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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离开昆仑丘的日子(2 / 2)

又撕开了一道神力封印,目力所及,已是到了瑶姬比较熟悉的一个地方。

头顶的球体光芒涌动,吞吐着雷电极其躁狂不耐的样子。

而在瑶姬印象里,大虽大尚还有边际的洞穴,此刻却比之前扩大了不知多少倍,一眼望去无边无界。

黑暗辽远之中,这里有形却似无形,身后的嘈杂惊呼也戛然远离,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仙牢了。

或者,此处才是仙牢真正的面目吧。

就在这方小世界中,唯一提供光源的球体,映照着幅员辽阔的广袤地域,便决定了这光照辐射的局限性。

黯淡朦胧,劲风猎猎,天空低沉而压抑,竟有稀落的星子挂在上面。

撤去防护结界,瑶姬迎风而立,逡巡四周也是非常讶异,对这片突然出现的荒原充满了好奇。

碧痕本体庞大,枝杈摇曳,但在此处亦是不够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君,这是什么地方?咱们冲出仙牢了吗?”瑶姬疑惑地问。

收起神通,碧痕化为人形,仰望这世界的苍穹,冷冷言道:“黔驴技穷,几千年了,天宫仙牢最后的底牌还是这般没有一丝长进吗?”

瑶姬明白了,她们还在仙牢内部。

转头一看,自己竟站在碧痕的肩膀上,触目所及是碧痕的左耳,四五个瑶姬排排座都能盛得下。

颤了颤,瑶姬不知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道个歉了自己下去?

总之,就是敬畏。

瑶姬的纠结不过在心头一闪而逝,便被闷雷的声响搅碎了。

突兀地,在前方荒原中,一只体型极其庞大的怪物凭空出现,从瑶姬这个高度看去,也须仰望才可见其项背。

乖乖!这是神界仙牢,还是到了魔界蛮荒?

怪物嘶吼咆哮,隔着一段距离,声浪之势居然搅得瑶姬身处的空间逐渐扭曲,呼吸都困难起来。

碧痕‘纤手’轻弹,抵消了声波攻击,顺势指尖一挑,送了瑶姬去远处比较安全的地方,一座山峦的峰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丫头,藏好自己!”碧痕的叮嘱,在瑶姬心底回荡。

传声入心。

看来,眼前这怪物,是个令碧痕也有所忌惮的强横对手。

地动山摇,风雷席卷,那庞然大物率先发动了进攻,奔跑的脚步踩塌大地,让人不由担心这处小世界的承受能力。

碧痕飞身迎战,口中不忘叱骂一句:“蠢物!”

‘吼——’那巨兽震怒,一张嘴腥风扑面,喷出一股足以熏死人的气浪直冲碧痕而去。

碧痕抵出掌峰,将气浪轰散,双掌翻覆便化出一把神力凝聚而成的大剑。

去势不停,人剑合一,璀璨光华射向巨兽正面额头位置。

瑶姬远远看了,忍不住大声喝彩,已然将碧痕‘藏好’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

巨兽体型虽庞大,但反应也算灵敏,歪头躲过正面要害,山一样大的兽爪斜斜拍向碧痕。

这一巴掌的威力不可小觑,交战处的空间又是快速扭曲变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痕翻飞腾挪,脱离兽爪攻击范围,跳到了兽首中间嶙峋锋锐的一只角上。

大剑亮出,狠狠劈向黑色的兽角。

只听刺耳声大作,一截兽角断裂飞向荒原地面,巨兽仰头撕心裂肺地长啸起来。

如果,它有心肺的话。

坐在震颤的山巅,瑶姬惊愕地看着面前比山峦更高、更雄伟的兽角一部分,缓缓撇嘴:

“哼!最起码的清洁都没有,差评!”

因为断了一角,巨兽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两只兽眼里迸射出赤红色的神芒,嚯嚯咆哮两声,一条猩红的舌头便吐出兽口,直往断角处碧痕还在的位置翻卷而去。

这波操作,瑶姬认得。

正是那只在洞穴里想要吞了她的恶心玩意儿。

面对如长蛇般灵活出击的兽舌,碧痕冷笑一声仗剑砍削。

刺耳的声音充斥了荒原四周,巨兽的舌头看起来柔韧,实则坚如铁石,大剑加诸竟同金石相交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战事,已经超出了瑶姬的认知,不属于她当前所能理解的范畴,只是半张了嘴做个忠实的观众。

不停的攻击,不断地回击,转眼间前方巨人与巨兽已打了数十个回合,怪物虽体型大于碧痕,但实力上并不见得占据上风,倒是被碧痕劈砍刺削,搞出了数处伤口。

又是一记狠狠的碰撞,对冲之下,双方各自倒退数步。

交战场地,狂风肆虐、沙土遮天……

片刻静默之后,烟尘弥漫中,竟不见了那酣战良久的两道身影。

揉了揉眼睛,瑶姬仔细看去,搜寻半晌才算找到。

一兽、一人……化为人形便姑且称之。

饶是恢复了正常大小,碧痕立在怪兽面前,也需要仰望。

但,体型的低矮,并不代表气势上的高下。

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势,碧痕厉喝:“饕餮,我女儿在何处?”

原来这怪兽竟是大名鼎鼎的饕餮,那个传说中的吃货,怪不得长了一条攻击力超强的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饕餮呼哧呼哧喘着气,保持了兽体的大嘴里吐出人言,愠怒中带了一缕难以掩饰的从心:“碧痕,你过分了你。”

“我再问一遍,我女儿呢,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碧痕丝毫不客气地质问,完全不将这名声赫赫的异兽放在眼里。

饕餮习惯性地舔舔嘴唇,流下一堆哈喇子,瓮声瓮气道:“你别问我,我可没吃掉她。”

碧痕盛怒大骂:“你放屁!仙牢由你镇守,我女儿在此间莫名失踪,你敢说不是你这蠢货做的?赶快把她好好的还回来,不要逼我剖了你的肚腹!”

“真不是我!”饕餮叫嚷,体型更语调不在同一高度。

这货也就是没脸,否则定然是满面委屈了。

想来,它说的话,没办法取信于碧痕。

因为女儿失踪已然狂暴,不顾后果的碧痕再次亮出利剑,指着饕餮霸气宣示:

“我不管是谁,今日你们要是敢对我女儿动歪心思,我就打破仙牢冲上天宫去找天帝论论理。不信就试试!”

饕餮自不是一般兽类,见碧痕如此强硬,而自己原本亦不是对手,便息事宁人地言道:

“没有没有,谁敢打你女儿的主意,我这就帮你问问,看别处有没有她的下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最好!”碧痕冷冷警告,收起了剑锋。

不知动用了何等样的神通,饕餮身上泛起红色微光,渐渐凝聚成一线艳丽红芒,径直朝着天空中射去,与那颗非日非月的光源之球相勾连了。

碧痕的心焦,在此刻有了一丢丢安定,专注地盯着饕餮帮自己打探落英的行踪。

瑶姬从那山巅下来,飞落碧痕身侧,适才二者的对话她听到了,就觉得很是不解。

按照眼前情形来分析,碧痕于饕餮之间明显亦敌亦友,并非刚刚厮杀时表现的那般生死仇家。甚而,饕餮有讨好碧痕的行迹,碧痕则对其有着一份信任。

最大的疑惑还不是这个,通过观察瑶姬发现,以碧痕的言语与态度来看,她应该具备脱离仙牢的实力,却甘愿受天宫束缚,并无反抗之意。

这次,若不是落英失踪,这位神君恐怕不会如此冲动暴躁。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碧痕俯首认罚,甘愿忍受三千年仙牢禁锢,且每月定期遭受雷刑加身的呢?

这瓜,果然够大,尚有许多可挖之处。

瑶姬满眼八卦,目光在碧痕与饕餮之间来回睃视,直觉这俩有故事。

前提是,那种可能的基础必须建立在饕餮能够消除恶名在外的影响,再能注重一下个人卫生这方面的情况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呕——

恰好一眼看到了饕餮低头,涎液淋漓的一幕,瑶姬不由干呕。

碧痕侧目看来,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

饕餮收回神通,嚯嚯笑着对碧痕言道:“打听到了,你猜那丫头现在何处?”

语气,竟然有点小调皮。

瑶姬一阵恶寒。

碧痕没好气地呵斥:“有屁就放,磨叽什么!”

饕餮并不计较碧痕的恶劣态度,微微低下头颅凑近。

腥臭扑面,瑶姬赶忙抬手捂住了口鼻,碧痕只是蹙眉不语。

“她就在岛上,且还得了个天大的机缘呢!”饕餮向碧痕卖好,做出好朋友间私语的姿态,吹气如腐地又道:“走啊,我带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痕显然并不买账,虽然饕餮这么说,她心下有所放松,但依然高傲道:“不必了,我知道是何处。”

说着又翻脸无情地叱骂:“我的女儿用得着你们给什么机缘?不安好心罢了!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

饕餮急忙出言阻拦:“不可!碧痕,你今日惹出的事已经够麻烦了,再要闯了那里,天帝不会轻饶的。”

“我怕他?”碧痕冷笑,转身就走:“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饕餮往前追了一步,急道:“你还真去呀?能不能冷静冷静,咱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嘛!”

碧痕不为所动,顺带拉了瑶姬一起走,向后酷酷地言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饕餮追了上来,无奈抱怨:“怎的每次都这样见外!我也算是看着那丫头长大的,至于如此绝情吗你?”

碧痕素手轻弹,迫得饕餮后退几步,言语也活泛了些许:“我谢谢你,时至今日还能忍住,没有把她吞到你肚子里去。”

“哈哈,那个……”

饕餮在身后大笑:“我吃了自己也不敢动你在意的人,你知道的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痕不答,一闪身已经拉着瑶姬走出了那片荒漠。

耳边嘈杂四起,又回到了洞窟林立的仙牢底部。

掠一眼乱石四散、杂乱不堪的洞穴,碧痕面上神情蔚为不屑。

松开牵着瑶姬的手,她淡然道:“我送你回上面,以后再也不要随意到这里来了。”

经历了刚刚那些,瑶姬却做不到淡定,忙言道:“神君,我跟您一起去救落英吧!”

碧痕摇头,直白得不近人情:“现阶段的你就是个拖累,我可没义务时时庇护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瑶姬眨眼,尬笑着无言以对。

“除非,你把真实身份告诉我。”碧痕还算给她留了一点余地,目光如炬地盯着瑶姬道。

真实身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瑶姬恍然,想来碧痕看出了自己不是孤鹜岛所属,所以不够信任吧?

摒弃女嫦每日都要唠叨几遍的叮咛,她拿出十二分的真诚,合盘托出:“其实,我是从昆仑丘逃出来,临时在孤鹜岛落脚而已。”

说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打着商量的口吻道

:“这件事在孤鹜岛还是个隐秘,女嫦仙君一再叮嘱不得宣扬。我只告诉神君您一个人知道,您能帮我保守秘密的吧?”

瑶姬低着头没有看到,当她说出来自昆仑之后,碧痕脸上一瞬间堆起的复杂表情。

而当她等不来碧痕回复,再抬头看时,眼前还哪里有碧痕的身影。

“神君?你……”瑶姬张嘴呼唤,话还没说利索,身子已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出,眼前空间急速变幻,连她发出惊呼的机会都没有。

狠狠跌落地面,后背着陆,瑶姬的那一声呼喊才叫出口,却已是变了味道,成为痛呼。

面前空间涟漪还在波动,而仙牢内外泾渭分明。

看着逐渐闭合的缝隙,瑶姬颇为无奈。

这一趟,所谓的真相不但没能解开,随着碧痕实力的展现,和饕餮的出现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险刺激是有了,世面也见了,可该弄清楚的事还是一头雾水。

这不是一个正经八卦最终应有的答案,瑶姬表示不服。

她还记得那个通道的入口,辨了辨方向,翻起身直冲过去。

对于饕餮所说,落英遭遇大机缘之事,瑶姬亦有极大的兴趣。

……

却说仙牢内部,碧痕在送了瑶姬出去之后,满面复杂地叹口气,喃喃道出一句:“这一次,但愿你不要再重蹈覆辙。”

异味轻飘,碧痕看了眼正在缓缓扭曲的洞璧,单手捏了个法诀,身影便自虚淡中彻底隐去。

随后出现的饕餮,张眼四顾惶急大喊:“太危险了,你等等我啊——”

余音尚在,气息悠长,洞中已没了踪影。

地底岩层中,结界包裹自身,新绿色的身影快速穿行。

一缕长发无风自动,碧痕紧紧抿了嘴唇,目中蕴满坚定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瞬息间,不知几万里。

碧痕来到一面金色的结界之前。

放眼望去,这道结界吞吐金色神芒,于虚空之中展露着属于天宫的专有风格,以及不无做作的神界专属特色——

芥子乾坤罢了,非要弄个这般堂皇门面。

碧痕冷笑,真是时时事事都不忘包装!

