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时弄不清情况的朝凤立马跟在师妹身后,忙不迭道,“欸师妹你等等我......”

秦书转过头,瞪大了双眼,就这么一直盯着苏远,“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妹妹的吗!”

苏远正色道,“我真不认识什么妹妹啊......只是,我喂了,她就吃了啊。”

“当真??”秦书半信半疑。

难不成赤鸢仙子是那种任何人都能投喂的性子?

秦书思索着。

要不,下次自己也试一试?

看着冷傲的赤鸢仙子像小猫一样吃着自己投喂的点心,秦书眼底一亮,似乎找到了某种能让自己极度欢愉的东西。

凝华仙子一时间还未理清状况,只觉得今天所发生一切超过了自己的理解,强撑着笑容道,“小书......你这师弟,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她只能这么给自己解释。

白月还在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只是不愿我看她的笑话才这样做的......”

凝华仙子讪讪一笑,拉住了眼中一片失神的白月,先行告退。

如此一来,苏远和秦书也没了留下来的兴致,一同回去了。

这一晚,很多人没有睡着。

苏远辗转反侧,眼中闪过的全是与雨曦的点滴。

雨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面容,渐渐地和今日的赤鸢仙子重叠到了一起。

纵然隔着遮掩的轻纱,那双眸子,丝毫没有变过。

苏远越发笃定。

雨曦与名为子鸢的赤鸢仙子,很可能就是同一人。

只是,看子鸢如今的表现,似乎已经全然忘记。

苏远又想起追忆上所见的画面。

“凤枝绕剑......”

或许,雨曦最终还是没有摆脱那必定的命数,真的已经不在了

苏远心底的最后一丝念想终于彻底断了。

但凤凰传闻具有涅槃之能

激活了最强神通的雨曦,或许能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了下来。

苏远不由得念叨,“子鸢......”

他再度笑了,笑容中只有无限的坚定。

哪怕,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他依然不会放弃。

这从零开始的一切。

子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屋外静谧清幽,唯有被风吹动而簌簌作响的树叶。

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总是有着某一块地方不安分地躁动着。

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奇怪......”

不止是现在的心情好奇怪。

连今天的表现也好奇怪。

不止今天。

昨日也是。

只要一出现在苏公子的身边,就会莫名地放松下来。

忍不住敞开心怀。

忍不住说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话。

忍不住......想继续待在他身边。

这种感觉,似猛兽撕咬,又似小鹿乱撞。

怎么也无法忍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似乎有些贪念这种留在他身边的感觉。

她明明并不想这样的。

今天无意间碰到他,明明是想要离开的,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回答,留了下来。

留下来就算了。

听到白月将她和渺月作对比,按她平时的性格,连看一眼都算她输。

可对暖床之事,她自己的反应远比想象中还要强烈。

最开始只是为苏远追寻的“那个她”感到不平罢了。

并没有其他打算。

只是莫名地对苏远考虑白月当暖床丫头这事感到不舒服。

只是觉得苏远是三心二意的登徒子。

只是想要提醒一句。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想到白日那些事。

褪去了‘赤鸢仙子’伪装的子鸢将被褥缩成一团,使出了生平前所未有的力气紧紧抱在身前。

恨不得钻进被褥里再也不出来。

哪怕是月色之下,从单薄睡衣里露出的洁白脖颈也如红透了的柿子,越发显得娇嫩。

她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一闭上眼就是白日那些画面。

思来想去。

最终,子鸢在夜色的黑暗中幽幽道。

“这一切都是苏公子的错.......”

次日清晨,子鸢从房中出来。

一双干净如明镜般的眸子再度恢复了赤鸢仙子的作派。

一身冷傲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贵气展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

挺傲的酥胸和玲珑的身段在一身淡红的长裙衬托下被体现到极致。

子鸢面前忽然闪现出一个高过自己半个头的身影。

师姐朝凤举着一块油炸的点心在子鸢嘴上晃了晃。

子鸢瞪着一双干净的眼眸不明所以地望着师姐。

见子鸢不为所动,朝凤转而将油炸的点心晃来晃去。

子鸢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油炸的点心晃过了嘴巴绕到了鼻子边,又从鼻子边绕到嘴边

见子鸢丝毫没有反应,朝凤微咦一声,又将油炸点心晃到子鸢眼前,然后再晃回去。

子鸢的额角微微跳动。

“师姐......”她微笑道。

朝凤不由得犯嘀咕,“不吃吗?这不是你最爱吃的早点吗......”

子鸢霎时间握紧了拳头,气息变得阴冷,寒意直浸朝凤的心底,“就算爱吃......哪有你这样的......”

“不是师妹你听我解.......”

片刻后,朝凤哭哭啼啼地扶着凌乱的发饰,一边揉着鼓起来的脑袋。

一边哭一边抓起子鸢的衣服擦眼泪。

子鸢怜惜地将衣服收紧,极为无奈道,“师姐别装了,再装哭就真没时间补妆了,邋遢的样子被人看到,外人会怎么传碧羽宗的门面大师姐,碧羽宗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朝凤一边抹着不存在的泪水一边带着哭腔道,“碧羽宗的师妹还以下犯上,当众暴打大师姐呢......”

子鸢再度握紧了拳头,极度无力地嘀咕,“我真没用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而且也不是当众......”

最终子鸢很是没办法地道,“好了好了师姐,是我错了,摸摸就不疼了,今天你要去哪我都答应你陪着你。”

听到这话,朝凤顿时喜笑颜开。

揉了揉子鸢那摸起来手感极好的头发,朝凤才心满意足地收手,“这才对了嘛。”

待到她重新整理好发饰,子鸢也重新恢复了脸上的清冷,掏出面纱挂在脸上,一双如同明镜般的眸子盯得人心底直发寒。

那面纱戴上后,子鸢脸上隐隐也发生了点变化。

只是有着面纱的遮掩,谁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朝凤看着子鸢又回归了那冷傲的样子,眼底微微一柔,莫名地感慨起来。

“其实,我觉得,你昨天的样子,也挺好的。”

明明才十几岁的少女,却成天装作个小大人样,绷着张脸被人恭称什么仙子。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仙子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有这样的仙子才是对的。

“至少,那才是一个叫子鸢的女孩,而不是一个碧羽宗的赤鸢仙子。”

朝凤替子鸢整理好有些歪了的面纱,又将子鸢额头的青丝理好,盖住除了眼睛之外的一切。

听到师姐的话,子鸢低下眉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过了会那极为好看的眉眼才重新抬起来,坚定道。

“既然我是碧羽宗首屈一指的赤鸢仙子,在这个位子上,那我就要做好分内的事,这是属于我的使命。”

朝凤摇摇头,笑道,“碧羽宗从来不缺赤鸢仙子。”

一晚没睡的苏远正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假寐,忽然就被师姐的惨叫声吵醒了。

“砍手啦砍手啦!仙子砍手啦!”

苏远虎躯一震,差点没摔下去。

砍什么,什么手,仙子怎么了?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苏远连忙看过去,就见秦书捂着手跑过来。

苏远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谁敢动他们的人,这......已有取死之道!

秦书气喘吁吁地跑到苏远面前来,苏远连忙关心道。

“师姐,你手怎么样?还能保住吗?我去叫师父!”

“?”秦书一脸疑惑地直起身,将一双没干过活保养得很好的手露出来,“没事啊,我手好好地,除了昨晚被蚊子叮了个包,可恶,师父连布下的驱虫阵都是不完全版的,不知道从哪淘来的走眼货!”

苏远黑着脸,搭在剑上的手颤抖着收了回来。

“师姐,以后,说话要说全......”

“我说全了啊,仙子砍手啦,简单易懂!”秦书叉着腰理直气壮。

“你.....你要说,哪个仙子在哪里什么时候怎么砍了哪一个人的哪只手......”

秦书啧了声皱眉,“小远啊,话不是这么说的,沟通的第一要务是快速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你和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时会说五年前我在西子湖畔看到了你穿着庆织坊大师傅亲手做的点缀杜鹃花无袖的红裙站在柏油木板铺成的镂空廊道里赏着夏末即将枯萎的白色和粉色相间的荷花和被人掏空了莲子吃的莲蓬,从东海吹来的经过东南平原的微寒风将你的红裙掀起这一幕经过我的眼睛顺着在我的大脑里留下了深深的比我年少时第一次吃到炸肉圆时还深的印记吗!”

秦书在有些懵圈了的苏远面前晃了晃那根竖起的食指,“不,你不会,你只会说四个字。”

苏远伸着脖子,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大脑和耳朵对了一晚上的账,愣是没对明白。

大脑说,我想听明白。

耳朵说,我听明白了。

大脑说,我不明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哪四个字?”苏远下意识问。

秦书掀起嘴哼哼地笑了声,“这我可不能乱说,你自己找人问去。”

“也没人问啊......”

秦书立马换了副眼神瞥过来,“再说没有!仙子都砍手啦!昨日有人传言,只要对赤鸢仙子做出特定动作,就能激活特殊反应!”

苏远立马站了起来,暗骂了一声。

这种传言是人能传出来的吗?

秦书继续说,“然后有人拿着点心跑到赤鸢仙子面前尝试,哪想到人家当场拔剑翻脸了!连那人的手一起砍了下来!”

苏远脑海里顿时冒出一幅画面,提着血淋淋剑的赤鸢仙子,缓缓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眼睛里冒着无比浓烈的红光。

苏远欲哭无泪。

这种事也能传出去?!

关键是还真有人信?

秦书抱着手不知道想到什么,恐惧地抖了下。

“咦......还好没轮到我......”

苏远的眼神瞬间变了,审视着秦书,“你也去了?”

“嘿嘿......”

嘿嘿你个头啊!

苏远忍不了了,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万一呢......”秦书藏在背后的手相互缠着,有点心虚。

苏远甚至怀疑,罪魁祸首甚至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看着人畜无害大大咧咧的师姐。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苏远有点担心那边的情况。

“现在......赤鸢仙子被人围起来了不让走。”

“走,去看看。”

听到这苏远立即动身,一刻也不想耽误。

一座半山腰的宫殿前,青石砖铺成的殿前广场上围了许多人。

秦书带着苏远挤到了最里面,只见到场中两拨人。

一拨人是身穿淡红长裙面带轻纱的熟悉少女,另一拨人正脸色难看地围着一个捂着手不断滴血的男弟子。

苏远向前迈出一步,本想站到红裙少女的身边,但迈开的步子最终还是停住了。

倒是秦书在后面暗暗使力气推了他一把,“快去啊!你想去就去呗!”

面对秦书的怂恿,苏远不动如山。

倒是秦书反而有些惋惜地叹气。

淡红长裙的少女几乎是在苏远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可她假装没看到。

直到苏远挤进人群最里层,迈开的一只脚停住了。

淡红长裙的少女才忍不住瞥了眼,那带着丝丝埋怨的冷冷眼神落在了苏远身上。

这一刻子鸢是真的很想冲到苏远面前甩出一句“都是你的错”。

不过苏远要是知道估计只会回“那你别吃啊”。

届时又会是一番新的战场。

只是,子鸢的眼神在少数有心人看来颇有些其他意味。

就有点像......肚子被搞大了事情败露无奈只能在父母面前坦白的两个初尝禁果的未婚男女之间,女方幽怨看男方的样子。

朝凤在子鸢耳边吹风道,“他来了,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要不去把他拉过来?”

面对朝凤的耳旁风,子鸢巍然不动。

苏远打量了下那弟子,身上穿的并不是荡魔剑宗的弟子服饰。

“那人是谁?”苏远对师姐问道。

秦书思索了下,扳着手指头缓缓道,“似乎是日炎天小左的妹妹的追求者的好兄弟的好兄弟,听说对赤鸢仙子已经到了一种痴狂的程度......”

苏远简单翻译了下,就是连舔狗都做不成的日炎天弟子。

此时场中都还没有长辈,全是弟子辈的人物。

但无一不是五界十天最顶尖的各大宗门的天骄,此刻一个个在等着看好戏。

两边的人对峙,日炎天的弟子似乎不肯罢休,必须要碧羽宗做出表示。

而朝凤也是个极度护短的主,代表碧羽宗轻飘飘表示砍你一只手都算轻的了。

就在僵持之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师父来了!”

顿时许多人如鸟兽散,但还是从或远或近的建筑后冒出了脑袋。

两个飘飘然一看就是仙人般的人物来到了场中。

原本在开会商议要事的诸多第七阶高人全都被打搅了,听闻下面的弟子出了事,这两个只能抽身暂停一会来处理。

碧羽宗的高人是位妇人,她对场中的情况见怪不怪。

毕竟宗内女弟子各个国色天香,更别说能在这样的女弟子中突出的少数几个仙子。

这位妇人扫了眼对面弟子的伤势,径直追问日炎天的高人,一位身穿橙黄道袍的老者,“你弟子如此冒犯,怎么处置?”

那橙黄道袍老者瞪了眼下面的一群日炎天弟子,“哼,丢人!”

他从怀中挥出一鞭子,直接打在了那滴血的日炎天弟子身上,“都给我滚回去!”

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日炎天弟子一个个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走了。

碧羽宗妇人冷哼了一声。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还便宜他们了,不过是丢了点面子,那一只手还是轻易就能保住的。

至于为何砍手......倒是没有高人在意这种小事,自动忽略了。

这使得苏远微微汗颜,还好还好

不然,也只能搬出自家师父来平事了。

不过想了想,师姐好像说过,师父惹的麻烦多一件少一件也无所谓。

那岂不是随叫随到?

不过苏远觉得这样太冒犯他老人家了,还是算了。

见事情收场,两位高人继续忙着商议要事去了,场中又只剩下了赤鸢仙子和朝凤。

还有推推搡搡的秦书和苏远。

一身红裙堪称冷艳的赤鸢仙子见到苏远气不打一处来,头一歪,双眸一合,不愿去理。

苏远也觉得这事之后两人再见有点怪怪的,打算另寻个日子再来。

只是没想到秦书拉着他上来就对子鸢问道。

“仙子仙子!我师弟有个问题要问你!”

头偏向一边的子鸢没回答,倒是朝凤笑呵呵地回答了。

“什么问题?”

秦书嘿嘿一笑,“向心仪之人表达真意时要说哪四个字?”

“噗......”

此话一出,苏远和子鸢差点没同时将昨晚吃的晚饭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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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是师姐,你也想被砍吗?”苏远将秦书拽到一边。

秦书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只是单纯想问个问题,再说了,人家赤鸢仙子都没说什么呢。”

苏远无言反驳。

“师姐,你为什么要搭理他们......”子鸢忍不住对身边的朝凤埋怨道。

朝凤颇有些无辜,诧异地对子鸢道,“咦,我只不过是替你给出回应,你又没说不能搭理......”

子鸢无言反驳。

最后,子鸢悻悻地拉着朝凤落荒而逃。

苏远也差不多。

虽然子鸢本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苏远的,但闹了这么一出,只能作罢。

至于苏远师姐问的问题,却是被她下意识忽略了。

那种玩笑话,怎么上得了台面呢。

待到和师姐一起离开了之后,苏远黑着脸道,“师姐,我要告诉师父。”

秦书顿时慌了,“别呀师弟!”

正巧,苏远正念叨着师父,就遇见有人在找他们俩。

一身穿荡魔剑宗巡逻队服饰的人御剑而行,从半空看到他们二人,顿时眼睛一亮。

“秦师妹,你师父在找你们呢。”

那人看向秦书的视线带着火热,可秦书却不喜地点点头,“知道了,多谢方师兄告知。”

客气两句,那巡逻队的人还想护送着两人一起,却被秦书制止了。

回到住所的山巅,那熟悉的白发身影映入眼帘。

万长天见到苏远秦书两人,当即吩咐道,“快快快,宗内下任务了。”

“什么任务?”秦书颇为好奇。

“还记得前些日子传遍宗内的钟声吗?那是观星台传出的,涉及到星图的偏转......那一番动荡之下,似乎连接五界十天的其中一条星舆轨道上,又多出了新的通道,搭上了一条新的星舆轨道。”

“新的星舆轨道?是人为造成的?”苏远有些惊诧地问道。

涉及到星舆轨道的事,他总是很关心。

没想到万长天却是摇摇头,“并不一定是,诸宗初步探测的结果认为那条星舆轨道早已存留在那不知多久,只是和五界十天能直达的这条星舆轨道之间并不连通,那突如其来的动荡之下,恰好使得两边出现了交际,从而连通了起来。”

万长天继续说,“新的星舆轨道,代表不知其数的新世界,我要随各宗队伍一同前往探寻,小书,你随我一起,至于小远,你还是留在宗内,不到天阶,万不可出宗。”

苏远本想着跟在师父后面是不是也能出去一探,但这话使得他的想法落了空。

秦书反倒是跃跃欲试,满脸欣喜。

“所以各宗齐聚荡魔剑宗便是为了商讨这件事,那......商讨完岂不是就要离开了?”苏远忽然想到这一点。

“没错。”万长天点点头,“虽然也没那么急,不过也快了。”

这使得苏远无端地生出一种紧迫感。

在师父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师姐离开后,独自剩他一人的山上,苏远继续取出那一丝遗留的反馈之力,试图吸取其中的力量,但收效甚微。

这些日子,他也没有懈怠自身的修炼,然而常规修炼的进度却非一天两天能成的。

可不论苏远用何种办法,他还是无法汲取这遗留的反馈之力。

颇有一种坐在宝山前却拿宝山毫无办法的感觉。

苏远也未心急,依然尝试着所能想到的新办法。

只是这一次,几番尝试后,并未有预料中的结果出来。

苏远长出一口气,眼中没有一丝焦躁,只是将遗留的反馈之力收起。

转而修炼起了荡魔第二式。

随着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在他的手中使出,当最后一剑收尾时,苏远隐隐间似乎听到了一丝大海的波浪声。

“还是差一丝......”

苏远觉得分海式的修行总是差一点,可这差的一点他能感觉到,在宗内似乎难以补完。

看来还是需要去剑圣此前提及的地轴宫弟子都会去的西海。

前往西海之事也必须得提上日程。

但这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同样需要在自己的本命玄剑跨入天阶后才能纳入行程。

修炼之余,眼见日薄西山,夕阳西沉,苏远打算随便活动下。

只是晃着晃着脚下就不由自主地来到上次来过的清幽半山腰院落。

虽然只是走过一遍,但路却牢牢记住了。

只是这一次离那溪流木桥离得远了,苏远就站定不再靠近,眼底扫过那木桥上,没见到前日再见的那道缥缈人影。

苏远反而觉得松口气,下意识晃到这来了,要是撞见了还真不知怎么解释。

就在苏远之际,前方突出的山石之上,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道身穿淡红长裙的人影。

站立于突出山石之上的红裙之影,窈窕的身段,初长成的酥胸,衣裙猎猎飘扬,宛若一抹艳丽的赤焰,熊熊燃烧着。

她冷冷地盯着转身的苏远,宛如明镜般的眸子里此刻唯有苏远的身影。

那眸子后闪过诸多复杂神色,相互交织挣扎着。

挣扎了片刻后,红唇轻启,宛如山泉玉珠般的声音响起。

“苏公子,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人。”

苏远明白子鸢这话的意思,看着子鸢的面容,笑了笑,“我可从没说过我要找谁。”

子鸢似是有些恼怒,再难以维持表面冷傲的样子,微微咬着薄润的红唇,不甘道。

“你就是个三心二意的登徒子!”

“嘶......怎么又突然说这种话?我何来三心二意,而且,哪里是登徒子了!”

子鸢脑海中瞬间冒出昨日的画面,不假思索道,“你明明心中有人,却还想着暖床丫头!不是三心二意是什么?”

苏远只感觉冤枉,“我可是明确拒绝了的,没有一点想法......”

“真没有?”子鸢极具压迫感的死死盯着苏远。

苏远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之下只感觉四周布满了利剑,稍有不慎就会被戳穿,“真没有!”

“那你昨日在考虑什么?”

听到这话,苏远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昨天是因为这个才对自己产生不悦?

白月赌气般的说完之后,他确实在考虑某些东西,但并非是为暖床之事。

看来当时的模样被误解了。

心里有了底,苏远当即反问道,“那你在生什么气!”

瞬间,攻守易型。

这下轮到子鸢慌乱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股极强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只换做脸蛋微微发红却还依旧强撑着强硬姿态的少女。

“我、我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只是想到换做我是你寻觅的那人,就为她感到不平!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苏远步步紧逼,反而前踏一步,气势越发汹涌。

“明明......”少女喃喃了几句,却难以将后续的话语说出。

那眼眸不由得低垂下去,双手也垂落着握紧了衣角,嘴中只是重复喃喃道。

苏远越发靠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使得子鸢自己那不愿面对的来自心底的感觉,越发无处可藏地再度暴露在面前。

“明明......”子鸢不知所谓地喃喃着。

直到低垂的眼眸中,已经映出了苏远的鞋尖。

“明明什么?”苏远的声音再度响起,紧紧地压迫在子鸢的心头。

子鸢一咬牙闭上眼,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颤抖着将话语尽数吐露了出来。

“明明......明明她或许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能和你说上一句话也好,哪怕只是你能给出一个回应也好,而不是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讨论着一个毫无意义的赌约......”

颤抖的话语说出后,长久的寂静。

子鸢闭上眼,不敢去看面前的人会是何种反应。

直到长久的寂静中,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无法听见,仿佛面前的人已经消失。

子鸢这才缓缓撑开眼。

见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她很难理解的表情,那表情极为温柔却又极为怀念,复杂中却又满是坚定。

好像在说着他永远不会放弃,永远不会忘记。

哪怕他要找的人早已不记得一切。

苏远看着子鸢的眼中浮动着点点泪花,似是委屈。

在那精致到令人心醉的脸蛋上,挂着泪花的半阖双眸,微风吹动,青丝从微红的面庞拂过,这样的姿态,我见犹怜,令人怦然心动。

苏远不由得笑了下,声音很轻很轻,“那你......将她的感受说出来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子鸢只感觉像是被看穿一样,略有些慌乱地补充道,“我只是、只是替她这么想,不是我这么想,你、你要弄清楚这里面的区别!”

苏远笑着回应,“我明白,话本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感同身受了。”

苏远替子鸢做出的找补非但没让子鸢觉得受用,反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你不信我!”

“我信我信,我怎么不信呢。”

“可你分明就是在笑!”

“我又不是在笑你,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子鸢咬牙却对苏远无可奈何。

她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悄悄抹去眼底的泪水,然后瞥了眼苏远,迟疑了下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苏公子,我......前天的话,是我失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苏远这才想起似乎前天偶然遇见子鸢时,子鸢临走之时似乎恼怒间说了句让苏远不要再来找她了。

她现在,是在给自己道歉?

子鸢只肯露出半张脸,脸上维持着有些黯然有些歉意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只是觉得......那些话不管对谁说都不好,而不是只对苏公子......所以......”

苏远点点头,表示明白,“那种事,我不会在意的。”

听到苏远这么说,子鸢也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某块大石。

自前天对苏远说出那番话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淡淡愧疚也终于散去。

随着有些话吐露出。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时间变得极为奇怪,既非朋友却又是朋友,既非伴侣却又有着胜似伴侣间的摩擦,彼此纠缠,说不清道不明。

子鸢心底却有着一个底线。

她子鸢并非苏远追寻的那个她。

这一点,她无比确定。

从第一次与苏远在湖边相遇时,苏远见到她的面容后所露出的表情,她一直铭记着。

那份表情,绝不是看向所寻之人的热切和欣喜。

那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怅然若失。

恍惚间,子鸢好像有些羡慕那个被苏远一直追寻的女子。

真好啊。

自这一日的事后,苏远就光明正大地去找子鸢了。

每天的第一缕朝阳落进屋内,苏远便踏上那熟络于心的路,来到那清幽的半山腰院落。

总能见到一道比自己还早的身影俏生生立在木桥上。

清晨的阳光落在那俏生生的人影上,将她的发丝映照得金黄,那弯弯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心情极好。

子鸢也默认了苏远来找自己这件事,日常就装作无意间站在木桥上偶遇苏远。

然后眼角的余光扫到那熟悉又让人莫名期盼的身影后,装作没看见。

等着苏远率先打招呼后才“惊讶”地转身。

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是刚认识的朋友般维持着淡淡的客气和疏远。

却又有着谁都无可匹敌的默契。

在许多事情上,往往会做出同样举动的他们,连他们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时,两人的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更令子鸢感到心慌的是。

那时不时不经意间的逾越,或许是不经意间的对视,又或者是苏远无意的笑,又或者是偶然的触碰。

使得她越发察觉到一种熟悉和极为久远的相性。

那不经意间的逾越总是会使得她小小的心动。

但这样的心动,却没有任何的生疏,只觉得仿佛天然便是应该如此。

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

对苏远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他心底的确信与日俱增。

到达最后,只差唯一的最后之证便能完全百分百地确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连着好几天,苏远每日只是奔波在子鸢的清幽小院和自己住的山头之间。

过着一种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生活。

好几次白日里,秦书来找苏远都根本找不到人。

直到深夜,苏远带着满脸意犹未尽的笑容回来,才看到蹲在自家门前满脸幽怨的秦书。

秦书的脚下画了无数个圈圈。

苏远寻思着,自己要是再晚点回来,自家房子底下是不是就能被师姐徒手画个阵法出来了。

“小远啊,师姐我啊,等了你一天了......”秦书幽幽的声音在这月夜里恍若幽魂,极为渗人。

苏远早已习惯了师姐的性子,直接无视了。

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师姐,我忙着去找剑圣前辈学习剑法,剑圣前辈的要求你也知道,极为严苛,不到这个点不放我回来啊......”

山脉边缘的雷宣住所,入定修炼的雷宣只感觉背上沉重了数分,却又不知道为何。

他惊疑道,“咦,奇怪,怎么感觉背上多了点什么东西?”

可纵然升为武圣的他也察觉不到具体是何故,只觉得背上多出来的东西对自己无害只是有损一些形象罢了。

思索后没有结果的他只能作罢。

“剑圣前辈这是想要抢我天关宫的弟子吗......”对这番说辞没有一点怀疑的秦书也只能小声抱怨起来。

而她绝对想不到,苏远干的是与赤鸢仙子私会的事。

“师姐我啊,后天就要跟随师父走了。”秦书这才说明了来意,“小远你一个人在宗内要好好修炼,不能懈怠,有意外可以找师父的几个老友,咱们在宗内的靠山那是一等一的硬的......”

秦书将诸多事宜一一交待。

平时万长天也不管事,很多东西都是丢给身为大师姐的秦书去管。

秦书知道的甚至比万长天还要详细。

听到师姐原来是为了这事而特意嘱咐自己,想到自己刚刚欺瞒师姐,还让师姐蹲在门前等了一天,苏远不由得升起了一点愧疚。

又和师姐谈论了许久后,将师姐送走。

苏远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内,有空回想这些天的表现。

这些天......连修炼也懈怠了。

本命玄剑都多少天没有温养了。

想到这,苏远不禁暗道。

苏远啊苏远,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仅仅因为温香软玉就懈怠了通天之道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落下,苏远早早起床。

去找子鸢。

露水还挂在枝头,森林中一片静谧,一道如艳丽红花的身影已在桥上等候。

清晨的寒气不断的侵袭,却被她体内如火炉般旺盛的气息驱散。

子鸢眼底有着一丝挣扎和自责。

子鸢啊子鸢,你可不能继续堕落下去......明明只是想说清误会,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思绪未断,耳旁传来熟悉的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唤。

“子鸢姑娘。”

瞬间,子鸢转过视线,看向来人,眼中下意识出现了欣喜。

“好巧,苏公子还是有着起早的习惯?”

苏远一本正经地说,“嗯,我平日也是在这里修炼。”

两人谁都没有点破,反倒是各自找着各自的理由,越发心安理得。

客气了几句,子鸢眼底闪着微微的期盼问道,“今日......我们去哪?”

但随即意识到这话有漏洞,子鸢立刻改口道,“不会碰巧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吧。”

苏远带着笑意点头,“确实,今天天气不错,有一处风景绝好的地方适合赏日落,我还带了点心,子鸢姑娘碰巧吃点?”

“那、那碰巧的事,也没办法啦......”

两人谁都没有动用修为,只是如普通人般在山间小道上走着。

有的道铺上了青石,还算好走。

有的道却是一片泥泞,只有几块石头在中间垫着。

苏远站在第一块石头上,向身后的子鸢伸出手。

子鸢刚下意识想搭上去,却又在半空中停下,觉得有些不妥。

哪想到苏远皱了皱眉道,“子鸢姑娘难不成是觉得走石头也会脏了裙角,莫非......要人横抱过去?”

子鸢连忙抓住那只伸来的手,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人抱起来。

同时嘴里还不服气道,“......明明我自己能过去的。”

得逞了的苏远手中微微用力尽情揉捏着那细腻如玉的小手。

软若无骨,随着他的揉捏在手中肆意地变换着形态。

那温热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要不是到了路的尽头,那小手闪电般缩了回去,苏远能一直玩一天。

子鸢又气又恼,未施粉黛的俏脸上沾染了点红晕。

甚至就想现在立刻掉头回去。

可转头看向那石头路,哪想到苏远再说,“嘶,子鸢姑娘还想再走一遍?”

“滚呐!”

子鸢抱臂将那只被揉搓着的手藏起来,白玉般的肌肤上还留着轻轻的红印,到现在还残留着被大手裹住揉捏的感觉。

低垂的双眸,那清澈的瞳孔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微微晃动。

这一路上两人足足走了一上午。

直到大中午时才到目的地。

只见面前无垠的平原,他们身处的山脉仿佛拔地而起般构筑了一道天堑。

两人看着壮阔的风景谁也没有多说话,也不知是沉浸在风景之中还是沉浸在与身边人相处的感觉中。

直到很久之后,子鸢才轻轻开口,“明天,我就要和师父走了。”

子鸢自觉控制地很好,假装维持着和平日无二的样子淡然说着。

只是她的声音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说不清的遗憾。

越是待在苏远的身边,她便越发贪念这种安心的感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她一边惊觉不能这样下去,一边却又默不作声地享受着这份安心。

“师父给我下了禁足令,不到天阶无法出宗。”苏远说着。

“哦......”子鸢明白这话里的意味。

“所以子鸢姑娘不如加入我荡魔剑宗,夺个首席弟子的位子是没问题的。”

“谁要加入你荡魔剑宗......”子鸢忍不住嘀咕,“好好的赤鸢仙子不当,当你个首席弟子有何用......”

苏远无言一笑,笑过之后,转过身,盯着子鸢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

“那能让我看一眼那位高贵威严的赤鸢仙子真面目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直白的话猝不及防地破开了子鸢那本就略有些慌乱的心。

她似是恼怒又似是急了,“我......我哪有什么真面目?”

苏远直截了当地戳穿了她,“你说谎.....对外宣称面纱是为压制先天火鸾凤体,实则是在掩盖你那并不想给人看到的真面......”

被戳穿之后,子鸢越发显得百口难辩,可她轻咬唇齿后道,“那又和苏公子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苏远不由得低下眉眼,自嘲道,“是我失言了,确实和我没关系。”

子鸢心底一颤,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来自内心深深的不安仿佛在说着有些话是永远不能对面前的男人说出来的。

她不由得握紧了手心,沉默半晌后开口了。

“苏公子,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苏远也不知是何意味地长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远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着对子鸢说道,“子鸢姑娘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时你对我说得吗?”

子鸢无言地静静听着。

苏远继续说,“你说,要是碰上了你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那人,哪怕千难万阻,也要寻到她,不然......一定会悔恨到不能自已,至死方休。”

子鸢点头算作回应。

“我也是......总有一天我会看到的,到那时才能真正说明你是否是我要找之人,直到那天之前,我都不会放弃,不论你是赤鸢仙子亦或者是子鸢姑娘。”

听完这赤裸裸近乎直接表达心意的话语,子鸢心底不住地颤抖着,这一刻她有许多话想要说出。

可对上那灼热的视线,她胆怯似地后退了一步,低下的眼中,有着犹豫又有着迟疑。

苏远不知道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在苏远的注目下,子鸢最后沉默着一步一步后退,到最后,她将脸藏在阴影中一言不发地转身。

那半张脸黯然地对自己道。

“对不起,苏公子,我......不是......”

自那以后,苏远再也没看到过子鸢。

第二天各宗队伍离开,其中也包括荡魔剑宗自己的队伍。

在告别师姐和师父之后,苏远寻到了那清幽的半山腰院落。

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苏远无言地漫步于其中,本想离开时却看到了另一道身影。

子鸢的师姐朝凤。

朝凤见到苏远,眼底有着许多无奈。

“苏公子,我来代表师妹给你道个歉,她比我们先行一步离开了。”

苏远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意外。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朝凤的眼中浮现诸多东西,似是自言自语说着,“其实,我还挺喜欢师妹和你在一起的那副样子......”

“师妹她是个人小鬼大的性子,从小在宗内长大,长辈总是对她说你身上肩负的是‘赤鸢’之名。”

“虽然才十几岁,但总是像背个包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样将自己伪装起来,哪怕和从小看她长大的我在一起,也很少露出原来的模样,非要使出点手段才行......”

不知道朝凤想到了什么,她哼哼地得意笑了几声。

“但她终究是我那可爱的小师妹啊......”

“小时候的她又懂事又可爱,几十个小孩子混在一块就她不会哭,说什么做什么,哪怕练得浑身是伤也不叫喊......”

“但我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偷偷抹眼泪的,晚上睡觉时也会忍不住抱着我的腿小心地蹭着......”

“她是那种看着坚强却又并不是真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坚强,可能出乎所有人意外地脆弱......人总是这样,很矛盾,哪怕是人人敬仰的赤鸢仙子也不例外......”

说到这,朝凤话锋一转,话中微微凛然。

“这五界十天有着诸多遗留的隐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的身上......我看不透,你或许对小师妹很重要,也或许不重要......但我希望,你不会成为阻碍小师妹的那一个......”

朝凤的话中,似是有着感慨又似是在警告什么。

朝凤说完,也不管苏远到底有没有听懂,微微笑后转身就走了。

而苏远独留原地,眼底浮现思索之色,脑中思考着些什么。

当苏远顺着原路返回时,路途中恰巧碰到一支身穿月白长袍的队伍,其中一满脸傲然的少女白月注意到了苏远。

苏远对白月那满是敌意和看轻的眼神并不在意。

倒是白月向身边一高挑女子说些什么,那高挑女子也将目光放了过来。

感受到一股新的冰冷视线,苏远下意识看去,对上了一双当真冰冷到毫无感情的双眸。

站在白月身侧的冰冷女子,有着令人窒息的绝世容颜和同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气质。

两人视线在半空隐隐交锋,寻常人光是被这冷到极致的视线扫一眼也会心生畏意。

可苏远对上却丝毫不落下风,巍然不动。

但他仅仅对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主动避开了视线走自己的路。

这怕是他们口中的渺月仙子了吧。

冰冷的高挑女子再度看了苏远一眼,也将视线收回,倒是白月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不忿,似乎还在为那天丢了面子而气恼。

随着各宗队伍都离开,荡魔剑宗渐渐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平淡。

只是如今的荡魔剑宗只剩下了苏远一人,师姐和师父也走了。

苏远将心思全部放在修炼上。

不论是新的星舆轨道的开辟还是子鸢的离开,都让苏远感到越发明显的紧迫。

这一次,他誓要将本命玄剑修至天阶。

最直接的当属遗留的反馈之力。

想了想,苏远终究是决定动用那有些不情愿拿出的古朴短剑。

除了这一种办法,其他的都已经试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暗沉如黑曜石般的两尺短剑再度呈现在面前时,苏远抚摸着剑身,入手传来不似金铁的触感。

握着这柄剑,苏远似乎能越发清晰地感觉到那一丝反馈之力中蕴含的庞杂而混乱的力量。

若是能尽数吸收,苏远预感本命玄剑晋入天阶的目标至少能完成大半。

苏远将暗沉黑的短剑作为中介,开始尝试梳理那反馈之力。

当狂暴而杂乱的反馈之力以短剑为跳板梳理之后,竟然变得平和而温顺。

苏远面前浮现的本命短剑轻易就能吸收,再无一点困难。

见到如此有效果,随即,苏远心头再无一丝杂念,沉浸在抽丝剥茧一点一点梳理反馈之力的过程中。

这一坐便是月余。

当苏远将沉浸的心思从反馈之力上收回时,那一团遗留的反馈之力已经缩小了至少一半以上。

而苏远面前那柄浮现的湛蓝小剑,散发的蓝色越发深邃。

“地阶第五层......”

若是以五界十天的通用实力衡量,他便已跨入第四阶。

而这不过是他入荡魔剑宗不到半年时间的成果。

纵然在修炼速度以快著称的荡魔剑宗内,这进步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

苏远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灰尘。

他尝试着用本命玄剑斩出。

随着本命玄剑化作一道过隙般的白驹飞出,破空间隐隐带动着天地间的力量,携天地之势一起落下。

杀伤力比之前提高了不知几何。

第四阶和第三阶是一道分水岭。

剑修也不例外。

对本命玄剑威力颇为满意的苏远推开门才发现护山阵法外多出了数条刻于玉石中的传音。

其中有部分是师父老友们前来看他,看他关闭了护山阵法处在修炼中,留下一道传音示意无事便离去了。

还有一道是剑圣雷宣所留,雷宣见苏远长时间没来讨论剑法,过来看了一眼,见阵法关闭就走了。

雷宣所留的传音中提到,新开辟的那条星舆轨道上收获之丰盛远超各宗想象。

如今诸多第七阶强者都被派了出去,雷宣也不例外。

他也已经动身前往新的星舆轨道,让苏远不要白跑了。

这一闭完关出来,苏远发现整个荡魔剑宗内空荡荡的,人都少了大半,显得有些清冷。

行走在宗内主干道上,周遭都是陌生的面孔,苏远看向头顶无垠的星空,不由得摸了摸怀中的那支凤木钗。

这支凤木钗,从始至终都是贴身携带。

似乎是在向他诉说着寻找的目标。

还有第三次模拟奖励给的一段“星舆轨道之引”,这是一块玉盘,上面镂空标注着各色的星点,最中心处,似乎便是最终的目的地了。

这些都是目前的他无法触碰到的。

不过苏远对此却反而越发期待。

当苏远顺着主干道来到负责分发内门弟子日常修炼资源的地方,特意领了三个月份量的淬体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选择锻体之法的弟子专用的。

苏远也是确定了辅修之道。

吸收反馈之力时,那其中就蕴含着不少打熬体魄的气血,可惜苏远没有合适的武道基础,没能将其全部利用。

既然趁此机会,苏远恰好就定下了走武道之路。

相比剑道,武道是另一个极端,没有长年累月的打磨和一致的恒心,武道极难走到顶。

但这恰恰是苏远所具备的。

他的心态最不是问题。

回到住处,苏远就开始着手同修本命玄剑和自身,他将淬体液倒入盆中,坐在盆中,拿起古朴短剑梳理最后那剩下的一半反馈之力。

随着短剑内一缕缕平和的反馈之力被引导至体内,本命玄剑不断壮大,那湛蓝之色越发旺盛。

同时盆中翠绿色的淬体液,其中的药效也开始发挥,浸入到苏远的血肉骨骼之中,将其重新塑造。

体内还有着从反馈之力中分出来的气血,也同时在浸入血肉骨骼,内外交加之下,双重锤炼。

转眼三月之后。

当最后一缕反馈之力被苏远吸收,所遗留的反馈之力尽皆消散。

而从苏远体内飞出的那柄悬浮小剑,剑身之上的蓝色已经深邃到了极点,隐隐间,甚至有着一丝淡淡的紫色要从中破出。

“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便可晋入天阶......”

天阶在即,苏远眼底闪过一丝激动。

同时他也从盆中站起,不断滴落的水珠中,是匀称到没有一丝赘肉的精硕身子。

浑身没有一块多余的地方,恰到好处的肌肉既不过分隆大却也不多余。

仅仅是随意一挥拳,就感觉从手臂到肩再到腰上的肌肉全部被调动了起来,轻易就调动了全身八成以上的力气。

这样的身体给苏远的感觉,就好似最适合战斗的身子。

一切只为了发挥力量。

“这就是锻体......”

三个月不间断的淬体药浴以及血气打磨,苏远直接完成了锻体武者的第一步,接下来便是打通体内窍穴,跨入后天以及先天之境。

再然后便是沟通外天地,成为宗师,再至宗师之上的绝顶和外景。

然后,是武道的顶点之一,武圣。

苏远擦干身体,重新披上衣服,和之前相比,他的身材看上去依旧差不多,只是藏在衣袖之下的拳头比之之前能挥出的力气多了不止五成。

那躯体随时维持在隐隐待发的姿态。

但这毕竟是辅修,苏远最擅长的剑之一道,此时才是达到了新的巅峰。

荡魔第一剑,苏远青出于蓝胜于蓝,自创新的一式“杀生非我”。

荡魔第二剑,已现雏形。

更有仙剑苦海在手,悟得黑煞剑意。

最为宝贵的是三次模拟总共上百年岁月的磨砺,纵然苏远没有在现实与人对战过,但他的战斗经验只多不少。

苏远只差最后的这道从地阶跨入天阶的槛。

但这一次,却是使得苏远稍稍有些困惑。

原因无他,只是苏远察觉到本命玄剑尚不具备从地阶跨入天阶的条件,这最后的临门一脚,怎么也踹不开。

“少了点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回想起师父所留记载前人突破的玉简密卷,那其中记载本命玄剑从地阶跨入天阶的方式千奇百怪。

有的人只是成天坐于瀑布之下看着水流从剑尖滑落,突然就蜕变了。

有的人在火炉前耗费十数年的时间,只为了锻造一把自己满意的剑,剑成之日,便是蜕变天阶之日。

还有的人游历诸多世界,只为收集各地流传的有名的名剑,或者是剑道大家的一缕剑势,当剑匣之中收集满九柄名剑以及四十九道回荡不灭的剑势之后,一朝得悟,踏地入天。

本命玄剑从地阶到天阶,对剑修而言,甚至比寻常修炼体系中第三与第四阶的差异还要大上无数。

几乎能和第六阶跨入第七阶的仙凡之别相比。

因此,从地阶到天阶,这一关又被称为龙门关。

一朝得悟,便是鲤鱼跃龙门。

这龙门关说来也奇怪。

有的弟子碌碌无为,终其一生无法跃过,但到了最后,终于放弃了一切念想的时候反而跨过了龙门关。

只是这样的弟子往往成就不高。

纵然跨过了龙门关,达到天阶,却也卡死在天阶第一层。

有的甚至连剑都拿不稳了。

这明显是失了剑心的结果。

所以宗内不少人认为,龙门关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心气越高,执剑锐气越盛,剑心越坚定之辈,跃龙门所需的气力便越大。

若是剑心碎了,自然所需的气力也就小了,轻易就能跨过。

只是剑心都碎了,已经放弃了一切的剑士,还能有什么成就呢?

苏远意识到。

他还未跨过那道属于他自己的龙门关。

他的龙门关,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帮他,就算有前人突破的记载,就算有宗内无数的高人前辈,就算有师父万长天和剑圣雷宣一起帮他都不行。

只有靠他自己。

可苏远沉思了许久,没有思考出结果来。

这一思索,便又持续了一个月。

整日,苏远盘坐在山巅,望着云海起伏,云端飞出仙人般的身影,一派仙家气象。

看着日落黄昏,夕阳无限好,漫天的彩霞。

看着夜月升起,洁白的月光如霜般遍洒大地。

直到第二日的朝阳升起,万物披上金衣,一切照旧,再度循环。

他还是思索不出自己的龙门关。

也不知要去如何做。

他纵然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却也无处可使。

直到这一天,苏远忽然悟了。

与其在此盘坐思考这虚无的问题,不如亲自践行。

当他的目光放在脚下,走着走着,或许,不经意间就已经跨过了自己的龙门关。

苏远打开了模拟器。

眼前再度出现熟悉的画面,一行行字影漂浮在眼前。

【当前本命天赋:化身为剑(蓝)/以剑之名(紫)】

【化身为剑(蓝):你是一柄略带神异的宝剑,在凡人世界,你无疑是稀世珍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以剑之名(紫):每当有对应的祭品,你能以剑之神通赐予对等的力量,并且可以反馈于自身。对应祭品越稀罕,所能赐予的神通之力越具有强大的力量,你所能得到的反馈越多】

【每一次模拟将会依据本命天赋随机分配天赋,每一次模拟都会是新的契机,请善加运用】

【请选择本次模拟的本命天赋】

看着面前唯二的本命天赋。

紫色等级的以剑之名威能无疑更大,但

代价呢?

