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丘的神殿上,身着粉白仙袍的身影背对大殿而坐,一头顺滑的如瀑长发衬着嫩嫩的仙袍,仅这背影就足够令人心生仰慕。
“帝君,人,来了。”白衣白发的英俊男神躬身禀报。
姜离恭恭敬敬对着殿上身影行了一个人界修道者最高礼仪的揖礼:“拜见圣母。”
“噹!”一只白玉杯从那莹白纤巧的手指间滑落。
殿上人手指轻弹,做了一个甩去水滴的手势,动作之优雅也是难得一见。
“唉!又废了!”清浅的叹息,竟是个男声。
地道的男声?
姜离呆了呆。
身旁白衣仙神却咬了咬牙,一脸肉疼。
殿上人缓缓起身,从高高的白玉阶上漫步而下。
姜离不敢直视,但眼角扫到那粉白的仙袍在莹润的白玉阶上漫过,就感觉是那么的,风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是姜离?”阶上人隔着三尺之外驻足,慵懒的嗓音,透着漫不经心。
他瞥了眼对面之人,轻声嗤笑:“青君一直放心不下的人皇……也不过如此!”
姜离躬着的身子颤了颤,鼓起勇气挺直了脊背,向这位在他看来颇不正经的仙神直直看过去。
“姜离自知,人界生灵历来不如仙神法眼。”他冷着面孔,一手背负身后,散发出属于人皇的气势,自嘲而又坚决道:“除了昆仑圣母帝君。”
面前之神,绝美!无视了男女之别的容颜有着慑人的俊美,他狭长的丹凤眼因为姜离此刻的气势而露出玩味来。
“那倒也是。”
他看向姜离的目中有了一丝欣赏:“你来昆仑定是有所求了,看在青君的面上本君不与你计较。说吧,有何事?”
姜离摸不透眼前这仙神的身份,他的本意是面见王母,只有西王母愿意真心护庇人族,其他神……他信不过。
身旁白衣仙神自是明白姜离所思,冷傲的面孔上微微有了一丝欣然,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了半分,向姜离介绍道:“这位是天宫敕封西方白帝少昊帝君,暂代我家君上执掌昆仑。”
白帝少昊?!姜离有一瞬愣怔。这位天宫之神,长留山的白帝帝君,天帝颛顼的兄弟,暂代西王母掌管昆仑?那,西王母去了哪里?
白帝少昊并不理会姜离那一脸懵的表情,从宽大的袖间摄出一方仙帕来细细擦着纤长的手指,侧首对白发仙神笑道:“窫窳,你去告诉开明,让他再送两筐沙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弱水之神。听了这吩咐,一张俊脸几近扭曲,愤愤回道:“帝君,沙棠结果不易,可不是这么糟……用的。”
“哈!”少昊不满地嗤笑一声:“本君替你家君上代掌昆仑,要你几颗果子怎么了?又没要那不死树上结的果子,这你们都舍不得?”
窫窳咬咬牙不置可否地转移了话题:“帝君,人皇还在这里。”
少昊俊美的丹凤眼眯了眯,随手撂掉的仙帕化作一只浑身流光溢彩的小鸟,清啼着飞出了神殿。
“人皇,说吧,你亲至昆仑是何事?”少昊拍手走上神座,居高临下看向姜离。
姜离已知这位帝君是何等身份,但出于对陌生神的不信任,他还是不大愿意说出此次入昆仑丘来的目的。除了西王母,神界,一直以来都对人界生灵并不如何友好。
或者说,仙神们总是高高在上,他们需要的只是人界亿万生灵的仰望叩拜,借以增加或维持自身神力,若非如此,眼高于顶的天宫众神,又怎会在神殿之上纡尊降贵地和微不足道的人界生灵心平气和对话呢?
即便,自己身为人皇又如何?论实力,人界的确是弱势群体,还不够仙神另眼相看的资格。譬如眼前这位白帝,他弹指一挥人界就是排山倒海的灾难。
但……姜离攥着的拳头上根根青筋虬突。他,没有选择。
“帝君,帝君……”正当姜离孤注一掷准备说出所请时,又被另一神打断。
一少年神急匆匆而来,跳脱的形貌宛如人界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但姜离却不敢小觑,神界少年至少也有上万岁的年龄了,他这个中年样貌的人皇有可能还没活到人家万年之外的零头年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君。”少年神行了一礼,又对着窫窳拱了拱手,禀道:“又有人界的人来了,已经越过炎火之山,即将抵达弱水边了。敢问帝君如何处置?”
少昊满脸兴味:“又有人来了?”
说着看向姜离笑言:“你们人界长出息了,一日之内两拨人闯我昆仑丘。”
姜离神情一僵,眼中涌起滚滚战意,怒道:“想不到他们还敢追来昆仑。”
窫窳在一旁也是十分不快,冷冷道:“闯得过炎火之山,可未必能过得了我的弱水之渊。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少年神圆溜溜的眼睛看看神座上的少昊,又望了眼显然很恼火的窫窳,像是无意实则故意低声嘀咕:“也许长乘又去符砀山与江疑喝酒了呢!”
窫窳听了果然怒容更甚。
“我就知道。”少昊在神座上一手托腮,不无怨幽地凝视窫窳道:“难怪最近我要几颗果子都不肯了,是让长乘拿去符砀山换酒喝了吧?”
窫窳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眼多嘴的少年神,向少昊道:“小神这就命开明给帝君准备三筐上好的沙棠,祝愿帝君的果酒早日酿成。”
说罢,瞥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的少年神,冷声吩咐:“开明,限你天黑之间备办妥当送到帝君手上,否则休怪昆仑法典无情。”
少年神开明苦着脸,懊恼却不敢推拒:“属下尊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开明有苦难言的离去,窫窳再次对笑眯眯看戏的少昊提醒道:“帝君,人皇来此是有我家君上原赐予人界为皇者的特殊神通。”
“好吧!”少昊懒散地坐直了神躯,看向神殿下方被他们冷落已久的人皇姜离:“说出你的请求,我会看在青君面上酌情应诺的。”
姜离此时已然看明白了,殿上这位神忒不靠谱。
可是刚刚昆仑守山大神开明来报,那人竟敢追到这里,仙神们自不屑与人界之人动手,那自己之后出山必有一场恶战。
罢了!已是没有退路,那便只得……
他向少昊行了一礼,站直身子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随之一团仙光缓缓凝出实质,蚕蛹般洁白的半透明光团里,一株紫色灵芝草静静浮于其间。
姜离粗糙的手掌拂过“蚕蛹”,轻轻用力将光团送到少昊面前三尺。这是人与神直面距离的底线。
“帝君,姜离此来实为托孤。”姜离慈爱地注视着“蚕蛹”,恳切道:“这是我列山氏未来的希望,或许亦是最后的希望。”
少昊淡然而视,瞥了眼仙光中缓缓转动的灵芝草:“不错,这上面有青君留下的一缕神息,那……”
他把目光对准窫窳,又道:“就交给你了。”
窫窳张嘴要说什么,少昊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也知道,本君是最怕麻烦的,若非青君临走时一再相求,我还在天地间逍遥快活,又何须束于昆仑这一方小天地,镇日无聊呢!”他无辜的表情,有卖萌的嫌疑。
对冷脸的窫窳来说,白帝少昊不啻为他的命中克星。生怕这位帝君当着人皇再做出什么有损昆仑名望的奇葩行为来,窫窳忙点头应下:“是。此事小神一力承办,不敢劳烦帝君清修。”
想想自家君上那胸怀四海的风仪,窫窳神不禁低叹:同样都是一方帝君,神和神之间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轻松推掉了一个麻烦,少昊优雅地挥手将那“蚕蛹”用法力送到窫窳面前:“既如此,本君还有何话说。”
说着,少昊起身离开神座,往后殿边走边道:“余事你看着处置罢,本君再去琢磨琢磨酿酒的大事,咱们昆仑总不能老去向那江疑换酒喝。”
“帝君说的是。”窫窳神昧着良心附和,目送少昊转入内殿,伸手接住“蚕蛹”看向姜离。
姜离自从来到这处神殿就处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收回作道揖的手势,他还未彻底回过神来。作为人界皇者,他自诩也算见过世面了,可今日这般,他着实有些难以理解。就,很懵!
“敢问神君,”姜离顾不得看他的“蚕蛹”,向窫窳神恭敬问道:“圣母帝君现在何处?”
窫窳叹口气,冷酷的面容绽出丝丝痛苦的裂痕,克制着情绪低声答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姜离等了片刻,原以为窫窳神有内情陈述,却不想只等来更为绵长的一声叹息,然后这神换了话题:“你确定把他留在昆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神指的自是在他手上缓缓涌动仙光的灵芝草。
姜离郑重点头,深深一揖沉声道:“烦请神君费心。”
窫窳仔细凝视那草,半晌方言:“可。”
“那姜离就把列山氏最后的血脉托付给上神了。他日……”姜离顿了顿,眼里涌起决绝之意:“他日若姜离不死,再来昆仑拜谢神君收留之恩。”
窫窳冷漠的目光划过人皇面容,单手一握,那团流转的仙光消失在他的手掌之中。
“你的仇家到了。”他说。
姜离攥拳,又松开。看了眼窫窳神已经收回身侧的手掌,眼眸一瞬饱含了杀伐之气:“姜离告辞。”
窫窳没答话,随意挥挥手。神光闪过,不带一片云彩,人皇的身影已出现在昆仑弱水岸边他刚来求见的地方。
远处熊熊烈焰蒸腾的炎火山下,手执一把大剑大步走来的正是刚刚闯进昆仑圣地的仇家。
“轩辕!”姜离怒喝着迎了上前:“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之人亦是怒不可遏,仗剑掩杀而来,口中不甘示弱大吼:“神农,你还我的女儿!”
二人厮杀一处……
弱水之上,窫窳凌空踩着水面遥观,面无表情。
身后,陆吾拊掌笑言:“人与人相搏,其实还蛮有看头嘛!”
窫窳无意言谈,简短而严厉地吩咐:“传令,罚长乘去帝君身边当三千年随侍。”
陆吾一僵:“啊?帝……帝君,哪个帝君?”
“你代长乘之职。”窫窳冷冷的语气,跟弱水河内的煞气一样锐利。
陆吾一巴掌拍到自己虎嘴上,兀自嘟囔着:“犯混了不是,犯混了不是。”
昆仑丘现在谁当家?看来,心里得有点数才行。
相比于陆吾懊悔失言的郁卒,徘徊在云雾之间的密林树叶间摘果子的开明,那才叫一个有苦难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翻过比他的头还大的树叶,摘下一颗鲜嫩的果子,沁人的甜香味中,开明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恨不得一头碰死在这颗鲜果上,如果可以的话。
后背的竹筐里躺着三五颗沙棠果,这已经是他翻遍好几棵神树而得来的了。三筐?还要赶在天黑前摘得?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自从那白帝帝君来了昆仑这段时日,还百年不到吧,瞧瞧沙棠神树都被祸祸成什么样了?
要知道,在圣母帝君还没走之前,这片神树之地哪一日不是果香弥漫、令人垂涎欲滴的乐园!
沙棠啊!无视神凡,吃一颗就能拥有水中视物,不需运用神力就可避水遨游任何水域的仙果。就这般,经过他开明的双手,一筐接一筐送去做了试验。
喂猪都不是这么喂的!
“还说酿酒呢!酒在哪儿哇?”开明强忍着吃掉果子的冲动,狠狠心扔进后背竹筐里,继续翻动树叶寻找下一个目标,一边嘀嘀咕咕埋怨自己:“让你逞能,让你胡乱抱大腿,现在好了?酒没喝上半口,人都得罪完了。看你以后如何在昆仑混……”
咦!开明在自我唠叨中灵光乍现,恍然想到一个人。不不不,他想到一位神,那位曾经拜师昆仑,如今于天宫之中效力的女战神玄女。要是玄女神君回来,兴许,大家就不用镇日对着窫窳神君的冷脸了吧?
话说,窫窳神君本来并不擅长管理庶务,他原来不是只喜欢在弱水岸上垂钓的?而且一钓就是几千年。
要是帝君还在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开明发现他自己已被一种浓浓的伤感所支配,他想念自家帝君了,想念以前欢欢喜喜修道的昆仑氛围了。
帝君,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开明眼睛红红的,忍不住揪了一片树叶……
“呀!果子!我又找到一颗了!”他不禁哼起了得意的小调。
神树林边,窫窳冰冷的面上浮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小开明,你以为本神君几万年光钓鱼了?以后心里琢磨什么事的时候,最好离我千里之外。哼哼!
窫窳漫步离开,神树上的开明很突兀地打了个喷嚏。
不应该呀!神,也着凉?他缩了缩脖子,往神树更高处攀去。
昆仑,神们各行其事。
至于山下的厮杀?那是人界之事,神插不上手,也不许插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百年岁月,对于昆仑圣境的仙神们来说,那就是倏忽一瞬间,不比开明神兽打个盹的时间更长。
自打上回长乘神君擅离职守,被调配到白帝帝君身边当长随,这位温文尔雅的神又练就了一项新的神功,便是‘忍’字神功。
不然,怎么办呢?他又不能在帝君提出那些过分要求,要这要那的时候拒绝人家。譬如:
‘长乘啊,你来帮本君尝尝,这果酒咋味儿不对?’
‘小长乘,你去江疑那里顺一坛他酿的来,我咂摸咂摸配方?’
还比如:
‘长乘,本君累了,你帮我铺床呗!’
‘长乘乘,你说说你咋还有这一手推拿神功呢,伺候得本君甚是舒坦!’
等等等等……
以长乘现如今的身份地位,他也不便直言说与帝君,那果酒味儿不对是果子汁馊了。更不能揭穿帝君让自己到符砀山偷酒,纯粹就是为了满足他的口腹之欲。对于一方大神来说,戳破,委实伤自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铺床叠被,和推拿按摩的事,这本就是他这个长随应该做的份内事。尽管,长乘也暗自纳闷,帝君这样的神,像人界的凡人一般每日早起早睡,这事正常吗?
反正,自己,包括昆仑诸多神君,就没有每日里必须睡觉的习惯。更没有帝君所说,睡觉能保持容颜不老,青春常在的认知。神,老得有那么快?
这事,打死开明,他都不信!
少昊伸着妙不可言的懒腰走出内殿,就看见长乘在那儿笑眯眯地自管出神。
长乘有一副最接近于先天神躯的体貌,五官虽不如窫窳精致,但胜在性子温和,一身的书卷气,使人感觉如沐春风。不像窫窳那般不近人情,也不似陆吾那莽汉不解风情。开明嘛,毛头小子罢了。
少昊走上神座,寻找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卧姿,方才懒洋洋开口:“长乘啊——”
如愿看到长乘猛然回神,并打了个寒颤的样子,少昊心情更好了。
“长乘啊,咱们今日不妨做点开心的事?”
长乘微微躬身,顺从道:“一切,帝君您说了算。”
少昊手指上缠绕一缕秀发,凤眼轻眯着笑道:“来,先帮本君推拿一二。然后,再寻乐子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长乘脸色如常走上白玉阶,一身青色仙袍让他看起来更加温煦。
开明还是那般毛躁,慌慌跑进神殿大呼小叫着禀报:“帝君,帝君不好了!”
长乘拿开刚放到少昊腿上的双手,默默退开一步。
少昊挑眉轻笑:“小开明,本君好得很,你这小神兽怕是真要不好了吧?”
开明方知自己说错了话,火急火燎解释起来:“帝君恕罪,小神不是说帝君不好了,是真的不好了。”
少昊狭长的凤眼里涌上无奈:“看来,你睡迷糊还没彻底清醒。”
说着只听开明一声惊呼,残音还在神殿中绕梁,身形早像只肉球被神光打入了昆仑天池了。
碧波微澜的天池,镜面样的池水裂开细细碎碎的波痕。
开明从水里探出头来,一手抹着脸上的水渍,兀自叫喊:“帝君,真的不好了。”
长乘忍着笑意从神殿中走出来,遥遥瞥了眼远处的一方碧潭,无奈地摇摇头驾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奉帝君命,派他去昆仑秘境查勘异状。适才有明显的大道波动,正是由秘境深处传出,他感受到的,帝君自然也有察觉。
开玩笑,白帝帝君,可是活过了无数岁月的老神了……呃,老神这话暗自琢磨就好,不宜宣之于口。
现如今整个昆仑,除了开明那小子,就属帝君皮相最鲜嫩,看起来一副翩翩少年公子如玉的样貌。
秘境有异,长乘不敢耽搁,云头上稍作腹诽便径直飞越几座山峦,抵达秘境之地。
山中生长上万年的神,对一成不变的昆仑仙境,早已没有当初刚刚开了灵智时那般好奇了。无非就是灵草遍地、绿毯如茵,鲜花着锦、灵蝶飞舞,仙泉潺潺、水天一色,这些常见景象而已。
看久了,便难免审美疲劳。神之常情罢了。
昆仑秘境,地处昆仑丘灵气最充裕的中心谷底地带,历代昆仑掌舵人,即西王母身殒后灵棺安葬之处。在秘境中蕴养的灵体,据说有可以起死还生的那一天。
只是,长乘不敢说。自打他开了灵智在昆仑修道成神,这上万年以来,也未曾见过哪一位先圣母帝君活过来的。
秘境有异,惊动的又何止是一二人。
窫窳冷着脸赶到,尾随而来的便是接替长乘看守炎火之山的陆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吾这五百年来对长乘颇有微词,主要为的,大约还是炎火之山生态环境不大好的缘故。看陆吾一张黑中泛红的脸盘,就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窫窳神君,可是也感应到了秘境异动?”长乘温言问道。
窫窳颔首,简短言说:“走,进去看看。”
长乘秉承儒雅之风,侧身让出道来,请窫窳先行。
在昆仑丘,窫窳资历最老。
尊老,乃昆仑一贯的优良传统。
非神君修为不可入秘境!昆仑历来都有这般规矩,倒不是看不起谁,只是秘境之中灵气太过浓郁,没有达到神君这个层次的修为境界,进入之后将会因为灵气浸淫过量而爆体身亡。
灵气,固然是修道必须。
但,一口不能吃成胖子。
便宜是害,就这么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窫窳这样拥有资深神君修为的神,进入秘境也需动用神力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
见窫窳率先而入,长乘也单手运出神光在身周撑起一道结界。方要入内,陆吾的大块头身板却将他挤到一旁,窜到前头去了。
长乘包容地笑笑。毋庸讳言,这五百年来,他虽然在帝君身边干的谈不上顺心,却省下了一大笔玉璧。
人人都道他那时常去符砀山是与江疑喝酒,呵呵!可谁又知道,江疑不但擅酿酒,还精于鼓捣敷面之法。
镇守炎火之山最缺什么?缺水,明白不!
还别说用天池底掏来的藻泥,在江疑制作成敷面神器后,长久坚持下来是,真.补水佳品也!
不过嘛,就凭适才陆吾那鲁莽劲儿,长乘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个秘方。
关键也没那个必要,陆吾什么时候在意过皮相?
长乘心态甚佳,微笑着进入昆仑秘境。
所谓秘境,就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冰雪山谷。被结界包围,冰川不受外界气候影响,保持了最原始的形态,晶莹剔透、纯净冷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季如春的昆仑圣地,有这么一处秘境,乃是夺天地造化之力而生。
传说,此为洪荒最初时节,清浊二气初分,神魔大战之际,圣君西王母凭借襄助神界征战有功,从天宫中半要半抢得来的一缕精纯清气所化。
抢,这个字眼,在强者面前并不构成形象上的杀伤力。西王母,一直以来都是昆仑当之无愧的圣母帝君。
转过几道光华夺目的冰峰,一行三神陆续抵达圣君沉睡处,一个内有乾坤的冰雪天地间。
这就是昆仑秘境的核心地域,一具具冰晶做就的灵棺浮于这方小世界的天幕之上,不多不少正好九十九具。不受光源和气温影响,剔透如水的灵棺中,历代昆仑帝君西王母华服丽装各自沉睡,或呈坐姿、或以睡姿,寂静地悬浮于此。灵棺之上流转的道韵同出一脉,又有着属于每一位帝君不同的区别,五光十色的道之神韵给予冰雪世界以斑斓炫目,看起来美轮美奂,完全不似安眠地,倒像一处绮炫妙境。
虽说,每年三月三都要来此祭拜,已经不算陌生了。但,三位神君还是不约而同再次震动,同时运起神功抵御灵棺散发的道韵所交叠而成的神力冲击。
窫窳低声吩咐:“左中右三路,各自查勘,你我神力支撑不了多久。”
分工明确,言简意赅。
长乘与陆吾,对这项工作亦颇有经验了。二人很有默契地各领左右路,把中间一路让给了窫窳神君。
中间一路三十三具,是近一个神纪陨落的圣君灵棺汇集地。随着昆仑道法不断精进,即便沉睡之后的诸位帝君,灵体道韵也只比大道圆满时弱了三五成,大多还保留在各自神躯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少了的几成,也没浪费。维持秘境结界的神力,就来自于此。
窫窳早习惯了,这两神一到关键时刻就把最具难度的事推到他身上。
三位神君一边抵御秘境神韵的侵袭,一边快速细致地检查之前异动的来源。
时间紧,任务重。
虽说有碍团结,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期盼昆仑千古以来的那个传说应验,让他们的帝君苏醒归来。最好是刚刚陷入沉睡的青芧帝君归来最为称心,若不然上上一任曾经名动大荒的青罗帝君也好,再不济,随便哪位帝君苏醒皆可。不论哪一位吧!如此总比,如今那位镇日无所事事,糟蹋了昆仑神树不算,还用凤眼时不时盯着昆仑神君们,笑得意味深长的白帝帝君要让神君更有安全感一些。
实在是,借来的貌不抓老鼠啊!
昆仑秘境之外,开明经过短暂的狼狈,已经极快地调整好了自我心态。被帝君扔到水里怎么了?难得有这么正当能进天池沐浴的机会,他眼珠一转,干脆收起神力,卸下衣装,痛痛快快洗了一个大澡。
难怪长乘神君有事没事总爱到这天池游水,还喜欢潜泳,原来天池水底还别有洞天呢!瞧啊,这水藻长得多健康,多丝滑,最奇特还是一水的紫,多高雅的颜色!
紫色水藻,怕只有昆仑天池独家出品了吧?也不对,神君交给他照看的那株灵芝,不就是紫……
糟了!开明在水里打了一个哆嗦,他猛然想起,那株灵芝最近两年有了灵智。那日,灵芝蹦蹦跳跳又跑出来,他追了好久都没找到,偏偏帝君又让自己去摘果子,这事就给忘到脑后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秘境的异动,开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那草,溜进那儿去了?
完了完了完了……开明一迭声的叫苦。秘境是什么地方?莫说一棵草,便是自己这样修为在身的仙神,还没渡劫晋级神君之前,贸然闯入昆仑秘境也难逃一死。
要是草没了,他可怎么跟窫窳神君交代?罢了罢了,昆仑丘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将要为一根草殉葬的仙神了,这让他这个守山神兽的面子往哪搁?
开明几乎都能预见自己往后苦如黄连的生活情状了,他生无可恋地铺开四肢,任由水波冲刷自己不怕开水烫的神躯。大不了,往后就搬去沙棠树底下安家好了,最差还能比罚摘果子更悲催的事儿?他就不信了。
秘境之内,窫窳神君仰头巡视,一路踏着晶莹的雪花走过,貌似并无异常。越是深入,灵棺内神韵的排斥力就越强,窫窳也算神力不弱的神君了,但半个时辰已接近他所承受的极限。再逡巡一遍灵棺之内沉睡的帝君们,他没有胆量品评哪一位容色殊胜,却总归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最前面,青芧帝君的灵棺之上。
青芧帝君的面容一如过去两万年间那般鲜活,微闭的眼睑上根根长睫清晰可见,隔着冰雪铸就的灵棺望去,更添一份炫美,犹如水中月、雾中花。
窫窳舍不得眨眼,可就在他微微一眨眼之际,青芧帝君的灵棺顶部,一缕淡紫色灵气突兀闪过。
那是……窫窳心神大动,难道帝君真的要醒了?传说要应验了对吗?
他不由狠狠攥紧了自己的双手,冰冷的眼眸中涌起一丝感动,一丝欣然,一抹水气。
“帝君……”窫窳低喃,似有千言万语倾诉,却艰难地盘旋在喉间与唇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当然不会记错,这是帝君离开他……们,第一千零一年零一百日了。
就在这位冷面神君情绪激动,天人交战之时,那灵棺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同一时刻,周围数具灵棺好像得到感召一般,都有所回应,各色道韵齐齐收束,隔了一瞬又爆发似的散出更强神韵,竟于空中汇集成一道壮硕而五彩缤纷的光柱。
光柱不断汇聚,不断壮大,不断扭动,如匹如练、如虹如瀑,绚烂的神光使神也睁不开眼睛。
如此异动亘古未见,在长乘和陆吾惊慌退出神光辐射最强地带时,白帝少昊已然及时赶到。
“窫窳在何处?”少昊瞥了眼满脸惶急的二神,以从未有过的严肃面容问道。
长乘稍作安定回禀:“他在中路巡察,应该,还在里面。”
不止一次,长乘都看到过窫窳对着青芧帝君灵棺发呆的样子。
陆吾茫然又着急,不顾秘境之中不得喧哗的规矩,大神嚷嚷着:“乖乖,这是咋了这是?帝君要归来是不是?”
“哎呀!那可就忒好了!咱们总算熬出头了吧这是!”他继续咧咧,已经逐渐沉醉在自我认识的言论之中。
少昊盯着越来越炫目的神光光柱,轻轻眯眼沉思,眸中饱含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有神归来的迹象!”他断定。
然后吩咐二神君:“你等速速撤出秘境,我去看个究竟。”
说完,见二神还兀自沉浸在他们的帝君即将归来的梦想之中,少昊嗤笑道:“若本君判断没错,昆仑秘境很难承受得住稍后的神力震荡,你们不得准备准备,趁秘境还完好给自己拾掇一副灵棺?”
长乘面色一变,陆吾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少昊已经向光柱涌动处飞跃而去。无须结界加身来防护,帝君与神君的差别就是这么大。
当秘境深处被道韵光柱挤压,快要失去意识的窫窳,被少昊打出的神力所护持,神智再次清明起来。他稳住道心,用神识去感知青芧帝君的灵棺,面临的是更为强大的排斥力。仿佛,那具他常常瞻仰,亲切不已的灵棺,从此刻起不再愿意接受外界的瞻视。青芧帝君,她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蛹。
紫色,大蛹……窫窳猛地喷出一大口神血。
他费尽全身神力,努力撑开眼睛,去看那诡异的紫色蛹。脑海里浮出的,却是当日人皇姜离送一株灵芝草来昆仑的场景。那灵芝包裹在一团如蛹灵气之中,他窫窳神君,就那么接在手掌里,然后……
他都忘了那株,据说是人皇列山氏部族最后希望的灵芝草。
开明,若帝君有个差错,我必将你打回原形!
窫窳彻底晕厥前,他分明看到一株灵芝,在沉睡的帝君怀里慢慢化为人形,变作,变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腋下夹着昏厥的窫窳,在不断倒塌的冰峰间穿梭后撤。
窫窳修为不够抵挡不了神光与道韵的挤压,他,白帝少昊可不然。起码不至于狼狈逃窜,游刃有余地撤出昆仑秘境,他还是能保证的。
凭少昊的修为,他还没退出秘境,已然感知到了昆仑丘外围数道强大神韵的光临。
也难怪,昆仑发生如此声势浩大的动荡,包括天宫之中,和大荒各处的仙神们,总有强者早早就有所感应,赶来一窥究竟了。毕竟,昆仑丘事关天地安定,是曾经众神汇聚论道,共抗凶魔创立天地大道秩序的地方。
少昊用自身神力构筑的结界,包裹着他和窫窳的神躯,在断崖式垮塌的秘境冰峰之间穿梭,犹如大海中飘浮的一只微小气泡。九十九代西王母建设夯实的昆仑,绝非浪得‘虚’名!要不是亲身经历,他都不敢相信,这方小世界发起威来,不亚于东海海啸。
冰屑雪舞之中,少昊尚有余力观测那光柱的动向。
从七彩斑斓到透明浅淡,从炫目光华到归于黯然,随着光柱的消失,一股排山倒海的能量从秘境内部直扑而来。四周冰山在这股力量之前化为齑粉,天地渐渐出现动荡,巨大的涡流如同一张巨嘴,在不断吞噬,不断扩大。
少昊当然也看见了,那只紫色蛹,是这方世界中唯一不受震荡影响的存在。他甚至听到那里面,有神力流转的汩汩涌动之声,和什么东西舒展拔节的动静。
灵芝,那株他早就忘记的人界来的草,竟然能够得到昆仑传承!且,还是昆仑九十九任西王母共同认定的大道继承者?如此浩大的神力汇集,她们是想为其灌顶,拔‘草’助长不成?
也不怕撑坏了那凡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若那灵芝能够承受得住,这凝聚了九十九位王母残留神力的洗礼,就脱胎换骨成了一株神草了。但是,若承受不住……呵呵!连草都没得做了。
少昊颇有些看不上昆仑这番操作。至于吗?不就是将来天宫要与人界,有一场神凡之战?那两个神纪前的预言,准不准且还两说,神还怕了人不成?这就开始急着为昆仑传承找继任者了,未免草率狠了。
灵芝,我看你这草,如何吞得下这集昆仑存在至今,纳天地灵气与亿万生灵之气凝结而成的,毁天灭地的神力!
可惜了这昆仑秘境!她们……
唉!女人冲动起来,天也挡不住啊!
少昊挟窫窳冲出秘境,回首可见笼罩秘境的结界亦开始逐渐裂纹遍布。
他将窫窳丢去天池,匆忙祭起长久闲置的离徽,琴弦响处修补着遍体伤痕的秘境结界。身为代掌昆仑的西方白帝,他承担不起昆仑震荡带来的责任。
昆仑有异,三界不宁。
后果,很严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窫窳神君再次醒过来,又是百年之后了。
他完美错过了,昆仑丘从满目疮痍到花香鸟语的重建工程。
自软和的床榻上睁眼,窫窳恍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弱水水底孤独游弋的小蝌蚪。而一双温热的纤手拂过,草木清新之气便充斥了整条河流。
他,就这般,睁眼看去,眼前是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
“帝君——”
呼唤声里满含感动。
“你醒啦!”陌生而清脆的女声,却并不似记忆中温暖、柔婉。
目光聚焦,窫窳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样貌。
秀美的黛眉之下,一双眼眸灵动璀璨,因微笑而略带弯弯的弧度。挺直小巧的鼻翼,饱满如樱花萃染的双唇。玲珑耳廓,在一对白玉耳珰映衬下,仿若透明。精致的五官,无处不美,无瑕可挑。青丝如……
如同开明从人界偷嘴吃带回来的,那个叫什么丸子来着?姑且就称之为丸子头了,毛毛躁躁一个发包。
如斯清新脱俗的人儿,披一肩顺滑长发不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完全清醒了,遂即,冰块上身。
“你是何人?”他起身,戒备地,冷冰冰地问。
边打量房间,继续审视眼前人,隐隐竟觉得这女子身上有一种,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想要亲近的魔力。
这,不正常!
女子,哦不。以正常眼光来看,这顶多就是一小丫头,人界十五、六岁年纪的样子。
“我是瑶姬呀!”
那是谁?窫窳确定并不认识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站起身,整了整仪容。暗自运用神力,发现也没缺零部件,便向门口走去。
总觉得,很有一些诡异。
窫窳能确定,他身处之地就在昆仑。气息没变,但气味不大对。
瑶姬追上来,手里还握着一把白玉酒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君,你今天的药酒还没服用。”她语气之中满怀关切。
窫窳冷脸不理,抬手推开房门,就见……
一片鸟的世界。
昆仑鸟语花香没错,却从未有如此繁多的鸟群聚集,还默然而立不吵不闹的奇景。
葱茏葳蕤的灵树仙藤上,各色鸟儿或站、或蹲,若不是看它们眨眼,还以为面前是一张巨幅花鸟画作。
窫窳下意识地皱了眉,正待出声呵斥群鸟散去,一个灵巧的身影早他一步窜出门去。
“小鸾你带大家都去天池边玩罢,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瑶姬很熟练地招呼着,对一只五彩长尾的雀鸟言道。
雀鸟口吐人言,十分嫌弃的样子:“我就知道,瑶姬你喜欢昆仑神,胜过喜欢我们凤国人。哼!”