抬手,竖掌,平推。

一系列动作简练干脆,不见半点拖泥带水,碧痕的掌印拓在金光闪闪的门庭之上。

‘嘶嘶’抓挠之声中,门楣上的金芒一瞬萎靡,就在那神光顽强奋起,再次强势封住门户之际,碧痕穿越而过,踏入其内。

一岛风月本相同,半璧仙境各乾坤。

此处,便是孤鹜岛最为隐秘,亦最为核心的秘境——浅渊神境。

正对面,戳破天的石柱铭刻字迹为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痕面无表情,撤去结界向内急速飞掠。

绕过那根除了装范儿,其他一无是处的参天石柱,眼前光景倒是令人赏心悦目。

绿草红花,青山溪流,不知名的灵兽随意漫步、休憩。

碧蓝的天穹中,丝丝缕缕的白云仿佛静止般挂在那里,轻柔慵懒。

彩翼并头飞,仙鹤相与还。

端的是,鸟语花香,岁月静好。

“哼!”碧痕的一声冷哼,不知几层意思。

而回应她的,却是恬淡至极的笑声:

“稀客啊!”声线轻快,善意满满。

不用辨别,清晰的女声。

仅是声音,就让人听出了风韵犹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痕脸含愠怒,高声质问:“我女儿何在?”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道身着浅黄仙裙的女子缓缓现身,却是站在一只红顶仙鹤的背上而来。

离着碧痕有三五丈距离,这女子自仙鹤背上飞落,姿势曼妙地悬停,与碧痕正面相对。

她有一张极为美艳的面孔,下巴尖细、薄唇殷红、鼻梁高挺,眼眸大而有神。

最为特别的是,她眼梢上挑,与一双细长入鬓的眉峰,构成了别有韵味的美,强势中不乏媚态。

再加上,浅黄紧身仙裙包裹,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傲人躯体,轻轻款摆便是风景。

“三千年了,姐姐的急脾气还是没变呢!”她笑起来娇媚一如少女,但火辣的身材所见,乃一成熟少妇无疑。

说着,又轻笑两声,拉长了语调继续道:“不过嘛,你的样貌可是大变了,看起来好生憔悴呢!”

碧痕怒容满面:“废话少说,把我女儿还给我万事皆休,否则……”

“啧啧,啧啧!”

少妇摇头,斜眼看着碧痕,笑容却依旧未变道:“否则怎样呢?三千年不见,姐姐上来就喊打喊杀,这样真的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论口才碧痕不是对手。

口才不够,脾气来凑。

已经压了半晌怒火的碧痕,手上幻化出招牌式大剑来,斩钉截铁喝道:“你就是欠的!”

少妇身躯一阵轻摇,配合地摆出害怕的姿势,但脸上丝毫未见受到了威胁的表情,反倒嗲声嗲气地娇声叫喊起来:

“哎呀!人家好怕怕呢!夫君快来,有人要欺负你娘子了!”

眼看这少妇惺惺作态,碧痕也是一身鸡皮疙瘩,眉头深深皱起,恨不得关闭六识不见为净。

随着少妇的娇嗲浮夸叫喊,空中毫无征兆被撕开一道裂缝,堪比天籁的中低音,极为好听地言道:“渺渺,你又淘气了。”

此般话语,宠溺十足。

“夫君,您来瞧。”少妇上前拉住来人,指了碧痕,娇笑道:“看看是谁来咱们浅渊了。”

来人一身青衣,风度翩翩,头上的玉冠紧紧束着发髻,真是发似墨浓、鬓若刀裁。

见到此人,碧痕不禁额头青筋立显,眼里厉芒汇聚,盯住他的目光闪烁出刀刃的锋锐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眼看到了碧痕,对面来人显然也出乎意料,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里笑意就此凝固,嘴型则保持了欲张未张,想来适才他还有什么话未对妻子讲完。

少妇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看了看碧痕,又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咯咯’笑道:

“夫君,惊喜吧?你不知道,能再见到碧痕姐姐,奴家可是快要喜极而泣了呢!”

男子闻言,快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尴尬而歉意地向碧痕点点头,极力扮做淡定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碧痕却没有好脸色,狠厉之色不加掩饰,言语恶劣地嘲讽:“皎意,你住在这等神迹妙境,享尽天伦之乐,午夜梦回想来必定心安得意极了吧!”

皎意面色大变,呐呐无言。

那少妇却挺身而上,腰肢款摆胸器傲人地笑道:“啊!我们家的幸福碧痕姐姐怎么全知道?这还要多谢姐姐当年成全呢!”

说罢,摇晃皎意的手臂撒娇:“你说是吧,夫君?”

皎意不知所谓地‘嗯’了一声,眼睛却继续盯着碧痕欲言又止。

碧痕冷漠地划过皎意,盯住少妇嘲弄更甚:

“这么多年过去,你螣蛇族画渺,还是一点长进也无,学人家青丘狐族的妩媚都只学得皮毛,一手四不像的媚功也竟时时拿出来卖弄,殊为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这少妇名叫画渺,还是出自螣蛇一族,难怪腰肢那般柔韧。

画渺魅惑的眉眼轻眯,不怒反笑:“看来这些年在仙牢反思,姐姐你亦没有获得多少体悟,这脾气固然是天性难改,奚落起人来倒是益发牙尖嘴利了。”

碧痕不愿跟她纠缠,大剑一指,轻喝:“我女儿呢?把她交出来!”

“啧啧——”画渺退回皎意身旁,倚着丈夫的臂膀娇笑道:

“夫君你看,我就说了碧痕姐姐不会领情,偏你坚持说那丫头是个好的,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在碧痕的注视下,皎意似乎很有些不自在,动作僵硬地想把胳膊收到背后,却别画渺更为紧密地搂住。

宣示主权的意味,表露无疑。

皎意无奈,只得任由画渺抱着一臂,言语恳切地面对碧痕冰冷的眼神:“我没有恶意,只是偶然看到那孩子,知道是你的女儿,便借来此地好生安置,恐仙牢那边对她成长无益……”

“住口!”碧痕截断皎意的话头,不留情面地冷斥:“我的女儿,我自会教养,干你何事!”

皎意也不生气,继续试图解释:“我知道你恨我,但孩子何其无辜,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

碧痕大剑一抖,剑芒直冲皎意而去,厉声道:“你也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真怕还是故作柔弱,画渺紧紧挽住丈夫的胳臂惊呼一声。

皎意出手护住身旁的画渺,大袖一张一收,轻松化解了剑锋之气,隐忍不快道:“碧痕,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好好说?”碧痕仗剑往前,咬牙切齿:

“你这个伪君子,缩头乌龟,堂堂天帝之子只知躲在背后吃软饭,有什么资格与本君谈论教养儿女的问题!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捅破你这乌龟洞!”

饶是皎意性格软弱、谦谦儒雅,也受不了被指着鼻子辱骂,他亦冷下脸来,做出防御姿态言道:

“碧痕,你为什么如此顽固不化?我真的对你和你的女儿没有恶意,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碧痕一步一步走近,迫得皎意夫妇也步步后退:“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皎意,你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消当日你所犯下的罪孽!”

“那你就杀了我!”皎意一把甩开画渺,挺身向前直面碧痕的大剑。

他痛苦而决然地大吼,拍着自己胸口:“来啊!你往这儿砍,最好一剑毁灭神魂!如此,咱们就都解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渺惊叫着扑上前,把皎意挡在身后,魅惑的眼里涌上水雾,柔弱又硬撑了坚定地对碧痕叫喊:

“碧痕姐姐,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万般怒火也冲我来。当年都怪我,不关我夫君的事。”

一番挺身相护夫妻情深的表现,令碧痕更为愤怒,神力暗涌剑芒吞吐,映出对峙双方互不妥协的傲然与决然面孔。

皎意果然已经习惯了躲在妻子后面发话,隔着画渺的肩头,他对碧痕言道:“要是渺渺有个三长两短,我亦不独活,你动手吧!”

碧痕瞥了眼那张儒雅俊朗的脸,唇角紧抿,大剑抵上画渺傲人的胸膛,不屑道:

“少在这里上演夫妻情深,你们是什么德行本君再清楚不过。说,我女儿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今日,我只追究此事,其他懒得计较!”

画渺面上依然维持着惊惧,但细看之下,她的眼里根本就有恃无恐,甚至在听到皎意说没了自己就不独活的言语,还透出丝丝得意。

装作害怕地后仰了身子,胸前便越加雄伟。

她委屈地嘟了红唇,拿捏着无知少女的姿态,语速极快道:

“姐姐真的误会我们了,你女儿活泼可爱粉雕玉琢,夫君他还想着找机会送去碧落宫。你知道的,太子他马上就要成年了,咱们两家有可能结亲,化干戈为玉帛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妻子这么说,皎意也忙补充:“对,就是这般。等珑俊办过了成年礼,我准备去天宫,正式祈请天帝他老人家为珑俊赐婚。

落英那孩子我们夫妻亦会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将来她就是天后……”

“够了!本君不稀罕!”碧痕怒斥,单薄的神躯猛地散发出暴怒气息,衣衫鼓荡无风而动。

她满面怒容,大剑一收一放直直刺向画渺前胸,算是彻底怒了。

面对突然暴怒,动了真格的碧痕,皎意自是惊慌,拉住画渺就往一侧闪避。

但画渺却早有主意了,背对皎意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脚下假意滑倒不避反迎地送上自己的胸口给碧痕。

‘噗——’利剑入肉的闷响,清晰干脆。

碧痕的剑刃已然刺进画渺胸膛……

而与此同时,几声腔调不一的呼叫,此起彼伏而来:

“碧痕,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君,你上当啦!”

而最正常的,则是对面的皎意则抱着横倒的妻子,疾呼:“渺渺——”

碧痕利落地收剑,转身,就见瑶姬坐在饕餮脑袋上方,正向她急急奔来。

而头顶霹雳惊雷,也猛然落下……

……

落英能囫囵回来,对瑶姬来说也是不小的感动。

特别是,在那个叫浅渊神境的地方,看到碧痕神君手执大剑一心护犊,甚至不惜与天帝的儿子与儿媳妇为敌,也要带回女儿时,瑶姬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羡慕。

从小到大,她都没被人这么疼惜过。

貌似,自己打从记事就是现在这个样貌和体型了,少昊帝君说她以前生了大病脑袋坏掉,所以不记得小时候什么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没有童年记忆的仙子,总是不完整的。

为此,瑶姬也曾烦恼过一段时日,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直到亲眼见证过碧痕与落英的舐犊情深,心大如瑶姬,到底还是平生出一重遗憾。

自然,这些她是轻易不会对谁言说的,落英也不行。

经历过这遭事件,一定意义上说也算劫后余生了,瑶姬分外珍惜活着的时光。

不过嘛,开心之余她的压力也随之加大了,比山还大的那种。

因为许诺饕餮,会帮他走出仙牢,重回天地之间吃遍美食。

一想到这个愚蠢的承诺,瑶姬就悔得直砸胸膛。

自己都还是个亡命天涯的小妖仙,朝不保夕的,要如何做才能帮助饕餮走出仙牢?

异兽饕餮恶心是恶心了一点,但那一身修为又岂是她这个半吊子能够小瞧的。

如今想来,相信她能够帮到忙的大家伙饕餮固然是个蠢的,可她敢说大话随口许诺才是愚不可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帝君总骂她蠢还不服气,这回总算是得到验证了。

凭借和太子俊那点说不出口的关系,就敢许给饕餮这么大的一个诺言,要怎么才能收场呢?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当时这般许诺,那嘴馋的大家伙又怎么会带着她去到浅渊,更不会硬是忍了馋涎没有把她吞下去了。

唉!正如碧痕神君骂皎意君的那般,承诺哪是上下嘴唇一碰,就随随便便胡乱许诺的?

皎意神君作为天帝的儿子,还有许了别人兑现不了的时候,何况自己一个刚成仙的弱小女子!