苏远选择了蓝色等级的化身为剑。

【你本次模拟的本命天赋是】

【化身为剑(蓝):你是一柄略带神异的宝剑,在凡人世界,你无疑是稀世珍宝】

【根据本命天赋,你本次随机的天赋为】

【磨砺(蓝):宝剑锋从磨砺出,每一次磨砺之后,剑锋越发锐利】

【海中剑(蓝):你诞生自海底深处,当你身处海中时,你将如鱼得水,获得诸多助益】

蓝色等级的本命天赋并没有如之前模拟时那样获得强化,只是一柄宝剑。

但宝剑也有宝剑的好,好歹不需要插在地里等个上百年了。

至于剩下的两个随机天赋,也只能说一般。

虽然不能靠脸吃饭,但苏远还有着保底机制。

【追忆‘神女望海(金)’生效】

【追忆特殊效果:模拟开始前,可随机强化一个天赋至金色等级】

【海中剑(蓝)强化至定海神剑(金)】

【定海神剑(金):你天生具有定海之能,本体展开矗立海底中心,你便是定海神剑,雷劈不动,火烧不断,风吹不折,再高的风浪也无法撼动你一丝一毫】

【追忆‘凤枝绕剑(金)’生效】

【追忆特殊效果:增添一个额外的随机天赋槽,随机到的天赋至少为紫色等级天赋,并且能和其他天赋构建组合技】

【通天化身(紫):你能展开通天的化身,高达千丈,顶天立地】

【定海神剑(金)与通天化身(紫)触发组合技:法天象地】

果然,随着追忆生效,原本蓝色等级的海中剑晋为金色的定海神剑。

但更为让苏远吃惊的是凤枝绕剑带来的新的天赋以及那所谓的组合技。

相比之下,其他的任何天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法天象地:化身天地的绝顶神通,效仿天地的规模,和天一样高,和地一样宽,现出一尊万丈高的化身,法理加身,一击破灭万里,拥有着灭世之能】

当组合技的介绍展开后,苏远微微诧异。

什么,本以为这一次模拟是平平无奇。

没想到是爽游?

念头还未消散,苏远的视线就陷入了黑暗。

当他再度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略有些诡异的昏暗祠堂。

祠堂周围挂满了写了“囍”字的大红灯笼,最前面摆着的红布桌上,两支红蜡烛照亮了一排新鲜的果实菜肴还有两个装酒的瓷杯。

周围一圈红绸红纱随着夜晚的风在红蜡烛的灯光下飘扬,看不到其他的人,只能听到远处飘来的丝竹之音。

这明明是大喜的布置,但苏远却看见了他的身边躺着一道盖着白布的人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一层白布看得苏远一愣,可当看到白布盖住的脸上,隐约印出一张脸的形态。

小巧的鼻翼间,没有任何起伏。

苏远不得不相信白布下的人影已经死了。

他的视角回到自己身上,发现自己还是一支剑的形态。

一支完好无损的宝剑,在溜进祠堂中的那一缕月光下流转着寒芒。

宝剑横躺在白布身侧,上面系了个大红花。

从白布下,伸出的一只苍白的手,纤细的小拇指搭在剑边散落的红系带上。

这样的姿态,好似宝剑形态的苏远与白布下的人影手牵手举行婚礼。

但这越发诡异的景象反而使得苏远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得打量起那白布下的人影。

那人影看起来较为娇小,洒落在身下的发丝却是白色。

苏远心头一震。

这莫不是一米六五白毛......老奶奶?

还不等苏远继续透过白布的缝隙打量里面的人,祠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子时已过,婚礼既成,请新娘新郎官下葬!”

随着一群人涌入进来,他们的身上皆穿着喜庆的服饰,抬进来一副棺材。

他们绕着苏远和白布披着的人影转着圈,从天洒落或白或黄的圆纸,旁边吹拉弹唱,一个不漏。

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到底是白事还是红事。

当一切就绪后,随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人喊道,“入棺!”

一群人将白布披着的人影送入棺中。

当那人影送入棺中后,白布被掀起。

在漫天飘扬的圆纸,掀开的白布中,苏远向棺中一瞥,斜斜地瞥见了棺壁边缘漏出的半张苍白却如圆月般皎洁的瓜子脸蛋,颇有几分典雅娴静之美,似是大户人家深闺待嫁的女儿,却又有些稚嫩,年岁看着并不大。

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好似时间静止不动的雕塑一般,一股苍凉的美感油然而生。

那一头白发,毫无违和。

这......分明是一米六五鹤发童颜

还不等苏远念头闪过,下一瞬,苏远自己也被人从两头抬了起来。

“???”

苏远脑海中闪过几个问号。

只见那棺中少女的双手被两个妇女摆放在身前,随着苏远的剑体被放入少女的身上。

长柄恰好卡在刚刚有所长成的缝隙之中。

而少女的那双手则被人交叉搭在了苏远身上,就在剑柄和剑体的中间。

棺中的少女紧闭双眸,一动不动,双手整齐地搭在剑上,一缕月光落下,看着静谧而又美好。

但随着棺盖落下,缓缓将月光遮住。

棺中的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苏远就不觉得美好了。

他这一次可是能动的宝剑,要是就这么被封在棺材里,岂不是永远出不去了?

那又得等到猴年马月才可能碰巧被一群盗墓的带出来重见天日。

苏远本想不顾眼前这些人,直接从那还留有一丝缝隙的棺盖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缘飞出去算了。

但忽然,搭在他身上的少女小手,其中一根指节莫名地动了下,随后又恢复了死寂。

如此一下,将苏远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可等苏远看向黑暗中那张稚嫩的瓜子脸时,却又察觉不到一丝能证明少女生机的呼吸。

这一耽搁,使得那棺盖已经盖上,周围传出棺材钉钉入四角的声音。

苏远在黑暗中又沉寂了下来。

既然事已至此,那不如安心待着吧。

反正,也不过挥指几十年上百年的时光一过,这样的滋味他早已体会过一次,倒并不心急。

只是这一次模拟,苏远隐约感觉到有些奇怪。

他总有一种自己并不身处在模拟中的若即若离之感。

这种感觉像是处在云端,脚上踏不到切实的大地,飘飘欲仙。

可苏远一时却又理不清到底为何。

棺中的苏远能感觉到棺材被抬起的动荡,随着棺材被抬起,棺内开始轻微地晃悠起来。

外面的吹拉弹唱声纵然隔着棺材,也能听得很清楚。

苏远还是第一次体验被人安置在棺中送葬。

不过,自从模拟以来,倒是体验过不知多少个第一次了。

但苏远发现,棺外似乎并没有哭声,只有一片祥和的笑声,似乎这真的是一件大喜事。

一路晃晃悠悠走了不知多远,当吹拉弹唱的声音停下后,晃悠的棺材也停了下来。

随着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四周响起动土声,纷纷扬扬的泥土砸在棺材上。

近一刻钟后,泥土砸在棺材上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泥土掩埋的声音。

但这也很快就停歇了下去。

看来土层埋得很浅

苏远暗自想到。

外面还有一些收尾的声音,脚步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此时从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变得极为遥远,棺材外和棺材内仿佛是两个世界。

再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一切声音都停息了下去,周遭世界安静地恍若无人的幽远之地。

棺中的苏远还维持着最初的姿态被少女搭在身前。

那双冰冷的小手搭在同样毫无温度的剑体上。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线,苏远看不见少女的面容。

他想动动身子,可剑柄却恰到好处地卡着,缝隙中根本没有多余的距离。

苏远感觉乱动有些不礼貌,碰到哪一边都不好。

于是雨露均沾就好了。

内心暗自道完歉。

立起来的苏远摆脱了少女搭在他身上的双手,斜斜地抵在棺材中,半立。

半立姿态的苏远试着用剑柄顶起棺盖。

可出乎苏远的预料,苏远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顶不起来棺盖。

这使得苏远有些不信邪,纵然他只是一柄宝剑,但力气不可能只有如此小,连棺盖都顶不起来。

哪怕是第一次模拟时,身为宝剑的他也是可以轻易劈开山石的。

可一连试了无数次,苏远发现真的顶不起来。

仿佛他如今真是一柄平平无奇的剑。

不信邪的苏远想要展开自带的天赋,通天化身。

可就算苏远怎么寻找那一丝感觉都找不到,体内空荡荡,仿佛什么都没有。

通天化身不行......那,法天象地呢?

苏远尝试了许久。

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

诡异的景象使得苏远心头略凉。

这一次模拟处处充斥着不对劲。

不会......真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苏远停下来,静静听着棺中,并没有任何声音。

往往这种时候,怕的不是有东西,就怕没有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像是魔,魔再可怕,那也是可以杀死的。

苏远沉静地暗自观察了许久,并未发现异样。

只是这诡异使得苏远觉得不能继续待在棺中

既然不能纯靠力气顶开棺盖和上面的泥土,那只能用巧了。

苏远寻找着棺盖与棺材间的缝隙。

以自己为撬棍一点点地撬开。

只要自己断不了,苏远相信总有一天能撬开。

无非是时间的问题。

苏远一遍遍地尝试,一遍遍地试图松动棺材板和上面的泥土。

好在最上层的泥土是松散的,棺材钉也并非牢固不可破的,随着苏远一次次地尝试,不知多久后,棺材板已经被苏远撬开拳头大的缝隙。

而从缝隙外的泥土层中,依稀落下一丝月光,这一束光,如一条道缝隙映照在棺材内。

眼看出去的希望在即,苏远继续使出全部的力气干着。

可忽然苏远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刚开始苏远还以为听错了。

停下了一切动作静静等待着。

可等了许久,直到缝隙外的月光变成了日光,日光变成了月光,苏远还是未听到第二声类似的声音。

雕塑般的少女依旧维持着原样。

苏远更下定了早日出去的决定。

就在他忙着将自己当做撬棍反复撬着的时候,伴随着泥土顺着缝隙滑落棺材内的响声,同样的呼吸声从身后响起。

苏远猛地停下,呼吸声也戛然而止。

但下一刻,从那只有一丝缝隙光亮映照的黑暗棺材中爬起了什么东西。

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苏远近前,那唯一的一丝缝隙之光恰到好处地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这张苍白的脸贴了上来,与苏远只有极短的距离。

当那道缝隙之光停下来,映亮了一对黑白分明又水汪汪充斥着清纯灵气的眼睛。

苏远对上这双眼睛,在这一刹仿佛感觉这双眼睛看穿了一切,他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双眼睛的视线之下。

那充斥着清纯灵气的双眼盯着依稀可见的宝剑,忽然微微弯了起来。

“夫君......”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在苏远耳边响起。

若不是身为剑没有呼吸,不然怕是苏远早已屏息到窒息了。

直到听到声音的时候,苏远才略有些恍惚地转醒过来。

眼前的女孩果真没有死。

这反而使得苏远松了口气。

不怕死了的,也不怕没死了的,就怕不知道到底死没死的。

“你......还活着?”苏远的声音重归冷静。

“夫君是不是吓到啦~”那女孩双眼弯弯,似是预见了苏远被吓到的样子。

“你......我不是你夫君。”苏远并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而且,不知为何,他从这一声声夫君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女孩变得极为沮丧,低垂下脑袋。

“和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把剑结婚是吧?!”苏远有千万个槽吐不出去。

女孩重新抬起头,依旧带着浅浅笑意静静盯着他,“那依然还是婚礼不是吗?”

“总之,别叫我夫君就行,而且,先别在棺材里讨论这种话题,不觉得......莫名地诡异吗?”

说完,苏远继续埋头于离开棺材的大业。

他无视少女,继续进行着自己临时客串撬棍的动作。

只是女孩那娇小的身姿此时是跪在撬开了缝隙的这一边,极大地阻碍了苏远的活动。

“你能先到一边躺着吗?哪怕继续装死也行。”

女孩对苏远的话似是嫌弃地撇了撇嘴,但那表情只有一瞬间,下一瞬,女孩立刻展现出娇艳的笑颜。

“好的夫君。”

“都说了别叫我夫君!”

“没问题夫君。”

“......”

女孩转而缩到了棺材的另一角,看着苏远充当着撬棍反复对着棺材的缝隙使劲。

那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幽幽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远已经近乎成功了,他将那半边棺材的棺材钉已经撬开,可是剩下的一步却难到了苏远。

苏远要是撬起棺材板,就无法清理外面的泥土,清出一条道。

要是苏远一旦松开,棺材板就会重新被泥土压下。

苏远只能继续不断地尝试。

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类似。

见苏远坚持不懈地重复同一个动作至少数百次了,似乎不出去不罢休,女孩的声音忽然响起。

“为什么想要出去呢?里面......不好吗?”女孩抱着双腿,腿间只露出半张脸问道。

苏远一愣,“里面有什么好的,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为何不出去?”

“那要是外面是更残酷的现实呢?”

苏远略显洒脱的声音响起,“那便更要出去了,因为只有出去了,才有可能改变那份残酷,若是永远不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就永远会是残酷的现实......”

说到这,不知道苏远想起了什么,声音略显感慨,“......哪怕只有一线生机,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但只要去做了这机会就会存在,一味地躲避,便没有创造未来的可能性......而我想要的,只是那个可能的世界。”

苏远并未听到身后女孩传来的回应。

只是在沉默过后听到了一阵衣裙窸窣的声音。

那身材娇小的女孩爬到了苏远的近前,她悄然无声地帮着苏远撑起那棺材板,这样棺材板不至于因为松散的泥土重新被压下来。

她那看着不大的娇小身子似乎拥有着远比苏远想象中更大的力量。

苏远看到她主动帮忙也是怔了下,随后继续忙着清理棺材盖附近的泥土,直到清出一条斜斜地爬出去的小洞。

当苏远终于离开了棺材,看到了外面晴朗的夜色,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身后也爬出一个衣裙因为蹭到泥土而略显肮脏的少女,少女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白净,却又在如霜般的月光下散发着宛若玉石般的皎洁之色。

柳叶般的好看眉毛,微微弯的清纯大眼,挺翘的俏鼻,水润的薄唇,并不大的娇小身子透着恰到好处的可爱。

那一头白发从身后从腰间垂下,如月色般洁白美好,若是束一个好看的发型,不知该会是什么样的美景。

少女的脸上有着十四五岁女孩的稚嫩,却又如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般有着典雅娴静的气质。

她静静地盯着苏远,眼中有着苏远不知是何意的意味,但她忽然转而对苏远笑了。

那笑容,恰如洁白的花海盛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被埋在地下的棺材中出来后,苏远问少女要去哪,回家还是

少女却摇摇头,“我没有家。”

苏远一怔,“那些送你下葬的是......”

少女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神色,但随即就重新展露笑颜,弯弯的眉眼盯着苏远的剑身。

中轴线凸起的纹路将宝剑的两侧均匀地平分,其中一边光滑如镜面的剑身上,倒映着少女的半张脸。

“对了,夫君叫我念离就好了,思念的念,离别的离,蓝......念离,夫君呢?”

蓝念离,苏远心底复述了两遍这个名字,忍不住沉默了会,过后才道,“告诉你之后能别叫我夫君了吗?”

名为念离的少女微微撅起嘴唇,露出不开心的模样,但还是点头。

只是那经常弯弯的眉眼盯着苏远,明明只是一把剑,她却盯得那么认真。

让苏远觉得自己的一切好似都被看穿了。

在念离这样的注目下,苏远本想编个称呼,可顿了顿后还是选择如实说。

“你我本无夫妻名分,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凑到了一副棺材里,所以你叫我苏远就好,我叫你念离即可。”

念离却像是根本不理会苏远话中意思一样,依然歪头带着莫名笑意笑着道。

“夫君,你看过从山间云雾中升起的朝阳吗?”

不仅不理会人,念离给苏远的感觉就是极为跳脱,上一秒还在说前一件事,下一秒就跳到下下一件事了。

苏远无奈的声音从剑中传出,“我说你啊......”

但念离却是一把将苏远的剑体抱起,快步向一个方向跑去,那个方向,正是群山的方向。

本来望着极为遥远的群山,在念离的脚程下却变得莫名地近。

苏远也不知道念离是怎么做到的,只见到那群山越来越近,仿佛不是他们在向群山靠近,而是群山在向他们靠近。

来到群山边缘,念离更是花了极短的工夫就爬到了山巅。

陡峭的山峰好似为念离低下了头,主动让其爬到了最顶端。

“到了。”

站在山巅,念离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看不到尽头的群山,无边地蔓延,淡淡的雾气缭绕在山间,月夜之下,显得缥缈又幽邃。

“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念离似是预知般说道,好似早已看过无数次。

苏远不禁疑惑,“可现在来是不是有点早?”

可念离却摇了摇头,她仰头看向半空那一动不动的星空,微风将她那娇小身姿背后的白发吹起,她极为笃定地说,“不,马上就要升起了。”

苏远还试图以自己对星空的知识储备,来推测当前的时辰。

可当他看到这一片世界的星空时,却看得一头雾水。

这片星空,并没有那些熟知的锚定星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苏远的错觉。

那些星星......甚至没有闪烁。

可凭借悬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头顶的那硕大圆月,苏远也能判断此时距离日出之时还有相当大的一段时间。

但就在苏远如此想的时候,随着念离的话语落下,天边开始冒出熹微的光亮。

连最远处的群山与天空的交际线,也开始发白。

头顶那清澈无云的天空缓缓被映亮,山间的云雾也由幽邃变得青白。

一轮大日缓缓从群山之中升起。

那大日硕大如巨人,群山在它面前都显得无比渺小,山间云雾在大日的光芒下被照成橙黄之色,被唤醒的飞鸟从云雾中飞过,在大日的背景下,远远看去如一排黑点。

震撼的一幕,使得苏远停下了发问和思索,只是看着面前的景象。

大日随着少女的话语而升起的景象,给苏远的感觉,就好像天地都在呼应这个抱着自己的白发少女。

山巅之上,唯有抱剑的白发娇小少女,周围的一切空旷而静谧,好似整个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一般。

自那以后,苏远似乎就和这个看着稚嫩的白发少女绑定在了一起。

念离总是喜欢黏着他,一口一个夫君叫着。

可苏远每次听到都不由得皱起眉。

倒不是反感。

只是......他总归是能感觉到一丝牵强。

少女抱着苏远,也不靠近人多的城池,只是在远离人烟的山野之间,向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

“你要到哪里去?”苏远问道。

抱着剑的白发少女眉眼弯弯,似乎极为愉快,“我要到世界的边界去,只要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到。”

“那要是世界是圆的呢?”苏远冷不丁地问道,“你永远走不到所谓的世界边界,只不过是在走过一个又一个早已走过的循环路径。”

白发少女脸上的笑容愣了愣,“好像是的诶......”

她的笑容收起,露出了略显困惑的模样,似是在问苏远,“那......又能怎么办呢?就像夫君说的,纵然只有一丝机会,可只要去做,这一丝机会就会存在,不然......”

“话是这么说没错。”苏远略显意外,没想到这丫头学得还挺快,这么快就能拿他的话来回应了,“可有些事明知是没有结果的,是注定要无疾而终的,它永远没有着改变的可能性,这种事上倒没必要再执着了......”

苏远继续说,“就好比一个叫愚公的人妄图移山,山就那么大,世世代代延续下来,好歹还真有可能做到......但若明知世界是一个圆球之后,还非要在无尽的路途上找到终点,那岂不是愚昧。”

听闻这番话的念离隐隐间撇了撇嘴,然后有些气馁地靠坐在路边的青石上。

“不走了......”

苏远没想到她立刻就被自己一番话改变了。

这变脸变得再快点

念离将那稚嫩的脸庞放在弯曲的膝间,抱着双腿,侧着头盯着同样倚靠在青石上的苏远剑身,半壁长剑上倒映出念离她自己的样子。

那目光里,有着不开心,微微撅起的嘴唇似乎在向苏远说着她念离生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嘶

苏远在心底想着。

又要哄小孩吗?

不过这似乎是苏远最擅长的技能。

而且还是被动的。

但念离给他的感觉却又不似小孩那样纯净,总是有几分牵强,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远只好看向念离那侧着的脸庞。

一头极为融洽的白发顺着柔软娇小的腰背披落,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动着点点亮光,璀璨如星光,琼鼻娇唇落在那张好看的瓜子脸蛋上,恰到好处的透着典雅。

再长个几年,身子长成,换上一身淡色素裙,端坐于那焚香抚琴,不经意间的侧头露出那典雅娴静的面庞,这样的景色,光是背影就能将无数人迷得神魂颠倒。

苏远收回了越想越远的遐想。

“好了好了,我不是想说你愚昧,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况且,我的不一定全对,万一世界并不是圆的呢?”苏远放缓语气说道,“而且......你没必要听我的,很多时候我只是瞎扯扯,你想做什么就按自己想的去做......”

苏远恍惚间觉得,眼前的少女和上一次俏生生立在身前的女孩,是两个极端。

一个倔强地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一个能立马将他的话学以致用。

念离的眼中映着苏远的剑身,无声地撇撇嘴,但下一刻立刻恢复了笑颜。

“夫君懂得真是多呢。”

“你要是这样阴阳怪气可就聊不下去了哦,还有,别叫我夫君。”

可念离唯独对他的后半句话无视。

“夫君,你想要沐浴吗?”

念离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抱着苏远重新踏上了路。

随着她说完,前方不远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温泉。

滚滚泉水从泉眼冒出,汇聚在洼地,形成了一小池温泉。

苏远愣了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这什么能力?

言出法随?

还是气运之母?

走到哪都心想事成是吧?

念离并未顾及苏远这突如其来的惊愕。

她赤裸着嫩白的双足,抱着苏远的剑身踏入温泉之中。

随着她娇小的身体没入水中,衣服的边角漂浮在了水面上。

温热的泉水洗涮着念离略有些肮脏的脚底,她将双足轻轻晃着,污秽在泉水中轻轻涤荡落下,那双不大的嫩足又重新恢复了红白相间的颜色。

念离将苏远的剑身靠在温泉的边缘,然后就垂直地钻入水中,只留下衣服飘在水上,而人消失在雾气中。

下一刻,一头白发的小脑袋从旁边钻了出来。

她看向苏远的方向,璀璨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羞涩。

但随后,这羞涩又被她压制下去,没穿任何衣服的念离在水中向着苏远靠近,那弯弯的眉眼又展现一副笑颜笑着呼唤,“夫君~”

“打住!”隔着雾气和泉水,苏远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东西,他觉得当前这个距离就挺好。

下一瞬念离那略显悲怆的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音响起,“......明明都已经成婚了......”

可苏远听得出这悲怆分明是装出来的,不为所动。

念离见苏远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在雾气中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些气恼,任由脑袋沉到泉水下去,水面咕噜咕噜地翻腾起气泡。

苏远等了许久没见到水面上再冒出脑袋,甚至就连那翻腾的气泡也渐渐消失了。

苏远想着念离憋不住了自然就会上来,丝毫不急。

可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水面的雾气之下,似是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

苏远有些犹豫是否要看一眼。

又等了等,水面还是没有动静,苏远无奈叹口气,潜入水中。

本想着念离应该躲在水下哪个角落,故意等着自己。

可当苏远看清泉底的景象后,下意识皱了皱眉。

不着片缕的念离,此刻正抱着那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那身子洁白得如同玉石般,却毫无动静地躺在泉底,宛如一块冰冷而无生机的玉石雕塑。

深度并不深的温泉,阳光从水面照射进来,将水下映照得五光十色。

念离那一头白发飘荡在水中,似是沾染了光的翅膀。

此时的念离,没有一丝呼吸,在折射的光线下,那张小脸蛋格外苍白。

这样的场景使得苏远又想起了棺内所见到的那副面孔。

也是一样的苍白。

一样的毫无生机。

苏远再没有一丝犹豫,剑身径直来到念离的身下,通过泉底的缝隙,将念离较小的身子托举起来。

雾气蒸腾的水面,苏远托着念离来到池边。

苏远将念离放下后就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可迟迟不见她转醒,也没有呼吸。

但有过一次经验的苏远并未慌张,只是静静等着。

等着的同时,没事干的苏远又想办法将她的衣服从水中捞出,在半空晒干后才落下,将衣服披在念离不着片缕的洁白身子上。

做完一切后,苏远就这么矗立在念离身边,汇总着这一次模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默默盘算起来。

过了也不知多久,念离的鼻翼才微微动了动,重新有了呼吸。

当念离睁开那略显黯淡的璀璨明目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柄矗立着的宝剑。

那从正中分隔,只有半壁的宝剑上反射出她自己的面庞。

可苏远却注意到念离的眸子落在另半边的宝剑上。

被中间凸起纹路隔开的另一半宝剑上,因为角度问题,明明没有映出任何东西。

但在念离的眼中,却好似看到了什么。

念离那弯弯的眉眼这一次并没有展露那一如既往的笑颜,她撑起身子跪坐起来,身上的衣服顺着落了下来,遮住了大片的洁白。

守在面前的宝剑,落在身上的衣服,都不过是小事,可念离的神色却有些恍惚。

她张了张口,怔怔地说道,“谢谢你,苏......不,夫君......”

念离忽得笑起来,又是那一如既往的笑颜。

苏远听得出来,念离的前半句......并未掺杂任何虚情假意。

可后半句,还有那一如既往的笑颜,分明是假到不能再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并没有戳穿少女。

重新醒来的念离若无其事地带着苏远的剑体,继续走上了原本的道路。

一路上,念离行走在山间的小径或者田野的废道上。

饿了就摘几个野果吃,渴了就喝流动的山泉。

累了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在苏远眼里,念离好似存活在山野中的灵精,无忧无虑,悠然自得。

偶尔经过有人烟的地方。

念离也只是隔着老远在山坡上望向那升起的炊烟,或是看着城门外车来车往,一副热闹至极的景象。

苏远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有人的地方?”

念离只是带着浅浅的笑,低头看向苏远的剑身,“有夫君就够了。”

苏远忍住了立马戳穿她假话的想法,“喂,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夫君!”

对于苏远的反应,念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脑袋微微向一边侧去,反而极为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完她就抱着苏远剑身,继续踏上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旅程,嘴中一边反复地叫着。

“夫君、夫君、夫君......”

“......”

苏远忍着不断上涨的怒气值。

念离那弯弯的眉眼带上了得逞的笑意,嘴中却还不停,絮絮叨叨地叫着。

积累到某一个时刻,苏远只感觉忍不了了。

腾得从念离怀中飞起来。

“我忍你很久了!”

他化作大板,追着念离身后的两瓣挺翘落下去。

啪地一声,极为响亮地响彻在无人的原野上。

一下过后,苏远还不解气。

追上去又是几下。

直到最后,念离死死捂着身后,眼中含泪,雪亮的皓齿咬着下唇,可爱的鼻翼一颤一颤的。

她梨花带雨的哀求,“夫君......不要再打啦......”

低下的小脑袋,侧靠着缩成一团的双腿,白发垂落,将那娇小却又美好的曲线遮掩大半。

这样让人垂涎欲滴的姿态,纵然知道她在演戏的苏远也忍不住心头一颤,只感觉心头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在心底反复念叨“她在骗人”“她在骗人”。

好不容易才将这丝动摇驱散。

“给我变回去,不然继续打。”

苏远恶狠狠说道。

念离不服气地撅起了嘴巴,颇为怨念地扫了眼苏远,随后抽着鼻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娇滴滴地爬起来。

加上那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年纪,配合上这样的动作,如此场景任谁见了都很难不动心,忍心继续动手。

苏远如今算是明白为何说女人是红颜祸水了。

这要是真祸起来,谁都挡不住。

但他还是审慎地将面前所看到的一切,置于某种暗藏着危险的面纱之下。

不断地告诉自己面前的和一具枯骨、一具干尸根本没什么区别。

一切美人像都不过是虚妄。

反复这样想着,才好受一点。

念离转过身,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屁股,在苏远看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角,很不开心。

都不会怜香惜玉,下手这么重

可她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反而出现一抹释然,她淡然地一笑。

那笑容中的淡然,像是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之物。

当念离再度转过身之后,面对苏远时,重新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脸,盈盈地笑着,嘴中又道,“夫君~”

“夫你个大头鬼啊!”

越是和念离待在一块,苏远就总是容易被那一声声故意挑衅似的“夫君”勾起怒气。

越不让念离说她反而越来劲。

总是变着花样喊夫君。

这样一来,苏远倒显得没之前那样沉默寡言了,话也多了起来,只是往往一开口就是和念离吵闹。

不过苏远也看出,念离对于自己的斥责还有那些争吵的话根本不在意。

相反,甚至他隐约感觉,念离甚至更享受这样的相处。

每当苏远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恢复了冷静的姿态,念离反而会故意激怒他。

似乎,看着苏远生气后对自己不客气的反应,是她的一大乐趣。

究其原因,苏远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但渐渐地,苏远也习惯配合她了。

恍惚间,苏远觉得这就是一出戏剧。

念离是主角,而他是被念离选中的另一个主角。

念离是在扮演着属于她的角色,而苏远,也渐渐地找到了状态,明白了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

既然她喜欢演,那自己也要配合她将这一出戏演到底。

直到戏剧的结局。

看到那戏剧之下的一切。

和念离呆在一起,看着日升月落,至少已有六十余次。

如此长的时间里,念离的状态似乎也好上不少,再也没有出现之前那样突然失去呼吸,紧闭的双目仿佛再也不会打开一样。

那宛如死寂雕塑般的模样。

并不是这场戏剧的一部分。

也是少数苏远能在念离身上看到的真实。

就在苏远以为这样的真实不会再发生时,念离又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这一次,苏远等了更久的时间,才看到她悠悠醒来。

刚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白发少女的眼中并没有多少神采,只是看清面前矗立的苏远剑体后,又恢复到那平日里的样子。

眉眼弯弯,隐含笑意。

苏远还是没有戳穿她,只是问道,“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念离说她要去世界边界。

白发的娇小少女点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吗?”

“......”念离沉默了会,沉默过后,带着笑颜回答,“到了就知道了哦。”

念离继续向着同一个方向走下去。

苏远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和之前一样,快速到达目的地呢。”

苏远指的是看日出那次。

念离心照不宣地摇摇头,“那样是没办法到达的。”

“为什么......”

念离只是低头,依旧是弯弯的眉眼,笑着说,“夫君的问题也太多啦。”

这次换做苏远沉默了下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又陪着念离走了许久。

靠着日升月落来判断时间,苏远觉得差不多有一年了。

可念离走的方向还是看不到尽头,有时是大山,有时是平原,有时是河流,有时是荒野,有时是沙漠。

走过了的地方快要数不过来了。

一年的时光,在念离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变化。

依旧是那副略显稚嫩的瓜子脸,琼鼻樱唇,璀璨的双眸,长到盖住纤腰的白发,还有那弯弯地仿佛随时含着笑意的眉眼。

身子也是不变的娇小。

这使得苏远产生一种另类的奇妙感。

以往模拟不变的从来都是他,见证着世事变迁。

可这一次,还有人和他一样。

这就好像两个另类的存在,在格格不入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彼此,从未对周围人群产生过认同的心底,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认同。

若是两人一直这么走下去,看不到尽头,走上十年、百年,要是都不会有任何变化,那可就

苏远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还有多远?”苏远忽然问道。

本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念离停下了脚步。

“......我也不知道......”念离偏了偏头,带着盈盈的笑说着。

“要不......我带着你飞吧,至少比你走得要快。”苏远提议道。

念离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有些遗憾却又没有悲伤地回答,“夫君......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苏远不解这是何意,“不,不是我,是为了你。”

念离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间。

而苏远还在继续说着,“至少,你也是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哪怕别人觉得你的目标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样的人,能帮就帮一手咯。”

念离忽然想起来一年前在地下棺材内苏远说的那番话。

无论多残酷,哪怕只有一丝改变的可能性,他也要直面,耗尽一切去改变。

她闭上眼,悄声道,“看来夫君还真是个言行一致的好人。”

“喂,好人是不能乱指的你知道吗。”

苏远未等来回应,闭上眼的念离身体忽然一松,径直倒了下去。

再无呼吸,也没有脉搏,失去了一切的生命迹象。

苏远无奈地叹口气。

只当做念离又一次发病。

这一年时间里,念离身上出现这样的怪象次数并不少。

念离倒下的时间里,苏远充当着照顾她的角色。

等着她醒来。

只是这一次没等到念离醒来,不远处传来愈来愈近的人声。

有人过来了。

还不止一个。

苏远化作了一把平平无奇的剑,倒在了念离的身边。

那靠近的人声果然向着念离的方向靠了过来,他们发现了倒在草丛里的念离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这群人是商队打扮,里面也有妇孺孩童,看穿着都比较朴素,应该是随商队一起到某个地方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路人。

他们见到倒地的白发少女,先是诧异了好一阵,尤其是少女那精致的面貌。

而那稚嫩的年岁更激发了周围人升起几分保护欲。

有一位妇人过来探了探念离的鼻息。

那妇人打扮得不像一般人家,似乎会点家传医术,周围人对她都恭恭敬敬的。

可妇人在眼前这个一头瑰丽白发的少女鼻翼下,感知不到一点气息,她脸色一变,随后又摸了摸念离的手腕,察觉不到一点脉搏。

妇人摇摇头,“她死了。”

“这......怎么办?”

“要不挖个坑埋了?”

“这把剑似乎是她随身带的,一齐埋了挺可惜的,不如就当做我们替她下葬的酬劳,我们拿了她的宝剑,替她送完最后一程......”

这话说出来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尤其是商队里那些识货的镖行之人。

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把绝世好剑。

可妇人却瞪了这些人一眼,她摸了摸少女的脖颈,还有着丝丝温热。

她轻松就将白发少女娇小的身子抱起,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还让人把剑也带着送过来。

迫于妇人在车队里的威望,周围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听从妇人的指示。

这使得苏远暗自松了口气。

好歹他不需要出面了。

不然这些人真随便挖个坑把念离埋了,连个棺材都没有,他铁定要出手。

妇人的马车在商队里也是较为宽敞的,多挤下一个念离没有任何问题。

苏远在心底估摸着念离醒来的时间。

上一次是几天来着。

好像是七天

上上一次......好像是六天多一点。

这一次,至少也要七天以上的时间。

经过一年的观察,苏远发现念离每次陷入这种怪象后,醒来花费的时间越来越长。

虽然妇人之前说念离已死,但她还是将念离当做活人一样照顾。

给念离喂一些细碎的浆糊一样的食物,里面混着一些肉块,还有不知从哪采来的草药。

在这宽敞的马车内,念离和妇人共处了七日,而苏远就在一边观察着一切。

当某一刻念离悠悠转醒,入目的第一眼是马车的顶盖,随后是探头看过来的妇人。

但念离看到妇人的第一眼,眼底却闪过一丝怎么也无法避免的......害怕?

苏远不知道那该如何形容。

那并非单纯的害怕,而是混杂着诸如难以接受、不愿看到等等多种感觉。

随后就看到念离那娇小的身子紧绷着曲了起来,缓缓向后退着。

妇人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念离害怕的动作,还以为是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被惊到了,于是出声安抚。

“不用怕,我们在路边找到了你,一路上都是我在照顾你......”

可念离还是不停地后退,一直退到了马车的角落,手中摸到了冰凉冰凉的东西。

念离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往日里弯弯的眉眼此刻也是低垂了下去,她低头看向手边触碰到的长剑。

从剑柄延伸到剑尖的凸起纹路,将如镜面般的剑体一分为二。

一边反射着念离那张小脸,可念离,却看向的是另一边没有任何东西的光滑剑体。

那眼神,好似穿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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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遁形。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掺杂着星星点点,恍若星眸,只是看向苏远剑体的前一刻,眼中带着些许茫然带着些许无助。

直至看见苏远,那双星眸才稍稍安定。

念离抓紧了剑柄。

她缓缓闭上眼,再度睁开时,才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她没有给予妇人任何回应。

而是起身离开了马车。

妇人也跟着来到了马车外,商队里的人也停下了步伐,一个个看向念离。

可念离只是低垂着眉眼,专注于脚尖的路,抱着剑,一步一步离开商队。

妇人和商队里的人就这么注视着念离渐行渐远的娇小背影。

没有人说话。

就在苏远觉得这样的气氛分外诡异之时。

随着念离远离商队一定距离,商队中的人,还有那妇人纷纷将视线从念离身上收回。

妇人看了眼念离身形消失的地方,没有一点停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商队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干着之前自己的事。

好似念离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们的转变一切都是如此地理所应当。

没有任何停留或疑惑。

商队还是那个商队。

继续顺着原来的路径前行。

唯独队伍中少了一个本不存在的人。

诡异感再度萦绕在苏远心中,低垂着眉目的念离似乎察觉到苏远的想法。

她微微弯了弯眉眼,那娴静的面孔带上了一抹平静的温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夫君......应该有很多疑惑吧?”

念离来到远处的小山,站在这里,能遥遥看见那一队蚂蚁般大小的商队。

站在山上,视线看得远了。

苏远这才发现,七天过去,一直在前行的商队,再往前走一点......就又回到了当初捡到倒下的念离的地方。

等于说,兜兜转转七天过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苏远沉默着看着商队经过念离倒下的草丛。

只是这一次,那里并没有一个倒下的白发女孩。

商队中的人也没有停下。

仿佛这才是原本正常的剧本,而念离,才是那破坏了一切的变数。

念离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又浅浅笑了起来,“夫君,我们继续走吧,还没有到世界边界呢......”

苏远没有多说什么,在沉默中随少女一起,向着她口中的世界边界进发。

越往前走,苏远发觉距离念离口中的世界边界越近了。

他不认得路。

但他知道念离每一次陷入那死寂状态的时间越来越长。

每次醒来,念离就会露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对苏远展现那一如既往的笑颜。

嘴里的“夫君”喊得也更加勤快。

时间久了,苏远也渐渐麻木了。

念离喊他夫君,他就应着。

念离要是生气了,他也就像是个丈夫一样尽着自己的职责哄她。

念离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就编各种小故事,絮絮叨叨地说完,念离也已经枕着他的剑体睡着了。

念离累了,他化身牛马圣体,替念离揉压着曲线完美的小腿和脚底。

他们之间,好似真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夫妻。

一个是娴静温柔的妻子,一个是沉稳话不多的丈夫。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对于这种关系越发熟络。

甚至到了几乎完美演绎的程度。

旁边若是有人看到,或许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一对真夫妻还是假夫妻。

“夫君,昨天你说的那个故事,那个正道名门传人吻了受伤的小鸟,结果发现是凤族公主的故事,还没说结局呢......”

“夫君,我走不动啦......”

“夫君,头发这样绑起来......是不是会好看点?”

“夫君......”

“夫君......”

“夫君......外面的星星,好像会一闪一闪的,夏天的时候,还能看到很长很长的星河,连起来,就像是一条会发光的丝带一样......”

听到念离忽然提及星星,苏远下意识看向了头顶。

可头顶的星空,却是宛如幕布般,一动也不动,星点数量也少得可怜,怎么可能构得成一条星河。

苏远这才回想起念离是在说外面的星星。

外面的

还不等苏远意识到念离说这话的意思。

就见前方念离已经来到了一处高耸的山崖边缘。

在山崖的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浓密黑雾。

像是另一片世界。

左右两侧,皆是如同天堑般的高耸山崖,如同一道无边的世界之墙,将一切阻拦在里面。

“这里就是世界边界了吗?”

苏远也不知道念离到底走了多久。

在这个只能依靠日升月落,时间淡薄的世界里,苏远最开始还记着过去了多少天,但后来也就慢慢放弃了。

念离轻轻地嗯了一声。

念离没有再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颜,弯弯的眉眼此刻也是平静地舒展着,目光看向山崖的前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璀璨的星目微微垂下。

这样的姿态和平日里那个娴静温柔的妻子形象截然不同。

戏曲台上的演出者,卸下了面具,回归到台下。

苏远好像意识到。

戏剧终会落幕。

现在是谜底揭开的时刻。

念离的脸上没有遗憾,也没有其他大悲大喜的表情。

她眼底交织着一些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最后恢复了淡然。

她轻轻开口道,“对不起。”

“不用道歉。”苏远明白念离为何向他道歉,但他早已不在意那些了。

“我的演技是不是很拙劣?”念离继续轻声问道。

“嗯......刚开始是有点,后来嘛......有点味了......”苏远如实回答。

念离没想到苏远还是这么直白,忍不住笑出声。

但笑完还是扯了扯嘴角,带着点点嫌弃小声嘀咕道,“还是这么直接......一点都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这好像还是苏远第一次同念离口中听到她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时间苏远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感慨,又有些怅然。

只是这种怅然并非是贪念和念离以夫妻的身份共处,只是一种说不出的可惜。

好似,经历了一场格外真实的梦。

一场荒诞而又无序的梦。

纵然是梦,可醒来后还会残留着梦中的情绪。

那情绪,有时会足足萦绕好几天,又或者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怔怔地感受着那种远去的失落。

“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点不对劲......这片世界,应该是虚假的吧。”苏远的观察已经渐渐得出了结论。

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不论是一开始的婚礼,还是陷入了死寂的念离,又或者是其他人。

种种一切,都不过是虚幻。

在棺材中,念离那娇小的身子却有着比苏远还大的力量,轻易就将棺盖顶住,他们从而能顺利从棺中出来。

奔向山巅的路途,看着极为遥远,但远近的概念在念离的周围却失去了效果。

上山的路也是,那小小的身子轻易就来到了山巅。

最为出格的便是呼之即来的日出,当她说升起,太阳就真的升起了。

头顶不会闪烁的星空

路边冒出的突兀温泉

纵然过去再久也不会改变的样貌

这种种事情都不像是某种能力造成的。

直到遇见那一队商队,商队里的人就和行动轨迹固定的人偶一样。

只在遇到念离时产生了偏差,而当念离一离开,所有的异常消除,商队里的人又回到了原来的路线。

至此,之前的一切都连成了线条,给苏远揭示了答案。

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而念离则是,在虚假的世界里,创造和抹除。

稚嫩的白发少女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头。

“你不愿意接近人群......那些人,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虚假的,和一群明明相貌都是人,却又深知是虚假的东西待在一起,也确实会觉得......”苏远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怪异感,倒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确实会下意识......不想靠近,这一点也是能理解的。”

苏远半像是解释给自己听,半像是安慰念离一样。

念离只是静静听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虽然我不知道这片世界是如何形成的,但离开的办法应该就在眼前了,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吗?”苏远的目光看向无边山崖外的黑雾。

一层一层的黑雾绵延无边,看不到尽头,甚至吞噬了地平线,将一切置于黑暗。

“这片世界和你的联系应该相当紧密,我猜得没错的话,至少你能操纵这方世界的很多东西,日升、泉水、路途远近......”但还有些点是苏远疑惑的。

苏远继续问,“只是,既然你能影响这方世界,为何来到世界边界要花这么大的功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发少女的眉眼静静地,略显稚嫩的五官上透着一种看穿世事的恬静。

一阵风从山崖上吹过,将娇小身材少女的白发吹起,裹挟着那纤细的身子,如同一团盛开的白色彼岸花,在风中轻轻舒展着身姿。

念离缓缓开口道,“因为......这和我的决心有关......从虚假世界的边缘,滑落到真实世界的深渊,决心越强就越能靠近......”

她忽得笑了笑,“刚开始时,是很想留下你,我想......找到一样东西......但我发现,有些事果然还是不行,你终究不属于这里。”

“那......”苏远愣了下。

想要找到的东西

他又想起那娇小的白发少女眉眼弯弯叫着“夫君”的模样。

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找到了吗?”

念离本想点头,可迟疑了下,点头的动作又化作了摇头。

“或许找到了,或许没有。”念离对着苏远展露出释然的笑,“毕竟......假的就是假的,但......足够了。”

念离望向山崖另一边的黑雾,轻轻地念叨:

“一切都是,婚礼、身份、经历......一切的一切,终究是虚假的。”

但她并没有遗憾,反而有着解脱般地释然,轻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执着啦。”

她的声音随风飘荡,慢慢归于寂静。

苏远沉默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再度问道,“那你找到之后呢?要是找到了之后......”

念离轻轻摇摇头。

不知是何意。

“是时候了,你应该出去了。”念离悄声说,她松开怀抱,似是要把手中的宝剑扔下去。

虽然大部分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苏远还是残存着些许问题。

“等一下。”苏远叫停了念离的动作,“那你呢?”

念离先是诧异了一下,睁大了双目,随后那眸子又垂下,被遮盖了大半部分,看不清其中到底是什么神色。

苏远只听到她淡淡地回应,“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一起出去呢?”苏远的声音极为沉稳,“虽然还有些事情我不清楚,但既然想要改变,为何要在虚假的世界追求改变,为何不出去呢?”

并不是他一时兴起才提出的想法,“或许外面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但......只有真实的世界得到了改变,才是真正的改变。”

对苏远的话,念离想起了什么,嘴角悄然勾起,多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你还真是始终如一,一点变化没有......”