这叫小鸾的雀鸟原来是凤国来的,听言语也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雌鸟。
瑶姬赔笑,一手挠着发包耍无赖:“哎呀!昆仑和凤国不是一家人嘛,无分彼此的对不对?”
小鸾拍拍翅膀从灵树上飞下来,化作一名秀气伶俐的少女,对尚在门内眼含一丝懵懂的窫窳微微一福,声口婉转悦耳地说道:“凤仪国青鸾,拜见窫窳神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略怔,这才恍然想起,白帝帝君如今代掌昆仑,他不就是出身凤仪国?凤凰与鸾鸟,那就是帝君的亲族了。
“既是帝君部族,无须见外。”窫窳说什么话都像是在打官腔,客气而疏离。
青鸾的确是白帝帝君的亲族,与真身为五彩凤王的少昊系出同源,在凤仪国享有公主的尊荣。
瑶姬见青鸾化作人形,忙上前亲热地挽住青鸾手臂,摇晃着嘟嘴撒娇:“小鸾,好姐姐,我可是最最喜欢你的呢!”
“你呀!”青鸾用白玉般的手指戳了下瑶姬的额头,无奈地笑了。
窫窳看得虽不是很明白,但两少女如此熟络,他私下猜测瑶姬应该也是来自凤仪国,便对二女颔首道:“两位慢慢玩,我去面见帝君。”
青鸾不以身份为尊便骄矜,亦客气轻笑:“神君自去便是。”
说罢,她素手一挥,群鸟轰然起飞,叽叽喳喳鸣叫着飞向空中而去,为窫窳让出了颇为通畅的一条道来。
“哎哎,你怎么让他们都走了?”瑶姬急了。
青鸾拽住毛躁的瑶姬,给她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转身又对窫窳笑道:“神君请。”
窫窳也不耐烦和两个少女多说什么,点点头大步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还在那里跺脚,一脸的不乐意。
青鸾却一改适才得体温婉的情态,手指抚着下巴煞有介事道:“你说,秀色可餐这个词儿可是说的窫窳神君?还别说,醒过来更有看头了呢!”
瑶姬看看远去的窫窳的背影,围着青鸾转了一圈,上下一通打量,然后咬唇点头地品评:“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常常跟我讲的那个什么,一厢情愿是吧?”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青鸾眯起一双与帝君少昊极为相似的凤眼,遥遥目送那身白衣消失在前方,翘起嘴角道:“这叫一见钟情!”
瑶姬表示不懂:“这就钟情了?他有那么好么?”
“说了你也不懂!”青鸾收回目光,一把揉乱瑶姬的丸子头:“你呀,再修炼个万八千年的,兴许就情窦初开了。”
瑶姬护着自己纷乱的头发,嘟嘴假意生气地嚷道:“你又揉我的头发!我要告诉帝君,就说你看上了窫窳神君,想要嫁给他一同到弱水河里打渔孵蛋去。”
青鸾噗嗤笑出声,扭住瑶姬胳肢她:“臭丫头,叫你胡说,你才要孵蛋呢,你全家都孵蛋……”
“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瑶姬笑着躲避,连连告饶。
两个人滚到在柔软的灵藤上,闹成一团。
笑闹良久,各自舒展肢体并头躺在草叶间歇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仰望碧蓝的天幕,青鸾满足地叹口气:“瑶瑶,你们昆仑可真好,我都不舍得回去了。”
瑶姬一双星眸里却涌上向往:“要是咱俩能换一换多好,我可不想永远待在这里。”
青鸾扯了根树叶放在鼻端,深嗅着笑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昆仑圣境,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神凡仙魔挖空心思的想要来一遭呢!”
“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的。”瑶姬不屑:“我做梦都想走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可是……”
她盯着碧空惆怅轻叹:“帝君说了,我欠他的,欠昆仑的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还不完债,就别想踏出昆仑一步。”
青鸾闻言,半支着一侧手臂看向瑶姬,十分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欠了什么债?告诉我,我帮你还。这样咱们就可以一起遨游天地,谁也管不着了。”
瑶姬拿过青鸾手上的树叶蒙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道:“我哪知道啊!从小他们都这么说,可又不告诉我,我都不晓得怎么还。”
“可怜的小宝贝!”青鸾隔着树叶戳了戳瑶姬的额头,躺回去又转了语气嘻嘻笑道:“那我只好勉为其难,时常来昆仑陪伴你罢了。”
不知是玩累不想说话了,还是睡着了,瑶姬再无多言,碧绿的树叶遮挡容颜,谁也看不见她此时作何表情。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葺一新的昆仑神殿,比之过去更加巍峨宏阔。
站在风格迥异的神殿之内,看着莹润白玉雕琢而成,凤凰展翅形状的神座,弱水神君窫窳,就忍不住一阵阵气息紊乱。
千年不变的粉白二色仙袍裹身,白帝少昊风姿依旧,只是有些形色匆匆的样子。
“你醒了?”少昊式的打招呼。
他无暇去关心窫窳此时的脸色,一挥袍袖甩过去几个坛子,对窫窳道:“拿好了,随我去趟天宫。”
窫窳接住,都不用看,凭手感就知道坛子乃昆仑白玉所制。
家,就是这么败的!
可他已经习惯了肉疼。
“这是?”窫窳摩挲着细腻的玉质,略有狐疑地问。
少昊边往神殿外走,不无得意地炫耀:“哦,本君成功酿成沙棠酒的那日你还没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贺的言语先不急,随我来罢!”少昊催促。
说话间他已走出殿外,挥一挥衣袖,招来一片云彩。
窫窳尚有很多疑惑没来得及问出口,包括少昊此时,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匆忙来由。
飞上云头,向席云而坐的少昊看去,只见少昊早支好了一方白玉做就的案几,斟好了两杯果酒。
“帝君,一定得用极品白玉做酒具吗?”窫窳盯着少昊手上,质量更为上乘的一套酒具问。
少昊率先擎起一杯,轻轻一嗅,笑道:“不要那副舍不得的表情嘛!玉出昆仑,芝生瑶圃。四海之内谁人不知?”
‘吱溜’饮完杯中酒,少昊啧啧有声:“有好东西不肯展示人前,无异于锦衣夜行。”
窫窳反驳:“昆仑,一向低调。”
拽过一朵白云捏成云枕,少昊懒懒地靠上去,斜睨着窫窳好笑道:“低调?你很快就知道现在并不是了。”
“发生了什么?”窫窳俊脸抽了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玩味地慢吟:“玉出昆仑,芝生瑶圃。”
吟罢,见窫窳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他摇摇头叮嘱:“别藏着掖着了,大气一点嘛,让你拿酒坛就是专门显摆的。”
窫窳只得把刚刚塞进乾坤法宝的几只白玉酒坛,又拿出来捧在手上。自打一觉醒来,他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诡异。
于是,整个神都不好了。
白帝少昊在云头边品酒边赏景,两坛沙棠酒下肚,天宫已是遥遥在望。
窫窳打了一个文雅的酒嗝,起身瞧了瞧远方,转头向少昊禀报:“帝君,咱们快到了。”
少昊慢条斯理站起身来,整了整仙袍,扶正发髻之间的白玉簪。
他睃了眼脸颊浮现粉红酒气的窫窳:“昆仑之神不善饮酒,竟是真的。”
窫窳脸色白里透着粉,粉不噜嘟,红扑扑地,还带着一丝黑,没好气地言道:“帝君倾千年之力,差点没把沙棠林薅秃噜皮才酿出了这酒,小神总得亲口尝尝有无暴殄天物。”
少昊一贯没什么帝君的架子,闻言大笑:“在昆仑,也就只有窫窳你依然这般小气了。喝都喝了,偏还要把自己摘干净。怎的,要不要本君给你在神殿打造一座牌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君,你……”窫窳一张俊脸几近扭曲,双眼喷火地偏过头去,愤愤吐出二字:“毒舌!”
少昊兀自大笑,一跃跳下云头直达天门之处。
神生寂寞,总得想办法找点乐子才行。逗自己开心,令神的日常不至于无聊,是最最紧要的事情。
天宫,共有九重天,瑞霭祥云笼罩,仙兵神兽拱卫。虚无缥缈处,琼楼金阙流光溢彩,不见仙神之尊,先闻靡靡之声。
少昊走向天门,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已有两名天兵迎上前来。
“恭迎白帝帝君。”二仙兵执礼拜见。
少昊一向和蔼,笑眯眯道:“千余年未见,你俩还在守门呐?”
仙兵脸现惭色,顾左右而言他:“帝君说笑了,其他仙神都到了,就差您了。”
少昊眼神一亮:“东华可到了?”
“到了,到了。东华帝君在天门前也是这么问您的呢!”仙兵殷勤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心情大好,从袍袖中随手掏出两块白玉璧丢给守门仙兵,嘴里说着“拿去玩吧”,款款走入天门之内的云雾中去了。
随后紧跟的窫窳免不了又是一番心痛,饭盆那么大的玉璧啊!昆仑出品就这么不值钱?要知道,原来青芧帝君还在时,赏人也还是有规矩的,像天宫守卫这样的,茶盅大的已足够了。
败家!真是没商量!
得了赏赐的仙兵,格外卖面子,虽然认不得眼前这位黑着脸的年轻仙神是个什么名号,但既是随了白帝来的,他们也要给几分笑脸。
等仙兵客客气气打了招呼,为窫窳详细解说一番天宫内部神殿仙台的具体方位,为他指明本次是在哪处殿阁设宴后,窫窳踩着棉花样的云朵进入天门。
天宫啥都不缺,云朵尤其厚实。
宴设五重天,盛产云的地方,亦是布云织霞之地。
远远的,窫窳就见一道飒爽身姿在各处忙碌,指挥着仙子们往殿阁内送仙果、仙酒。
这神他熟,九天玄女嘛,青罗帝君的关门弟子,与青芧帝君姊妹相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玄女当初与青芧一样,都是昆仑着力培养的接班人。但因为青芧神女最终得了昆仑传承,成为昆仑第九十九代西王母,而玄女则被天帝看中,借调天宫任了司战之神,掌管九重天上一应仙兵神将的调派征战事。
九天玄女常年乌发高束,战甲在身。天宫标志性的金色战甲,裹出一具比例匀挺的姣好身段。
玄女一回首看见窫窳,笑着走了过来,战裙下紧致白皙的大腿,还是记忆中那般健美。
这天宫,到底不比昆仑贴心,做件衣裙都如此偷工减料!
窫窳腹诽着,静等玄女向他走来。万年不化的寒冰脸,倒是裂出一痕灿若明霞的笑纹来。
“好久不见。”玄女笑得明媚清朗,打量着窫窳言道:“你这家伙怎么永远一副不甚开心的模样?”
窫窳那一丝破天荒地笑即刻收了回去,眼波中到底还是有欣然之意,遂执礼道:“见过战神。”
玄女抿嘴给了窫窳一拳,眉梢笑意不减地埋怨:“少来,我知道你做样子的。”
她拉了窫窳给忙碌的仙子让道,离着殿阁稍远些的曲廊边,二人并肩而立,面前是一方莲池,粉白二色莲花亭亭玉立在仙池当中,灵气四溢、清香袭人。
“昆仑好吗?”玄女关切道:“一百年了,都修复如初了吧?”
修复?窫窳有一瞬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听玄女自顾又说:“其实,你也不必介怀,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昆仑亿万年都一成不变的,换张容颜也挺好。至于别的,慢慢来吧……”
还换了容颜?窫窳一路而来的诡异感达到临界点。
“等等!”叫停玄女的话头,窫窳直视对方眼睛:“我错过了什么?修复,整容,那是谁?”
玄女诧异,渐渐敛容仔细、重新打量了一遍窫窳,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不禁念叨:“没毛病啊!”
窫窳急了,掀开玄女放在自己额头的柔荑,言简意赅道:“自那日秘境有异,我发现帝君灵棺似有魔气侵袭,心神一乱遭了灵气反噬便昏睡过去,今日才醒就被白帝帝君临时抓差来了天宫。”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窫窳面容上那一丝酒气早被苍白取代。
玄女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便难怪了。”
英气的面上浮出担忧,玄女缓缓言说,窫窳则越听越是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集九十九位帝君的神力于一身,便是残余神力,那也有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就那么给了一株草,还是一株凡草?昆仑震荡,秘境消亡,百年来,天上地下因为那次浩劫产生的破坏,至今都让三界心有余悸……
难怪,难怪!窫窳终于知晓自己的诡异感不是错觉了。
那株草,绝不是凡草,一定是凶魔派来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攥着莲池围栏的手指咯咯作响,他吃力而艰难地吐字询问:“帝君,她如何了?”
玄女明白,青芧于窫窳有再造之恩,这神兽修成的正经仙神,对上一任西王母青芧,有着孺慕之情。
叹息着拍了拍比自身高一头的窫窳的肩膀头子,玄女安抚地言道:“想开一点,青芧她早已沉睡,但昆仑不能没有新的继任者……”
“我不答应!”窫窳出离了愤怒。
这是什么意思?帝君是沉睡了不假,醒不醒得过来都不要紧,至少他还能时常去瞻仰一番。可现在算什么?秘境没了,因为一株小小的草,帝君彻底消失了。
往后,时日久了,当他再忆起那张颜容,该去何处凭吊?
玄女不是没见过窫窳伤痛,青芧陷入沉睡那时,作为西王母守卫神将的窫窳比此刻更痛不欲生。
那都是千余年前的事了,但凡是个神也都该放下了。
毕竟,神也不能永生。
这是天地法则使然。
就譬如,自己虽然也时常想起青芧,想起她们在昆仑学艺朝夕相伴的那些过往,可既知生死不可更改,还继续沉沦未免太过自寻烦恼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非,那人是刻骨铭……
玄女蓦然看向窫窳,望着他赤红的眼眸,和扭曲的五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竟是,这般!
青芧虽死犹生啊!
窫窳捏碎一段玉质围栏,眼中的怒火却并未稍减半分。
“我这就回昆仑,杀了那魔女!”他咬牙切齿,理智与风度尽失。
玄女还处在发现了一个绝大秘密的无限震惊当中,等她回神,追着窫窳的背影而去,便意识到要出大事了。
呼喊了几声,见窫窳不为所动去意坚决。玄女脑筋一转,急忙回转身直奔天宫设宴的神殿。
为今之计,只能悄咪咪请白帝帝君出手,方能不动声色化解一场,即将令昆仑在众神面前被看轻的惨剧了。
论渊源,昆仑可是自己的娘家。
尽管,玄女还没有意中人,却并不妨碍她具有这般归属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殿之上,天帝清越的声线,掩映在丝竹管弦的悦耳仙调中,比平日里多了一份随和。
众仙神亦少了些些正襟危坐的拘谨,觥筹交错间,说的都是天地清泰,四海升平,这般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献舞的仙子们同样没什么特殊照顾,身着偷工减料的仙裙,在那里舞动起曼妙的仙躯,向两旁的仙神频频抛撒一种,叫做‘菠菜’的定制眼神。
少昊的身份不同一般,座次仅低于天帝一席之下。与座中诸神有异,这是唯一在天帝眼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神。
此刻,他以惯常散漫的卧姿斜倚着玉案,剑眉凤眸,唇色清浅,微微含笑的表情,道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知看呆了多少女仙神。
玄女顾不得欣赏少昊的出类拔萃,只想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利走到那天帝之下第一席的位置,把事情转告于昆仑当前的话事人耳边。
可惜,她才刚一露头,已被少昊对面的天宫太子看进眼里。
“老师,快来这边入座。”年轻的太子俊,拥有天帝家族一脉相承的好容貌。就如他的名字一样,面容俊朗,神躯挺拔,笑起来还有一对尖尖的虎牙。
呸呸,冒犯!一个化形于神龙的青年才俊,长了对虎牙这话,是对天宫无上尊崇血脉的亵渎。
太子俊出生时,有四海蛟龙与西荒凤鸟齐齐前来恭贺,天帝龙颜大悦,当即掐指推算,也不知测到了什么,便越过儿子封了这才刚化形的孙儿做太子。
玄女只是教授太子俊兵法韬略,还是在少昊万般嫌弃推拒之后接的任,她并不乐意未来的天宫掌舵人称呼自己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他,昆仑与天宫一向不对付,而自己只是借调。
迟早要回去的,还是得摆正位置,免得将来步了青芧后尘。
一殿仙神的注意力,被太子俊的呼唤成功引至玄女身上。
有那神阶低的,便纷纷起身执礼;平阶的,颔首致意;高位神,则各有各的清傲。
如,东华与少昊,兀自相互敬酒,并不得空。
太子俊欢欣着起身相迎,期望玄女能坐到离他比较近的席位上去。为此,还暗中使眼色,驱赶了侧旁位置上的一名老仙神。
玄女一路笑脸相对,心下真真急得猫抓狗咬。她此时哪有心思喝酒赏乐,满心满肺都是靠近白帝少昊,又生怕太子俊鲁莽强行邀座,不由得脚下便慢了两分。
“殿下,我们姐妹敬您一杯,请务必满饮才是呀!”一道清凌凌的女声,沁人心脾,悦耳至极,比那管弦之声更为动人。
原来却是东海大泽之外,有名羲和之国的两位公主,最近这些年常来天宫觐见的纤阿、望舒二姐妹。
这二姝生得极美,春华秋月各有殊胜,是四海之内出了名的佳丽。
兼之,二姝出身的羲和古国,现如今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国度了,但胜在她们祖上出过一位惊才绝艳的天后,就是生了日和月的那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上,便以天帝舅家的身份跃然于众仙神之上,在天宫着实有几分颜面。
面对美人擎杯殷殷相劝,太子俊不便推拒,只得执了酒樽客气道:“多谢二位表姐,俊,饮了就是。”
表姐?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哼!
座中有女仙颇觉得不以为然。论渊源,在座的哪一个攀不出点祖上的交情来?
当下,便有数位年轻貌美的仙子随心而动,此起彼伏向太子俊敬起酒来,倒把面嫩的太子殿下搞得一时手忙脚乱,疲于招架了。
看着莺莺燕燕的热情场面,玄女大大松了口气,趁机快步走到少昊案边。
要紧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听少昊向天帝抱怨:“陛下,我该离开昆仑了吧?”
“不行!”天帝的拒绝,与玄女脱口而出的言语不约而同。
天帝面色微愠扫向阶下的玄女,不知道是生少昊的气,还是恼了玄女的不知尊卑。
少昊一见,笑了笑,伸手把玄女拉到自己身边,仰头对天帝言说:“陛下勿怪,是我有事找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女感觉心里暖暖的,尽管她并不惧怕天帝的天威,但有人为自己出头还是蛮受用的。
回昆仑,做个自由自在的散仙,是她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
天帝,官威愈来愈重了,就连笑起来也威严满满。
“哦,你如今是昆仑执掌者,吾倒差点忘了玄女亦是昆仑出身。”天帝耀目的袍服,让他看起来一直都不可仰望。
少昊嬉笑道:“哎?是代掌,代掌。”
天帝不以为意:“昆仑衣钵传承未明,那个古老的预言何时应验亦未有先兆,吾不得不考虑西荒整体局势。”
西荒整体?那就是包括昆仑了。
“莫非陛下是想……”少昊不敢确定。
天帝擎玉樽饮酒,借此向少昊传声言道:“正是。西荒统一,对神魔征战,还是将来的神凡之战,百利而无一害。”
少昊亦当面传声,却是反对的话语:“西荒一统固然利于天宫,但昆仑不同别处,从古至今独立存在,这事三界尽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帝面露不快,挥手打出一个小型结界,只有他与少昊在内,屏蔽了外部所有神识和目光的探询。
“二弟,你当真不明白我让你去代掌昆仑的用意?”兄弟独处,天帝暂时放下了架子。
少昊也严肃起来:“谋夺昆仑,于理不合。”
天帝微恼:“理为何理?天地大势在前,为天道秩序稳固使然,你我除了顺势而为,别无选择。”
“除非,你也想打破天宫,颠覆三界!”天帝的话语里隐隐带着雷霆之意。
少昊淡然一笑:“我是什么性子陛下应该了解。”
“昆仑,百年前那场动荡,你不是也亲眼目睹了?”他如此言语,顺手散掉了天帝构筑的结界。
阵阵仙乐,与众仙神的笑语重新萦绕耳际。
不理会天帝脸色,少昊向玄女扬眉示意:“战神找本君何事?”
对天帝与少昊当着她的面传声,这般无视别人的事情,玄女自不敢表示抗议,只有追捧效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亦向少昊传声,着急言道:“帝君,窫窳已然知晓了秘境消亡之事,他回昆仑去了,说要……”
话还未说完,眼前香风飘过,少昊已没了神踪。
“糟了!”玄女俏颜大变,亦化作一道流光紧追而去。
先有天帝结界隔绝与少昊私聊,后面白帝与司战女神联袂离去,殿上诸神顿感紧张,都齐齐望向神座之上的天帝。
天帝面色早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捋着三缕飘逸的美髯,他淡然安抚:“众卿,尽管畅饮开怀即是。”
言罢,天帝执起酒樽对东华帝君笑道:“东华,吾与你今日不醉不归。”
东华帝君原本与少昊对面而坐,和天帝的神座亦是相邻最近。
见天帝如此热情,东华帝君执盏而笑:“陛下海量,自当奉陪。”
二神互敬,各自饮下。
天帝洒然朗笑,颇为愉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华帝君眼眸一瞬,扫了扫对面空荡荡的席位,露出意味不明的一丝笑来。
这笑容风采华然,落进席间年轻女仙眼中,便倏然变成了一朵朵桃花盛开的景致。
抛开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不谈,这天地间固然不全看脸,但到底还是俊面修容更能使得人赏心悦目啊!
有天帝与东华帝君如此态度,诸神自然乐得消闲。
于是,仙乐重起,舞步宛然,大殿之上一派歌舞升平。
将进酒,杯莫停……
天帝端坐高位,神目穿透殿阁望向天门。
那里,少昊与玄女化作的流光先后飞离天宫。
“没有正经当家人,昆仑,也乱!”天帝暗自一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昆仑此刻,的确鸡飞狗跳。
青鸾带着一大群化形了的,和半化形,还有未化形的凤仪国国民,前呼后拥着瑶姬,躲避窫窳神君的魔爪。
不明就里的昆仑精灵们,远远围观,以为这是在做一个经典游戏,看得兴致勃勃,不亦乐乎。
老鹰捉小鸡嘛,神君级别的而已。
瑶姬拽着青鸾衣裙左右闪避,身姿灵巧,气喘吁吁。
“神君,神君你不能杀我,你杀我就是忘恩负义!”她兀自为自己抗辩:“你睡了那么久,都谁为你衣不解带伺候来的?又是谁和你朝夕相伴、端屎倒……”
窫窳气怒至极,厉声喝断:“住嘴!本神早在万年之前就晋位神君了,哪里来的那些腌臜污秽?”
瑶姬从青鸾身后探头看向窫窳,怯怯嚷道:“就算……就算最后一项没有,那朝夕相伴,床头榻尾的照顾,您总不能否认吧?”
窫窳不为所动,捏着法诀的手势直直对准瑶姬,却对青鸾言道:“还请公主不要多管闲事,把那魔女交出来。”
青鸾张开双臂护住瑶姬,歪头打着哈哈:“神君,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事咱们完全坐下来好好谈嘛,何须动辄打打杀杀?”
“就是,就是。我又没得罪您!”瑶姬急忙辩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寒着一张俊脸,双目瞪视瑶姬,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射穿:“便是,杀你十次,都不足以消减你对昆仑所犯下的罪孽!”
“我做什么了?”瑶姬也生了气,微微站直身子,隔着青鸾的肩头嘟嘴叫道:“从睁开眼睛那一日开始,人人都说我有罪,可你们都没有人说过,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这般说着,瑶姬一双妙目之中泛起泪花,索性一咬牙从青鸾身后走出,直面窫窳哽咽道:“如果,神君也认为,我真的做下了天理难容之事,那您不妨直言相告,让瑶姬死也死得明白些。”
“一百年了,其实我也活得,压力如同炎火之山一般大!”晶莹的泪珠儿滴滴答答落满胸前,瑶姬幽怨哭诉:“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带这么精神折磨的。”
青鸾,和着一帮子凤仪国妙龄鸟族少女,也呜呜咽咽跟着哭起来。
“神君,你真就这般铁石心肠?”
“辣手催花啊,这是!”
“神面,兽心。呜呜……”
一群女子哭闹指责之声势,翻遍窫窳过去几万年岁龄,亦是见所未见。
瑶姬泪眼朦胧中看得分明,这神君有些无措。
于是,她更为凄楚地哭道:“神君非要杀,我一个弱女子也不能抵挡,也不能怨怪什么。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颤抖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对窫窳深深一礼,悲悲切切、戚戚恳恳言说:“能不能请神君稍待片刻,等瑶姬回屋收拾一番,洗干净了脖子再引颈就戮,行么?”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
窫窳亦是平生仅见。
没办法,昆仑男神多,他没什么经验。
便是青芧帝君和玄女神君尚在之时,一个温婉和煦,一个飒爽干练,哭哭啼啼这样的……
青鸾都看不下去了。她眼圈红红,赶上前挽住瑶姬一臂,大义凛然地一扬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看你也活了几万岁了,就不能干点正事?和一个刚刚百岁的小宝宝过不去,神的面子都让你丢尽了。哼!”
她凤眸一凛,有少昊三分神韵,气呼呼又道:“你要是容不下瑶姬,我带她走就是了。再想别的,本公主坚决不能答应!”
窫窳,这个恼啊!他自诩光明磊落,一伟岸神君,到这二女嘴里,居然成了恃强凌弱的恶霸,仗势欺人的凶徒?真是!这难道就是帝君常说的内什么,道德绑架?
显然,八九不离十了。
瞪着面前又哭、又闹的两少女,窫窳平生第一次感到,窝火!
在一众指指点点下,鸟语鸟言中,窫窳的一双拳头越攥越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抓着青鸾,二少女的手也越挽越紧……
云头之上,白帝少昊噗嗤,笑了。
紧追而来的玄女大急,抬腿就要俯冲而下去阻止。
“无事!”少昊一指神力拉住玄女,笑得云淡风轻:“我那里还有几坛极品佳酿,一起去品鉴品鉴好了。”
玄女着慌:“那丫头不能死,她……”
少昊截断:“她可死不了!”
说着,打出结界掩住自己和玄女的身形气息,悄无痕迹往神殿落去。
“帝君,你真不管了?万一窫窳他失手……”玄女是真急。
少昊再次打断:“放心好了!我说无事自然无事。我那几坛酒,可是独家私藏,你今日来着了。”
二神说话间入了神殿,隔绝外界一切繁杂,自顾品酒去了。
昆仑天池边上,双方对峙之下,窫窳果然偃旗息鼓,罢手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杀不了你,不代表你回回都有这般运气!”丢下这句狠话,窫窳铁青着脸,转身离去。
走了走了,我的亲娘哎!
瑶姬脚下一软,跌坐在草地上:“好险!”
青鸾并肩坐下来,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你说,我会不会又看走眼了?”
瑶姬运起浅薄的法力,快速做了一个脸部清洁,已然看不出适才悲戚哭诉之态。
她看了眼窫窳离去的方向,嫌弃道:“我很肯定,小鸾你绝对是看走眼了。就那样的,将来不但不会乖乖孵蛋,指不定一恼,还得把窝都掀翻了才罢休。嗯,不是良配,不是良配!”
“说什么呢!”青鸾一把捅过来:“老说人家是蛋里面孵出来的,你不也是从一只蛹里爬出来的?”
瑶姬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帝君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青鸾吃吃轻笑:“那当然,谁让他是我表哥来的。”
“唉!”瑶姬无奈,掐着酸软的腿感叹:“有个强大的后台就是这点好啊!不像我,往后在那个冰块脸神君的魔爪下,还不知道能活几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鸾凑近,压低声音笑道:“话说,你刚刚那招越发精进了,冰块脸那样的都被你糊弄过去了。照我说,往后勤加修炼,让他见你一次心软一次,时日长了,他想杀你的心思自然就淡了。你说呢?”
“要死了!”瑶姬急忙捂住青鸾的嘴巴,心有余悸地四处看了看,才低声道:“那可是本姑娘的保命绝技,你也不怕被人偷听了去?这招,妙就妙在出奇制胜,被人看穿可就不灵了。”
青鸾使劲点头,拉开瑶姬的小手,嘻嘻笑道:“我嘴严实着呢,你就放心吧!”
说罢,又仔细端详瑶姬的面容,困惑着嘀咕:“你说,我起码也比你大一万岁吧?你说的以柔克刚,怎么我就学不来呢?”
瑶姬好笑又好气着起身:“我要有你这般尊贵的出身,还用琢磨那些?谁敢瞪眼看我一下,给他俩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你信不信?”
青鸾随之也站起身,一脸真诚:“嗯,我信!”
言语未罢,突地换了脸色,大笑着往瑶姬身上扑去:“我现在就把你这丫头的眼珠子抠下来,看你还吹牛不!”
瑶姬亦大笑闪避:“你你你,翻脸比变天还快。”
“到底谁翻脸跟变天似的?你给我站住!”青鸾嬉笑着追上去。
俩少女嘻嘻哈哈,一追一赶着往远处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鸟群也紧跟着呼啦啦追随而去。
天池边上,一墩草坡之后,两张懵了的脸一起显出样貌来,却是开明和陆吾。
开明挠着头问:“神君,你说窫窳神君他动了杀心,最后,就这样了?”
陆吾虎目之中也有疑惑:“按说不应该啊!我看得真真的,窫窳那厮就是动真格的了。”
“那你说,”开明忽然精明起来,笑道:“咱俩打那赌算谁赢了?”
陆吾恍然,一跃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袍,摆出神君该有的威仪,就是傲慢。
“你小子,如今这些年偷懒也没人管,本神君今日刚好有空,要不就指点你几招?”陆吾居高临下睨着开明:“难得正经授业一回,你可得好好学,往后镇守昆仑也更有底气了不是。”
开明闻言,猛然窜了出去,边跑边气咻咻地骂道:“还是神君呢,输不起就赖账,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哼!再不跟你玩了。”
眼看开明跑得比那什么还快,转眼就没了踪影。陆吾仰头哈哈大笑:“论耍赖,那还数帝君他老人家段位高啊!”
神殿中,正自向玄女夸耀自己私藏的少昊,言语顿了下,随之笑得意味深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女呀!”少昊摩挲着剔透的白玉酒坛,笑问:“你说,陆吾那块头,把他放到你军中去历练历练,学点韬略兵法之类,对昆仑会否更有助益?”
玄女知道,白帝一向不大操心这些。但,破天荒地提出要培养一员虎将,她心里满是感动。只要是对昆仑有好处的事,还能说什么呢!
当即,玄女举杯相敬:“帝君,此事全听您的。为了昆仑,我敬您一杯。”
少昊微笑着颔首:“无须客气,这,都是本君应该做的。”
然后,等玄女走的时候,作为昆仑神苗,被寄予厚望的陆吾,便就这般去了天宫大军之中历练求学去了。
临走之时,陆吾那九尺神躯还单膝跪在云头之上,对天扬言:“请帝君放心,此去,我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
少昊亦是谆谆寄语:“本君,果然没看错你!”