原来还觉得成仙就很了不起,见识过碧痕神君一通操作后,瑶姬差点自闭。

仙子,那就是个虚伪的敬称。

要想达到仗剑天涯、来去自如的实力,非碧痕神君那般强悍不可。

否则,在这藏龙卧虎遍地强者的天地间,一露头就是个被强者眨眼都能夹死你的悲惨现场。

为了不落得灰飞烟灭,化神绝对是生存的刚需,没有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来越觉得,离开昆仑是对的。

若还在昆仑丘,被窫窳打着撵着被动修炼,她哪里会有这般深度的认知?

‘指不定老死昆仑,还觉得天地不过如此呢!’瑶姬想。

所谓坐井观天,不跳出井圈,就注定了你永远都只是一只癞蛤蟆。

哎呀!如此想来,离开昆仑是多么明智、多么有前瞻性的一个决定啊!她都想给自己磕个头致敬一下了。

“瑶姬,在想什么呢?”落英端了茶水进来,打断了瑶姬的胡思乱想。

起身让座,瑶姬勤快地帮忙收拾案几,甜甜招呼落英:“姐姐。”

自从浅渊一行,碧痕神君坚持,让落英和瑶姬结了金兰之谊,说是感动于瑶姬能够不畏艰险去搭救女儿的情意。

其实,碧痕这么说,反倒令瑶姬很有一些惭愧,又怎么好意思说,她那所谓的不惧艰险,只是为了满足的一腔子好奇,顺带排解无聊的探险呢!

说到碧痕,瑶姬不免惴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浅渊接回落英,将天帝儿媳画渺重创之后,碧痕神君又多了一重大罪。

瑶姬忘不了,当她骑着……呃,搭乘饕餮的顺风车赶到浅渊时,正看到碧痕的大剑深深刺进画渺胸膛。

然后就是,一道紫色天雷迅疾而无情,也同时狠狠劈向碧痕。

因此上,她不敢确定自己情急之下,提醒碧痕别上当的那句话,是否被皎意夫妇听了去。

反正,等她和饕餮上前,碧痕嘴角沁出鲜血,仍坚挺神躯不肯倒下。

而对面的画渺奄奄一息之下,还曾向自己投来过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一眼,风云际会,不可名状……

聪明人都是懂得适时变通的,瑶姬不确定以后是否会被画渺针对,但保险起见,为了将祸端消弭于无形,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安排上,譬如珑俊。

不是过段日子就到他的成年寿诞,孤鹜岛还要上天宫献舞,而自己曾被指名领舞的嘛!

那,能不能借此去找珑俊,让他从中做个和事佬,消解了这件事中自己一时冲动得罪画渺的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浅渊那对夫妇是天帝的儿子、儿媳,珑俊又是天帝的孙子,他们之间肯定是叔侄了,这么一件小事,珑俊应当不至于推辞不帮的。

什么?你说父子?怎么会!

瑶姬坚决否定珑俊与皎意是父子的可能,天帝那么厉害,神界之主威震八荒,谁敢制定独生子女的天条?

儿孙满堂,才是标配,不然天帝也太逊了。

如此看来,她的领舞之职还是抓在手里的好,练舞这件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此,瑶姬拉着落英坐下,笑问:“姐姐,你说我去领舞,女嫦仙君还能答应不?”

落英面相看着稚嫩,其实却比瑶姬大了一千岁,因此做了姐姐。

为二人各斟了一盏茶,落英取笑她:“你不是最烦那个差事,不惜装病来着,怎的又想去了?”

瑶姬认真道:“我想留在孤鹜岛陪你,还需要珑俊帮忙,你不知道浅渊那尊神肯定是个爱记仇的。”

还是第一次听瑶姬说这话,落英诧异:“浅渊?你说画渺神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对,就是她。”

瑶姬如实道:“那日,她看我的那一眼,清清楚楚写着‘好自为之’呢,我得想办法摆平了。”

落英觉得不可思议,好笑着睨了瑶姬,戏谑:

“画渺神君乃堂堂天帝儿媳,为难你一个小仙子,不能够吧?一不是仇敌,二非挑选儿媳妇,初次见面她就针对你,说不过去。”

瑶姬眨眨眼:“这话说得好不奇怪!就算她有个惊才绝艳的儿子,那也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上手去捏落英的脸,笑道:“倒是你,他们掳了你去,不会是看上姐姐,打算强娶回去做儿媳妇生胖娃娃的吧?”

落英的脸突地便红了,拍掉瑶姬伸来的手,恼羞不堪地骂道:“你胡说什么呢!再要这般不正经,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瑶姬赔笑道歉:“我再不说了,我赔礼,你别真生气嘛!”

关于皎意夫妇招呼不打就顺走了落英的事,瑶姬还是从饕餮那里得知的原委.

当时她还挺为落英高兴的,能做天帝的孙媳妇,在神界便可以横着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她还想多了一层,看皎意夫妇面相不赖,他们的儿子应当也生的差不离,落英嫁过去是一桩只赚不赔的划算买卖,说不定画渺也会因为这层关系不计较了呢!

现在看来,落英志不在此,她这个便宜妹妹想要沾光挂靠的心思算是落空了。

而碧痕当时重伤画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由,她们两家的仇是结下了,八字还没撇,捺就更无从谈起。

落英气咻咻地瞪过来,认真道:“原本我不应该跟你这般说话,可既然咱俩都成了姐妹,我自当你是亲妹妹来维护的,有些事便有必要叮嘱你知道,你别嫌我啰嗦行吗?”

瑶姬忙老实点头,作势掏着耳朵笑道:“你说,我听着就是,洗耳恭听。”

起身看了眼门外,又小心翼翼关闭了门窗走回来,落英严肃道:“母亲让我告诉你,天宫没什么好神,离着他们越远越好,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啊这……”瑶姬惊疑:“为什么?我还正想着到天宫去找珑俊帮个忙的。”

落英摇头,一脸茫然却十分坚决地反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既是母亲这么说了,我就不答应让你去,领舞的事咱们不做也罢。”

这没道理呀!瑶姬表示不能苟同:“没头没尾的就判定人家不可相交,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英坚持己见:“你要是认我这个姐姐就听我的,咱们不和天宫来往还活不下去了?”

瑶姬张嘴想要反驳,落英瞪了眼又道:

“你是涉世未深不知道天宫仙神的厉害,我可是刚刚亲身经历过了,浅渊那两位别看表面谦和,论心思之多,你我加上母亲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猛地,瑶姬眼前又浮现出画渺那道眼神。

“姐姐,你告诉我。”

瑶姬拿出推心置腹的姿态,拉住落英的手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你瞒着我们的?”

落英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反握了瑶姬的手,定定看向瑶姬的眼睛:

“你答应我,等下我跟你说的话,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好吗?”

瑶姬狠狠点头,随着落英的严肃也郑重起来:“我保证,我发誓。”

“好,我相信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英缓缓坐直了身子,短促而简练道:“他们把我带去浅渊,当时我心神受损晕迷了,可对外界的感知还存了一点点。我听到皎意神君,与画渺神君吵架了,还提到了我的母亲。”

看着脸色渐白的落英,瑶姬追问:“然后呢?你听到一件很可怕的事吗?”

落英嘴唇都白了,身子微微发着抖,鼓足勇气低声道:“是。画渺神君怀疑,我是皎意神君的孩子。”

什么?!

“不可能!”瑶姬出声否定,连连摇头:“饕餮曾说,皎意神君的原意是想让你做他的儿媳妇,如果你是他的孩子,他还能不顾伦常的吗?你一定是听错了。”

落英握着瑶姬的手,她的手心里一片冰凉,颓败道:

“我也宁愿那不是真的,可听女嫦仙君说,在我还没出生前,母亲就已经在仙牢了,而我的父亲是谁?他们没有一个人向我提起过。”

目光怔怔,落英继续低诉,神情伤感:

“小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囚犯,被送到女嫦仙君身边后,我活得谨慎又卑微,生怕稍有差错又被送回地底那个黑暗的牢狱。

那时候,我便偷偷想,要是有个父亲该多好,他一定可以保护我,救我母亲脱离苦海。可是,有一次,我跑去问母亲,父亲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严令以后不许提父亲二字,说我没有父亲,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她捡回来的弃婴……”

落英眼里滚出两大颗泪珠,凄楚道:“我虽不敢反驳,但怎能不懂?就连天帝、魔君那般至强大能尚有父母来处,能够追溯渊源,何况是我。只是,母亲不愿说出真相罢了。”

“真可怜!”瑶姬安慰地拍着落英的手,受到情绪感染也不禁红了眼圈。

成功地被落英带偏思想,灵光乍现般,瑶姬冲口而出:“这么说,你真有可能是皎意神君的女儿了?”

闻言,落英的眼泪扑簌簌垂挂成线,低泣道:“我倒情愿不是。”

“那又为什么呀?”瑶姬热切起来,抓住落英的手兴奋道:

“你想想看,你若真是皎意神君的女儿,岂不是天宫的公主?那我是不是也能狐假虎威了?到时候,你带着我,咱们换个花样,日日宣了孤鹜岛的男仙去献舞,他们要是敢甩脸子,扔到仙牢去改造,多解气啊!”

听瑶姬说出这般不着调的话,落英终是被逗得破涕为笑,脸上泪痕还在,却已笑得前仰后合了。

到底是两小丫头,前一刻还在自感身世凄凉,这一刻已然没心没肺笑闹起来,仿佛适才纠结伤感的一幕不曾发生。

站在瑶姬房外的廊庑下,女嫦轻笑着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屋内的谈话一字不漏全都入了她的耳朵,面对两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的瞎猜度,只能一笑置之。

莫说她们猜测的不是事实,即便落英真是皎意的女儿,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自己不过只是孤鹜岛表面上的管理者而已,浅渊那位才是幕后执掌,她只消听命行事,神君们之间那些陈年的是非长短,勿视、勿听、勿言,方为长久安宁的必保良策。

听着屋内唧唧咯咯的少女笑闹,女嫦翩然离去。

也是,这孤鹜岛的夜晚委实冷清,那些犯错被贬的女仙也委实凄苦,有点笑声不是什么坏事。

女嫦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她早已厌恶了孤鹜岛,对这里的表里不一和昼夜极端,有多么深恶痛绝。

天知道,她最是一个受不了清冷孤寂的性子,这天上地下,真正理解歌舞、喜欢热闹的,恐怕也就只有她女嫦了。

而此时,远离天宫的孤鹜岛还没有得到太子已出征人界的消息,不论是瑶姬还是女嫦,抑或是仙牢内神通非凡的饕餮与碧痕,并不知道人界发生了什么。

孤鹜岛说是仙岛,实则乃仙牢,消息闭塞自是常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极北之地深处,两扇古朴厚重的巨大青铜门如山岳耸峙,相对屹立在天地之间,这就是传说中的幽都之门。

这道镇守了人界无数岁月的门户,如今光华黯淡死气沉沉,被淹没于黑压压的凶兽大潮中,早已失却原本凌厉至极、霸道无匹的神力,沦为了凡物。

凶兽如潮,不断涌出洞开的幽都之门,各种各样形貌丑陋的凶兽口中流着馋涎,争先恐后挤出幽都奔向广阔的原野。

有那体型小的,跑得慢的,在兽群挤压下瞬间就会被踩踏在地,顷刻便化为一滩烂泥。

浓重的恶臭之气笼罩了幽都之门,凶兽们带着恶沼中集聚了千万年的腐烂气息破门而出,令这一方天空都为之而浓云密布。

比黑气笼罩更为暗黑的一朵云上,共工与祝融并肩而立俯视下界。

祝融好奇道:“你说这么大的动静,咱们尊主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手段,才会瞒过天道监察的?”

共工转头瞪了一眼,低声呵斥:“说话不要如此武断!哪个亲眼所见是尊主干的了?你想害死整个魔界不成?”

祝融噎了口气,翻着白眼不满地反驳:“不是他干的,做什么要杀人灭口?后土妹妹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一说起后土,共工顿时包容心大增,忍下和祝融争论的冲动继续观察幽都之门。

“这就是幽都之门,”他指着和云头差不多齐高的青铜巨门,对祝融道:“你看看可有把握重新炼化铸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融脚尖一点飞跃到巨门顶端,蹲下去用手触摸仔细感受。

共工随后而至,也落在了巨门顶部。

幽都之门果真雄伟坚实,远看如山,近观比山峰更增雄奇。

这道门建成至今,经历了千万年的岁月沧桑,青铜质地越发古朴,繁复的花纹凹凸间透出铜绿之色,斑驳中默默展示着一个古老神话的韵味。

祝融摩挲着脚下巨门的表面,难得深沉地言道:“看到这些花纹了吗?这是天帝当年用神力打上的封印印记,重新炼化铸造谈何容易!”