念离想到了最开始在棺材内听到的那番话。

她的决心,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产生的吧

放弃得到那样东西,来到世界边界的决心。

“但是......不用了。”

念离这一次没有再露出那一如既往的弯弯眉眼的笑。

而是轻轻地闭上眼,带着笑意呢喃着。

“谢谢你,苏远。”

她没有喊出那个虚假的称呼,而是真实的姓名。

这一次,她的笑,也极为真实。

念离松开了手,苏远的视线极速拉远,山崖的白发人影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很快被黑雾吞没,视线一片黑暗。

他只感觉到自己在急速下坠。

在无尽的黑暗中下坠,当这黑暗到达了极致之后,渐渐地,出现了光亮。

而苏远的视线也重新恢复。

他看到了一片大地。

一片身处灰暗天空的阴沉大地,地上到处盛开着暗红摇曳的锦簇红花,成为这阴沉世界中的唯一亮色。

【你从虚境中脱身】

【你于阴沉大地上苏醒,你的周围环境极为恶劣,岩浆、黑水、残骸还有那遍地盛开美丽而又充满危险的彼岸花】

【好在,虽然只是一柄宝剑,但你完全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离你不远处有几个狰狞的生物】

【它们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并没有注意到你】

直到这个时候,苏远才明白,他的模拟,才刚开始。

如今这个暗沉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而之前所处的,只是名为虚境的地方。

苏远的剑体前忽然冒出一个佝偻的虚影。

虚影是个老人的形象,只是面目布满皱纹,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骇人。

老人虚影看见焦黑的大地上立着一柄透亮锋芒毕露的宝剑,微微惊诧。

他准备伸手向宝剑抓去。

下一刻,宝剑横在了虚影老人的脖子上,从中透出极具威压的压迫力。

只要虚影老人乱动一下,他就相信自己会魂飞魄散,连再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顿时,虚影老人急切地出声,“小的不知上仙真面,冒犯了上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小的计较,小老儿不过一个小小城隍……”

苏远冷声问道,“城隍?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敢自称城隍?”

苏远看出这虚影老人根本不是正常活着的生命体,和不远处那些狰狞的怪物虽然不一样,但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显然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虚影老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一副你不要侮辱我的模样,但又不敢和眼前的不知名上仙说重话。

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小老儿虽然是幽魂身,但那是在十殿阎罗手下绕了一圈没受过一点刑责的好人,生前从未有过一点恶行,钦点成了待上任的城隍,这已经得到了菩萨的册封,在幽冥界名册上留名了的!”

虚影老人对此极为自傲,那满脸的皱纹也化开了,显得能成为城隍是莫大的幸事。

苏远却从虚影老人的话中听出了极多的信息。

他冷然道,“哼,真当自己是地府了,还册封,那名册是不是还叫生死簿?”

虚影老人脸上出现无比的惊诧,然后对苏远越发恭敬,“上仙果真无所不知,我幽冥界即将成为地府,而名册确实如上仙所言,为生死簿,只是这事……只有菩萨和诸位管事的阎罗,还有生死簿上留名的城隍所知……”

虚影老人心底不禁嘀咕眼前这柄剑到底是什么来头,连这样的内部隐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都知道。

脸上的神色也越发谄媚,生怕引得上仙不快。

苏远的心底一凛,只不过是随便一句话就从这不知真假的虚影城隍嘴中套出了信息量不小的话。

“只待幽冥界成为了真正的地府,小老儿也就可以上任,理所应当成为一方城隍,以后若是上仙有事,有小老儿我帮的上的,一定赴汤蹈火……”虚影老人讨好地说着。

而苏远也将剑体从虚影老人的脖子上拿来。

不管虚影老人说得是不是实话,至少,从他口中确定了几件事。

这方世界乃是幽冥界,幽冥界与地府有关,但至少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地府。

幽冥界中以菩萨与十殿阎罗为尊,实力未知,但不可小觑。

菩萨之名,一般人就算冒名顶替恐怕也根本担待不起。

至于幽冥界和地府的关联,苏远不由得深思,引发多种联想。

若是幽冥界可以顶替地府,成为真正的地府,那原来的地府呢?

本应人人皆知的地府生死簿,在虚影老人口中成了地府隐秘,只有身居高位的或者册封城隍可知,难不成,过往的地府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且不论过往的地府如何,在虚影城隍口中即将成为地府的幽冥界,若是真有着册封的能力……

种种念头飘过,但最令苏远感到放不下的还是这一个问题:

念离,与这一切到底是何联系……

苏远继续从虚影老头口中套话,“我不管你上不上得了任,我奉旨前来,身负要事,要从这幽冥界中的虚境取一件东西。”

老头儿当即放下了心,既然是有事前来,那都好商量,不要上来就喊打喊杀,他这身板可承受不住,“上仙放心,不论是什么,小老儿在罗刹牛头马面那都有一点薄面,能帮得到上仙……只是……”

他皱起那原本就皱巴巴的眉头,眼鼻几乎挤到了一起,“这虚境是什么地方,在这幽冥界中,小老儿还真不知……不过上仙提及的地方,我这样的城隍不知也是正常嘿嘿……”

苏远没有表现任何诧异,随口回了一句,“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本也没指望你能有多大用……”

苏远决心将这大尾巴狼装到底,继续说,“带我去见你们那位菩萨吧,这事还是直接找正主。”

虚影老人见苏远的姿态,没有一点怀疑,连连点头,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一边聊到那位菩萨,“菩萨所住宫殿常人难寻,我先带上仙找阎罗们……”

苏远没有回话,虚影老人怕自己说错话,又将话题往菩萨身上引,苏远才略一回两句。

聊着聊着聊到了菩萨的名字。

苏远作势要叫出那并不知晓的菩萨名讳,没想到虚影老人恐慌地摇头,“嘘……上仙还是不要直呼菩萨的名讳了,虽然上仙可能没事,但小老儿我……菩萨的名讳若是随便叫,只要不是心诚至极的信徒,真叫来了菩萨,祂老人家会降下责罚的,据传这位菩萨曾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如今应劫归来,重立地府,誓要完成宏愿……实在不是我这样只能做做身边点点好事的城隍可比……”

这一下,苏远心底一震,已然知晓了这位菩萨的底细。

地藏王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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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虚影城隍那得知了诸多信息的你决定直面这位执掌幽冥界的菩萨】

【你跟随虚影城隍穿过遍地熔岩或者黑水的恶劣大地】

【盛开着鲜红彼岸花的大地上,无头的、背生骨刺的、肚皮撑大快要爆了的幽魂,数量繁多,不一而足,漫步游荡着】

虚影城隍给苏远介绍,“这些都是应该入地府受刑的幽魂,生前多做了恶事,只是如今地府未成,轮回未开,只能在幽冥界内游荡。”

苏远对此颇为好奇,“这些幽魂是如何接引而来,又是怎么断定生前之事?”

“接引之事由无常们去执行,生死簿上自有命数,阎罗们看命数到了,自然会降下旨意,至于生前之事......那也是阎罗们的事,他们或许有什么办法判别吧......”满脸皱纹的老城隍说到这里时眼底有些迷惘。

苏远又问道,“你说你生前做的全是好事,有哪些好事?”

没想到老城隍对此却露出更大的迷惘,摇摇头,“这......小老儿我已经没有一点印象了,只是阎罗手下的判官这么告诉我的,自从成为城隍,生前之事已成过往云烟,再无关联。”

苏远更感觉有些蹊跷,但他并未多说什么。

【你跟随老城隍穿越广袤无边的大地,起起伏伏的大地上唯有无尽的幽魂和恶劣的环境,当真符合地府之称】

【直至尽头一座拔地而起的黑暗山峰,山上坐落着一座漆黑的宫殿】

【宫殿的牌匾之上写着“肃英宫”】

虚影老城隍指着肃英宫向苏远说,“这便是十殿阎罗之一的五华威灵真君轮转大王所处宫殿,轮转王执掌地府转世事宜,乃十殿阎罗中第十位席。”

老城隍带着苏远步入上山的阶梯,那阶梯是由烧焦的枯骨铺成,甚至路边还有燃烧着的枯骨声嘶力竭地惨叫着,煞是渗人。

阶梯之上,大殿正门处被两个面色煞白身披白甲的无脚人影守护。

见到来人是城隍,煞白的面色稍稍舒缓,可注意到城隍身边悬浮的宝剑,立即大喝一声,手中大斧一斜,拦住了大门。

“不是幽魂?还不是真形?”

“此乃轮转王所居肃英宫,宵小之辈不得擅闯,若想觐见轮转大王,现出真身,莫要装神弄鬼!”

苏远的剑体中传出不耐烦地冷哼。

下一刻,在殿前出现了一道高大千丈,足足和整座山峰差不多大小的巨大化身。

化身身穿厚重而棱角分明的盔甲,银色的盔甲之上隐隐闪过充满威压的寒芒,盔甲正面的人脸模糊不清,但能隐约看出那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目。

这巨大化身闭目单腿跪立,双手扶持着一柄剑,随后这化身缓缓睁开眼,提起剑柄站起来。

瞬间,化身甚至比黑暗山峰还要高不少。

如此巨大的化身一出现就成为了这片天地最为显眼的存在,甚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只要挥手间,就能将轮转王宫殿的山峰推倒。

一掌落下,足以将整座宫殿推平。

如此变故直接使得两个守门的煞白幽魂面色大变,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城隍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嘴中连连喊道,“上仙莫气上仙莫气,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和他们一般计较......”

但苏远的剑体此时也不在老城隍身边,老城隍的声音不知道是否能被听到,又或者,这只是用来撇清关系自保的话。

守门的煞白幽魂仰头看着通天人影,茫然无措时,从身后的宫殿中传出一声久居上位充满威严的声音。

“吾乃轮转王,道友既然来我幽冥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如道友入我殿中一叙,好让我有个赔罪的机会。”

随着这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砰砰两声气球炸裂的声音轻轻响起。

殿前看守的两个煞白幽魂在老城隍面前轰然膨胀爆炸,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两副空荡荡的盔甲落在地上,哐当响个不停。

老城隍这下更瑟瑟发抖,可却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没想到这个轮转王一出面就如此果断,连苏远也顿了下。

不禁想起老城隍说若是心不诚的人叫来了菩萨,菩萨会降下责罚

这菩萨手下的阎罗行事如出一辙。

这所谓的菩萨,苏远越发觉得不对劲。

但他也未多评价什么,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地盘。

见这轮转王如此行事,苏远顺势散去了化身,重新恢复剑身。

从殿中走出一面戴印有庄严宝轮面具的儒雅人影,先前那道威压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带着些微和煦的态度温声道,“道友请进。”

老城隍眼见轮转王亲自出来迎接,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主动地退到一边,恭恭敬敬。

却没想到苏远进入殿中后却喊道,“让那城隍,也一起吧。”

那副轮转王的面具看向了满脸皱纹的老城隍,便也说道,“既然道友发话,你也一同进来吧,另外,指引有功,我会向菩萨请功的。”

老城隍没想到还能得到如此意外奖赏。

在幽冥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一位阎罗不是执掌着一种刑法,威严难测,轻易就降下责罚。

老城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上仙所致,要不是上仙,这样的好事怕是根本轮不到自己。

又想到刚刚那两位在面前怦然炸裂的守门幽魂,脸上愈发恭敬,心底则是多了发自心底的感激。

【你跟随戴着轮转王面具之人于殿中坐下】

【你和他客套了许多废话,说完废话之后,你表露了你的来意】

【你要看生死簿,篡改一些人的生死大限】

【戴着轮转王面具的儒雅人影对你的话微微一僵,斟酌着不知怎么回答你却又能不得罪你】

【最后,他想办法委婉地拒绝你,并表示这件事就算是执掌生死簿的菩萨也做不到】

【你再度提出,你要看生死簿,只是查一个人名】

【这一次,戴着轮转王面具的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同意了你的要求,表示亲自带着你去向菩萨请示】

【他带着你来到了菩萨的道场——翠云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磅礴大气的翠云宫占地甚是广阔,于焦黑大地之上陡然升起一连片的建筑群,轻烟升起,于半空缭绕。

建筑群和周围恶劣的环境截然不同,其中金殿佛像,宝相庄重,一片祥和佛国的景象。

这愈发使得苏远心中生出一丝蹊跷的感觉。

地狱般的世界中,矗立着完全相反景象的佛国净土,着实......讽刺。

翠云宫的正殿中,上首端坐着一位菩萨形,宝冠璎珞庄严的人影,那菩萨之形的人影坐于青莲之上,身周不时出现异象,漫天花雨,梵音缭绕,令人下意识就想跪拜。

戴着轮转王面具的儒雅人影向上面的人影汇报,“菩萨,这位道友想要一观生死簿,查一个人名。”

菩萨端坐上首,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样。

而苏远抬眼直视着坐于上首的菩萨人影,想要看清祂的面庞,可入眼却模糊不清,甚至男女难辨。

两侧当即传来呵斥声,“大胆,竟敢直视菩萨!”

“对菩萨大不敬,应当打入阎罗殿中受罚!”

那些呵斥出声的或是牛头人手,或是牛蹄,有的还是鹿头,羊头,兔头,额生双角,面目狰狞。

轮转王小声提醒,“那些是菩萨坐下的罗刹......”

苏远无视那些出声的罗刹,依然将视线看向菩萨,而坐在上首的菩萨也只是挥挥手。

随着菩萨人影挥手,那些罗刹才闭上了嘴。

菩萨一开口,当即,天花乱缀,地涌金莲,非男非女的声音传出。

“无妨,外来的客人不懂得规矩......我亲自教一教就好了。”

苏远本就警惕,菩萨开口时,前半句出口,还以为这菩萨是什么信男善女。

可后半句一出口,坐于上首的菩萨已然消失不见。

好在苏远早有准备,当那非男非女的声音还未说完时,他便已暴退出金碧辉煌的大殿。

下一瞬,通天的持剑盔甲人影再度出现,可一同出现的,还有另一道通天的菩萨形人影。

两者皆高千丈,菩萨形的人影还隐隐间更高数筹。

两者二话不说,轰然撞击到了一起。

金碧辉煌的殿中,前一刻还温和地替苏远介绍身份的轮转王,此刻却带着略有些戏谑和残暴的阴笑,和那些罗刹交谈起来。

“道友,可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想要一观生死簿,需得过菩萨这关。”

“嘿嘿,幽冥界乃菩萨道场,在菩萨道场内对菩萨大不敬,神仙来了也难翻天!”

“这东西连个化形都没,敢在菩萨面前放肆,想要一观生死簿,它算个什么东西?”

那些罗刹越发放肆地滔滔说个不停。

外面那两道通天的人影,此刻你来我往,已经打成了一团。

只是那持剑的盔甲人影面对菩萨之像随手洒下的攻击,每每招架都有些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身形更为庞大的菩萨之像,轻描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写挥洒出一滴水,就好似有万钧重,压得持剑盔甲人影要连连退后好几步才能化解。

手中的剑和挥出的水碰撞之后,也越发黯淡。

可盔甲人影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越战越勇。

手中之剑径直砍向菩萨身周,每一次挥砍,那锋利的剑锋甚至与大地摩擦出火花,那火花在剑锋绽放,将剑锋磨砺一次。

每一次磨砺,剑锋就越发光亮锋利,下一次的攻势就越强势。

此消彼长之下,持剑盔甲之像在菩萨攻势下慢慢站住了脚,甚至隐隐有反攻之势。

这使得对面的菩萨之像出现了些微的变化,挥手间的攻击频率也更高了起来。

那越发加快的姿态,落在了苏远眼中,却正好是祂急了的象征。

从虚境中出来的苏远本就觉得这方世界蹊跷,本想和这所谓的地藏王菩萨试探一番。

要是真能看到生死簿,他便打算查一查一些人名。

可没想到这地藏王菩萨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似是要拿他立威。

最初苏远还有些担心,可当菩萨之像出来的那一刻,苏远就更加肯定了心底的一个猜想。

尤其是现在,和这位地藏王菩萨僵持至今,菩萨祂甚至急了。

苏远可以大胆地说。

眼前的地藏王菩萨是冒牌货。

他这一副高达千丈的通天化身,实力至少超越了第七阶,具体如何,苏远也无法揣测。

毕竟,他见过超越第七阶的存在,似乎只有魔主一个。

甚至魔主也只能算半个。

真要算魔主的实力,只能说在寻常第七阶之上,但够不上第八阶,因为其身份特殊,为整个世界化身,出手带有世界威能。

而他这具通天化身,比之魔主不遑多让。

要杀死魔主,或许做不到。

但战胜魔主应该差不多。

和这样的化身战斗到僵持的局面,眼前的菩萨像

至多不超过第八阶。

可那是传闻中的四大菩萨之一,和观音文殊普贤并称的地藏王菩萨,这样的传闻,在五界十天也未断绝,依然如此。

由此苏远断定,这地藏王菩萨有问题。

随着苏远攻势在一次次磨砺之后愈加强势,苏远更是找准机会,一剑砍到了菩萨像的衣角。

这意味着,苏远已经不再是下风。

这样的信号同样落在了对面的菩萨像眼中,那看不清的模糊面目,隐隐有了些变化。

其嘴唇动了动,缕缕声音传入苏远那持剑盔甲之像的耳中。

“嗯......你确有一观生死簿的实力,出手只是为确定你的资格,既然已确定,我们便共同收手吧......”

但苏远只是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你说收手就收手?”

下一瞬,苏远那持剑的盔甲之像消失,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一道更高的天地大像出来。

那仿佛要撑开天地的高大之像双腿陷入云层之上,根本看不到尽头。

苏远直接展开了法天象地,伸出手像是抓兔子一样将那菩萨像抓在手中。

云层上的万丈高空,那菩萨像在苏远的天地之像手中缓缓消散,求饶声也同时响起。

“别......上仙我错了,我乃菩萨坐下谛听,上仙莫要下杀手!”

菩萨像消失,呈现在苏远眼前的,是一只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九不像小兽。

其样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唯有头顶上一根独角最为引人注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名为谛听的九不像小兽被你握在手心】

【如今你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谛听的实力顶多为第七阶巅峰】

【只是它的身上有着某些法宝庇护可以混淆视听,装作现出那尊菩萨像,展现那‘天花乱缀,地涌金莲’的异象,使人误以为那是地藏王菩萨】

【谛听在你的手中瑟瑟发抖,摇着狮尾,一副讨好的模样】

【你向谛听讨要生死簿,从谛听的嘴里吐出了一本散发着黑白二色的青灰书卷,封面上书“生死簿”】

【生死簿飞到你的法天象地化身面前,飞快地翻页,你查询起来】

【竟然真的在其中查到了诸多人名】

【有你在荡魔剑宗的师尊万长天,还有师姐秦书,但却没有子鸢和凌霜这两个名字】

【这使得你有些不解,默默记下】

生死簿上只标注了一个名字,名字之后紧挨着其他的名字,密密麻麻,并没有标注生死期限之类的其他内容。

苏远当即朗声问道,“这些名字......生死期限何在?”

谛听晃着狮尾,赶忙道,“上仙有所不知,如今地府未成,菩萨未归位,生死簿的诸多功能也未能展露,如今的生死簿只能称之为残部,它仅能翻阅查看,就连我也没有任何修改之能......唯有感知到哪些人命数到了,才会降下旨意派人去接引这些将死之人,把他们的幽魂带到幽冥界中来。”

谛听的习性颇有些像狗,不过其原身据说就是一条白犬,倒也没什么违和。

从谛听的话中,苏远再度听出了天地隐秘的味道。

“地府不是早已成立?何须你这个冒牌幽冥界来顶替?”

谛听一听苏远的问话,眼珠子微微转了起来。

眼前的上仙,似乎来自更古远的时代,虽然看不出根脚,但这一手法天象地,就已经天上仙人的手段了。

谛听看向苏远的神色越发多了一些忌惮和放松。

放松是因为既然眼前的上仙是来自更古远的时代,那和自家地藏王菩萨认识的可能性更高了,不至于对自己下死手。

苏远见谛听的神色隐隐转变,似乎......是将自己看做了某些其他存在?

谛听的狮尾摇得更快,老实地说道,“上仙之前可能是入劫去了,怕是刚刚归来,有所不知,地府早在久远之前就已经破碎,只留下一群散落的地府碎片化作了一个个世界。”

“不止是地府,真实界也是......一齐破碎,化作了无数碎片,到处散布,对了,外面的人似乎给这一个个散落的世界取了个称号,好像叫【星舆轨道】,每一条轨道上散布着诸多零散世界。”

“我本坐镇地府,替菩萨看守道场,对那一日的景象有着极深的印象,那一天......地府的天空直接被撕开,混沌湍流充斥着地府,一切都大乱,然后地府变得四分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裂......”

“我在这场大破碎后陷入了沉睡,菩萨也在那场大破碎中消失不见,醒来后我在此重立地府,就是为了等待菩萨应劫归来,只待菩萨归位,地府再立,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听完谛听的话,苏远快速地消化着一切。

可他又想到什么,有些疑惑,试探着问道,“你说你替菩萨坐镇地府,看守道场......那执掌地府的酆(feng)都大帝呢?”

听闻苏远的问话,谛听满是讨好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嘿嘿......果然地府秘闻是瞒不过上仙的。”

谛听话中本就有所保留,若是眼前的人是个冒牌货,对这些天地秘闻一无所知,顺着谛听的话,只会理所应当地觉得地藏王菩萨才是地府的唯一掌权者。

但苏远这一反问,谛听顿时再无怀疑,更加确信眼前的万丈法象就是某个仙神的化身。

谛听说,“占据地府权柄最多的当为酆都大帝,其次是菩萨,只是......酆都大帝或已于大破碎中陨落,此乃天地最大的秘闻之一,如果酆都大帝未死,我根本不敢直呼大帝名号,只是如今......上仙没发现您直呼大帝名号根本无事吗?”

苏远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底早已运转起来思量着。

五界十天确实流传有一些关于地府的传闻,不过那些传闻模糊不清,远不如他穿越之前所知道的多。

据他所知,地府中最高位的执掌者应是酆都大帝,其次便是地藏王菩萨。

在二者之下,乃是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六案功曹、阴帅鬼差。

像之前那个虚影老人就是六案功曹之一的阴曹司城隍。

听到谛听这么一说,苏远觉得大部分都对上了。

地府的由来渐渐清晰。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诸多变故。

那地府的大破碎竟然导致了一位名号响当当的酆都大帝陨落?

苏远暂且将疑惑压在心底,他继续翻阅面前的生死簿,要查找最后一个名字。

他的面前闪过那眉眼弯弯的白发少女,她悄声喊‘夫君’,随后少女的面庞变得淡然,一副释怀的模样将他扔下山崖。

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使得苏远心底产生了萦绕不去的困惑。

苏远想要当着她的面前问清一些东西。

至少......若是能助其离开,能帮就顺手帮一把。

念头回到当前。

生死簿的页面在法象面前飞速转动,最后停在蓝姓。

苏远的目光飞快搜索,寻找着那眼熟的名字。

可即便翻过了蓝姓,翻过了整本生死簿,苏远都未看到想要见到的名字。

那名为念离的人,并不在生死簿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有些心烦意乱地将生死簿挥手扔回到谛听的嘴边,被它一口吞下。

吞完生死簿,谛听眼底露出喜色,觉得没事了,猛猛摇着狮尾,“上仙来我幽冥界便是客,虽然菩萨不在,但我代菩萨接待您一段时间?带您游览我幽冥界大好河山......”

谁想到下一刻,那直通穹顶的万丈法象将手微微握紧,谛听直接被捏在了指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爆。

略显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没告诉我虚境是什么?”

谛听的狮尾刚晃到最高处,听到苏远的话直接僵住了,笔直地落下,一动不动。

“上、上仙?连虚境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苏远维持着捏住谛听的姿势,不做任何解释。

将要被捏爆的压迫感使得谛听慌了,一边摇着狮尾连忙说道,“虚境之事,说来话长,不过这倒是和另一位想要入主地府执掌地府权柄的天尊有关,那位天尊的坐骑名为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

那这位想要入主地府的天尊岂不是太乙救苦天尊?

神话传说中佛道两教皆有主管度化之事的仙神,佛教为地藏王菩萨,道教对应的便为太乙救苦天尊。

只是寻常之说中,太乙救苦天尊在地府中并无职务,具体的关系难以道清。

苏远听谛听继续说着。

“九灵元圣比我更早苏醒,实力更在我之上,其行事残暴,幽冥界最初只是一方小世界,属于古地府碎片,后来演化出了自己的生灵和地貌。”

“但......九灵元圣它直接摧毁了那小世界,将其化为地狱,其中生灵尽数变为幽魂,才有了幽冥界的前身,而九灵元圣后来不断将同属一条星舆轨道的小世界化为地狱,融入其中,幽冥界才渐渐扩大到了如今的地步......”

“可最初那方世界并未完全毁去,其残存的部分,化作了虚境,那虚境里......”

谛听说到这,那张虎头脸极为人性化地讪讪笑了起来,似乎有些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远手上只能轻轻用力,谛听立马不再迟疑,“那虚境里,还关押着一个最后的障碍......幽冥界成为地府的障碍。”

当听到谛听如此说完,苏远默然无言,松开了指尖的谛听。

察觉到面前的万丈法象陷入了沉默,谛听不明所以,下一刻,只见那通天的法象渐渐散去。

谛听从高空坠落,在即将落地时又从身下无端生出一股气流,包裹着安然落地。

谛听又化作了那宝相庄严的非男非女的菩萨像,不远处的金殿中闯出的轮转王和罗刹见到菩萨落地,慌忙赶来。

“菩萨,那法象是......?”

“云层上......您没事吧?”

轮转王此时姿态略有些忙慌,本以为那千丈的化身就已是这不知名道友的极限,菩萨挥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就能镇压。

可谁能想到竟然现出了万丈法象。

连带着菩萨之像在其面前也不过如玩偶般,只可惜有云层遮挡,他们并未察觉上方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柄带着寒光的宝剑也落下,之前还无比聒噪的狰狞罗刹此刻一个个嘴巴紧闭。

生怕这柄宝剑注意到自己。

轮转王那戴着面具的儒雅人影率先开口,满脸正色,“菩萨,我与道友一见如故,恳求菩萨让道友一观生死簿。”

本就是他带着苏远来见菩萨求观生死簿,只是此刻他的样子像是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在金殿内说的话。

性格耿直的罗刹们却还记得清清楚楚,纷纷盯着轮转王看。

可轮转王巍然不动,脸色丝毫没变化,仿佛自己做的是再正确不过的事罢了。

谛听化作的菩萨像对此只是摆摆手,它一开口,随着天花乱缀、地涌金莲的异象,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

“甚巧,我与这位......嗯......剑同道也相见如故,我们共谈佛法,探寻大道,已成至交,生死簿之事无需多说,你们先下去吧。”

【假菩萨挥退了轮转王和罗刹们,单独带着你来到了金殿内部的深处】

【幽然的密室里,你向谛听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要入虚境】

【谛听表示虽然可以帮助你做到,但它很不解你为何要入虚境】

【只不过它很识相地没有问出口,上仙这么做自然有上仙的理由,它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谛听】

【谛听带你来到了翠云宫后院的一口井前,这口井正是幽冥界和虚境的连接薄弱处】

【只要跳下,就由机会闯入虚境】

【但同时谛听也警告你,一旦入虚境,可能再也无法醒来,永远处在虚假的幻影中,永生难自拔】

【你径直跳入井中】

【这一次你没有成功,你从井口正上方的无垠高穹顶出现,破空坠落,回到井边】

【你再度投身井中】

【这一次你没有成功......】

【你再度投身井中】

【你看到了无边的黑雾】

【你成功了】

【你来到了虚境】

微风吹过的山坡之上,漫山遍野盛开的都是同一种花。

那一团团的花朵,轻轻摇曳,和鲜红的彼岸花如出一辙,样貌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无比纯净的洁白。

洁白的彼岸花铺满了山坡上下,在这片花海的最中心,山坡之上,一背后身披耀眼白发的窈窕少女,静静跨坐于大地上。

白发的少女微微歪着头,似是在假寐,典雅娴静的稚嫩瓜子脸蛋充满着恬静。

原本紧闭的双眸,此刻却是微微抬起。

她尽力想回到往日一个人时的淡然,但她却发现不知何时,有一些地方,已然变得稍显落寞。

风中似是传来某些呼啸声,少女抬头却没看到任何东西。

她又低下头,恬静的眉眼轻轻地弯起。

“什么呀,竟然期盼着那样的事......”

真是......一点也不自知。

她笑着摇头,她深知并非是自己真产生了某些情愫。

只不过是她有些患得患失罢了。

既不想放过那唯一的真实,却又无法放任他随着自己在这无边的虚假中沉沦。

静静跨坐花海中的少女回想起身前曾有过的某个存在,透过那剑体

她看到了。

那一张真实的面孔。

花海的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人影。

那些绰约的人影重重叠叠,行动缓慢地向着花海中心的少女走来,从外表看和一般人无异。

可少女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瞳孔却清楚地看到,那些所谓的“人”,却是恶鬼煞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随着这些步履蹒跚的人群缓缓向花海中心的少女靠近,当他们经过后,脚下的白色彼岸花也被染成了鲜红色。

原本山清水秀的大地也露出焦黑的暗褐色,熔岩、黑水、残骸遍地都是。

美好的世界变成了地狱般的景象。

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在被靠近的人群侵蚀。

遥远的天空之外无端出现震天的雷响,一只巨大的九头狮子虚影一同出现。

九头狮子的虚影猛烈撞击着天空,似是要进入这方世界。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整片世界一起震颤,轰隆隆的雷声不绝。

花海中的白色彼岸花在每一次震颤中剧烈地摇曳,可摇曳过后,又随着端坐中心巍然不动的少女而重新归于沉稳,静静地盛开。

数次尝试无果,九头狮子暴怒吼道,“旧世界只剩你一个活人,一个人活着,就算守上千年又有什么意思,看看你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早已成为亡魂......”

九头狮子的声音越发梦幻,带上了某种诱惑,“他们都是你身边的人......随他们一起去吧......让他们带领你成为亡魂,于地府再生......届时,我将赐你一席判官之位,再造一生!”

诱惑之音传遍整个虚境,落在端坐的白发少女耳边,却恍若未闻。

她微微抬眼,面目在额前的发丝下越发朦胧。

周围那些往日里生活在虚境中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不过是虚假的碎片,依照着生前的最后习惯,茫然地进行着重复的举动。

不知疲倦,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样的他们,顶着虚假的人类外貌。

构成了一幅虚假的繁荣景象。

少女再度闭上眼,若是有的选,她更愿沉溺于这虚假的繁荣之中。

而不是成为唯一的清醒者。

可看穿了一切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些虚假的背后,真相是如何残酷。

一个双目无神的车夫走在最前方,缓缓靠近,但他的真实相却是马头人身,肚生人脸的狰狞幽魂。

一个商妇打扮的女人张着嘴,目光呆滞,但她的真实相却是肚大如球嘴边满是污秽的批头散发恶魂

举目看去,那些她看过无数眼的眼熟面孔,背后尽皆是她不愿看到的样貌。

哪怕她闭上眼,不想看到。

不想再承受这一切。

可,她做不到。

九头狮子梦幻的诱惑之声还在耳边念叨,那些蹒跚地人影还在侵蚀着属于白色彼岸花的世界,要将其带入深红的地狱。

无边的世界里,属于白色彼岸花的世界不断缩小。

侵蚀过后变成红色的彼岸花不断伸展着妖艳的身姿,似是在庆祝新生。

诱惑与侵蚀越来越近,那些近到只有几步距离的蹒跚人影已经举起了臂膀,向她抓来。

坐于中心的少女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似是放弃,似是接受。

可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白发少女选择了放弃,可那些蹒跚的人影和地狱景象还是在少女身外停下。

那些抓来的臂膀触碰不到少女分毫。

少女身周的白色彼岸花尽皆变成妖艳的红色,可唯有她面前唯一一朵白色的彼岸花依然绽放着独一无二的耀眼之白。

天空之外的九头狮子虚影仰天大吼,对此极为愤怒。

它肆意地发泄、咆哮,九个狮子脑袋喷吐出闪电火焰雷光,可却动摇不得虚境分毫。

直至最后,它无奈地退去。

白发少女周围的一切又化作了平常的模样。

那些被驱使的蹒跚人影消失不见,白色的彼岸花又盛开在大地之上。

无边的花海,窈窕恬静的白发少女安坐其中,没有一点变化。

忽然,白发少女的脑袋晃了晃,就这么朝前径直地倒了下去。

没有呼吸,没有生机,恍若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多久后,当她再度清醒后,缓缓睁开眼眸,光线从隙间透过。

隐约间,她看到了一个影子。

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眼中闪过惊诧。

可当她睁大眼看清面前的影子后,脸上的错愕再也无法压制。

“夫......苏远?”

一柄长剑伫立在面前。

可在念离那双看穿一切虚妄的眼中。

那不是一柄剑。

而是一个人。

一个真实的人。

此刻那个人却在对着自己露出笑容。

一时间,念离陷入无比的恍惚。

那是一种从虚幻脱离将要回归真实的恍惚。

一种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的恍惚。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外,还有第二个人。

“不对......你不是出去了?”

念离不可置信地爬到一步之外的长剑面前,俯身盯着,双眸落在那半边剑体,离得极近极近。

宝剑正中从上到下凸起的纹路,将剑体分隔成两半。

一边折射着念离略有些失神的脸庞,另一边浮现的则是只有她一人能看见的青年面庞。

苏远见到念离,收起笑容,略有些不爽地开口质问。

“你还真是莫名其妙,话都不说清楚就把我从山上丢下去,还好没摔死......”

真实的声音传到念离的耳中。

这不是假的

“不对......”念离撇了撇嘴角,那双带着些许稚嫩的脸蛋,不爽地盯着苏远反问,“你才是莫名其妙......”

“啊?你说我莫名其妙?是谁一来就莫名其妙的叫我夫君?又是谁莫名其妙把我带到世界边缘丢下?感情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咯......”

“有些事分明和你没关系,那些事不过......不用在意的过去......反倒是你莫名其妙又回来了是想干什么?你知道我到底费了多大劲才把你送出去吗?”

“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什么叫不用在意的过去?你不知道当谜语人很欠揍吗?我看你是又欠打了吧?”

“!”惊吓声转瞬即逝,“你敢!”

“你觉得我敢不敢?举行过婚礼,名义上我可是你夫君......”

“不准乱说!你才不是!你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好好好......你说得对,我的吧我的吧......”

“本来就是,别不服气......”

两人说着说着就又吵了起来,争吵到最后,陷入了沉默。

但沉默过后,两人面面相觑。

苏远不由得勾起嘴角。

却没想到,念离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刚刚的争吵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

念离不知为何自己会跟着笑出来,明明心底怀揣的并不是这样的心情。

可当她看到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有名有姓名为苏远的人再度出现在面前。

当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后。

还是会莫名其妙的高兴。

怎么也无法驱散。

明明,面对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将笑容藏在嘴角,故意绷着一张小脸,带着些许兴师问罪问道,“你等了多久?没有乱看吧?”

从一开始棺材内苏远的小动作,还有后面路程中苏远的视线时不时就会落在身上。

所有这些,念离全都记得。

苏远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念离那才堪堪发育的胸脯,“我可是正人君子,一眼都不会看的......再说了,以前还不是主动贴......”

“那、那毕竟是假的!”念离连忙打断苏远,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的酥红,支支吾吾,一副有苦难说的模样。

而苏远一边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一边看了一眼的动作,全被念离看在眼中。

她又微微握起拳头。

不过苏远倒没有那么多心思,他正色道,“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九灵元圣。”

念离一怔,眼眸微垂。

似是逃避。

而苏远继续说的话却又使得她无法逃避。

“我也知道了......幽冥界的由来。”

念离只是静静听着,直到苏远说完,她似是松了口气,缓缓点头,“确实如此......我是幽冥界成为地府的最后阻碍,在虚境,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内,我还能够一直活着待下去......”

“你不想出去吗?”苏远问。

“想啊?怎么不想?只是,那个目标实现前,我出不去。”念离摇头。

“我......或许能帮你,至少,出去后,九灵元圣无法动你。”

面对苏远的回答,念离藏在嘴角深处的笑容不自觉地又滑出来,“你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有些无奈,“实现那个目标的过程或许会很难很难,比去世界边缘还要难上无数无数倍......”

可听到难,苏远反而笑了,“你知道我最不怕的是什么吗?”

念离立即明白了苏远话中的意思,她怔了怔,回想起初次见面时,苏远于棺材内的那番话。

这一次,不用苏远继续说下去。

那弯弯的眉眼再度展露笑颜,“苏远,你可真是个始终如一的......”

“好人是不能乱指的。”

弯弯的眉眼只是笑着,没再说话。

一如周围静静盛开的洁白彼岸花。

“那些人......全都在按照固定轨迹活动。”

当白发的娇小少女再度带着苏远踏上实现她口中目标的路后,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之前。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两人之间没了之前的那份演戏般的虚假。

不远处,是一群生活在虚境中,看上去和寻常人没区别的“人”。

念离见到苏远话中所指的那些人,额间发丝下的璀璨眸子微微黯淡。

“他们,只不过还在按照着生前的习惯活动着,比如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支商队,死前他们都还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所以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地回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条路上,进行着无尽地循环,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苏远听出了念离话中的低沉,“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但又不认识,现在的他们,只是一个残留着破损记忆的虚假空壳,他们......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苏远并不知道念离眼中所看到的画面。

此刻呈现在念离面前的,哪有什么寻常人,那不过是一些嘶吼的恶鬼幽魂。

苏远和念离沿着远离这些人的路线行走,路途上,念离肆意地展现着她的创造之能。

她在半空挥出一道彩虹,在太阳的照耀下,彩虹微微绽放着七彩之光。

只是这彩虹,在苏远的眼中看着有些假。

好似照着现实画出来的一样。

于是苏远笑着说,“我也能试试吗?”

念离先是摇头,然后那盖满白发的小脑袋思索了番,又继续点头。

“你......先告诉我,我再来创造。”

“那又如何告诉你?”苏远下意识问道。

这时候,苏远发现念离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地酥红,然后她微微闭眼,红润的嘴唇微张,“就这样......”

下一刻,苏远发觉自己似乎牵住了一个略有些冰冷的东西。

但这只存在于感知中,并不是真实的。

而他似乎能通过这牵着的冰冷之物传递某些讯息,于是苏远将他所见过的绚丽彩虹的样景传了过去。

那牵着的冰冷之物迅速松开。

而念离再度睁开眼,将不自然地视线从苏远的剑体上挪开,再度于空中创造出一幅彩虹。

这彩虹相比之前那画出来的彩虹,无疑真实地多。

也绚烂地多。

点点水珠悬浮于空中,灿烂的阳光落在上面,折射出瑰丽的七彩之色。

这样的彩虹样景映在念离的眼底,她微微张着檀口,眼中迷蒙,陷入了一时的失神之中。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无言地低头,抱着苏远的剑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我只能创造我记忆里的东西......很多东西,我早已忘了,或者是只有点点记忆的影子......哪怕我再努力,也创造不出和现实里一模一样的......”

苏远静静听完,忽然问道,“你想看星星吗?”

“什么......?”

“真实的,会闪烁的星星,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星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再度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等回过神之后,她仰头看向当前的天空。

天空中的太阳迅速落下,圆月的光芒占据了穹顶,星星点点的星辰开始出现。

乳白的月光洒下,却少了几分缥缈脱俗的韵味。

星点也如同挂在那的光源装饰品一般,略显呆滞。

这样的星空,细看之下,只会生出无尽的虚假之感。

苏远很难想象在不知岁月的时间里,待在这里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

念离怔怔地盯着星空看了许久,很久之后才悄声地回答。

“好啊。”

那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期盼。

苏远的感知又触及到了那冰冷的东西。

这一次,有准备的他抓了下去,感知上就像抓到了某个冰冷滑腻的手。

那是一只很小很软的手,冰冰凉凉。

被苏远感知捕捉到的冰凉小手受到了惊吓,闪电般缩了回去。

念离也咬着下唇瞪了苏远一眼,眼底也闪过不自然地羞涩。

感知中牵住的那只小手几乎是瞬间就缩了回去,苏远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

“得再来一次,我还没......”

“你、你不要乱动,不然......不然......”念离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苏远只能答应,“好好好,我不动。”

下一刻,那冰冰凉凉的东西又靠了上来。

某个东西试探性地搭上了苏远的感知,但接触的地方很小小,感觉上只有一根手指在戳着一样。

苏远忍不住觉得酥酥麻麻,这种感觉着实奇妙,仿佛直达心灵深处。

接触的一瞬间,两人似是建立了水乳交融般的联系,密不可分。

而这种时候,他也能顺利地将心中所想通过接触的地方传递过去。

这一次苏远老实地没有做其他举动。

随着那冰冷的触感离去,水乳交融般的联系也散去,直达心灵深处的感觉也没了。

当念离看到苏远记忆中的画面,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苏远,你......在哪里看到的?”

苏远轻轻笑了下,“这是秘密,不能说,不过......要是有机会,或许能带你去。”

听到这话,跨坐于地的白发少女,那璀璨的星目缓缓闭上,眉眼恬静,只是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她没有回答。

只是仰起脖子,扬起的下巴连同那脖颈的曲线如同天鹅颈般美好,看向头顶的双目也缓缓睁开。

随着那璀璨的星目再度睁开,漫天的星空在瞬息间发生转变。

斗转星移。

如同创世一般,前一刻还呆滞的星空下一瞬已经展现了另一副姿态。

漫天闪烁的星点镶嵌在幽邃的深空中,从最远处划过一道长河,一直跨越了头顶。

那是一道由无数繁星组成的长河,迷迷蒙蒙,绚丽而灿烂。

迷蒙的星光长河之外,靛青的极光如同拂面的轻纱,笼罩在长河之外,覆盖着,隐约间还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飘动。

星河与极光,白银色与靛青色,一同构成了世界上最震撼人心的画面。

念离无言地盯着星空,那璀璨的星目,晃动不止,早已被这两种色彩占据,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哪怕是她曾看过的最美的星空,也远远达不到眼前这样的程度。

这一瞬间,她认知中的星河,已经被重新定义。

白发的少女看着看着就往后倒了下去,躺在草地上,身前还抱着一柄剑。

微风吹来,将周围草地吹起一片涟漪,静谧无言的星空下,暗沉的天地唯有两人共处,可却丝毫不显得孤独。

“这就是......你眼中的星空......”

念离失神地喃喃道。

苏远轻笑一声,“也不全是,这种场景也是很难得的,可能要耗费几个月时间才能捕捉到一次,而且还要到无人的地方去顶着天寒地冻......总之,很麻烦的。”

“真好啊......”念离小声道,“要是这样的星空能一直看到......”

“出去后,说不定就有机会。”

“也是......”念离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边的笑有些傻傻地。

那笑容,看上去,无比纯粹。

“苏远,我还想再看看那些我所未见过的景色。”白发的少女如此请求道。

“那你可要做好一次次被震撼的准备咯。”

“嗯!”

没有虚假的身份。

没有虚假的天空和景色。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彼此不再是虚假的一切,褪去了曾经那出戏剧的伪装,将真实的彼此展露在面前。

所有的一切,全部由白发的少女亲手创造。

不,准确说,是由他们一起创造。

“苏远,你是怎么想到将大海和冰川放在一起?”

“这叫峡湾地貌,记着,以后考你。”

抱着剑的白发少女站在被白雪覆盖的山川之巅,脚下是一路向大海延伸的蜿蜒峡谷。

陡峭曲折的峡谷,两边的冰川宏伟又震撼。

立于山巅的少女,几乎和山顶白雪融为一体的白发盖住了纤腰,她轻轻踮脚从山顶跃下,纵身落入山川脚下的蜿蜒河谷。

河谷的水面上多出了一只翱翔的巨鹰,接住少女,在贴近水面的地方迎着风肆意飞行。

被高高吹起的白发宛如纯洁的羽翼,映照着少女眼中的兴奋与喜悦。

从高处俯视峡湾和低处仰望宏伟的冰川,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震撼。

刺破云层的阳光从峡谷的弯折处洒落河谷,仿佛造就了一道金色的大门,当他们乘着巨鹰飞过,径直闯入金色的大门,刺眼的阳光使得念离根本睁不开眼。

等到她适应之后,再睁开眼,眼前蜿蜒的河谷向两侧延伸,开口越来越宽阔,两侧宏伟的冰川也渐渐低矮,直至成了一览无余的大海。

从海中冲出一头巨鲸,露出小山一样的宽阔背脊,向着天空喷出水柱。

巨鹰径直落在巨鲸背上,消散不见。

念离坐在巨鲸的背上,摸着湿滑的深蓝背脊,颇有些不安地问道,“苏远,这是什么妖兽,我好像从没见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苏远不由得一笑,“没见过就对了,见过不就不稀奇了。”

巨鲸再一次喷洒出水柱,淅沥沥地海水就这么将念离的身子全部打湿。

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合在那娇小的身子上,若隐若现,跨坐的雪白小腿和嫩足,因为沾染了海水而更显得娇嫩滑润。

白发的少女摸了摸黏糊糊的头发,撇了撇嘴角,颇有些鄙夷地道,“总感觉,这妖兽的性格和你一样,故意的......”

“啧,我是这种人吗?”