而远处,瑶姬望着升腾飘飞的云朵,喃喃低叹:“早知道,跟陆吾神君多亲近亲近就对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乃至理名言。
错就错在,看人不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长乘神君,不是最贴近帝君的吗?这般出去天宫溜学的机会,居然也没争取到手。
溜走,学习,是为溜学。
被某人念叨的长乘神君,与窫窳、开明几个并肩而立。大家都在目送那渐行渐远的云朵,他的目光却钉在少昊的后脑勺上。
“帝君,还真不亏是睚眦的亲戚呀!”长乘心里默念着道。
却见,少昊转身走来,又是那一缕熟悉的笑意。
长乘强忍着没回避目光,亦报以一笑:“帝君,可是乏了?小神……”
少昊走过他身旁,慵懒的声线自长乘身后传来:“让瑶姬来本君身边使唤吧,其余,各司其职。”
长乘,和窫窳的面色同时黑了。
“是。”只有开明纯粹的开心:“小神这就去告诉瑶姬去。”
看着开明欢欢喜喜往天池那边跑了,长乘再不敢动任何心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墙有耳?不存在。
帝君那样级别的神,无视墙的厚度与宽度。
嗨!天池底的藻泥,得安排上了。
长乘黯然离去。
窫窳自也好不到哪里去。
远远的,见开明领了瑶姬说说笑笑着往神殿那边走,他就不由气血翻涌。
“小开明,这一百年,看把你给闲的!”窫窳气极反笑。
动不了你们了是怎么的?一个个,别把神君不当神看!
白帝帝君迟早要离开昆仑,还有那个凤仪国的青鸾公主,听说做客也有几百年了,该回自家去了。
瑶姬是吗?拿回神力,恢复秘境,重新凝聚青芧帝君仙灵之气,也不是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松开拳头,让掌心一缕水气随风散去。
运筹帷幄这件事,他一点都不生疏,虽然很久没动脑筋了。
……
如果可以选择,瑶姬想,她一定不会乐意到帝君身边来当侍女。
可是,为了小命着想,这是她目前来说相对有安全保障的唯一办法了。
窫窳神君每次来神殿,那眼神就能说明一切。
而帝君则优秀多了,他,只会卖力地……压榨!
已经不停搅拌木桶大半日,瑶姬觉得自己几乎就成了一根搅酱的棍,才等来那句姗姗来迟的肯定。
“嗯,可以了。”少昊边看书,轻飘飘的话语从唇畔滑来。
瑶姬停止搅拌,揉捏着手腕跑到案边捡起一碗水,‘咕噜噜’便下了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咯——”她打了嗝,眼角扫到少昊眉毛抖了抖。
放下碗,瑶姬大眼珠一转,快手快脚地帮少昊续上茶水,狗腿道:“帝君,小鸾说她今天教我御空之法,您看……”
仰头觑了少昊的脸色,又识趣地改口:“自然,我知道您这里肯定还有差事要做,对吧?”
少昊垂眸抿着茶水,一线薄唇就挂上了水滴的润泽,却并无与他的侍女交谈的意思,
盯着那唇,瑶姬没来由咽了口唾沫。
许是这声响惊动使然,少昊缓缓开口:“口水擦擦。”
闻言,瑶姬赶忙抬起手背抹了把嘴角,发现并无口水的痕迹。
“帝君,您又骗我!”瑶姬红了脸。毕竟小姑娘,自尊心还是有的。
少昊眼里带着促狭,瞥过来:“想偷懒,总拿一个借口来搪塞,你当本君跟某人一样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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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包括少昊在内的神,她都不带恐惧的。
顶多挖苦讽刺,再加体罚式劳动,他们也再玩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这般认知,从初初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男神面孔那一刻,她就笃定了,男神们对自己不感兴趣。
原因嘛!无非是她还没修炼成女神,级别不一样,层次欠火候。
遭到耻笑,瑶姬已经习惯了。
她并起三指,信誓旦旦道:“对着天神起誓,今天绝对是真的。”
“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瑶姬想了想,郑重其事言道:“就让我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
言罢,看少昊一脸轻蔑,便略略带了嗲气,央求:“帝君,帝君您就相信我这一回吧!我与小鸾真的约好了的……”
言语未罢,只觉平地里一股大力。
瑶姬反应也是够快,急忙掐诀防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还是被神力掀下神殿,结结实实摔在殿外草丛里。
还是熟悉的配方!
瑶姬呸掉啃了一嘴的草屑,气咻咻瞪着神殿大门:“哼!又拿沙棠渣子育草,还是搁了三天的,都馊了。”
少昊顶着一张笑脸,优哉游哉出现在神殿门口。
站在高高的白玉阶上,他睨着瑶姬,夸赞:“不错嘛!时间、味道,分毫不差。有进步!”
瑶姬索性坐在草地上,仰望少昊:“帝君,从小到大,您以戏弄我为乐,都不带腻味的吗?”
“当然不。”捋着粉嫩的仙袍衣带,少昊认真言说:“本君,乐此不疲!”
瑶姬撇撇嘴,正要再申诉一番受到的迫害,青鸾那独有的彩羽却捷足先登,挡在了她的面前。
“表哥,你又欺负瑶瑶了是不是?”青鸾落到化作人形,掐着腰质问。
少昊一翻衣袖,两只白玉坛稳稳飞了过来:“抱打不平和逍遥快活之间,你重新选择一次。”
青鸾接住酒坛,嘻嘻一笑:“这,还用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把拉起瑶姬,怀里抱着酒坛,边跑边大笑:“选择题,那是留给小孩儿的,我两样都要。”
看着雀跃而去,青春靓丽的两道身影,少昊不禁轻叹口气,低语:“趁微风不燥,能疯则疯吧!有些事,神亦无奈。”
此后月余,凤仪国来使,要接青鸾回去。
青鸾不愿离开昆仑,但耐不住来人是她母亲,少昊嫡亲的姑妈白凤神君,身边的管事仙子亲自来请,她只得回东荒了。
离去之前,免不得又是一番依依惜别,青鸾与瑶姬,俨然已是金兰情深,彼此都难舍难分。
昆仑几位神君都来送别,长乘失了白净,但黧色的肌肤平添男神本色;
开明送上一把,各色彩羽精心编织的扇子,惹得凤仪国群鸟一通臭骂;
窫窳,也难得有个好脸色,破天荒地对着青鸾笑了笑,道声‘郑重’;
陆吾发配……呃,培训,去天宫就没告诉他。
代表昆仑,少昊发表了临别感言。不外就是,‘常来呀!’‘昆仑就是你的家呀!’如此这般。
青鸾手拉瑶姬,一双凤眸满含不舍地盯着窫窳:“神君,有空去凤仪国找我玩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的笑,突然就僵在了脸上。
少昊不禁捂脸,转身往神殿走,并催促着:“仙子,把这鸟人赶快带走。”
诸神忍俊不禁,都各自散去。
窫窳,更是身后有如凶魔追来一般,逃也似的奔离而去。
青鸾瞪了眼窫窳的背影,转头对母亲派来的仙使道:“仙子,你到前面稍作等待,我跟瑶瑶说几句话就来。”
秀美和婉的中年仙子微微一笑,颔首应了,领着一众凤仪国国民先行离开。
“快点!”青鸾确认安全之后,拉住瑶姬往远处的山湾飞去。
瑶姬满脸忐忑,而又掩不住兴奋:“小鸾,真的可以吗?”
二人落地,青鸾示意噤声,探出头去一边望风,一边催促:“我说可以就没什么问题,按原计划快点行动吧,咱们的时间不多!”
瑶姬咬唇点头,一脸决绝。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祥云朵朵,风和日丽。
群鸟拱拥之下,一架奢华艳丽的香车不疾不徐飞往东荒。
青鸾穿回了五彩羽衣,公主之尊,尽在衣装。
“哇哦!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一只白玉璧坠在青鸾腰间,其上竟有言语声传出。
青鸾不动声色,执起玉璧举在胸前,仿佛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觉得哪里都不比昆仑好呢!看看,看看,这都什么,浮云苍狗急功近利的,一点都不喜欢。”
车前领队的仙子,隔着几丈远回首笑道:“公主喜欢昆仑,可以跟神君讲,过段时日再去做客就是了,可莫要心生怨怼,如此怕神君听了会生气呢!”
青鸾随口敷衍:“知道了,知道了,在母亲面前,我肯定不会这般言说的。”
仙子笑笑,不再多言,继续护卫车架前行,并警惕地戒备着周围。
玉璧之上隐约浮现出微缩版的一张人脸来,赫然竟是瑶姬的面容。
对着青鸾吐了吐舌尖,瑶姬小人儿在玉璧里低声笑道:“想不到,小鸾你也有怕的人。”
青鸾抬手点了点玉璧,做出威吓状:“你敢笑话我,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赶忙做出恐惧情状,连连作揖求饶:“哎呀,我好怕怕的。求求这位美丽善良的神女,就可怜可怜小女子吧!”
青鸾大笑起来:“算你识相!”
车前的仙子闻声再次回首,见青鸾对着一块玉璧自说自话,摇摇头笑了。
这位公主,是白凤神君唯一的女儿,自小任性要强,偏还古灵精怪的满肚子主意,她们都见怪不怪了。
高举玉璧,青鸾继续得意:“从今往后,你就做我的长随好了。保管比在昆仑安全,没有谁再威胁到你了。你开不开心?”
仙子更加确定,他们的公主与一块昆仑白玉做了朋友。
而,四海之内谁人不知,昆仑送礼从来就是玉璧。
位阶高低,与玉璧大小、成色,呈正比。
谁让人家有琅玕树,专结美玉还取之不尽呢!
……
昆仑丘,第一个发现瑶姬不见的,自然是窫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急匆匆奔向神殿,上了玉阶,却福至心灵地蹦出一句:
“帝君,小神来讨一坛酒。”
殿门缓缓启开,少昊正好拎着两坛沙棠酒出门。
“咦?你不是对饮酒深恶痛绝的?”少昊好笑着问。
窫窳面不改色,一本正经扯谎:“禀帝君,男仙神怎能说不行。”
少昊颔首:“这话在理。只是,本君好像曾在何处听过?”
“呃这,小神便孤陋寡闻了。”窫窳心下有点打鼓,忙换了话题:“帝君这是要出去?”
少昊迈步出门:“对!后日是东华寿辰,本君提前去祝寿。”
“对了。”少昊把酒坛塞到窫窳怀里:“正好,缺一个拎包的。”
窫窳眼神一亮,看了眼殿内问道:“帝君不是有长随?”
少昊伸着懒腰:“你说瑶姬啊?她怎能带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缺胳膊少腿。”窫窳试图带转谈话节奏:“不会又躲去哪儿偷懒了吧?小神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少昊却已经招了云朵来:“随她去吧,你跟本君走一趟扶桑便是。”
窫窳还想提醒少昊,俨然已是没了机会。
“帝君。”他做着最后的挣扎:“东华帝君那里,小神并不陌生,要不您带长乘去,或者开明,让他见见世面。”
少昊飞上云头,长腿一伸风情万种。
他斜支一臂托了头颅,眯眼俯视:“没发现啊!弱水神君何时这般多话了?”
窫窳心虚,继而认命地回道:“小神遵命。”
等上了云头,即将飞出昆仑丘,窫窳捏着手里的酒坛子,又多了句嘴:“以前,我们帝君送礼都是白玉璧。”
“你说这个吗?”少昊手指一弹,一串大小相连的白玉套璧,出现在窫窳眼前。
少昊抖了抖,又收了起来,满不在乎地笑道:“为东华做寿,自然不能只带两坛酒过去,这套玉璧给他洞府做个挂件,真真别致。”
窫窳站在少昊身后,望着粉白仙袍包裹下的这具神躯,他点出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狠狠封上了自己的嘴巴。
弱水神君,原该人狠话不多。
只是,那魔女到底躲去了什么地方,连自己的神力都无法追踪其气息?
除非……
窫窳又盯着少昊的后脑勺琢磨:“有人出手刻意为其遮掩。”
而这个人还用说吗?放眼整个昆仑,能够逃避他弱水神君神识探查的,仅此一神,而已。
少昊在前,合眼假寐。
他本不想点破,但,为着那“而已”二字,他有心寻点乐子。
“唉!”少昊呻吟一声,躺平了神躯。
拽一缕白云捏把捏把,做成小小的颈枕垫在后脑。
“自打长乘回了炎火之山,本君身边就没个知冷知热的了。”少昊闭眼叹息,一腔子的幽怨:“窫窳呀,你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捧酒坛的手颤了颤:“请问帝君,您要什么服务?”
少昊指了指下面:“本君,腿脚不大舒适,你来帮我推拿一二。”
“是。”窫窳暗暗松了一口气,随之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跪坐到少昊身侧:“帝君,轻重力度,您言语。”
“可。”少昊薄唇轻启,不再多言。
……
东荒之外,扶桑国。
一片汪洋皆不见……
享受够了窫窳的推拿,临近扶桑之时,少昊如梦初醒。
打了个优雅的呵欠,坐起身来,少昊称赞:“不错,已然有了长乘五分功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咬牙,抽筋的双手暗暗背到身后。
他就知道,帝君是故意的。
谁还不是神躯了?双腿比那昆仑玉矿里头的原石还硬。这不是明摆着……
考验呢嘛!
忽然想起,帝君亦有隔空读心的神通,窫窳便强行换了个词儿,和语气。
少昊心情绝佳,看了眼云下,碧海茫茫、一望无垠。
他单手一指,神力喷涌而出,与万里晴空之间,虚无一物之处,凭空浮现出偌大的一座仙岛轮廓。
“去,叫门吧!”少昊下巴指了指前方,吩咐窫窳。
窫窳不敢胡思乱想,但他就是认为这,又是帝君对自己的考验。
凭帝君之尊的神力,只要再稍稍用点劲,直接突破结界不就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许,帝君是个文明神,做不惯破门而入的强神勾……行为?
作为临时长随,窫窳驾云更飞近一些。
秉承昆仑传统,他甩手祭出一块玉璧,只撞仙岛结界。
“昆仑代掌,白帝帝君拜访扶桑大帝,请予通行!”窫窳用神力裹挟声线,往那结界处撞壁而去。
顾不得理会身后,少昊的轻笑,窫窳心上滚过‘不许百姓点灯’的一点不适之感,就听:
“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从润滑的结界光壁那边传出。
遂即,一身宽袍大袖、风度翩翩的扶桑大帝显出身形。
“哪一回做寿,你少昊不提前来占我便宜,就浑身痒痒是吧?”扶桑大帝东华揶揄着,看向少昊。
少昊端端正正执礼,清朗言说:“恭祝东华帝君寿与天齐,福泽八荒!”
窫窳在一旁正自惊异,白帝帝君竟也有正经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见,少昊起身眨眨眼又道:“之前是浑身痒痒来的,这不,昆仑推拿手亦是冠绝天地,无人能及嘛!”
窫窳,便就寒了脸,僵成了一块原石。
天上地下,东华帝君最是那,体贴下属第一神。
“你这家伙!”东华上前拉过少昊的衣袖,笑道:“看得出来,昆仑这些小辈们,没少受你刁难吧!”
少昊摊开两手,痞痞地耍着无赖:“怎么会?不信你问他。”
“我还不知道你?”东华拽了少昊在前,还不忘给予窫窳一个安抚的眼神。
果然,天上地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窫窳抱着酒坛,跟随二帝君进入扶桑仙境。
入目便可见,那标志性的参天神树,煊赫耀目地矗立在仙境中央。
硕大而鲜红色的枝叶间,一缕缕金光闪耀、跳跃,晃得神,也不敢直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十日栖息之地,扶桑神树了。
按落云头,东华与少昊并肩说笑在前。
东华一头皓白的发色,少昊则蓄有乌黑顺滑的长发,一白一黑,对比鲜明,奇异相衬,端的养眼。
不愧,天界齐名二老……男神!
“哈哈哈!”东华显然兴致不赖,絮絮而语:“往年,都是你第一个来蹭吃蹭喝,今年却被别人占了先。”
少昊好奇:“哦?谁能比我更无聊?”
东华袖修长的手指往前一指:“呶,那不是。”
顺着东华帝君的神来一指看去,前方扶桑树下,那擎着一根木棍试图捅树枝上,睡着的诸日之人,不是青鸾又是哪个?
最令人震惊,旁边帮着递棍的,窫窳眼瞎了都能认出来,便是昆仑走失了几日的瑶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是她们!”少昊拊掌而笑:“拐走我的侍女,还敢堂而皇之带出来,也便是这丫头能干出来的事了。”
敢情,您早知道啊!
窫窳就忍不住,愤愤然。
一扭身看到这边的瑶姬,瞬间也僵化成了一块昆仑原石,还自带说话功能。
“小……小鸾,那……那边……”瑶姬结结巴巴。
无论怎么想,帝君和神君,都是专程来抓她回去的。
突然,瑶姬就很有一些,感动。
原来他们,这般在乎自己的吗?
青鸾却不做如是想。
一回头看到少昊,她慌忙执起玉璧,对着瑶姬喊道:“快,快点,你进去玉里面啊!”
少昊就笑,好整以暇看着俩少女,凤眼轻眯:“嗯,不但拐了我的人,还顺走了我的玉璧乾坤,说说看,这是谁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同时,俩少女指着彼此:“是她!”
“就这?”少昊缓步走近,耻笑着:“花园里的花都比你俩感情真,还玩逃亡。嗯?”
这个‘嗯’字,他是看着瑶姬问的。
“帝君——”瑶姬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那叫一个大珠小珠落玉盘。
瑶姬哭诉:“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是,能不能,让我死之前回去收拾一二……”
“不行!”窫窳抢先截断。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窫窳眼神微闪,解释:“奸狡之言,一模一样的,小神已然上过一次当了。”
少昊当然知晓,想了想笑道:“那便由你处置罢。”
言罢,向一脸兴味的东华又道:“走走走,让我尝尝你的扶桑美酒,不许藏私哦!”
东华瞥了眼大眼瞪小眼的三人,从善如流:“好呀,拿你的沙棠酒来换。”
“放心!”少昊拍了拍袍袖:“除了那点子酒水,我还带了一件小玩意儿给你,进去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华兴致高昂:“那,我倒要看看了。”
二神说笑着离去。
听着那些话,看着眼前的瑶姬,窫窳胸中的一份气,就变成了两份。
什么叫那点子?小玩意儿?
沙棠神果,昆仑白玉璧,还是套璧,就那么不值钱了?
再瞧瞧,这惺惺作态的魔女,他恨不得……
“神君——”青鸾窜过来,毫不见外地挽住窫窳的胳臂:“要来扶桑也不早说,白白让我念了你好几日。”
窫窳来不及反应,青鸾就锤了把他的胸膛,羞涩的眼神直直望进了他的眼眸。
“你这个没良心的!”青鸾埋怨:“才几日不见,你也不说想不想我?”
就,很雷!
窫窳敢发誓,他长了几万岁,神生第一次,有莫名被雷劈了的赶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晋级神君那一回的雷劫,还要猛上三分。
“公主,我……”窫窳欲语还休。
青鸾葱白纤细的食指点上他的唇,含情脉脉道:“别说,我都明白的。”
窫窳头顶,雷声滚滚。
“窫窳,本君的酒拿进来。”少昊的声音,驱散了雷云。
等回神,窫窳红着脸推开青鸾。
然后,他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那扶桑树下,哪里还有瑶姬的半丝踪迹?
“神君,我会告诉母亲的,等你哦!”青鸾含羞带笑,一溜烟跑了。
等我?这,不对劲!
究竟哪儿不对劲,窫窳说不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有种预感,自己仿佛,似乎,是招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他的预感一向准确。
……
到了东华帝君寿诞的正日子,各路仙神络绎而来,扶桑大殿之上,座无虚席。
经过昨日那场‘邂逅’,青鸾聪明的选择了不出席正宴。
反正,祝寿的喜兴话,刚来时就已经和东华帝君说过了。
至于吃吃喝喝嘛……她作为凤仪国公主,啥样儿的没见过?
临时安置的客房中,一大桌子吃食,琳琅满目。
抓起灵果咬两口,扔一边。
捡了仙酿啜饮,又扔一旁。
拨拉着满桌珍馐,青鸾两眼放光,赞叹:“做帝君的果然不一样哈!你瞧这些,不吃个遍,都对不起扶桑国的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倒是吃呀!”她咬着一颗仙果,将另一颗塞到瑶姬怀里。
瑶姬抱着壶仙酿,一脸苦大仇深。
望了眼没心没肺的青鸾,瑶姬叹气:“小鸾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我不正在帮你想嘛!”青鸾眼睛没离开过桌上美味:“昨日你也看见了,为你,我都豁出一切,才把那冰块脸安抚住了。”
瑶姬嫌弃:“你那是为我吗?明明就是借机揩油。”
青鸾随手拾起颗果子丢到瑶姬头上:“没良心的!那叫,一箭双雕明白吗你?”
“切!”瑶姬表示不齿:“你还说呢!那,帝君问是谁的主意的时候,你还不是想全部推到我头上。”
青鸾不满:“某人呐,五十步笑百步了嗨!”
瑶姬心虚,想了想,拉了不停忙活的青鸾坐下,狗腿兮兮笑道:“小鸾,咱们说正经的。”
青鸾一手执酒壶,一手握仙果,忙里偷闲点点头,看着她。
“我有个主意哈!”瑶姬大眼珠亮晶晶,打着商量道:“你看,你跟东华帝君这么熟,能不能帮我去问问,让我留在扶桑做个侍女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鸾怔了怔,遂即,咽下嘴里的果子,满不在乎地点头:“这个事,包在我身上。”
她扔了酒壶,拍拍手盯着瑶姬:“你不跟我回去也对,表哥那人,别看面上笑得欢,心可真是黑!”
说着,仔细分析起利害来:“这回我带着你逃出昆仑,他看似问两句,轻飘飘揭过了。可是,比起窫窳神君来,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他会怎么对我?”瑶姬十分紧张:“用原来那套肯定是不管用了。”
青鸾认真思索:“卖惨!就卖惨!越惨越好!不然……”
她又琢磨道:“即便你真有可能留在东荒,凭我表哥的性子,他要是不乐意,你往后余生怕是也过的不大顺心”
“我,太难了!”瑶姬垮了小脸:“别人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只有我歧路漫漫泪沾巾。呜呜……”
青鸾揽过瑶姬的肩,安慰:“没事没事,想开一点。”
“大不了,哼!”她满怀正气言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泥鳅!”
听闻这话,瑶姬便真哭上了:“呜呜,人家才不要成泥鳅,我可是灵芝来的。”
“好好好!那就不做泥鳅!”抚着瑶姬的后背,青鸾嘀咕道:“听说,窫窳神君未化形之前,就是弱水里头一条泥鳅来着。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鸾忽然被自己的臆想逗得大笑,比划着道:“那得是,嗯,这么长……一条吧?”
见青鸾比划得夸张,哭成个泪人儿的瑶姬,竟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你怎么就这般,没心没肺!”瑶姬连哭带笑,数落青鸾。
青鸾也笑:“不是为了给你解愁嘛!好了,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该吃吃、该喝喝,咱不愁了行吗?”
“嗯!”瑶姬狠狠点头,抹掉泪:“大不了,哈……来,咱们喝酒一醉解千愁。”
说干就干,二人各自拎了酒壶对饮起来。
扶桑神殿之上,相对就,文雅多了。
东华坐了主位,一应来贺寿的仙神,按照品级自行分了座次,井然有序。
少昊本该坐第二位,但他姑妈白凤神君亲自驾临,品阶便做不得数了。
凤仪国中,例无丑颜。尤以王族容色,在四海之外、八荒以内,都久负美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凤神君维持了中年妇人的样貌,亦难掩气质高华,一身纯白仙袍,尽显优雅端庄、美丽娴静。
趁东华接受其他仙神祝酒之际,少昊对上座的白凤笑道:“姑妈,您今日才到,为何却早早打发了小鸾来?这其中,难道有我不知道的一些原委?”
白凤神君睨着少昊:“我便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去。”
“那能不能先透露一二呢?”少昊眨眨眼:“如此,我也好帮您把把关。”
白凤笑着,隔空点了点侄儿的额头,宠溺道:“还是这个性子没变。”
少昊向来没正行,何况是在自家姑妈面前,嘻嘻笑问:“姑妈是想把小鸾许配东荒?或者……”
他目光掠过一众宾客,着意审视了东华几眼,又看向白凤:“您这眼光,倒也不错!”
白凤做出噤声的手势,低声笑骂:“八字还没一撇,你可别给我坏事。”
“那不能够。”少昊笑着保证。
在白凤没留意的角度,少昊眼里闪过一抹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眼看过去,东华面容俊逸、风姿卓然,确实,吸引了一半女仙的注意力。
另一半,自然就在自家身上了。
面对许多女性仙神或顾盼、或直接,钉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少昊早已见怪不怪。
心,如止水。
倒是,他神目稍稍往殿门外一瞬。
那里,露天支着数张几案,各家长随仙侍一阶的男女,也开了席面。
窫窳,是座中神阶最为高贵的仙神,加之长得还不赖,亦受到众男女追捧。
到底是没有偶像包袱,相比殿内,外面就玩得比较不那么矜持了。
四五个颇有姿色的低阶女仙,围在窫窳身边,斟酒叙话,摩肩接踵。
嚯,就差耳鬓厮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看了,心下便不大痛快起来。
当昨日那幕,他没看在眼里还是怎的?
窫窳正在那里心烦气躁,对身边仙衣飘飘、香粉漫漫的女仙,打不得、骂不得之际,心神一动,就听:
“窫窳啊,你莫不如去看看,那俩丫头在做什么?”
帝君的传声?
窫窳神躯为之而一震。
推开几乎就要喂到唇边的一只白胖柔荑,窫窳‘忽’地起身。
“公务在身,告辞!”他,还是一如既往短而快。
言语才出,人早化为流光消失不见了。
神殿座中,少昊嘴角咧了咧,主要精力放在了宴会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交情深厚的尚在推杯换盏,那些,借着祝寿来混个脸熟的,便纷纷告辞离去。
上流之仙神交际,老规矩了。
自然,留下来的,都是与东华帝君素日亲厚之老少仙神。
白凤神君,淡然在座、自斟自饮。
她,在等一个机会。
少昊太过明白,自己这位姑妈所为何事,闲着也是闲着,他乐得从旁玉成好事。
就只怕……
他的目光满含探究看向东华。
铁树能否开花,端看今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华帝君,作为宴会的东主,哪能留意不到少昊三番两次有意识的探寻。
“白帝,”东华叫道。
比较官方的场合,如此称呼才合乎彼此身份。
今日寿诞,他刻意没动用神力抵挡酒水侵袭,微醺的眸子更显水波秋光之清润,惹得在座那一二女仙瞬间红了仙颜。
东华笑盈盈问道:“你一定是有甚事对我言说,对否?”
少昊抿了口酒水,舔舔唇。
底下那些女仙面色更添酡红。
“咱俩的事,你确定让本君在这里言说,嗯?”少昊亦是笑着反问。
东华颔首:“也是。”
说罢,一双水眸看向殿中,满含歉意言道:“诸位慢饮,本君与白帝去去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中都是识趣之人,哪能不知道这二位一唱一和暗示了什么?
闻言纷纷搁了酒杯,起身告辞之时,各自托词信口拈来,有说回家看孩子的,有说结伴论道去的……
一霎时,走了个绝大多数。
饶是那几名年轻女仙,纵有不舍,又哪里敢违拗坚持,只用幽怨的眼眸瞄了瞄上座,便不情不愿离开了。
见都走得差不多了,少昊给了老神在在的白凤姑妈一个眼神,这才慢条斯理开口:“东华,你今年几岁了?”
东华无奈轻笑:“你就直说,要做什么?”
少昊欲言又止,扬了扬下巴,看向白凤:“姑妈,你说。”
白凤传声笑骂:“熊了是不是?哪有你这么办事的,一点默契都没有。”
少昊挑挑眉,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不假装也没用,这事,他没经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煦不变,东华含笑望着白凤:“原来是白凤神君有事相询?但请直言。”
以神阶论,白凤只是神君,东华却是一方神帝。
但,从少昊这儿论,她勉强可以托大,以长辈自居。
“是这般,”白凤尽量以欣赏晚辈才俊的口吻,斟酌着辞藻,委婉言道:“每回来扶桑,都见帝君清瘦一如往常,便不免有些些不该有的心思……”
少昊正自斟了酒水执到嘴边,听自家姑妈说到这里,突然便呛着了:“咳咳,咳咳……姑妈,您……”
白凤忙起身挪到近前,替少昊拍背顺气:“都做了帝君了,怎么还这般不注意。”
“您……咳咳……能不能别带偏节奏?”少昊觉得,因为姑妈刚刚那表现,他将平白矮东华一头。
果然,抬眼看去。
东华亦震惊、亦尴尬,僵在座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凤后知后觉,发现她的表达出了问题。
“帝君,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急于澄清,也顾不得维持娴静雍容了,快人快语道:“是我,我想替女儿求一桩姻缘。”
闻言,东华释然、赧然,自然就有了正常脸色。
“啊,你说这个?”东华恢复从容,端了帝君该有的架子,微笑道:“不知神君看中了扶桑哪位年轻仙神?只要在本君辖域内,自当替令爱斡旋一二。”
这是真的不通世故?还是故意不解风情?
问是不敢问的,只能琢磨琢磨。
白凤神君已然看出来了,这话要是不挑破了明说,东华帝君就绝不接招。
帝君,段位毕竟是高!
白凤暗中掐了把少昊,示意让他来说。
可少昊硬是没皱一下眉头,明摆着不给她助力。
一不做二不休,为了能当上东华的岳母,白凤决心已下:“帝君,实不相瞒,此番来扶桑,我母女二人就是直奔着您东华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已说破,白凤索性豁出去了,接着道:“我女儿青鸾您也见了,活泼可爱、容貌出众,又是凤仪国万年难遇的五彩鸾鸟真身,咱们两家彼此跟脚清正,一直以来又互相亲厚。您……您就答应了吧!”
一口气说完,白凤按下急喘的气息,静候东华答复。
结局早有预料,一是点头,二是摇头。成与不成,白凤都有心理准备。
但,总归还是希冀着东华能点头的。
今日来,白凤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她们娘俩,总要有一个高高兴兴回家去。她希望,那个笑着回去的人是自己。
如此,她白凤就可以吊打嫁到羲和国那位,动辄拿天宫说事的妹妹了。
白凤的妹妹,锦衣,早些年嫁到羲和国做王后,生了一对双胞胎。
论长相,青鸾与那两姐妹不相上下。
可是,人家那俩不知道喂什么长大的,一个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
反观自家的,青鸾那丫头毛都长齐了,却没长心眼儿。
愁得她,恨不能把女儿塞回去,重新孵化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锦衣家的那俩已经攀上天宫太子,就差过明路定亲了?
这还了得!白凤无意攀龙,但总得找个强有力的女婿来,也好压一压那娘仨的嚣张气焰。
如此一来,左看右看,盘点了这四海八荒众多男仙神。能够压得住天宫太子身份的,也就只剩这三瓜两枣了。
东华,便是其中之一。
开玩笑!东华是谁?
盘古神开天辟地之时,天地第一缕清气所化,不知道经历了几多神纪,终于显化凝成神躯的先天神啊!
试问,这天上地下,有几个神能有他清贵超然的?
白凤认定了这女婿,这一次,就豁出去了!
试一试怎么滴?
试了,尚有希望;不试,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凤此时的念头何其复杂,说来琐碎,其实也只是一瞬。
想不到自家姑妈还真敢言说?少昊表示,打从此刻起,他得重新认识一下这亲戚了。
而东华,只要不是半老徐娘强行示爱,这般比较不容易接受的事例。其他的,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哈哈哈,哈哈哈……”惯常的例行开场白。
东华仰头大笑。顺便,中指一点,按上自己的额头。
待笑声止歇,酒意全然消退下去了。
他清明的眼眸,淡淡洒下温煦的目光,望着白凤,无比真诚道:“神君厚爱,当真惭愧。”
得!毫无悬念的拒绝。
少昊太清楚了,也见过不少。
还以为他能看在自己面上,有所考虑,再拒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华继续真诚拒绝:“令爱,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但……”
还是熟悉的味道。
“奈何,本君与她,此生无缘!”东华面上,甚至还带有淡淡一丝惆怅,与遗憾。
少昊几乎就要跳脚叫骂。
每回都这般,当着自己的面,也是没点顾忌了,就不怕本君当场揭穿?