这些情况共工焉能不知,暗沉沉的天空下,青铜巨门凸起的印记似有规律,又毫无章法可循,其上神力虽已消散,也依然难以掩盖它本身的凝重浑厚。

人族先贤神农氏一心护持族人的决心,亦如这道巨门般敦厚坚实。

曾几何时,幽都之门煌煌不可侵犯,莫说普通凶兽,便是他们这些大魔,等闲也是不敢轻易靠近此处的,又何敢像眼下这般登临其上亲手触摸。

听祝融在一旁感慨,共工心上亦生出质疑来,莫非他在少昊面前夸下的海口真的要打脸了?

问题的关键打脸事小,若因此令少昊不喜,不愿意出手救护后土,那才真是头疼的大麻烦。

想到此,共工颇为耐心地给予祝融鼓励,语气坚定道:“你是如今天地间最擅火之大道者,控火之能已是独步三界,后土能不能活可就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融怔住,愣愣地看着共工,许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片刻间已是信心爆棚,狠狠点头道:

“你说得对!这天地间我若不能还有谁能做到?我绝不会眼看后土妹妹就此陨灭,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修好幽都之门。”

这就对了!共工眼里露出赞赏,正待再添一把火鼓鼓劲,眉头一紧倏然变色,转头望向身后。

“谁?给我滚出来!”他大喝一声,同时手握成拳,一股黑色魔焰夹杂着冰雪的晶莹玲珑,直直袭向空无一物的暗沉虚空。

冰雪之姿,乃为水之一道的高阶杀招。

在祝融嫌弃地眼神中,虚空之中风云搅动,冰雪攻势被一方黑色的高墙挡了下来。

肉眼可见,共工施展的必杀技与黑色高墙甫一相触,冰雪顺势冻结弥漫,形成一面巨大的蛛网。

与隐在虚空中的黑墙短暂相持片刻,冰网碎裂纷飞,黑色高墙也动了起来。

云层翻滚,期间闪现出黑色光华,影影绰绰竟似什么动物的身体在移动,其上鳞片层层叠叠紧实细密。

祝融与共工对视一眼,眼中各自露出相同的诧异来。

“龙族?”共工表示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融闻言嘲笑:“小小黑龙也敢到此作张作势!”

说着,毫不手软地砸出一颗火球,直袭云雾翻滚处的不明来历者。

低低一声龙吟吼过,云雾中水声大作,祝融祭出的硕大火球黏在一面水镜上,火焰左冲右突似在找寻水镜的突破口,却迟迟不得法门。

共工嘴角斜挑,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果然,祝融的真火魔焰与之僵持一瞬,便被水镜完全卸了力道,消失得无声无息。

祝融不服,抬手又要运火,却听共工耻笑道:“你跟他较的什么劲,水火相克本是天理,真火太旺何不祭炼幽都之门?”

“我……”祝融语结,一肚子不服气却偏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共工并不理会老对头的态度,望着云雾阴沉地笑了笑,声量不高不低道:“想当年钟山神何等盖世威武,临完也终是遭了天谴长镇不周山,每每响来到底意难平啊!”

没头没脑几句话,在祝融听来却顿时了然,望向前方哈哈大笑:“我当是哪个?原来跟脚在这儿呐!烛龙之子沦为西王母的看家神兽,竟在咱们面前故弄玄虚起来了。”

共工淡笑不语,面上讥嘲之色更甚。

云雾浓翳收起,黑龙收了本体凝出一个人形来,赫然就是昆仑丘弱水神君窫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一身白衣定定站在云头上,面沉如水地盯着眼前两大魔头。低声呵斥道:“你等在此,看来魔界果然是贼心不死!你们还想做什么?”

祝融反唇相讥:“回弱水好好当你的看门神兽去,我等要做什么,轮得到一条小黑龙来质问了?”

共工亦是嘲笑:“说得不错!今日若乃父在此我们说不得还会卖他一个面子,而你嘛,貌似还不够格与我们对话。”

窫窳眼里怒火汹汹:“就事论事即可,休得多言其他!”

“其他?”共工冷嘲连连:“你是说你父亲吗?”

不理会窫窳黑沉的脸色,共工继续道:“钟山神若看到他身后两个儿子,一个于昆仑丘充当了看家兽,一个顶着个钟山神的承袭名头整日里荒淫虚度,不知道会不会从不周山底气得翻起身来?”

窫窳兄弟二人最忌讳别人提起父亲,神界众仙神尚有顾忌,在公共场合鲜少谈及,算是给他们留了面子。

但来自魔界的魔头们却不会有这份顾虑,一张嘴恨不得用口水就喷死窫窳。

提起钟山神,但凡活得年限稍长的神魔简直如雷贯耳。

很久之前,钟山神烛阴曾是三界鼎鼎有名的大能,虽只顶了一个钟山山神的职位,但他的威名和本事在天地间却是与东华、少昊等大神其名的。

只不过,因为儿子鱼鼓从小就是个闯祸精,被把他爹给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烛阴的两个儿子,窫窳虽然年长为兄,但受血脉制约化形较晚,反倒是弟弟鱼鼓出生晚了几千年,却一生下来就已经蜕壳成形。

因此,鱼鼓的童年是在烛阴亲自教导下度过的,而这份待遇,是那个时候还在蛋壳里使劲化形的窫窳所未曾经历过的。

烛阴对儿子十分宠溺,基本上是有求必应,鱼鼓只是觉得隔壁章莪山更好玩,烛阴便亲自出手驱逐了章莪山的一众生灵,专门开辟成儿子的游乐园。

天帝听说亦是无奈,只得下旨将章莪山也给了烛阴统辖,烛阴身兼钟山与章莪山两山之神,乃为当时震动神魔界的大事。

正是拥有这份殊荣,溺爱下长大的鱼鼓并不似窫窳这般深沉内敛,仗着老子的势四处惹是生非,昆仑丘以外的整个西荒山川河流,没有不受他祸祸的。

大家忌惮着烛阴的势力也是敢怒不敢言,偏生烛阴就觉得自己儿子有出息,越发纵容得没了边,常常拿一直化形不成的长子做比较,早早为幼子请封做了钟山山神。

大约烛阴的计划中,等窫窳成功化形,就把章莪山山神的职位给了长子,两兄弟的神生也就这么着了。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鱼鼓纨绔至极,不好好当山神也就罢了,竟然受宵小挑唆去挑战天神葆江。

葆江也是个喝水塞牙的倒霉蛋,堂堂天神竟然就被两个纨绔给搞垮了,落了个呜呼哀哉的下场。

再弱小的天神那也代表着神界与天宫的门面,屠戮天神的凶手自是要被清算。

以命抵命是神魔共识,但烛阴不想看见自己的爱子丧生,便与天宫达成了一项约定,以牺牲自己的神位永不复出为代价,强行保住了鱼鼓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有人猜测,天帝是葆江之死最大的受益人,因为通过这件事烛阴彻底退出权利角逐,天宫才能任由天帝一脉独自沿袭,再也不用担心强悍的黑龙一系觊觎天帝之位了。

猜测终归是猜测,大家也都是背后谈论两句,时过境迁也就忘了。

因此上,等窫窳化形钟山已经没落了,章莪山也重新还给了天宫,父亲烛阴长久隐居不周山底,实则就是被幽禁了,钟山神却早就让鱼鼓给承袭,钟山已经没了窫窳的容身之地。

受昆仑丘照拂,窫窳到了弱水修行,终于在这里化神成就了神君之位。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但不可否认,对于窫窳来说依然具有攻击性。

见二魔提及父亲,言谈之中多有贬损之意,窫窳便忍不了。

懒得废话,窫窳出手就是绝杀招数,澎湃的水流从脚底涌起,一招“点滴成海”就向二魔攻去。

祝融专修火道,遇上窫窳也算克星了,抵挡起来颇费功夫。

共工原也擅长水之大道,面对兜头而来的泼天水幕自是游刃有余。

“小子,想不到你控水之道修习得如此精湛,倒叫人刮目相看呐!”共工一边化解攻势,还不忘夸赞。

窫窳沉默着不予答睬,手上有加了几分力道,一波更比一波强的水幕源源不断砸向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融急了,窫窳用来攻击他们的不是凡水,而是取自昆仑丘的弱水之精,加上窫窳本体黑龙一族原就最擅长控水,水幕威势不容小觑。

运出魔焰真火对轰弱水之精,连续轰散三道水幕之后,祝融便有些相形见绌了。

闻听共工还在一旁夸赞,祝融不禁火大:“你这水货,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装大头,你就不能拿出点真本事来!”

共工最讨厌祝融骂他水货,蓝发一扬顿时沉下脸来,双掌翻飞间掐出一个繁复深奥的法印来,浩瀚的魔力中一股海潮轰鸣之声隆隆作响。

祝融已知共工动了真招,望向窫窳幸灾乐祸道:“哈哈小子,你等着吃瘪吧!”

话音才落,共工大喝一声,手上法诀挟排山倒海的动静向窫窳轰去。

不用祝融多说,在共工掐印的时候,窫窳已经感知到了危机。

只见他快速从乾坤中抽出一件物事来,此物非金非玉形同圆钵,内里满满当当盛着一钵漆黑沙土,却是弱水水底洗练了无数岁月的弱水晶沙。

窫窳将圆钵正对共工法印抛掷而出,二者相触,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弱水晶沙立刻化作一堵黑漆漆的高墙,将共工法印中携带的浩大水势挡了个严严实实。

“呵,有两分本事呐!”共工冷笑,又是一记更为繁复的印记加持而上。

窫窳神情凝重,维持圆钵运转已是用尽全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共工当然也看出了窫窳的逊色,毫不留情又印上了第三重法印。

弱水晶沙虽有掩水断流之能,奈何窫窳自身神力还不足以与共工相抗,在连续三道印记叠加的威力下,晶沙黑墙轰然垮塌,圆钵也陡然炸散成了碎片。

窫窳闷哼一声,脚下一连后退四五步才堪堪站住,而嘴角慢慢沁出血迹。

共工手掌一挥,水之法印化为一片浩荡碧水,停在窫窳面前。

这一泓碧水波澜壮阔,仿佛不甘拘束,急于要澎湃而出淹没一切。

窫窳沉默着,脸色惨白显见的是受了重伤。

“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共工背着手凌波缓步,踱到窫窳跟前,笑眯眯地看着弱水神君。

窫窳冷冷盯着对方,一向寡言如他自是缄默相对。

共工控水之能远在自己之上,他清楚差距,但就是满心不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弱水神君,我无意与你为敌。”

共工好整以暇道:“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说不定你我还能成就一番

窫窳抬手抹去嘴角血渍,淡漠道:“一介魔头,如何取信于人?”

共工笑了笑,随手一划,脚下碧波霎时翻涌,竟都往下界泼洒而去。

窫窳低头看了眼,水势如瓢泼大雨撒向人界大地,那里凶兽成群呜呜泱泱正在遭受一场雨水的洗礼。

郑重地看向共工,窫窳满面冷漠:“你想让我做什么?”

共工闻言大笑,往窫窳面前又走近两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天宫太子就在人界,我很有兴趣与你联手和他玩玩。”

“不行!”窫窳想都没想都拒绝了。

虽然天宫太子已是他内定的药人,但窫窳并不打算与别人瓜分,尤其是在他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时候。

盯着窫窳注目片刻,共工“哧”地一声笑了:“你确定吗小泥鳅?要不要回昆仑丘去问问那个双面怪再来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面怪屏蓬?窫窳面上倏然退去全部血色,骇异道:“你是什么意思?”

共工笑意中带着一丝冷酷,睨着窫窳道:“事实上,我们两个也是从昆仑来的这里,而离开之前还见了屏蓬一面。”

见窫窳狐疑,共工低声询问:“想知道他跟我说过什么吗?”

“他说什么了?”窫窳忍不住好奇。

共工看了眼头顶,手臂一划构成一个结界,内里只有他和窫窳。

“还是屏蓬说得好啊!”共工感慨: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我联手各取所需,总比你们束手束脚强得多。”

窫窳没有说话,尽管共工的提议很具有诱惑力,他也很仇视天宫。

看出窫窳的坚持,共工似乎在意料之中,耸耸肩笑道:

“我无意逼迫,你可以选择拒绝,反正以你的修为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要不坏我的事,我与你就没必要以命相搏。”

“是因为屏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盯住共工的眼睛问:“因为他和你们有交易,所以才放过我?”