苏远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回来。

还是剑体好啊,看两眼没人能发现。

白发少女皱了皱鼻子,挎着一张小脸,握紧了拳头,很是不甘。

下一瞬,在念离的惊呼声中,巨鲸猛地潜入水中。

而念离差点就被甩出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不过惊慌只有一瞬间,下一瞬念离就想起她可是类似造物主的存在,根本不用怕。

只是心念一动,她又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也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苏远,大海里......还能有什么?”念离的声音穿透了海水,传给了苏远。

“呵,总归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苏远神神秘秘地卖关子。

巨鲸带着如同水中的精灵,于海中前行,一直潜入极深的地方。

越向深处靠近,光线就越稀薄,周围的一切都处在一种朦朦胧胧的黑暗之中。

直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一点光亮,起初是一点,随后是十点、百点、千点

无数位于海床之上的圆润光源照亮了海底,那是一个个镶嵌于珊瑚上的夜明珠。

千奇百怪的珊瑚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瑰丽,展现无与伦比的灿烂颜色,宛如一场盛大的海底灯会。

巨鲸驮着瞪大了眼睛的白发少女,放缓了速度,安静地穿行在各色珊瑚之中。

静静欣赏着一切。

不时有小小的鱼群穿梭,为灯会增添了一分生气,那些鱼群或鲜红或嫩绿,颜色还是同样的鲜艳,在夜明珠温润的光线下折射着极难见到的色彩。

来自下方的温润灯光照亮了少女那娴静的脸蛋,白发缓缓漂浮在脑后起伏,安静却又热闹的海底世界中,她能感觉到默然无言间,心底缓缓多出了某些东西。

那是某块早已归于沉寂的温柔被重新触动,又是某些想要说出却又不知如何吐露的感受。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海底景象。

念离想要和身边的人分享这一份难言的心情,可却又无法表达。

只能于寂静无言中,深深地沉浸在这样的景色。

直到许久之后,念离问道,“苏远,这些真的是你见过的吗?”

“有些是,有些不是,但是不是也不重要了,你就说有没有被震撼到吧?”

念离无声地撇了撇嘴,纵然绷着一张小脸不想让苏远那得意的声音更加得意,但最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下一个呢?”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期盼。

苏远还以为是她还没满足,不由得有些头疼,“你可真难满足啊,哎,光是帮你创造这些我就快宕机了,让我歇一会,又不是永不枯竭的牛马,这种牛马就是地狱里都难找。”

不久后,苏远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苏远的感知中,那冰冷的触感又来了。

随着苏远又建立起那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水乳交融的感觉,这一次的苏远已经轻车熟路,逐渐构建出一个宏大框架。

或许是耗费的时间较为长,作为媒介触碰在一起的那只冰冷又柔软的小手,悄然间已经被苏远的感知抓住。

苏远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

而那冰冷小手的主人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那呼之欲出想要说出的感受再次萌芽,她不知如何说出。

但如果......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

或许,构建了这样联系的彼此也能理解吧。

念离试着想要传达。

但这时头顶传出轰隆隆的雷声。

紧接着是响彻一方的声音。

“天尊将要应劫归来,已经没时间陪你再耗下去了,本圣已经在你身上浪费了千年时光,这一次,哪怕会将世界本源打碎,我也要将世界本源从你身上剥夺。”

如雷声般的声音贯彻在两人意识边,瞬间,原先的一切都被打破。

两人的感知分开,而周遭的海水开始变得沸腾,不断有气泡从海底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要出来。

“那声音是九灵元圣。”苏远向上看去,海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

而念离恍惚了一阵,随后缓缓闭上眼,面露坦然之色。

当她再度睁开眼后,那张略显稚嫩的娴静瓜子脸蛋上,只剩下淡然和恬静。

“九灵元圣是不会放弃的,直到虚境毁灭,彻底和幽冥界融为一体,助其成为地府。”

苏远沉默着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周遭的深黑海水中不知何时涌现出了一张张呆滞无神的面孔。

那是在虚境中生活着的“人”。

此刻他们又出现在了周围。

那一张张面孔于海水中挤在一起,重重叠叠,从每一个方向拥挤而来。

在无尽的深黑海底,这样的景象更显狰狞可怖。

那些“人”无神地向着巨鲸背上的念离抓来,张着嘴,那一只只手,宛如要将她留在地狱。

苏远察觉到念离的呼吸在这些“人”出现的一瞬急促了片刻。

“被吓到了?”

念离缓缓吐出一口气,平稳着呼吸,随后垂下眼眸小声道,“他们从海水里冒出来的那一刻有点......”

“还真是胆小。”苏远半开玩笑地想缓和气氛,“放心,出去后,九灵元圣我有办法对付。”

听到苏远的话,念离缓缓掀起嘴角,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她的眼眸低垂,在苏远注意不到的地方,隐隐浮现极尽温柔的神色。

随着那些“人”靠近,念离身周的世界逐渐化为破碎,露出混沌之色,他们所共同构建的一切都在破碎中消散。

这一次,九灵元圣是铁了心要将这一切以强硬手段破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海底的珊瑚裂解。

深海崩解。

海水也如同碎裂的镜面,一片片裂开。

连念离坐着的巨鲸也一同化作碎片消散。

念离周围的一切,本属于虚境的一切,都在九灵元圣的手段下一一崩解。

苏远不知道九灵元圣是如何做到的。

但他知道,自己在虚境中没有任何能力,他做不到任何事情。

只能看着虚境逐渐崩解,直至将念离包围,除了念离之外,再无完好的东西。

就在这时,那蛛网般的碎片已经蔓延到念离身前,与她只差几步之遥,从念离身上无端地涌出一股波动。

那些蔓延的蛛网碎片顿时停止了继续延伸,停顿在原地。

下一刻,念离身上散发的波动越来越强烈。

蛛网般的碎片竟然又复原了。

原本破碎的虚境又沿着反方向复原,重新构建了起来。

见此,头顶上的巨大九头狮子虚影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更加强大的压力施加于虚境。

有修复之势的虚境又减缓了修复的速度,而碎裂的蛛网裂纹又开始出现,向着念离蔓延。

更甚至于,那些脱离了虚境还依然存在的“人”,在虚境破碎之后,全部褪去了表面的伪装。

那些呆滞无神的人类面庞,如同面皮一样被撕下,不再以人类的皮囊露面。

从皮囊之下出现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幽魂。

它们汇聚在周围,如同幽魂之海,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包围了每一个方向。

狰狞的咆哮声,伸长的血舌,腐烂的血肉,抓来的利爪......极尽地狱所能汇聚的一切恶劣景象全部出现在眼前。

幽魂之海的出现更加助长了虚境的破碎。

虚境像是承受不住一样加速速度崩解,可崩解到了念离面前极近极近的地方,又像是反弹一样以念离为中心开始修复一切。

念离身周的画面在破碎中又重新建立起来。

重新建立的画面又陷入破碎。

破碎、复原、破碎、复原......周而复始。

可苏远能感觉到,每一次复原,从念离身上散发的重新构建虚境的波动都在削弱。

因为能复原的范围在一点点缩小。

每一次破碎之后的复原,都比上一次要更小。

若是一次次破碎,直到最后,能复原的范围缩小到了极限又要怎么办。

“念离,你所说的那个极难极难实现的目标,在哪里?”

于破碎的世界中心,唯有一柄剑和眉目恬静的白发少女。

面对苏远的问题,白发少女那半阖的眼眸收起了眼底的温柔,悄声道,“就在这里哦......”

苏远一怔,随后隐约意识到什么。

九灵元圣的吼声越发强烈,周遭的恶魂越发猛烈地向着念离扑来,它们伸长灰暗长满黑斑的臂爪,撕扯着周围的一切,向念离抓来,要将其一起拖入无间地狱。

模糊不清的嘶吼声在周围飘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蓝念离,我们等了你千年......”

“蓝念离,为何只有你一个人活着......”

“蓝念离,天地燃起大火的那天,为什么只保下了你一人......为什么......还不来地狱陪我们......”

“念离啊,地狱里又冷又热,好难受......他们怎么只选了你一人,把我们其他人全抛弃了呢......快来陪我们,我们可是......你家人......”

“念离啊,快来吧,我们还能于地狱中重聚......还能回到大家都在的时候......”

听着周围的嘶吼声,少女脸上的恬静却没有半分改变。

“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其实我也......无能为力。”她悄然说道。

声音轻轻地,声音中包含着一丝释然,似是在向那些幽魂解释,又像是在向苏远解释。

还不等苏远做出回应,他的耳边就继续响起了念离的声音,“苏远,你不能继续留在虚境里了,不然,虚境里的死亡也会连累到你......甚至你也会和那些幽魂一样。”

“可......”苏远还处在不解中。

忽然,幽魂海中的某一块地方出现一道白光,那白光像是指引,又像是希望。

念离起身向着那白光走去,如履平地地踏着虚空。

周遭的世界还在随着白发少女的动作一起破碎、复原。

只是不论她怎么移动,始终会以她为中心。

从念离身上涌现的力量和汇聚了九灵元圣和幽魂海的双重压迫之力不断交锋。

念离只顾着向那白光走去。

忽然,念离眼底一个恍惚,差点向前倒去。

苏远想起之前与念离前往虚境边缘的经历。

随着念离从虚境的世界来到靠近真实世界的地方......她会陷入难以醒来的死寂。

越是从虚假向真实坠落,她所陷入的死寂时间便会越长,越难以醒来。

而念离称这个过程为,从虚假世界的边缘,滑落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这就好像

离开虚假世界的保护,回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熟悉的黑暗又要盖住视线,可念离还是强忍着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的脚步停了一会,那忍不住要合上的双目最终还是缓缓睁开。

念离的脚步又动了起来,继续向着前方的白光走去。

苏远不知道念离到底在经历什么。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在这个虚境之中,事物的出现与否、远和近等等一切全都取决于念离。

就如那虚境边缘的灰雾之海,和眼前的白光。

在虚境中,都不过是同一个东西。

外在的物象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念离的每一步落下,都越发缓慢,周遭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复原的范围也在变小。

她没有陷入那死寂的状态,可为此,她并非没有付出代价。

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

苏远忍不住向她看去。

“苏远,别看......”白发的少女将眉间的痛楚压下,闭上眼,不让自己的异样流露出来。

苏远又是一怔。

她知道自己在看她?

等念离忍住就此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思绪陷入黑暗,不再睁开的念头。

再度睁开眼后,她的眉眼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再度向前跨出一步。

可当这一步落下,她忍不住一颤,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纵然重新稳住身形,站了起来,她却一副咬紧牙关微微发颤的姿态。

“苏远......”她颤抖呼唤着。

那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无助,一丝期盼,宛若悲鸣,宛若濒死的幼兽在求救,令苏远忍不住心底一颤。

可他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他只能看着。

“陪我说说话吧......好久好久没有遇见真实的事物了。”

沉默了一会,苏远的声音才响起。

“有多久?”

“我也不记得了,我好像......忘了好多好多事情。”

“那.....为什么忘掉?”

“不忘掉......就会迷失,在虚假、在痛苦、在迷惘、在......一切中迷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再度跨出一步。

可这一次她不是浑身发颤,而是一瞬间瘫坐了下去。

她捂住心口,手指极为用力地揪在一起,似是要将什么东西从中掏出。

她闭着眼睛,嘴上还是继续说着,“我连天空,连彩虹,连星星本来的样子,全都忘掉了......”

说话似乎使得她更好受一点,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捂住心口重新站了起来。

周遭的世界在破碎中复原,在复原中破碎。

能复原的距离,悄然间又缩小了一分。

披着过腰白发的娇小身躯,于破碎的世界和幽魂海中,再度踏出一步。

轻轻念叨的声音继续响起,“其实啊,我本来是想离开这一切的,不用继续生活在虚假中,不用继续躲避在虚假中,可我做不到......”

苏远沉默后问出,“为什么做不到?”

“不......不是做不到,不如说,当前的我做不到......我......想要解脱......”

白发少女一步一步向着那光点前行。

周遭世界的复原范围越是缩小,越是从虚假世界向真实世界的深渊坠落。

那略显稚嫩的瓜子脸蛋上,那娴静典雅的眉眼。

越是没有恐惧,反而渐渐弯了起来。

她的眉眼弯弯,伴随着真切而又好看的笑容,声音轻轻响起,“最初从棺中醒来见到你,还有那虚假的一切,其实,我还挺期盼的......”

轻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某些话语并未说完,“但假的终究不行,可......在我不抱任何期望的时候,你反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那声音带上了某种笑意,“哪怕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你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念离像是怀揣着某份极尽一切的美好,怀念地念叨着,“可,看见你......触碰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还有看到你替我创造出的那一切,我好开心......哪怕在没有来到这个虚假的世界之前,我所见过的任何景色都不如这些......”

周遭的世界在不断的破碎和复原中已经来到了很近的地方,只需要一步,就能连带着将念离所在的地方一起破碎。

从幽魂海中传出的模糊嘶吼声,还有头顶九头狮子的虚影张狂肆意地吼叫。

所有的这些没有动摇白发的娇小少女分毫。

她的脚步随着话语的吐露,以着一种缓慢但恒定的速度越发靠近那光点。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痛苦之色,唯有那弯弯的眉眼,还有咧着嘴有些傻傻地笑。

那笑容傻傻地,像是收获了某种至宝,既满足又充满着高兴。

落在苏远眼中,无比真实,没有分毫的虚假。

发白的光点就在眼前。

随着最后一步跨出,白发少女已经能触摸到代表着虚境出口的光芒。

而苏远的剑体也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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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一如曾经在世界边缘的山崖之上。

那时也是褪去了虚假伪装的白发少女带着他来到了世界边缘。

“谢谢你,苏远。”

带着满足的笑,眉眼弯弯的白发少女又说出了同样的话。

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困惑。

苏远似乎懂了点什么。

苏远感知到那握着剑的手缓缓松开。

他逐渐被光芒覆盖。

视线中那道白发在身后摇曳,眉眼弯弯的娇小身躯也渐渐看不见。

最后残留的画面中,这道娇小身影宛如静静盛开的白色彼岸花,幽魂的嘶吼声和九头狮子虚影的咆哮声回荡,在她身后破碎的世界,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身前。

【你从虚境中脱身】

【虚境在九灵元圣的往生镜下渐渐被消融,虚境即将破碎】

【破碎的虚境将彻底成为幽冥界的一部分,直至幽冥界彻底成为地府】

苏远所见又是灰暗的大地,无尽的熔岩、黑水、残骸,还有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幽魂。

这里所见的一切都无比符合地狱之名。

从天空坠落的宝剑宛如流星,携带着尾流闯过云层,径直落入这地狱般的世界。

地上那梵音阵阵的宏大建筑群中,端坐金殿的非男非女菩萨像似乎感知到动静,仰头看去。

“从虚境中脱身了?”装成菩萨像的谛听喃喃道。

但还未等它升起别的念头,只见那带着尾流极速下坠的流星于半空中消失。

下一刻,它看到了一尊立于云层之中,高达万丈、顶天立地的巨大法象。

巨大法象身着棱角分明的盔甲,面目模糊不清,看不清真容,其手中持着寒芒长剑,半跪于这暗沉的地狱大地之上。

半跪的法象缓缓抬起面目不清的头,眼底隐约闪着某种火光。

那火光连仅仅是在一边看到的谛听也忍不住心底一惊,打了个激灵。

高达万丈的巨大法象就在梵音阵阵的翠云宫之外站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充斥着怒气的声音。

“九灵元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充斥着怒气的声音响彻整个幽冥界。

无数幽冥界中的幽魂抬起头,无神地聆听着头顶传出的浩然宏大之音。

而城隍和无常们却在惊讶中瑟瑟发抖,不知是哪一尊大神敢直呼幽冥界当前最强的执掌者。

在这个天尊菩萨大帝不出的时代,以九灵元圣的实力,哪怕是十殿阎罗同时对上也没有一点胜算。

但下一刻,这些城隍、无常、判官们耳边又响起一声通天的狮吼之声。

随之而来的,是他们赫然发现幽冥界的天地间莫名地冒出了无数灰暗的光点,那些光点慢慢向着他们的身上汇聚。

随着光点出现地越来越多,他们的身上涌现的力量也无端地增强。

这是一种来自天地位格晋升附带的赐福。

周遭的幽冥界天地隐隐间在发生着变化。

所有人立刻意识到一件事。

这是

幽冥界......在升格为【地府】?!

他们这些早已被写进生死簿的“人”,连带着一起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好处。

若是幽冥界当真成了地府,他们更是能彻底继承上古地府的一切,真正掌握相关的一切权柄,行走诸界,抓捕幽魂,断定罪行,享受香火

谛听只来得及听到那巨大法象发出充斥怒气的声音,随后是通天的狮吼,下一瞬,眼前的巨大法象踏步在幽冥界黑暗的大地之上,瞬息间,几步就消失在了原地。

它暗道一声“不妙”。

周围幽冥界天地发生的变化也被它捕捉到。

意识到什么的它顾不得维持表面的菩萨像,于翠云宫半空现出一尊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九不像巨大化身。

头顶独角的九不像化身至少有三千丈,其麒麟双足只是于半空一踏动,身形便出现在百里外。

一同追随那消失的巨大法象而去。

与此同时,散落在幽冥界各地的十殿阎罗们纷纷抬起头。

幽冥界的变化,他们是最敏锐察觉的一批。

戴着形色各异恐怖面具的他们身上都冒出了熊熊燃烧的黑气,那是一种独属于【地府】的气息。

纯粹,充满死气,却又绵延不绝,生生不息,缕缕充满道蕴的轮回之意不由自主地从中传出。

戴着面具的他们感受着体内越发强盛的力量,属于【十殿阎罗】之名的力量将会被他们继承。

他们也将成为真正的【十殿阎罗】。

天空中传出九头狮子响彻天地的吼声,那吼声中充满着狂喜和大愿得报,可又有着一丝丝未能求得圆满的遗憾。

身上涌现黑气,戴着面具的十人各个冲至高空,顺着狮吼声的来源循声而去。

九头的狮子展开通天的化身,足足六千丈的巨大化身如同戳破天际的高昂雪山,矗立在黑色的大地之上,哪怕在千里之外也无比显眼。

九灵元圣九个硕大的狮头面前,悬浮着一面散发盈盈宝光的圆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它的身前,是一座被极寒白雪覆盖的火山。

熔岩从山巅汇聚成溪顺流而下,和皑皑白雪同时共存,冰火交融,无比诡异。

九灵元圣的九个狮头仰头咆哮道,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得意,“虚境破碎之后,残破的世界本源被我所得,我就能一举得了地府最多的权柄......在这地府,我就是主宰......就是菩萨和酆都大帝来了也要忌惮三分!”

它面前的镜中显示的正是虚境内的情形。

虚境,已破碎至不足一人大的空间,其中蜷缩着一道娇小的身子。

如月光般的白发倾泻而下,裹住了娇小的身子,一如静静盛开的洁白彼岸花,小小的团花无声摇曳。

紧闭的双眸,舒展的眉眼,略显稚嫩的脸蛋,带着无法言说的恬静。

反复争夺的交锋战已经临近尾声,虚境几乎不再复原,只剩下代表破碎的蛛网蔓延。

残存的虚境每缩小一分,九灵元圣就能感觉到幽冥界间的变化越加强了一分。

似是有什么本该属于幽冥界的东西在不断回归,不断充实,将原本幽冥界缺少的最核心部分一点一点补全。

幽冥界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之后,重新运转起来。

在一点一点的充实之下发生着翻天覆地足以改变根本的蜕变。

向着那至高无上,只在传闻中才出现的【地府】不断靠近。

一旦蜕变至极致,蜕变至终点,幽冥界就可替代成为真正的【地府】。

“哼,最后还是我先占得了先机......”

就在九灵元圣毫不可惜地看着虚境一点一滴破碎,期待着镜中人被破碎覆盖,这时万里之外突然升起一尊巨大之象。

于幽冥界大地另一端升起的万丈法象隔着万里遥遥斩出一剑。

九灵元圣其中一个狮头眼底闪过不屑和嘲笑,早就做好了准备的狮头仰头一口咬向那一剑。

可这一道剑芒却出乎九灵元圣的预料。

在即将和它碰撞的一刻猛地转变方向,径直斩向了其头顶的圆镜。

“大胆!”九灵元圣眼底闪过无比暴虐的猩红,“你敢!”

那九个硕大的狮头从四面八方同时向着剑芒咬去。

高达万丈的巨大法象于无言中突进,刹那间跨过万里距离,在九个狮头咬碎剑芒的同时挥起拳头重重砸在九灵元圣的狮头之上。

无比恐怖汹涌的波涛瞬间爆发,随便逸散的余波就足以将一个小世界摧毁,令武圣、散仙、法身之下的人死绝。

那一个狮头在咆哮中如遭重击,连头颅都在拳头之下扭曲变形。

汹涌的波涛连带着将九灵元圣脚底的冰雪火山一震。

无尽的白雪被震落,形成了狂潮般的雪崩,席卷的雪崩之潮以吞噬一切的姿态肆虐大地,看不清的雪雾纷纷扬扬。

火山内部的压力也在天翻地覆的震动中释放了出来,无尽的烈焰和熔岩从正中的火山口喷吐。

万丈法象一拳落下,硕大的巨掌带着千万钧之力猛地将九灵元圣压在下方,另一手剑光乍现,向头顶圆镜砍去。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暴躁的嘶吼声从九只狮头嘴中同时吼出,九灵元圣的六千丈化身在这一瞬间膨胀壮硕了至少三分。

拼了命的九灵元圣以超越以往任何时刻的姿态,昂起头颅,撕开那只巨掌的阻挡,咬向高大法象另一只手的长剑。

可长剑的剑光还是落在了圆镜之上。

圆镜并没有如预期中立刻破碎,从圆镜之外爆出扭曲的白毫,将长剑弹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而镜中宛如陷入沉睡的恬静面孔却毫无变化,周遭的世界依然在破碎,已经快没有任何余地地破碎至娇小人影的身上。

幽冥界中发生的蜕变也在持续不断。

于幽冥界中升起的星星点点灰暗之点,开始向九灵元圣的身上汇聚。

“天尊的往生镜岂是尔等可以破除的,为了这一刻谋划的时间岂止万年,绝不容忍尔等占得先机!”

九头狮子一边撕咬着万丈法象一边怒吼,那些充斥着【地府】气息的灰暗光点前赴后继绵延不断地向它的化身上涌去,助长其气势更盛。

看着就在头顶不远的圆镜中,那不再对自己弯起的眉眼,熟悉的面容却静如永恒,被白发包裹的小小身躯,恰如陷入死寂的凋零之花。

万丈法象的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唯有至坚到超过一切存在的坚定。

手中的长剑当即脱手,与圆镜战成了一团。

一剑剑乍现的剑光向着圆镜落下,哪怕一次次被圆镜周围扭曲的白毫弹开。

而解脱了双手的万丈法象与气势越发磅礴的九头狮子扭打在一块,不顾多个狮头的撕咬,巨掌死死抓住一只狮头,另一手聚爪成拳一次次地落下。

每一次落下,震颤大地的余波轰隆隆向着远方传去。

不要说百里之内,千里范围的一切早已碎裂,几乎没有一座完好的山。

黑暗的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裂缝,无数裂口从地下喷吐着熔岩或者黑水,数不清的幽魂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巨大的九头狮子和通天法象的战团,拳拳到肉,无人敢靠近。

恐怖的余波甚至传递出了幽冥界,整个幽冥界都在群星的世界里轻轻颤抖闪烁着。

这一场战斗,注定载入万古史册,被数不清的世界数不清的人记下。

一个又一个足以锤爆世界的拳头落下,原本在九灵元圣脚下的冰雪火山内的一切也渐渐暴露了出来。

褪去了外在的深厚冰雪,喷光了火山的岩浆,连山体也在对战的余波中荡然无存。

唯有一块小小的物体微微发亮。

物体的表面被澄澈透明的寒冰覆盖,无尽的寒气从寒冰周围散发。

与厚达十数尺寒冰体积不相符的中心,只有一具小小的蜷曲着的焦黑躯体。

小小的身躯被粗大的铁链捆绑锁在寒冰之中,无比枯瘦,明明已经焦黑到已经看不清任何面容或者任何特征的躯体上,还在出现余烬未燃的隐隐星火。

透过焦黑的皮肤,内里的火焰时隐时现。

仿佛火焰是从内部点燃,永远不灭,永无期限,直至永恒。

哪怕躯体已成焦黑,已经看不清任何面容或者特征,蜷缩在一起,远远看去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焦炭。

可万丈法象在看到的第一眼,还是认出了于寒冰中承受着永恒不断灼烧的枯瘦身躯。

这一瞬间,他也更是明悟了此前那眉眼弯弯的娇小少女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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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虚假世界的边缘,滑落到真实世界的深渊

越是靠近虚假世界的边缘,便会陷入越长时间的死寂

这一切,和她的决心有关

决心越强,就越能靠近世界边缘

为何不愿靠近世界边缘,为何需要决心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如今就摆在苏远的眼前。

摆在当前的一切,分明......就是她宛如地狱般的真实,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就是她的地狱

若是真实的世界是地狱,那么唯有蜷缩于虚假世界的中心,或许才能好受一些。

躲避这一切

忘记这一切

靠着一次次陷入死寂来慢慢消磨这无法浇灭的痛楚

而维持这样的时间,至今已经过去了多久?

百年?

千年?

苏远不知道。

苏远的眼底出现了一瞬的恍惚,随后闪过强烈到盛过以往任何时刻的红芒。

可就算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她依然抱着自己一步步跨至回归真实的那道门。

她请求自己陪她说说话时身体的颤抖

她说她只能忘记,不然就会迷失,在虚假,在痛苦,在迷惘,在一切中迷失时捂住的心口

她纵然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痛楚,依然维持着那恬静的眉眼

她小声又真切地对自己道谢

她如洁白盛开的花般的静静笑容

她将自己丢下虚境出口后于白光中残留的最后一面

她的一切

统统在苏远眼前闪过。

最后,全部汇聚到了这道蜷缩在寒冰和烈焰之中的焦黑躯体。

而能在真实的幽冥界打造这幅地狱的,唯有

与九灵元圣拼杀到白热化的苏远,眼底的红芒幽邃可怖,择人而噬。

万丈法象那模糊不清的脸上,此刻甚至能看到无比狰狞可怖的神色。

比之之前还要恐怖的深寒气息呼之欲出,就连九灵元圣在这一刻心底也预感到不妙,对上那一闪而过择人而噬的红芒,心缓缓沉到了谷底。

从万丈法象高举的手中爆发出了比以往任何一拳还要强烈的一击,重重落在九头狮子的身上。

这一拳直接将九头的狮子打翻在地,狂暴的余波连大地都颤了又颤,头顶的天空剧烈晃动起来。

不知道到底是天在动还是地在动。

可万丈法象还是难以解气。

模糊不清的面容上充斥着愈加狂暴的暴怒。

万丈的法象各抓住一个狮头,向两边撕扯,正中对上一个狮头,他径直一口撕扯下一块血肉,漫天的血如大雨倾盆而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口血肉咬下,嘴上沾染的全是深红的血,将万丈法象的模糊面相染得更加可怖。

万丈法象甚至觉得还不够,将狮头撕扯一番后无果,干脆压在九头狮子的身上,每一拳下去都带着森森血迹,专门向着伤口捶去。

巨大的九头狮子被咬下血肉的伤口不断喷出殷红的血液,吃痛咆哮,那咆哮声甚至震到千里之外的诸多观战人影。

在战场边缘小心翼翼观战,不被波及的十殿阎罗和头顶独角的九不像化身,此刻一齐变了脸色。

“九灵元圣这是......在求救?”

纵然隔着千里,那战场中的恐怖景象依然一览无余,千里范围的一切早已被夷为平地。

什么都没有。

万丈法象每一拳都携带着法理的威力,造成的伤害绝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整个幽冥界地动山摇动荡不安就是最好的表现。

纵然有着【地府】加成和天尊所赐法宝护身,但面对万丈的法象,尤其是拼了命的万丈法象,九灵元圣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起初被震惊到的谛听在回过神后,独角下的两只大眼睛闪过思索,最终说道,“九灵元圣不能死......不然他背后的老家伙说不得要提前归来......”

十殿阎罗的态度本就微妙,既说不上是九灵元圣的手下,也不能说是谛听的手下。

但他们对谛听的话并无异议。

谛听缓缓说着,“诸位,我们一齐出手,将那位......劝下来......”

场中的万丈法象此刻完全疯了般,靠着全身上下每一寸能伤敌的地方将九灵元圣的九个狮头全方位压制。

那狂暴的姿态看得十殿阎罗眼皮直跳,又有些犹豫。

可每一拳落下,九灵元圣的咆哮声就愈发响亮。

九个狮头中有一个狮头甚至已经瘫软了下去,再也无力撕咬。

九头狮子与法象战团之上,往生镜和宝剑之争也从未断过。

宝剑一次次携带着剑光劈砍下来,一副不将圆镜劈成两半誓不罢休的姿态。

圆镜周围的扭曲白毫在一次次弹开之后也渐渐显得力竭,圆镜周围的白毫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

往生镜因此也遭到了影响。

镜中显现的画面,那蜷缩着陷入沉睡的娇小身躯,周遭世界的破碎却是渐渐减缓。

但底下的万丈法象已经彻底陷入了狂暴,对此置若罔闻,只是一味地挥拳。

一次次地挥拳,天地似分分合合一样跳动震颤着,有些不对劲。

见到这样的情景,十殿阎罗中有些人面色出现微妙的变化。

戴着轮转王面具的人沉声道,“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打下去了,不然如今的幽冥界可能会承受不住......”

“是啊,要是在未成地府前就导致幽冥界出了问题,说不定会给以后的地府留下隐患......”

“诸位,不论是为了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后的地府还是为了各自的好处,我们都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

随着又有几人出声,当即十殿阎罗这些人不再犹豫,纷纷展开各自的化身,跟着谛听那硕大的化身加入了战局。

九灵元圣又有一个狮头被捶扁,血肉爆成一团,凄厉的嘶吼声从剩下七个狮头吼出。

纵然九灵元圣想要翻身,可被万丈法象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它怎么挣脱也无济于事,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落入下风。

此时的九灵元圣,那些狮头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丝丝退意和恐惧。

虽然它也能撕咬眼前的万丈法象,可此时这万丈法象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拳一脚携带着灭世之威只管往它身上招呼。

可对于自己所受的伤害,一概不在乎。

毫无知觉一般。

这么打下去,九灵元圣深知自己会先一步倒下。

就在这时从远处奔来一只巨大独角谛听像,谛听完全展露化身实力,比之它伪装的菩萨像甚至还要更大一分。

“收手吧!”谛听轻声向着那已经陷入狂暴的万丈法象喊道,“九灵元圣背后的天尊归来在即,若是它面临性命之忧,天尊归来只会加快,甚至......”

可万丈法象对此置若罔闻,眼底闪过幽幽的红芒,只是默然无言地将九头巨狮压在身下猛锤。

眼看着九灵元圣的气息越发萎靡,万丈法象此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无奈之下,谛听像只能带着十尊近千丈浑身缭绕着黑气的威严阎罗像一齐出手,只为了阻挡一下万丈法象的拳势。

刚出的拳势在齐齐出手的一击下略微被阻,苏远所化的万丈法象眼底闪过不耐的暴虐。

“滚......”

他只是向着谛听的方向随手一挥拳,那股波动所携带的威势就将谛听像和十尊阎罗像压制,逼得他们连连后退才将威势化解。

将谛听逼退之后,苏远的万丈法象认准了九灵元圣。

只揪着它不放。

死死按在大地上不放,一拳接着一拳落下。

九灵元圣嘴中的咆哮声渐渐变成了悲鸣,往日里威风的狮头如同被拔了毛的猫,一蹶不振。

九个狮头,还完好的已经所剩无几。

那十尊阎罗像脸上的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恐惧,有的则是带着一丝微妙。

谛听在这一拳的威势中承受了最大的力度,那虎头吃了痛,咬着牙低吼着,一双眼却不住地打量着战团。

它要想办法让场中的高大法象停下来。

它余光瞥到头顶那悬浮于天际无上之处的往生镜,镜中正静静睡着一个白发的人影,恬静的眉眼,蜷缩的身子洁白又美好。

九灵元圣也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危机之感,这么下去,眼前的法象真的会将自己活生生打死。

头顶上的往生镜再一次将宝剑弹开,随后从往生镜上爆出了一股荒凉的古老气息。

荒凉的古老气息转瞬间将虚境内的一切包裹住,其中也包括那静静沉睡的恬静眉眼。

死亡的威胁从中传出,似是下一刻就要将虚境内的一切粉碎。

只是为此,往生镜也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九灵元圣发狠吼道,“我死了,虚境也要和往生镜同归于尽......”

谛听此时也同时低吼道,“你若是不想虚境彻底毁灭,不想那女孩魂飞魄散,最好冷静下来,若是将天尊逼出,只会让事态陷入彻底无法控制的局面,届时......哪怕是菩萨再世也没用!”

两方的话使得那不停挥拳的万丈法象停顿了一下,高举的拳头悬在半空,但下一瞬,又落了下去,重重砸在狮头。

这一击,带着让谛听眼角一跳的威势将一只狮头砸得变形,随后万丈的法象将九灵元圣瘫软的身子提起来。

“让往生镜停下来......恢复虚境的一切。”万丈的法象模糊不清的面目,眼底再度闪过暴虐的红芒。

九灵元圣吼道,“先说好......”

话还未说完,万丈法象又是一拳落下,丝毫不留情面地落下,将九灵元圣硕大的化身打得一颤,几个狮头又是没了声音。

“你有得选吗?”

面目不清的万丈法象站在黑暗的大地,伸手就要触摸到天穹,九灵元圣硕大的身子被提在手中如同一条死犬。

听闻这话,九灵元圣桀骜的狮头出现无比的屈辱和不甘,它高吼一声,往生镜在它的驱使之下从高空落下。

镜中画面,那眉眼恬静的白发少女周遭破碎的世界也缓缓重新复原。

整个幽冥界,天地间的升格也戛然而止。

从幽冥界各处冒出的灰黑光点又消失不见,来自【地府】的赐福也从幽冥界各地收回。

十尊阎罗像身上缭绕的黑气也渐渐消散,他们所获得的加持也消失不见,原本近千丈的身躯也小了至少三成。

那些普通的城隍、无常、判官们更是如此,从【地府】所获的特殊职能,才刚刚开始掌握,不过片刻,就已经开始消失。

整个幽冥界天地间的特殊气息都在消散,回归原来的一切。

隐隐间,于幽冥界的核心之处,某些原本趋于破碎的东西渐渐在修复。

同时,一个原本在那里存在的世界重新出现,由濒临破碎的边缘,重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感受到这一切的变化,但苏远的万丈法象依然冷冷地盯着九灵元圣,不让其有一点小动作。

至于所谓的天尊归来,若他所料,不到必要关头,贸然提前归来,定然损失极大。

纵然归来,横压一时。

但所付出的代价比之所得到的,到底是赚还是亏,怕也难知。

见到苏远有所缓解,似是冷静下来,十尊阎罗中有几人缓缓放下了心来,面色舒缓。

但视线却还在打量着周遭的天地,似乎在观察刚刚的大战有没有造成什么变化。

谛听也从心底松了口气。

暴怒的万丈法象实在太可怕,在场的人怕是没有人能够完全拦下来。

除非......菩萨在场。

但菩萨不可能为了这种事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择提前应劫归来。

此刻它也帮着苏远说起了话,对那瘫软的九头巨狮吼道,“九灵元圣,你擅自破碎虚境,将不完全的世界本源融入幽冥界,就是在为以后的地府留隐患,说不得我真要怀疑你的真实目的了......”

九灵元圣其中一个狮头冒出凶狠的目光,恶狠狠地盯向谛听,“地府之争,并非独独幽冥界一个,若是占不得先机,一切成空,谈什么隐患不隐患......让你来选也是一样,可惜,你不过是条没用的白犬,没有菩萨庇护,只会死守一方地界蹭我的功劳,这幽冥界建成至今,哪一件事不是我去做的......”

谛听愤怒地吼道,“没有我,你有入主幽冥界的机会吗?你干的那些行径,哪一项放到地府都要受尽刑罚,永世不得超脱......”

这两个家伙就要吵起来,万丈法象眼底却闪过不耐烦地神色,猛地将九灵元圣的狮头往地上一按。

随着大地轰然一震,狮头的正前方,正是那于寒冰之中被铁链锁着的焦黑躯体。

“解开。”

冰冷的声音使得九灵元圣心底又是一颤,巨大的眼球正对着那寒冰之中的焦黑躯体。

九灵元圣被万丈法象死死盯着,锋芒般的心神全都盯在它的身上,只要它敢有一点异动,它相信这万丈法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捏碎它的头。

于是它选择了乖乖配合。

只见从往生镜中飞出一道白毫光芒,融入寒冰之中。

冒着寒气的寒冰消融,其中被粗大铁链拴着的焦黑躯体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一层层铁链伴随着交错的金铁之声缓缓展开,焦黑躯体体内的烈焰也终于在此刻熄灭。

万丈法象无言地将焦黑的躯体捧在手心,那蜷曲的身体,已经看不出任何面容的痕迹。

难言的惨状几乎像是从熔岩中捞出来的尸体一般。

万丈法象将盯着焦黑的躯体,怔怔地看着,几乎失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着什么心思。

只是谛听看着那蜷缩着的焦黑躯体,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地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被万丈法象抓在手中的九灵元圣忽然被往生镜摄入其中,化作了镜上的一只九头狮子印记,从而脱离了万丈法象的掣肘。

然后往生镜化作了一缕毫光转瞬间消失不见。

九灵元圣乘着万丈法象盯着焦黑躯体的空挡,借助往生镜就这么跑了。

万丈的法象盯着那飞远的毫光,眼底再度闪过一抹暴虐的红芒,似是不会轻易放过九灵元圣。

造就了面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造就了这深渊一般的地狱,九灵元圣的罪,必然要如数奉还。

但此刻他没有选择去追。

现在还不行。

虚境内的她......必须要将其带出。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感谢“时>_<”送的大神认证,感谢“狐狸黑化十七.”的爆更撒花,感谢兄弟姐妹送的催更符还有用爱发电,明天再加更一章,今天状态有点差,哥们真的手指都码冒烟了,一滴都挤不出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手心上那焦黑的躯体依然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

蜷缩的焦黑身躯只有着微弱的生机。

随着高空吹来的狂风,表面焦黑碎片纷纷脱落,露出下面更可怖的血肉景象。

万丈法象在无言中握紧了手,不忍继续看下去。

他很难想象以凡人之躯是如何熬到现在。

要想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要想彻底助其解脱,无论解脱的是无限的虚假,还是地狱般残酷的真实。

都必须要将她带出虚境

【你转头看向谛听和十殿阎罗,你并不信任谛听】

【看到你转而看向他们,谛听和十殿阎罗变得无比紧张,连连声明无意冒犯,退去数千里】

【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天地间只剩下你和焦黑的躯体】

【你放下焦黑躯体,万丈法象也随之一同消散】

【当一柄长剑轻飘飘地落在大地之上,落在那躯体上时】

【两者接触的一瞬间出现了你意想不到的变化】

【熟悉的感觉再次来临】

【你似乎回到了虚境】

远处的谛听看着空寂的战场中心,焦黑躯体边斜靠着一柄长剑。

但无人敢靠近。

这时十殿阎罗中有人好奇开口问道,“九灵元圣......”

还未说出便听到谛听说,“九灵元圣经过此战,怕是元气大伤,但它有往生镜庇护,没有什么大碍......至少,暂时如此。”

“那虚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年来,无人能破解,我实在想不通最初那方小世界中人是如何做到的......”

谛听先是摇摇头,“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我隐约明白了一点......”

谛听的眼底闪烁着莫名地神色,遥遥看向战场中心。

似乎是在等待印证着什么。

逐渐复原的虚境,随着蛛网般的裂纹褪去,蜷缩沉寂于中心的娇小身躯,周围渐渐开满了摇曳的团花。

摇曳的彼岸花无比洁白,恰如娇小少女月光般的长发,典雅,娴静,静静盛开。

略显稚嫩的恬静眉眼并未立刻睁开。

洁白的团花随着不知从何吹来的微风而动,悄然间已经铺满整个原野的彼岸花如同大海掀起波浪一般,连片的花海都随之而动,蔚为壮观。

沉寂于花海中的白发少女没有任何动作,花海却还在扩大。

直至延伸至世界尽头,无边无际,一眼看不到尽头。

碧蓝的天空成为了背景,耀眼的太阳洒下一览无余的光线,入目所及,花海瑰丽而又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中心的娇小身影轻轻动了下,随后,那双略显黯淡的星目缓缓睁开了。

她缓缓从地上撑起身子,如水般的发丝从肩膀倾泻而下,垂在一边。

起初,她被耀眼的阳光刺到,可当她看清面前的一切后,眼睛不由得睁大,怔怔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无边的洁白花海在蓝天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阳光下随风而动。

原野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目之所及,全被一团一团的彼岸花占据。

这样的景色,微微撼动着她的心。

逐渐陷入了失神,整个人完全随彼岸花海一起被风吹动,荡漾着。

直至很久之后,她才恋恋不舍地收起目光,无言地低下头,看着面前,面露解脱之色。

“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本以为......会什么都消散成虚无......”

从地府中死去,还能去到地府之外的死亡世界吗?

念离不知道。

又或者,其实她早已什么都不剩下了,早已随着虚境一同破碎。

这一切,不过是虚境中的幻境,如同走马灯一样,给她展示着最后希冀看到的景色。

“但......还是很美啊......”

纵然如此,念离还是小声发出了从心底生出的赞叹。

某一块记忆也连带着被触动。

她想起了,曾经一起带自己看和面前花海类似景象的那个人。

那个人创造出了无数自己未曾见过的震撼场景,带自己......体验了许多未曾体会过的感受

那个人的样子

念离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的面貌。

这面貌最初只是剑中的虚影,但渐渐地,由虚为实,和远处花海中走来的一个人影重叠,真的在眼前出现。

念离的目光在这一刻凝滞,几乎成了实质。

她呆呆地看着远处的人影就这么走过来。

随着人影靠近,周围的彼岸花随之动着,而那人影像是花匠一样,对哪里感觉不满意,就会挥手重新创造一批洁白的团花,看着它们一齐随风摇曳,连成一片。

那人影就这么一路来到了念离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里可不是死后的世界。”

当这个声音响起,念离眼底的困惑才开始慢慢化开。

她仰头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纵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这张面孔真的出现在面前,却又显得无比陌生。

苏远笑着对白发的少女说道,“这里,是我为你打造的新世界......”

念离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周围那可怕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论是九灵元圣的虚影,还是那些早已逝去的幽魂,破碎的虚境重新恢复

她无言地低下头,面庞全部陷入了阴影之中,看不清任何神色。

耳边的声音还在响起,只是那声音略有些慌乱地解释,“其实......也没这么夸张,只是通过接触的方式进入虚境,我好像也有了一点创造的能力,能在虚境中当一回造物主......在你没醒来之前也没事情干,正好就......”

可念离的头还是低着,没有一点动作。

见状,轻微的叹气声响起,“如果是为了不能解脱而沮丧,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毕竟......”