许是,帝君这个级别的神,读心神通也随之技高一筹。
东华说着,睨了眼面色不大好看的少昊,岿然不变地扯谎道:“姻缘之事,半点强求不得。譬如令爱,以我所见,她的良配已然有了。”
“啊!哪里?是谁?”白凤不禁激动。
少昊却坚信,这又是东华的推诿之言。
却不料,东华捡了案上一杯酒水扬手泼洒,神力一指,于大殿之上化成一面水镜。那里面,正好映出青鸾的身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与白凤齐齐看去,却见:
青鸾牢牢拽着一男性仙神的袖子,那神也不陌生,正是昆仑丘弱水神君窫窳。
“神君,您不要丢下我。”青鸾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腔调说出的言语,清清楚楚回响在扶桑神殿。
窫窳神君背对水镜,什么表情并未显露,而挣扎之态很明确。
青鸾兀自坚持不肯松手:“神君,您做什么不理会我的一片深情?您知道,我是中意您的对吗?”
画面到此为止。
东华收起神通,水镜化为一缕水气缓缓消散。
“神君亲眼所见,当知本君并非不近人情了。”东华气定神闲说道:“令爱已有中意之人,本君怎可横刀夺爱?”
白凤美丽知性的面容,再难维持。她起身,向东华仓皇一礼,便匆匆飞出大殿而去。
目睹全程的少昊,并未劝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深知姑妈的性子,此时让她留下,凤族引以为傲的自尊将荡然无存。烈性的姑妈,别看她外表温婉,搞不好就能一头撞向扶桑神树,就此涅槃。
浴火重生?不存在的。除非都成自己这个神阶,否则,凤凰涅槃的说辞,那就是蛊惑凤心,误人子弟。
揉着隐隐作痛的鬓角,少昊起身。
望向神座中一脸无辜的东华,他不由轻叹:“你这铁树,做我妹夫还委屈你了是怎的?”
东华一本正经:“我是怕委屈了那鸾鸟。”
“你呀!”少昊伸手:“走吧,去做正事。”
东华漫步而下,执起少昊一臂,带着他往后殿走。
“外面的事,你不管了?”他问。
少昊挑眉:“你敢去?我打赌,此时我姑妈见了你的面,能一头撞死在扶桑树上信不信?”
东华颔首而笑:“我信。因此,不和你家做亲戚,是为上上之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脚下一滑:“还不快走!我支撑不了多久。”
二神不再多言,东华半抱半扶了少昊直入内殿,并吩咐长随:“备浴汤。”
长随,司命神君,应声而去。
“每次来都要浴汤,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命嘀咕着出了神殿,自去准备。
……
一场闹剧,以青鸾被白凤神君抓回凤仪国而告终。
站在云头之上,进入昆仑地界之时。
瑶姬,‘扑通’一声跪倒在云团里,砸起丝丝云絮飞舞。
“莫要多言!”少昊率先开口,抬手一道神力封住了瑶姬说话的能力。
第一招失效?瑶姬大眼睛一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个套路。”少昊又出手,驱使云絮封住了她的眼睛。
隔着如雾如纱的云翳,瑶姬尚能看得到帝君模糊的身影。
她当即改跪为坐,伸开长腿……
“早防着呢!”云朵化作的绳索一瞬缚上瑶姬的双腿,双臂。
打量被白云绑成一只‘蛹’的瑶姬,少昊满意地扬眉,言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昆仑百余年,你就学会了这些?如此,还敢出去招摇过市,也太不把昆仑颜面当回事了。”
瑶姬挣扎,表示反驳。
少昊继续言说:“本君认真考虑过了,姑且不论,你欠昆仑那罄竹难书的罪孽行径如何偿还。只要你答应本君一个条件,本君做主,迟早许你一个自由身倒也不是难事。”
窫窳站在一旁,听得发急:“帝君,这怕是不妥。”
少昊摆手制止,对着云蛹,露出难得一见的严厉面容,又道:“你听好了,从今往后,由本君亲自调教,告诉你学习道法。如果,三千年内,你能渡劫成神,本君便准你随意行走昆仑。”
三千年?修炼成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与窫窳齐齐怔住。
窫窳不禁松懈了表情,三千年够做什么的,还成神?看来,帝君这是变相惩处的一种托词了。
到底是,恨意平了一分。
而瑶姬,心下暗喜。
三千年,那可是好长好长的一段岁月。
这中间,她就不信神没有打盹的时候?
至于成神,当人家还是三岁小屁孩呢,说啥都信!
神,要是那么好成,还用雷劈?
可见,渡劫这件事,其实就是老天都不允许的好不好。
不过嘛……审时度势,瑶姬觉得好女不吃眼前亏,暂时应下以图后计,才是最切合当前实际形势的有效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挣扎着,狠狠点头。
“答应了?”看着笨拙的‘蛹’在那儿蠕动,少昊手指一弹,封住瑶姬嘴巴的云朵倏忽撤走。
“嗯嗯”瑶姬发现自己能出声了,抓紧机会,连珠炮似的叫喊:“应了,应了,帝君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有违背,天打五……”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闷雷滚过天际,吓得瑶姬急忙收住舌刹。
看不大清,耳力就明显敏锐起来。瑶姬分明听到少昊一声轻笑,及时憋回去的那种。但,她不是十分确定。
刚刚那雷声,振聋发聩。
少昊,又弹了一指,解开瑶姬眼睛上的遮挡。
“你适才所言,已被天道认定。”少昊指了指浓云滚滚的头顶,严肃道:“天道为证,监察四海,你自己发下的毒誓,可千万记清楚了。”
仰头看天,瑶姬懵懵的大眼被阴云映成一片黯淡。
天网恢恢她没看到,疏而不漏却道尽了天道的较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算?
仿佛,是在回应她的质疑,又是一记更为响亮的雷声,在云层之中沉沉轰鸣,差点就震聋了人的耳膜。
不认都不行了。
掏着耳朵,瑶姬看向少昊,满脸乖巧认命:“帝君,我有个问题。”
“讲。”少昊淡然回视。
瑶姬,下意识地咬唇。
“表情包,收起来。”少昊亦有了防备。
好吧!瑶姬旋即收起惯用表情,语气委屈地问道:“帝君,他们说当初是您给我取的名字?”
少昊闲适地支起一腿,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扣着膝头:“不用感激。”
瑶姬眼珠瞬了瞬那手,满眼期待:“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面上略有不屑:“随口,而已。”
眼见瑶姬一脸不信,他接着补充:“你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瑶乃美玉,但昆仑,最不缺的就是玉。成神之前,你甚至都不比一块玉璧更有价值,明白了吗?”
果然是这样。
瑶姬嘟嘴,气呼呼地看着少昊:“我就知道。”
“知道还问。”少昊耻笑着,一翻手按下云头。
落到神殿玉阶之上,少昊头也不回往殿内走,却吩咐:“窫窳,把她看好了,再有类似情形,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窫窳愉快的声线,高声应和:“是,小神记下了。”
瑶姬那个气啊!
算了,身体是成神的本钱。她就没指望这些神,能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来。
“帝君,您今日吃茶还是饮酒?要不要推拿?”瑶姬狗腿地追着少昊的背影跑进了神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才刚撇嘴表示嗤之以鼻,却见一团花里胡哨的物事从殿内飞了出来,滚过高高的玉阶落向草丛。
少昊独有,散漫的声音懒洋洋透殿传来:“十日之内,学会御剑飞行。窫窳你教她。”
“小神领命。”窫窳向神殿内躬身应答,然后,转身看向草丛。
瑶姬揉着肩膀爬起来,顶着满头草屑,不满地嘀咕:“学就学,不就是御剑嘛!十日学不会,我叫你爹。”
窫窳皱眉,厌恶之心更重了几分。
殿内神座上,少昊差点呛到自己。
……
自此之后,昆仑神君们,就找到了乐子。
昆仑凡开了灵智的各类精灵们,也有了每日里雷打不动的节目,用以调剂生活。
排排坐的精灵们在后,长乘与开明在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观,某人鼻青脸肿,异彩纷呈的栽跟头表演。
手搭凉棚,眺望远处草坪上空练习御剑的瑶姬,与厉喝斥责不断的窫窳。
开明不确定地问:“这么不要命的练,到时候应该可以吧?”
长乘摆弄着脸上一块泥膜,挖出嘴和鼻孔来,又取开两只眼睛:“十日,够呛。”
开明好笑着又问:“听说瑶姬跟帝君有赌约,十日不成就认帝君做干爹?”
长乘‘啪啪’轻拍脸颊:“旱涝保收,倒是两边都不亏,好算计。”
开明眼睛一亮:“要这么说,不如不成。御剑术,不比认了干爹强许多?”
“那也未见得。”长乘用教学生的耐心解说:“虽说都讲求个本事,但那本事长自己身上,和长别人身上,结局却大为不同。”
开明,并不如他的名字那般开智明事,反倒更为疑惑了:“不就认个干爹,也有这般多的说道?”
长乘向来随和,对开明这般小辈有问必答:“干爹和干爹能一样?再者,那可是地道的技术活,没本事还硬往上凑,性质就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开明使劲想了想:“不懂你在说什么。”
长乘还待继续开导一番,直觉心神微动,一缕传声悠悠传来。
还是那么的,亲切:“长乘啊,本君近日身困体乏……”
这,还犹豫什么呢?
长乘一把掀掉脸上的泥膜,整理衣袍,扶正发髻。
“是的帝君,小神这便为您服务。”
风驰电掣!
开明一脸懵懂地看长乘飞走,半晌未能回神。
难道说,这就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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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看正在练习御剑术的瑶姬,于一次次频繁的摸爬滚打之中,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坑人。
再一次从离地八丈高的空中,狠狠砸向草地,‘大’字形的浅坑边,窫窳笑得空前灿烂,居高临下睥睨嘲讽:
“已经第九日了,看来,我们都高估了你的悟性。”
说罢,又不吝言辞地继续打击:“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浅坑里,瑶姬翻了个身,面朝天空反问:“那神君不妨说说看,我想什么了?”
窫窳本不多话,闻言敛笑沉了脸:“你不是到处造谣,说十日一到帝君就要收你做义女?”
“做梦!”他断然喝道。
瑶姬眨眨眼,觉得有些冤。
但,她没兴趣解释什么。
反正都这样了,索性气一气窫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不怕死地笑道:“神君这么气恼,好像是我抢了你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难道……”
她坐起身子,一边摘去乱发上的草屑,一边狠狠点头:“原来是你,想要叫帝君做爹?那就解释得通了。”
“你简直,找死!”窫窳怒从心起,挥袖运出神力,把瑶姬拽出草坑狠狠掼在一旁:“帝君亲口说的打不死就往死里打,你尽可以试试。”
忍着剧痛,瑶姬抓起剑,一跃跳起:“来呀!谁说不练了。”
面对恶煞凶神,她最是懂得见好就收。
第九日了?帝君,你就等着,喜当爹吧!
瑶姬嘿嘿偷笑,满怀笃定。
接下来的练习,没有一点悬念,以瑶姬被摔成猪头而告终。
窫窳离去之时,眼里的笑意愈发灿烂,口头上则狠狠警示:“我保证,明日你不会如愿的。”
连续九天,非人的身心磨炼,已达瑶姬承受的体力极限。
心理上,却是,越挫越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自是不敢,也懒得与窫窳磨嘴皮子,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回了自己在天池边的小木屋。
昆仑夜色之美,静谧宁馨。
星子高挂,月影清浅。
草木香里,有那还未完全化形,或刚刚开了灵智的精灵们,各自于僻静之地,努力汲取星辉月华进行修炼。
在昆仑,修炼成仙,化神超脱,是永不过时的前沿话题。
龇牙咧嘴爬上床榻,瑶姬卷起裤管查看伤势。
“小仙子,我来咯!”苍老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伴随着清苦之气,头顶一窝乱草,须发皆白的老者,自窗口跳了进来。
瑶姬瞥一眼:“你见过如此狼狈的仙子嘛!”
老者嘿嘿笑了:“当然。比你更狼狈的,我都见过。”
说着,两手比划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造型,向门外努嘴道:“那位,咱也不敢说。你明白的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自然明白,这造型专指那凶巴巴的神君窫窳。
“参参你说,”瑶姬眼眸亮晶晶地琢磨:“明日一过,我就改口,帝君他老人家会不会打死我?”
这名叫参参的老者,认真点头:“会不会的不好说,可你已经没得选择了不是吗?”
瑶姬略有些喟叹:“唉!人生寄托到干爹身上,总觉得如此诡异。”
参参捋着冗长的白胡须,表示不解:“是灵芝要认爹,为嘛稍带上我?”
瑶姬无语:“我说的人生,不是你这棵老得掉牙的人参,两码事。”
“哦哦。”参参恍然,拽下几根胡须,肉疼地递上:“给,补补。”
瑶姬也不客套,接在手里,任由适才细白的胡须,慢慢变成手指粗细的人参。
“参参,”她认真地看着老人参:“你都几万岁了还没成神,我这辈子肯定更没指望,对不对?”
老人参摇头晃脑:“那也不尽然,你可以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嘛!先成仙,再化神。再说……”
顿了顿,老人参眼睛微眯:“你虽然也是草木之灵,但,到底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抱着双膝,闷闷不乐:“是不一样,你们多自由啊!”
老人参张口要安慰几句,却突地,白眉一抖化作流光飘出了窗外。
“神君来了。”他留声远去:“记得喝参汤哈!”
瑶姬不禁苦了脸,能让老参仙避之如蛇蝎的,除了那冷面神,还能有谁?
果然,窫窳推门进来。
几日下来,瑶姬自觉已成滚刀肉,倒也不甚畏惧这神君了。
她抱膝而坐,看向窫窳:“神君,现在可是休息时间。”
窫窳冷哼一声,目光锁定榻上几根白胖的参须:“能笼络着那老人参给你好处,倒是我们都小瞧你了。”
瑶姬习惯了这般挖苦,故意笑着炫耀:“缘分啊,没办法!”
说罢,看窫窳脸色果然更沉,她又笑道:“神君您,不会是来陪我看星星的吧?有什么吩咐,直管明言。”
窫窳又是一声哼,伸手向前,一尊白玉坛平平飞向瑶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好气地言道:“帝君听闻你要认他当爹,特意赏赐给你的。”
瑶姬小脸一白:“什么意思?上……上路之前来送行的?”
“我可没那么说。”窫窳说完,冷酷地掉头就走。
瑶姬抱住直直撞向面门的酒坛,梗着脖子追问:“你们作为神,居然要毒杀一棵草,至于吗?”
窫窳仿似没听见,出门之后往后一甩手,那门便被加了禁制,闪烁起淡蓝色的神光波痕。
怕跑路?
盯着那木门,瑶姬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窫窳好听的声线从门外传来:“帝君令我转告,希望明日能看见你横着出门。”
横着,出门?只有死人才有的待遇。
那深沉的男中音,青鸾最为着迷的声线,此时,却是自己的催命魔音。
瑶姬举起坛子就要往地下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的声音,适时透门而入:“帝君说,给你的好酒,他那里还有很多。”
“你们……”瑶姬欲哭无泪:“就这么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们能得着什么好处?”
门外再无半点回应,窫窳神君想是离去了。
瑶姬捡了枕头砸向门板,就见那柔软的物事刚蹭上神光,便瞬间化为齑粉消散一空。
她便明白了。
原来,神,都是小心眼!
拎起酒坛,拔开封泥。
沁人的浓郁酒香之中,瑶姬分明闻到一股,阴谋与腐朽的味道。
瞧瞧这白璧无瑕的玉质坛子,闻闻这神光氤氲的琼浆玉液。
毒杀一棵草,还真是不惜成本!
回想百年时光,瑶姬并无遗憾,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怕啊!
不过,看到自己手臂、小腿上的累累伤痕。还有,光滑的玉璧映出,蓬乱长发下这张惨不忍睹的脸。
瑶姬的眼泪,和她百年来小心翼翼的坚持,同时溃不成军。
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中裹挟甜香,刺激得她更加泪如泉涌。
死便死了,无知无识未必就不如开了灵智好。
这昆仑,阶级剥削与压迫,实在是一言难尽……
人参下酒,越喝越有。
饮完了一坛沙棠酒,瑶姬昏睡过去,嘴里还兀自说着梦话。
“老神痞……老泥鳅……”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梦里,瑶姬亦是恍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朦胧光晕之中,一席青绿色衣袍的女子,面容模糊难辨,身形似人似灵、若即若离。
虽看不真切,但,瑶姬就是知道。
她,很美!
光晕梦幻,声线亦玄妙,那糅合了很多个音色的腔调,最终汇成一缕亦真亦幻的清越女声。
“瑶姬?这名字差强人意。”满含戏谑之意。
瑶姬揉着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你,是谁?我,是死了吗?”
女声十分骄傲:“死?昆仑女帝九十九代神力淬体,你若还是那般不堪一击,未免太过贻笑八荒了一些。”
瑶姬听不懂:“你,说的是我?”
女声不应,青绿色的衣衫闪过,一片苍翠衣角拂过瑶姬的迷离醉眼。
蓦然,一些繁杂而晦涩的字符,在瑶姬眼前跳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一群调皮的精灵,又如轻灵的仙子,隐隐还听得见叽叽喳喳的交谈笑闹。
这般情景,瑶姬并不陌生,正如和她素日里一起嬉闹作伴的昆仑草木精灵们。
她玩心顿起,伸手向那些字符抓去。
甫一触及,变化窦生。
字符们短暂的躲避杂乱之后,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一个个化为五彩流光汇聚一处,形成一只璀璨的光球,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涨大,涨大……
膨胀了?瑶姬很好奇。
这不就是她与青鸾偶尔玩的那个,吹气泡游戏?
只是,里面少加了用法力缩小,而暂时囚禁的軨軨。
軨軨,是白凤神君给青鸾的宠物,生在东荒空桑山的一种异兽,有控水操雨的能耐。
最好玩之处则在于,它的体型可以容纳大量气流,揪了毛皮来刺一个小孔,使劲往里吹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俗名吹軨。
不晓得极限在哪里?反正,尽够瑶姬与青鸾吹的。
瞪着不断涨大的光球,瑶姬就笑了。
且看它,最终能吹出多大的軨来!
五彩光球膨胀到一定的大小,渐渐停止了壮大,悬停于瑶姬三尺之外,斑斓鲜艳,光芒内敛。
青衣身影突兀再现,与瑶姬并肩而立,纤长的手指指向前方:
“你想真正拥有它吗?”她问。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光彩夺目的东西,生灵中雌性大多如此。
瑶姬嘻嘻笑着伸出手:“它,也许真的会拿到哦。”
青衣清越之声再起:“自信一点,把那个‘也许’去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会拿到……”瑶姬双手往前探了探。
忽然,有人狠狠推了自己一把,她身不由己直往光球撞去。
身后,那女声微带笑意:“瑶姬,昆仑,就交给你了。”
瑶姬想要回头,光球里面却散发出极为强大的一股吸力,生生将她拖了进去。
“记住我们的约定!”苍翠衣角闪过,留下最后的言语。
瑶姬被光球吸附,只觉一阵更比一阵强的刺痛,从四肢百骸蜂拥而生。
她后悔了:“哎,你回来。把这该死的混球拿走!我没答应什么啊——”
惨嚎声中,剧痛袭来。
光怪陆离的球体收缩,膨胀;再收缩,再膨胀……
瑶姬的身体也跟着变形,扭曲,拉扯,撕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和肢体的自我控制。
最后,等意识也不属于自己时,那光球锐芒达到了极致的凝实,五彩华光蜕变为白蒙蒙一团,椭圆的光‘蛹’。
如果,此时此地有人在场,就会看见,那白色的光‘蛹’之上,还有青、紫二色缓缓流转,交织出艳丽的图案。
如果,此时此地有昆仑不管哪位神君在侧,就会发现,那美丽的图案勾勒的正是昆仑丘形貌。
此中景象万千,玄妙神异处,言语难以描绘其万一。
……
对于昆仑众生灵来说,一夜成仙,与白日做梦几乎可以划上等号。
而当瑶姬梦中成仙的事迹,在昆仑广为流传之后,精灵们从中看到的是,更为灰暗的仙途。
仙神有别,还未成仙,哪里又敢肖想神的事情。
自打那夜做梦,一觉醒来误了练习时间,而在窫窳破门而入,打碎‘蛹’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的仙生,便开了挂。
彼时,还未从醉梦中醒来的她,并不晓得自己得到了什么?
不过是在,窫窳神君一缕神光做网,想要将她捉拿出去之时,下意识中的一个推掌,窫窳便如遭重击,倒飞着跌进了天池。
连带的,瑶姬亲手搭建的木屋,也一同七零八落,飘在了碧波之上。
甩了甩隐隐作痛的头,宿醉之后的瑶姬并不完全清醒。
呵欠只打了一半,便硬生生震断在灵气充沛的清晨。
窫窳神君头发上滴着水珠,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副,吃了什么不可言说之物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他语气阴沉,一如雷泽之中,亿万年不变的恐怖雷云。
瑶姬抓了抓糟乱的头发,异常无辜:“神君,您怎了?我,又怎了?”
“真是奸狡之辈!”窫窳有掐死瑶姬的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当然不会错漏,黑面神那握紧了的,跃跃欲试的手。
“神君,我错了!”她果断认错,后退一步蒙上眼睛。
然后,从微微张开的指缝间偷瞄窫窳,信誓旦旦保证道:“您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窫窳深深怀疑,自从他睡了一百年,醒来之后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般失常之事的背后,指不定是被人下了什么厉害的毒药。
而那个凶手,除了瑶姬,不做他想。
此刻的冷面神君,俨然又一次处在失控的边缘,盛怒之下一伸手,又是一张神力做就的大网,兜头罩向对面的‘魔女’。
结果便是,这位自恃级别属于资深,英俊列入八荒才俊榜前列的神君,以同样优美的落水姿势,二次跌入天池。
这番遭遇玄幻而又骇人,颠覆了他对自己的认知,亦刷新了昆仑万千精灵的认知,以及准点准时赶来,准备观摩瑶姬受虐表演的长乘与开明的三观。
大家都看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一众惊呆了的表情当中,窫窳还未出水,瑶姬早快神一步,撒腿飞奔,一边逃命还一边申诉:“神君,你这又是什么套路?反正你我都习惯了,直接一点不好吗?”
下一刻,神君出浴。
众生灵眼里顿时闪现出惊艳之光。
“哇哦!”不知哪个大胆的女精灵惊叹一声,灵群中便是此起彼伏的,阵阵吞咽口水的响动。
昆仑,民风一向纯朴。
长乘‘pia’一下敷上脸膜,遮掩住爆笑的面容,黑褐色的泥膜抖动片刻,方掏出嘴巴和眼睛来。
等他睁眼看去,却看到一副更加好笑的场景。
开明在前,身后缀着由精灵们组成的庞然大阵,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直追了瑶姬逃离的方向奔去。
毕竟还是未晋升神君级别的神兽,开明那总也改不了的跳脱性子,倒也有趣。
窫窳在水里愣了几瞬,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转白。
拿起手掌细细看了看,窫窳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是青芧的残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君——”他轻声呢喃,眼里有着不敢置信,更有难捱的愤怒。
长乘亦是不敢置信,他太清楚窫窳嘴里呼唤的‘帝君’是怎么一回事了。
莫非?
他直直看向窫窳:“你发现了什么?”
窫窳站在天池边上,任由湿衣贴体,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低声,一字一顿言道:“她身上,有帝君的气息。”
长乘拍脸的动作一滞,满目惊骇:“帝君她,怎么会?”
“我不知道。”窫窳恢复了一丝理智:“但很肯定,那魔女身上有帝君的气息,新鲜的道韵残念,你懂吗?这,很诡异。”
闻言,长乘又开始缓缓拍脸,他在琢磨如何把那件事告诉窫窳。
少昊帝君曾有交代,那事须得缓缓说与窫窳知晓。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头,窫窳已经一抬手蒸干了身上的湿衣,再一转瞬,便没了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想,一定是追着瑶姬那丫头去了。
长乘心下大为担忧,掀开泥膜,直奔神殿。
……
少昊,又在长长的呵欠中走出内殿。
还未来得及放出神识,感应一遍昆仑的今日要闻,长乘那淡青色的儒雅衣袍已翻飞于大殿。
“哟呵!”少昊睡眼惺忪,打了个呵呵:“今日这是,不请自来呀!”
长乘脸上刚刚揭去泥膜,藻泥所含水分还未完全吸收,看起来水光润滑,格外喜人。
“帝君,您醒了?”长乘顺嘴说惯了的打招呼言词。
少昊打量他一眼:“没想好怎么起头,着急开口做甚?”
长乘赧然,他最大的缺点就是,都张嘴了又犯犹豫。
“说吧,何事?”少昊淡淡询问,难得收起了那不大正经的调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乘不自觉松了半口气,躬身回禀:“帝君,窫窳他还不知晓当日之事,您也说过须要缓缓说与他听。”
斟酌了辞藻,长乘问:“这,缓缓说,是怎么个缓法?”
“就这?”少昊薄唇一掀,挑眉笑道:“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说与他知道,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还是怎的?”
长乘脸上的肉抽了抽,牙痛般地咧嘴苦笑:“帝君这话说的,小神只盼着再长一颗脑袋才够用了。”
少昊摇着手指,轻笑:“脑袋多,不代表容量大,有时候水分占比更高,亦是常事。”
“是。小神受教了。但……”长乘觑着少昊的脸色,努力掩饰着内心那一丁点的幸灾乐祸,认真道:“帝君若再不去,只怕瑶姬那丫头,将被窫窳拆成一堆零碎了。”
少昊眼神暗了暗,盯着长乘看去,突地笑了:“昆仑,果然不咋地!”
长乘面上终究维持不住,尴尬地怔了。
而少昊衣袂的粉白光芒擦身闪过,大殿上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若有如无的药香之气。
算了,被嘲讽几句又不会死神!顶多,道心不稳,道境稍稍后退一小步罢了。
长乘释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也是昆仑之不幸,当日那般浩劫,若不是白帝帝君顶住,以毕生修为外加离徽琴的镇压,才勉强护住昆仑丘生灵。后来,又得天帝及时赶来相助,救下神力尽失的白帝,昆仑早已丘不成丘,很可能崩陨于天地之间,不复存在了。
而这一切,今日昆仑还能傲立八荒之巅的背后,得自白帝帝君过去几个神纪以来修炼积淀的深厚底蕴,和一副看似如常,实则残破的神躯,与重创之下随时可能寂灭的神魂。
想想这些,长乘深悔自己适才的态度,急忙收摄心神拔腿追去。
热闹,还是得凑的。
……
少昊赶到的时候,场面蔚为壮观,窫窳追着瑶姬正在……
躲猫猫?
沙棠树林中,瑶姬机灵闪避,借树木掩护始终保持着和窫窳的安全距离,还时不时叫喊着求饶服软的言语。
而窫窳,虽然神力比之对方高出许多,却因为顾忌着神树林,并不敢动用神通捉拿瑶姬。
看此情形,这场追逐战一时半会儿还分不出个胜负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含笑看着树林间的一幕,少昊放松了之前微微有些紧绷的神情,顺手化出一张玉榻来斜倚上去,好整以暇地当起了观众。
更多的精灵聚集来了沙棠林边看热闹,他们自发地分成了两派,分别为前面一神一仙呐喊助威。
神,自是窫窳。
仙嘛,便是瑶姬了。
少昊神目微阖,留意到瑶姬的修为已经升仙,不由低笑着轻叹:“昆仑式的拔苗助长,青君,你心可真大。”
长乘扛着玉座姗姗来迟,儒雅之仪与简单粗暴,奇异地展现出一种另类的新风格。
见少昊已经卧于玉榻上,长乘稍稍懊悔一瞬,翻手将硕大的神座收进了乾坤中,上前:
“帝君,可要推拿?”不可忽视的狗腿语气。
少昊颔首,注意力全然放在那追逐的林间,笑道:“可。”
顶着众精灵好奇的目光,长乘略带羞涩地跨坐在玉榻边,擎起少昊一条神腿,横呈于自己大腿上,开始揉捏按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边齐齐发出一阵吸气的声音,众灵们很有默契地偏过了头去,直视神树林。
那里,比较不那么辣眼睛。
林中,瑶姬发力闪逃,抓是没被窫窳抓住,但时间一长到底体力难支。
又一个跳跃,险险避开窫窳的追捕,瑶姬错眼看到了神树林边那道粉白身影。
“帝君,帝君救我!救命啊!”她急忙呼救。
窫窳早就知晓少昊来了此地,以他对其神的了解,少昊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神,天地之间最怕麻烦的,非此神无疑。
眼角扫到,少昊果然享受着长乘的推拿,凤眼半眯一脸悠然。
窫窳眼神冷冷,言语更为冰冷地对瑶姬恨声言道:“不自量力!”
瑶姬也看出来了,少昊根本就不会管她。
呼救无效,只得改变策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珠转了转,瑶姬讨好地笑了,用商量的口吻,对窫窳遥遥喊道:“神君,您看咱们有没有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说罢,生怕窫窳发怒,又急忙补充:“实话实说的那种,开诚布公,您看行吗?”
自打发现瑶姬身上有青芧帝君的一缕灵气,窫窳就一直耿耿于怀。今日瑶姬的反常神力,和更为明显的那道青芧之气,让他根本就无法心平气和。
“除了死,你别无选择。”窫窳坚持,并憎恨。
瑶姬从大树后面探着头,满脸苦兮兮地问:“究竟为什么嘛?我又没得罪您。至于今日您落水的事,难道不是为了有意为难我,而自己作的局吗?”
窫窳气极反笑,精灵们为这万年一见的笑容,而发出更大的吸气声。
“你还真是,死不悔改!”窫窳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见这神‘恼羞成怒’,瑶姬也没了主张,不禁生气道:“那好!您反正一直都想杀我,我也就不和您客气了。”
说着,她走到林间空地上,勇敢而气恼地问道:“今日,您把非要杀我的理由当众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听听您的理由,若我当真非死不可,您再动手如何?”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窫窳见过耍无赖的瑶姬,见过自作聪明的瑶姬,她讨好奉承时的狗腿样子,受到刁难时咬牙隐忍的情形,和故作委屈时做作夸张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唯独没见过,此时此刻,这般认真、恼火。
一颦一蹙,娇俏中带着那么一丝丝熟悉的风韵。
窫窳不会记错,那是他在青芧帝君身上,曾经无数次看到过的韵致,刻骨铭心。
由此,他更加断定,此女与青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窫窳心底深切而又深刻地滋长出来。
也许,通过瑶姬,真的有办法让青芧重新归来。
见窫窳无声凝视,眼里闪烁着的神光,在瞬息间便完成了数种转换,瑶姬那颗本就不够视死如归的心,便促使她闪电样窜回了大树后边。
“神君,您有本事,您……您说出来呀!”躲在暂时安全的神树背后,瑶姬兀自想着利用舆论。
她战战兢兢继续喊道:“您要是不说出为什么杀我,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兴许您高大伟岸的神君形象,从此将会坍塌萎缩的吧?”
愈说愈有感觉,瑶姬陶醉在自以为利剑样的言语相激当中:“您也知道的,男神,决不能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够了吗?”冰冷的气息,从脑后传来。
瑶姬惊得张口无言,神君分身?她怎么忘了,窫窳神君这级别的,有个把分身很正常。
“神君,我错了!”瑶姬第一时间认错,下意识的,习惯了。
不容分说,窫窳手臂一伸,掐住了瑶姬的脖子。
瑶姬口不能言,但从窫窳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叫杀戮的东西。
绝望地,惊恐地,瞪着这英俊面孔……
第一次感觉,离死亡是那么的接近。
近到,她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挣扎和反抗的念头。
想到就要死了,瑶姬的眼泪唰唰流下来,在尖细的下巴处汇成硕大的一颗,晶莹透亮、尽显悲凉。
不害怕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滴水渍打落,在窫窳洁白的手背上洇开一团水光。
没来由的,窫窳心上一颤。
泪珠的余温,仿佛,顺着手背烫进了心里。
冷酷如窫窳,突然就有些软了。
随之,尖锐、浩瀚如洪流的一道大力,却经由这滴泪珠,发散开来,凶猛地击中了窫窳神府。
猝不及防!