共工好笑地回视:“如果你觉得这个说法能够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还得提醒你,想要拉你入伙可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窫窳当然清楚共工的意思,大概率他没有对自己下死手还是因为屏蓬的关系。

此时,这位神君尚且不知,其实共工手下留情只是为着后土还在昆仑丘,还要仰赖少昊救命罢了。

事实摆在眼前,窫窳只能被动接受这份好意,却忍不住满心膈应。

面色难看地看着共工,窫窳负气道:“我可以和你联手,但你必须保证不得连累昆仑上下。”

共工拊掌而笑:“那是自然。具体怎么做我会随时通知你的。”

窫窳清傲地扬了下巴,冷酷道:“我可以走了吗?”

“神君慢走。”共工笑着撤了结界,向窫窳挥手道。

窫窳脚下一顿,身影霎时炸散,已然化作流光离去。

祝融兀自摩挲着铜门,对共工与窫窳之间谈了些什么不甚在意,满脑子思索着如何铸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了窫窳离去,共工上前站在祝融身侧,心情颇好地笑道:“如果有天火相助,你就不会如此犯难了吧?”

祝融回头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说得好像你能搞来天火似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共工不和祝融计较,笑着嘀咕。

巨大的青铜门顶端,水火两大魔头从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相安无事了。

……

有了天兵相助,凶兽潮的攻势已经被牢牢控制,只要它们敢于前来送死,很快就会被天兵镇压,总算是给了人族修士们得以喘息修整的时间。

眼见天色将晚,姜离邀了太子俊到营帐歇息。

刚刚击杀了一波凶兽,太子俊还处在征战的亢奋中不能平息。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上战场,对手相对来说不强,但依然需要全力以赴,这种感受使人热血沸腾。

人皇的好意,太子俊理解,但他还不想就此撤离火线。

“吾不累,还可以继续冲锋陷阵。”他意气风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离看了眼玄女,微笑着摇摇头。

玄女皱了眉,又向司羿看去。

司羿手上抚着神弓,站在太子俊身后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玄女的脸色便不好了。

都一天了,太子所谓的冲锋陷阵不过是在自己玩嗨了的错觉,他就没看见身边的神卫们,包括自己在内都身心俱疲了吗?

既要保证太子安全,还要让他玩得高兴,就没有这么憋屈的护卫!

见别人都劝不动,玄女只得直言劝谏:

“殿下对人界一片拳拳爱意臣等都看在眼里了,但此间事非一二日所能解决,凶兽是杀不完的。来日方长,臣请殿下先回营帐歇息片刻,养足了精神再战不迟。”

太子俊张嘴就想拒绝,姜离也及时帮腔,抢在他前头笑道:

“玄女神君所言极是,凶兽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镇压,殿下杀敌也不必急于一时。人界亦有佳酿,殿下与诸神君何不品尝品尝,再来相助在下守御呢!”

在这空档,玄女向司羿投去沉沉一撇,警告之意殊为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女与孤鹜岛女嫦仙君私交甚好,司羿自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点了点头,司羿附和:“人皇置宴必是感激殿下援手之意,殿下怎能忍心拂却,属下等这就护送您去营帐。”

说完了,还不忘低声提示太子俊:“殿下,入乡随俗为好。”

太子俊拗不过,只得恋恋不舍地收了刀兵,不甚乐意道:“那好吧,吾去歇息片刻再来,到时候你们谁都不许阻挠。”

“那是自然。”姜离笑言:“殿下神勇,在下等都还想再赌你大战兽群的风采呢!”

听着人皇的称赞,太子俊心情大好,哈哈笑着胡乱谦逊几句,才在司羿等神卫的护送下往营帐而去。

目送太子俊离去,玄女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满身疲惫对姜离道:“多谢人皇帮我说服太子。”

姜离包容一笑:“神君客气了,你带天兵来援手人界,在下感激不尽,帮着神君保护太子殿下安全,亦是在下不可推卸的责任。”

玄女报以一笑,由衷道:“传言人皇八面玲珑,今日有幸与你并肩而战,还真是令人感觉如沐春风呢!”

姜离神情间难得轻松,愉悦道:“神君过誉了,能与你并肩为袍泽,是在下三生有幸才对。”

说罢,见玄女含笑不语,姜离敛容关切道:“神君也累了一日了,趁殿下歇息,你也不妨好好歇歇,此处有在下盯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女颔首:“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多谢人皇体恤了。只是,你自己怕也撑得很辛苦了吧?”

姜离无奈叹气:“身为人界首领,这都是在下分内事。

相比丧生于兽口的众多族人,在下除了死而后已无可弥补,只求尽快解决凶兽为祸的灾殃,还我人界一个宁静平安。”

看着这样的姜离,玄女深受感动,在这之前她与人皇还十分陌生,只知道这位人界之主每到天宫都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而人族除了为神族提供信仰之力,并找不出他们生存于天地间的意义。

直到今日,亲眼看到人皇的一言一行,她顿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人界是很弱小,但正是因为有人皇一般的人族强者代代守护,才能使得这一种族长久存在,人族传承的是守望相助、威武不屈,他们追求的是宁静平安,看似最朴实不过,却是神魔二族最欠缺的。

玄女心头豁然开朗,过去参战无数次,与魔族打得头破血流,只是奉命行事罢了,竟从未想过为什么要征战,为了什么必须征战?

一统三界吗?那是天帝和魔尊最关心的,绝大多数兵将未必愿意,却还要舍生忘死去战斗,细细一琢磨真是讽刺。

如人界这般和平安宁的活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想通这些,再看人皇时,玄女便产生了丝丝亲近与好感。

“人皇不必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女宽慰道:“此次凶兽入侵人族领地,残害了你的族人,确实可恶。但我相信,它们不会逞凶太久,总会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些麻烦的。”

姜离感动,向玄女深深一礼由衷感激道:“多谢神君。”

身为神族,又是天宫的战将,玄女其实很少有如此感性的时候,此番来救援人界,她算是颠覆了自己的三观了。

面对人皇的感谢,这位天宫女战神难免局促,匆匆还了一礼,她终是听从姜离建议到后方的营帐休息去了。

送走了天宫太子和战神玄女,姜离也不禁抒了口气,身体的疲累还在其次,总觉得心头沉甸甸不堪重负。

聪明如他,又如何看不出这次凶兽入侵的实质?

虽然没有亲身临近幽都之门,但姜离焉能不知,那道守护人界北境安宁的巨擘门户若安好,凶兽又怎么会如潮水决堤攻入人界残害人族?

而这件事情的背后,不论是否魔界有意为之,人界万民已然成了神魔二族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天宫派了太子亲率天兵来救,为的也不过是人族对众神还有用处,否则那些高高在上的冷漠神族,如何会顾忌在他们眼里如同蝼蚁一般的弱小人族?

魔界固然可恨,但来自神界的禁锢,也好不到哪里去!

仰望星空,姜离不由得出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时候人族能够真正站立起来,不用依附神族、不用畏惧魔族,傲然存在于天地之间该有多好啊!’他想。

榆罔带了水和食物来,亦是强颜欢笑的样子。

姜离扫了眼榆罔的表情,又看了看他的身后,笑问:“怎么?又和南星吵架了?”

榆罔嘴上否认,满面落寞却实实在在出卖了内心。

对于年轻人之间的事,姜离也不过分关注,接过食物边吃边问道:“天宫太子都安顿好了?”

榆罔应了声“是”,便沉默寡言了。

姜离嘱咐:“虽说神族比你我强大太多,但到底他是受天帝委派来援助人界的,绝不能在咱们这里发生什么意外,晚间你亲自带人守营吧!”

“是。”榆罔又是机械化的一声回复。

姜离抬眼看来,目光中有着严厉而探究地意味:“榆罔,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人界势弱,只有委曲求全才能活得长久。”

榆罔缓缓低下头去,闷闷道:“叔父,我知道错了。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猛地抬头,看向姜离时满眼不甘心:“难道人界永远只能做神魔的陪衬和奴隶吗?叔父,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困境了吗?”

“住口!”姜离低声呵斥。

看了眼四周,并无神界天兵在侧,姜离带着一丝薄怒斥责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看看前面,那里凶兽成群时时刻刻都在觊觎人族,把我们当成它们的美味佳肴。整个人界才有多少人?一夜之间损失一成之多,若不是天兵及时赶到,此时的人界是什么样子我都不敢想象。”

榆罔欲言又止,终是紧紧抿了唇一言不发,他的不甘心慢慢减弱了两分。

放下手中的食物,姜离起身叹了口气,和缓语气又道:

“叔父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也曾为此愤愤不平过,还扬言要带领人族打破桎梏走上光明大道。可是,半生已过,磨平了棱角才明白,我并不是人族的英雄,费尽心力也只能做到在神魔夹峙中苟活。”

姜离言语间一股苍凉之感油然而生,只听得榆罔差点就要落下泪来:“叔父,对不起。”

他的歉意是真诚的,但并不代表认同姜离的观点:“我也知道自己资质不高,连您都没有完成的心愿,我恐怕更没能力达成。可我,就是不甘心。我相信这个世间肯定有办法改变,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姜离凝视侄儿良久,从他年轻的眉眼中找寻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踌躇满志,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因为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更清楚人族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信命,逆天改命!正是因为这份传承,人族才能长久延续,虽然过程很艰难。

望着眼前这张年轻的容颜,姜离不忍心再苛责什么,忽然就觉得身心俱疲,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

上前拍了拍榆罔的肩膀,他低沉道:“孩子,叔父有点累了,你在这里盯着吧!”

榆罔急忙搀扶姜离,愧疚道:“叔父,我送您回去休息,营帐都搭好了。”

姜离摆手:“不用了,我还挺得住。”

言罢,姜离一步一步走入到了暗夜里。

一天星光映射着大地,令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苍凉孤单。

榆罔狠狠攥紧了拳头捶在一旁的石头上,表情中有自责,有不甘,更有深深的无奈。

拯救人界的那个盖世英雄啊,你到底在哪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被一众神卫簇拥着、奉承着,兴奋过头的太子俊总算是有了困意,司羿不禁如释重负。

侍候了太子躺上床榻,司羿又安排神卫们轮班值守,玉麒麟照例是跑得没了踪影,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坐骑,都是那么的精力旺盛。

一切计议停当,司羿退出太子营帐去巡视外围。

毕竟是远离天宫的地方,他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上次在昆仑丘太子遇刺差点丢了性命,天帝已经想要处置他了,还是太子苦苦相求才勉强保住了一命。

要是这次再出点什么意外,他这天宫第一神射手怕是就要覆灭于三界了,天帝对太子的期望之高之重,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细细巡察了一遍,确认周边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太子安全的动静,司羿忍不住掩嘴打呵欠。

谁说神就不需要睡眠了?女嫦一再提醒他,要想长得不显老,充足睡眠不可少!

养生之道何其重哉!

这些年他都是照着妻命而行的,还别说就真的不显老,跟他同龄的仙神站一起,他司羿依然还是那个英俊小生,而同龄的大多已经只能远观了。

要不是荀草养颜,又有神力可以维持容颜鲜嫩,仙神们垂垂老矣者足足能占神界九成数目,剩下那一成就只是愿意结成仙侣生儿育女诞育的后代了,譬如太子那般。

不过听说,最近这些年神界流行起一种新观念,叫做“优雅老去”什么的,大家都在提倡顺其自然该老则老,把有限的生命活出无限的精彩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而,一些不承担神界职务的仙神,都纷纷走出洞府到处游玩,很多时候还都是成群结队的。

尤其是那些个年纪稍长的女性仙神们,把她们年轻时都没有上过身的艳丽衣衫穿戴起来,打扮得花花绿绿去外面游逛,大有与年轻仙女们一较高下的兴头。

记得女嫦还烦恼荀草会不会没了销路,后来才发现随着这股热潮兴起,荀草的需求量只多不少,孤鹜岛种植的不够,又不得不找寻其他适宜荀草种植的仙山宝地。

司羿猛然想起来,女嫦曾说人界有处叫青要山的地方,是除孤鹜岛之外最适宜荀草培育的了。

趁这次来人界公干,很有必要去实地考察一番,看看到底这个青要山怎样,也好为妻子做点应尽的事宜。

念及此,司羿顿时疲意俱消,便生了去青要山的心思,还是迫不及待的那种。

再次细细感应一遍,确定此地没有危险,司羿一抖战袍凌空飞起,也没有召唤云朵便飞向天边去了。

青要山在人界西北之地,离这里不远,倒方便得很。

司羿离去不多时,太子俊营帐坐落的后方,一处不甚起眼的矮山下,空间微微波动显出道身影来,却正是白日里与水火二魔交手失败的窫窳。

窫窳沉默着稍等片刻,就见共工不期而至了。

相比于窫窳的隐形术,共工显然是高明许多,他出现在此甚至都没有引出半丝空间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意一笑,共工欣然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窫窳不耐烦,沉沉道:“废话少说,怎么做?”