那声音又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笑意,似是松了口气,也可能是庆幸一切都还来得及,“离开虚境回到真实世界的方式一定不是只有这一种,就像我最开始说的,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哪怕只有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就有着改变未来的可能性。”

苏远的话中充满着无限的期望和鼓舞,“就如同现在一样,我来到了你的身边,真正的你的身边......”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向其伸出手,“这份可能性就在你自己的手中,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抓住......去改变。”

那被白发覆盖的娇小身子,缓缓抬起头。

可苏远看到的却是一张弯弯笑着的眉眼,可那笑着的眉眼,分明在流着泪。

“你......果然是个始终如一的......傻子。”白发的少女,略显稚嫩的脸蛋上此刻唯有遗憾的满足。

这样的表情看得苏远微略困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念离看出了苏远眼中的困惑,流着泪的笑中,多了一分歉意。

她抓住了面前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

冰冷的触感再度席卷苏远的感知,水乳交融般的奇妙感觉使得苏远感觉和另一个生命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甚至随时能交换彼此的感知。

这是在神识层面,两人连接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一股苦涩的甜蜜之感从另一边传来,这是悄然而又晦涩的心情,既心动却又没法说出口,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

苏远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这就是......念离当前的心意

白发的娇小少女笑着流泪,“虽然结果都是一样,不过......以这样的方式作为最后的结局,或许要更好一点。”

无边无际的花海,美好的世界,悄然无息地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只是这裂纹,是从面前的白发少女身上发出。

这一瞬间,念离的体内似乎补全了某物。

一些桎梏,在悄然间被打破

原本娇小的长不大少女,那稚嫩的脸庞和娇小的身形也开始产生变化。

娴静的面庞褪去了稚嫩,弯弯的眉眼,琼鼻樱唇,越发典雅,窈窕的身姿越发修长,飘摇的白发盖过了腰间的曲线。

一切就好似锁定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苏远脸上出现了一瞬的错愕,随后他伸手想要抓住面前的人,可落在周围的裂纹之上,穿透了过去,什么都没抓到。

纵然身体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未变。

一瞬间长大了的少女小声呢喃,世界在她背后破碎,她的眼中含着对这美好世界的留念,对眼前之人的眷念和释然。

“破碎的世界里,你愿意来救我,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周围的裂纹越来越细密,如同镜子被打碎,连绵不绝地破碎之声响起。

一同破碎的,还有白发少女流着泪的微笑脸庞。

这一次,任凭苏远怎么也无法救回来。

他被由虚境内部产生的排斥之力弹出,离那破碎的少女越来越远。

从世界中心散发的破碎很快蔓延开来,看到苏远安然离开,长大了的白发少女眼底现出一片恍惚,无声闭上眼,思绪回到了无比久远的最初。

空旷的世界,起初只是一片虚无。

什么都没有。

无尽的世界里只有唯一的存在。

维持着不变面容的少女自己。

她呆呆地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无所适从,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从天而降的大火毁灭了一切,咆哮的巨大九头狮子毁灭了一切。

但她是幸运的。

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可如今这样......能算活下来吗?能称之为人吗?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为何。

她的外貌和心智也似乎一同停留在了那个时刻,永远不会流动。

漂浮在无尽的世界中,没有时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概念,也没有物质的概念,什么都没有,她的双眼越发迷离,越发迷惘,越发和周围的天地一样,变得虚无。

只有偶尔会想起来的画面片段才会让她的眼中出现一丝神采。

某一天,她忽然坐起来,为了避免被虚无吞噬,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创造了记忆里的一切。

将那个世界重新复刻了出来。

但整个世界空荡荡,无论任何东西,都没有人,只有她自己。

空荡荡的世界本不觉得缺少什么,可空荡荡的房屋和城池却在一遍遍地提醒她那里曾经居住着人。

她想要创造人,却只能创造出一个个无神的木偶。

空有外貌的无神木偶占据了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能出现的地方。

无穷无尽的“人”环绕着她。

可她还是只能一个人。

明明不是因为悲伤却还是流出来的泪水,总是会在她穿越大街小巷时无声地出现。

而她会莫名其妙地将其擦去。

然后清晰地想起,街角的桂花糕最清香,又不会太甜

府邸边能听到当当地打铁声,她总会和哥哥姐姐们趴在墙边向声音来源的铁匠铺看去

家里最小的她是最受宠的,什么事都会有哥哥姐姐们照顾,不论府邸里外的人,都认识她,将她当做掌上明珠般哄着

然后天空上又出现那九头狮子的虚影,九头狮子的虚影将自己创造的这一切摧毁,嘴中说着“你怎么不去死”的话。

这似乎不是九头狮子的虚影第一次出现了

九头狮子好像出现无数次了......具体出现了多少次,她早已忘却

每当回想这些的时候,就会很累很难受......还是不去想了

九头狮子问自己怎么不去死......对啊,为什么,不会想要死呢

她不知道,只能继续日复一复地继续维持着每一天的循环。

九头狮子每摧毁一次,她就重新创造一次。

连带着那些虚假的人偶,也一同创造出来。

如此循环到后来,她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创造这些出来,为什么还要有这些不会动的人偶。

但......既然上一次这些东西就已经存在,那必然是有这些东西存在的必要吧。

她继续维持着循环。

直至天空变得不一样,星星也不会闪烁,彩虹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她都没有注意。

或者说,就算注意了也发现不了。

因为,她早已忘记了原本的这些东西是什么样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直至某一天,九头的狮子再次出现,带来了数不清的熟悉之“人”。

虽然那些“人”早已不能称之为“人”,在她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破妄之瞳面前,她能时刻看到那些“人”背后的狰狞真相。

这些有着狰狞真相的“人”只被留下了生前的记忆,顶着虚假的面目,依旧按照着生前的轨迹生活在往日的居所。

怎么赶也赶不走。

她连能独自徘徊的地方也失去了。

那些地方全部被她不愿看到的虚假之“人”所占据。

她只能徘徊在荒野,徘徊在山间,徘徊在无“人”的地方。

每当看到这些熟悉面孔和背后狰狞真相,就会无时无刻地提醒她,那些被刻意深藏的记忆。

提醒她这一切都是虚假。

想躲都躲不掉。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感知到体内有无尽的烈焰在灼烧,灼烧从心口开始,蔓延至全身,如身坠岩浆,怎么也灭不掉。

灼烧的痛楚几乎将她的一切感知吞没。

每当从昏死中醒来,那无尽的灼烧感稍微退却,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寒冷。

纵然她蜷缩在虚假阳光之下,想要给自己创造出一丝温暖。

可超越一切的寒冷几乎要将她的神识也一同冻结,她仿佛永坠冰海,冻结在最深最深的无尽海底,看不到一丝希望。

交替的痛楚,如同无尽的浪潮将她淹没,永不停歇。

她只能将自己蜷缩在虚假世界的最中心,封闭自己的神识,躲避着。

但就算躲避,也避不开。

她最多只能维持一半的时间清醒,剩下的一半时间则默默于无人知晓的地方舔舐着神识的伤痛。

清醒时,举目望去,尽皆是虚假的一切,忘却的虚无感再次涌上来。

漫无目的地游荡,循环,甚至,连思考都忘记了。

这里,不是地狱,却胜似她的地狱。

无法知晓的时间流逝,她对某些欲望的阈值超过了界限,超过了限制,她心底的某块锁悄然松动,而虚境也在这一刻出现剧烈的波动。

她开始想要死去,离开这一切。

只要死了,就可以不用再承受这一切。

什么都可以放下

想要离开这一切,唯有破解另一块锁。

另一块她所并不知晓到底为何物的锁。

只是她知道,或许某一天,就像她突然想要死亡一样,只要超过另一块锁的限制,自然能解开。

她开始一遍遍尝试,到底,什么样的感觉,能突破限制,打开最后的枷锁,能够逃离这个虚假的世界,逃离地狱般的真实世界,逃离一切。

直到......那一天,她从棺中醒来,看到了一张真实的面庞。

最后的枷锁隐隐被触动。

她巧笑着,学着所剩无几的记忆里的戏剧,喊出了“夫君”,表现着拙劣的演技。

只为了,能够死掉。

与十殿阎罗在一起的谛听忽然感知到幽冥界再次发生了那玄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又玄的变化,灰黑的光点重现,来自【地府】的赐福再度降临在诸多城隍、无常的身上,阎罗们的身上也冒出缭绕的黑气。

幽冥界的升格......重新启动了!

谛听的眼底有着一丝震撼,有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恍然。

而且这一次,和九灵元圣以强硬手段破碎虚境触发升格不同的是,从幽冥界内部传出的气息无比完整浩然。

那是一种无限接近真正的地府气息。

这证明,虚境......真的被破解了。

最初那方小世界的世界之源,得以完整地被剥离,融进幽冥界。

“他......真的做到了。”谛听眼前浮现那尊万丈法象,喃喃道,“六百年前,我就隐隐有预感......”

底下的十殿阎罗面面相觑,六百年前的事对他们来说太过久远,有人问道,“六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六百年前,九灵元圣打造了一个无间地狱......”谛听幽幽道,“虚境内,也同样解开了一道限制,一道名为‘死欲’的限制......”

谛听仰头看向远处那光秃秃的千里战场,有些唏嘘,“虚境里关着的那人,她的七情六欲,各被抽取了一道,形成了枷锁,其一为六欲中的‘死欲’,让她求死不得,另一道......或许是七情中的‘爱’......”

那之后的事,渐渐地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最初,她是在虚假中追求真实的东西。

但不出所料地失败了,虚假之物,不仅苏远无法接受,就连她自己也无法接受。

濒临破碎的世界里,在一瞬间长大了的少女现在想来,只觉得那时的自己颇为可笑。

想起和苏远于棺材中的相遇,白发少女无言地笑了笑。

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若没有虚假的开端,就没有后面真实的经历。

没有那共同创造的一切

此时,她的笑声中有着无奈,也有着一丝丝遗憾和遐想。

若是......她能

可转念一想,她又释怀了。

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可能性

她能抵达的,唯有这注定的结局。

不过,已经够啦。

她没有在虚假中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得到了一些比之更珍贵的经历。

世界的破碎已经进入无可逆转的阶段,整个虚境尽数被念离身上蔓延的细密破碎之线占据。

可回想起那些经历,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旺盛,愈发解脱。

苏远

苏远带她看了彩虹。

苏远带她看了星星还有他叫极光的东西。

苏远带她看了冰川和大海,还有海底的星星。

一瞬的思念过后,脸上的泪滴也缓缓破碎,白发的少女闭上眼,于心底无声念叨。

苏远不是我的夫君

苏远是我最感激的人。

一个真实的人。

谢谢你

无论这句话要说多少遍

一千遍

一万遍

都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这份......不知道叫什么的心情

谢谢你,苏远

从少女而始的破碎来到了终点。

虚境轰然坍塌,化作了一块块碎片,走向虚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天地位格变化带来的赐福汇聚到了每一位生死簿有名的城隍、无常、判官的身上。

而且,这一次的赐福,比之上一次来得还要更加汹涌,更快。

它们获得了诸多本没有的能力,掌握了无端的伟力。

甚至,伴随着虚境的真正破解,幽冥界之上出现了无比壮观的异象。

星星点点泛着光的透明碎片漫天飞舞,不断向外扩散,直至照亮了整个灰暗的幽冥界。

不论是只知游荡的幽魂还是那些城隍判官,尽皆仰头看着这壮观的景象,或不知所以地被震撼,或无神凝望,无人知晓那代表着什么。

那些泛着光的碎片之上,隐约显现出一些画面的虚影。

虚影之中,承载的是积累不知多少年的虚境记忆。

有些画面的虚影,已经模糊到了难以分辨的程度。

可有些,却是无比清晰。

那些最为清晰的画面虚影,尽数有着一柄剑出现。

轻轻扩散的透明碎片缓缓飘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城隍接住了一枚半空落下的碎片。

当他接触那枚泛着光的碎片后,眼前忽然出现了诸多他始料未及的画面。

这似乎是某个人的记忆。

这个人记忆的画面里,有一个样貌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身为管家,满脸和煦地照料着宅邸里的一切,尤其是宅邸主人的孩子。

这其中自然包括这份记忆的主人。

老城隍接住这枚泛光碎片的手一僵。

这......是他早已忘记的前世,他还活着的时候的画面

随后泛光碎片里画面快速在老城隍眼前闪过,尽皆是关于他自己的画面。

恍惚间,老城隍想起了很多很多东西。

他......来自那个被巨大的九头狮子所摧毁的小世界。

可更令他揪心的是,当这份带着记忆的碎片落到自己手中......似乎在说着,小世界最后残留的痕迹正在消失。

他举目向四周望去,尽皆是黑暗的大地,黑水残骸遍地,满目疮痍,只有地狱景象。

如今随着最后的痕迹消失,最初的小世界,已经什么都没留下了。

老城隍长叹一声,涕泪横流。

寂静的长剑笔直地立在焦黑的躯体之前,宛如墓碑。

不论苏远怎么接触焦黑的躯体,他再也无法进入虚境。

天地间的升格和他无关,从幽冥界的中心升起某些浩瀚磅礴的事物,那气息得到补充,迅速圆满。

漫天的泛着光的透明碎片照亮了黑暗的大地,照亮了黑暗的世界,成为了瑰丽的世界背景。

可苏远面前的焦黑躯体却无法醒来。

一枚闪着光的菱形碎片从半空缓缓落下,落在了焦黑的躯体之上,静静旋转悬浮着。

透过那碎片中的画面虚影,苏远看到了一段重复循环的画面。

长大了的白发少女于洁白的花海之中转身,雪亮的白发随着转身的动作微微荡漾,更为亮眼的是那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光的璀璨星目。

回眸的一瞬间,少女似乎看见了什么欣喜的事物,双手背在身后,璀璨的星目化作了无比开心的弯弯眉眼。

就好像,这是她隔着虚假的世界向自己发来的最后告别。

只是这份告别中,她是开心地笑着的。

她无法于真实的世界中和自己相见。

可苏远无法接受。

是他向白发的少女发出要带你离开的邀请。

带你离开这一切,这无尽的循环,无尽的沉沦

可却反而造就了虚境的最终破解。

苏远也是这一刻终于明白,那对话的真正意味。

他当时问道,“那个极难极难实现的目标在哪里?”

娇小的白发少女悄声对自己说,“就在这里哦。”

泛着光的菱形碎片在悬浮一段时间之后,沉入了焦黑的躯体之中,焦黑的躯体旋即有了一丝动静,似是从漫长的沉睡中渐渐苏醒。

苏远心底一惊,立刻向蜷缩于焦黑躯体望去,期盼着发生什么。

可当那碎片融入焦黑的躯体,预想中睁开眼眸的画面并未出现,反而在出现那一丝动静之后,本应是眼眸的地方微微颤了颤,然后

生机开始消散。

焦黑的躯体上所剩无多的生机本就如风中残烛,此刻,更是一点一点衰落下去,直至微弱的烛火被黑暗吞没。

连最后睁开一次眼,在真实世界看最后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又或者,这不过是那一枚碎片所携带的一丝微弱的执念。

真正的念离,早已经破碎了

无论是哪一种,苏远都无法接受。

天地间的升格,使得幽冥界的根本核心补充完全,一切的阻碍不复存在,地府将成,而在念离真实躯体的上空,也缓缓凝聚出了某块常人无法理解的无实体的权柄。

天际闪出一道流光,一面圆镜架着光于天际出现,直奔权柄而来。

远处巨大的独角九不像化身踏着黑暗大地滚滚而来。

另一边,十道缭绕着黑光的阎罗像携手闯来,得到地府赐福的阎罗更是今非昔比,在地府中如鱼得水,拥有着无上加成。

三方齐齐向着离苏远最近的虚无权柄而来。

万丈的法象腾得站立于黑暗的大地之上,宏伟的身躯遮天蔽日,几乎占据了这方天地的一切法理,挥手间带着强大威势,令人心神胆颤。

万丈法象出现的那一刻,另三方的动作愈发迅猛,只为了抢先占得一丝一毫先机。

沉默的万丈法象对此毫无知觉,给了这三方一种自己能拿到权柄的错觉。

但就在三方人马都来到权柄近前,眼底都露出得手的光芒时,万丈法象只是微微抬手,下一刻,权柄犹如被吸附一样,瞬间移动到了万丈法象的手中。

握住权柄的那一刻。

熟悉的感觉刹那间袭来。

一瞬间,似有一朵白色的彼岸花于权柄中摇曳。

这是......念离最后留给他的歉礼。

无上的掌控权在苏远心底升起,这幽冥界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他能行使诸多无上的权能。

可握住了这至高的权柄,苏远并不觉得有任何欣喜。

反而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只因为,他无法控制面前那焦黑的真实躯体的生死。

破碎的少女,连魂魄都早已不存在,更别谈什么轮回。

那......他要这权柄有何用?

在三方人马脸上的惊诧还未散去时,令他们更为惊悚的情况出现了。

万丈的法象拿起那莫名的权柄,重重地砸向黑暗的大地,充满着要将其砸碎的决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敢!!!”刺耳的咆哮声从圆镜中传出。

“唉......”难言地叹息声从独角的九不像化身中传出。

“不好......!”十殿阎罗中过半数的阎罗惊呼出声,面目惊悚到无以复加,仿佛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

当权柄从万丈的高空穿透云层,砸在黑暗的大地上时,预想中的破碎并没有出现。

没有实体的虚无权柄与大地触碰的那一刻,地动山摇,整个幽冥界都仿佛陷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一切都在震颤,天旋地转,星转斗移。

轰隆隆之声从地底传出,连绵不绝,层层穿透大地,如同龙吟。

甚至传出了幽冥界,在漫天星斗的世界里产生了回响,悠悠不绝,令人心颤的同时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只是第一下。

万丈的法象不将手中的权柄砸碎,誓不罢休。

其又高举虚无的权柄,其手臂高举甚至穿透了高耸的穹顶,直达天顶,触及那无边星空。

随后,重重落下。

又是比刚才还要强烈的大地震颤出现。

震颤甚至影响到了虚立空中的十尊阎罗像,明明未触及大地,可却还是跟着地动山摇的大地一齐陷入了震颤。

天和地,在无尽的震颤中剧烈地晃动,分分合合。

权柄又被高高举起。

这下连踏立空中的独角谛听像也生出不好的预感。

权柄碰撞的瞬间,山川异形,河流改道,连绵的山脉从谷底升起,填满死水的大海瞬间变成了高原,一条横贯幽冥界的大裂谷瞬间撕裂而成。

几乎是一瞬间,幽冥界改换了样貌,再难寻出和之前有分毫相似的地貌。

独角的谛听像如遭重创,四只麒麟足连站都站不稳,迷迷糊糊。

从深不见底的无尽大裂谷,底部忽然多出了数不尽的星星点点,似有数不尽的东西要从底下钻出来。

待到那数不尽的星星点点从无尽大裂谷底部飞出,好不容易站稳的谛听遥遥看去,才发现那是数不尽的幽魂。

那数量,何止以亿万计。

若不是这横贯幽冥界的裂谷,谁也不知道地底竟然还有数不清的幽魂。

“不可能!”谛听不敢置信,幽冥界怎么可能藏有如此数量的幽魂而它不知。

它顿时向九灵元圣所在的圆镜看去,却看到圆镜上九灵元圣也望着数不清的幽魂,面色震惊,颇为凝重。

谛听心底一凛,不是九灵元圣

那,谁能在幽冥界地下藏如此数量的幽魂不被发现。

这些幽魂,若是使用得当,或能塑造一尊新生的菩萨,就算不是菩萨,也是同等级别的存在。

就在这一刻,又是一声轰隆隆的巨响。

那万丈的法象高举权柄,高高的权柄似是捅破了天,暴露在暗沉的星空之下,隐约现出一丝模糊的形状,充斥着无上威严和至高权能的久远气息。

如同天地初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切从混沌中诞生,天地间的第一缕光乍现。

从天贯穿到地的权柄轰然落下。

这一次权柄撞击大地,令所有人天旋地转,仿佛天地颠倒。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置身事外。

一切东西都在幽冥界的天和地之间摇散了。

一次次地撞击,外泄出去的波动如同水波一般,徐徐蔓延至诸天星斗,那些水波纹一般的余波,与一条条星舆轨道接触后,磅礴的力量重新塑造着一条条星舆轨道的走向。

原有的轨迹通通被打乱。

本来被刻录整齐的星图又如散乱的线条陷入了杂乱无序。

地底的幽魂从横贯的大裂谷之中涌出,无穷无尽。

无尽的幽魂在天地颠倒间在整片幽冥界充斥,举目望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被幽魂占满,看不到尽头。

地动山摇的世界,仿佛成了幽魂的海洋。

幽魂似是风暴席卷,围绕着黑暗大地之上高举权柄锤击大地的万丈巨人,萦绕不去,却动摇不了那通天的巨人分毫。

巍然的巨人如同顶天立地的撑天之柱,纹丝不动。

十殿阎罗们早已摔得上下不分,头晕目眩,天和地的概念在他们的脑海中都仿佛颠倒了。

尤其是在见到幽魂的海洋出现之后,十殿阎罗中至少过半数的人眼底出现了异色,心底则越来越感觉不妙。

阎罗像们好不容易重新站稳在幽魂的海洋中,却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幽魂围绕着通天巨人,唯有万丈巨人肩膀以上的部位隐约可见。

万丈的巨人心有所感,再度高举手中的权柄。

只是这一次,权柄并没有砸下去。

而是如同一柄剑一般,径直落在了幽魂海中。

如同君王般浩然的威势从这一剑中传出,号令着,似是要那幽魂之海分开。

万丈的法象,这一刻油然而生劈开面前海洋的想法,无比自然地使出了荡魔第二剑......分海式!

以权柄发出的浩然一剑携带着山呼海啸的压迫感,径直落在幽魂海中,穿透了天和地的界限,穿透了幽冥界那于无名深处的连接之点。

天在跳动,地在震颤,天地分分合合,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权柄发出的浩然一剑,随着看不见的权柄落下,幽魂之海主动分开。

最终,于幽魂海分开的中心,现出了一尊物体的原形。

这一刻,无论是圆镜中的九灵元圣还是昂首的谛听像,又或者是十殿阎罗,此刻,全都将目光投向那现出物体的地方。

“那是......”谛听只觉得那物体无比眼熟,好似在哪里看过。

“这股气息......不对,它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九灵元圣面露无比可怖的神色,龇牙咧嘴的凶神恶煞形态,透露着无比的忌惮。

被万丈的法象硬生生劈开的幽魂海中,现出的物体,是一尊幽黑色的长条棺材。

棺材一出世,原本分分合合跳动不已的天和地重新稳定了下来,稳稳当当。

而十殿阎罗中那些面露异色的阎罗们此刻纷纷露出凶色。

“大帝的天地棺......还是暴露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遮天蔽日的幽魂海中,悄然出现的幽黑色棺材使得诸方都陷入了一时的沉默。

“不对,这棺材的气息......连贯天地。”谛听也在幽黑色棺材浮现之后,才终于察觉到那一丝不对劲。

好似,这个棺材和幽冥界同为一体,两者......极难分辨!

若不是幽黑色棺材被万丈法象持着权柄硬生生从颠倒的天地之间劈出,它根本察觉不到一点异样。

谛听在这一刻陷入了无比的后怕。

若是如此,无论谁取得了最后的权柄,最终不过是在成就这副和幽冥界为一体的棺材。

助这副化身天地的棺材成为地府。

而棺材之主......才是最大的赢家。

无论九灵元圣,还是谛听,这千年所为,都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藏得如此之深。

几乎就让他成功了,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刻,九灵元圣同样意识到什么,它那阴险的目光幽幽扫过谛听。最后落在了十殿阎罗的身上。

“你们......都是我亲自挑选赐予阎罗之名的......但我没想到,你们之中还是出了差错......”九灵元圣露出无比痛恨的神色,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咬死目光所过之人,“你们中间......早有人被替换成了酆都余孽......好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都死不知多久还妄想延续你的霸业......”

九灵元圣的话霎时间惊到了谛听和少数尚被蒙在鼓里的阎罗。

酆都余孽

是谁的部下,不言而喻。

而谛听更听出了某些更深的意味。

当年的大破碎,地府也牵连其中,一同破碎。

可它对背后诸多事全然未知,不明所以。

就算如此,它也不会称呼酆都余孽。

但九灵元圣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好似

谛听的心底微微发寒,生出了某些别样的心思,连带着看向九灵元圣的视线再度变得不对起来。

“酆都大帝早已死了,他的名字谁都可以喊出,还意识不到吗?你们......做的不过无用功!”九灵元圣的咆哮声在部分阎罗耳中听起来极为刺耳。

短暂的沉默后,以轮转王为首的六名阎罗缓缓站了出来。

转轮王一改之前的形象,低声道,“你九灵元圣也不过天尊坐下的一条坐骑,又怎能理解大帝的存在,轮不到你在这讨论大帝的生死......”

另一戴着阎罗面具的轻轻说道,“只要天地棺在,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而如今......地府将成,还是一个完整的地府,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无论谁取得权柄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大帝醒来,一切就都能重来......”

其中一名来自酆都的阎罗看向剩下四位还未回过神来的阎罗,“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酆都,还能继续留着你们的阎罗之位,不然......”

他们一副胜局已定的模样,看得九灵元圣恨得牙痒痒,只能仰头咆哮来发泄怒气。

不论是占据权柄的先机,还是酆都余孽谋划地府之事。

他忙前忙后,到头来一无所得。

这时,谛听这时忽然想起为何看棺材无比眼熟了。

上古地府有一至宝,其功效之特殊,几乎可以比拟生死簿,而其名为......龙涎木。

谛听想起龙涎木的功效,更为发寒的念头升起。

难不成

那棺材里放着的是,酆都大帝的尸首?!

一个,可能还活着的酆都大帝......?

谛听尚还处在连番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另一边,站立于天际之上的万丈法象对他们的话语置若罔闻。

漆黑风暴般的幽魂在周遭的天地间汇聚成旋涡,围绕着万丈法象和其面前的幽黑色棺材疯狂转动。

幽黑色的棺材静静悬浮在万丈法象的面前,没有任何动作,可万丈法象又高举手中的权柄,一次次地对幽黑色的棺材砸去。

看不见的权柄与幽黑棺材碰撞,所形成的风波,虽不至于颠倒天地,但狂暴而杂乱的气息从中席卷向整个幽冥界。

那六名出身酆都的阎罗被这股狂暴的气息略微惊到。

待到风波散去,他们稳住身形,看向那于狂舞的幽魂之潮中站立的万丈巨人,神色略微显得凝重。

轮转王虽面露凝重,但依然维持着淡定,“天地棺早已和幽冥界成为一体,幽冥界即天地棺,天地棺即幽冥界,哪怕将天地棺本体逼出,它也断然打不开天地棺!”

另一阎罗也喃喃道,“只要再等一小会......等到地府彻底成型,等到一切都成定局,一切都无法改变之时......”

但万丈的巨人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哪怕听到了,也不会理会。

此刻,他的眼中唯有幽黑的棺材,一次接着一次地举起权柄,狂暴地砸向幽黑棺材,连片的风波从撞击中心掀起,又一次将整个幽冥界置于杂乱的风暴之中。

幽黑的棺材不知是材质做的,于看不见的虚无权柄一次次砸击之下,安然无恙,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它既不反击,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悬浮在无尽的幽魂狂潮中心,好似它才是这方世界真正的主人。

只待它重新站起来,整个世界的幽魂都会迎接它的新生。

可苏远并不在乎这些。

他不在乎棺材是什么。

他不在乎棺材里有什么人。

已知一切已经无效,那只有祈求未知。

他如今就是溺水的人,紧紧地抓着手中最后一根稻草,寻找着一切希望。

无论那希望多渺茫。

大地上蜷缩着的焦黑身躯,位于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的正中,也位于幽魂旋涡海洋的正中心,无论外界乱成什么样,焦黑躯体的周边始终未受到一点影响。

纵然她的生机如风中残烛,只剩下越来越越微弱的烛光,无论多小的风轻轻一吹都足以将其吹灭。

但直到最后一刻来临前。

直至真正看不见一丝可能之前。

哪怕那微弱的可能性在不断缩小,变得无比渺茫。

但直到其归零的前一刻。

苏远都绝不会允许那吹灭最后生机的“风”出现。

可眼睁睁看着那生机的烛火,无可逆转地变得微弱,纵然苏远再坚定,心底的悲痛却愈发沉重。

万丈的法象咆哮着,让手中的权柄举到极高之处,眼中带着誓要破开一切的坚决红芒,怒吼着落下。

“给我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震撼人心的一击落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风暴向四周冲击而去,甚至连幽魂狂潮也被冲散了。

往生镜护住九灵元圣巍然不动,但镜上的九灵元圣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的方向。

只要这两方任何一方露出破绽,它似是都要冲上去争抢。

庞大的谛听像在风暴中被平移了数里,待到尘埃落定,重新看向前方。

那万丈法象和幽黑棺材之争,给了它一丝机会,纵然无法占据先机,但至少不能差得太多。

而阎罗们各自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在风暴散去后,立刻看向幽黑的棺材。

当看到散开的幽魂狂潮之中,一尊幽黑的长条棺材安然无事后,这才纷纷安下心来。

“呵......纵然握着初生成的权柄,但这可不意味着你能在这里做成任何事......”轮转王忐忑的心重新放了下来,抹去了额角的冷汗。

“幽冥界的升格就快到顶点了......只要撑过这一会!”

抬头看去,依稀还能看到那漫天的泛光碎片,纷纷扬扬的泛光碎片正在淡化,逐渐隐去化作虚无。

“酆都当于地府重立.......”有阎罗怀揣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说道。

“酆都当于地府重立!”剩下的阎罗一齐喊道。

一切的复兴,就在眼前!

没能劈开幽黑棺材的万丈法象握紧了权柄,神色却有些黯然。

黑暗无边的大地上,蜷缩的焦黑躯体旁,不知何时,从地下钻出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城隍。

正是此前苏远第一次从虚境中脱身时遇见的那位老城隍,而前不久,虚境破碎之后,老城隍也因那虚境碎片中蕴含的画面而恢复了活着时候的记忆。

老城隍在地下避开了风暴,出来后,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焦黑躯体前进。

在来到了焦黑躯体身前后,他面前似是多出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和焦黑的躯体隔开。

老城隍没有想越过这层屏障,只是怔怔地看着那蜷缩于一起的焦黑躯体,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确认,最后无可奈何,悲痛之中,不得不接受。

他闭上眼,陷入了回忆。

府邸的主人威震天下,坐镇于天下第一城,拥有着无上的权势。

而他是府邸中的管家,总管一切。

府邸中到来了个新生命,这个最小的新生命得了所有人的喜爱,没有人不将其捧在手心上

大伙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长成了一副娴静的淑女模样,虽然看着还有些稚嫩,但以后定然是倾国倾城的存在,身世又显赫,就是不知道谁能享这个福了。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最不可能肩负一切的她却反而被选中,成为了最后活着的人。

唯一的,真正活在地狱中的人。

从那时到现在,过去了多久了

当再度睁开眼后,老城隍仰头看向那顶天立地却又充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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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我们舍弃了一切,但......也遇到了愿意为您付出一切的人了啊......我们从未恨过您,带着记忆活在无间的地狱中,这或许才是世上最不幸的......”

老城隍看着巨大的法象,通过虚境碎片失而复得的记忆中,点点画面浮现。

浑身冒着黑气不人不鬼的奴仆来到了满脸皱纹的管家面前,熟悉的奴仆面孔在管家眼中变得无比可怖,阴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的世界将会被人毁灭,你们全都要死......这种时候,你们会选择引颈受戮,还是同归于尽?”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管家强行压下恐惧,环顾四周,府邸里的高手丝毫没有察觉这里的异样。

“我是谁不重要,要是......你们只会引颈受戮,连反抗都不敢反抗的话,我立刻就走,你们就在这个闭塞的世界里慢慢等死吧......如若你们还有点骨气的话,我......就教你们一招,此招名为......毒丸。”

奴仆身上的黑气消散之后,留下昏迷的奴仆,惊疑不定的管家却拿不定主意,只觉得这是故意编故事要害他们的。

最后,还是没有将那记载着“毒丸”之法的玉简交给宅邸的主人。

自那以后,管家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周围人身上都会冒黑气,都在低低私语,耳边总有若有若无的阴冷之音。

直到那日,他于夜半的府邸中听到低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由地府碎片演化的这方小世界就是最好的孵床,神不知鬼不觉,然后......需要的就是时间了。”

“那要是被人......一旦提前打开,一切前功尽弃......”

“天地二字,可非常物配得上的......天地天地......”

声音渐渐小去,管家心底更加惊疑,犹豫不定。

直到那一日,九头的狮子伸进来一只狮头,俯瞰着一切,蔑视地喷出一口口火焰,天地间都燃起了大火。

事实摆在面前,终于应验了,老管家才将玉简交到府邸主人手中,一生不弱于人的府邸主人何曾见过自己守护的天下就这么轻飘飘被一口火焰毁掉。

听完老管家所说,府邸主人做出了选择。

“此法虽然阴毒,但......活着就还有希望。”

“您要以身试法?”

“不......不能完全按照毒丸之法......但我也从中得到启发......”

府邸主人本就是天纵奇才,横压一个世界的独断天才,若不是世界限制,所取成就远不止于此,他修改毒丸之法,取毒丸之法的核心,以一城生灵,成虚境。

在世界的大火中,漫天的火焰消弭了一切,唯有一个眉眼娴静的女孩闭上了眼,再也无法醒来。

老管家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何时醒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

直到那一日,一个戴着狰狞阎罗面具的人来到面前。

“你前世做尽好事,死后合该封为城隍,你可愿以幽魂身成城隍,以后还能外出一界,享香火供奉,自有得道之路。”

老管家浑浑噩噩地点了头。

而那阎罗面具的边缘露出得逞地笑,便带着老管家离开。

那之后,再没了老管家,多出来一个空白记忆的老城隍,世间再难寻当初那些事的蛛丝马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远处的阎罗们忽然注意大地上多出来个佝偻的人影,那佝偻的人影来到了万丈法象的脚下,站在焦黑躯体的身前。

轮转王皱了皱眉,“等下,那不是当初于第一个被九灵元圣毁灭的小世界出来的幽魂......”

轮转王眯了眯眼,嗅到危险的气息,“当初为不暴露......特意将其挑选出来抹去了记忆......”

有阎罗同样认出了老城隍,“无妨,他应该已经忘记了前世种种,况且,当初为隐蔽,特意寻的是身边不起眼的人物进行蛊惑,没留下多少痕迹......”

这位阎罗极为自信,自觉当初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等等,不对......”轮转王越来越感觉不对。

诸多人瞩目下,老城隍仰头高声对头顶万丈的法象道,“那物名为天地棺,乃是用龙涎木打造,若想打开......天地天地......非外力可开!”

在这幽冥界当了不知几百年的城隍,他的见识也早已今非昔比,看着那焦黑的躯体,眼底闪过悲痛,“传闻古地府有龙涎草,一株可吊住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保持在不死不活的状态......虽不能将人救活,但......或许还能寻得转机......”

此话一出,霎时间点醒了万丈法象,其扫了一眼巍然不动的幽黑棺材,原本黯然的神色一扫而空,重新抬起模糊不清的面孔。

只是这一次,苏远没有将视线再看向纹丝不动的幽黑棺材。

他的视线看向了这茫茫幽冥界。

站在他当前的高度,幽冥界的一切都缩小至无垠,天和地的界限也连在一起,难以分清。

向上看去,不再是湛蓝之色的天空。

而是深蓝乃至趋近于黑暗的星空。

在幽冥界触及星空的边缘,散发着蒙蒙的蓝光。

漫天散布着快要褪色成虚无的泛光碎片,星星点点,宛如人造的荧光之星。

苏远无心欣赏这一切。

“天地棺......天地......天地......”

若是视角再高一点,视角再远一点。

从外面看幽冥界。

这天,便为棺盖。

这地,便为棺身。

苏远明悟了他要做什么才能打开眼前的天地棺。

他......要将这天掀开!

虽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做到,但

万丈的法象视线落在了蜷缩于大地上的小小身影,依稀看出了那个曾经围在自己面前眉眼弯弯叫着“夫君”的娇小影子。

“但万千种可能中,有一丝活下去的生机就够了......”

没有犹豫的时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万丈法象没有继续在幽黑的棺材上浪费时间,他转而摆出了怪异的姿势,两腿微蹲,双手向上抬举,似是有着什么极重的东西等着他去抬。

但放眼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如此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异的姿势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等的注意。

九灵元圣和谛听皆皱起眉头,有些困惑,不明所以。

但却又察觉万丈法象绝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有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线索被发现了。

以轮转王为首的阎罗们,心却降到了谷底,越发感觉不妙。

没有实体的虚无权柄此时依然在万丈法象的手中,可除了权柄,再无触及其他任何东西的感觉。

可苏远没有着急,沉下心来继续寻找那一丝感觉。

那一丝,存在于幽冥界和天地棺之间的联系。

掌握权柄之后,他便是在一瞬间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联系,从而一剑逼出了天地棺本体。

他能捕捉第一次,就能捕捉第二次,如今,他要捕捉这丝联系来尝试。

万丈法象以诡异的姿势持续,心神几乎全部沉浸于权柄之中,只为了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极难捕捉的联系。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无边的焦急在苏远心底涌动,然后又被压制。

安静到极点的天地间,时间流逝的压迫感不仅体现在苏远身上,其他人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份压迫,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感觉不妙的阎罗们短暂地对视一眼,决定拼上一切也要阻拦万丈法象片刻。

他们同样在等待时间,他们清晰地感知到那焦黑躯体上的生机只在旦夕间就会熄灭。

只要拖过去......地府一成,什么都将改变不了。

这其中,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六尊阎罗像于大地上忽然展开,齐齐向着万丈法象冲去,誓要干扰不让其成功。

而于这一瞬,万丈法象忽然睁开双目。

他的身躯在这一刻陡然变大,来自权柄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向着其身上汇聚。

将其撑得更大更高。

如此一直变大,直到......触及某个界限。

变大的法象,向上抬举的双手似是搭上了某个阻碍,一受到阻碍,连带着,万丈法身的变化也停下了。

大地又开始震颤,晃动不止

明明万丈的巨人没有再用权柄砸向大地

......不对!

但很快,所有人就意识到。

那哪是大地在震颤,那分明是天空在摇晃。

这就好像,是万丈法象触及了穹顶无形的边界,在将其撑开!

可于视线中,那里分明空无一物。

触及到界限,万丈法象缓缓笑了笑。

抓到了

幽冥界的“天”

下一瞬,早已超过万丈的法象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双手之上。

只为了,将“天”,抬起来!

无边的响雷于空中突发,刹那间从天空的一头遍布另一头,仿佛同时有无数个雷公在上面擂鼓。

磅礴的异象丛生,天空仿佛一瞬间经历了日升月落,无边的异色在极短的时间于天上变化展现。

“出手拦住他!”爆吼声从轮转王口中喊出。

六尊阎罗像又震惊又怒不可遏,没想到竟然真被万丈法象触摸到了天上的边界。

虽然他们不认为真有人能将天抬起来,但事关酆都的重立,不容有失!

但就在他们震惊的视线中,那超过万丈的法象,棱角分明的盔甲上,亮起了有如剑刃才会闪过的锋芒之光。

那是......磨砺的效果在加持。

每一次磨砺之后,剑锋越发锐利。

当前的万丈法象就有如一柄向上的利刃,剑锋高举向天。

磨砺加持之下,响彻天地的怒吼声伴随着一次比一次璀璨的锋芒之光,已经停止变大的法象又开始缓缓地变化着,变得越发高大

而其手中抬起的那一片天,竟然随着逐渐高大的庞大身躯,一点一点开始扭曲,好似,真有什么东西要被其抬起来。

越发璀璨的锋芒之光接连亮起,一次比一次亮眼,助法象与那看不见的幽冥界之“天”相抗衡。

磨砺和权柄都一同将力量汇聚于法象上,幽冥界的天只有一丝丝扭曲,两者抗衡之下,所产生的压力犹如喷发前的火山,在暗中积蓄着

渐渐地,原本看不见实体的虚无权柄,开始出现第一道裂缝。

这道裂缝一直蔓延,顺着法象接触的手掌,没有停止,一直蔓延到了法象身上,同那棱角分明的盔甲一起,裂缝逐渐蔓延至更多的地方。

可顶天的法象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无边的怒吼声中,其身躯愈发高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轰得一下。

天塌了。

肉眼可见,庞大的巨人将幽冥界的天顶了起来。

顶起来的天际边缘,竟然出现了混沌之色的断层

哪怕就是见多识广活了不知多久的九灵元圣和谛听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吓得大惊失色。

硬生生将一个巨大世界的天......顶开了?

在那个天尊菩萨出世的年代,这样的事恐怕也从未发生过吧。

谛听惊得连尾巴都缩到屁股底下,“怎么可能......权柄掌控者自己将权柄所代表的世界撑开了......”

果然,随着它话音落下,只见庞大的法象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那些裂纹一一蔓延,延伸到身着盔甲的庞大法象身上。

九灵元圣喃喃道,“见鬼了......这事一定要告诉天尊!”

这一刻,它甚至连未能夺取权柄的痛恨都忘了,一心只想着要将这足以震撼古今的事告诉天尊。

此时的法象,已经庞大到了两万余丈。

眼见真的将天撑开了,苏远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成功了

但他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将幽冥界撑开并不是没有代价......权柄的碎裂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次幽冥界所遭受的伤害,也牵连到了权柄本身,而且是不可逆转的。

但苏远并不在乎。

于幽魂狂潮中的幽黑棺材,在整个过程中始终没有出现一点异动。

在“天”打开之后,那幽黑棺材的棺盖在无人的情况下悄然掀开了一丝缝隙

轮转王等六名来自酆都的阎罗,冰凉的心本就已经坠到了谷底,可透过天地棺缝隙之间看到棺内后更是一个个脸色剧变。

“不可能......!!!?”

这一瞬,不仅是心,更是从头到脚都冰凉冰凉的。

只见棺内......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张面具从棺边掀起的开口飘出,隔着上百里的距离,难以看清那面具上到底画着什么,黑点一样的面具从棺内飘出,消失在同样漆黑的幽魂狂潮之间,不知所踪。

同一时刻,大地上蜷缩的焦黑躯体,那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微弱生命之“火”在最后一阵摇曳后,一点点熄灭。

最后的生机,从那娇小的躯体上流失。

苏远急着将焦黑躯体送进棺内,半开的棺内,隐隐流动着非水非雾的盈盈透明之液,古怪的气息从中泄露。

不论到底有没有效果,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能摆在面前的,唯有这一种选择。

但随着苏远只是外泄一丝力量托起焦黑躯体,堪堪顶住幽冥界“天”的平衡就被打破。

无边的惊雷炸响,那“天”猛地往下掉了一大截,边缘断层的混沌几乎要合拢看不见了。

而半开的幽黑棺材也霎时间合拢,只剩一丝缝隙。

最后的希望就在眼前,苏远怎可容忍功亏一篑,他一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从黑暗大地上托起焦黑躯体,一边再度使出全身的气力,高举天穹。

整个幽冥界回响起振聋发聩的怒吼声,权柄上的裂纹再度丛生,细密的裂纹几乎将权柄表面占满,而托举天穹的巨人,身上盔甲散发的锋芒之色已经旺盛到了极点。

一次次磨砺加持之下,他已经将能使出的一切力量全部投入到双手之上,用来托举天穹。

但......这还不够。

光是拼尽一切还不够

唯有抱着拼尽百分之一千的决心......哪怕什么都不剩下。

巨人盔甲之上的裂纹已经不再是出现于盔甲之下,那模糊不清的面目上,也开始出现丝丝裂纹,裂纹越来越宽,裂纹之中的黑暗深不见底。

下一刻,还未来得及反应的众人眼前,那摇摇欲坠即将就要合上的天再度被撑开。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间。

几乎是眨眼间,快要合拢的幽黑棺材又缓缓掀起,半开静静悬浮于空中。

而被托举飞上半空的焦黑躯体,此时也来到了棺前。

没有了生命气息的焦黑躯体在沉寂中变得冰冷,宛如一块焦黑的石块,但纵然如此,苏远依然怀着悲痛却又希冀的心情将其送入棺中。

眼看焦黑躯体就要送入棺中的前一刻,一道流光冲过来,径直冲向焦黑躯体,要将其撞得偏离轨迹。

“九灵元圣!”托举天穹的巨人怒吼着。

与此同时,六尊阎罗像悄然出现在周围,他们也一齐向着幽黑棺材前近在咫尺的焦黑躯体出手。

拼尽了一切的法象巨人根本腾不出手来阻挡他们。

而他们也不指望夺得什么,只为稍稍阻碍。

但就在这时,一道三千丈的九不像化身猛地落下,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挡在了六尊阎罗像面前。

谛听幽幽盯着眼前的阎罗们,眼底深处带着说不清的深邃。

而另一边的往生镜携带着九灵元圣眼看就要撞上焦黑躯体,以往生镜之威,将在瞬间把那失去了生机宛如枯石的尸体撞得粉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最后一刻,苏远也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他手中濒临破碎的权柄如同一道迅若闪电的流星飞出。

目标是幽黑棺材前的冰冷躯体,而就在权柄脱手而出的一刹那,还在托举天穹的伟岸法象眼底闪过决绝,向着往生镜抓去。

九灵元圣对苏远恨之入骨,以现在的它,单打独斗根本不是那万丈法象的对手。

但它并非只有击败苏远这一条路可走。

他要将苏远为止拼尽一切的存在摧毁,这是比直接杀掉苏远还要令其绝望的诛心。

此刻的九灵元圣,眼中唯有那焦黑的躯体。

只要将其撞得粉碎

但眼见半开的幽黑棺材就在面前,即将触及那枯石般的沉寂尸体,视线却陡然反转,眼前的一切都在瞬息间远离。

九灵元圣还未来得及逃离,下一瞬,往生镜就被死死抓在了伟岸的巨人法象手中。

而头顶之上,是失去了支撑轰然落下的天穹。

“不......”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九灵元圣不甘地咆哮着,充满了对法象巨人的滔天恨意。

但咆哮声只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轰然落下的天穹伴随着漫天的异象,压向下方挺直了脊梁站立的巨大法象。

宛若宏钟般的一声巨响在每一个幽冥界生灵的心底回响,脑中被震得嗡嗡作响,连心神都犹如被一同震慑了般,根本回不过来神。

幽黑的棺材重新合拢,在合上之前,一道流星之光带着最后的力量将死寂的焦黑尸体及时送入了棺中。

随着天穹重新合拢,边缘断层的混沌异象也随之不见,天上的种种异象一同消散。

一同消散的,还有那原本托举天穹的巨人法象。

压下的天穹像是一张大掌,将恰好高出幽冥界天穹的法象巨人压得粉碎。

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之下,沉默矗立于黑暗大地上的巨大法象从头至脚开始出现硕大的裂纹。

然后,在谛听和诸位阎罗,还有大地上的老城隍注目之下,无声地崩解。

一同崩解的还有巨大法象手中死死抓着的往生镜。

到崩解的前一刻都没有放开,一同承受着天地合拢的伟力。

棺盖带着沉重的声响合拢,一道若有若无,谁也无法听见的声音顺着最后的缝隙传了进来。

“不要死......”