痛苦地垂下手臂,窫窳眼神里还存有一份深深的不可思议。
青芧的神韵保护瑶姬,她在警告自己?
他不信,运起神力抵消了那道抨击,再次伸手……
瑶姬的机灵之处,就在于善于抓住一切有利机会,逃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在窫窳的手指略松那一刻,她便趁势摆脱了钳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向林边,直奔少昊的玉榻而去。
瑶姬压根儿就没有思考,窫窳为何突然心软,而她自身的变化,从体内迸射出那等骇人的神力,从何而来。
因此,等窫窳缓过神来,意欲重新施为捉住瑶姬时,她早冲到了少昊面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瑶姬死死拽住了玉榻,哭诉:“帝君,帝君救我,那凶神,他要杀我。”
适才一幕,怎能逃过少昊的眼睛,他亦看出,窫窳确然是动了杀心的。
而他更不会忘记,昨夜青芧帝君最后一缕神魂,与自己的会面。
凝视瑶姬,透过皮囊他直接看向瑶姬的神府,那里正有一团青紫相交的神力,在缓缓飘浮,不断改变形状。
青芧她,是下定了决心的。
所以,护持瑶姬,并培养她成为下一任的昆仑执掌大神,他责无旁贷。
窫窳不甘心,甚至动用了神兽之力,双目赤红着来到少昊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口之前,更是一声龙吟,喝退了一众精灵。
少昊笑眯眯地,仰头看向窫窳。
自始至终,他都懒得动一动手指:
“嗯,有乃父之风!”他夸赞。
窫窳的父亲,是钟山神烛龙。可惜,于几个神纪前的神魔大战中陨落。
烛龙陨落时,窫窳和其弟鼓,还未化形,只是人面龙身尚未开灵智的神兽。
如今,窫窳是昆仑丘神君,掌管弱水一系大小生灵,还兼任了昆仑的保安队长,和管家公。
而他的弟弟,鼓,则继承乃父神职,在钟山做了山神。
窫窳额角隐隐有龙鳞浮现,显见的动了真火。
少昊只得伸脚,把瑶姬拨拉到长乘立着的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都是聪明神,看得出来,这是庇护之意。
窫窳红着眼睛怒问:“帝君这是要包庇她?”
少昊掀唇,淡笑:“我是怕你将来后悔。”
窫窳怔住了。虽然少昊说的隐晦,但他能感觉到,瑶姬身上的特别之处,白帝早已知悉。
而再看一旁长乘,那憋着一股气体,有口难言的表情。
窫窳便抑郁了。
敢情,这件事昆仑神都知道了?
“帝君,你们都隐瞒了什么?”窫窳面上闪现痛苦之色,眼眸赤红,依然无法平息自己那复杂的情绪。
人老成精,神老,便成了老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于少昊来说,他什么没见过?只是平常懒得理会闲事罢了。
事到如今,再看不出窫窳心里那一点秘密,也太辱没神的尊号了一些。
疏懒地起身,少昊瞥了眼缩在长乘身边一脸无辜的瑶姬,再看看努力遮掩却又心思摆在脸上的窫窳。
少昊顿时来了兴致。
好久没有什么乐子可言,这对一个老神来说,离彻底萎缩也就差不了多少了。
“这般,”他面对面,向窫窳传声道:“给你两个选择。”
言语之中,到底难掩丝丝八卦:“要么主动把你的故事告诉本君知晓,要么,做瑶姬的师父。”
传声结束,少昊亮晶晶的眸子盯住窫窳。
难得见这老神对一件事上心,来昆仑千余年,除了糟蹋沙棠果子那些年,就没见他好奇过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摆明了就是要拿别人开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控制着更加难堪的愤怒,窫窳握了握拳,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两样,我都不选。”他亦传声回答。
不想失去如此有趣的逗乐,少昊继续游说:“你也看见了,她身上可有你感兴趣的东西,真的不考虑考虑?”
这回,窫窳不但眼眸红,面容也染上了红晕。
咬牙,恶狠狠地瞪了眼,早就擦掉泪水一副找到靠山有恃无恐情态的瑶姬。
他擦着少昊的衣襟,翩然离去。
怎么说也是在自家地盘上,绝不可能受一介客座帝君的威胁。
妥协是不可能的,神君就不要面子了?
至于收徒,想都别想!回弱水边垂钓还能延年益寿,没得镇日看那魔女在眼前晃,而白白减了寿数。
既然收拾不了,便只得静等机会,谋定后动了。
窫窳,有自己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嘁,无趣至极!
少昊面上闪过一丝郁色,不禁暗忖,便是青君还在,凭窫窳那性子也没什么乐子可看。
就这般不讨喜的性子,除了弱水垂钓,想来也培养不出没什么高端喜好了。
谁说神就该喜怒不形于色?过日子,天上地下一个样,都得找一个有趣的灵魂来作伴,才不那么无聊啊!
自然,若对方既有趣,还有一副看得过去的皮囊,那就更好了。
想到此,眼光不由得扫向长乘,和他身边的瑶姬。
“你……”少昊才待开口问询,瑶姬已经见机扑了过来。
拽住少昊飘逸的袍袖,瑶姬眼珠骨碌一转,用一贯狗腿的表情讨好:“帝君,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救我的。”
“天上地下,四海八荒,谁不知道帝君您,最是一副热心肠!”不花钱的好话,瑶姬能随口倒出一箩筐。
睨了眼自己已被揉皱的袖子,和那上面乌七八糟的‘爪’印,少昊突然就又有了兴致。
“瑶姬是吧?”他自问自答:“本君收你做个徒弟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那么一瞬,瑶姬以为自己幻听了。
一旁的长乘,赶忙掏了掏耳朵。
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去,瑶姬清晰地看到了少昊一丝不乱的发鬓,和吹弹可破的粉嫩肌肤。
还有,他眼角下,那一颗鲜红的、小小的痣。
“帝君,您说的是真的吗?”盯紧了少昊一泓秋水的眸子,瑶姬不敢确定地问。
那里,有深不可测,也有丝丝戏谑,以及一种熟悉不过的眼波。
那眼神,瑶姬逗精灵们玩的时候,也常常会有。
太过无聊时,强行找乐趣的心理,她并不陌生。
少昊眨眨眼:“怎的,你不愿意?”
彼此端详,少昊亦看到了瑶姬精致的眉眼,和那眼里幼兽般湿漉漉,满含期待的光彩。
讲真,少昊略略有些罪恶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这般一个幼弱少女动心思,委实……
经过短暂的权衡,生怕对方反悔似的,瑶姬索性抱实了少昊的胳臂,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这般雀跃着,心甘情愿地答应,让少昊彻底放下包袱:“那好……”
许是兴奋过头了,瑶姬再次截断少昊的话头:“可是帝君,您收我做徒弟,不会有别的什么要求吧?”
少昊不禁垮了脸,眼角扫到长乘背转身,耸动肩膀的动作,气恼地训斥:“你把本君想成什么神了?”
瑶姬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颇为认真的样子:“诸如,像窫窳神君那般粗暴,变相体罚的事,帝君不会做的吧?”
原来是问这个。
少昊不自觉地放松了,笑道:“那当然是,必须的了。”
在瑶姬眼里成功看到沮丧,少昊心情甚佳:“如你这等菜鸟,不用非常手段,何时能够独当一面,让本君得享清闲。”
“可是……”瑶姬琢磨着反悔的代价,犹豫起来。
少昊不给她这个机会,顺手脱下袍子塞到瑶姬怀里:“当徒弟,先从洗衣服这种事开始,去吧,把你的爪子印都洗洗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抱着发散有淡淡药香味的仙袍,一脸纠结。
而少昊只着中衣,往神殿缓缓走去,还不忘吩咐:“长乘,把本君的玉榻扛过来。”
长乘自是殷勤,果然没有动用神力,扛了那硕大的白玉榻追随而去。
目送二神远去,瑶姬这才找到了那个合适的词汇,愤愤嘀咕:“你们,这是拔苗,是摧残,是虐待未成年……”
“那又如何?”隔着很远,少昊的声音传过来,带着调侃笑意:“别忘了,等下来磕头!”
神,都是怪物!瑶姬腹诽。
但能够攀上帝君,最起码生命有了一定保障吧?
如此想来,这桩买卖也不尽是亏本,未来可期呢!
抱着仙袍,瑶姬撒欢似的往天池浆洗去了。
……
修仙的日子,总是单调且枯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确定,自己真真实实的,是被“拔苗”了。
每日里,不,每一个时刻,她都在神君们的监督和鞭策下,进行着属于一个草根被动化神的修炼历程。
成仙是要付出代价的,化神,则需要更大的代价。
当瑶姬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人生,已然变成了仙生,正在往神的层面,不要命地奋斗。
如果可以,瑶姬真想对天地大喊一声:算了!
这辈子,她就没想过神仙的事。
胸,无大志也挺好的。
可惜,在昆仑这地方,像她这般无胸襟、没抱负的生灵,注定是会引神注目的。
“起来!”声声呵斥,于瑶姬昏昏欲睡的耳边振聋发聩:“在昆仑还惰于修行,是暴殄天物知道吗?”
瑶姬撇撇嘴,挣扎了两下,索性躺平不动,任由斥责声喋喋不休。
一脸厌恶表情的窫窳,依然担任了瑶姬修炼的督查之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这丫头居然摆出草根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来,他更为不屑了,不遗余力地打击着瑶姬的自尊心:“你就不感到羞愧吗?不觉得羞耻吗?”
自尊心这种东西,亦是会在久经考验之后,自我武装的。
打击得多了,也便皮坚肉厚了。
瑶姬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嘟囔道:“不然呢?神君是巴不得我一头碰死在云朵上,还是怎么滴?”
相对于瑶姬的无赖皮厚,窫窳却总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闻言更加气怒喝骂:“起来,我说最后一遍!”
“不就是想我死嘛!”瑶姬换了个更为舒适的躺姿:“那你不如直接动手杀了我吧!”
说罢,还不怕死地补充:“与其最后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想死?”窫窳冷哼:“那也得把欠我的东西还回来。”
自那日,瑶姬非正式拜入少昊门下,做了白帝的记名弟子,窫窳就发现,这根草愈来愈放肆了。
无意闯入秘境也就算了,因为自身曾受到青芧帝君一缕神念蕴养,偶然之下与沉睡的青芧产生了大道共振,引发了那日的秘境异动。
更为离奇的是,沉睡中的帝君,不止青芧在内,总共九十九位历代陨落的帝君残魂,居然一致选择了接纳,把所有神力都灌输到了,当时仅为不完全化形的紫灵芝体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窫窳表示不能接受。
传承,伴随着秘境的消亡。
而当窫窳抵挡不了秘境神力爆涌,神魂受创晕迷之后,昆仑丘方圆万里之内,都出现了剧烈震荡,很多处小型山体下沉,有些却凸显拔高。
接壤昆仑的西海之上,更是潮汐混乱,一场亘古未有的巨型海啸,于西海深处酝酿推进。
鸟雀惊鸣,走兽奔逃,大荒以西,乱象初现……
以长乘喜欢舞文弄墨,身为昆仑第二有文化之神的叙述,大约就是这般。
在那之后,白帝出手化解,甚至动用了离徽琴,都没能成功阻止昆仑秘境的神力外泄。
天帝,与随后赶来的东华帝君联手,才堪堪稳住了即将崩盘的昆仑丘。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既然是帝君自行选择的这份传承,窫窳亦是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就是想知道,青芧还有没有可能回来?
如果可以,窫窳真想扒开瑶姬的五脏六腑看看,那么多的神力,就她这没二两肉的身板,如何承载得下。
最主要的是,那里面会不会有青芧留下来的什么印记?
此时窫窳,这个昆仑第一钟爱钓鱼的神君,脑海里装着的复活青芧的计划,却越发蠢蠢欲动。
根据古籍所载,只要能够捕捉到一缕神之残魂,就有可能重新蕴养出神躯。
为了昆仑,为了……
他必须一试。
盯着眼前耍赖,毫无仙神修养的瑶姬,窫窳用眼神将之解剖了一遍。
他哪能看不出来,这死丫头就是故意装的,表面上看似无所谓,那紧绷的身子却暴露了,她那厚脸皮之下强作无畏的内心世界。
都是帝君惯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她还能几万年不出昆仑了?到那时,除非瑶姬化神,唤醒了所有体内神力,否则……
躺平的瑶姬,半晌没等来窫窳下一步的行动,不禁略感好奇。
这泥鳅,最是沉不住气,为何今日却突然转了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
瑶姬微微眯了眼睛,观察窫窳的神色。
却见,这神目光露骨直白,正扫视着自己的仙躯。
“呀!”瑶姬慌忙爬起,两手下意识地护住胸部,面红耳赤地骂道:“你,你这个色神!”
与瑶姬也算知己知彼了,窫窳立马反应过来,顿时黑了脸冷冷嘲讽:“就你?”
说完,也不给瑶姬还嘴的机会,手上神力一动,在瑶姬面前‘砰’地轰出一道烟尘,喝令道:“还不快点练,是想彻底辟谷吗?”
成仙便不需烟火食物了。但,瑶姬还没适应不吃饭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日不吃食物的滋味,瑶姬是领教过的。
她忙后退两步,即刻用仙力凝出一把短剑来,戒备地盯向窫窳。
倒不是真的怕饿肚子,反正仙子也饿不死。
关键,刚刚那句话委实伤人。
就你?
这是什么鬼话!虽然她才成仙无须顾忌自尊,但仙子也是女子,这是看不起谁呢?
眼角下拉,瑶姬快速扫了扫自己,那不怎么傲人的雄峰。
比青鸾姐姐的,也不差什么吧?
除了青芧,窫窳才懒得理会任何雌性。
一翻手,也化出一把剑,踏上前便与瑶姬过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传道授业解惑,这般正经师父应该承担的正经责任,也被安排了。
他心上到底对少昊存了一些,努力遮掩的非议。
……
神殿之内
少昊盯着眼前水镜,一手摩挲白玉坛,时不时抿上一两口。
神之无聊的生动写照。
开明进来的时候,水镜陡然化为一只白色雀儿,扑啦啦飞出殿外去了。
少昊迷离的眼眸看下来,开明就忍不住紧张:“帝……帝君,天宫来使。”
他手指往外面指了指。
少昊呷着坛中液体,眼神微不可见地一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见!”他淡声道。
开明挠头,很为难的样子:“是……他是……他说他是您孙子。”
闻言,少昊顿了顿,颇不乐意地起身,耻笑一声:
“呵!孙子?金蛋蛋舍得放出来了。”
开明眼神一亮:“帝君,您说的是真没错,外面来的那谁,金光闪闪贵气逼人,还真就像个金蛋蛋。”
少昊已从神座上漫步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改了主意道:“你去,带他来就是,还要本君亲迎不成?”
“好嘞!”开明愉快地答应着,化出本体窜出神殿往山门而去。
一手背起,少昊凤眼微眯,盯着前方虚空不禁轻叹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满是感慨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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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着昆仑丘的大美景致,太子俊满眼新奇,颇有些心旷神怡。
身后跟随的是天帝派给他的十二神卫,和他的坐骑——一只尚未完全化形通体白色的麒麟,学名‘玉麒麟’。
此刻,身着白色仙袍,头顶两根晶莹玉润仙角的玉麒麟,对昆仑丘却并不怎么感兴趣,百无聊赖地撇嘴言道:“殿下何苦久等在此,以我说直接降去昆仑神殿便是,谁还能挑理不成?”
太子俊尚未开口,旁边的近身神卫,一位长相英武,身背长弓的侍卫轻声呵斥道:“休得放肆!这里是昆仑,何况如今执掌者乃是殿下叔祖西方白帝少昊帝君,你我怎可堕了天宫名头,惹人耻笑!”
天宫神卫,司羿。
玉麒麟撇撇嘴,骄傲如他,对神卫司羿似乎存有忌惮的样子。
见二人言说至此,太子俊都一一听在耳里,给予神卫一个褒奖的眼神,然后对自己的坐骑笑道:“几万年了,小玉你这化形进度跟脾气倒是反着长啊!”
玉麒麟嘴角抽了抽,偏于婴儿肥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赧然,略带委屈地嘀咕:“玉麒麟一族几万年还只是小小少年而已,总不能指望一个未成年,修出心如止水的境界来吧?再说……”
他更为不满道:“殿下能否考虑不要再叫我这个羞耻的名字了。”
太子俊好笑地摸了摸麒麟角:“小玉这名儿挺好的,哪里就羞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麒麟拍掉那只修长洁白的手掌,正待再反驳一点什么,却突然挺身上前护在了太子身前,盯着前方疾声警示:“殿下小心!”
话音未落,一大坨阴影挟着风雷之势,从天空急速而下,砸向太子俊身前。
十二神卫如临大敌,同时出手祭出神光,交织出一片坚实的防护光膜。
拨开神情紧张的神卫,隔着司羿的肩膀,太子俊好奇地看向结界外,摔落在地的物事。
只消一眼,他便掀唇笑了,哪里是什么物事,那分明就是一个人。
只不过自由落体之后,呈‘太’字形陷进草地,比较好笑罢了。
‘太’字形没错。
之所以多了一点,是因为紧随而至的短剑,就钉在张开的两腿之间,离着关键部位只差分毫,玄而又玄。
见此情形,当知没有控制不了的危险,神卫们散了神力收起结界。
司羿上前几步看了看,回头禀报:“殿下,是位女子。”
“女子?”太子俊走上前看向浅坑,疑惑道:“不知道是否昆仑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麒麟也扒在坑边,却笑得不可抑止:“哈哈!一个雌性也能摆出‘太’字造型来,果真有趣,笑死了。”
“小玉——”太子俊严肃警告了玉麒麟,吩咐司羿:“看看还有救没有。”
司羿颔首,手掌运起神光便欲搭救,却见坑底那身影动了动。
主仆对视一眼,司羿收起神通。
太子俊关切着询问:“姑娘,你还好吧?需要帮忙吗?”
坑底的‘太’字,自是瑶姬无疑。
短暂的眩晕过后,她慢慢翘首,摇落头上的草屑,龇牙咧嘴往声音来处寻找。
嘶——还真心黑!
瑶姬试着撑起头颅,看向头顶上方。
那里,仿佛一道光,瞬间照亮了瑶姬的眼眸。
温润如水的眼神,微笑温暖的脸庞,都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陌生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孔的陌生,并不妨碍感受温暖。
瑶姬眨眨眼,对上太子俊含笑的眼睛:“你,是在叫我?”
太子俊露齿而笑,打量这狼狈的身形,却也看出坑底的姑娘容貌殊胜,丽质绝俗。
“需要我拉你上来吗?”他问,并伸出手臂,友好而温和。
坑底的瑶姬本想拒绝,已然成仙的自己,莫说这浅坑了,便是被窫窳神君丢下悬崖亦为家常便饭,又何至于他人援手?
不过……盯着那只细腻修长的手掌,她改变主意了。
当窫窳神君悠哉乐哉飞落云头,便看到一副差点惊掉他下巴的画面:
一双紧紧相牵的手,两个粉雕玉琢的少年人。
关键的关键,男主角竟是那天宫之中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的太子殿下。
话说,瑶姬这死丫头无知者无畏也就是了,站在天宫太子身边,却异常和谐。
郎才女貌?窫窳不愿意承认,饶是瑶姬的皮囊在现如今的昆仑当属第一,在他眼里却也比当初的青芧帝君差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尤其是见太子俊身边一干神卫,那一张张脸上展露出的惊艳时,他的心里蓦地涌上一股骄傲与自豪来。
习惯性地皱了皱眉,窫窳面色淡淡:“不知天宫之神来昆仑,有何贵干?倒是有失远迎了。”
话少是话少,可不代表不会应酬交际,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位昆仑神君言不由衷地客套。
太子俊颔首而笑:“神君不必客气,吾来拜望二叔祖只论私情。”
天宫来神?瑶姬虽年岁不大,但有赖于青鸾在昆仑住了数十年,从她那里听说过不少昆仑以外的事情。
惶恐倒也不至于,只不过片刻之前握住人家的手掌,此时想来应当是劲儿用猛了一些,让她有丝丝不自然罢了。
“你是天宫来的?”瑶姬一双妙目瞬着太子俊问,手嘛,许是忘记了的缘故,并没打算松开。
太子俊微哂,笑容里全是阳光,干净而清澈。
“可以叫我珑俊。”他笑言,并问:“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瑶姬亦笑得天真烂漫:“我是瑶姬。真的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太子俊挑眉的动作,让瑶姬想起了神殿中高高在上的少昊帝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一定是被迫害久了,看什么人都与帝君相像。
对白帝少昊,瑶姬并无好感,在她的认知当中,与窫窳一样不近人情。
二者最大的不同也许就是,帝君是口蜜腹黑,而神君则完全冷面冷肺,仅此而已。
冷眼看瑶姬与太子俊黏糊,窫窳的视线始终盯在那双紧挽的手上,越看越是觉得刺眼。
他平生最是看不惯这般,轻浮之举。
“咳——”干咳一声,窫窳不卑不亢道:“尊驾准备就在山门外会见帝君?”
闻言,太子俊纯良一笑,回道:“二叔祖脾性神君亦不陌生,吾需得他同意再去拜见。”
吾,是身为天宫未来接班人对外的自称。
窫窳挑不出毛病,但就是满心底的不舒服。
如果没有记错,刚刚,这耀眼清俊的天宫太子,对着瑶姬丫头说话时,用的自称分明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名的,这神君感到,自己是被小小针对了一把。
而这里面,难保没有性别缘故。
天宫与昆仑,并无直接从属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昆仑的地位和口碑,在神界还要远高天宫一筹。
因此,年幼的天宫太子,于弱水神君而言,自然没什么压迫感。
不亲近,不得罪。是青芧帝君还在时立下的规矩。
但,瑶姬就不一样了。
更寒了几分脸色,窫窳哼道:“既然如此便不打扰尊驾静候了,请放瑶姬回归继续修习神术。”
太子俊始终面含笑意,来时天帝曾特意叮嘱,到了昆仑务必尊重一干仙神,他自认做得不错。
只是,感觉到掌心里那只小手瞬间冰凉,从中传递而来的紧张与不情愿,让他突然不忍心起来。
扫了眼瑶姬面上神情,太子俊望向窫窳:“吾看这小仙子甚合眼缘,神君不若给个薄面,等下令她替吾带个路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宫太子开口,本着两家源远流长的关系本不该拒绝,但窫窳就是满心疙里疙瘩。
不能针对外人,一个得了昆仑传承,目前还尚未成器的丫头,他还是有足够资格管教的。
暗运神力,出手如电,倏然拉回瑶姬到自己身边。
窫窳低喝:“还不回去!”
瑶姬又懵又气,明白了眼前这清贵温和的天宫之神并不能成为强有力的背景后,她只得委曲求全,灰溜溜转身,爬上窫窳神君脚下所踩的云头……
“哎,那个……”太子俊及时出声喊住瑶姬,他自己也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昆仑神君竟然一点面子都不卖。
云头上,瑶姬回眸一笑,撑着满腹怨气故作洒脱道:“珑俊,有缘再见了。”
说罢,白云一抖扬长而去。
目送瑶姬的身影消失在一座山峰后面,太子俊心上,莫名就有了牵挂。
看这神君就不是好相与的,再一联想自家二叔祖少昊那古怪的脾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俊心下暗叹:‘也不知道瑶姬小仙子在这昆仑,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他不敢想象,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仙子,是否每日里都要像适才那般,次次都摔成一个大写的‘太’字。
玉麒麟是个火爆脾气,见窫窳如此傲慢,终是挣脱了司羿的拉扯,往前追了两步大骂:“一只泥鳅也敢如此无礼,什么玩意儿!”
太子俊急声喝止了玉麒麟的出演无状,挂念瑶姬的心思一晃而过,闲适地笑着转移了话题:“昆仑丘风光之殊丽,与天宫又是另外一种光景。司羿你说……”
他转身看了眼自己的神弓侍卫,问他:“有没有可能,二叔祖会留我等在此盘桓几日?”
十二神卫排名第一的司羿,自然有做侍卫独到的经验体会。
“殿下若想,小神等必助您达成所愿。”司羿信誓旦旦,率先回道。
其他,包括玉麒麟在内,半晌都未能反应过来,他们的太子殿下什么美景没见过,难道真要留居昆仑?
要知道,昆仑丘自来都是与天宫敬而远之的,即便现如今少昊帝君代掌昆仑,依着那位的性子也未必就同意天宫之人留宿昆仑。
无他,百年前昆仑不明原因的震荡事件后,白帝自请卸下代掌之职,天帝不允,二神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据说,少昊帝君还曾扬言,一定会培养出合格的昆仑圣母,与天宫争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般言说,皆来自传言。至于当时具体情形究竟如何,谁也说不明白,更无从得知。
上回天宫宴请,白帝虽然亲至了,但席还未散便不告而别。个中情由,更为天宫与昆仑,以及天帝与白帝之间,增添了诸多猜测。
扫视一圈,发现众侍卫都这般表情,太子俊甚为好笑,二叔祖有那么可怕么?他可不信。
守山开明不一刻疾奔而来,化为人形嘻嘻笑道:“我家帝君说了,你可以进去。”
你家帝君?白帝这是准备将昆仑当做归宿了?
众神卫俱是神思乱飞,而司羿已先一步随了太子俊行去。
山门处,离着昆仑神殿尚有一段距离,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然不能蹭云了。
太子俊驾起的云头又白又喧,然却不大。
其上司羿紧随,开明引路,直往昆仑深处而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昆仑神殿中,少昊有一搭无一搭品着果酒,一任太子俊盯着自己一通打量。
“看够了么?”他垂眼看下来,从神座中居高临下问道。
殿内只有他们祖孙二人,太子俊也不似平素那般循规蹈矩,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属于少年人该有的调皮来。
“二叔祖,你说……”太子俊神色中难掩羡慕:“我要过上像你一样的悠闲日子,有多大可能?”
少昊握着莹白酒壶的手一颤,差点呛到自己。
睨了眼太子俊,他言语中毫不留情:“你,就别做梦了。”
太子俊很不甘心:“为何?你都可以。”
少昊索性走下神阶,把酒壶扔进太子俊怀里,挑眉冷笑:“你拿什么跟我比?年岁,还是神力?又或者……”
他着意加重了语气,冷酷嘲讽道:“等你熬成了天帝,革除天宫那些繁复庞杂的陈规旧俗?”
得了嘲弄,太子俊年轻的英俊面庞上,果然挂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叔祖为何每次见我都这般疾言厉色?”他微带怒意,情绪起伏不定地言道:“我们可是至亲……”
“打住!”少昊出言打断,背着手往内殿方向踱步:“你是虫,我是鸟,你我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太子俊气红了俊面:“二叔祖一定要如此贬损,方显得足够疏远吗?”
少昊顿住脚,回首看着太子俊,嘴角渐渐露出一丝邪魅微笑:“本就不亲,何须疏远?”
说罢,看太子俊已然到了情绪失控的边缘,少昊继续道:“我不管你来昆仑是做什么来的,但看在你目前还称我一声‘二叔祖’的面上,奉劝你无事别出来瞎溜达,神界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太平。天宫太子,可值不少条性命呢!”
打击,不遗余力。
本以为听了这话会甩袖而去的太子俊,突然大笑起来,还是不可抑止那种。
少昊眯眼,目中有隐隐的神光外泄。
他并不打算询问,一般这种时候需要老神在在,之后对方自会言明笑声背后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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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以清贵旷达为尊的神界,热闹繁盛处更是不一而足。
尤以魔尊坐镇,众魔界大将们守护的魔宫方圆,堪称三界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到处可见生灵挤挤挨挨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吆喝、歌舞笑闹之声,不分昼夜极尽欢畅,仿佛这天地间所有的欢笑都聚集在此,整个一逍遥乐园。
在魔界,狂欢就完了。
只是,地处神界反面的九幽魔界,唯有一样不好,那便是缺乏日月之光。
少了日月华光的滋润照拂,魔界亘古都是灰蒙一片,头顶天穹仿似一块被遗失的旧帕子,黯淡无华、晦明难辨。
谁让日月都是人家神界天后生的,还一窝生下了十只金乌,兄弟十个轮流当值,轻轻松松便光照千秋了。
而神魔自古便势不两立,神界历来就没有想过要照拂魔族,反而是弱小的人界,靠着为众神提供信仰之力,获得了与神界差不多的待遇,遵循了日升月落的规律而劳作生息,竟逐渐壮大了起来,人数都快超过魔界生灵总数了。
天地间哪有这般道理?你有便有吧,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可有那么多还不分我一个半个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魔族就在如此朴素的想法驱使之下,才一次次试图去跟神界讲道理,不惜大动干戈,也要讨个公道回来。
魔宫之中,群魔之首的魔尊蚩尤一直都是这么定位神魔之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他的说法不被神界认可,更没有予以充分尊重。
那就打呗!
神魔之战简单内涵其实就是这样了。
魔宫坐落在九幽之地的偏东方向,与之对应的正西方雾瘴隔绝,背后便是混沌海,环境非常恶劣。
传说盘古神开天辟地时,因为那一斧子劈下,到了最后余力所不济的地方,天地还没有完全劈开,有些藕断丝连的便与混沌没有彻底分离。
后来,这片地域被魔族占据成为领地,便是魔界了。
而混沌粘连处,正是魔界的正西方,雾瘴之外的就是混沌海。
魔宫开会,大将点卯。
魔尊蚩尤宽袍大袖,四平八稳安坐大殿。
腿上横陈一个穿戴清凉的魔女,光嫩的后背裸露在外,丝毫不在意满殿里数名魔将的目光洗礼。
众魔将赫赫有名者,如祝融,如共工,如刑天……等三界知名大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上唯一女性魔将,是拥有魔界第一美的后土。
这位集美貌与实力为一体的女战将,在上一次神魔之战中,创下了一将当前万神莫前的丰功伟绩,早已上了天宫悬赏榜,赏金一度开到了骇人的价码,只为要她一颗头颅。
蚩尤一边品着怀中魔女为其奉上的魔果,挑剔的眼神掠过殿中诸将面容,邪魅一笑道:“目下有一个大好机会,可以重创天宫,本尊不想平白放过,故叫尔等前来议上一议。”
众魔面面相觑,显见的都大感兴趣。
一头火红魔发的祝融笑问:“敢问尊主,是个什么样子的行动?可要我等即刻整兵待命?”
冰蓝魔发的共工不甘示弱:“要说整兵,末将麾下水部精兵刚刚练成了一套新的阵法,随时都可为尊主打头阵。”
祝融不屑:“本将麾下火部精锐从来都是悍不畏死,哪一次大战不是先锋!”
共工冷笑一声:“魔兵百万,堪当先锋者可并非只有火部。”
眼见二将又要争吵起来,后土温柔一笑阻拦道:“二位兄长可否听我一言?”