共工包容地耸耸肩,拿出一物来递给窫窳:“这是迷踪虫,得手之后你撒在营帐中就能顺利脱身。”

窫窳诧异:“你的意思让我独自行动?”

“不然呢?”共工摊手:“你只负责擒获天宫太子,而我却要对付一整个天宫神卫。”

拿起手中透明罐子,黑暗中只见罐内蜷缩着一只丑陋的软体虫子,窫窳更为不悦:“这难看的虫子真的能搅乱气息,不留踪迹?”

共工耻笑:“传说近些年来昆仑丘固步自封竟是真的,神魔难觅的迷踪虫都能孤陋寡闻,你知道它有多大的能耐吗?”

窫窳冷哼一声,将罐子扔给共工:“既然如此珍贵,那你自己留着吧!”

对于如此坏脾气的窫窳,共工有一瞬间是想出手好好教训他一顿的,但眼下他还需要这位神君相助,并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也便只能耐着性子受着了。

毕竟神魔有异,即便自己实力超群,但行动过后难免会有魔气残留,很容易被神界按图索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神治神,不要太省心。

重新将迷踪虫递到窫窳手上,共工好脾气地笑道:“行行行,我收回适才的话,不该对昆仑不敬。事不宜迟,你要是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行动。”

窫窳心下微微舒服一些,但毕竟是被共工胁迫着做事,他的一张脸始终黑沉不悦。

共工低声交代几句,率先离开了此处去打头站。

窫窳手上握着罐子,却不禁迟疑起来。

绑架天宫太子这种事,他还没有把握,倒不是说太子俊有多难对付,而是他吃不准能否承担事后天宫的怒火,担心会不会就此连累昆仑丘?

合谋者共工乃魔界数一数二的大能,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按理并不存在诱骗行凶之嫌,说难听点是胁迫行事,但归根结底还是对方提出的条件颇具吸引力。

窫窳太清楚自己的实力,也太清楚当今天地大势,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他几乎没有可能再有擒获太子俊的可能,更遑论加以时日,等太子俊羽翼丰满修为大成,便更没了拿他做药人的机遇。

即便太子俊百年内还消化不了神果药力,可瑶姬那里也存在不小的变数,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少昊帝君对瑶姬那种急于拔苗助长,表面上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心思。

不就是期盼着瑶姬化神突破,顺利接掌昆仑丘么?也就只够瞒哄天帝那老头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死神果还得多久才能成熟都还是个未知数,他却做不到继续蛰伏静待时机了,消磨的时光越久复活青芧就多一份败率,窫窳等不起了。

算了,只要能复活青芧,多大的罪责他都领受就是。

念及此,窫窳心头那点受到胁迫的不甘不愿,顿时尽皆化作动力,支撑着他去付诸行动。

成败在此一举,等拿下太子俊才见分晓不是吗?

窫窳身形快速闪烁,几息之间已然跃离此地,向着太子俊行帐而去。

……

天宫太子失踪了!

这对人皇来说不啻为晴天霹雳。

面对惶急到六神无主的玄女,姜离的忧虑只多不少。

天宫太子在人界失踪,在支援人族对抗凶兽的行动中不见了踪影,这份罪责人界承担不起,他姜离更是百死莫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惨白着脸四目相对,姜离和玄女一眼看透了彼此的惶恐。

作为一个借调的神君,玄女深知昆仑丘与天宫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再次将双方拉上对立场。

可是,太子就这么从她眼皮底下不见了,天帝追究下来罪责难逃是一定的了,只怕会牵累昆仑。

天帝对昆仑丘是什么态度,别人看不出来玄女却看得明明白白。

当年青芧与皎意之间本可以成为眷属,只为青芧坚持不肯交出昆仑所有权,才会闹出那么多的是非恩怨来。

一对有情人最终离散,那里面若说没有天帝的手笔,谁信?

青芧陨落后天帝急于收拢昆仑丘为己所用的心思,是个神都能看得出来,只是碍于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才迟迟不可得逞罢了。

眼下,太子在自己手上丢失,且生死未明,由不得玄女多想了一层,联想到过去种种。

倘若这件事是旁人所为,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而若是天帝耍了什么手段,那昆仑丘怕是要改姓了!

在这一刻,玄女由衷期盼太子是被真的劫持了,哪怕是魔界所为,她都得感激涕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么想,对太子来说有些残忍,但与昆仑丘的安危而言,她希望是这样。

“神君,我们现在怎么办?”姜离的忧急,打断了玄女纷乱的思绪。

扫了一眼安安静静的营帐,玄女头痛欲裂。

“人皇,我也想知道怎么办。”

她无助道:“适才已经探查过,这里除了殿下的气息,并没有任何外来者的踪迹,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让人无从追查。”

姜离深蹙眉头,前方还在抵挡一波又一波的凶兽潮,后方却出了此事,这显然超过了他的能力掌控范围。

“也许,我们应该抽出天兵去搜寻太子殿下的下落。”司羿神情委顿地建议。

明明昨夜他离开之前都检查过的,这里根本不存在危险,否则他又怎么敢擅离职守远赴青要山。

这回好了,讨爱妻喜欢的事还没做成,却把太子丢了。

天宫戒律森严,此次便是太子安然无恙地寻回,他这个神卫也是当到头了,但凡太子殿下有个一差二错,怕是他和女嫦都难逃九幽之刑,死无葬身之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司羿开口,玄女不禁气怒,瞪着司羿呵斥道:“抽出天兵去寻?你是怕天帝降罪太晚不成?”

司羿挨了骂也急了,瞪眼对玄女吼道:“那怎么办?这么大的事,你能瞒得了多久?”

玄女哑然,是啊!太子失踪不是小事,她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理出来,怎能保证在天帝得到消息前找回太子,并保证那个金蛋蛋毫发无伤呢?

分散出去找寻的众神卫渐次返回,见司羿跟玄女起了争执,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生怕一不小心就将火星子迸溅到自己身上来。

尽管在这件事中,他们亦是难逃干系。

烦躁地跺了两步,玄女顿住脚看向姜离,她承认目前为止司羿的提议是可行的。

“人皇,我……”玄女歉意地看着姜离,才开口却被对方挥手打断。

姜离沉重道:“神君不必多言,眼下找回太子才是当务之急,在下同意抽出天兵去寻找太子殿下的踪迹。”

玄女抱拳向姜离行了一个大礼:“人皇,多谢你体谅了,今次之后就算我玄女欠你一个人情,若此番我还能活着就一定还你。”

说罢,也不等姜离回复,转身吩咐司羿:“我等前来人界是为相助人皇抵抗幽都凶兽,前方不可完全抽离,你带四万天兵找寻太子下落,剩余一万交由人皇调遣,我即刻回天宫禀明天帝。行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羿自是听命行事,向玄女匆匆一礼便带了神卫们退出营帐。

帐中只余姜离与玄女二人,姜离不禁担忧道:“神君此刻去见天帝,只怕是……”

玄女叹口气,满面无奈:“从供职于天宫那一日起,我便料到迟早会有今日,若我的死能够换得太子安然,能够保住昆仑丘不受牵连,就都是值当的。”

姜离眼中有敬佩,又有惊讶。

过去他一直以为神魔要比人族幸福,不用整日忧心怎么填饱肚腹,还有悠长的岁月可以做许多事情。

但是,听玄女感慨,仿佛贵如仙神竟也有内部的勾心斗角,原来天宫不止要防备魔界,与昆仑丘也是相互设防的吗?

想那昆仑丘是何等所在?于天地之间说是万山之祖,从来在人族眼里都是高山仰止的神圣之地,有赖于历代西王母对人界的照拂,昆仑丘在人族心目中是超越神魔的啊!

却想不到,令人仰视的昆仑丘居然也有忌惮,这是姜离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人族孱弱,自己所知所闻还是十分有限啊!

许是看出了姜离的困惑,玄女及时调整表情,换了语气道:“一时胡言罢了,人皇不要放在心上。事出突然,容后再叙,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君自便。”姜离抱拳。

话音未落,玄女的身影已从眼前消失,只留丝丝缕缕流光碎尘,在阳光下飘忽浮动。

仙神之强得自先天,仅这份来去自如的本事,已然超出人族修士很远很远,是后天修炼再如何努力都望尘莫及的。

眼前又浮现出榆罔那张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孔来,姜离不禁苦笑,人族想要真正站起来,独自挺立于天地间,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梦想啊!

可现实却是,因为天宫太子的突然失踪,人界即将要迎接的是什么,都还很难说。

脚步沉重地离开空荡荡的营帐,姜离那不甚健硕的脊背亦有了些微弯曲,在这世间不堪重负的永远都是背负了太多的那一类所谓强者,人皇又怎能例外。

耳边是喊杀阵阵,凶兽再次来袭,容不得姜离胡思乱想。

只期盼天宫太子平安归来吧!这种时刻,人界经不起折腾了!

如斯感慨着,姜离扬起手中神鞭冲向战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晕迷中醒来,太子俊举目四顾,差点又晕了过去。

被禁锢在一方烂泥塘中央,浑浊的污水漫过脚背,鼻端阵阵恶臭直欲作呕。

几只丑陋的不知名大鸟或站或卧,在几步远处不住观望,鸟眼中无一例外都透露着不怀好意,看得出来,它们那是打量食物的眼神。

摇摇头甩掉脑袋里的混沌,太子俊暗运神力试图挣开禁制,但挣扎一下便颓然了,体内神力完全被束缚,他使不出一点力来。

此般情形明白无误,太子俊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却不知道谁是凶手?

忍着刺鼻的恶臭他重新打量周遭,暗沉沉的天空下,目力所及到处都是淤泥沼泽,那里面散落着动物白森森的骸骨,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古树残枝,黑色的烂泥里不时冒出一个个气泡,‘咕嘟咕嘟’泛着腐臭气息。

除了不远处那几只面目狰狞、似鸟非鸟的怪东西,竟再没有任何活物。

也许,还有一些活的东西吧,太子俊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从他脚背上爬了过去。

天地间竟还有如此污糟的地方,这是年轻的天宫太子所没有见识过的,对此他颇觉得好奇。

当然了,这是忽略掉那些气味而言。

“唉!有没有人呀?”太子俊放开音量喊了一嗓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鸟受惊连跑带飞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在一根枝杈虬曲的矮树上落了脚,争先恐后地啼叫起来,那声音比夜枭刺耳十倍不止。

太子俊双手被反绑了,也牢牢被捆在一株古树上,想要捂住耳朵都难以做到,只得被迫接受怪鸟难听至极的叫声。

这些怪叫似乎有着召唤之力,太子俊惊愕地发现,随着鸟叫声此起彼伏,烂泥塘各处都沸腾了,好像那里面有难以计数的东西瞬间活了过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爬出淤泥。

一股股更为腐臭的气味从烂泥里喷薄而出,形如实质般丝丝缕缕飘上半空,结成蒙蒙的一层雾气,在这方天地间氤氲缭绕。

这般气势亦是太子俊平生仅见,他当然不会知晓,这就是瘴气,能够置人死地。

因为不了解,太子俊自是没有任何防备,等发觉不对时,他已经吸了好几口瘴气,脑袋里面晕晕乎乎,眼前的景物也看起来如梦如幻不辨真假了。

就在这种时刻,一道身影缓缓走近,太子俊昏沉中也看不大真切。

来人凌空虚步影影绰绰,身形忽而拉长、忽而扭曲,面容更是一片模糊,就连对方说出的言语,也非男非女晦涩难懂。

只坚持了片刻,太子俊又一次陷入昏迷,五感皆失了。

来人不是别个,正是蒙了面的窫窳。

见太子俊昏了过去,窫窳上手试了试他的鼻息,离地尚有尺余的高度下他脚下一震,四周翻滚的泥浆便顿时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哼一声,窫窳张口言道:“我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我不会再参与了。”

轻笑声中,共工手握一只大号的透明罐子显出身形。

罐子里装着漆黑的一团物事,有形却似无形在其内不断挣扎,并发出奇怪的叫声。

共工一手掐诀做成一只塞子,塞住罐口摇了摇笑道:“这东西狡猾得厉害,可最后还不是被我捉到了。”

窫窳依旧布巾蒙面,双眼冷冷盯着共工的罐子没有言语。

共工将那装了物事的罐子收进乾坤中,抬眼看向窫窳又笑:“水利万物,用水来做容器是最能保鲜,又对所盛之物伤害最小的器具了。当初白泽捕捉不死神果,用的就是水精祭炼的玲珑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呀!”