漆黑的棺内,连一丝光线都无法穿透进来的黑暗里,蜷缩着的冰冷躯体,浸泡在非水非雾的盈盈透明之物中。

干枯的躯体竟然缓缓饱满了起来,原本焦黑的皮肤也重新生长,焕然一新。

原本如烧焦黑石般的躯体重新变得白皙,发丝快速生长、垂下。

而那面庞,则恢复为了苏远无比熟悉的娴静瓜子脸蛋,安静的眉眼,静静沉睡。

依旧冰冷的新生躯体,怀里抱着的是布满了裂纹的虚无权柄。

轮转王带头的六尊阎罗像正和谛听对峙。

“你们藏得可真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们,到底是当初酆都的哪些人......”谛听幽幽问道。

“谛听,菩萨也侍奉在大帝之侧,你我也算同僚,为何要拦我们......”轮转王虽然心底早已充斥怒火,但面对足足三千丈的谛听像,还是忍着怒火咬着牙暗恨道。

就在这时,原本悬浮在谛听身后的幽黑棺材忽然有了动静,在漫天的幽魂狂潮席卷护送下,径直飞到了高空。

原本散布整个幽冥界的漫天虚境碎片,已经消散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只泛着极为虚弱的光。

此刻,漫天的碎片在一瞬向着幽黑的棺材中汇聚。

一时间,恍若有漫天的繁星在向着幽魂狂潮拱卫的棺材聚集,数不尽的繁星拖着长长的尾流,撞进棺材之中,消失不见。

“那些是......?”轮转王等阎罗不敢置信地冒出一个念头。

棺中的尸体

难不成

谛听眼底露出一丝恍惚和不敢置信。

其实它也是在赌,地府之争,到头来,它几乎什么都没捞着。

但这不意味它的使命结束了。

它依然要为菩萨最大化争取一些东西。

若是失败了,它的损失也不如九灵元圣那样惨重。

九灵元圣忙前忙后,付出的是最多的,谋划也是最多的,但到头来失去的也是最多了。

它对自己的损失虽然不忿,但在几方势力中损失是最小的。

它也知晓及时止损的道理。

现在看来,似乎赌对了一半。

虚境的碎片向着棺材汇聚,再度形成一幅壮观的景象。

当所有虚境碎片重归幽黑棺材之后,那数量庞大的幽魂以幽黑棺材为中心,护送着幽黑棺材沉入那横贯幽冥界的超级大裂谷。

深入地下消失不见。

“这到底......?”轮转王等阎罗面色极为难看。

他们原先的谋划彻底乱做了一团。

本以为他们是最后的渔翁,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蒙在鼓里的人。

当前的局面他们根本看不懂。

可他们却隐隐意识到一个极为不妙的结果。

那棺中存在......到底

谛听将头颅高昂,侧耳凝神似是在倾听什么。

它的面目变得极为严肃。

龙涎木和龙涎草同出一源,但龙涎木更加珍贵,为上古地府至宝。

龙涎草能保证垂死之人不死,但却不能活人,龙涎木的功效......也与之类似。

虽不能活人,但......不死已是创造奇迹。

见谛听这副样子,那些阎罗也一同学着侧耳倾听,起初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觉得不会是谛听在戏耍他们吧,但谛听的性格绝非如此,于是他们纷纷陷入了寂静,默默听着。

一开始,苍茫的黑暗大地上唯有无边之风的呼啸,可渐渐地,大地上传出了一阵奇怪但又节律的声音。

那声音起初极小极微弱,几乎要感知不到。

但这股声音以一种微弱但恒定的速度在增强。

很快

有节律但却奇怪地咚咚之声从地下连绵不绝的浮现,好似大地之心在跳动。

只是那心跳之声,既非死人,也非活人可有。

无尽的深黑地底,幽黑棺材内。

蜷缩着的寂静无声而冰冷的躯体,少女那紧闭的眉目,眼角悄然流下一滴清泪。

熄灭的残烛火苗,剩下唯一一点扑朔不定的火星,顺着新生的枯草在一瞬间重燃,虽然这重燃的火苗极为微弱,但却无比坚韧,怎么也无法浇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微弱但恒定的节律之声传遍了幽冥界。

阎罗们纷纷陷入了沉默。

这声音......着实诡异。

更令他们感到意外。

以及......一丝后怕。

反倒是谛听这时松了一口气,似是自觉赌对了。

好歹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虽然在地府之争上败得一塌糊涂,但这也能算一点挽回吧

在谛听对面的六位阎罗就没这样的心思了。

这些曾经的酆都部下,最后的底牌已经用尽,已再无翻盘的可能。

除非

在短暂的沉默后,天地间忽然涌现了一阵玄妙古朴之音,幽冥界的升格......彻底完成了。

六位阎罗和谛听同时仰头看向天上,只见原本的星空上那些距离极远遥不可及的星点,通通和幽冥界建立了某种联系。

而幽冥界,不,如今,不应当再称为幽冥界。

应当是.....地府。

如今的地府能通过一定的方式抵达遍布群星之间的世界。

这本就是地府所拥有的职能之一。

“地府再立了......”

“只是,还站在这里的人,都没有对地府的掌控权。”

谛听和这些阎罗们很明白,它们没有权柄,就没有对地府的掌控权。

像阎罗或许凭着各自的阎罗殿,还能掌有微弱的权利,但影响也极为有限。

谛听也是如此,它凭借着佛家秘法,掌有一定的超度之能,或克制幽魂极为有效,但对整个地府的影响还是有限。

不仅如此,他们还都感觉到。

新生的地府,一片狼藉,到处充斥着混乱和无序。

甚至,岌岌可危,一副随时能坍塌的模样。

先后经历法象大战、权柄颠倒天地然后是穹顶被掀起,几经波折之下,权柄几乎破碎,而幽冥界也差点一同陷于归于虚无。

一个不好,新生的地府随时可能坍塌,亟需修补。

连那些城隍、无常所获得的赐福也不是完整的。

从幽冥界开始升格,他们获得了地府的赐福,但随着一个个变故出现,他们所获得的赐福或多或少都被打断。

根本不是完整的。

“谛听,地府之事,事关重大,出现了这么大变故,你可要小心了......”轮转王等六位阎罗阴冷道。

那话中意思,似是要谛听为不完整的地府现状负责。

谛听也不甘示弱,“该小心的是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渔翁,到头来,充其量只是条鱼罢了。”

两方隐隐呈对立,互相不对付,就此不欢而散。

只是临走前,六位阎罗中有一位,循着一个方向悄悄追了过去。

这个方向,正是那满脸皱纹的老城隍离去的方向。

谛听也留了个心眼,见状,一同追了过去。

白发的少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很长,长到她甚至都记不住梦是如何开始的。

她大梦初醒般地从恍惚中睁开眼,看见周围的景象,微略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惊。

只见她身处在无边无际的漆黑原野之上,漫天迷蒙的云雾笼罩,一步之外的世界都看不清了。

这里似乎没有阳光,唯有阴冷的黑暗。

黑暗中迷蒙的云雾,好似随时可能有东西要冲出来。

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白发披肩的少女,那娴静的眉眼微微困惑着。

我......这是到了哪里?

她不解着。

我不是应该

已经死了吗?

没有消散......没有归于虚无

死后......就会来到这里吗?

周围的黑暗和迷雾将她包裹着,熟悉的孤独和死寂再度传来。

少女微微抱紧了双臂,似是又要躲避这一切。

可耳边忽然闪过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话语,低沉的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和祈求。

“不要死......”

少女怔了怔,只是呆呆地站立原地,脑中回响着简短的三个字。

这是......谁在说话?

是谁?

让她不要死?

为什么......想不起来?

能回想起的画面唯有破碎的世界,她知道自己要死了,除此之外,还有什

忽然,呆立的白发少女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泪,心底无端地揪了起来。

还有......什么?

支离破碎的画面在眼底闪过,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想要找的事物。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她觉得好奇怪。

那一滴泪落在了白皙的手臂上,冰冰凉凉,让她惊醒。

我这是......怎么了?

揪心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底不去,怎么也无法舍弃。

无助的白发少女轻启唇齿咬住了下唇。

既然......这个声音说不要死

她擦掉眼角的泪痕,试着向前踏出一步,想要离开黑暗的迷雾。

随着她的步伐踏出,无边的黑暗迷雾,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后,第一次被人扰动,

一步范围的可见视线内,迷雾顺着白发少女的两侧,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她没有方向,只是一直向前走着。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就这么一直走着。

可周围的黑暗迷雾依然无穷无尽,看不到尽头。

白发少女没有灰心。

只要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能到尽头的。

可忽然,那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要是世界是圆的呢?”

那声音继续冷不丁地问。

“你永远走不到所谓的世界边界,只不过是在走过一个又一个早已走过的循环路径。”

忽如其来的声音再度使得白发少女困惑地停在了原地。

她缓缓抚上了心口的衣角,紧紧地攥了起来。

这里......为什么更加难受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好似,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很重要。

有多重要

她不知道。

刚刚无端响起的话语再度使得少女困惑了一段时间。

可困惑过后,回望四周,只有那处于黑暗中的迷雾,迷迷蒙蒙。

偌大的世界好似没有尽头,只有她一人。

可想起之前那一句“不要死”,她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

顺着黯淡无光的迷雾,只有一步范围的可见视野,她孤独地走着。

不知方向,不知疲倦,不知尽头。

走着走着,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知道还没有看见尽头。

随着时间推移,她开始陷入了迷惘和怀疑。

这里到底......能走到尽头吗?

又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尽头。

到处都是这样的黑暗和迷雾。

根本......就没有希望。

白发的少女停了下来,无尽的孤独和死寂又将她包围。

她蜷缩着抱坐在一起,将脸埋进臂弯和腿之间。

这样......好像就能好受一点了。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她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只感觉眼皮异常地沉重,连张开一道缝隙都是奢望。

恍惚间,她想着。

就这么睡吧......睡过去,就不用再面对面前的黑暗和迷雾。

不用想着到底有没有尽头,不用再迷惘,不用再怀疑

只要睡过去,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下一次再醒来时

少女的心思越发缥缈,带着无边的睡意沉入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只留下冰冷的蜷曲着的身躯。

也不知是否还有下一次醒来的机会。

而这时,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机会,但只要去做了这机会就会存在,一味地躲避,便没有创造未来的可能性......”

再度响起的声音使得她猛地惊醒,那冰冷的蜷曲身躯,一瞬间睁大了眼眸。

少女抬起头回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可耳边依然回荡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恍若真有人在耳边说话。

她再度踌躇了一下,娴静的眉眼回想起那话中所说。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一味地躲避

便没有可能

这话......好熟悉,好像,真的有人做到过。

而那个人,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这样......总是不变

那自己呢

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迷雾,白发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再度站起来,走了进去。

厚重的黑暗和浓雾好似不是正常世界能有的事物,遮住了一切。

可这一次,她只走了没多久,竟然真的穿过了浓厚的迷雾和黑暗,从前方隐隐传来光亮。

好像尽头就在前面一样。

她的脚步越发加快了,奔跑着,终于穿透了黑暗和迷雾。

而摆在她面前的,则是一道高大宏伟的城关。

依山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水而建的宏伟关卡矗立于大地,不知道从哪来来的光源照亮了它,两道直通天顶的烟囱般木楼,构成了中间一道天堑一样的关门,这种伟力不似寻常人能建造的。

可问题在于,这道宏伟城关,却是半倾倒倒塌的状态。

城关两侧,一边被厚重的浓雾所覆盖,一边是潺潺流过的溪水,可远远看去,溪水的颜色有些不一样。

来到溪水边望去,只见到那溪水的颜色是无比粘稠的血色,哗啦啦向着下游汹涌而去。

只是看一眼,就产生了坠入血溪之中永不上浮的错觉。

这无疑在说明溪水并不是去路。

城关的另一侧还是浓雾。

白发少女好不容易才从浓雾中闯出,怎么可能又回到黑暗的浓雾中去。

倾倒的宏伟城关,原本挂着牌匾的地方空荡荡,只留下一个印记,不知道原来挂着的是什么名字。

到处都没有留下有事物存在的痕迹。

唯有死寂和空荡荡。

还有那些腐朽而发黑的木头,证明着这里经过时间的冲刷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而她,似乎是这里的第一个访客。

无路可走的境地,她来到了天堑一般的巨门前,曾经被两边建筑拱卫出来的高大巨门,在没有倒塌前,一定极为宏伟。

巨门的宽足以容纳上百人同时行走,高更是堪比一座大山。

只可惜,如今尽数被倒塌的建筑堵住。

不过白发少女还是发现了机会。

那些倒塌堵住巨门的建筑之间,依然有着间隙,以她的体型,能顺利穿过去。

于是她开始攀爬在那些建筑之间,小心翼翼地避开摇摇欲坠的腐朽木头,寻找着能够支撑的支点,一点一点地穿过了天堑般的巨门。

这一段路,越往后越幽深,所有的光线都被遮蔽,她犹如攀爬在洞穴之中,还要时刻注意脚下可能掉下去的空洞。

但她已没有了退路。

攀爬间,她通过依稀的微弱光亮发觉前面的间隙在不断向上,到最后的出口,可能会在半空。

就在她一思索之际,脚下忽然踩到了一截早已腐朽不堪的软烂木头,整个人直接掉进了前方的黑暗空洞里。

她下意识护住头部,整个人顺势下坠,接连不断响起碰撞到腐朽木头的声音。

好在,这些木头轻轻一碰就碎,没有给她的身体造成伤害。

只感觉短短一瞬,她就摔到了一个坚硬的青石板上。

周围一片黑暗。

但不幸中的万幸,黑暗的最远处,似乎有个白点。

少女于黑暗中摸索着站起来,弯着腰向那个白点前进。

白点越来越近,在视线里也越来越大,最终,少女看到那是两个堆叠的楼檐交错形成的出口。

顺着这道出口,她终于穿过了这天堑般的巨门。

她的最前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原野,原野之上,静静盛开着数不清多少数量的红色团花。

无比眼熟的团花,丝丝缕缕,绽放的姿态,分明就是彼岸花。

而就在少女一步之外的土地上,横躺着一幅断成了两截的牌匾。

巨大的牌匾似是被人从某个地方撕扯下来。

上面合起来写着的是

鬼门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少女站在牌匾前,微略疑惑着。

这牌匾上面的字有些眼熟

但她又想不起来是何意。

最终只能作罢。

但她冥冥中似乎感觉,这牌匾上的字不属于自己。

眼前开满红色彼岸花的原野上,中间让开了一条道。

她顺着这条道,继续走了下去。

明明空中没有风,这些盛开着妖艳色彩的彼岸花,却随着白发少女的经过而轻轻摇曳着。

它们绽放着诡异的红芒。

被红色彼岸花遮盖视线的不远处,还有潺潺的溪流声。

白发少女还是感觉到,这些,不属于自己。

被红色彼岸花铺成的道路,笔直向前,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条单行道。

好似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

眉眼娴静的白发少女一路上没有回过头,就这么来到了尽头。

越是靠近尽头,那潺潺的溪流声就越发响亮。

这条彼岸花铺成的路在向着溪流靠近。

前方的路转过一道弯之后,无边无际的彼岸花也渐渐来到了终点。

横在面前的是一座桥。

桥前有一倒塌的招牌,招牌本应竖在桥边。

白发少女看到上面记载着什么,好奇地走过去,将其重新立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黄泉路尽,善人过桥,恶人堕河”。

她不由得向桥上看去,桥的另一边,没有无边无际的红色彼岸花,隐约能看到林立的建筑群沉默地矗立于黑暗中。

而在桥那头,地上散落着一口大锅和破碎的碗,一片狼藉。

桥下是潺潺而过的猩红河水,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忍不住栽倒进去永生永世再也出不来。

白发少女眼底闪过迷惘。

“我,是善人还是恶人......?”

不过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很久,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重要。

她感觉到自己还是不属于这里。

她没有在这里停留。

过了桥,跨过那潺潺溪流,从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多久的狼藉锅碗越过,越往前走,地势逐渐升高。

升高的地势逐渐放缓,最终来到高处。

面前只有一座倒塌的砖石基座,基座上斜斜悬着一牌匾,上书“望乡台”。

白发的少女不由得一愣。

“望乡......”

她低下头,原本娴静的眉眼微微皱了起来,然后低垂了下去,似是有些失落。

自己,也有所谓的“故乡”吗?

她不禁回望。

可回头看去,所见是幽夜之下,从远处流来的猩红血溪,对面无尽的红色花海,更远处的雄伟宏关,背景是一片迷雾和黑暗,将这一切包围。

故乡......会是什么样?

困惑间,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画面,由无人的街道砖墙组成。

略显稚嫩的她独自一人穿行在那些街道之间,那些街道和砖墙都极为眼熟,好似看过了无数遍。

可她却找不到一个人。

然后,她伴随着这些无人的街道和砖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直到某一天,这些无人的街道和砖墙中多出了一些“人”,一些顶着“人”的外貌,实则真面目狰狞不堪的恶鬼煞魂。

她有些害怕

然后

断断续续的画面回想到这里,白发少女低垂的眼眸猛地一惊,似乎又想到什么。

“好像......碰到什么之后,就再没害怕过了.......”

那是什么?

她紧紧蹙着眉头,却怎么也无法想起来。

哪怕她绞尽一切思绪,拼尽一切也无法回想起来。

有些什么东西在那里......极为重要的东西

可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

白发少女有些难过,眉眼低垂间,萦绕着一丝困扰和悲伤。

她继续向前走去,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过了望乡台,路边有一块拦腰折断的巨石。

拦腰折断的巨石,一面光滑如镜,好似能透过其中看到什么,旁边刻有“三生石”的字样。

但如今整齐的裂纹将其一分为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眉眼略带困惑的少女站在拦腰折断的石头面前,伸手抚上那光滑的镜面。

那光滑的石头,隐隐反射出她自己的样子,等看清自己的样子,她微微一惊,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

怎么变了

此时,她的脸上已然褪去了稚嫩,只是依旧娴静的瓜子脸蛋,比之前之前的样貌看上去大了几岁,多出了一分少女初长成的典雅。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低垂下眉眼,极为困惑。

又到底,是谁让她不要死

那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到底在哪

她必须......要找到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继续向前走去,穿过了有许多栓着什么东西的铁链山岭,还有无人的村子......一路穿行,来到了一座残破的无人大殿。

殿前有一汪池水,那池水清澈见底,旁边的青石刻着“迷魂水”。

残破大殿屋顶破败,房檐都塌了一半,往日威严的厅堂此刻只有杂乱的桌椅残骸。

看到这一池水,白发飘飘的少女下意识感到口渴,想要喝上一口,但迷魂水几个字让其止步了。

她来到殿内最上首的位子前,站在这里,向殿前看去,似是高高在上地宣布审判。

最上首的桌上,刻有一行小字,似是在介绍迷魂水功效。

一旦饮下......口吐真言......前世种种......悉数显露

看到这话,少女恍惚间竟然产生了一丝喝下迷魂水的想法。

她......想要知晓那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何,怎么也忘不了?

为何,不论到哪,总会想起来?

又为何,无法真正地想起来?

可这个想法最后还是被抑制了,她离开破败大殿,顺着唯一的路来到了一座.......近乎倒塌的城池面前。

城墙已近乎全部倒塌,只剩下砖石堆砌的城门还算完好。

城门之上悬着牌匾,其名为。

酆都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早已倒塌的城池,纵然只剩下广袤的废墟,但也可见其完好时的宏伟。

只是如今,皆已成了过去。

通过城门,穿行在无边的城池内,随处可见散乱的兵器和诸多不知道用来干嘛的器具。

那上面带着的倒钩或血槽,还沾染着丝丝黑红的痕迹。

宽阔的青石路边,数不尽的倒塌建筑,从那些残破的废墟可以看出,那些建筑里有多少曾经是壮阔的大殿。

玄冥宫......普明宫......纣绝宫......太和宫......纠伦宫......明晨宫......神华宫......碧真宫......七非宫......肃英宫

或完整或残破的牌匾标注着那些曾经辉煌的宫殿之名。

一路走来,少女对那些建筑都没有产生任何感觉。

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她无法找到她想要的。

直到她来到了废墟城池的中央。

青石板铺成的路通向了一座居于城池正中的无边大殿。

那大殿残存的建筑结构,或是这座城池中最接近完整的了。

白发于身后微微晃动的少女怔怔地看着唯一通向的方向,随后缓步走上了殿前的台阶,一步一步来到了殿中。

大殿的深处,唯有一块黑石打造的宝座藏于幽深的黑暗之中。

只是那黑石宝座的靠背,也有一半折断在了宝座之后。

少女无言地来到宝座之前。

居于殿中的宝座,置于这座城池的中心,乃至这片残破而无人的世界中心,犹如......王座一样。

她恍惚地伸手碰到了那寂静的黑石王座。

接触的那一瞬,她的眼底迅速闪过诸多画面的片段。

于棺中醒来,看到一张真实的面庞

他口口声声说着哪怕是残酷的世界,也要直面,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机会改变

明明不想让他轻易离开,可或许还是因为这番话而选择了将其送走,哪怕要付出代价

可为何,明明已经将他送走,他又选择了回来,还说着什么一起离开的话,真是,莫名其妙,但又,让人无端地动摇

创造的那些美好而壮阔的景观,是她困在那个愈发虚假的世界中永远也无法解除到的景观,让人心神荡漾,不自觉沉迷

哪怕那些只是最后的美好,哪怕那些美好只有一瞬,哪怕美好之后便是破碎,她也满足了,只是,还要道谢,还要让他安然离开

破碎的世界,她略微遗憾地等待着一切的终局,可那万丈的巨人冲了出来,来到了真实的她的身边,再度于破碎的世界向她发出邀请

甚至那之后,他真的践行了自己的话,于虚无缥缈的诸多可能中,寻找着那一丝希望,哪怕是要将天撑起,哪怕,要粉身碎骨

合拢的棺材,最后的一面,还有那最后传进来的一丝声音

不要死

这刻骨铭心的一切,但为什么

她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记得了那个人的名字了

明明,眼前不断闪过那个人的样貌。

明明,那个名字早已无比熟练。

明明,随时能脱口而出喊道的。

低着头呆立在王座之前的少女,闭上的眼睛,眼角无声地滑下两行清泪。

最重要之人的名字

回想起一切的少女于无言中缓缓转身,带着泪看向了殿外,殿外只有幽暗而死寂的世界,再也难寻那个人的一丝踪迹。

她到底

脸上挂着泪痕的少女怅然若失,久久不能回过神。

直到某一刻,她才又转过头,凝望着黑石王座。

前面所路过的那些,都不是属于她的。

这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觉。

可来到这里之后不一样。

脸上的泪还在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一滴落在了地板上,响起了清澈的破裂声。

白发的少女握紧了手掌,缓缓坐上了王座。

她要找回最重要之人的一切

随着王座归位,倾倒的鬼门关在瞬息间重塑了高耸的门楼。

黄泉路边火红而妖艳的彼岸花,有一半褪去了诡异的红色,化作了洁白,隔着黄泉路,与红色彼岸花一同摇曳。

桥边散乱的锅碗,又重新支起了火,锅中莫名涌出液体,在火上炖炖烧着,一边整齐地摆好了陶碗。

望乡台的基座上,一座高塔油然而生,高耸地望着来时的方向。

被一分为二的三生石,悄然合为了一体,正面又如镜子般光滑,似是透过其中能看到诸多画面。

迷魂殿中,摆放着崭新的桌椅,肃然寂静,蔓延着无声的威压,殿前池中的迷魂水,也从半满悄然涨到了充盈,轻轻晃动着。

酆都城边的城墙,以极快地速度复原着,连接城门,再度复现了浩大宏伟的城池。

城中兵器刑具,尽皆复位,大殿居所,原地再立,按顺序摆放的十方大殿,依次在进城的路上摆开。

酆都城正中的无名大殿,砖瓦块块复原、归位。

倒在王座之后的一半黑石,在摩擦声中归位,重新竖在王座之后。

种种一切,几乎是在瞬间完成。

原本残破的一切,焕然一新,也如同王座上那焕然一新的少女。

于黑暗中闪着凛然光芒的白发,静悄悄地倾洒在少女身周,铺满了王座。

在这一切的边缘,笼罩一切的黑暗迷雾,也在无声中悄然后退。

看着这一切,王座上的少女明白,终有一天,这个世界将会重见天日。

虽然她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

少女脸上的泪还在无声地滴着。

但她记得

少女回想起共同经历的一切,嘴角缓缓掀起。

那是她的

白发的少女轻启唇齿,喊出了那个无比熟悉的称呼。

“夫君......”

黑石的王座,无人的世界,只有她一人于王座上流着泪笑着喊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掀开了幽冥界的天,打开了天地棺,将焦黑的躯体送进棺内】

【你强行捉住往生镜,一同被压下来的幽冥界之天崩解】

【你的法象化身化作了碎片】

【本次模拟结束】

从模拟中醒来,苏远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后才看向外面,青山云雾,亭台楼阁,静谧的仙家景象,一派祥和。

没有遍布熔岩和黑水的大地,也没有那些丑陋至极的幽魂。

房内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铺上了一层灰,说明这一次模拟的时间并不短。

苏远面前飘出一幅画。

画上是一朵于深邃幽然的黑暗背景中独自摇曳的白色彼岸花。

【根据你本次模拟结果生成追忆——】

【曼陀罗华(金)】

【“难......念......离”】

【追忆特殊效果:一念生死,一个随机天赋的效果只会取最大或最小】

“难念离......”

时至今日,苏远再度念叨出这三个字,却只有完全不同的感悟。

【这一次模拟,由虚假而始,你不得其解】

【虚假的婚礼过后,你和口口声声叫着你虚假“夫君”名号的少女共度一段戏台般演戏的日子,可惜你丝毫不怜香惜玉,连在戏台上扮演一个夫君都不能好好扮演】

【当你从中醒悟,却又为之所困,折返其中】

【殊不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是这时你再想改变,却变得极难极难,空有一身通天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于九灵元圣的魔爪下破碎】

【你一怒冲冠为红颜,来到了她的身边,望见她丑陋可怖的躯体,你更觉怒火冲天】

【你拼着付出一切的代价,终回到她身边,誓要将她带出那无间地狱,却不知,这反而促成了她的消亡,可笑可笑】

【她困于虚境,七情六欲各被抽其一,求死不得,求爱不能,“死”为九灵元圣所解,“爱”为你所解】

【既然消亡是注定的,那你不如接受天命,可你非要反其道而行之,追寻那一线生机】

【哪怕连天都被你掀开,差点将地府破碎,什么天尊菩萨,漫天神佛,你都不信】

【......不过,倒也称得上有担当】

【纵然如此,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寻到那一线生机呢......】

【她最初从你身上索取虚假的“爱”不得,却未料想到,你给了她何为“爱”的真解】

【由虚假而始,由真实而结】

【阴差阳错,孰能分辨】

【只是,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唯有相思最难解】

【评价:破天开棺,向死求生】

直到看完模拟结果,苏远的脸上才现出一丝彻底的恍然。

回想那经历种种,梳理脉络。

早从一开始,念离就已经抱着求死的心态,妄图从虚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婚礼所带来的“夫君”身上取得冲破最后一层枷锁的“爱”。

只是,苏远的态度倒是强硬,面对娇俏可人模样的“妻子”,一点不为所动。

倒是有点煞风景,也是如此,没能让念离得逞。

不过,苏远倒不这么认为。

就算他配合着,学着念离的样子共同扮演那一出虚假的夫妻戏剧。

念离,也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

模拟中所经历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

第一次进入虚境的后期,苏远已经妥协,渐渐在扮演一个虚假的“夫君”,可最终,念离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就如她自己所说,假的终究是假的。

而念离第一次愿意将自己送回幽冥界,这一点,苏远想到了两人在棺内的对话。

他说哪怕现实再残酷,也要面对,哪怕可能只有一丝。

也是他说完之后,念离一言不发地帮助他离开了棺材。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念离便决定了将他送回幽冥界。

不然,苏远怕是一辈子都可能被困在虚境。

到时候,日久生情也说不定有可能。

不过哪有那么多可能。

哪怕要接触到那真实般的深渊,感受那刻骨铭心的痛楚,念离还是做到了将苏远送回。

之后的种种,更是超出了苏远所想要见到的,也超出了念离所想要的。

想起念离,苏远心底的滋味是复杂的。

他对念离的感觉,或许,并没有那么多真挚的“爱”,有的,更多的是生死离别的悔恨。

他不希望见到念离死去,不能容忍念离为了自己而献出生命。

为此,他能付出的,不值一提。

“这应该,不算爱吧......”苏远出声喃喃道。

说实话,一提到“爱”,苏远脑海中想到的是最初于林中窜出的满身伤痕的女孩,那个主动说“吃了我”的女孩。

只是,他们之间,再相见,怕也是虚无缥缈。

想到这,苏远也算明白了白月光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第一次见到的,果然还是会留下最深的印象。

想到念离,那个于漫天花海中对自己展露弯弯笑颜的娇小少女,苏远下意识地笑了笑。

“唉,给你当一世的夫君,也够了。”

至少,他这个一世夫君,勉强称职了吧。

【你解锁了以下成就】

【真实?虚假?】

【不会演戏的木头】

【求死不能,求爱能不能】

【一怒冲冠为红颜】

【一线生机】

【花和叶】

【成就奖励:白色彼岸花】

【白色彼岸花】

【“花语:无尽的思念”】

看到成就奖励,苏远的手中无端地多出了一朵花。

一朵洁白的彼岸花。

在他手中轻轻摇曳,那丝丝缕缕的花瓣,像是手臂一样向着苏远的方向轻轻靠去,似是依恋,缠绵不舍。

恍惚间,苏远又看到了那眉眼弯弯的娇小少女,娴静的小脸蛋对自己笑着。

接下来让苏远更为惊讶的出现了。

【触发隐藏结局】

【“生死棺”:你无意间逼出了生死棺的本体,更是以自身为代价打开了它,生死棺的奥妙,到底有几重,无人知晓】

【隐藏奖励:北方鬼帝之面】

【北方鬼帝之面:打开生死棺后飘出的一张面具,其上所画乃五方鬼帝之一的北方鬼帝,这张面具似有诸多玄奥之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隐藏结局?

看来破天开棺并不在常规的选择之中。

那岂不是说明,念离本应该死去的

想到这,苏远略有些愤怒,但终究还是放下了。

不论原本念离应该会走向何样的结局,他完成改变,抵达了那唯一的现实,篡改了其原本的可能,这就够了。

那些并不成立的可能,皆是虚妄。

至于

“北方鬼帝之面?”

苏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他对幽冥界还有地府并没有太多的好感,这些玩意总是要搞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把戏,幽冥界中所见到的地狱景象更是令他不忿。

五方鬼帝,苏远倒是知道。

五方鬼帝位于酆都大帝治下,各管辖一方所属,其存在远超十殿阎罗,隐隐和地藏王菩萨等有的一拼。

看其介绍,苏远更觉诡异。

那有着莫大威能,连通天地,神秘莫测的生死棺,耗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打开后,从中掉出的却是一张面具。

盯着手中无端出现的北方鬼帝之面,一张面具上,画着鲜明如神鬼般的人物样貌,若是直接把这面具拿去唱大戏,没人会觉得违和。

苏远暂且将其收好,生死棺颇为诡异,从中流出的东西,他更觉得要谨慎。

几次模拟下来,苏远已然发现,这东西并不是进行一次虚无缥缈的模拟。

那些模拟中的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那些世界所在的星舆轨道和五界十天有着极远的距离,若是不按照一定的轨迹行走,根本难以到达。

【模拟奖励】

【本命玄剑额外解锁幽冥形态(未激活)】

【一丝法天象地感悟:法天象地乃大神通之一,非天赋异禀者难以学会】

【往生镜破碎的镜面碎片:往生镜破碎之后,残留下来的一块镜面碎片,其中还有着一些往生镜威能】

扫了一眼模拟奖励。

苏远除了多出一丝对化身法天象地的感悟,手中还多出了一枚尖锐的镜子碎片。

这是那保住九灵元圣的往生镜碎片,更是其口中的天尊法宝。

尖锐碎片折射出苏远一半的面孔,看上去和平常的镜子没什么两样。

但下一瞬,苏远只感觉心神被往生镜碎片摄入,连带着,似是进入了神识脱壳的状态,从身体之上俯瞰一切。

甚至,苏远还觉得,只要他想,他就能探查周围人的神识,甚至能篡改什么。

颇为神妙。

若是运用得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杀器。

“不愧是天尊法宝。”苏远赞叹了一句,从神妙的状态回归。

将这次所得奖励一一收好,苏远还不忘模拟之前所要进行的事。

破龙门关,入天阶。

但此刻的苏远却是明白了。

龙门关......从一开始就没有。

只不过是那些认为龙关门存在的人,庸人自扰罢了。

若说龙门关有,它便有。

越执着,越难跨。

一辈子难跨天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说专心于己,心神都沉浸在了自己本身所喜爱之事上。

那,自然就没龙门关一说。

这一步,苏远在这一次模拟的进行中,就已经完成了。

不知不觉间,他就忘却了龙门关的存在,而自然在那一刻就已经跨过了。

随着苏远缓缓站起,一步跨出。

顿时,整个荡魔剑宗的上空涌现出了连绵的异象。

与此同时,荡魔剑宗不远的一座山峰之上,一间密室中,一青年同样睁开眼,也在同一时刻跨过了龙门关,本命玄剑到达了天阶。

感受到密室当中那悄然变化的气息,在外等候的师弟师妹还有一老者脸上都出现欣喜的表情。

“刚过二十就跨过了龙门关,子安当属荡魔剑宗这一代青年一辈的领头者。”

“能和子安师兄媲美的也就那些闻名于世的仙子世子们了。”

“宫主传人必有子安师兄一席,将来可是要带领荡魔剑宗走向辉煌的。”

讨论的话还未说完,他们就愕然地发现,头顶上涌现出了无边的异象。

最先出现的是漫天的紫气,丝丝缕缕的紫气,平日里难寻,唯有日升之时才有可能寻得一丝。

可如今,这些紫气统统向着位于东边的荡魔剑宗而来。

那些紫色,瑰丽得动人心魄。

“这是......紫气东来?”老者略一皱眉。

随即意识到什么。

“这是......天阶异象!”

漫天的紫气当即引起了整个荡魔剑宗的关注,无数道气息强大的身影踏入半空,似是寻找着什么目标。

老者立马意识到什么,看向密室中刚刚跨过天阶门槛的子安,眼底涌出不可置信地狂喜。

“好好好......我徒果真有宫主之姿,天阶异象在宗门记载中总共才出现过两次,这......距离上一次出现天阶异象已经过去近千载,终于得见第三次!”

“啊?是子安师兄?”那些师弟师妹们尚有些不敢置信。

可望见那漫天的强大气息都将视线投向了他们这座山峰,顿时信了七分,将胸膛挺得老高。

可更令诸多人不敢置信的是,紫气东来的异象持续了一小会之后,并未完全散去,而是持续变化着。

下一刻,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暗,天际的光线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变暗的天空,涌现出了漫天的星河,闪烁着有节奏的光芒。

遥遥呼应着什么。

漫天的星河出现地突兀,甚至密度也远超以往能看到的星空,仰头看去,似是沉浸在星星的海洋中。

星耀成海?

诸多人心头闪过这个念头。

异象还未完。

第二个异象出现了。

老者此刻激动地连手都不住地颤抖,周边一些相熟的同僚更是遥遥传来贺喜的目光。

老者欣然收下。

不过星耀成海之后,本以为异象就此结束。

不知道谁的剑率先发出了一声剑鸣,下一刹那,整个荡魔剑宗都响起了连串的剑鸣之声。

数以万计的剑遥遥向着某个方向发出自己的剑鸣之声。

这是......第三个异象

万剑来朝。

这异象对于荡魔剑宗来说,意义更为特殊。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第三个异象,更是因为,这将造就的是......剑王之王。

从荡魔剑宗深处,也传出一些隐晦的视线,从所有人头上扫过。

只是,就在老者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等着迎接密室中的弟子出来时。

不远处的山峰上,忽得涌现出一阵鸣响不止的震颤之声,那声音,犹如最后出场的定锤之音,一下子震慑了万剑鸣声。

只见一道血芒闪过。

霎时间,漫天的视线汇聚到了两座山峰之上,来回巡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安的师傅号孤剑道人。

和走眼仙万长天算是同一时代的人,但和万长天不太对付,只因为万长天说他收的弟子太多,都是滥竽充数之辈。

对此,孤剑道人还想笑呢。

你万长天那眼神,还有资格评判我的弟子。

孤剑道人瞄了眼不远处的山峰,立马认出了那就是万长天那老贼给弟子住的山峰。

嘶......这万长天一消失都快消失一年了,他收的大弟子好像跟着一起走的。

那现在,留在那山上的,好像是他刚收进门没多久的新弟子?

想到此,孤剑道人挥挥手,刚想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可在弟子们面前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淡定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万长天那老贼的新入门弟子,虚惊一场,跨入天阶的,引发异象的,当为我徒子安。”

围在孤剑道人身边数量不菲的弟子们也纷纷暗松了口气。

“子安师兄五年从地阶入天阶,已是天骄行列。”

“最夸张的记录也不过是三年,哪有新入门弟子晋入天阶的说法,没事了,自己吓自己......”

这时身后密室的门缓缓开启,一道略显苍白的脸孔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子安还未缓过神来,就看到面前围了许多人,纷纷在贺喜。

“恭喜师兄,成为荡魔剑宗有史以来的第三人!”

“不仅如此,三重异象,更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人啊!”

“师兄定然是我荡魔剑宗最璀璨的天骄,是要去争那宫主传人之位,不,或许更有资格争那宫主之上的位子......”

子安看着众人脸上的喜色,还有潮水般的贺喜,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不错,我孤剑一脉,要永远压着万长天那老贼一头了。”孤剑道人缓缓道。

子安很想喊出“不是啊师尊”。

但潮水般的贺喜将他淹没,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不远处的山峰之上,苏远一步踏出,身前一闪散发着瑰丽之色的紫色小剑静静悬浮。

漫天的紫气隐隐向其汇聚,无边的星河在为它闪耀,每一尊剑在其面前都要震颤鸣叫。

就连苏远腰间的苦海剑也发出一声鸣颤不止的声音,似是响应。

外面的三重异象苏远并未观察到,等收起已经跨入天阶的本命玄剑,才刚一出门,才发现外面的天空之上,踏立着一道道身影。

这其中,还有那位剑圣雷宣和一些万长天的好友。

此刻他们的视线皆看向了自己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苏远?”雷宣看到苏远独自一人,颇为惊讶,“你出关了?之前来寻过你几次,都没看到你人,算算时间,差不多有半年了。”

苏远心底也忍不住一惊。

这一次模拟所耗费的时间竟然如此之久。

算算,他在幽冥界花得时间最长的,应该是在虚境的那段日子,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

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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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不是说明......幽冥界很可能离五界十天极近。

其次便是雨曦的世界,最远的则应该是凌霜所在的世界,百年时光,在他这里,不过一炷香时光。

“你......踏入天阶了?”雷宣为苏远的进步感到震惊。

苏远刚加入内门时才不过地阶,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跨入天阶,这个速度,纵然是他,也感到不可思议。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刚刚天上的异象。

三重异象,当之无愧的荡魔剑宗第一人。

“是你......!”雷宣从先前的怀疑一下子变得确信。

要说谁有可能,唯一能让他信服的,也只有得到仙剑青睐的苏远了。

“是我什么?”苏远刚想问问这段时间师父和师姐他们有没有回来。

这时远处的天际出现一对中年男女,其中一个雍容和气,另一个儒雅淡然。

而看到这对男女的瞬间,包括雷宣在内的诸多足以被称作散仙或武圣的人,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而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苏远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师尊我......”子安苍白的脸孔想要解释。

可欣喜当中的孤剑道人根本不给他机会,“子安啊,我要大摆宴席,请诸多老友一齐庆祝,哼,勉强把万长天他们一脉的人也叫上吧,让他好好看看,他所说的滥竽充数之辈是何等的耀眼,再一次证明他万长天看走眼了。”

这话说得子安愈发心虚,越加不敢说出口。

子安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的天资平平,但是善于钻研人心,察言观色。

初次遇到孤剑道人时,孤剑道人独自一人在月下喝酒落泪,喃喃道这世间这么大,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好资质的弟子吗?

听着孤剑道人的唏嘘,子安打听到这道人模样的老者极难伺候,脾气古怪,每日对弟子们不是叱骂就是心痛惋惜,雨点般的话落到弟子身上,好似那都是些什么愚笨之才。

此前的弟子,各个都寻到机会外出各地宗门产业,再也没回来过。

在孤剑道人的眼里,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徒子徒孙,逢年过节都不回来看为师一眼。

连宗门最重要的盛事,宗门大典都只是托人带回来一句话“吾朋友妻生子,帮手,走不开”。

孤剑道人知道那都是借口。

前些年的借口是“吾妻生子”,后来妻子生得可能有点多了,又改成朋友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安又打听到,其实孤剑道人的那些弟子都是内门的佼佼者,不是最顶尖的,但也绝非庸才。

只是孤剑道人每每提及,都说那些弟子没有任何好天资。

子安转念一想,主动靠近了孤剑道人。

为此,子安还在大雪天里站了三个小时,只为了能让孤剑道人见上一面。

不出子安所料,孤剑道人见了浑身冻得发僵的子安,面上虽然不喜,但眼神还是极为满意。

之后,子安虽无弟子名分,就以弟子之礼伺候在孤剑道人身边。

平时恭恭敬敬地守在孤剑道人身后,聆听他的教诲,说一不二,永远只有“老师说得对”和“老师说得太对了”两句话。

天资平平的子安,本无望在三五年内突破到地阶,通过正经方式进入内门。

一番运作下,成功得赐内门弟子才能享用的资源,在短时间内将本命玄剑堆至地阶,正式入内门成为孤剑道人的弟子。

从此,子安成为了孤剑道人嘴上天天挂着的好徒弟。

“我徒当有七阶之姿。”最初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我徒当有剑圣之姿。”这是子安透支自己将本命玄剑堆至地阶巅峰时说的。

而现在说的是。

“我徒当有宫主之姿。”

面对着孤剑老人欣慰目光,子安心虚到了极点,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没有一点血色。

对上周围那些数量众多的师弟师妹们的眼神时,更是有苦难言。

成为孤剑道人的正式弟子后,意外发现这条路真走得通的子安,甚至比同一批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还要早一步入内门,于是他将对孤剑道人性格的钻研写成了一本攻略。

专门卖给那些外门天资一般的弟子。

于是,孤剑道人的身边出现了络绎不绝令他无比满意的“上佳天资之徒”。

子安所能得到的,则是这些师弟师妹们的一半内门资源。

用以维持自己的好形象。

但光是资源堆积之下,以他自己的天赋,根基早已虚浮无比。

一路走来,更不是走得正路,而是一些透支自己换取进步的歪路。

荡魔剑宗驻地人数何止数十万,更像是一个独自发展的巨大国度,自然存在着一些只于隐晦之地流传交易的进步之法。

这一次跨入天阶,子安心急之下,用这些年积累的资源换取了一门据说能增长半成跨入天阶概率的辅助之法。

没成想,这辅助法差点害死自己,本就差的底子直接走火入魔,命悬一线。

可就在万念俱灰之际,觉得自己要身消道殒,无奈放下一切时,这天阶关卡却莫名过了。

出来,见到的更是令人懵逼的景象。

看着孤剑道人满含欣慰的盈盈笑脸,子安一阵羞愧,可他还要维持这个好弟子的形象。

“师尊说笑了,我天资愚钝,全靠师尊栽培才有今天的我。”

面对子安的回答,孤剑道人连道三个好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愧是我弟子,谦逊而不自傲,这才有上古圣贤之风,如今外面流传的那些歪风气,将古人教的全忘了,唉......”

又有一些踏空老者来到孤剑道人身边,惊疑间也向着孤剑道人贺喜。

孤剑道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不知道谁冷不丁提了一嘴,“咦,那座山头上怎么也有人在庆祝的样子?”