水火不容的二魔都愿意给后土一个面子,同时噤声看向后土。
后土笑盈盈向二魔各自行了一礼,又面向魔尊施礼,方才缓缓道:“尊主只说有个不错的机会,并未提起是否要大动干戈,二位兄长倒先生了刀兵之争,是否过于急躁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魔一听俱都服气,各自面上均有惭色。
后土笑笑,对魔尊又道:“末将斗胆请问尊主,您所言重创天宫的机会有几分把握,到底如何计较?还请尊主明示,我等受命自然令出必行。”
魔尊锐利的目光划过祝融、共工,看向后土笑容舒展道:“毕竟还是后土得用,你的问题抓住了关键。”
说着,魔尊手指一并打了个响指,魔光乍现显示出一副画面来。
众魔看去,魔镜中清晰呈现的是一名意气风发的少年,带领十数名侍卫驾云而行的画面。
驾云,乃天宫仙神习惯的出行方式,而云上那位,赫然正是天宫太子珑俊。
“天宫太子舍得出洞了?!”一面相憨直甚为魁梧,看去年纪还很轻的魔将瓮声瓮气说道,很有些惊疑,又带着丝丝兴奋之意。
这位却是魔界十大战将排名倒数第三的刑天。
魔尊收了神通,一把掀开怀中魔女,起身走下殿来:“本尊才收到的消息,天帝打发太子俊去昆仑丘公干。”
众魔又是一番面面相觑。
魔尊停步于后土面前,眼珠瞬着女战将完美的身段,言辞却一本正经地问她:“若是你,此番机会在前,将做何等安排才会令魔界受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土忍着浑身的不自在,面色淡然,语气更淡道:“尊主运筹帷幄,末将万不及一,但凭尊主吩咐。”
魔尊邪笑着,一伸手从后土鬓间拔下发簪,拿到鼻端狠狠一嗅。
后土脸色不变,只是低垂下去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厉芒又极快地压了下去。
魔尊嗅过发簪,陶醉一叹道:“你们说,天宫太子死于昆仑丘,这出戏码可有看头否?”
众魔闻言表情各异,有兴奋的,亦有怀疑的,只那排名比较靠后的刑天哈哈笑出了声。
刑天嗜战,大笑中摩拳擦掌道:“太有看头了,精彩至极!尊主,请让末将去,我早看那天宫太子不顺眼很久了!”
共工耻笑:“你去能做什么?除了打打杀杀一点脑筋都无。”
祝融亦接了话头,不屑道:“击杀天宫太子,还要在昆仑丘完成,若是单靠蛮力能成,夸父族那些笨蛋就可以。哼,不自量力!”
刑天年轻,长期身居末位也就罢了,还要时时受其他人白眼,心里一直不大痛快,便反唇相讥道:“你们都能,都有本事,要是把窝里横的这点子精神拿去对付神界,天宫玉座上坐着的早就是尊主了。”
二魔一听这话,齐齐变了脸,各自一记杀招便随手甩了出去。
红蓝两道魔气从二魔手上升腾,倏然直袭对面的刑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刑天不敢怠慢,两臂一振满身肌肉虬突,“咔叭叭”筋骨暴起之声中,双拳前伸裹着黑色的魔焰迎向水火二气。
三道魔气隔空相撞,红蓝二色扭住黑焰形成一团三色球体,各种颜色旋转撕扯、交相辉映,照得魔宫大殿内霎时亮了几分。
电光石火间胜负已分,随着三色魔球炸散,满殿缤纷如梦如幻。
刑天腾腾后退两步,下垂的两臂已是劲力全无,肌肉迸裂处缓缓渗出血渍,汇成数道细流滴落在地。
而对面的祝融和共工则毫发无伤,得意傲慢如出一辙。
一个来回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眨眼的事情。
魔尊坐在台阶上,手托下巴兴味盎然道:“打呀!怎么这就结束了?本尊最喜欢看的还没有看到,剁头卸腿岂不更精彩!”
此言一出,众魔皆惊,都纷纷收敛各自气势,齐齐面向魔尊单膝跪地了。
“求尊主恕罪!”这次倒是异口同声。
魔尊沉默着扫了一眼他的部将们,面上神情逐渐冷厉下来,猛然起身一挥袍袖,浩瀚的魔气猝然翻卷,众魔便都被掀得跌翻在地。
“一群废物!”魔尊喝骂:“本尊养你们是让你们自相残杀的?今日这般不成体统之事本尊不想看到第二次,如有再犯就自己去混沌海反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混沌海还能活着回来嘛!
众魔不敢违拗,急忙爬起来重新跪好,齐声应是。
魔尊这才满意了,目光越过众将看向魔宫殿外,残酷一笑道:“本尊已让银灵子携带风刃去了昆仑,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
后土讶然:“尊主,风刃本是神界之宝,您是要用神界利刃弑神?”
魔尊舔了舔嘴唇,笑得血腥至极:“不错!弑神怎可用我魔族刀兵,那不是不打自招了。”
后土眼皮跳了跳,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违心赞道:“尊主英明。”
众魔一见,又是齐声赞颂:“尊主英明,魔界必胜!”
魔尊心情大好,歪头看了魔将中另一人,邪邪笑着勾了勾手指:“屏翳,你过来,到本尊跟前回话。”
叫屏翳的,也是十大魔将之一,修习的魔功与共工系出一脉,都属于水之功法。
屏翳一族在魔界的称号是水过族,在魔界八十一部中坚氏族中排名不上不下,却是最早追随魔尊为将的部族,历代都深受魔尊器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尊叫了屏翳到跟前,不知道有什么安排。
屏翳恭敬地上前,跪在魔尊脚下,正好与魔尊的视线齐平。
“屏翳,你在昆仑的那个远方亲族,是不是得拉近拉近关系了?”魔尊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问。
屏翳是个实在人,低头道:“尊主如何说,末将便如何做。”
魔尊拍了拍屏翳的肩,夸赞:“本尊就喜欢你这实诚样儿,那便去吧,别让本尊失望。”
屏翳拱手:“是,末将定不负所望。”
“很好!本尊将魑魅魍魉指派给你当副手,去吧!”魔尊手指轻弹,屏翳的身子已然横着飞出殿外,转眼便没了踪影。
魔尊拍拍手,从台阶上起身,对众魔亦挥手吩咐:“你等回去各备十万魔兵,随时听候本尊调令。”
众魔皆拱手应了,谁也不敢再多废话,鱼贯退出了魔宫大殿。
宫殿中登时清静下来,魔尊立在铺设了大红地毡的台阶上,望着浓如墨染的一应装饰,勾唇而笑:“呵!九重天,也该换换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离着昆仑神殿很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群山之中万壑之间,有一座冰雪覆盖气势显赫的山峰,称之为玉山。
此玉非彼玉,这座山里并不产玉,倒是晶莹润洁颇具玉态。
如同玉山这般的无数大小山峰,构成了昆仑丘的整体气象,却又如同绝大多数的山峰一般,朴实无华泯然于众。
就在这样一座毫不起眼的,深处冰天雪地中的山峰一侧,正是神兽屏蓬所修炼居住的洞府。
屏蓬,上一任西王母青芧的坐骑,乃是比昆仑第一神君窫窳还要渊源深厚的先天神兽。
自从青芧帝君沉睡之后,屏蓬无所事事,这厮又一向懒惰贪吃,近些年已经胖得不成样子了。
肥胖,使得曾经叱咤三界的屏蓬,身形更为臃肿,与人界饲养专门用以宰来吃的那种动物越来越神似了。
唯一不同之处,也许就在于屏蓬长了两颗头颅,前后对应、只进不出。
而人界凡猪,只有一颗脑袋,也没有屏蓬那般显赫的身世,与飞天入海的神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当坐骑很多年,屏蓬的生活过得十分逍遥,每日里大多时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昏昏沉沉颠倒不分。
又是一个适合大睡特睡的午后,屏蓬拍着肚皮打着呵欠,才刚躺倒在一面巨型白玉雕琢的圆台上,准备颐养天年。
忽然,一声尖锐地呼啸擦着他肥嫩的耳朵尖掠过,空气中便弥漫开了血的味道。
屏蓬倏然惊起,看似臃肿的身子竟也保持着他巅峰之际七八分的实力,灵敏又迅捷地飞离了圆台,一套色彩斑驳脏兮兮的战甲浮出身体表面,扣住了全身要害。
在这过程当中,屏蓬已然化作人形,背靠山洞一侧,手持青铜战斧严阵以待了。
别看这厮兽形时腌臜邋遢不成样貌,但化为人形倒也人模人样,相貌不俗。
要是再能忽略掉他一头两面的奇葩长相,也端的是一尊顶天立地、壮硕魁梧的汉子了。
屏蓬执斧,眼睛瞪得像两盏灯笼,四处逡巡地戒备着,一边低吼:“是谁?哪个毛孙活腻了,敢对你爷爷出手?”
“嘻嘻!老肥,你如今越发不中用了,连我的一击星闪都躲不开。”一道尖细刻薄的声线在洞中响起,话语满含讥讽邪气非常。
屏蓬听了反而放松下来,摸了摸耳朵走向白玉圆台,哈哈笑道:“我当是哪个,原来就是一只流萤小虫呀!还星闪呢,不就是萤火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洞中青光闪过,化出一名身着青色衣衫外披洁白轻纱的妙龄少女。
少女面容姣好,可惜满眼邪气,生生毁了这副玲珑之躯。
“你这死老肥,自己窝在洞里混吃等死,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少女十分不屑,高傲地扬着下巴说道。
屏蓬向来对异性,尤其是对漂亮的女子怀有莫大的包容,连番被这女子贬损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招手:“来来来,小流萤,有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嘛,你从魔界来,一定累了吧!”
少女跺脚瞪眼:“你要死可别拉上我,这里是什么地界怎可道破我的跟脚,是真的活腻了吗?”
屏蓬自觉失言,轻轻拍了把自己的厚嘴唇,咧嘴笑道:“好好好,哥哥说错了,下不为例。”
少女嫌弃地哼了一声,高傲地走到屏蓬面前,手掌一翻打出道结界,方从乾坤中拿出一把短刀递来。
“这是尊主让我带给你的。”她说。
屏蓬接了,拔刀出鞘,精纯的神力便充斥了整个结界。
“这是天宫的东西?”屏蓬略有惊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鼻孔朝天,得意地讥讽:“哼!你真是在昆仑待傻了!好东西都是他天宫的不成?尊主是什么身份,手上还没有几件出奇之物了!”
屏蓬连连称是,将短刃收进鞘中,眼神大剌剌扫过少女白嫩的脖颈,嬉笑着道:“还是小流萤你见识非凡呀!怎么着,尊主派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大动作吗?”
少女不假辞色,一手掩了自己脖子,气恼道:“休得放肆!本将可是尊主座下十大魔将之七银灵子,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些,不然有你好看!”
屏蓬拊掌,拍着自己的肥手佯做惊恐:“哟哟哟!银灵子大魔呢,小神真是如雷贯耳、耳听为虚呢!怪吓人的!”
银灵子气恼,咬牙叮嘱:“不成功便成仁!具体行动会有人跟你联络的,你好自为之吧!”
屏蓬还待再说,结界突兀消失,洞中哪还有银灵子半丝踪迹。
嗅了嗅面前虚无的空气,屏蓬略有惋惜地赞叹:“凭遁术独步三界也是造化,连一丝气味都不给哥哥留下呀!”
虚无之中自然没有回应。
屏蓬看着手中短刀笑了笑,翻身躺上圆台睡去,不一刻便鼾声大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昆仑神殿之上,少昊眯眼看着太子俊。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俊笑过之后言道:“二叔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赶我走,是不是?”
学着少昊的样子,太子俊往口中倒了口酒。
少昊剑眉一挑,欲言又止地笑了笑。
就见太子俊神采飞扬的面孔上,颇为无赖地绽出笑来:“啊!今日天色已晚,此时赶回天宫的确不大安全。说不得,就要在二叔祖这里过夜了。”
“你一个天宫太子……”少昊没好气,予以驳斥却被抢了话头。
太子俊故作不解:“咦?刚二叔祖不是说了,神界也不是太平之地?”
说着,拣了少昊的原话,一本正经道:“我这天宫太子的身份,确然不应冒险。”
神界毒舌第一的少昊,大约没想到如今竟有青出于蓝的少年,能在口舌上堵得他落了下风。
眼尾抖了抖,少昊冷斥:“想赖在昆仑直言便是,到时候别让天帝说我纵容你。”
太子俊眸中闪烁起愉悦之光:“这么说,二叔祖您答应我留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无奈:“先别高兴太早,昆仑,只容留你一夜,明日一早尽快回去。”
“多谢二叔祖。”太子俊眉开眼笑地道谢,转身就要出去撒欢儿。
少昊不得不及时叮嘱:“休得惹事,约束好你的坐骑和神卫。”
太子俊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呼啸着冲出了神殿,差点和进殿的长乘撞个满怀。
“帝君,这……”长乘上前问,显然对太子俊鲜少表露出的一面感到不可思议。
揉着眉心,少昊摇头苦笑:“毕竟还是一个尚未化神的小屁龙,随他去吧。”
长乘觉得好笑,但也必要对‘小屁龙’的称谓妄加评议,便笑道:“帝君今日气色甚好。”
少昊缓缓踱步到了殿门处,看着远方天际红彤彤的霞彩:“红光,你见过了?”
长乘微躬身应答,言语低了两分道:“是。红光言说,离徽之威除了帝君您能压制,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坚持不了也得顶住。”少昊冷酷吩咐:“你告诉红光,蓐收之外,本君会把句芒也派过去给她。”
长乘应了,似是想到什么又不敢确定,便有了欲言又止之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言便是。”虽没回头,少昊亦感知到了。
长乘只得斟酌言道:“帝君,实在不行,咱们其实可以考虑,请东华帝君来昆仑暂居。”
言罢,长乘忐忑地打量少昊侧颜。
从天际收回目光,少昊背手走回神殿深处,边走边沉思道:“离徽频频示警,天地必有动荡,这件事天宫也已感应到了。”
长乘瞬间恍然:“这么说,太子俊是为此事而来?”
少昊冷笑:“他知道什么?天帝的盘算,可大着呢!对了……”
他回身吩咐:“太子俊今夜留宿昆仑,你看着一点,别出什么乱子,明日好好打发了他去,万事大吉。”
“小神晓得。”长乘应下。
今日倒是难得正经!
君臣之间,这才正常嘛!
长乘这么想着,心下正在为少昊千年一回的正经感到舒心,却再次听到了那贱……呃,懒洋洋的腔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乘啊,本君身上乏力——”
又来了!
认命地上前,搀扶了少昊回内殿,长乘一头黑线。
……
昆仑夜色,与白日里自有不同的炫美之景。
躺在千年古树的繁茂枝叶间,隔着浓荫仰望天穹,星光与月光交相辉映,斑驳光影里,太子俊长抒一口气。
“昆仑丘,不愧是超然三界之外的好去处呀!”他由衷感慨。
树下面,神卫司羿负责守护。
听了这话,司羿不禁仰首提醒:“殿下,这般言语您在小神面前说说也就是了,回到天宫可千万别提。”
太子俊不以为意,颠着高跷的脚尖笑道:“难得出来透口气,司羿你就不能让人耳朵根清静片刻?如此唠叨,那女嫦怎么熬过来的?”
司羿摸了摸鼻尖,憨厚地嘀咕:“她便喜欢小神这般,又有什么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撒狗粮是不是?”太子俊歪头看向树下,好奇道:“司羿你说,男女之间真有矢志不渝的情爱吗?”
司羿肯定地点点头,难掩自豪之情回道:“那可不!我家女嫦说了……”
“得得得!”太子俊摇手打断:“你就知道事事都顺着女嫦,哪天她跟别人跑了,你还不活了?”
司羿憨厚的面上涌起不快,耿直道:“殿下莫要胡言,女嫦才不是那样的性子,她说过我们要做三界第一恩爱伴侣的。她还说……”
太子俊赶忙捂了耳朵,趁司羿唠叨不停之际,悄然变作一条小龙,无声无息地游向林间深处。
当司羿逐一列数了一遍他的‘女嫦语录’,发现太子殿下早不知所踪时,太子俊已然游窜到了这处林地的最深处,一棵蔚为茁壮、树冠遮天蔽日的大树底下。
昂着龙首,从地面仰望。
这棵树伞大如盖、葳蕤茂盛,其上一眼望不到树冠的顶端,当真好大一课树!
树上洒满星月之光,树下浓荫笼罩处,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争相盛放,奇异的香味和着浓郁的草木灵气,呼吸间直觉沁人心脾,头脑都顿时清明了不少。
只是,太子俊试着靠近了几次,想要攀上树干去感受一番更为新奇的昆仑美景,却遇到了强大的排斥力。
这树认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是有阻力,才越有动力。
太子俊骨子里的执拗被激发出来,他依然保持本体样貌,运用神力将自身缩小到尺长,围着大树疾速游动起来。
老师说过,物体密度越大,体积就越小,如此阻力也就越小。
他都把自己凝成这般高密度、小体积的一条‘微龙’了,便没有不能穿透的实质性结界了吧?
可惜,一次次尝试接近,还是被那道强大的阻力挡了回来。
更为无情的是,此处结界忒不留情面,挡便挡了,还硬是把天宫太子化出的本体小龙,狠狠地弹向地面,一次又一次。
头可断、血可流,天宫的面子不能丢!
太子俊犯了倔劲儿,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丢面儿的事,他如何甘心?
既然体积小也不能对抗阻力,看来回到天宫之后便可以考虑换掉老师了。
反正那老头他也不喜欢,顺势而为罢了。
端详大树,真是越看越心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传说昆仑有不死神树,莫不就是这货?
一想到这种可能,太子俊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绪,在草地上蹦跶了几下。
不死神树,那可是三界排名前十的神奇树种,昆仑三宝排名第一的不朽传奇啊!三界之中,真正见过不死神树的又有几人?貌似,一只手不到吧!
得想个办法靠近,亲手摸一摸触感,方不负这番奇缘才对。
……
正当太子俊抓耳挠腮,为如何靠近神树费尽思量之时,瑶姬的草庐之外,天池之中,一道身影像被抛掷一般,呈自由落体之姿直直坠入水中。
澄澈的水面,登时被搅得一潭沸腾。
从水面上冒头,瑶姬抹着满脸水渍,对上方叫喊:“小心眼!每日都来这么一出,都不知道换个花样的。”
天池上空传来酷酷的声线:“本神君,就好这一口!”
瑶姬愤愤的,却无言以对了。
等了片刻,感应到窫窳离去,她才嘟囔着抱怨:“有本事别学帝君啊!都是一个调调,烦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池边上,老参仙从迷糊中睁开昏花的老眼,起身叫唤:“瑶姬丫头,你可算是下学了,快来快来。”
看到老参仙守在池边,瑶姬本已站起的身子又赶忙没进水中,淹住自己湿身后玲珑的曲线,捉急道:“哎呀!参参你怎么也不知道回避一下的?人家毕竟是个女仙嘛!”
老人参揉揉眼:“啊?我什么也没看到呢!要不,瑶姬你再来一次?”
瑶姬噗嗤笑了,扬手向岸边泼水:“人参也色,真没天理!”
老人参抚须大笑。
“你先转身过去吧。”瑶姬笑着吩咐老人参。
见对方转过身,她凌空而起,在这期间用仙力烘干衣衫,姿态潇洒地飘向岸边。
“瑶姬丫头,你的仙力大有长进了啊!”老人参打量比自己高很多的瑶姬,赞叹道。
瑶姬最乐意听的,就是别人夸她仙力增长的言语,如此就会对未来注定要承受的那些,来自神君的折磨有所希望。
抚摸老人参皓白的头顶,瑶姬笑得眉目如画:“这般言语,参参你可以多说几句来听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参打开那放肆的魔手,瞪眼叫道:“你这丫头,还没化神呢就把尊老抛一边了。”
‘咯咯咯,’瑶姬毫无形象地大笑,迈步往前边走边问:“你找我,最好有好事,不然我宁可回屋睡觉。”
老人参迈着小短腿追上来:“就知道睡觉吃饭,你都成仙了,就不能有点高端追求嘛!”
“高端,追求?”瑶姬顿步:“你难道是说找仙侣?”
索性半蹲下来,抓着老人参狠狠摇晃,眼放亮光问道:“快说快说,你是不是有目标了?在哪里?能不能打得过窫窳神君?”
老人参被摇得晕头转向,嘴里直嚷着饶命。
瑶姬这才松手,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快说嘛!你说过的,要是能找到一个神力高强的仙侣,足以保护我的那种,那便不用继续遭受非仙折磨了。”
老人参缓过神,抬手拍了拍瑶姬的肩头,低声道:“你呀,风物长宜放眼量!能不能把自身定位再提高一点?”
言罢,看瑶姬一头雾水的样子,继续提示:“放远一点,再远一点,昆仑之外。”
瑶姬沉思着,手指指向东方,不敢确定地小声道:“昆仑之外?东华帝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参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无奈:“帝君和帝君有何不同?若是那位,你还不如就瞄准咱们神殿上那个呢!”
“那可不成!”瑶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如何下得去嘴?再说了……”
她看了眼四周,确定此处再无旁人,压低声音嘟嘴言道:“少昊帝君那样的一眼望去就是柔弱太过,那手比我还嫩,想来也不大行。”
显然,老人参没想到瑶姬会说出这般,有见地的一番言论。
他竖起粗短的食指,点了下瑶姬的额头,夸赞:“不错嘛丫头,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还用看?瑶姬撇嘴:“说实在的,比起咱们帝君那不着调的样儿,东华帝君虽然板正无趣,但委实是个具有雄性魅力的,不错的神。”
在老人参惊异的表情下,瑶姬轻叹口气,继而苦恼着又道:“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徒叹奈何呀!”
“话说……”老人参扬起长至胸前的白髯,不满道:“小瑶姬你心目当中,莫非便止步于帝君那个层次了不成?”
瑶姬一脸理所当然:“要不然呢?你总不能指望我去抱天帝的大腿吧?那还不得被天雷劈成灰!”
老人参笑得讳莫如深:“神界至尊非天宫莫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瑶姬连忙摆手,敬谢不敏道:“不可不可。参参你这是在教我学坏,就算那天帝老头瞧得上,还不容许我挑拣挑拣?除非他能长成东华帝君那般,馋人。”
老人参听得直拍胸口:“你这丫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我让你考虑天宫,又不是直指天帝。”
“啊?”瑶姬大眼睛呼扇呼扇眨巴几下,站起身用大笑来掩饰尴尬:“参参你还真信啊?我逗你呢!”
老人参仰头望向瑶姬,无情揭穿:“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瑶姬迈开长腿往前走,不给老人参继续打击她的机会:“累一天了,我回屋睡觉,兴许还能做个美梦。”
老人参的正事还没说,自然不能放任瑶姬就这么走了,甩开小短腿追了上来,气喘吁吁道:“真的有好事,你不听可别后悔。”
身体的困乏,到底抵不过好奇心驱使,瑶姬减缓步子,睨了只到自己腰高的老人参精一眼:“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人?”
老人参揪住瑶姬的衣襟,迫使她停下来,又示意瑶姬弯腰下来。
凑近了,老人参低声道:“天宫太子来了昆仑。”
言罢,看着瑶姬并无多大兴致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补充:“未来的天帝哦!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来的天帝?那绝对是比帝君高一阶的大神啊!这点认识,瑶姬还是有的。
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山门处见到的那位英俊小哥哥,叫珑俊来的,当时他与窫窳神君说话曾言便是来自天宫。
珑俊那般的,想来定是天宫太子的近身侍从了。
也不怪瑶姬做如是想,看惯了帝君与神君们威风八面的样子,想想天宫太子未来的天帝,怎么着也应该比昆仑这几位大神更有气势才对。
故,珑俊小哥哥,与想象中的天宫太子相去甚远。
“你说真的?”瑶姬两眼渐渐放光:“那神,现在,此刻,就在昆仑?”
老人参狠狠点头:“必须的。”
瑶姬缓缓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扥着衣衫,眯眼笑道:“那还等什么?”
“我这就去沐浴更衣。”瑶姬兴奋言说:“送上门的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老人参面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来,一把拉住瑶姬催促:“宜早不宜迟,就别墨迹了。你不是成仙了?幻化一套仙裙就是了。至于沐浴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了手,他思索道:“心急难咽烫粥,仙子,得学会矜持才行。”
“你说的对!”瑶姬没有异议,随手结印,给自己披上一袭鲜艳的衣裙,原地打个转问:“这套怎么样?”
老人参抚须颔首:“仙姿玉色,既纯且欲。完美!”
瑶姬自得一笑,丢下一句‘老不正经’便化为流光在原地消失。
早习惯了如此相处,老人参苦笑摇头,却突地想起,他貌似还没告诉瑶姬,那天宫太子的安置之所在何处。
昆仑这么大,难保那天宫之神不想到处去看看。
“一切,只能凭运气了。”老人参心安理得,晃晃悠悠往自家修行地而去。
要是瑶姬那丫头真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他与瑶姬的交情,到时候求太子通融一二,参界后辈们成仙化神还不是事半功倍?
怀揣重振参界之大志,老人参提前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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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内,少昊微闭着的凤眼蓦地睁开。
不大行?
那丫头竟敢如此放肆!
抬臂举到眼前,细细端详自己的手掌。
少昊淡声问:“长乘啊,太子俊现在何处?”
长乘手上不停,推拿手法优雅娴熟,张口回应:“大约就是在房中了,小神安置天宫一行于连山雅筑暂居。”
连山雅筑么?倒也配得上天宫太子的身份。
少昊示意长乘停手:“今日有劳了,回去好好歇着,说不得,明日还要去趟东荒。”
长乘收回双手,活动着酸软的手腕,应道:“帝君有所差遣,小神自当遵从。”
少昊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整个昆仑,能帮得上本君的,也只有长乘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是实话。
长乘颇为认可,含笑取过白玉碗,双手奉上:“帝君,来喝了这碗药吧!”
少昊一脸嫌弃:“又来这一套!本君之恙,等闲汤药无用。”
“可这是……”长乘眼皮上撩,示意天空:“天帝对帝君的身子向来重视,天宫定期赐下来的疗养圣品,帝君万不可辜负才好。”
无奈,少昊冷‘嘁’一声,接过玉碗仰头饮了。
将碗撂回长乘手里,少昊脸色不佳地责备:“什么时候长乘你也专为天宫效力了?”
长乘浮夸地笑道:“帝君忘了,神界至尊必属天宫无疑,为天宫效力便是为帝君效力。”
少昊挥手,亦是无奈:“这里又没天帝监察,别表错了忠心。”
长乘不言,微笑着退出内殿。
感觉到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属于天宫的神韵撤走,少昊眼眸微阖,再睁开时面上浮出素日洒然无忌的邪魅来。
“抱大腿?就怕你到时候哭鼻子都找不着北。”他轻声自语,终是刹住出外的脚步,继续回到白玉床上,躺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神树下的草地上,太子俊一脸颓败。
重新化为人形的他,仰望树巅满心不甘。
金色的仙袍一尘不染,但微乱的发鬓还是出卖了之前的狼狈。
就在前一刻,他用本体龙躯连番撞击,这润滑的结界回应与他的,是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摔打。
天宫的脸,算是丢在了一棵树面前。
天宫太子的尊贵,也在一棵树下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自然,树木是不可能笑出声的,但……
他怒目而视,望向那道渐行渐近的身影:“笑什么?”
来者,瑶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然收拾得焕然一新,瑶姬有着空前的自信,和势在必得的志向。
不过嘛,在寻找天宫贵客的过程中,她无意撞见了这好笑的一幕,便挺住脚步看了场乐子。
“今夜可算捡着了,免费看了场没事找虐。”瑶姬笑着走近,调侃道。
太子俊很有些生气:“某人白日里比我更惨,我可没笑话她。”
双方自是认出了彼此。
瑶姬拊掌,好笑又好奇:“你怎么也在昆仑?大半夜的,刚刚那样,是被罚了还是怎的?”
太子俊心情不佳:“你不是也没歇息。”
“那不一样。”瑶姬笑道:“我要是歇了,就没人欣赏你的锲而不舍了。”
太子俊臭着脸:“你们昆仑都是什么待客之道,个个都是怪胎。”
“嗯嗯,所见略同。”瑶姬附和:“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你跑这儿来有经过帝君他老人家同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俊整理着自己的发髻,不以为然:“嘁!没他同意就不能来了?”
瑶姬怔了怔,笑逐颜开:“天宫之神,果然有魄力。”
她帮太子俊摘掉头发上粘的草屑,边打探道:“对了,你叫珑俊是吧?”
太子俊长这么大,鲜少有人跟他如此说话,不但不反感,还颇觉新鲜地任由瑶姬施为。
“记性倒是不赖。”他有了一点笑意。
瑶姬拉着太子俊低头,帮他挽发正冠,继续打听:“这个时候你还在昆仑,证明是天宫太子随行而来的了?”
太子俊嘴角微翘,更加觉得这仙子平生罕见,便顺着话头含糊应是。
“看来,我运气也不是太差。”瑶姬端详收拾好的发髻,放开太子俊笑道:“你有没有觉得欠我一个人情?”
太子俊半张着嘴,很是新奇:“求我帮忙就直言,还来这一套。”
“哈哈!”瑶姬大笑,俏皮地言道:“本仙子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真,神界难找、世间难寻,一奇葩女子。
抛却适才没能打破结界的挫败感,太子俊全幅身心都转移到更为好玩的事情上来。
盯着灵动可爱的瑶姬,他亦眨眨眼笑道:“说来听听,如果能帮上小仙子的忙,我倒是乐意之至。”
“就知道没看错你。”瑶姬适时发挥专长,不遗余力给太子俊戴起了高帽子:“看你都这般有爱心,你那主子天宫太子,也一定是个乐善好施、怜贫惜弱、心存仁厚、抱负满怀的不错仙神。”
讲真,太子俊是心存喜悦的。
好话嘛,仙神也爱听。
尤其,是从一个容貌绝俗、性格讨喜的漂亮仙子嘴里说出来,就更有韵味了。
他狠狠点头,囫囵赞同:“你怎的这般懂他,我们太子殿下还真就是如你所说的一个仙神。”
就说嘛!
瑶姬暗暗得意,镇日面对昆仑诸神君,还有那个笑面黑心的老神,没这份功力,早被拆成零散部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对方也吃这一套,瑶姬更有把握了。
索性拉了太子俊坐到草地上,拿出推心置腹的姿态,开口之前先叹一口悠长的气息,言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在昆仑过的是什么日子?”
太子俊当然明白,眼前那个‘太’字挥之不去,跟此刻幽怨的仙子毫无违和地重叠,让他心上为之而一颤:
“仙子受委屈了。”他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是真诚的心疼。
瑶姬的眼泪,驾轻就熟滴落下来,成功地在下巴上凝出晶莹透亮的一颗,月光下楚楚动人。
“我太难了!”她保持着最美的哭态,手上摩挲着拔下一根草,伸到太子俊眼前,悠长且凄楚地倾诉:“没爹娘的孩子,不比一棵草更为孤单无助。”
看着如斯美颜,听着这般凄苦语调,太子俊深深被感染。
那瑶姬眼里,一颗悬而未落的泪珠里,映着他悲悯温情地面容,光华璀璨、摇摇欲坠:
“仙子,别哭……”他伸手想去拂拭,又顾忌着平日受到的礼教,在离着瑶姬下巴一拳之地,终是顿住了。
火候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如何把握‘会哭的仙子有糖吃’的修炼中,瑶姬已是无师自通,小有所成了。
她微微张口轻启朱唇,还未言语,那泪珠倏然脱离了下巴,滴在太子俊守手背上,氲成一团水汽。
“从小,我便明白,”瑶姬做着最后的冲刺:“像我这般浮萍一样的身世,不论在谁眼里,都是孤苦弃儿罢了。再努力也不过是,譬如朝露样转瞬即逝。多少坎坷磨难,又哪里会有人真心怜惜?”
太子俊,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尽管岁龄已是接近万年,但身居天宫自小接受的俱是如何成为合格接班人的教育,哪里遇到过像瑶姬一样烟火气十足的女仙。
仙神,难过美女关。
天宫太子,也不例外。
面对经验老到,从昆仑神君外加一群‘优质’损友的锻打下,最终磨炼成仙的瑶姬,太子俊的心防溃不成军。
手忙脚乱中,二人的手便紧紧相握了。
“珑俊,你……”
“瑶姬,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的天宫太子,完美沦陷在情窦初开的澎湃昂扬里。
亦,毫不意外地,错过了瑶姬那绝美脸孔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瑶姬因势利导,一脸期盼。
此时此刻,太子俊只剩了唯命是从,狠狠点头确认:“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你说吧,让我怎么做?”