当日夺取不死神果时虽魔尊受伤提前出局,但有屏蓬在,后续如何魔界早就通过屏蓬统统了解清楚了,共工身为魔尊的左膀右臂,知悉详情再正常不过。

窫窳是很羡慕共工控水之能,他承认自己做不到随手就能将水滴做成容器,并长久保持形态稳固,同样修习水之大道,这是一种实力上的碾压。

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个就与共工走得更近,堂堂弱水神君岂能与魔头摇尾乞怜!

而这,是风骨,无关实力高下。

见窫窳眼里涌起一份孤傲,共工便知他的提议并没有打动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耻笑一声,他出手如电扯掉了窫窳的面巾,不屑道:“怕什么?天宫太子都晕了,又看不见你的脸。”

窫窳气恼,一把夺过面巾重新系上,没好气道:“也不嫌臭!”

“好好好,你不是怕天宫太子认出来,而是怕瘴气厉害行了吧?”共工妥协地说着,一边走近太子俊。

与俘虏不同,他们二者都是凌空虚步,鞋靴干净并没有沾染半点此地的污水烂泥。

端详着太子俊的面容,共工啧啧称奇:“还别说,你们龙族就鲜少有长得丑的男女。不过也奇怪,同样是龙族,你这条小黑龙擅长控水,再看看天宫这小金龙,他为什么就专长控火?”

窫窳眼神不善地扫了眼共工,嘲讽道:“所以,这就是你费尽心思要掳他来的用意?你不会是想请天宫太子帮你祭炼幽都之门吧?”

“你这主意不错啊!”共工心情颇好的样子:“祝融那是白长了一副大块头,对祭炼幽都之门没有半点把握,要是能令天宫太子出手相助,说不定就成了呢!”

窫窳眼中嘲弄更甚:“你别做梦了,他还不满两万岁,在龙族而言还是个未成年,修为更是谈不上,否则也不会被你我手到擒来。”

共工睨了眼窫窳,挑眉笑道:“得了吧!你不过是怕我把他折腾死了,对你没了用处而已,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窫窳赌气不再搭话,他现在就一个感觉,仿佛在这魔头面前,自己时时刻刻都是在裸奔表演,关于他的一切就没有共工不知道的。

都怪屏蓬那厮,肯定事无巨细都透露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逗够了窫窳,共工敛容正经道:“小黑龙,我也不跟你说笑了,天宫丢了太子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你我想要做什么还需抓紧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说到正事窫窳口气也缓和了两分,但依旧难改冷酷:“你不是要问话吗?赶紧问,问完了你我两清。”

懒得计较窫窳的恶劣态度,共工手掌一翻拿出颗蓝色的丹丸来喂进太子俊嘴里。

“你做什么?”窫窳不禁质问。

共工拍拍手淡笑:“放心好了,我可没想弄死他,这不过是我炼制了提神醒脑的普通丹药。”

既知如此,窫窳也不再多话,看一眼太子俊的确是像要醒来的迹象,他更是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了。

“神君也不过如此!”共工讥笑一声,伸手往自己身前洒下几滴水。

水滴化开,形成一面水盾遮挡了彼此,共工站在这边注视太子俊。

太子俊醒转,褪去金色华服的衬托,他此刻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除了长相清俊并无特异之处。

看着眼前水线浮动镜面样的物事,太子俊开口便是怒气冲冲:“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水镜两面景观大不一样,太子俊看共工看不真切,而共工看他却是清晰无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视水镜后面的年轻面孔,共工笑问:“你不就是天帝的亲孙子,天宫太子珑俊么?”

太子俊怒气更甚:“既然知道是我,你还行此恶事,到底有什么企图?”

共工用逗弄着小孩子的口气道:“聪明的小家伙,还真被你猜中了,那你愿不愿意好好配合我呢?如果你肯乖乖听话,说不定我会大发善心带你离开此地。”

“你做梦!”太子俊大吼。

显然,共工这种语气并不受太子俊喜欢,反倒让他觉得是莫大的耻辱。

俊面因为盛怒而涨红,他愤恨叫喊:“本殿是天宫太子,只有站着死没有屈着生。要杀要剐随便,若让本殿活着走出这里,我保证你未来一定死得很难看!”

水镜后面的共工怔了怔,就听窫窳嘴里传出一声憋笑的动静。

怎么说也是大魔一个,连续被两个小辈嘲笑鄙视,共工自是没了好脾气。

手指一点,一缕水箭从水镜上分离,向太子俊射去,直直打进了太子俊的肩头。

“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共工冷冷道。

水箭入体,太子俊闷哼一声,洁白的中衣上肩头那里便沁出赤红带金的血液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属于天帝一系的神之血液,颜色神奇,万分珍贵。

共工一见不由惊艳,手指又是一弹,水滴分离镜面而出,这次却是一只透明小罐的造型。

小罐适时靠近太子俊,将那一滴珍贵的血液收集进去,又穿过水镜落到共工手上。

共工塞住罐口,单手拎起观察这一滴血液,忍不住弯了嘴角:

“传说天帝一脉的龙血能医死人肉白骨,再有不死神果融合,怕是真有奇效也不一定了。”

窫窳走近来看了一眼不屑地撇嘴,如果真有这么神奇那太子俊上次在昆仑丘就不会差点死了,他自己的血就能起死回生还要不死神果做什么?

不过,关于这点质疑他并不打算跟共工分享,更不打算在这里随意开口说什么。

与太子俊也算老熟人了,他可不想过早暴露身份,让太子俊凭着声音就认出来。

捅了捅共工,提醒他抓紧时间,窫窳又避到了一旁。

共工会意,收起罐子隔着水镜又问太子俊:“珑俊,你确定不考虑与我合作吗?我可告诉你,幽都之门祭炼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大功德,对神界有百利而无一害。”

“幽都之门?”太子俊讶然:“你说你要祭炼?我不信你有这般好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共工洒然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要祭炼幽都之门。你也别问为什么,因为我说了你也未必全信。现在,只需你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就是了。”

太子俊盯着水镜惊疑不定:“幽都之门何等神物,你有什么把握就敢说这般大话?”

在太子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窫窳也带着同样的疑问无声地看向共工,眼中讥讽之意浓重,显然他也不相信祝融能够祭炼成功。

倘若此刻在这里的是祝融,那必是暴跳如雷的了,那家伙最是争强好胜。

正是因为这般考量,共工没带他一起来。

看着水镜那边的太子俊,共工耻笑:“神物?想必天帝没有告诉你,失去封禁之能的幽都之门,现如今不过就是两扇稍微大点的废门板而已吧?”

说着,共工在水镜旁又化出一面水镜,那里面正是群兽冲出幽都之门的画面。

“看到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幽都之门,神从何来?”他鄙夷道。

这是太子俊第一次见到幽都之门,甚至不用验证他就能肯定是真的,因为上面的那些雷纹图案再熟悉不过,是他从小习练的特殊功法中常用的法印图样,来自祖父天帝陛下亲笔书写。

共工收起显现幽都之门画面的水镜,继续言说:“天宫典籍中应该记载了,那两扇门是由炎帝神农氏盗天火所铸造,你的先祖天帝亲手烙上封印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要想彻底解决凶兽为祸人界,只有重新祭炼重新封印。”

“所以呢?”太子俊问。

经过短暂的恼怒,他已经找回理智,思考着去探知答案:“你觉得我有祭炼幽都之门的本事,还是说要拿我胁迫天宫,得到你需要的什么东西?”

问罢,也不等共工回应,太子俊也冷笑起来:“那我也得提醒你一下,你的计划一定会成泡影。我既没有运用天火的能耐,更不具备让天宫妥协的资本,不信你尽可以试试。”

“哦,是吗?”共工挖苦道:“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成功看到太子俊俊面通红的窘态,共工好整以暇地又道:

“你有几分真才实学我自是清楚,也不指望你亲自上手去干活,只消你把肚子里装的,关于天火修习的神诀功法都告诉我知晓,出力的事便不用你多费心了。”

太子俊恼羞之际听到共工如此言说,顿时勃然大怒:“你休想!说到底祭炼幽都之门是假,为了哄骗我神界火之大道才是你的最终目的。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成功,这都在共工的意料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如此血气方刚的天宫太子,共工眉梢上扬,暗暗得意自己早有准备。

再懒得和太子俊废话,他熟练地掏出了一只罐子。

窫窳在旁看得直皱眉头,这个魔头乾坤中到底藏着多少罐子,怎么就每回拿出来的都不一样?

共工拿出一只精巧别致的小罐,透过晶莹的罐身可见,里面盛着一只冰蓝色的蝴蝶。

罐子在共工手上化为一滩清水,蓝色蝴蝶也同时活了过来,震了震翅膀飞离共工手心。

“去吧,去做你最喜欢做的事。”共工对着蝴蝶轻声言道。

那蝴蝶仿佛真能听懂言语般,在共工眼前竟然抱了纤细的前肢施了一礼,然后扇动翅膀穿越水镜,向太子俊飞去。

这一幕自是让窫窳看得几乎直了眼,不禁在心底暗忖,这个大魔到底还有多少花哨的招数没有使出来。

水镜另一面,盯着冰蓝色蝴蝶飞临自己,太子俊心头警铃大作,尽管这只蝴蝶很美,但一种危险的气息也随之靠近。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太子俊全身禁锢,只有嘴巴和眼睛能动,本能地大叫起来。

共工见了不觉好笑:“你放心,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你暂时还不会死。不过是让你尝尝另一种美妙滋味罢了,领略过后只怕你会上瘾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俊绝不相信对方有什么善意,但行动受限,所能做的无非叫骂,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眼看着蓝蝴蝶飞过来绕着自己飞了两圈,最后在他肩头停歇,太子俊便被这只小东西深深攫住了神经。

蓝蝴蝶忽扇着翅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光纹便蔓延开来,渐渐包裹住了太子俊的头颅。

而太子俊,在蓝色光纹接触到他肌肤的那一刻,就突然安静下来,像个木头人一般眼睛都不会动了,脸上却还保留着僵直之前惊恐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怪异。

共工睨了眼已经看直眼的窫窳,伸手撤掉他的面巾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好了,他这个时候六感皆无,你就算站在他耳边叫喊,他也听不见。”

窫窳收起骇然,望向共工:“你到底用了何种手段?可别把他搞傻了什么都得不到。”

共工一手掩嘴,低笑着回道:“要不说你们年轻人没见过世面呢!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雨蝶,千年等一回哦!”

“雨……雨蝶?”窫窳俊面之上登时涌上两团红晕,恼羞道:“这种事也就你们魔界能做得出来!”

共工不以为意,反而伸手掐了一把窫窳的俊脸,很不正经地笑道:“偏你们这些仙神面皮薄,假装什么正经童男子呢?

你要是也想试试可以偷偷告诉我,以咱们的关系我还是愿意送你一只的。”

“呸!”窫窳嫌弃地啐了一口,抢过面巾认真地掩了面容,只余两只眼睛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共工看得欣然不已,拊掌大笑道:“稀奇稀奇,原来还真是个童男子呐!”

窫窳不耐烦地走开,恨声提醒:“你最好别搞出不可控的事来!”

共工摆手:“你一个童男之身懂什么,我自有分寸。”

窫窳无奈,隔着水镜已然可见对面的太子俊面色潮红,喘息之身越来越浓,他欲要离开此处避一避,又信不过共工,只得忍着不适坚守在旁。

共工却是悠然自得,从乾坤中拿出一只长颈大腹的罐子来抿了两口,啧啧有声道:“好酒好酒!如此景致还是得用烈酒才最相得益彰呢!”

赞完了,还将酒罐递向窫窳:“小黑龙,要不要来一口哇?”

窫窳愤愤地转过头去,一伸手招来两小团云彩,又嫌弃这里的云彩不够白净,随手扔上半空。

耳听得身后太子俊喘息越发浓重,又匆匆化出两片小水幕,在两边耳朵上各挂上一道。

总算是隔绝了外界声音,窫窳心头的狂跳也渐渐安定下来。

雨蝶淫名在外,它能制造幻象操控人心,擅用声色犬马之术使人迷失自我,专门用以对付年轻男女。

年轻人总是比较贪恋那些,对男女之间那点事着迷,所以总是被这虫子钻空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不到共工竟会拿雨蝶来对付太子俊,这事令窫窳颇觉得不齿。

哪怕是为了获取关键信息,也不值得提倡。

太子俊在幻境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无人得知。

只知道,当那只冰蓝色蝴蝶飞回共工手心,片刻之后便死得不能再死时,共工满意地笑了。

“不就是一片火之功法嘛,早拿出来不就好了,害我搭上一只小宝贝。”共工感慨,指尖轻捻,蓝蝴蝶化作齑粉跌入脚下的烂泥里。

看共工如此,窫窳已知共工得手了,遂拂掉耳边的水幕走过来:“你的事都结束了吧?”