除了那些不太熟的同阶强者,凡是和孤剑道人有过一面之缘的,都来到了孤剑道人的山头贺喜。

而不远的另一座山峰,少数和万长天关系不错,知晓宗内还留有万长天一名弟子的第七阶强者,都落了下来,惊疑不定地打量苏远。

打量完,释然一笑,送上祝贺。

还有部分人看雷宣这位剑圣都主动落了下去,也跟着过去瞧一眼。

反正三重异象的中心在此,证明一定是这里的某人触发的。

这一看再一问。

一年多的时间从地阶入天阶?

很好,错不了。

“恭喜恭喜,万长老收了个好弟子,走眼仙名不虚传。”

“你也就是万长天不在这才说这话,不然你看他怎么和你拼命。”

“等下,为什么对面也热热闹闹,同样在庆祝,嘶......我们搞错了?”

这话说得一些人不知所措,难不成这种事也能搞错?

难不成,还有人比面前这位万长老的弟子还猛?

两座山头的人彼此面面相觑,偏偏视线都极好,千米开外的东西和近在眼前一样。

这时,远处天际出现两位人影,一男一女,其身形缥缈,气息和众多踏立半空的第七阶强者截然不同。

他们一出现,连这方天地都隐隐在遭受影响,向其靠拢。

当见到这两人面貌时,包括孤剑道人在内的人都凝神一惊。

那是......两位宫主。

天关宫宫主和地轴宫宫主。

荡魔剑宗第七阶人才络绎不绝,从未断绝过,每一代更是有数百人能踏入这个阶层。

但第八阶,屈指可数。

仅有那区区几个人。

这其中的差距,天壤之别。

一男一女两位宫主来的方向正是孤剑道人这一片,孤剑道人心底顿时打起鼓来。

不会......来我这吧?

能让宫主亲自出面的事,自然只有刚刚那三重异象。

他们便几乎代表着整个荡魔剑宗最顶层的意志。

上百道视线交织在半空的两道人影上,而那一男一女安然处之,在上百人的注目下,径直来到了......苏远面前。

孤剑道人面前响起连串的告辞声。

“不好意思,搞错了啊。”

“走了走了。”

“下次再来,哦哦不是,下次不来了.....也不是,算了,下次一定。”

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晚了一步。

唯有孤剑道人脸色铁青。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山头瞬间变得冷清,唯有满脸冷汗的子安还有寂静无言的师弟师妹们。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师弟师妹中不知道谁先开口问了句,“师父,我们不去看看那位触发三重异象的奇人吗?”

孤剑道人传来能杀人的目光,手中出现一根教棍,向其挥去,“看,我让你看......喜欢看热闹,喜欢看......”

“嗷嗷嗷嗷......”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山头上。

苏远略带好奇地看着面前一对男女,在雷宣示意下上前略一行礼。

“见过两位宫主。”

只是那姿态,在其他人眼中显得不够隆重,不像是一届弟子见到宫主这般大人物应有的姿态。

一些看重古法礼数的老者更是无声地皱起眉头。

这人,怕不是以为自己能触发三重天异象就傲上了天,连对宫主都如此不敬。

那一男一女却是微微一笑。

“苏远是吧,你可有意承担宫主传人的选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面对两位宫主的视线,苏远面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在听到这话后,点头回应。

“全凭宫主安排。”

看到苏远如此态度,周围那些看中古法礼数的老者中更是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这样子的姿态,弄得好像不是他苏远欣然地接受这个身份,而是两位宫主求着他给他安排一样。

顿时有人摇头。

“小小年纪,心气太高,过刚却也易折。”

“还以为走眼仙这一次真没看走眼,现在看来,结果也还是未知。”

“宫主传人之位,哪怕是我等年轻之时,也只有仰望的份,百年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名额,就连雷宣当年也差了一丝......”

面对那些低低地讨论话语,两位宫主只是微微笑着看向苏远,并未替他说话。

倒是雷宣脸上稍微现出异色,在苏远身边道,“不用管有些人的话,这荡魔剑宗内,天才英杰不少,但靠着祖上余荫勉强混到第七阶的也同样不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雷宣的话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也为之一变,有些难堪。

苏远对雷宣的解围投以微笑表达感激,毕竟雷宣和他没有任何名分,师父也算不上,能为他说话,得罪这么多人,已是可贵。

那一男一女中的中年男人此时笑着道,“天才之间亦分三六九等,但天才和能抵达的最终境界也往往不会挂钩,不知道你会是哪一种,苏远,我很看好你。”

那女子递过来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但看好不代表任何的实际,最终如何还是看你自己,拿着这块令牌,你就是这一代第三位正式成为宫主传人的内门弟子。”

苏远好奇地接过令牌,看来成为所谓的宫主传人并不意味着直接就锁定宫主之位,后续如何,还是要选拔竞争。

更令他赞叹的是,不声不响间,原来已经有两人成为了这所谓的宫主传人。

好奇间他又问道,“两位宫主,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宫主传人,传的是天关、地轴哪一宫?”

这话问出来,连雷宣都是一愣,苏远这口气大到连他都未曾想到。

好家伙,难不成天关地轴两宫的宫主之位任你挑选。

又或者......你全都要?

两位宫主,那中年男人名为裘思仇,中年女人名为卢颜韵,也为之一怔。

这种问题,此前似乎并没有问出。

他们对视一眼,颇觉有意思地回答,“自然是适合哪一宫便传哪一宫。”

“宫主传人选拔并不分天关地轴,此中关系,日后自然会知道。”

说罢,两人觉得话已说尽,也没有什么要表示的,带着那被天地吸引的玄妙之感消失在原地。

场中人,尤其是那些万长天的老友,都觉得极为有面,这毕竟是他们老友的弟子。

于是,他们一个个也出力出得最为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维护在苏远面前,替苏远揽下了那些繁琐的人情世故。

雷宣看着那些脸上怀着各种异色前来的同僚,不由得感叹,“哪怕就是成为了凡人眼中仙一般的存在,还是免不了这些世俗的人情世故,就连我平日里极力避免,独居幽静之处沉心修炼,可有些大事上也还是要和一些长老们维护维护关系。”

雷宣知道苏远入内门不久,对宗内情况并不了解,又介绍道,“别看有些跨入第七阶的长老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其实天资已经达到了极限,早已无望再上一层楼。”

“不论他们靠何种方法突破到第七阶,在他们跨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他们能抵达的最高的终点了。”

“既然自身无望再进一步,这些人,自是挖空了心思趋炎附势,只为给家族或者徒子徒孙多争取资源,能多培养几个第七阶,在宗内多一点话语权。”

“经过上千年的壮大,如今的荡魔剑宗,已不是一个纯粹的宗门,宗门数十万人之下,还有着大大小小的门阀家族,山门之外,更是有百万之巨的衍生子弟,其中关系种种,复杂难言。”

“这一点,怕是你不久就会领悟到。”

雷宣虽然专心修炼不问世事,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万长老所在派系较为纯粹,这几位和万长老交好的长老,都是从宗内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天资顶尖之辈,是天关宫的中流砥柱,大多时候可以不用受困于这些繁琐之事。”

听完雷宣的解释,苏远也明白,荡魔剑宗偌大的地盘,掌管整个荡魔界,事自然不会少。

苏远对雷宣问道,“我闭关的时间里,师傅和师姐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听到苏远的问题,雷宣的神色变得略微复杂了起来,似乎有些什么不好说的事情。

“你师傅他们......短时间内可以都回不来了......”

苏远有些诧异,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不成......”

雷宣见苏远变了脸色,知道苏远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这事关星舆轨道的变化......”

雷宣本不欲说出来,可一想苏远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也无妨,“就在前不久,星空之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变,一股极度强横的波动影响了整个星空,那波动甚至大到将原本的星舆轨道的轨迹全部打乱了,以至于你师傅他们前往的那条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和五界十天的连接处又断裂了,至今都失去联络。”

提到这,苏远内心不禁涌上了一丝异样。

这不会

正好和他在幽冥界干得那番事联系上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幽冥界的时间和荡魔界的时间已经相差不多,若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岂不是正好对应上他于幽冥界拿权柄敲击大地的事。

虽然当时无心关注那一番翻天倒地的动静造成了何种影响。

但现在看来,所造的影响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啊。

雷宣不知道苏远心底想什么,出言安慰道,“这事宗内已经在商讨了,但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毕竟外派出那条新的星舆轨道的长老数量很多,牵连甚广,不仅是我们,就连其他宗门也是有众多长老弟子身陷其中,到时候各大宗门势必会商讨如何解决这件事。”

其他宗门

苏远的心头闪过一道火红的倩影。

“碧羽宗......派出了哪些人去那新开辟的星舆轨道了?”苏远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提到碧羽宗,饶是雷宣看向苏远的神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你......”雷宣听闻了一些流传在宗内的传说,他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位赤鸢仙子确实在其中。”

“我可没问具体某个人啊。”

雷宣一副“我懂得”的样子拍了拍欲盖弥彰的苏远,“要是能把赤鸢仙子拿下,也算扬我荡魔剑宗威名。”

苏远本欲解释一番,可想到之前似乎拿雷宣当了一次替罪羊,于是也带着别样意味的目光回以雷宣,放任他在那瞎想。

两个男人各自用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眼神看着彼此,纷纷为对方感到惋惜。

不知位于何处的世界。

容颜绝色,如月下仙子般的缥缈身影站立在当前世界的边缘。

“这条星舆轨道......尽头本应是连通到另一条星舆轨道的.......如今,断了。”

她的眼神冰冷,一条恰到好处的蓝裙将其身影包裹得清丽高冷,手中还提着一把冰剑。

一把由诸多碎片拼凑成完好后冻结起来的冰剑,透明的冰块之中,能看到那碎片拼凑而成的剑体上面满是摩挲的痕迹。

前路被阻,月下仙子般的人影看着外面那无尽的黑暗,只能看到极为模糊的几点黯淡之星。

这说明,下一条星舆轨道距离这个世界极远极远,中间的黑暗之地,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意外。

但饶是如此,绝色容颜的清高身影低头看向那柄冰封在冰块之中的破碎剑体,眼底浮现难以言表的恍惚。

破剑先生

缥缈的神姿变得极为哀伤,那清丽的脸蛋在一身蓝裙衬托之下,令人忍不住感同身受,共同沉浸在那难以叙说的哀伤之中。

站立在这条星舆轨道的尽头,花费了不知多少个岁月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道路,逐渐地靠近手中冰封之剑所指引的方向。

她不能容忍就此返回,重新花上未知的年岁去寻一条新的道路。

当她重新抬起头后,看向面前的黑暗,眼底的毅然决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依然如故。

她向前踏出一步,迈入了那不知到底有多远的无尽黑暗。

万长天和诸多荡魔剑宗的长老一同汇聚在辉煌的殿堂内。

这里本是这个世界凡俗皇帝的皇宫,但皇帝暴虐,好人祭,还喜欢将掠来的女人残忍玩弄一番后丢入尸坑。

本不欲干涉世俗的万长天带着秦书伪装成凡人路过,没想到秦书竟然被外出的皇帝看上,要抓回皇宫。

万长天无奈只能降下仙人手段,将皇帝和其同党一起以雷霆劈死,皇宫也成了临时据点。

只是,此时的皇宫里气氛却无比紧张。

“李长老,你是看守通道的,你可曾发现有任何外力作用于通道?”

荡魔剑宗的诸多长老汇聚一堂,隐隐分成几派,其中一派的领头者质问万长天不远处一位名叫李潜云的长老。

李潜云皱着眉头说,“那一日的情况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天地震动,星空动荡,据后来的信息得知,大半个星舆轨道都在震颤,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波及,绝非我看守的通道问题,不如说,通道是受到波及才断裂的。”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你和别人串通好一切,故意将我们困在这里一网打尽,造成的损失谁也无法向宗内交代......”

对这话,李潜云不甘示弱地回击,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

万长天和少数几位气息悠长,还有极大进步空间的第七阶长老略显淡定地看着他们相互推诿。

那两派争吵的长老,人数比他们多多了,但除了少数领头几人,大多数都不过初入第七阶,再无进步空间甚至身上存着一分死气的长老。

万长天等天关宫直属的精锐长老耐心地等他们吵完,然后才悠悠开口道,“事已至此,相互争论于事无补,不如依照着原来的计划,继续探寻存在这条星舆轨道上的世界,绘制星图,说不定还能在某些世界寻到其他出入口。”

“危险呢?若是其他宗门合起伙来围歼我们怎么办?”

“我估计这件事应不是其他宗门所为,他们此刻也都各自占了一方世界守着,自顾不暇,相互猜疑。”

“谁知道是不是演戏给我们看?”

“唉,那么怕死还接什么探寻新星舆轨道的外出任务......反正我们是不会在这里等着的。”万长天等人早已做好了决定。

听闻天关宫的直属长老们做出了表态,这些人将目光看向地轴宫的直属长老们。

地轴宫的直属长老们倒也点点头,做出了相同的表态,只是他们多说了一句话。

“和五界十天的通道断了,意味着接下来这条星舆轨道里发生的一切都很难得到宗内的支援,危险势必翻倍,诸位做好心理准备。”

很快,殿堂内就被迫地做出了统一的选择。

万长天踏着无声的步伐回到了住所,在偏房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盯着万长天看。

随后小脑袋上又冒出一个大脑袋,是秦书。

秦书看到师父回来了,立马笑着迎过去。

“师父,什么时候能走啊,我们在这都待腻了。”

“事情已经定了,过几日便能继续启程。”万长天摸了摸胡子笑着道,“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意外又该是多少年没法回宗内了......”

“小师弟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宗内呢,没有我们,他一个人的日子大概会很难过吧。”秦书感叹道。

“无妨,我给他定下了不到天阶不得出宗的规矩,只要在宗内,他至少是无灾无祸,要是有回去的那天,估计他也摸到了天阶的门槛,待我传授一番心得,助其入天阶。”万长天嘿嘿一笑。

只觉得自己的算盘规划地恰到好处。

这时躲在秦书身后那怯生生地小脑袋问道,“小师弟是谁?”

秦书摸了摸那个小脑袋,“你可不能叫小师弟,那是你师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解完自己闭关期间发生的事,苏远扫了眼周围围成了一圈又一圈的花白脑袋。

这些都是荡魔剑宗的长老,只是他们看向苏远的眼神却都带上了一种另类的目光,显然是有所图。

苏远于是朗声道。

“诸位长老请回吧,改日苏远再一一拜访。”

这话一出,那些头发花白的老者就都被请下了山。

很多人只是见到了苏远一面,连话都没说上。

两个满脸郁闷的老头结伴踏空离开。

其中一个名为徐长峰,一个名为齐修,职务都为长老。

“那叫苏远的小子,就远远看了一面,连他身边都没挤进去。”

“嘿,一朝得势罢了,最后的结果还未定,早夭的天才可不在少数。”

“不过这小子倒是狂傲,连两位宫主都不放在眼里,我们这些老头子怕不更是入不了眼。”

“你徐氏这一代似乎有一个子弟有望成七阶,你这么想结交这个苏远,不会是想为你那徐氏子弟向宗内求一分仙性吧?”

“徐氏一脉到我这就没落了,往上数三百年,我徐氏在荡魔剑宗内有七阶六人,俊杰子弟无数,如今,却只剩我一个七阶独自支撑......”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唠叨你那家族辉煌往事,每次都要提,你我都是靠仙性成为这寸步难进的七阶,如今年岁已高,是要为子孙后代早做打算,不然这一死,怕是在宗内再无话语权,人走茶凉,连仙性的影子都难以见到......”

徐长峰和齐修向着山门外的方向离去。

苏远见到那些花白的老头子散去后,只留下那几个和师父交好的老友,一一行礼,算是认识了。

其中有几人看着还比较面熟,似乎还是宗内驻守要地的长老。

“多谢几位师叔师伯。”苏远一句话无形拉近了两边的关系。

而这几位仙气飘飘的长老则既惊讶又欣喜。

苏远如今得了宫主传人的位子,甚至面对两位宫主还能不卑不亢,颇有个性,对他们却能叫一声叔伯,对比其他长老受到的待遇,他们显得极为受用。

一面目慈祥的老头摸着胡子,满是欣赏的眼光打量苏远,“不错不错,虽然你师父只是交代我们要紧时刻再帮衬着,不过我平日里驻守天关宫,统领巡逻队,若有麻烦事,可随时来找我。”

这话一出,剩下的几位长老心底顿时升起一丝不悦。

万长天这老东西千叮咛万嘱咐,要紧时刻再帮衬,你这就坏规矩了?

于是,他们也不甘示弱道。

“呵,老夫手下也掌管着天关宫的炼丹堂,若师侄寻得珍稀药材,可送来免费提炼。”

“天关宫弟子外出任务派发都要经过老头子我之手,师侄若想外出,和我打声招呼就行,定给你派发上好的差事......”

“好巧不巧,老夫一周有两天看守藏经山,师侄到时候过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经山随便你看......”

说到后面,几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头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彼此,誓要比个高下,火药味越来越浓。

甚至到最后还有一个老者贼兮兮地问道,“师侄啊,我与你师父也差不多,不如转投我门下......”

话还没说完,其余人全都张口喷向他。

“无耻老贼,趁万长天不在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脚。”

“说你无耻都是轻的了,你这简直就是败坏风气,要投......也要投我门下!”

“老夫是爱惜师侄这么个人才,才不是行挖墙脚之事,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呸!”

苏远撑着勉强的笑好言相劝,生怕他们说着说着动起手来。

雷宣颇有些头皮发麻地看着这群往日里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身为地轴宫长老的他和天关宫的长老交情不多。

顶多知道彼此的名讳,见面互相打个招呼,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何曾见到过这些老头子露出这样的一面,这要是给他们的弟子见到,怕不是更为惊恐。

雷宣看向苏远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苏远一边劝着面前这些老头,一边察觉到身边那莫名幽幽的视线,偏头一看,对上了雷宣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

被一个魁梧的七尺大汉这么盯着,苏远只感觉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就听到雷宣喃喃自语道,“虽然天关宫弟子不能再加入地轴宫,但没说地轴宫长老不能再收天关宫的弟子啊......”

好不容易将那些师叔师伯送走后,苏远再将怀着幽幽视线的雷宣赶走,独居的小山上,这才重新恢复了清净。

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苏远感觉被这么多人盯上,甚至比当初面前魔主和九灵元圣还要吓人。

一步入天阶,引三重异象,甚至两位宫主同时出面,接受了宫主传人的席位。

苏远知道,这以后就更加没有清静了。

不过,他倒是不惧。

只是荡魔剑宗内势力纷杂,之前那些带着各自意图的长老都想靠近自己。

那些人,一时半会内,苏远不会理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相比于宗内的这些琐事,苏远更挂念的倒是师父和师姐,只是他们如今困于那条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再无音讯。

处于同样境地的还有......那一道火红的倩影。

当初身为魔帅,和身穿火红衣裳的她像个陌生人一样,只因魔剑的效果无法靠近彼此

现在想来,那时的她,火红衣裳如嫁衣,精心打扮的面容,处在最美好年华的娇嫩年纪,无疑美得惊心动魄。

想到这,苏远不由得会心一笑。

从见到雨曦的第一面开始,直到最终,她就已经做好了献出自己的准备。

她的心意,从未变过。

苏远也是。

“既然已入天阶,师父的禁足令也算解除了......”

第二天的清晨,朝阳带着丝丝肉眼无法看见的紫气挥洒在群山。

沐浴在朝阳之中的苏远,面前悬浮一柄透着瑰丽紫色的小剑。

蕴养到了天阶的本命玄剑已经开始展现诸多神异之能。

朝阳中那丝丝缕缕的精纯紫气被本命玄剑吸引,缭绕在剑周,一点点被吸收。

虽然这精纯紫气无法直接提升实力,但苏远能感觉到本命玄剑的气息越发变得玄妙,与天地间的联系隐隐加深了一分。

看着这一幕苏远又想起最初得到的那一丝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

曾经的他化作残破仙剑矗立林间百年,依靠着吸收日出的紫气和月出时的月华积攒了庞大的修为。

不过那时依靠的核心是开天之息。

本质上是紫气和月华助长了开天之息,从而衍生出了磅礴修为。

想到这,苏远打算再试一试最初得到的稀薄开天之息,想要借助本命玄剑助其壮大。

那一丝稀薄的开天之息在苏远手心若隐若现,借助本命玄剑,那缭绕的紫气顺着剑尖涌向了那极为稀薄的开天之息。

眼见开天之息随着紫气的涌入,紫气渐渐被同化为开天之息。

原本只有一小缕的开天之息渐渐充盈起来。

苏远并没有半场开香槟,继续观察着,以防出现上一次的情况。

上一次也是紫气能够顺利同化进开天之息,但同化多少就会泄露多少,根本无法壮大。

这一次苏远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充盈起来的开天之息并无变化,没有一点泄露。

就在苏远眼底闪过惊喜时。

开天之息又悄无声息地缩小,似是气体泄露,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大小。

还是那么一小缕若隐若现的在手心盘旋。

“还是失败了。”

虽然失败了,但苏远并不气馁,反而深思了起来。

这一次开天之息的壮大,持续了一炷香时间才消散。

岂不是说......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壮大的开天之息也是有效的

这时苏远发觉怀中有什么东西轻微动了下,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那面北方鬼帝的面具。

此刻,北方鬼帝的面具绽放着些微的红芒,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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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面具看的苏远,眼神越发沉迷,移不开面具,手上拿着的面具也渐渐向着脸上靠拢。

直至戴上面具。

戴上面具的那一刻,苏远只感觉陡然惊醒,猛地睁开眼。

可再看向周围时,却发现自己已不再身处荡魔剑宗内,而是在一处封闭的黑暗空间,只有寥寥几处有着光亮。

空间的各个方向散落着精致雕刻的古朴桌椅,古色古香,一看就价值不菲。

那些桌椅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茶碗,里面盛满了茶水,表面还飘着几叶茶叶。

苏远数了数,共有十二套桌椅,分布在十二个方位。

就在苏远转动视线数万桌椅的数量之后,视线回到最初的地方,看到在那里原本空无一人的桌椅上坐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姿窈窕,胸有沟壑,只是脸上带着一张神鬼莫测的面具,上面隐隐有七个缥缈的紫点明灭不定。

戴着面具的女人喝了口茶,面具戴在脸上如皮肤般贴切,“我乃仙庭的北斗星君,地府的北方鬼帝也被激活了吗......”

什么?

苏远下意识摸了摸脸上,果然摸到了一层不似正常人脸的东西,他来到最近的一处桌椅,低头看向茶碗,茶水中倒映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正是此前他手中拿着的北方鬼帝的面具。

“这是你第一次激活,看来有些东西你并不知晓,无妨,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就给你这个新人简单介绍下......”那戴着北斗星君面具的女人缓缓说着。

“天地间不知有多少条星舆轨道,这其中有多少隐藏的机遇,谁也不清楚,继承这些上古仙神的传承当算得上最顶级的机遇了,没有之一。”

“北斗星君乃是‘仙庭’的仙神,而北方鬼帝是‘地府’的仙神,继承了仙神之名的我们,能够汇聚在这里,彼此交流一些来自各方世界的宝贵信息,为各自谋取点好处。”

“要知道,不同的星舆轨道往往有着你难以想象的珍稀之物,一方世界可能是上古仙神的药园所化,里面随处可见让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神珍。”

“在这里,我们也不会探寻彼此的真实身份,你可以顶着面具尽情地做你想做的事,甚至在现实也是,但要注意,这绝对是有风险的。”

“不要以为得了仙神的传承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前些年一个混小子不知道从哪得到了火德真君的面具,竟然顶着面具屠戮十数个世界,直接引来了大能镇杀,唉,倒是可惜了火德真君的传承,再也找不着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能够让我们跨越星舆轨道之间的黑暗地界,不必冒着迷失的风险硬闯。”

说完,北斗星君翘起裙下欣长曲线的腿,脚尖晃悠着,轻轻饮着茶水,怡然自得。

“你是说,这里能通往不同的星舆轨道?”苏远已然镇定下来,问道。

“没错,比方我......”北斗星君脱口而出,但随后掀起嘴角,没再说下去。

显然,是不想暴露其真实的位置。

苏远在沉默中也明白,这个北斗星君,并不一定来自五界十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而北斗星君也不确定苏远来自于哪,不肯透露任何可能暴露的信息。

苏远环顾四周,加上北斗星君的桌椅,当前共有十二套桌椅。

北斗星君端坐其一,苏远问道,“这里,只有十二人?”

北斗星君笑了笑,“不,是当前有资格坐下的只有十二人,其中也包括你。”

苏远注意到他面前的古色古香的木椅背靠上,用肃穆的古篆体刻着四个大字“北方鬼帝”。

苏远又将视线看向左右的椅子,右手边的是“太乙雷声应化天尊”。

这个尊号苏远有印象,只因其有个更出名的称号,王灵官。

太乙雷声应化天尊,王灵官。

灵官乃是道教的护法尊神,据传有五百灵官的说法,而王灵官便是五百灵官之首,为御前护法神将。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灵官吧。”

北斗星君不可置否地一笑,“看来在你的世界关于上古仙神的传说并未丢失。”

苏远面上没有变化,心底却悄然意识到,在这里,关于彼此真实身份和世界的探查,已然在无声无息间展开。

刚刚短短一句话间他就已经暴露了一个关于自己世界的情报。

不过好在,这也不算多重要的情报,反倒是让苏远了解了这里的相处法则。

况且,苏远也从北斗星君的话中得到了一个情报。

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有着上古仙神的传说。

而以前,或许就有这类世界的人得到了仙神面具,还在北斗星君的面前暴露了自己不知上古仙神传说的事。

苏远将视线看向左边,不由得面露一丝惊愕。

左手边的是......酆都大帝。

似是察觉到苏远那一瞬间的愕然,北斗星君笑着问道,“怎么,没想到在这见到你在地府的顶头上司?”

苏远再度打量了几眼那刻着肃穆篆体字的椅背,确定自己没看错。

那上面写得还真就是酆都大帝。

苏远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位子......有人坐过吗?”

面对苏远的问题,北斗星君并未直接回答,“想要知道可以,但第一次免费提问的机会你刚刚已经用过了,现在要想知道,你得拿对等的情报来交换。”

苏远略微一愣,想起自己刚刚问过这里是不是只有十二人。

还以为这北斗星君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心人,原来是新人福利。

不过说到情报,苏远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诸多隐秘。

这些隐秘可不单单是五界十天的,而是他一次次模拟中的丰富经历所带来的。

单论这一点,苏远可极为自信。

“你想知道关于什么的情报?”苏远很快接受了北斗星君的条件。

北斗星君反倒是被苏远如此快速的转变弄得微微诧异,随后掀起嘴角,带着极为感兴趣的目光打量着苏远。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上道的新人了,和那些刚得到面具就自以为是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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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北斗星君面具的女人想了想,问道,“前不久发生了一件波及无数星舆轨道的大事......”

刚听到开头,苏远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不会又是

北斗星君继续问,“诸天震颤,部分星舆轨道之间的连接甚至也受到了影响,地府......是否也受到了波及?”

果然

不出苏远所料,北斗星君问的是关于这件事。

而这件事,苏远极为有发言权。

但苏远并未立即回答,反而在短暂的沉默中飞快思索到这个问题不对劲的地方。

第一,眼前的这个女人,问的是地府。

可直到他模拟结束之前,地府都还未是【地府】,仅仅是幽冥界。

第二,北斗星君似乎笃定了自己来自于【地府】,直接就抛出问题。

这就说明......她的话中,早已暗藏着陷阱。

要么她其实并不知晓地府当前的真实情况,也不确定自己来自于哪里,于是故意用这个问题来诈自己。

要么她知晓少部分地府的真实情况,用这个问题来套出自己是不是来自地府。

就在这短暂沉默之际,北斗星君紧紧盯着苏远,想要察觉其对这个问题反应的蛛丝马迹。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就颇为得意地掀起嘴角。

不论这个新人怎么回答,她能得到超出问题答案本身的双重情报。

而她自己只用回答新人一个问题。

一换二,绝对不亏。

这番心机,也是她多少年磨砺下来才能拥有的。

不论这个新人有多老练,初来乍到面对这番问题只有被玩弄的份。

想到这,北斗星君越发得意。

但......苏远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直接明牌。

简单回了句,“就是那造成的。”

“什么?”北斗星君的声音瞬间拉高了八度,整个人也站起来,靠近苏远,站在苏远面前紧紧盯着他,“你、你说清楚点,怎么造成的?”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苏远顺势不慌不忙地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北斗星君,“再问,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了?”

北斗星君不甘地握住拳头。

本想拿捏新人,怎料一句话被眼前的新人拿捏。

但就算如此,苏远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让北斗星君陷入了深思。

就是那造成的

“那”所指的到底是哪,地府......亦或是......某个未成地府的世界?

造成的......又是何解,自然发生还是人为产生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北斗星君思绪纷飞起来,心底似有蚂蚁在爬,恨不得马上知晓一切的真相。

可这个“北方鬼帝”也确实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甚至超出了她原本想要知晓的答案,带来了更大的信息量。

明明是赚了的事,可北斗星君却反而觉得难以罢休,无法就这么被一个新人的简单一句话拿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可她要是再继续追问下去,那不就是越发落入了这个新人的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恶

北斗星君暗骂了一声,恨恨地收起继续问下去的心思,哪怕心里面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庄的转身,回到座位上。

她北斗星君绝不能被一个新人这么轻易拿捏

只能作罢。

见北斗星君假装喝口茶水掩盖刚才的失态,苏远倒是很期待要是她知道地府发生的一切,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北斗星君喝完茶水,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得意中带着点高傲的姿态,“既然能在这里碰见,以后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我也不会失信于你,那把椅子上未坐过人,只是不久前自然而现,你的位子也是。”

似是为报复苏远,北斗星君的回答说得很简短。

这些坐席都是自然而现的,但目前只有十二人配坐在位子上

苏远扫了眼十二个座位刻的尊号,除了地府的酆都大帝和北方鬼帝,还有仙庭的北斗星君和太乙雷声应化天尊,剩下八个尊号应该都是仙庭的仙神。

地府和仙庭......二比十吗

还有酆都大帝的位子上......到底会是谁?

苏远深深看了眼“酆都大帝”的座位,将疑惑压下,试着退出这方空间。

随着苏远的心念一起,他发觉眼前的画面又回到了荡魔剑宗。

而那有十二个座位的空间中,独坐于座位之上的北斗星君幽幽盯着“北方鬼帝”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这个新人......不简单。

苏远轻易将北方鬼帝的面具取了下来。

这面具倒是让苏远发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也让苏远产生了诸多新的想法,比如如何利用那方空间跨越星舆轨道。

只是他并不急于一时,那方空间中的北斗星君,苏远并不知晓她的真正底细。

就苏远所经历的,那些顶着仙神面具的人之间,必然存在着种种博弈。

他要么直接从他们手中换取跨越星舆轨道的方法,要么自己摸索。

但更让苏远在意的是这些仙神面具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这些人得到了上古仙神的面具,还得到了传承,那是否意味着这些上古仙神的本尊已经死去了呢?

这种隐秘现在的苏远还不得而知。

至于传承,奇怪的是,苏远并未从北方鬼帝的面具上得到任何地府的传承。

这一点,苏远也打算以后再入面具空间询问北斗星君。

有的时候,与人打交道就像是钓鱼一样,鱼线不能一直绷紧也不能一直松,唯有适当的松紧,将鱼儿的气力耗尽,当鱼儿再无任何底牌时,才好收获。

尤其是像北斗星君这样想从苏远身上探知某些隐秘的人。

这一日余下的时间,只有几位长老上门拜访,和苏远几乎是要称兄道弟,丝毫不摆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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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表面功夫做得也到位,既没拂这些长老的面子,也没有让他们从自己这里占到便宜。

毕竟苏远知道,有些口子不能开。

一开届时引来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不过苏远也好奇,这些长老这么想和自己拉近关系,为的是什么。

眼见夕阳西斜,最后一丝橙红的光辉落下天际,无尽的黑暗笼罩整个山门所在的庞大山脉。

苏远却在这时感觉到了北方鬼帝的面具,隐隐在发热。

而且当他将面具转向某一个方向时,发热的情况更加明显,像是在那里有着什么。

苏远略一思量,决定顺着这个方向看看,但他不会出山门范围。

没有多少犹豫,苏远从山峰上一跃而下,散发着瑰丽深紫之色的本命玄剑出现在了脚下,带着他御剑而行。

天阶的本命玄剑,意味着苏远的实力已达到第五阶的层次,虽无法像同阶的武者或者修仙者一样踏空而行,但却有着独属于剑修的御剑飞行之法。

夜色中的荡魔剑宗,人比白日里少了不少,本就有不少长老带着弟子前往新开辟的星舆轨道,宗内少了相当一部分人,此时的夜晚,看着无比清冷。

一些归宗的弟子看到迎面飞来瑰丽之紫的长剑,那紫色浓郁到在夜色中望着叶无比惊艳。

“嗯?天阶玄剑?这是谁家弟子?”

“这么浓郁的色彩......还是头一次见,我当年入天阶时剑上涌出的紫色可能只有他剑上的边缘那么一点......”

“啧啧,又是哪位掌权长老的亲传弟子吧。”

“唉,前几天的异象你们注意了吗,不是说那是某位宫主传人级的天才突破时的异象......”

苏远脚下的紫色长虹飞得极快,和这些归宗的弟子交错间拉开了距离,渐渐地,苏远发现,再继续飞下去,就快要脱离内门范围,来到外门了。

向怀中探去,面具上的热度还在增加,显然是没有到达目的地。

内外门的交界地带,一队巡逻弟子拦住了驾驭着紫色长虹的苏远。

见到苏远的面庞,颇觉陌生的巡逻弟子有些奇怪,但苏远脚下色彩浓郁到耀眼程度的长剑使得他们不敢怠慢。

“天关宫,苏远。”苏远报上名号,正要掏出前不久两位宫主亲手交给自己的宫主亲传令牌。

没想到一听到苏远的名字,巡逻弟子立刻换上了久仰大名的肃敬脸色。

“原来是苏远师弟,家师时常在我耳边絮叨苏远师弟才华之出众,如萤火中皓月,恨不得收为弟子,初次见面,如有叨扰还请恕罪。”

那巡逻弟子中最年长的领头人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姿态。

“你师父是......?”苏远不由得问道。

“家师天关宫执法堂堂主叶先,和万长老也是至交了。”年长领头人笑呵呵道。

苏远“哦”了下,原来是自己人。

他想起那天在自己住所前,一个说自己掌管执法队的眉目慈祥的老人。

苏远和巡逻队的领头人打了声招呼,称一声师兄,打算继续向外门前进。

临走时,巡逻队的领头人出言叮嘱道,“苏师弟要出宗门的话最好小心点,最近山下的城镇不太太平。”

苏远点头回礼,“多谢师兄告知,我会留意的。”

说罢,继续架着剑向外门的范围飞去。

飞临外门的地界,其中还途经自己当初所住的那处小院,如今从空中俯瞰,苏远心底生出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算算时间,十六岁入宗,在外门待了两个月,开启了模拟,经历了几乎是常人几辈子无法想象的事,一晃至今,差不多过去了两年了。

两年从一个天资平平的外门弟子成为宫主传人级的天阶弟子。

说是神速一点不为过。

想着期间,苏远发觉脚下渐渐地不再是连绵的群山,地势越发平缓,前方的山脚下已然能看到连片的城池依次排列。

经过不知几个千年的繁衍,荡魔剑宗山门外也发展出了相当庞大的凡人城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初苏远还未成荡魔剑宗弟子时也是从这些城池中经过,在其中住了一段时间,等到荡魔剑宗统一开启山门招收弟子才从千百人中杀出成为了外门弟子的一员。

因此苏远对这些城池还算是了解。

城中主要分为这么几类。

一类是前来入宗却没能通过筛选的人,在城里定居下来,渐渐在此地生根,结婚生子。

期盼着某一代子孙能够通过筛选,被选入宗内,哪怕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还有一类是宗内弟子留下的后代,多数是外门弟子,无法通过剑门山的考核成为内门,一辈子是个外门弟子,能享受的待遇极为有限。

这类人往往卡在人阶巅峰,迟迟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然后人到中年,看着往日一同入宗的同伴,都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内门,同样都是中年人,他们却还保持着青年时的姿态,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眼看着自己就要蹉跎一生,不得不接受现实,娶个凡人妻子,在山门外最近的地方成家生子。

对外说出去还能自称荡魔剑宗的弟子,倍有面子,到哪都好使。

再然后就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

希望后代子孙能突破自己身为外门弟子的极限,进入内门。

但绝大多数一代一代传下去,都是沦落到毫无天资的普通凡人家族。

在山外缅怀着往日祖上的荣光,期盼有朝一日能再出个加入宗门的子孙。

还有一类是长老或者修炼有成的弟子的家族,有修为又有足够长的寿命,往往会娶上多个凡人妻子。

所生下来的子孙也无权生活在荡魔剑宗内,于是只能分布在山脚下连片的城池之中。

但他们的子孙足够多,家族体系庞大,加之这些人自己在宗内也有着一定的分量,能将族内选出的麒麟子送到宗内,不说取得多大的成就,进入内门是没问题的。

如此延续下去,在凡人城池中,这些家族也是最为势大的。

更是那些凡人家族巴结讨好的对象,希望通过长老们的关系能够把自己的子孙送入荡魔剑宗。

最初苏远在城池中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说是城中某些地下坊市在以高价售卖着一些所谓的秘籍,能够以另类的方式被宗内长老相中。

苏远那时甚至想过,要是连续五年没有通过筛选,就去攒钱买秘籍。

砸锅卖铁也要进荡魔剑宗。

不为别的,只因为树大好乘凉。

现在想来,苏远倒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就从上百人中杀了出来,成为了那一批通过外门筛选的弟子。

虽然说最终的结果显示苏远的“天资平平”,但那也是相对于一同选拔出来的其他耀眼天才而言。

荡魔剑宗作为统合了整个荡魔界的至高宗门,其选拔标准岂是那么容易,能入至高宗门的,都非平庸之辈。

况且,苏远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自己的努力,也是从数之不尽如过江之鲫的天骄中杀了出来。

着实不易。

眼见再飞下去就要出荡魔剑宗的范围了,苏远于空中停了下来,低头望着苍茫大地上亮起了万家灯火,怀中面具的热度依然在升高,没有停下来。

一旦苏远转身,面具的热度就会下降。

“还在前面吗......”

再往前,就要进城了。

据苏远所知,每一座城中也应是有七阶长老驻守,哪怕不是荡魔剑宗的山门,也没人敢在附近闹事。

就在苏远从空中降下高度,打算步行进城,却发现自己似乎想多了。

不远处的密林中,两个黑衣人拖着一个不断耸动的裹成条形的黑布,这打扮,一副在闹事的模样。

苏远和两个黑衣人大眼瞪小眼,而那动来动去的长条形黑布扭动得更厉害了。

还未等苏远率先开口,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立刻将拖着的长条黑布丢下,阴森森地转向苏远。

“既然被你看到了,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是什么下场。”

“唉,你们这些外门弟子,不好好修炼到处乱跑干嘛吧,真当以为自己顶个剑宗弟子的身份就万事大全了?”

两个黑衣人面前各自现出一柄小剑。

苏远一眼就看出,那是荡魔剑法才能练出的本命玄剑,而且......这两柄剑上散发着微弱的紫光,在夜月下绽放着盈盈的光。

苏远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两个黑衣人似乎早有预料,“你一开始不会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吧。”

“别怪我们,下辈子投胎时记着点,然后......就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吧。”

苏远诧异之余,又微略叹息一声。

他诧异的不过是,两个达到了天阶的弟子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实在是......难以理解。

噌地一声,无端地剑鸣之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回荡在两个黑衣人的耳边。

他们刚刚展现出的天阶本命玄剑,在这无端的剑鸣声中,竟然颤巍巍地好似要被吸走一样。

在他们见鬼了的神情中,对面的年轻人......手中多出了一柄紫光旺盛到如同日光般的玄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对比之下,他们自己面前的本命玄剑,就是白日里点的蜡烛。

“萤火......也敢和日月比肩?”

苏远只是轻挥本命玄剑,带着茂盛紫光的长剑眨眼间飞了出去,洞穿了两个黑衣人。

他们眼底的骇然还未完全散去,胸前便已贯穿出一道缝隙。

而从缝隙中穿过的本命玄剑,连一丝血迹都未沾染,于半空灵动地拐了个弯,又回到了苏远的手中。

那两个黑衣人眼中的神采逐渐褪去,化作了两具僵硬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似乎是听到扑通倒下的声音,那具被裹成长天的黑布人影吓得一动不敢动,直到苏远轻飘飘一剑斩过,那黑布从中间被分开,露出其中的人影。

眼看着黑布从中一分为二,其中的人影却丝毫未损。

那是一个神情呆滞的男孩,面色上依然残留着恐惧,在捆住自己的布条被斩开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两具直挺挺的尸体。

他瞬间张大了的嘴,惊惧中马上就要惊叫出声,但下一瞬又被苏远手中的剑制止,声音卡在了喉咙中。

苏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上前帮助男孩的意思。

“接下来,我问你答。”苏远要最快速度弄清现状,“你来自何处?”

男孩还一副极为恐惧的模样,面对苏远的问题,虽然浑浑噩噩不清楚身在哪里,但还是回答道,“我......来自荡魔剑宗边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叫小牛村......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是一位荡魔剑宗内的仙人后代......让、让我们都要以他为榜样争取进入荡魔剑宗......”

男孩身上的破烂麻布衣似是在佐证他的话,穿着单薄的男孩在月夜下颤巍巍地继续说着,“我只是......我只是想进入荡魔剑宗......我、我没想害死大家的......我......我不知道荡魔剑宗里的仙人会是这样的......”

男孩越说越激动,抓狂地捂着脑袋。

苏远却皱起眉头,对男孩不成逻辑的胡言乱语,很难做出正确的理解。

“冷静,慢慢说。”苏远轻喝一声,落在男孩耳边,却犹如晴天惊雷,瞬间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男孩怔怔地看着苏远,尤其是落在苏远手中那柄冒着旺盛紫光的长剑上,问道,“你......也是荡魔剑宗的仙人吗?”

苏远将本命玄剑收起,摇摇头,“这无关于你,你只需要将事情说清楚。”

男孩又看了眼面前那倒下的尸体,他们身后贯穿的剑伤,正吻合面前这个仙人般的青年手中之剑。

“仙人......荡魔剑宗里的仙人不全是像他们这样的吧,也有像你这样的......我要是,能早一点认清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带着他们回到村子里......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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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无力地跪伏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抓进了泥土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苏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在苏远欲要问得更清楚之时,头顶传来声响。

“老东西果然打着自己的算盘,将‘烛油’偷偷藏起来。”

“呵,没办法,现在还要依着老东西才好办事。”

一道一听就感觉莫名的阴冷,不似人间能有的阴恻恻声音,和一道经过掩盖而有些不自然的青年声音先后响起。

苏远的头上,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个虚立空中,不用借助任何东西。

一个踏剑而行。

阴恻恻的声音便是从虚立空中的身影传出,而苏远的目光触及其脸上,更是微微一凝。

那阴恻恻的身影,佝偻着背,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则是一张......半黑半白刻着狰狞笑脸的面具。

而他身旁踏剑而行的身影,脸上同样戴着一张面具,只是那面具极为单调,没有任何色彩和图案。

但令苏远感到疑惑的是,这些面具,都有着和北斗星君那副面具差不多的性质。

那就是隔绝了一切探查,面具背后之人的实力、相貌统统遮掩在面具之下。

半黑半白的狰狞笑脸将视线放在苏远和那男孩两人身上,“不过既然被我发现了,这烛油还是要被我回收的。”

见他抬起头,苏远也同时做出反应,但下一瞬,苏远就发现......这家伙,是七阶强者。

天地间的力量如同万米高空落下的瀑布,向着苏远挤压而去,顺带着,苏远面前的男孩直接被摄入进黑白笑脸之人的手中。

两者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

“能死在‘地使’大人手下,也算你的幸事了,说不得再看看你有没有成为烛油的资格,顺带死后地使大人还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踏剑而立的面具青年扫了眼地上那两具倒下的尸体,眼底闪过不清不明的神色。

再看向底下独自一人的苏远,面具青年的眼中浮现一丝赞叹,然后是惋惜。

这人,一人杀掉两位天阶,很厉害......还如此年轻。

但其实力终究还是没有超过第七阶,在地使大人面前不过蚍蜉罢了......倒是可惜。

面具青年很清楚第七阶和第七阶之下的区别,两者,一个天一个地,几乎没有可比性。

就在他和身边的‘地使’大人以为底下的人应在万米瀑布般的天地之力挤压下,成了一团肉糊,但等天地之力散尽,他们却愕然地发现,那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唯一的区别是。

底下的那人,所站立的位置,向后退了半步。

苏远看着被黑白笑脸面具抓在手中的男孩,无奈叹口气。

他没办法同时顾及到

苏远同时伸手进怀里,摸到了一枚令牌,令牌隐隐牵连着藏于地下的磅礴力量。

下一瞬,苏远的面前,腾得升起一道金辉的光壁。

不仅如此,整个荡魔剑宗的山门,偌大的山脉,都升起了一道将荡魔剑宗囊括在内的金辉光壁。

踏剑而立的青年猛地仰头看着将天空几乎照亮的庞大阵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身子一歪从剑上摔下去,他反复看了又看,最终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荡魔剑宗的护宗大阵......直接被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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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持有着六方仙仪大阵的阵盘碎片,能在大阵周围行动而不被大阵判定为入侵者,根本无从触发大阵。

踏剑的青年猛地低头看向底下的苏远,联想苏远退半步的动作,还有那明知面对七阶强者依然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冷冷道,“是你......”