瑶姬刚刚流过泪的眼眸,比平时多了格外的清亮,直直望向太子俊温润而略带羞涩的双眼:“我想,离开昆仑。”
“呵——”太子俊不禁失笑:“就这?”
瑶姬面上不虞,甩开他的手,嘟嘴嚷道:“什么意思嘛!”
太子俊急忙收住笑,耐心解释:“你别生气先,我只是觉得这也太简单的一件事了而已。”
“简单?”瑶姬赌气,歪头看向直入云霄的神树树巅:“除非你能打得过窫窳神君,或者令少昊帝君俯首听命。”
太子俊半信半疑:“这是为何?他们凭什么不放你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心实意地叹口气,瑶姬惆怅道:“上回,自从我好朋友小鸾偷偷带了我出去被抓回来后,帝君亲口说的,我若化神才可随意行走。”
“这便难怪了。”太子俊颔首:“白日里那冷冰冰的窫窳神君,就是负责监督你修炼的无疑了。”
瑶姬抱了膝头,吸着鼻子道:“他是弱水神君,化神都几万年了,我这辈子注定就是老死昆仑的命,或者被折磨致死也未可知。”
每一个雄性心中,都有对异性的保护欲,尤以年轻雄性表现的最为鲜明。
见瑶姬这般境遇,太子俊心头便忍不住一阵阵热血激荡:
“瑶姬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他信誓旦旦:“不就是离开昆仑嘛,我堂堂天宫太子,谅那神君还不敢强行阻拦,我带你走便是了。”
天宫……太子?瑶姬倏然回头,盯着太子俊英挺的眉眼呆了。
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天宫太子啊,就这般随随便便就邂逅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遂抓起太子俊的手臂就咬了上去。
“嘶——”太子俊之前并未设防,被瑶姬结结实实咬到了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瑶姬,却瞬间调整好了心态,佯做云淡风轻道:“知道疼了?我早看出来,你不是等闲仙神了。”
撩起袖子,太子俊看到自己的手腕上,两派细密的齿痕,整整齐齐印在皓白的皮肉之上,有两处甚至还隐隐泛出红中带金的血色来,想必是瑶姬那两颗小虎牙造的孽。
见把人家咬出了血,瑶姬也慌了,忙凑上前端了太子俊的手,殷红的唇便吸了上去。
那血丝,腥而甜,独具风味。
吸干净了血,瑶姬甚至咂了咂嘴,舌尖还回味般地舔了下唇,意犹未尽的样子。
手腕上的痛感仍在,太子俊却盯着瑶姬的红唇怔住了……
“很疼吗?”从太子俊的表情中,瑶姬揣测,并对着伤处吹气,含混道:“谁让你太过于细皮嫩肉了,咬一下而已,不至于疼傻了吧?”
连番刺激,太子俊毕竟血气方刚……
他猛地擎住瑶姬下巴,目光死死定格在那张饱满鲜嫩的唇上,一颗头颅慢慢靠近……
“你你你……”瑶姬惊恐的瞪视,充分证明她就是传说中的叶公好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的虚张声势,在逐渐放大的俊脸面前,被语无伦次所出卖。
太子俊亦是心头擂鼓,平生第一次对异性动心,且一经心动就此沦陷,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
眼看二人的嘴唇就要贴在一起,瑶姬眼里寒光一现。
下一秒,太子俊周身被金色光芒包围,龙族护体神光激发,硕大的光圈之中,一条五趾金龙的虚影昂首长吟,两只明灯般的眼睛凌空俯视直直盯住瑶姬。
在太子俊护体金龙出现那一刻,瑶姬已被神光撞了出去,狠狠摔进远处的草丛里。
太子俊低头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利刃,一脸不可思议,此时他的震惊远远超过了这一刀带来的痛苦。
缓缓看向草丛中爬起来的瑶姬,太子俊沉闷地问:“为什么?瑶姬,你为何要这般对待于我?”
瑶姬抹掉嘴角一缕血色,冷笑着道:“你说为何?天宫害死了青芧帝君,与昆仑有血海深仇,我恨不能将九重天通通捣毁,杀尽天族一脉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
太子俊捂住不断流血的胸口,咬牙硬撑着还是不愿相信:“不,瑶姬,你那么可爱善良,我不会看错人的。你是被逼的是不是?是有人强迫你这么干的,是不是?”
瑶姬冷笑连连:“你这么想也未尝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俊眉一抖,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护体金龙又是一声嘶吼,愤怒狂躁地上下翻飞。
笼罩不死神树的大型结界似乎也是受了感召,涟漪波动处浑厚的声浪透壁而出:“龙族之血的味道?谁在那里?”
瑶姬一见,面色大骇,扭身化作一缕轻烟逃之夭夭了。
金龙身上一股悲愤气息爆发,太子俊轰然倒地。
神树结界扭曲波动,从中踏出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来。
此人扫了眼瑶姬刚刚离去的位置,快步走到太子俊。
金龙见有人靠近,在空中嘶吼着俯冲而下。
男子一翻手抵住失去狂暴金龙的攻势,轻轻松松踏进太子俊身前,一手运了神力护住太子俊受伤的部位,喃喃道:“奇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神殿门前,刚刚交代了开明夜间巡逻任务的窫窳,只觉得眼前一花,药香味裹挟着一缕粉白之色彩翩然掠过。
速度之疾,令他暗暗摇头怀疑,难道自己连日操劳过度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以为那是帝君出去了?
才刚表示了怀疑,窫窳心头微动,就见神殿侧前方的昆仑深处,一道金光倏然大作,遂即便传来龙吟。
遭了,昆仑摊上事了!
窫窳脚尖一点,迅速向龙吟处飞掠而去,以他的阅历不难看出,那是天宫太子的护体金龙在发威。
龙族护体神龙激发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本尊有性命之忧,要么是渡劫之时神力加持。
显然,太子俊断不会选择在昆仑渡劫化神,年纪不对,时机更不可能。
天宫防着昆仑,跟昆仑警惕天宫,心情其实都是一样的。
窫窳胆战心惊,要是太子俊在昆仑出了意外,事情可真的难办。
这还正应了人界常说的那句话: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成屎了。
如此想着,就见长乘就在他前面急速飞掠,而长乘也感应到了窫窳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那声龙吟非同一般,这件事情十分棘手。
二神君赶到事发地点时,就见少昊正和那名中年男子说话,而太子俊胸口插着的利刃深入其体,只余一截刀柄在外。
就,很方!
少昊皱眉看着对方:“发生了什么?”
男子嘲讽一笑:“你代掌昆仑却来问我,不觉得可笑么?”
少昊睨了眼男子搀扶着的太子俊,又看向他们身后的巨型结界,笑了:“你说得对,是有一些可笑。堂堂瑞兽白泽看护的神树之下,天宫太子遇刺了,简直贻笑八荒!”
男子顿时黑了脸,白泽便是他自己,受天帝委任前来昆仑看护不死神树。
众所周知,白泽是祥瑞之象征,透过去,晓未来,通万物之情。
就连人界都有谚语曰:家有白泽图,妖怪自消除。
正因如此,少昊才趁机挖苦,算是打到白泽的痛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泽脸色更臭,本想发作可此地此时并非场合,便忍下满心不舒服,没好气道:“白帝觉得,眼下是救治太子重要,还是卖弄你的嘴皮子重要?”
言罢,一手托了太子俊为其续上神力,开口对面如金纸的太子俊建议:“殿下,可否将护体金龙收了,如此才能方便我与白帝为你疗伤?”
太子俊自始至终都是懵的,他还沉浸在被瑶姬刺中要害的不可置信中,只觉得一颗心里满是苦涩,并深为不甘。
听了白泽的话,太子俊木然点点头,机械式挥手一握,护体金龙乍然钻入额头不见了踪影。
因为这一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太子俊“嘶”吸了口凉气,整个面色更加难看了。
少昊已然看清刺入太子俊胸口的短刃,眉头一挑道:“珑俊,刺伤你的是谁?”
太子俊紧紧抿着嘴唇,看了看草丛的方向,最终闭了眼睛一言不发地晕了过去。
少昊一见心上了然,转头吩咐长乘和窫窳:“你们两个去查查看,今夜有谁来过这里?查到了先控制起来,等我亲自提审。”
二神君领命,一起离去。
少昊翻手化出一张白玉榻,示意白泽:“先扶他躺下来。”
白泽面无表情扶了太子俊到玉榻上,转身看来:“接下来呢?白帝打算如何施救?或者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定定瞧了少昊的眼睛,嘲讽道:“我即刻回天宫去请了天帝来可能更有把握,毕竟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怕也是自顾不暇了吧。”
少昊满不在乎地笑笑:“那你去请天帝来吧,到时候当着天帝的面再展露一番你的神通,追本溯源也好查出真凶。”
白泽闻言,眼里涌上一丝恼火:“你这是何意?明知道我……”
他顿住,没有把话说完。
少昊冷笑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既没有通晓天地的本事,更不具备看穿过去未来的神通,你白泽如何可别跟我扯上关系。”
白泽收了气恼,叹口气:“罢了,我无意与你争执,目下还是以救治太子为重吧,他在昆仑遇刺,你我皆难逃干系。”
“这还像句人话!”少昊并不领情,挖苦了一句才弯腰去看太子俊的伤势。
白泽忍住回嘴的冲动,见少昊已然握起太子俊的手腕探查伤势,便蹲下去提示道:“你可看清了,这是神兵风刃。”
少昊直管闭目探伤,心神化作一缕意念顺着太子俊的脉息去感受他的伤势。
没有护体金龙罩着,以少昊此时的神力便能轻松进入太子俊神府内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有一个太子俊同款的小人儿正在沉睡,胸口处赫然也插着一把刀,风刃不愧是神兵,既能伤神躯同时也伤到了神元。
事情不好办。
少昊收回神念,睁眼看向白泽,郑重道:“风刃之威果然厉害,珑俊的神元也受了重创,说不得,还真要回禀天帝,请天宫派人来施治了。”
“不可!”白泽出言反对,顶着少昊玩味的目光缓声又道:“你我在此,一未能保证天宫太子安全,二不能实施救治,传出去威信何在?
少昊眯眼打量白泽,耻笑出声:“珑俊死在这里,你我面子就保住了?白泽,你的动机很可疑呢!”
白泽气恼地看过来:“我何时说过让太子死了?你莫要乱扣帽子。我只是在想,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
“是吗?”少昊挑挑眉:“等你想到办法,珑俊说不定就真没救了。别忘了,这可是风刃。”
白泽不想继续与少昊打嘴仗,回头望了眼巨型结界,一脸决绝道:“也许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顺着白泽的目光看过去,少昊不禁大感惊诧:“莫非……”
白泽点了点头:“不死神果,今夜成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面上容色变了几变,瞬息间心头已是滚过数种想法。
九千年了,这棵树上终于结成一枚成熟的果子了。
青芧没有等到,之前历任西王母个个都完美错过,也没有等到,却好巧不巧在今夜成熟。
这说明什么?
一向自恃冷静理智的白帝,此时也忍不住内心狂跳。
不死神果内涵天地造化之力,服用它平白增长九千年的修为是其次,最大功效是能够夺天地造化起死回生。
外界传说的长生不灭,是有一点点夸张了,对于本就寿命相对漫长的神魔来说,一枚不死果增加的那几千年寿数其实不算什么。
但是,在人界而言,确实等同于长生。
正是因为这份特殊,不死神果的生长需要一个过程,短则九千年,长的过万年才成熟也常见。
并且,不死神果虽长于昆仑丘这等宝天福地,也终究难脱果子的特性,它不耐久储,须得现摘现用方能保留全部灵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一久,神力全无,将会沦落为普通凡果,据说神果失了效用还苦涩难以下咽。
反正没有人试过,不知其味,都是传说来的。
饶是如此,昆仑丘不死神果也依然是三界传奇,它的魅力无人能敌,无魔能敌,受了伤的神更无法抵挡诱惑。
少昊想,这应该就是上上任西王母青萝帝君,愿意把神果献给天帝的原因。
既然自己用不到,又存不住,还不如拿它来换取等价需要的东西。
青萝在时,昆仑是天宫的座上宾,不死神树也还是昆仑所有,而现在……
少昊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太子俊,眼中暗芒敛去,看似随意地问白泽:“一共几枚?”
白泽焉能不知少昊所思,叹口气低沉回道:“说来你可能不信,仅只一枚。”
“一枚?”少昊果然难以置信:“九千年,仅只一枚。白泽你知道欺骗本君的后果。”
白泽苦笑着摇头:“我骗你有何必要,你以为我不想它多结几枚出来,也跟着沾沾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少昊听懂了,他打量白泽:“这么说,你的伤也成了痼疾,非此药不可治愈了?”
白泽呵呵笑了两声:“不然呢,你觉得若非我愿意,天帝能随意指使我来给他看一棵树?不过是各有所图罢了。”
“可是,你的所图怕是要落空了。”少昊淡淡说着,往前慢慢走去:“傻人有傻福,也是天意,带珑俊去疗伤吧!”
白泽盯着少昊的背影:“你不监督,就不怕我将那果子吞了,甩锅给昆仑?”
少昊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冷酷嘲讽:“你没那个胆子,要有也不会在这里窝囊上千年了。”
“你……”白泽脸上挂不住,恼火低吼:“可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少昊潇洒的身影渐行渐远,遥遥丢来一句:“对了,救活珑俊之后,那张玉榻就送你了,本君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言语声落,少昊的身影已是半点都无。
白泽终是选择了保持自己的儒雅,伸出去回骂的手指收回来,撩了把自己鬓间一缕乌发,看着兀自昏迷不醒的太子俊,低喃一句:“便宜你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昆仑神殿的神阶前,密密麻麻站了一片各色妖灵,月华正好,映得这些妖灵们更显五花八门,奇形怪状。
都是还没有彻底化为人形的妖灵,多多少少保留了本身一二特征,乍眼看去还以为被魔界入侵了。
一只……呃,一个左胳膊是树、右半边是人的妖灵,正在向窫窳瓮声瓮气提供情报:“我是亲眼看见的,不信你问真真和爱爱,他们也看见了呢!”
窫窳冷着脸不耐烦地问他:“真真爱爱是谁,你们是在何处看见的?”
妖灵群中跑出两个粗粗装装的汉子来,一个头上顶着颗葫芦,一个则是肩膀上爬着串丝瓜。
“神君,我们来了。”头上顶葫芦的,手指了丝瓜串,憨厚地说道:“我就是爱爱,他是真真。”
窫窳嫌弃地扫了眼二妖:“那你们谁来说说,是在什么时辰,什么地方看到瑶姬鬼鬼祟祟的?”
真真举手踏上一步:“我来说。”
说着顺手掐下一根新鲜丝瓜,递给窫窳:“神君,您尝尝,鲜嫩爽脆。”
窫窳一记眼刀瞪过去:“说正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真真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口,“咔嚓咔嚓”边嚼边说:“大概一个时辰前吧,小的在天池边上修炼,看见老参仙去找瑶姬仙子,那个时候,神君您好像刚离开。”
窫窳颔首:“接着说,后面如何了?”
真真“嚓嚓嚓”三两口吃完丝瓜,在自己身上蹭着手掌回忆说:“小的就听老参仙跟瑶姬说什么天宫的神来了昆仑,还教瑶姬仙子去抱谁的大腿,然后,然后……”
听到这里,窫窳黑了脸,催促:“然后如何了,你好好想清楚了再说。”
真真貌似想不起来的样子,习惯性又去掐了一根丝瓜。
一旁的爱爱倒是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接话道:“神君,我知道。然后瑶姬仙子就说了,她怕被雷劈。”
“还有吗?”窫窳转头去问爱爱:“瑶姬和老参仙还说了什么?”
爱爱摇头:“许是说了什么吧,但小的们那个时候一心只顾修炼,对其他旁的事情也不大留意。”
真真啃着丝瓜补充:“就是,就是,月圆之夜呢,可是最适合修炼的时候。”
窫窳挥手令三妖退下,看着面前站得满满当当却没一个能看得入眼的妖灵们,只觉一阵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都退下吧,此事休要胡乱臆测谈论,违者充入炎火山守军。”窫窳冷酷下令,驱散了一众妖灵。
见众妖灵噤若寒蝉,一个个脚底抹油的跑了,他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事,怎么和瑶姬与老参仙扯上了关系?
若二人不能洗脱嫌疑,昆仑可就摊上事了。
倒也不是昆仑怕天宫,只是他的大计还未实施,此时与天宫撕破脸皮殊为无益。
不行,不能再因天宫而祸害青芧帝君了,尽管如今帝君的肉身不存在了,可只要瑶姬还在,就有复活青芧的那一日。
窫窳坚信,凭自己的努力,他的计划绝对可以实现。
在一切还没有准备好之前,瑶姬还不能死,至少眼下她不能出事,更不能交到天宫手上。
打定主意,窫窳掸了掸袍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迈步走上神阶入殿去禀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昊已然回了神殿,此时正抿着果酒听长乘汇报调查结果。
长乘颇为担忧道:“帝君,小神查到的情形大约就是这般了,从太子俊到了昆仑,与他有过接触的就只有瑶姬和开明。开明您也清楚,他既没有那份能耐,更没有时间;而瑶姬……”
“瑶姬更不可能!”窫窳一脚踏进神殿,打断长乘道:“今日小神与瑶姬,一同在山门前与太子俊打过照面,瑶姬自始至终并不知晓太子俊的身份。”
窫窳上前,瞥了眼长乘又道:“长乘适才说昆仑之内和太子俊接触过的只有开明与瑶姬,却把小神遗漏了。”
长乘忙回应:“并非遗漏,而是我知道,窫窳你不会做自毁昆仑的事情。”
窫窳面冷话更冷:“那你觉得不是开明,不是我,剩下那个就有本事刺杀天宫太子了?”
不待长乘回答,窫窳向少昊躬身道:“瑶姬有几分能耐我们都知道,即便她体内潜藏的神力爆发可以刺伤太子俊,可她的动机在哪里?瑶姬与太子俊此前并无任何交集,她甚至都不知道太子俊是谁,有什么理由去杀他?还请帝君明辨。”
少昊摩挲着酒壶,看了眼长乘,又看了眼窫窳,突地笑了。
“真是让本君始料不及啊!”少昊好笑着道:“往日看惯了你们对待瑶姬的态度,今日倒反过来了。那丫头要是在此,怕是又要骂神君是怪物了。”
长乘没所谓,耸耸肩表示无辜。
窫窳则略有些不自然,神情更为冰冷道:“帝君,这种时候您应该追查凶手,洗脱昆仑嫌疑,而不是研究这等无聊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笑眯眯地扫视着窫窳,漫不经心道:“你提醒得对,本君正要问问,即便瑶姬不知过往没有刺杀动机,那老人参怎么说?他对昆仑与天宫的渊源可是知之甚详。”
“不会,老人参没那个能耐!”窫窳又是一口否决。
长乘亦在一旁插言,慎重道:“小神也认为老人参不可能,他虽然是我昆仑老妖仙了,可正因为熟知过去那些事件,明白落后要挨打的道理,这千年以来只一门心思关注参界那点事,巴望着参宝能修成妖仙重振人参界。这种时候他绝不会平白惹来祸端,毁了昆仑就是毁了人参们安身立命的资本,老人参不会那么傻。”
窫窳瞥了眼长乘,二人空前一致地站到了一个观点上,倒是令彼此都有些尴尬。
“好吧。”少昊放下酒壶起身,慢慢走下玉座来:“你们说的都有几分道理,足以取信于本君了。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太子俊才是整件事中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他晕迷前你们也看到了,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明了什么?”
二神君对视一眼,的确,他们忽视了这一点。
或者说,出于对天宫的排斥,他们有意无意间对太子俊是敌视的,因此对他在昆仑遇刺这件事,两人都抱有相同的怨怼。
好好待在天宫不行,非要跑到昆仑来添乱。
这才是导致他们忽略太子俊的最大原因。
知道二神君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少昊赞赏地看着他们:“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据白泽说今夜不死神果成熟,且仅只一枚。”
在窫窳和长乘惊愕的神情中,少昊语气沉沉道:“神果之威不消我多说,你们应该更明白,而此时此地,珑俊却重伤垂危,这是天意还是人为,本君也看不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短暂的愣怔,长乘颤抖着嗓音道:“帝君,白泽所言有几分可信?”
少昊摇头:“说不清,或者十分吧!”
“他说一枚就一枚了?”窫窳显得情绪十分激动:“神树自来结果不定,但从未有仅出一枚的时候,凭什么天宫接过去指派了白泽来守护,就硕果仅存了?我不信!”
少昊背着手走向神殿门前,望着殿外颇为无奈道:“信与不信又有何意?今夜神果成熟,必然引动天道异象,已然不是昆仑能说了算的,珑俊是否能得神果救命也在两可之间。”
长乘跟过来,担忧着道:“帝君,经您这么一说,小神倒是希望那枚果子让天宫得去才好,否则太子俊殒命昆仑,咱们可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是啊!”少昊兀自望着月明星朗的天幕,背对大殿问:“窫窳,现在你还想去夺那枚神果吗?”
窫窳站在神殿中,并没有跟过来,听闻少昊发问竟久久没了言语。
不是他主意不定,而是被一股很大的沮丧所淹没了。
不死神果,青芧伤重的时候没有等到,现在她肉身已毁只余残存神念,且还寄生于瑶姬体内之时,那枚救命的果子却终于成熟了。
窫窳自信他拼死一搏,抢夺成功的几率不是没有,那么,剥离出青芧神念复活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可是,正如白帝所言,觊觎不死神果的神魔不在少数,而被风刃重伤的太子俊命悬一线,也需要不死神果来续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巧不巧,他在昆仑遇刺,目前凶手直指瑶姬和老参仙,昆仑难逃干系。
是要不顾一切救活青芧,进而毁掉昆仑,还是把活命的机会让给天宫太子,将功折罪保住昆仑?
窫窳毫不犹豫选择后者,昆仑是青芧曾经拿命守护的地方,亦是他生命当中难以割舍的地方,无论如何必须保住昆仑无事。
沮丧加悲痛,窫窳一双原本黑幽如深渊的眼眸,渐渐变得赤红似火。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低低吼叫,来不及运出神通,脚步踉跄着奔出了神殿,与少昊擦肩而过。
长乘见状就要追出去,少昊却伸手拦住了他。
“让他去吧!”少昊幽幽道:“窫窳对青芧的感情,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长乘没有言语,窫窳的事自然瞒不过他,千百年来,每当看见窫窳独自垂钓弱水满身孤寂之时,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感慨。
帝君还在时,他怎么不说?
如今物是人非,青芧帝君的陨落大家都接受了,也慢慢习惯了,只有窫窳他还放不下,还活在痛苦里,这样真的好吗?
没想过劝解,知道劝了也是白费口舌,说不定还会惹得窫窳记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谁也有那么一二件不想让别人窥破的隐秘,自己又何苦跑去讨人嫌,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没有经历过这些的长乘表示理解,他想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了吧?
好像人界比较崇尚这个叫爱情的东西。
切!作为堂堂神君,自甘堕落与凡人类比,窫窳到底是道心不坚,也就活该他自寻烦恼了。
长乘胡思乱想着,很快扫除心中杂念,心思回到正事上问少昊:“帝君,那瑶姬怎么办?直到现在,小神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少昊不知想到了什么,仿似也从沉思中才回了神,转身走回殿上,想了想道:“我们都知道此事不是瑶姬所为,但珑俊身上确有瑶姬的残留气息,这就很蹊跷了。本君担心……”
少昊的话还没有说完,猛地一怔便不见了身形。
长乘亦是怔了一怔,却面色大变地叫了一声:“宵小之辈!”
言语之中恼怒不已。
长乘亦化作流光飞出神殿而去,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神光透天而起,浓绿色的枝桠扭着躯干顺神光光柱向上蜿蜒生长,硕大无朋的树干在天地间尽情展露着身姿,整个昆仑丘都跟着震荡起来。
神树觉醒,灵果将成。
向上生长是在大量汲取天地间的灵气,让成熟的果子拥有更多、更精纯的造化之力。
地动山摇,星辰黯淡,月亮也隐到了浓云后头好像不敢露面似的。
懵懂的妖灵们惊恐不已,都纷纷走出洞府挤在一起观望猜测。
草木一系的妖灵们则表现得兴奋异常,借着神树逸散出来的精纯木灵之气就地打坐,抓紧机会修炼起来了。
一般这种时候总有德高望重的老妖仙出来解惑答疑,譬如老人参。
但是,今夜如此大的动静,老参仙却迟迟没见身影,妖灵们不免慌乱。
一个说:你看那树,怕不是要化神了吧?我还从未见过这般高大的树木。
另一个则言:你傻呀!这哪里是大树化神,分明来了可怕的大魔,昆仑丘要打仗了。
众妖灵深觉亦然,更增恐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一不知什么生灵修成人形的老妪,颤巍巍拄了拐杖惊骇叫道:“都瞎说什么,那可是咱们昆仑至宝不死神树啊!老身若记得不错,这是不死果要成熟了的异象,上一次发生是什么时候,老身已经记不得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呀!
妖灵们总算歇了杞人忧天的惶惑,知道不死神果跟自己无缘,便也安下心来远远观望。
得不到,远远观望给予祝福,也不失为一种修行之道。
至于异象啥的,也轮不到他们干涉,自有个高的顶着。
白帝帝君与几位神君,无疑就是昆仑丘的天花板了。
不死神树夺天地造化蕴育神果,这般异象有点年纪的神魔都不陌生,因为神果引发的惨案也不在少数,桩桩件件都记载于隐秘的典籍中,后来者无缘得见的只能去书里探寻。
传奇也便成为了传说。
昆仑诸神君赶到不死树所在的山谷时,已经有几张熟面孔先于他们守候在侧了。
说守护是客气的,其中有多少是打着护持神果的幌子,实则暗地里抱有见机抢夺之心的,那就说不清了。
少昊扫了眼一脸邪气的魔尊,以及他身后一众大魔小魔,不禁冷笑:“原来是魔尊亲自来了,本君还道是那些个不长眼的宵小又来昆仑捣乱的。魔尊来我昆仑,怎的也不提前送个信来,本君也好远迎一二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尊打量少昊,语带不屑道:“听说白帝在昆仑颐养天年,本尊原还不大相信,今日一见竟是真的。白帝何时沦为昆仑丘的守护神兽了?难道传言说你重伤没多少活头了,也是真的不成?”
窫窳一见登时就怒了,呵斥着骂道:“魔界之众还不赶快滚出昆仑丘,是觉得昆仑无人奈何不得尔等了吗?”
“瞧瞧!”魔尊啧啧有声,回头对身后大小魔头笑道:“昆仑无人早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昆仑的神君却还改不掉唬人的气势,你们可别学他徒惹笑话!”
众魔都哈哈大笑起来,呼呼喝喝着嘲讽之声大作。
少昊伸手制止了欲要冲上前去拼命的窫窳,看向魔尊笑眯眯道:“看来魔尊今日来大有所图呢!本君不妨透露一个你最感兴趣的消息好了,你知道这次不死神果会结几枚吗?”
魔尊对此果然很看重,一挥手止住众魔的狂笑之声,向少昊看过来问道:“你说是几枚?”
少昊仰头看了眼还在不断生长的不死神树,笑着对魔尊道:“我说一枚,魔尊觉得你还有几分把握呢?”
“胡说八道!”魔尊恼了:“你不过是怕本尊今夜夺了那果子,而你想来也没有本事阻止,便想哄骗本尊罢手。”
少昊依然保持着笑容,一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态度:“骗你作甚?说是一番好意呢你也不信,本君自己也觉得违心,那便只得坐等看戏了。”
看戏?魔尊眼珠转了转,低声询问身侧的魔将后土:“以你看来,白帝这话有几分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土端的是一位高冷大魔,瞟了眼对面的少昊一行,淡淡道:“尊主会因为只有一枚神果就此罢手吗?若答案是否定的,那又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势在必得就是了。”
“哈哈!说得不错!”魔尊赞赏地睨了眼后土,笑着看向少昊:“白帝,你可听见了?这就是本尊的决心。”
少昊着意看了看后土,过去几个神纪以来一直与魔界你死我活,曾经不止一次与后土正面接触过,知道这位魔界女战将悍不畏死名声在外,却第一次发现她的特别处。
冷静,坚韧,还长得美!
对面阵营里的后土,清冷自持、端庄肃穆,通身气派倒是与众魔大为不同,反倒有几分飘然出尘的清贵,颇具仙灵之气。
感受到少昊的视线,后土只淡淡撩了下眼皮,气定神闲站在那里任由少昊打量。
少昊掀唇笑了笑,这笑里说不清有几种情绪糅合,只看得魔尊不由生了气。
“白帝,你那是什么眼神?”魔尊气不过,一错身遮挡在后土面前,疾言厉色道:“神界惯会自命风流,见着个有颜色的女子便要勾勾搭搭,我魔族可不吃这一套。”
一席话倒说得众魔尴尬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红发祝融嗓门奇大,就连委婉提醒都像是在跟人吵架:“尊主,后土妹妹何时与白帝勾搭了,您可莫要给咱自家身上泼脏水。”
眼见的此话一出,对面少昊等人忍俊不禁了,蓝发共工及时挽回。
“尊主,咱们此行的重点不是这个,小心中了白帝的诡计。”共工提示道。
魔尊听了,看少昊和他身旁的两位神君面色便知,自己的面子已经是折了一次,心头火不由得就噌噌直冒。
“哼!待本尊稍后取了那不死神果,再慢慢计较。”他负气地说。
在少昊看来,这般负气之言自然没什么威慑力,何况他并不担心魔族能抢得上神果。
天帝,可不是吃素的。
这般想法在心头堪堪一转,空中金芒大盛,无数天兵簇拥下,一架八条蛟龙牵引的金色神车便自虚空而来。
驾车者,英气凌然的天族贵妇正是天后,出身乃为羲和国大长公主。
而车座中,天帝威风八面华袍玉冠,一双神目灼灼如电,尽显帝尊之仪。
率领天兵的则是天宫女战神,金色战甲包裹下,玄女身段健美姿容出众,身后同色的战袍猎猎而动,气势不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天帝的出场方式相比,魔尊简直称得上鬼鬼祟祟了。
少昊抽空向魔尊投去一笑,飞上云头躬身迎接天帝驾临。
不用任何人点明,魔尊自是明白少昊那一笑代表了什么意思,就是嘲笑罢了。
嘲笑自己没有天帝的排面漂亮是吧?
这在最注重面子的魔尊而言,就跟拿剑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一样的羞辱,完全值得以命相搏。
魔尊一声冷哼,脚下魔焰顿起,托着他升到空中。
看向天帝一行,魔尊没好气道:“如果天帝也是为神果而来,本尊奉劝你还是打道回府算了,今夜本尊势在必得。”
“笑话!”天帝一声低斥,众天兵万千回应。
天威浩荡,风云变色。
魔尊不甘示弱,通身魔焰翻滚形成一面巨幅屏障以抵消天帝之威。
众魔见状,纷纷冲向高空,在魔尊身后一字排开,各自运起魔功襄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顷刻间,金黑二色气旋相撞,神魔双方角力,天象更显奇诡。
昆仑丘方圆本就因神树汲纳灵气而引起了空间扭曲,不死神树浓绿色的灵芒搅动下汇入金黑二色,天空中形成一股急速旋转的巨型龙卷,以无可匹敌之势直直冲上苍穹,引来一阵阵雷鸣激荡。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神魔两界积怨已深,像这种情景早就成了常态化。
少昊掸了掸自己的仙袍,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哪一次不是先打一架才能坐下来慢慢谈呢!