共工扭头看了眼平白瘦下去一圈的太子俊,咧嘴笑道:“可以了,剩下的就便宜你了。”

说罢,憋着笑叮嘱窫窳:“那小子亏损严重,你想拿他当药人,最好先给他好好补补,免得影响药效!”

所谓亏损是几个意思,窫窳虽没什么经验但也明白,不禁恨恨瞪了眼共工,气恼道:“要是影响了我的大事,你们也别想好过。”

共工才不会受他威胁,挥挥手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共工的离去,横亘在窫窳和太子俊之间的水镜也快速消散,化为一道水气蒸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下意识地用手蒙面,发觉面巾还好好地戴在脸上,不由懊恼。

缓缓走近太子俊,解去他身上的禁制,太子俊像一摊泥似的软倒下来,眼看就要俯卧在烂泥里。

窫窳不忍心,伸手接住太子俊,竟不明所以地叹了一口气。

“唉!要怪就怪你是天宫太子吧!”他喃喃低语,一手扶了太子俊化为流光飞离此地。

……

相传混沌之火诞生于茫茫鸿蒙之中,乃是万火之祖。

混沌初分之时,这颗火种参与了诸天演化,并孕育出天地十大本源之火,这才有了最原始的火源。

经过无数个神纪的不断演化孕育,本源之火又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火之道则,众多道则交汇在天地之间,便构成了火之大道的雏形。

当年炎帝神农氏窥破天机盗取的天火,便是这火之大道的精义,从此让人界拥有了热烈与光明。

然则,大道万万千,道则千千万,火之大道包罗万象何其庞杂,又岂是一己之力所能尽数掌握得了的?

神界自恃强大,又自诩为无限接近祖神的血脉,向来都高高在上惯了,竟将神农氏勘破天机获得火之道则,说成是盗取天火,足可见其对天地的控制欲之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也难怪,自神农氏盗取天火之后,神界掌控火之大道者便没了最初的优势,生灵对火之道则的理解与崇拜,也不似开始时那般敬畏了。

神界靠众生仰望而生,在失掉这份优势后自是对人界心存不满,这便有了人与神之间矛盾的聚合,且在不断累积的激化中隔阂益深。

那个古老的预言中说,人神之战无可避免,也许就是神界自身对人界生了忌惮之意的最好诠释。

事实也是如此,当人界不再甘心情愿为众神提供信仰之力,神界被逼不得不找寻新的力量来源时,人神之间的关系便注定了不会长久。

暂时的相安无事也只是神界还没有找到新出路的情况下,对人界既恨且爱的一种包容。

已经可以预见,神界找到并确认新出路可行之时,就是他们覆灭人界的开始。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是神界一以贯之的行事准则。

其实,众神不肯放下身段,因此看不到人界的现状。

当初炎帝所谓“盗取”的天火,早在诸天演化中退却了神性,成了遍布人界的凡俗之火,天火的神奇在祭炼了幽都之门后,传承几代便奇异尽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个中原由一直都是人皇才能知悉的机密,别人无从得知。

祭炼幽都之门,除了已然寂灭的先皇神农氏,人界再也没有第二人可以做到。

默默听完了这段叙述,榆罔面上惊惧难定,望着姜离沉沉问道:“叔父,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令天火失却神性的吗?”

姜离微叹口气,眼里愤慨之情无意掩饰:“还能有什么缘故?不过是有人做了手脚,偷换了珍藏在人皇宫中的火之大道功法中,最关键的一页罢了。”

“什么?”榆罔骇然:“偷换功法?是谁这么大胆,这不是要绝我人族变强之路吗?”

姜离亦是愤恨:“是啊!没了先祖传承的圆满大道,人族一代不如一代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得不依附天宫卑躬屈膝而生。

而那个始作俑者,直到现在也没有露头,却不知是否人界中人,还是神魔界暗中使坏。”

原来竟是这般!

榆罔俊眉一扬道:“那还不简单,神魔界暂且不理,在人界只要查到什么人对火之大道的掌控超过了人皇,那他定然就是得到了那关键一页的贼人之后,抓到他取回丢失的册页,那火之大道不就圆满了?”

越说越是兴奋,榆罔深觉自己想到了可行的办法,忍不住踌躇满志地继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功法齐全,咱们就可以修习了,也便能够重新祭炼幽都之门,彻底解决恶沼凶兽不再让族人生活在惊恐之下了呀!”

看榆罔意气风发,姜离又是欣慰又是无奈,苦笑一声道:“孩子,你知道火之大道要如何修习,又知道需要多久才能修得圆满吗?”

在榆罔的错愕当中,姜离起身离座缓缓走向营帐门口,慨然一叹道:“便是补全功法,以你我的资质没有个百余年的修习,恐怕也难以领悟其中要义。

若论重铸幽都之门,非火之大道登峰造极而不可得,到得那时,只怕人族在这凶险的天地间,已是没剩几个活着的了。”

“这不可能!”榆罔不甘心地叫道:“难道咱们以后要常驻北境,时时刻刻面对凶兽攻击了吗?”

姜离望着账外烽火狼藉的旷野,满眼疲累:“这还是在有天兵相助的情况下,若天兵撤离,北境必失。”

北境失陷之后呢?姜离没敢说出来,也不愿意去设想那副景象。

此地已是狙击凶兽守卫疆土的最好战略要冲,若北境失守,偌大的人界还有何处能够困守?

时至今日,姜离感到万分庆幸的一点是,在凶兽入侵的初期就侥幸收住了北境,将它们挡在大地一隅不能使之寸进半分。

倘若再迟上一二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离没有说出口的顾虑,榆罔自然也清楚,此次要不是天兵来得及时,此刻人界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天知道他有多么厌烦人神之间的这层关系。

人族就像是屈服在众神脚下的那只坐骑,供众神随意乘骑,还不能表露出半分不满,靠着任劳任怨博得主人好感,才能获取活着的机会。

可怜又可悲!

从没有哪一刻,比眼下更亟待实力的提高了。榆罔捏紧了拳头,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会像叔父一般去做这个人皇,他要变强,要让人族变强,摆脱众神,独立存在。

“叔父,我一定会找到火之大道缺失的那一页。”榆罔咬牙恨声,额头上青筋暴起,昭示着他内心的决绝。

姜离转身看来,面容掩映在夕阳的余晖里,灿烂因此模糊了眉眼。

“孩子,人族有你幸甚之至。”他轻笑着颔首称赞。

榆罔眼里涌动着流光,只觉一颗心激荡沸腾,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任何言语来。

此刻,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个人族太子,比那失踪的天宫太子缺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失踪了一昼夜的太子俊是在一处山洞里醒来的,撑着虚弱的身子爬起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之地比彻底昏迷之前要好上很多,起码锦秀被褥伺候着且身无束缚。

只是,浑身虚软手脚无力,仅是起身这般小动作也生生累出一身汗来。

我在哪里?我是谁?

太子俊不禁问自己,这副身体孱弱如此,完全不像是那个他熟悉的自己。

还有这方山洞,除了他栖身的圆台尚算可以入眼,其他尽皆粗陋不堪,完全就是兽类蜗居之处。

闭眼片刻,适应了山洞幽暗,太子俊的思维也在渐渐清明。

犹记得他是被劫持了,绑在一滩烂泥地里挣扎不得,然后有人来刑讯逼供,强行索要天火功法,再然后有只蓝蝴蝶落到了肩头……

想到那只蓝蝴蝶,令太子俊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抬手扫了把自己的肩头,额头上即刻便沁出冷汗点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知道那是幻境,但没办法挣脱醒转,太子俊被那只见鬼的蝴蝶完全控制了心神时,也曾惶惑无助惊慌不已,但随之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便释然了。

太子俊记得清清楚楚,那道幻境里的丽人正是瑶姬,他心心念念的妙人儿。

初时还有一丝清醒,明白是堕入了蓝蝴蝶构造的环境,瑶姬还在孤鹜岛好端端的待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是,当看到幻境里的瑶姬宽衣解带风情万种后,血气方刚的太子俊哪里还有精力去想真假,就此迷失沉沦在温柔乡里,他竟有种从未领略过的自在畅意。

神生接近两万年,每日里都在各色人等的监督下修炼学习,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有定规。

他就像天宫匠作坊里造出的那些人偶,在成型的那一刻便被打上了工具的烙印,终生都要活在既定的规则里半步都由不得自己。

而幻境里真好啊!他可以和钟情的女子尽情玩乐,拥有数不尽的玩具,和没有任何人干涉的自由,唯我独尊、我行我素……

假的又如何?至少在这里,他享受到了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一切美好,释放着所有的欢乐,纵情享受不必瞻前顾后。

后来的后来,太子俊脑海里已是混乱一片,做过些什么,又说过些什么他都没有了记忆,只记得一次次极致的欢愉之后,漫天火焰燃烧,焚烧着自己,也烧没了瑶姬。

火焰中,他痛不欲生拔剑自刎,却被一道紫色神光狠狠劈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醒,便在这鄙陋的山洞之中了。

梦中的一切不堪回首,至今想来依旧浑身燥热,但心底却忍不住羞愤难当。

都是那只该死的蝴蝶,让他看到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哦不,应该说是那操控蝴蝶的人更该死,如今全身虚脱筋骨皆酥俱都是拜那人所赐。

环境中的瑶姬固然使人心魂迷失,对她做了许许多多不堪描述之事,但清醒后太子俊却尤为痛恨自己。

她是那么冰清玉洁可爱无比的一个小仙子,自己是得有多龌龊,才会做出那般恶心至极的兽行来?

深深的愧悔攫住太子俊的内心,胸口痛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锋利刀子。

“嘶!”强忍剧痛,太子俊撕开胸口的衣服,低头看去赫然发现,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印上了一小片紫色花纹。

紫色纹路似乎想要勾画一朵花却没有完工,似是而非的图案非花非叶,蜿蜒着盘踞在胸口,怪异而妖冶。

看到这一幕,太子俊整个人都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联想到环境中的遭遇,他第一时间感觉此事是祸非福,说不定是那个劫持他的人下的什么诅咒,在一定契机下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怪他作如是想,任何人胸口突然长出奇怪的印记来,不惊慌那是假的,何况适才曾有尖锐的疼痛漫过胸口。

掩上衣襟,一股极度的耻辱感涌上心头,这难道是那人给予自己放纵后的烙印?

不顾身体的虚弱,太子俊跌跌撞撞着奔下暂做床榻的石台,找寻山洞出口。

很快,他找到了洞口,沿着光亮赤脚走了过去,急于逃离此地。

仅仅走到山洞口的一小段路程,太子俊已是气喘如牛,这种感觉让他更为厌恶自己。

山洞口确实就在眼前,但悲哀的是,洞口被下了禁制,以太子俊目前极度亏空的体力,自是无力破解。

颓然倒在神力封禁的山洞口,看着一经触动就隐隐闪动水波样涟漪的禁制,太子俊陷入了狂怒。

“来人!有人在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高声疾呼,难掩激愤:“我要杀了你们,将你们碎尸万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还不知道是谁要害他,是谁劫持了他,但并不影响发泄愤懑时的豪言壮语。

山洞外静谧异常,除了晃眼的明亮光华,一点属于外界的真实景物都看不到,仿似虚无之境。

吼喊半晌全无回应,太子俊渐渐安静下来,头脑也清晰起来。

对方既然抓了他来,使了那般肮脏不堪的手段对付他,之后又扣押在此,也许其目的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残害蹂躏,说不定是想利用自己制造一起很大的阴谋。

若真是如此,那人迟早会出现,会有与自己面对面的时候。

太子俊想那个时间一定用不了太久,因为他是天宫太子,天宫众神和祖父不会让他无故失踪任人欺凌,定会想尽办法来营救于他。

想通这些,太子俊心下安定了许多。

既来之则安之,在被救之前他最应该做的是让自己尽快恢复元气,他可不想在重见天日那一刻,以如此狼狈的形貌去面对祖父。

……

山洞外的空旷之地,风雪交加寒冷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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