“唉,本来还想着是不是真如宫主传授的秘简上说的那么有效,看来宫主果真没有骗我。”若非遇到七阶强者,苏远也不想动用宫主传人的令牌。

在那一日被两位宫主赐下传人令牌后,后来又派人来叮嘱了一些事,同时留下了秘简。

其中就记载了一项千年之前定下的事宜,还未决出传承的宫主传人在紧急情况下有资格代为驱使护宗大阵。

踏剑青年盯着苏远的面庞,结合当前的种种事宜,忽然意识到什么。

一瞬间,他的呼吸变得极为急促,甚至还有着一丝不甘,他质问道,“你是......苏远?”

“哦?”苏远没想到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平时可是深出简入,也不在宗内乱逛,就算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很难和他人对上。

看到苏远的反应,踏剑青年越发笃定,甚至对着身边阴恻恻的黑白笑脸喊道,“地使大人,他就是苏远,杀了他,他当前不过才入天阶!”

天关宫,执法堂。

须发皆白,眉目慈祥宛如家中长辈的叶先单手提笔于桌上写下行云流水般的大字,墨汁浸染了白纸,每一处笔锋都格外锐利,甚至隐隐透着和面相截然不相符的杀气。

于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呼啸声,一枚玉简簌地穿过守门弟子,落在了叶先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直接使得他的笔锋偏离了本应落在的地方,这一下就如污点般,怎么看怎么刺眼,本来极其完美的一幅字就因这一点偏离,而直接毁了。

叶先慈祥的眉目在一瞬间变得充满怒气,将毛笔往桌上一拍,门外听到动静的守门弟子也忐忑不安地赶过来等着叶长老呵斥。

两门守门弟子对视一眼,心底都在发怵。

执法堂的叶长老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也是最容易迷惑人的。

很多执法堂弟子见到叶长老的第一眼都会被慈祥老爷爷般的面目骗了,等犯错时就会明白叶长老为何能坐上执法堂的位置。

眼见毛笔都被摔在了桌上,将原本写好的字全都毁了,两人知道这次叶长老是有多生气

毕竟那可是无比珍贵的东海青木纸,墨也是华衍山墨池万中取一的金贵墨水。

但下一瞬,玉简中散发着盈盈光芒,从中传出声音,两个守门弟子一听声音知道,这不是叶长老的亲传弟子,今日值守巡逻队的师兄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师父,苏远师弟有难,速来!”

叶先脸上的怒气瞬息消失得无踪无际,转而出现的则是前所未有的狰狞,偷瞄叶长老的两个弟子光是瞄一眼就如坠深寒。

“给我把执法堂十六护法和他们名下不管当不当值的巡逻队都给叫上,我要他们立刻马上出现!快去!还有,将炼丹堂的杜成,外务堂的曲礼白......还有天关宫值守的那几个老东西都叫上!”

两个弟子听着一连串的名字,忍不住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事。

这些,可都是天关宫有名有姓的长老,算得上当前天关宫的半壁江山了。

地轴宫,剑炉。

雷宣正和守在剑炉边的老头喝着炉火温的酒,同时放眼看向不远处的两座矗立巨大金殿。

“商前辈,你这里的景色最好了,除了主峰,罕有能及你这山头的。”

“嘿嘿,毕竟都求着我锻剑,哪能不给点好处呢,小雷子,你那剑莫急,依我看,半仙剑蜕变仙剑的路不好走,还不如重新锻一把。”

雷宣不由得沉默下来,或许是被某些人刺激到了,原本深藏心底的想法也变得急切起来,他轻轻抚摸着摆在桌上的剑,“......除了这剑,我不想要其他的仙剑。”

守着剑炉的老头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忽然他注意到远处的天关官宫刹那间变得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甚至有大批弟子集结。

老头喃喃道,“天关宫的那群老不死的大晚上是疯了吗?难不成想造反?”

雷宣笑笑不语,天关地轴两宫向来不对付,倒是无需在意,他也无心管着天关宫的事,继续喝自己的酒。

山头边飞过一些行色匆忙的御剑弟子,老头随后拉下来一个,对着那脸色慌乱的弟子问道,“天关宫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闹?”

从山头路边被拉下来的弟子一脸无辜,好好走着自己的路忽然就被拉下来了,可他也不敢顶嘴,只敢说,“回长老,好像是有个叫苏远的弟子被魔头杀了......”

“嗯?”老头总感觉苏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雷宣瞬间一口酒喷老头身上。

炉火就在一边,差点燃起大火将老头吞没。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雷宣的吼声差点盖过了天关宫的嘈杂声。

那被拉下来的弟子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啊,最开始听到的好像是......苏远有难,速救......后来又听到说苏远是被男人抓了,再后来又听说是.......苏远被男魔头杀了......”

就在说话间的下一瞬,天际之外升起金碧辉煌的光壁,几乎要将整个荡魔剑宗给照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刚被雷宣喷一脸准备开骂的老头也顾不上擦酒了,盯着蔓延不知多少里的光壁,神情无比惊讶,“护宗大阵......开了?”

老头又喃喃道,“除了两位宫主还有那一位,几乎无人有权利主动开启大阵的啊.......不,不对!”

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还有一种例外的情况......”

他这时也想起苏远这个名字了,这不是一年前从剑谷中取出仙剑的那小子嘛!

雷宣啪嗒一下拿起桌上的剑,要那个被拉下来的弟子带路,没想到下一刻一边的老头比他的反应还激烈。

原本遮掩在宽松衣袍下的老头猛地站起身来,气劲激荡之下,上身的衣袍寸寸断裂,露出其下壮硕到比雷宣还更盛两筹的肌肉。

老头随手从火炉中抽出一把通红的剑,在手中轻飘飘地掂量,如若无物,“老夫的剑......也未尝不利也,什么魔头,敢在我荡魔剑宗的地盘撒野。”

说罢,他仅仅依靠着双腿的力量,微微曲腿从山头弹射了出去,在空中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

雷宣愣了下,自他入宗以来,就见到商老整日在这山上叮叮哐哐铸剑,何时见过商老有过这样的反应。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向手上抓着的弟子问道,“苏远在哪个方向出的事?”

“好像......是那边。”弟子指了个方向。

“欸不对!商老!你跑反了!快回来!”

苏远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但他并未回头,反而还在盯着空中的两人,目光中满是冷冽的审视。

随着金碧辉煌的光壁凭空升起,黑白笑脸身边的踏剑青年还在急切催促,“地使大人,错过了这一次,可能再也没机会了,不如冒点险......”

地使犹豫了一下。

他手中持有的六方仙仪大阵阵盘碎片,倒确实

不过就在这时,从山门的方向传来了二三十道能够影响天地气机的磅礴气息,那一个个的,更是不要钱般的挥洒着修为,急速踏空向着这里包围而来。

怎么这么快?!

“就算是大阵刚启也不可能立刻锁定这里......”黑白笑脸这时猛地转头阴冷地盯着身边的踏剑青年,那目光,恨不得将其丢进十八层地狱永受灼心之炎的折磨,“这分明是......陷阱,你......”

踏剑青年对上这视线,感觉浑身冰冷。

他慌张地看向苏远,还不等他张口解释,黑白笑脸面具的阴恻恻之人抓住他的喉咙一把提起,另一手提着被封住了全身行动的男孩,向着山门之外的地方暴退。

踏剑青年痛苦地哀嚎出声,余光只瞥见苏远安然无恙地站在光壁之内,而且,苏远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在他自己和地使大人的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的审视让踏剑青年无端地升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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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退去后,地上直挺挺倒下的两具尸体也无端地升起冷白的火焰,烧的连渣都不剩,只剩下一点点焦黑的燃烧痕迹。

苏远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就这么被逼退,不由得松口气。

说实话,当前对上七阶之人,对他来说压力确实很大。

哪怕就是魔主世界模拟时,他以魔剑吸收了诸多人的死亡命数后,到达了六阶顶峰,也不过堪堪能抵挡那依靠着仙性抵达七阶的李氏老者几招。

七阶和六阶的差别,终归是仙与凡的差距。

随着戴着面具的两人退去,苏远向怀里的北方鬼帝面具摸去,发觉面具上的热度也极速退散。

而之前两人出现的时候,面具的热度达到了堪称炽热的程度,隔着衣服也能清晰感觉到。

苏远面现恍然。

面具之间的感应吗

这时身后林间响起窸窣的声音,只见之前撞见的巡逻队,那领头人带着个年轻女子一同现出了身形。

两人都是之前苏远在巡逻队里见到的,苏远知道他们无恶意,说道,“师兄倒是好雅致,晚上带着师妹在林里私会啊。”

那领头叫周知群,听到苏远这么说,脸上不由得出现尴尬之色,“苏远师弟别误会,我看你前往的方向......就打算护送你一段路程一直到山门外,没想到还没出山门就碰见这事......”

苏远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其他在和巡逻队分开不久后他就察觉到了跟在身后的两人。

“无妨,师兄好意我心领了。”

但周知群尴尬地上前说,“见你落地撞见那两个绑架的人时,我就通知了师父,这会他们应该快赶到了,本以为......”

他自己的实力已过天阶,但身边的师妹还差一丝,加上初入天阶的苏远,面对两个天阶,倒确实不能保证稳妥。

苏远了然地点点头,这周师兄既是叶长老的亲传弟子,又是巡逻队的领头人,在执法堂的地位显然不低,是个心思缜密做事稳妥的人。

苏远将目光看向了几步开外原本是倒下的两具尸体的地方,此时,那里只剩下了一点焦黑痕迹。

周知群也一同看了过去,皱起眉头道,“果然......”

“哦?周师兄见过?”

周知群点头,“还记得我之前提醒你说外面最近不太平吗......”

“指的就是这事?”

“嗯,差不多,那些死了的人都是无缘无故地被火焰灼烧殆尽,连残渣都没有,神识更是无一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事件太过骇人,连长老都查不出端倪,所有目前仅仅有执法堂和刑罚堂的人知晓,在暗地里搜查。”周知群没有任何隐瞒地给苏远解释,“长老怀疑......能在荡魔剑宗的山门外就敢干这种事,还不被察觉,说不定......”

周知群没再说下去。

苏远倒是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在内部出了问题?”

“是的,所以以防万一,第一时间我就通知了师父,没想到师弟手段如此凌厉,一瞬间解决了两个天阶......那之后出现的二人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好在,山门大阵突然开启了,倒是为师弟挡下了麻烦,不然......”周知群苦笑。

没再说下去,要是苏远出了事,按师父那暴脾气,还有天天在嘴中念叨着苏远的程度,他断然不会好过。

就在谈话间,头顶上传来十数道破空声,周知群仰头一看,除了看到自家师父,还看到几个往日里眼熟的威严长老面孔。

再一细数,愕然发现,差不多当前的天关宫,过半的长老全来了。

甚至还有几个见过但是不熟的地轴宫长老。

还有那大名鼎鼎的剑圣雷宣。

天边还连绵不断地传来破空声,眼前这批人,还只是第一批。

可是

周知群有些麻了。

我不是只叫了师父一个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人呢?”叶先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往日里那张慈祥的面孔此刻不怒自威。

甚至手里面的武器已经蓄势待发,只要看到不对劲的目标就随时准备冲上去。

其他的长老也皆是差不多的举动,一个个强大的神识在四周扫荡着,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师父......”周知群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还好大阵忽然开启了,苏远师弟没事,不然......”

他将大致的经过给面前的长老们描述了一下。

叶先听完周知群大致描述的经过,感到一阵后怕,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怒气,“混账东西,自家宗门门口被人摸进来了都不知道,你们巡逻队是干什么吃的!”

其他天关宫的长老上来劝道。

“叶长老不要动怒,这件事也不全是巡逻队的问题。”

“叶长老,这事颇为蹊跷,或许还要从长计议......”

“老叶,只要苏远师侄没事就好,不然万长天那老东西回来非和我们拼命不可。”

他们都是慌忙间被叶先叫起来的。

苏远也踏着深紫之色的玄剑来到诸位长老面前,很多长老的面孔极为熟悉,都是那一日跨入天阶在山头上相识的。

苏远一一行礼表示感谢,连那几位不认识的天关宫还有地轴宫长老也同是如此,将礼数做到位。

这一幕顿时引得前来相助的长老颇感值得。

“那能是天阶玄剑该有的姿态......?”雷宣身边的商老讶然地盯着苏远脚下艳丽深紫的玄剑,随后又对苏远做出点评,“有这份天资却懂礼数,实属难得,其以后的成就不亚于你。”

雷宣说笑着摇头,“商老,我一时间分不清你到底是在贬低他还是在抬高我。”

“嘿嘿,反正这小子......有意思,虽然没抓到那所谓的魔头,但也不算白来一趟。”商老颇为欣慰,说完又皱起眉头,“只是......山门外有七阶之人却不被察觉,确实有问题......”

“商老,您的意思是.......”雷宣也很快悟出商老话里的由头。

但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说出口。

叶先将苏远上下打量了十几遍,确定苏远真的毫发无损后才放心。

这时从内门的方向又出现连绵的破空声,千百道划过天际的痕迹于夜晚乍现。

“贼人在何处?”为首的一位面相古板的老者朗声对下方那先行赶到的长老们问道。

周知群给苏远介绍,“这是掌管刑罚堂的康柏长老,那些都是我天关宫的执法堂和刑罚堂弟子。”

眼见大部队到了,叶先返身到那面相古板的老者面前,两人商议着什么。

不久之后,又来了一批同样数量但衣袍不同的弟子,其领头的同样是两位老者。

“地轴宫的执法刑罚二堂也来了?”

“毕竟这么大动静,甚至连山门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阵也开启了,地轴宫不可能不闻不问......倒是接下来,宗门怕是有一阵震荡的了。”

没过多久,带领各自弟子的四位老者似是商议出结果了,郎朗声音瞬间覆盖了整个荡魔剑宗。

“天关地轴二宫执行宫主谕令,山门大阵开启期间,弟子只进不出,除长老和执法刑罚二堂弟子外,封锁宗门空域,不得升空,等待封锁结束。”

如此浩然郎朗之声重复了数遍。

荡魔剑宗的所有弟子都听到了,在这一刻纷纷被惊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命令下发,空中的执法刑罚弟子纷纷在各自领头人的带领下,奔向了各处。

荡魔剑宗的空中,划过一道道流光,那些执法堂和刑罚堂的弟子开始了对每一处可疑地方的搜查。

苏远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随后叶先带着康柏来到他的面前。

“你就是苏远?”面相古板的康柏扫视着苏远,那眼神宛若在审视犯人一样,“你能确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作假?”

周知群率先说出口,“康长老,我当时远远跟在苏远师弟身后,每一件事我都亲眼看到,可以作证。”

康柏冷冷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同伙,作证的话不过是另一重谎言罢了。”

叶先此前虽然呵斥自己的弟子,但那话并不是为了骂他而说,如今听到康柏如此怀疑自己的弟子,那暴脾气瞬间上来了,“康老头,事情的由来我都给你说了,你怀疑我的弟子不就是在怀疑我。”

康柏板着脸回道,“你说的话都是从你弟子那得知,你虽然贵为长老,但也可能因护短之心而被蒙骗,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甚至,更极端的,你若就是背后主谋呢?”

“你......”叶先这一晚本就过得糟心,好端端的一副字毁了,还有人要加害师侄,最后魔头也没抓到放跑了,现在还要被人当主谋。

叶先一下子就忍不了了,雪白的须发无风自动,在空中飘荡,双手中积蓄起了天地之力,一刹间周围天地的力量都能被其借助,向着康柏席卷而去。

面对先动手的叶先,康柏只是冷哼一声,淡然地接招,两人就这么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难舍,不分高下。

最终还是被其他几位天关宫长老给劝了下来。

被拦下来的康柏冷冷地扫过叶先、周知群,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苏远身上,“这里的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都脱不了嫌疑。”

“那......要是主谋是您呢?”面对康柏审视的目光,一直没开口的苏远这时说出了让所有人一惊的话,“康长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若您是主谋,为撇清嫌疑,肯定要想办法将罪证合理地加到其他无辜的人身上,反正证据自己燃尽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七阶强者也跑了,没有能对证的,况且......”

“虽然不知道为何宫主谕令要封锁山门,派遣弟子搜山,但......这无疑是打草惊蛇之举,若是您的同谋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您又要及时通知他,让他早点隐蔽,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下,偷偷派人告知几乎是不可能,于是公然告知全宗上下,无疑成了最佳的提醒。”

苏远继续说着。

“这样一来,宗内的同谋只会藏得更深,什么也查不到,您不仅将问题甩的一干二净,还顺利庇护了宗内同谋,一举两得.......您说是吗康长老?”

苏远的话如同一根刺扎进了周围每一个听到这番话的人心底,驱之不散。

康柏那古板的脸上出现一丝讶然,颇为意外地看着苏远,没想到一个弟子敢公然顶撞自己,一副锁定犯人的口吻说一介长老是最终的主谋。

见到诸多天关宫乃至地轴宫长老都因为苏远的一番话将视线放到自己身上,康柏冷哼一声,将讶然收回,脸上重新恢复古板。

他虽然不怕一个叶先,但许多个叶先他也要掂量掂量。

“虽然你身为一个弟子,但摒除身份,就事情来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自己也不能排除这种嫌疑......”康柏沉默了一会说,“那么......谁都不能排除自己的嫌疑,这种情况下,我手中已掌有一些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只是......我无法给你明示。”

康柏的话让本抓到一丝线索的苏远再度怀疑起来。

刚刚在眼前发生的种种,瞬间让苏远涌起了强烈的怀疑,更是在康柏那一番表态下,立马就怀疑上这位天关宫刑罚堂的掌事长老。

可如今,康长老却说不是他。

虽然苏远不知康长老手中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但直觉让苏远感觉到,和那黑白笑脸面具的七阶之人互为同谋的宗内内奸,或许并不是康长老。

不过这种可能依然不能排除,但也只能作为嫌疑,不可能康长老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他有不能明示的证据,苏远同样还说他有不能明示的证据呢。

可眼下,苏远空有话语,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

除非......将宗内的内奸揪出来。

虽然苏远大可不将一个康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就算康长老再怎么怀疑也没用。

但苏远一想到那踏剑青年指着让那黑白笑脸杀了自己,还是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找出来比较好。

苏远说,“叶长老,周师兄,山门大阵已开,只进不出,是否能做到排查哪些弟子昨天或者前些日子还在各自的居所内,但今晚却不在?”

叶长老此时也恢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一丝冷静,虽然还不忿地盯着康柏,略一思索后,还是说道,“大阵范围内的弟子之数有足足五十万之巨,天阶弟子,两三百年十几代人累计下来,也有上万,短时间内排查,很难做到,而且,虽然是只进不出,但进入宗门的弟子,只要派长老封锁各处要道和险路,又封锁了空域,还是能做到知晓是哪些弟子回来了,或许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哦?”苏远略微思索,“叶长老所言极是,但这一点,那些在山门外的宗门合谋者大概也能想到,必然不会在这段时间回来。”

康柏这时插话道,“你是想从那被火焰吞噬的弟子身上入手?没用的,每年无数弟子外出,他们出来前必然找好了借口,早就合理地不在宗内。”

“倒也不全是......”苏远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线索。

那阴恻恻之人和踏剑青年

见苏远一时间再无话语,康柏摇了摇头,“在这里讨论下去也于事无济,你若是能找到我康柏的罪证,我随时在天关宫内恭候着你的到来。”

说罢,他就向着先前苏远遭遇黑白笑脸面具的地方而去,隔着大阵的光辉,打量那两具被诡异火焰吞没的尸体留下的焦黑痕迹。

叶长老和其他与万长天交好的长老这时也回过神来。

“苏远师侄,你不用管康老头,他就那脾气,认死理,有些话不用放心里。”

“放心,万长天的弟子我能不相信吗,苏远师侄,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

“哼,康老头想动苏远师侄,得先问两位宫主答不答应。”

苏远一一回应,随着众长老回到了居所,只是天际上一道道飞过的流光痕迹,显示着这事的动荡还要延续一段时间。

过了大约半月的时间,期间苏远一切都安好,或许是受到了这意外之事的影响,那些想要巴结他的长老也没空上门了。

他倒是难得有清静。

也就是在这时,山门大阵渐渐也消散了,宗门的封锁也逐渐解除。

毕竟不可能一直封锁宗门维持着大阵的运转,这番消耗对荡魔剑宗来说也不算能够随意忽略的小事。

随着封锁的取消,从宗外开始传来一些此前未有的消息。

其他有一条引起了苏远的注意。

有好几个偏僻的村子,村中的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村中心有着一堆燃烧殆尽的柴火灰烬。

这些村子里,其中一个叫小牛村。

因为这事,山门外的城池中,驻守的长老们也去村中搜查了一圈,一无所获。

但就在其中一座城池的驻守长老回城的路上时,遭到了戴面具之人的袭击,长老出手将其擒下,结果那戴面具之人燃起诡异的火焰,将一切焚烧地无影无踪,什么都没留下。

苏远听到这消息,向送来消息的周知群问道,“周师兄,这是哪一位长老?”

周知群说,“这是驻守在小牛村附近徐家镇的徐长峰徐长老,徐家镇乃是徐氏族人最多的地方,徐氏往上几百年也是大族,在宗内七阶有好几人,但如今只有徐长老一人,因其年事已高,申请驻守徐家镇,于是宗门就将其安排在徐家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牛村?”苏远回想起那晚被绑走的男孩嘴中说的就是小牛村。

那男孩被带走,苏远有心无力。

苏远面对两个天阶之人尚有余力,但面对七阶强者,着实只能自保。

甚至那一天,他要是再鲁莽一点,跨过了山门地界,连自保不一定能做到。

“师兄听说过‘烛油’吗?”苏远向桌对面的周知群问道。

周知群身为巡逻队领头人,又是叶长老亲传弟子,在宗门内关系深厚,消息比苏远灵通得多。

可饶是周知群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禁皱起眉头,“烛油......还真没有,既然苏师弟问起,肯定不是平常所用的蜡烛燃烧后的油滴,这应是特指某些东西的称呼,可是什么东西能用的上烛油......”

既然周知群也不知道,苏远摇摇头,“周师兄也不知道的话,就不用乱猜了,大概率是猜不对。”

周知群却不肯放弃,“不,你等我回去问一番,执法堂有些弟子经常流连在山门外城池中的地下坊市,他们或许知晓。”

“好,那就拜托周师兄了。”

周知群回去后不过半日就再度来找苏远。

“苏师弟,你问的‘烛油’有些眉目,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哦?”没抱什么希望的苏远没想到还真给周知群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有人说,最近在许多坊市里多了一批人,他们到处收集着什么,收集之前,还会用一种奇怪的容器探查,确定之后便会买下,然后还会问卖主东西是从哪弄到的,有的卖主不愿意说,他们半威逼半利诱,用重金买下......”周知群娓娓复述从别处得到的消息,“因为这群人行事太过奇怪,给人留下的印象极深,有人好奇之下曾偷偷尾随,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话时说到‘烛油’二字。”

“这样吗......”苏远琢磨着这里面的信息。

而周知群兴奋道,“你知道更为劲爆的是什么,尾随的人发现这些人最终都回到了一个去处!”

周知群兴奋的模样像是知晓了秘密一样,“那地方,叫徐家镇!徐家镇的徐长老此前不是遭遇了面具之人的袭击,据他说,擒下过程中那人焚烧得什么都不剩,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嗯,听你这么一说倒确实。”眼见线索都指向了徐家镇,苏远预感徐家镇定然脱不了干系,但具体是何干系,不好说,“这消息告诉叶长老了吗?”

周知群点头,“这消息算是师父告诉我的,那些师弟已经先一步将这消息告诉师父,如今,师父、康长老还有地轴宫的两位执法、刑罚长老准备一起去徐家镇调查个水落石出,我来也是邀请师弟一起,毕竟要是搜到了什么线索,还要师弟确定。”

毕竟这事全因苏远而起,诸多线索都是根据苏远口述而得,周知群此次前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邀请也是得了叶长老的授意。

既然四大长老联手,叶长老更是绝对能信任的人,苏远稍作思索就答应了。

“好,不过在去之前,我还要做些准备。”

见苏远答应,周知群说道,“没问题,我先回去告诉师父,我们一刻钟后在天关宫前集合。”

“好。”苏远送周知群离开。

虽然说有叶长老在,但苏远还觉得要多准备几手,想到这,他奔着一个方向去了。

天关宫前,面色慈祥的叶长老带着一众精挑细选的执法堂弟子踏立半空,旁边是面色古板的康长老,带着一批服饰统一,队伍整齐的弟子,这些弟子各个绷紧脸庞,隐隐有肃杀气息传出。

两方弟子井水不犯河水地分立两边,泾渭分明,一眼就能分辨出。

更远处,则是地轴宫的执法、刑罚两堂弟子。

康长老在心底默默算着时间,等了一会,远处地轴宫飞来两道人影,乃是地轴宫的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飞到叶先和康柏面前,拱了拱手,礼数做到了位,但话语间却满是不耐。

“叶先,康柏,你们天关宫的人怎么动作都要慢人一步,去晚了,被贼人得到消息,又要扑个空。”

“不如我们地轴宫先行一步,你们在后面替我们掠阵好了,这样到时候也不用抢攻了,放心好了,会留点功劳给你们的。”

被地轴宫两位长老挖苦,叶先脸色丝毫不变,不将两人放在眼里,倒是康柏不由得抬眼看向叶先,说道,“叶长老要等人,没办法,同为一宫长老,不能弃同僚于不顾。”

听到康柏说的话,叶先笑笑,那慈祥眉目配合这笑怎么看怎么和蔼,但熟悉叶长老的人都知道,这是叶长老特有的皮笑肉不笑。

“康长老,这么急着去捉拿贼人?不会是怕去晚了,贼人被地轴宫的人抓到,牵连到自己暴露了吧?毕竟......还是自己抓到手里稳妥。”

康长老冷哼一声,脸色绷得更紧了,那样子,很是不屑和叶长老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

倒是康长老身后的一女弟子出声了,那女弟子一头秀发绑在脑后,一身漆黑盔甲,手中提着一柄长枪,看起来极为干练英武。

她大大方方地出声道,“叶长老,我师父他绝对对得起宗门,不可能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另外,在地轴宫长老面前,师父不想损了同为天关宫的叶长老面子,免得让地轴宫看低。”

这话一出,那两位地轴宫的长老哈哈大笑。

“叶先,你还不如一个小女娃懂事,人家小女娃不比你个小家子气大大方方。”

“叶先啊叶先,你那脾气是要改改了。”

听闻这话,康柏的脸色也不由得一松,绷得没那么紧了,目光隐隐瞥向叶先,似是得意。

注意到康柏目光的叶先知道,这老东西绝对是故意的,和弟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明里暗里都在贬低自己,还说不想损了自己的面子。

哼,全是借口。

说罢,叶先猛地回头看向和女弟子聊天的周知群,那女弟子被周知群逗得掩嘴巧笑,两人间的微妙氛围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周知群忽然打了个冷颤,不知何故,然后对上了师父冷冷的视线,心底咯噔一下。

熟悉师父的他知道,师父这是在忍着不发火,实则已经怒到了极点。

周知群捏了捏女弟子的小手,示意她安静。

这让叶先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人家弟子的伶牙俐齿,再看看自己弟子。

“叶先,康柏,既然你们还要等,我等就先走一步了。”

“时不待人,天关地轴二宫不分家,我们的功劳也是你们的。”

就在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摆摆手,准备先一步告辞的时候。

远处有两道黑影极速逼近。

当来到近前后,其中一道人影拱手道。

“抱歉,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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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叶先和康柏都熟悉,苏远的大名在长老们之间已经传疯了。

而另一人,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更熟悉。

“雷......雷长老?”

和苏远一起来的人正是雷宣,那壮硕的体型,身披一件毛皮,宛如樵夫般的打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剑圣之名。

苏远对场中四位长老笑着行礼,“诸位长老,弟子多做了点准备,耽误了时间。”

说完还看了眼雷宣,像是在说是雷宣的缘故,才耽误了行程。

“你......你是天关宫弟子吧?”其中一位地轴宫长老问。

苏远点头回应,顺带带着雷宣回到叶长老身边。

看着这场面,让两位地轴宫长老一时间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明明是他们地轴宫的长老,就这么到你天关宫队伍里去了?

还当着我们面

这算什么事?

“叶长老,康长老,唐长老,申长老......”雷宣一脸无奈地打着招呼。

面对唐长老和申长老那莫名幽怨的眼神,感觉自己站在天关宫队伍里怪怪的,但既然答应了苏远,那只能照做。

男人岂有反悔的道理。

就连康柏和身后的英武女弟子也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站在苏远身后保镖似的雷宣。

那位近十几年名气最盛的剑圣......就这么给人叫过来了?看样子还是给人在当保镖?

康柏回想起那一晚大阵开启后于苏远身边所见的盛况,这才意识到,诸多天关宫长老,甚至还有地轴宫的剑圣和那位深居剑炉的商老,并不是因为意外才汇聚在一起。

或许,全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弟子。

连带着他打量苏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他知道苏远身份特殊,但再特殊也不可能使得这么多长老发疯般的去保他。

前两位宫主传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雷长老......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唐长老试着将雷宣拉回自己的队伍。

“不了,唐长老,既然都是一宗子弟,在哪都一样。”看了眼苏远,雷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被雷宣直接了当地拒绝,这么多弟子注目下,唐长老略微感觉挂不住面子。

此时此刻,他很想凑到雷宣面前说一句,地轴宫才是你的家。

申长老犹豫了下,本想开口再劝劝,或者问问雷宣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我们地轴宫一定倾尽全力救你出来。

但扫了眼面子挂不住的唐长老,申长老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万一问出来又被雷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丢脸丢的可比唐长老还要大。

再说了,那可是剑圣雷宣,谁能威胁他。

叶先也意外地盯着雷宣打量了几眼,看得雷宣一个糙汉子都有些受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了,“叶长老......我没得罪过你吧?”

“哈哈哈当然没有当然没有。”叶先的脸上又恢复满脸慈祥,憋不住的笑意几乎溢出,大力地拍着雷宣手臂上硬的和铁一样的肌肉,啪啪作响。

看到地轴宫两老头吃瘪,还有康老头脸上的古板因为意外而肉眼可见地消失,这使得叶先先前一口恶气长出。

连带着看向苏远的眼神无比舒适,然后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看一眼周知群。

周知群和女弟子还在捏手,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循循环环无穷尽也,其乐也无穷......但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又对上了一双能杀人的眼神。

周知群脸色一肃,将师妹捏过来的小手拍掉,装作自然地对苏远点头,“苏远师......欸这不是剑圣吗?前辈不去地轴宫来我天关宫实乃怪......天大的好事。”

周知群的本能告诉他有些话不能说错,硬生生在最后时刻改口了。

苏远看周知群身边那个女弟子颇为眼熟。

这不是那晚和周知群一起说要护送他到宗门边界的巡逻队女弟子吗

苏远有理由怀疑,周知群......其实是打着护送他的由头和师妹悄悄摸鱼。

懂的都懂。

不懂得他也没办法解释,毕竟他只是一个没有师妹的孤家寡人。

两位地轴宫长老有些受不了雷宣出现带来的‘背叛’,甩甩袖子丢下一句话走了。

“时候不早了,我地轴宫先行一步。”

叶先也笑着扫了眼康柏,“既然苏远师侄到了,人也齐了,我们也动身吧。”

康柏冷哼一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弟子,“小霞,别看了,走吧。”

那英武的女弟子这才收回视线,提着枪跟了上去。

道道流光划过天际,周知群这时追上了苏远,和其并驾齐驱,“苏远师弟好魅力,那康长老的弟子可是一直盯着你。”

苏远笑了笑,“不,我只从她的眼里看到想比划比划的意思。”

徐家镇,虽名为镇,但那是千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徐家镇已是一座浩然大城,只是城外的天空忽然划过无数道流光,将天空封锁。

城池中多凡人,少数有资格上天的人通通被拦下,无一例外。

一些徐氏子弟呵斥拦在面前的人,亮出自己荡魔剑宗内门弟子的身份,想让他们放同为弟子的自己出去。

就连徐氏当前的太上老,在宗内唯一的七阶,徐长峰也为天上的异变而惊到,走出自家占地甚广的大宅,看着天上。

只见封锁天空的弟子中间,多出了四道并列的身影。

虽同为七阶,但这四道身影上的气息和徐长峰自身截然不同,恍若一个是真七阶,一个是假七阶。

威严的声音从空中传出。

“天关宫地轴宫联手查案,封锁徐家镇,闲杂人等勿要乱动,否则按贼人处理。”

看着那四道身影,徐长峰理了理衣衫,确定头发都束得整整齐齐,胡子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他踏空升至四人面前,恭敬行礼道。

“徐氏徐长峰,见过四位堂主,诸位是为老夫擒下的那贼人所来吧,可惜老夫实力不济,未能发觉蹊跷,让他当着老夫面被那诡异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此乃老夫罪过,还请宗内降下处罚。”

四人紧紧盯着徐长峰,却从徐长峰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有的只是恭敬以及一心求罚的虔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地轴宫的执法堂唐长老冷冷问道,“徐长峰,你徐氏自第一代入我荡魔剑宗,至今已一千二百余年,徐氏在宗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更是占得山门外一方大城,看看你的脚下,徐氏宗族十数万人,其中内门子弟更有近千之数,徐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徐长峰将身子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直角,“长峰不敢忘,徐氏能有今天靠的全是宗内的恩典,没有荡魔剑宗,就没有我徐氏今天的辉煌......”

申长老又开口道,“徐氏这一代似乎有一人临近七阶,有望得宗主亲自赐下仙性,踏入七阶,徐长峰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徐长峰老脸微抬,满脸的惊喜和热切,甚至连眼底都感动得要流出泪水,“那徐氏弟子本已被定为无望靠着自己晋入七阶......若真能得赐仙性,于他,于长峰,于徐氏,都是天大的好事,长峰定然感恩怀德,听从宗门吩咐......”

地轴宫的两位长老恩威并施,上来先一番话试探,想要从徐长峰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可徐长峰脸上的神色始终如一,对答如流,一副问心无愧的姿态。

唐长老和申长老对视一眼,眼底的怀疑之色稍稍减少,但依然未能完全放下。

康柏这时发话了,“徐长峰,你对宗门的忠心天地可鉴......但你怎么解释徐家镇的人收集‘烛油’之事!”

可话说到一半,康柏话锋猛地一转突然发难。

康柏死死盯着徐长峰,只见到徐长峰的脸色一变,就在康柏以为徐长峰是预感事情败露而变色时。

伴随着徐长峰脸上出现无比的震惊,他喃喃道,“‘烛油’......收集‘烛油’,原来那些人对犯下的残暴之事是如此称呼......”

康柏脸上的古板浮现一丝不耐,“徐长峰,你不要在我们面前装作不知,你徐氏掌控徐家镇范围几十里,不可能对发生的事至今不知,别再隐瞒下去了,如实交代,宗门还能对你从宽发落。”

徐长峰一副悲痛的样子叹气,娓娓道来,“四位堂主有所不知,我此前正是得了手下人送来的消息,才外出调查,回来的途中遇到戴面具的歹人......”

“看来我所得消息确实准确,他才想着要来灭我口,那人的实力无比诡异,虽不是七阶,却能仰仗着一丝阴诡之力与我抗衡。”

“那阴诡之力甚至能侵袭进我的体内,一直拖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真要着了他的当......”

“但我也深知不能拖下去,拼着受伤也要速战速决,一举将那经验不足的小儿擒下,只是那歹人小儿知道自己没办法逃生,竟然化作了火焰,生生在我面前燃尽了......”

“我一回来就将消息上报宗门,只为了盼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四位堂主......也正是因为我在调查期间查到了一些物证,一直等着交给几位......”

“调查时,我看到他们将活人生生地挤进同一口烧得通红的大铁罐,融做了油水般的物状......这也是我从康长老嘴中得知‘烛油’后震惊的缘故,那东西,确实像烛火燃烧之后滴落的油......”

“我赶到时,贼人掩盖得很好,可我还是得了一点‘烛油’,留待几位探知验证。”

徐长峰说得煞有其事,场面描述也极为真实,甚至给出了几位堂主无法想象的信息。

唐长老和申长老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将视线投向天关宫的两位长老,那意思,似是在说徐长峰的嫌疑很大可能排除了。

叶先脸上的慈祥也收了起来,想起徐长峰说得将活人挤进罐中活炼,眉目不由得低垂,颇有些悲悯天人的意味。

诸人还在细细品味徐长峰说的话,远远跟在后面的周知群却对身边的苏远问道。

“你觉得徐长老是无辜的吗?”

苏远琢磨了下摇摇头。

周知群先是仔细想了想,没想出哪里有漏洞,再度说道,“按宗门例规,徐长老顶多是管辖不力,让治下发生这种魔教般的事件,倒不至于和那些贼人产生什么牵连,估计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苏远不由得呵呵一笑,周知群这样的人没受过大量影视剧的熏陶,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但苏远可是立马就察觉到心里的违和。

“怎么?他说得不对吗?”雷宣这时也忽然插口道。

“你看,连雷长老都认同我的话。”周知群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不,他应对得太好了。”苏远这时缓缓道,此话一出,周知群和雷宣同时愣了一下,心底的某些盲点悄然被揭开。

苏远继续说着,“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长老,也非完人,也有疏漏,可徐长老的所有表现和话语,都完美踩在了四位堂主想要问清的点上,这更像是,精心准备的完美说辞,只为了完美掩盖一切......”

苏远看向徐长峰的眼神变得幽幽起来,“可这份完美恰恰是最不完美的地方......”

话音刚落,还不等周知群和雷宣意识到什么,四位并列的堂主中,位居中间的康长老那张古板的脸上忽然笑了下。

“徐长峰啊徐长峰,你还是露出了你的马脚......”

康柏冰冷地盯着徐长峰。

同为执掌执法堂的唐长老和叶长老略有些惊愕地看向康柏,不解哪里有漏洞。

倒是地轴宫刑罚堂的申长老仅仅经过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提醒,立马悟出了什么,同样冰冷地看向徐长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徐长峰脸上现出一片愕然,不解地对几人问道,“诸位长老,什么意思,我对宗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这时,底下的城池中传出一阵骚动,一群刑罚堂的弟子在城中各处破开房屋院落的大门,其中也包括占了城中四分之一面积的徐氏祖宅。

徐氏的子弟上前阻拦,面对人数众多的徐氏子弟,那提着枪的英武女弟子只是上前一步,手中的长枪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意怼了上去。

从徐氏子弟中走出一个年过三十有余的中青年,他对康柏的亲传弟子拱手道,“在下徐八山,为徐氏青年一代最有望得仙性之人,还望师妹赐教,若是师妹败了,请不要在空口无凭的情况下对我徐氏祖宅进行无端的破坏。”

但话音刚落,身为康长老亲传的提枪女弟子眼底闪过不屑,“不过是靠着仙性才能破圣关的废物罢了......”

她只是一枪,径直冲向了徐八山,徐八山的眼底闪过诸多变化,一杆袭来的枪却在他眼底演化出了诸多枪影剑影刀影.......诸多兵器的变化全在一杆枪上出现。

下一瞬,一道身影倒飞出去。

徐八山直挺挺地撞倒在假山之上。

朴实无华的一枪却有这样的威力,这使得一边观战的雷宣轻咦了一下,“这小女娃有点意思......”

苏远同样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是......某种‘意’吗......”

“给我搜。”随着徐八山倒下,剩下的徐氏子弟眼底都生出骇然。

面对强势甚至是有着冷冽杀意的刑罚堂弟子,一时间,无人敢动手,两两刑罚堂弟子一队,穿梭在偌大的祖宅建筑间。

眼见祖宅被人破开,肆意搜查,徐长峰脸上的愕然变成了悲痛欲绝。

他颤抖着指着下方的一切,“予求予夺......予求予夺啊......我徐家为宗门奉献了整整一千二百年,却换来宗门如此的对待,这要是让其他家族看到,会多寒心,还会有家族愿意为宗门奉献一切吗......”

唐长老颇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依旧板着脸的康柏,似有不解,“康长老......天关宫刑罚堂弟子这么做,有得到宫主谕令吗?”

康柏摇摇头,“没有。”

唐长老有些吃惊,“那你还敢......虽然现在只是怀疑质问,但还未到定罪的时候。”

康柏依旧板着脸,“马上就能定罪了。”

远在城池边缘上空的苏远,怀里忽然涌现一股极端火热的感知。

不用摸,苏远就知道,是‘北方鬼帝’的面具。

这是在说明......那晚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家伙,就在附近?!

眼看着底下刑罚堂的弟子已经在城中分散开,苏远叫住雷宣还有周知群,依照着怀里面具热度的变化,混在刑罚堂的弟子中顺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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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师弟,我们这是......”

三人来到一个偏僻小巷,小巷的尽头是死路,苏远制止了周知群继续问下去,屏息在小巷中查找着什么。

最终苏远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交流前,确定此时面具的温度是最高的,他给了雷宣一个眼神,雷宣顿时心领神会,壮硕的肌肉蓄势待发,做好了面对一切意外的准备。

当前的徐家镇,可谓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那黑白笑脸面具再怎么强横,也只有伏法的份

苏远一拳击碎面前的墙壁,漏出了后面黑深的隧道。

隧道中的黑暗里,明暗间,闪烁着某块尖锐物件跳动的光。

那光芒,氤氲七彩,不似凡间能有,带着某些虚无缥缈的气息,那气息,让苏远无端地感觉有些熟悉。

一边的黑暗里,一道人影走到了光芒前,回头看了眼如临大敌的三人,脸上的黑白笑脸面具似笑非笑,阴森可怖,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这都能给你们找到......连这点时间都拖不住,老东西真是没用啊......”

还不等苏远三人细想黑白笑脸的话是什么意思。

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佝偻人影伸手将那闪烁着氤氲七彩光芒的尖锐物件捏碎。

康长老的亲传,提着枪的英武女弟子回到康柏身边,摇头道,“师父,什么都没有找到。”

“城中其他地方呢,那些地下坊市和暗道?”

英武女弟子摇头,“什么都没有,痕迹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康柏依然板着脸,只是相比之前,如今的他似是松了口气,更加确定,他对徐长峰叹道,“刑罚堂里,从不缺你这样的聪明罪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你们从未想到......完美就是你们最不完美的缺漏......”

康柏和弟子的对话也被其他三位长老听到,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都没找到,能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在这徐家镇中,除了徐氏,还有谁能做到呢?

“你们......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说是我徐氏干的,这完全是陷害!”徐长峰先是表现出思索的样子,然后咬着牙恶狠狠地吼道。

但叶先那天生慈祥的眉目冷却了下来,“徐长峰,有些事,不是没有证据就能开脱的!”

这里,可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下一瞬,四人同时出手,将徐长峰所有能躲开的方向全部封死,一副势在必得将其捉拿的态势。

直到最后一刻,徐长峰才撕开了此前的伪装,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地使大人!说好的功赎过,你还给我应得的那份仙性,可你这是在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徐长峰知道自己一旦被拿下,等待他的,等待他徐氏的,将是比死还要惨的下场。

他心一横,誓死也要以一人之力抵抗面前四位堂主的联手。

但他知道,这个结果毫无意外,只有一条死路。

就在这时,从地下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氤氲光芒,那光芒如同乐谱,旋转上升着,越变越大,直至将整个徐家镇的范围都囊括进来。

连同带来的四堂弟子都一同被包围在内。

徐长峰面前袭来的四股天地威势,以及徐长峰周围的天地,被分割到了五块独立的空间,此前的威势,落在了空间边缘无形的壁垒上,瞬间消弭。

不仅如此,城中的其他地方也尽数被分割,一瞬间,陷入了混乱。

而空中,不知何时悄然浮现了一个戴着黑白笑脸面具的佝偻身影,阴恻恻的笑传遍了城中,他盯着面前的四位长老,宛如在盯着四块肥肉。

“损失了一块阵盘,但换来这么多的上好‘烛油’,够回去交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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