他一点都不着急,目光掠过黑色的魔焰,放在了魔尊带来的众魔身上,精准锁定了一名其貌不扬的魔将。
有赖于以前也曾数次参战,少昊认得,这名魔将叫屏翳,身上倒有几分真功夫。
而之前珑俊受伤,窫窳和长乘调查凶手,昆仑妖灵悉数到场,唯有玉山屏蓬待在山洞睡大觉不肯前来。
屏翳与屏蓬,祖上好像还有点渊源。
少昊眯眼一笑,若不是看到这厮,还真想不起来有这茬。
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魔之间一招即过,方才罢手相谈。
天帝带着一贯的飒飒之威,挥袖消除了面前的空间屏障,对魔尊不卑不亢道:“魔尊为抢夺神果而来,吾并不惊讶,你若不来才有问题。”
魔尊亦是挥袖一拂,扫去身前滚滚魔焰,邪笑着看向天帝:“天帝来此,本尊倒是很好奇,昆仑丘曾经敬献过神果给天宫,怎么你还嫌活得不够长久么?”
天帝不怒自威,冷冷回道:“吾不想与你说此等无妄之言,还请魔尊速速离开,休要多生事端。”
“呵——”魔尊冷笑:“本尊还想奉劝天帝退出昆仑为上,免得此地沦为神魔对阵的战场,到时候若伤到不死神树,可就怪不得谁了。”
天帝终是恼了:“魔尊蚩尤,你是在威胁吾,执意要与天宫起争端了?”
魔尊冷笑着不言语,但表情轻慢不屑一顾,显然便是默认的意思。
双方言语交锋陷入僵局,说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厮杀在前了。
事涉昆仑安危,少昊不愿再袖手旁观,轻咳两声上前,笑道:“没有回寰余地了是吧?”
天帝与魔尊一起向少昊看来。
少昊对魔尊眨了眨眼,笑得如沐春风:“眼看神果就要成熟了,魔尊想在昆仑开战,看来此行为的并非神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尊黑着脸,否认道:“白帝,你想说什么?知道你与天帝是上古结义的兄弟,是要帮着天宫欺负魔界了不成?你难道真的不顾昆仑万千生灵了。”
“非也非也。”少昊闲庭信步,往前缓缓踱到魔界一方,隔着魔尊的肩膀看向屏翳。
屏翳自是心虚,与少昊对视一眼便转过头去,不自然地抿了抿嘴。
少昊用下巴指了指屏翳,对魔尊笑道:“本君看魔尊身后那位小兄弟挺讨人喜欢的,想问问魔尊能否在取了神果之后,把他留在昆仑三两日,本君还有一些体己话要与这位兄弟言说言说。”
屏翳骇然,转头看向少昊,又急忙将视线移到了魔尊身上。
这副生怕魔尊就此真将自己交给少昊的表情,只会暴露他天生老实的本质。
魔尊心下也有一丝惊讶,他料到刺杀天宫太子一事迟早会暴露,也必然会引起昆仑怀疑,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少昊抓住了关键。
倒是小瞧了白帝!魔尊腹诽着,面上却也跟着笑了。
“哦?传言白帝喜好男风,这是怎的,看上我魔族了?你这口味还真的是荤素不忌呀!”魔尊言语中故意去掀少昊的短处,旨在转移话题。
少昊自知魔尊说这些话的用意,不得不承认这魔头三言两语就能杀人于无形,此等场合之下说他喜好男风,不过三日天地间必将流传开来,他白帝的名声就算毁了。
可是,名声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帝少昊什么时候又在乎过自己的名声?
不在乎就没所谓,魔尊攻心之计,在少昊面前并无半点效用。
呵呵笑了两声,少昊顶着神魔双方不少八卦的眼神,继续好心情地言道:“看来,魔尊是舍不得了,强扭的瓜不甜,本君倒也很能理解,更不屑做那等强抢的勾当。不过嘛……”
他顿了顿,凑到魔尊耳边,却有意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量,缓缓道:“若本君拿一只金乌交换,魔尊觉得这买卖可划算么?”
什么?金乌!
魔界众魔皆惊疑莫名,一个个看着少昊,好像见到了什么令魔族都惊奇的东西。
“白帝,休得胡闹!”天帝亦是轻声呵斥,皱眉不满起来。
神界这方,包括玄女在内的天兵天将们,也尽皆骇然不已。
白帝帝君的口气好大呀!金乌乃是神界所属,上古羲和娘娘生了十兄弟便耗尽神力而陨落,如今这任天帝也是无权驱使的,他倒好,一张口就敢许诺送给魔界一只,而内中原因,竟然只为换取一名魔族武将?
再看那名脸色都吓白了的魔将,长相普通、身段普通,哪哪都普通,是怎么就入得了白帝帝君法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太惊悚了!
神魔双方原本还剑拔弩张的紧张着,刀出鞘、箭上弦就是个打了,被少昊插了这么一脚,那份战意却凭空消失了个七八成。
好奇啊!
神也罢,魔也好,都难逃八卦心的牵扯。
少昊扫了眼已然石化的屏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再转身时,少昊依旧忍不住笑意,望着天帝道:“陛下,不是我说,神界有十日,他们轮流值守过得委实太过闲适了一些。听东华讲,近些年那十兄弟甚是顽劣,经常性不按时出工,不准点下班,他亦是头疼不堪。”
说着,少昊拍了拍魔尊的肩头,继续进言:“管教不听话的孩子,就得给他们一点压力,十日自恃出身高贵从来不受任何拘束,如此下去终将酿成苦果。不如,送一个给魔界好了。”
魔尊任由少昊拍着肩膀,原还有一点嫌弃,但听少昊真的当着天帝之面提议,要送一只太阳给魔界时,这位满肚子九曲十八弯的魔头,头一次相信了少昊的诚意。
“白帝啊白帝!”魔尊以从未有过的严肃,郑重地向少昊言道:“以前怎的就没发现,你竟是拥有这般仁爱之心的一个好神呢!”
少昊用那种“你才知道”的眼神看着魔尊,胸有成竹道:“放心,本君当初在长留山化神,便被天道赋予了管理十日的职能,而东华与本君的关系三界皆知,送你一只金乌罢了,还是做得了这个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尊信是信了,但习惯使然不免疑惑:“你肯送我如此大的好处,一定另有盘算吧?除了屏翳不能给你之外,其他的正常合理的要求,本尊若拿得起便与你做了这桩买卖又何妨。”
“那就好!”少昊渐渐收了笑容:“本君这边是没有问题的,魔尊要付出何种代价也先不着急,毕竟送日一事非同小可,你待本君去天帝那里好好劝说一番,八字有一撇了咱们再行商榷如何?”
魔尊颔首:“这是应该的,你且去问天帝,他答应了还则罢,若是不应,神魔之间就还是个你死我活。”
少昊笑着应了,正待要走,却见后土上前一步挡住了去路。
“白帝,且留步。”后土伸出一只手臂挡住少昊,看向魔尊提醒道:“尊主,白帝素来狡猾多端,他所言之事以属下看来并不可信,尊主莫要中了他的圈套。”
魔尊神情一凛,身后便有魔焰蠢蠢欲动。
少昊呵呵笑着,蜷起一指刮过后土的手背,然后拿到鼻端一嗅,极尽淫靡地赞叹:“魔界第一美人,果然妙不可言!”
天兵一方传来一阵嬉笑。
后土突地红了脸,手臂成剑便向少昊横削过去,口中羞恼地叱骂:“堂堂白帝,好不要脸!”
少昊自是闪身避让,错开后土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土当众受了羞辱,哪肯善罢甘休,双手一并往前推送,一堵土黄色的墙壁便平地而起,排山倒海般砸向少昊。
“好一招推土填海!”少昊边说边运出神力急速后撤,手上结印平推而出。
神力勾勒图形,少昊使出了他最为得意的一记“百鸟朝凤”。
只见法印化出一只凤凰虚影,向着高空昂首“唳”一声清啼,双翅扇动疾风骤生,阵阵罡风吹向土墙,眨眼间便将后土的神通吹了个干干净净。
后土不依不饶,又要出手进攻。
正在此时,一声霹雳凭空而来,惊雷声中浩瀚的灵力铺天盖地弥散四方。
这道灵力神秘而霸道,从目不所及的不死神树之上流泻开来,于浓绿之中夹杂了赤红光点,往树根下方不断汇集。
神魔双方出鞘的利刃在这股力道的作用之下,纷纷化为齑粉飘散而落,每个人在最初的一怔之后,方才察觉身体受到了无差别攻击,如同被巨锤砸中胸腹的闷痛,使得神力较弱的天兵们瞬间倒了一片。
再看众神魔,实力强弱一目了然,神秘力量无形无相,只得各自运起护体神通进行自我保护,结界大小、光壁厚实程度取决于修为高低。
在谁也没有注意的角度,少昊伸手抹掉嘴角血迹,想起这只手刚刚摸过后土的手背,又嫌弃地化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方才退回天帝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帝正以复杂的眼神看过来,少昊接收到这道目光,点了点头轻笑:“陛下,我已经尽力了。”
早有长乘上前搀扶,顺手递上一把精致的白玉酒壶。
少昊接了,一口气喝干壶中酒液,望向众魔一方,大声赞道:“好酒啊好酒!魔尊可有闲心坐下来喝一杯,大家一起庆贺神果大成呀?”
直到此时,魔尊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白帝,你好卑鄙!”魔尊气急败坏地喝骂:“你刚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哄骗本尊说要送金乌,原来都是假的。”
少昊笑道:“当然都是假的了,金乌岂能轻易拱手相送?上古至今,你听过金乌能送人的神话吗?不过你怎能怨怪本君哄骗,分明就是你自己愚蠢,连你身边那位女魔头都看出来的骗局,你却蒙在鼓里。”
魔尊恼羞成怒,歇斯底里道:“果然你们神界就没一个好仙神,你与天帝在此演了一出双簧瞒骗本尊,为的不过是给神果足够的成熟时间。
也好,现在神果已成,待本尊取了来享用,回头再屠了昆仑打上天宫,到时候三界之主就是本尊了!哈哈!众将动手取神果!”
一声令下,众魔齐动,一股股黑焰径直冲向神树,魔尊带头顺着渐渐缩小的神树往树冠飞掠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消天帝下令,玄女一见早带着天兵追杀过去,道道流光风驰电掣直击黑焰包裹的魔将身后。
天帝微叹口气,看向少昊:“珑俊情形如何?”
少昊眼神黯淡下来,摇头道:“陛下应该问白泽,若他不贪不反,珑俊就还有救。”
“哼!谅他不敢!”眼睛盯着神树下的厮杀,天帝冷冷道:“神果的机缘合该珑俊所得,白泽比谁都明白趋吉避凶。”
也是。
少昊暗暗点头,跟自己一样,白泽对得到不死神果的决心,还不到放弃一切的地步。
不死神树,永远都充满了太多的变数。
神树之下打得风云变色,神魔之间的厮杀又一次无可避免地开战了,只不过这回的战场挪到了昆仑丘。
魔尊一心想要抢夺不死神果,亦是知晓神果成熟不可耽搁,喝令众魔抵挡天兵攻伐,自己一翻掌在面前的天兵战阵中打出一个豁口,便冲了神树的树冠而去。
玄女指挥天兵补上豁口,一扭身自去追赶魔尊。
陆吾在天兵战阵之中杀得正酣,错眼见玄女去追魔尊,亦急忙脱身赶了过去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玄女的实力,岂是魔尊的对手,又如何拦得住那大魔头。
于天宫进修以来,陆吾这个直男更直了,干脆成了一根筋,他明白玄女不是魔尊的对手,却不去想自己还没有玄女实力强,赶过去又能顶什么用。
两人一前一后追到了神树顶部,趁神树觉醒结界暂时消失之际,冲进了神树树冠中,却并未看见魔尊半点踪影。
神树到底是神树,其外形看着是树冠,内里其实是一方乾坤。
玄女飞落地面,脚下踩着软绵绵的青草,头顶星辉点点,一轮皎月高挂穹隆,竟与外面是同一片天空。
望着这一方无垠的草地,玄女很有些触景生情,不禁眼眶发热。
陆吾急急慌慌追来,一脚踩实了地面,神经大条地嚷嚷:“咦?魔尊去哪儿了?这大魔头敢到昆仑撒野,管教他今日有来无回。”
玄女蹲下身,手掌拂过绿荫如毯的草地,感慨道:“你还记得这里吗?小时候,我们都曾经在此嬉闹玩耍,帝君,还有青芧,我们笑啊、跳啊,那时候真开心。”
大块头陆吾这才注意到了玄女的情绪,听她感触良深的几句话,也不由得动容。
“是啊!那个时候,昆仑由我们说了算,神树还是我们的神树。”陆吾抽了抽鼻子言道。
这家伙喜怒哀乐永远都带在脸上,从来不会装模作样,即便昆仑经历了那么多,他还是没有学会内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笑就笑,说哭就哭,昆仑神君里真正的性情中人非陆吾莫属。
玄女咬咬唇,敛容起身,眼里划过一道厉芒坚决道:“只要我们都活着,昆仑就绝不容许外人践踏,今日与那魔头拼了。”
陆吾狠狠点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玄女纵身飞起,简短命令:“追!誓死守护神果。”
言罢,流光远去。
陆吾飞身急赶,咋咋呼呼叫道:“你等等我啊!”
二神君离去之地,草地上一抹紫色光华缓缓拂过,虚无的空气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好笑:“兀那小辈,一个个玩得不亦乐乎了呢!”
紫光退去,草地上徒留一棵紫芝草,慢慢伸展叶片摇头晃脑地长起来了。
……
神树乾坤深处,碧绿的广袤草地一眼望不到边。
一幢精致的木屋渺小而突兀,座落在草地一隅,与草色长成了相辅相成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屋之后是一爿湖泽,夜色中湖面静谧幽暗,宛如这草原望向天穹的眼眸,神秘中满含寂寥。
白泽安置了昏迷的太子俊于木榻之上,少昊送的那张白玉榻已被他扔到了门外的草地中,上面栖息着一只毛色洁白的犬类。
这形似犬类的白毛动物俯卧在玉榻上,双眼一红一蓝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像极了两颗上品宝石。
此刻,这奇怪的动物正竖了两只尖尖的耳朵做倾听状,满身警惕戒备,看起来很是可爱有趣。
白泽走出木屋,瞥了眼天际轻叹一声:“白音,天象已变,你还留在外边是不要命了么?”
榻上白毛动物晃了晃脑袋,霎时化作人形,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子,长得眉清目秀十分讨喜。
“白音当然看出来天象异常了,只是为师父你不甘罢了。”叫白音的小童稚声稚气地说道,言语中颇有些愤愤然。
白泽笑着招手叫他:“来吧,你到屋里去守着天宫太子,神果将成采摘可并不容易,我怕到时候自顾不暇。”
小童子白音嘟着嘴不大乐意地走了过来,仰头问白泽:“师父,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出去?我们在此等了这么久。”
白泽抚了抚童子的顶发,幽幽道:“为了活着啊!等你长大就懂了。”
“哦!”白音随口应了,两只大眼睛呼扇呼扇看着白泽:“师父,没了神果,咱们还要继续守在这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泽没有回答,看着天际眼神亦有迷茫。
良久,他淡然吩咐:“去吧,神果成了。”
话音未落,童子白音小小的身子被白泽推进了木屋,白泽顺手打出一张结界护住整幢屋子,飞身直冲天际而去。
那里,点点红色汇聚,一支藤蔓从天而降,形同高速飞旋的一颗钻头直直扎进了草地尽头。
乾坤之内剧烈动荡,幽静的湖水也随之澎湃而动,在湖面上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潮头,扑向湖边的木屋。
白泽飞临藤蔓入地之处,正是点点红光汇聚一团之时。
一边抵挡着藤蔓旋转带起的罡风,白泽目不转睛盯着红光的变化,看它渐渐融合凝实有了一颗果子的雏形。
圆圆的、红彤彤的,果蒂上缀了两片翠绿的叶子。
就是这般普普通通的外形,一点都没法和传说中的神异扯上关系,与其他灵果唯一的不同,也许就是过于小了,小的可怜,不比一颗樱桃大多少。
浓缩的都是精华!白泽确定,他在没受伤之前神通俱在,曾经穷通古今去探寻过这枚果子的相关信息,不死神果就长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看神果体积小,可它蕴含的神力却磅礴浩瀚。
世间最珍贵的是生命,最脆弱的也是生命,神魔人,三界亿万生灵面对死亡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而起死回生让生灵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份诱惑谁能抵挡?
神果成熟,小小的一枚,就在那藤蔓上万绿丛中一点红,仿佛触手可及。
白泽早有准备,从袖袋乾坤里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明珠来,神力运转水晶珠慢慢靠近神果,已然变作一泓清水的形态,从外围铺开又逐渐收拢。
神果似乎有所感应,知晓自己个马上要被包饺子了,遂即滴溜溜旋转起来,从藤蔓上自行脱落,“咻”一下便跳出了水晶珠的合围。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白泽轻笑一声,手指翻飞又连续打出数颗水晶珠,围绕神果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阵法。
说来也怪,这神果就像六感皆全的一个精灵,身处水晶珠的包围圈里,它显然是有了紧迫感,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一通试探意图突出重围。
白泽肯定不会使其得逞,两手掐印指挥着水晶珠变形融合,一排珠子联手化为一片小小的湖泊。
依然是老手法,这些晶亮亮的明珠具有了水的包容与柔和,涌动着,小心翼翼着逐渐压缩包围圈。
神果大骇,通红的一小团忽地散发出浓郁的翠绿光芒,这光穿透明珠阵法与不远处的藤蔓连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刚止歇动静的藤蔓,受到神果召唤又开始慢速旋转起来,密密麻麻的枝蔓顺着连接神果的光波攀爬延伸,前来援手相助。
此等异象都在白泽意料之内,他手掌一翻化出一把大型狼毫,嘴角衔笑直扑藤蔓而去。
就跟人体一样,巨型藤蔓戳天杵地立在那里,两根分裂出来的藤就像它的手臂,此时这双手臂去解救神果,门户洞开便给了白泽可乘之机。
握住狼毫笔,白泽冲到藤蔓的“胳肢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了一圈,藤蔓两边的“胳肢窝”就都被挠了一遍痒痒。
藤蔓一阵抖动,伸出去的两臂动作就缓了很多。
白泽故技重施,拿狼毫又去胳肢藤蔓。
藤蔓受不得痒痒,两臂瞬间回护自身,紧紧缠绕在了主干上。
等的就是这一刻!
白泽双眼放光,扔掉狼毫双手一抱一推,随着神力大涨明珠阵法合拢,干脆利落地完成了对神果的捕捉。
失去神果感召的藤蔓也萎顿下去,身形在急剧缩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如此,白泽并不敢掉以轻心,从袖中拿出一只紫绿色葫芦,扔到了被捕捉在明珠阵法里的神果上方。
紫绿色葫芦迎风见长,瞬间化作比人还高的大葫芦,其上散发出的古朴神韵令人顿觉道心舒畅、烦躁尽消。
神果在明珠形成的水滴里头挣扎冲撞,像极了一只被困牢笼的小怪物,从它不顾一切的势头不难看出,是存了毁灭自身的打算了。
白泽死死控制着阵法,以他的功力与神果僵持并不占什么优势,毕竟这枚果子虽小,内里蕴含的天地造化之力,是任何生灵都无法与之抗衡的。
紫绿葫芦亦非凡物,神果不受束缚似乎也激怒了它,葫芦口倒转,从中倏然打出一道灵光,于水滴之外附上一层绿色光膜,等神果又一次撞击阵法之时,这层绿膜变成了一条条锁链,浑厚古朴的气息拂过,一张紫绿色的大网便牢牢结成。
白泽松了一口气撤回自身神力,收了明珠进袖子,顺便擦了擦一头汗水,不禁暗叹:
幸好有这紫绿葫芦兜底,否则今日采摘神果实难成事。
接下来就看紫绿葫芦的了,如果不出意外,神果将会受到这只先天葫芦的招安收服,然后乖乖为己所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白泽心下大安,回身看了眼自己的木屋居所,那里一切安好,结界之外一池湖水亦慢慢恢复平静,只余丝丝涟漪无风自动。
再回头看一眼紫绿大网中蹦跶不停的神果,白泽不无遗憾地轻叹口气:“一切都是命数使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叹息声落,白泽倏然警觉,眼睛盯向乾坤世界的另一端。
遥远的天边,一个小黑点急速掠来,在白泽的双目倒映中越来越大,渐渐显出黑焰翻滚的形貌来。
魔尊蚩尤来得真不是时候!
白泽神目一凛,率先迎了上去,将魔尊堵在了半道上。
“魔尊蚩尤,别来无恙乎?”白泽拱手,满面含笑地打了个招呼。
魔尊顿住身形,看了眼白泽身后那棵已经缩小到普通大树高度的藤蔓,魔气森森道:“怎的?你这白毛怪长久不见,竟是给天帝那老东西当了看门狗了。这是要阻拦本尊夺神果不成?”
白泽面色变了几变,忍下怒火维持了儒雅之风淡淡道:“天命有数,惟有德者居之。神果乃天地灵气所化,自有灵识选择与何人结缘,魔尊凭什么认为它就该是你的?”
魔尊此来抱了必得之心,哪里能够听得进去这些,手上魔戟一挥直指白泽,怒喝道:“你废什么话!赶快给本尊让开,要是耽搁了本尊夺取神果,我不介意再打你个半死!”
“好大的口气!”白泽冷笑一声。
尽管双目之中蕴满了怒火,但为着大局着想,强行压着气怒道:“魔尊当日暗箭伤人觉得很光彩吗?若不耍阴谋诡计,凭你的道行要想伤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尊不屑多话,挥动魔戟就打了上来,出手就是必杀技。
白泽自不能任由他冲过去捡便宜,关键时刻不得已化出本体,挡住了魔尊一击。
黑白二色光焰一触即退,魔尊后退一步,而白泽即便动用了本体,亦不敌魔尊,噔噔噔倒退了三步才堪堪站稳。
高下立现。
魔尊瞪着前方毛色洁白形似一只巨型山羊的白泽,鄙视而笑:“难怪要来给天帝当园丁,几千年未见,你的功力不增反减,守在这里看来也是为了不死神果了。”
白泽并不答话,前蹄刨了刨,一甩头主动冲了过来。
“不自量力!”魔尊大喝,飞身迎上。
乌黑的魔戟裹挟着浓浓魔焰,当头砸向白泽硕大的独角。
白泽不闪不避,独角闪烁起五彩光华,乍然变作一柄锋锐的利刃,迎着魔戟狠狠一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铁相砍的刺耳声里,魔戟被磕飞甩出了数十丈外,而白泽直接跌落半空,在草地上砸出一方大坑。
魔尊甩着流血的虎口落到坑边,盯着奄奄一息的白泽骂道:“天帝老贼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不惜生死要挡本尊的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白泽化回人形,满身是血地挣扎着从坑底站起,踉跄地后退靠在坑边,望了魔尊笑道:“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叫做死得其所。”
“是吗?”魔尊眼里杀气顿生,一扬手召回了魔戟,高高举起正对白泽,残忍道:“那你就去死吧!”
白泽嘴角带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魔戟前指,滚滚魔焰毫不留情袭向白泽。
“住手!”一声娇喝从天而降。
玄女执剑挺身相护,咬牙挡住了魔尊的致命一击。
紧随其后的陆吾匆忙救白泽出了深坑,将他安置在草地平缓处。
以玄女的功力自是无法匹敌魔尊,使出全力也仅仅是挡了一步,待得白泽被救出大坑,她亦是神力难继,被魔焰生生掀出了十数步之远,跌在草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魔尊不屑在此浪费功夫,一击重伤白泽,又捎带着打伤了天宫女战神,他都懒得多看一眼其他,飞身纵起往紫绿葫芦直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拦……拦住他……”白泽吃力地叫道。
不消多言,陆吾嘴里大喊着:“魔头猖獗!”便追了出去。
玄女翻身而起,顾不得多说什么亦挣扎了伤体前去帮忙。
白泽捂住胸口狼狈一叹,仰天而问:“天命到底残酷,难道今日合该我白泽陨落了?”
言语才落,就听耳边传来突兀一笑:“小小灵兽岂能窥得天命大道,所谓通晓天机真是欺世盗名!”
笑声浅淡,语带讥讽,可是听在白泽耳里却如同雷声隆隆直荡神府。
“道……道祖?!”惊异而骇然,白泽一激动竟晕了过去。
紫色灵光闪过,一抹玄妙的道韵包裹了白泽,如溪流漫过草地,最终汇聚一线缓缓没入白泽灵台。
“小东西,这回看你还往哪里藏?”笑声起处,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撕裂空间伸出,提起白泽就像捏住了一只蚂蚁般,缩回了空间之内。
此地只剩丝丝晦涩道韵残留,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帝和少昊出现在神树乾坤的时候,此间战事已经停息。
以魔尊被重创而告结束的战场惨不忍睹,神树乾坤之前还是绿草如茵,此时一片狼藉焦痕遍布。
烟尘飘散中,玄女和陆吾满身是血,两人虽然伤重,但神志清醒精神饱满。
而魔尊胸前破了一个大洞,魔族特殊的体质使然,前后贯穿伤看起来可怖,却并不致命。
魔尊拄着残损的魔战戟,伤口处翻涌着黑色魔焰,一脸不甘心地质问虚空:“天道你出来,你偏心,你不公平,你算什么天道?”
虚空之中,有低低的笑声传来:“哦?你说贫道偏心,又何为证?”
魔尊气愤地指了不远处的木屋:“凭什么把神果给他?天宫毛头小子罢了,何德何能?”
虚空中慢慢起了涟漪,空间波动显出一张虚淡的面容来,谈不上相貌俊美与否,只是简单勾勒了大约是张人脸的样子。
这脸很大,整个天空就是他的脸盘子,微一勾唇便是一道天堑。
“贫道看他顺眼,细皮嫩肉唇红齿白,不行么?”天道说。
如果这就脸就是天道的话,颇令人感到他没有正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言语委实出人意料。
天帝与少昊对视一眼。
少昊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或者已经习惯了的意思。
天帝则一脸惶惑,忧心忡忡。
魔尊更是为之而语结,吭哧吭哧了半晌竟无言以对。
“小凤凰,”天道转移了目标,对少昊笑言:“那破屋子里的小朋友贫道就交给你了,神果既然选择了他,自有他一番造化,你不争不抢倒也难得。”
少昊素来厌恶繁文缛节,对天道却难得恭敬,拱手回道:“道祖明鉴,小神最是厌烦争抢,情愿相信天道至公,不该拿的绝对不敢染指。”
“很好!”天道呵呵笑着夸赞,甚至还眨了眨眼,自我感觉俏皮地笑道:“贫道就喜欢跟聪明的小子说话,现在给你个机会,可以跟贫道提一个要求,你想要什么?”
包括天帝在内,所有神魔俱都看向少昊,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少昊笑笑,仰头对上天道硕大的“嘴脸”:“道祖,小神想请您准允魔尊活着离开昆仑,这个要求可以吗?”
天道呵呵而笑,声震寰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帝一方疑惑地看向少昊。
魔界一方更是不敢置信地盯住了少昊。
“允你就是。”天道笑着应了,啧啧有声地又道:“小凤凰,将来若有一日,你转了性子喜欢争抢了,来找贫道吧!”
少昊拱手又是一礼:“多谢道祖成全,这个机会小神怕是用不到了,你可以赏给有需要的其他人。”
天道也不纠缠,心情甚好地道出一个字来:“可。”
言毕,凭空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强劲而霸道的罡风吹过,卷了魔尊和他随从而来的大小魔众,齐齐拉进裂缝之中,遂即闭拢。
“小凤凰,贫道等你。”天道丢下这句话,余音尤在面容已消。
天已大亮,一只金乌正乘了太阳神车从东荒大泽缓缓升空,万道金芒铺撒天穹,热烈逐渐晕染了天地,一如此刻神树乾坤中大梦初醒的一干人等之心情。
道祖刚刚来过这里!
道祖竟是个和蔼可亲的性子!
道祖他偏心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见证了那一幕的大小仙神,都处在莫名的兴奋中不可自拔,就感觉,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道祖已经有多久没有露面了?一个神纪,两个神纪,还是更久?
这泼天的惊喜,怎不使众生灵欣喜欲狂!
天道来得无声无息,走得也是无影无踪。
天帝缓缓松了口气,威压顿释让他感觉有些茫然,道祖和魔尊蚩尤斗嘴,给少昊许诺好处,甚至称珑俊为小朋友,却唯独没跟自己有个人交流?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压下满心忐忑,天帝看了眼被紫绿葫芦的古朴神韵笼罩住的木屋,转而对少昊夸赞道:“道祖让提一个要求,你处理得很好。”
少昊苦笑着望了望天空:“陛下也看出来了?”
天帝颔首:“说到底,道祖乐意看到的还是三界共生,他不可能允许任何一方打破这份平衡,又怎会真的抹杀蚩尤,那般神界就一家独大了。”
言语之中豁达通明,内心里其实颇为落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没有应答,他不知道如何去接天帝的话茬,因为这就是事实啊!
神魔之战打了多少个神纪都快数不过来了,可谁也没能灭掉谁,这里头若没有天道的制衡,天早就粉粉碎了。
打来打去,看来看去,所谓三界众生,所谓天帝、魔尊,以及人皇,还有譬如东华、少昊等等这般各方神帝们,不过都是道祖手上的一颗颗棋子罢了。
天道求稳,要利用棋子们布局相互牵制、相互制衡,这般施为无疑是最省心省力的办法。
此消彼长,看似命数使然,实则这命数依然是人为。
道祖,就是那个执棋者,哪颗棋子放在什么位置上,遭遇如何、结局如何,全在他一念之间。
亿万万生灵仰望叩拜,至公无私的道祖,其实才是最自私的那个。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敢反抗,谁又能反抗得了?
甩甩头强迫自己刨除心上一切杂念,少昊不敢再想下去,细思极恐,亦是自寻烦恼。
瞧魔尊来时是如何狂妄不羁,离去时却像只破布偶一样任人宰割,欢呼胜利的天兵们又哪里能明白,道祖一旦出手,狼狈的并非魔尊一人,而是三界众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约是想到了同样的高度,天帝面上亦是晦暗不明,受了道祖冷落的他很有一些百无聊赖。
叹口气,天帝对少昊言道:“此间事了,吾回天宫去了,珑俊就暂留昆仑疗伤吧,一切,二弟看着处置便是。”
少昊岂能不懂天帝的心思,闻言点头应了:“陛下且去就是,有神果与紫绿葫芦在,珑俊必然性命无虞。”
天帝意味不明地感慨一句:“何止无虞啊!”
少昊聪明地选择了沉默,拱拱手礼送天帝离开昆仑。
与来时相似,天兵们在前开路,温顺得一点都不引人注目的天后驾车,载了天帝呼啸而去。
玄女与陆吾伤势沉重,也被留在昆仑疗养。
送了天帝回天宫,少昊亦是身心俱疲,睨了眼浮于木屋上空缓缓旋转的紫绿葫芦,对玄女和陆吾言道:“你二人就在此地疗伤好了,道祖赐下先天灵宝的福祉,莫要辜负了。”
玄女心事重重地应了,闭眼开始打坐。
陆吾仗着块头大能抗打,难掩亢奋地笑道:“多谢帝君,帝君您威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昊好笑地睨着他:“嗯,不错,天宫去了这段时日有长进。”
“嘿嘿。”陆吾伸手去搓光头,牵扯到伤势呲牙咧嘴着回道:“改日,帝君把您忽悠魔尊送太阳那套本事,也教给小神呗!虽然,娘是娘了一些,倒也委实管用呢!”
少昊嘴角的笑僵了僵,继而更为灿烂地笑了:“好啊,等你从天宫学成归来本君一定倾囊相授。”
言罢,又向闭目打坐的玄女吩咐道:“玄女你记下来,陆吾何时能打得过你了,就算他学有所成了。”
一本正经打坐的玄女不禁莞尔,睁眼看了看一旁傻掉的陆吾,痛快笑道:“帝君尽管放心,小神必会好好督促。”
少昊颔首,亲切道:“好!安心疗伤吧。”
流光炸散,少昊消失在神树乾坤。
玄女转头看着陆吾,好笑地揶揄他:“活该,让你嘴欠。”
陆吾苦着脸叫屈:“我不是想着巴结一番,好让帝君答应了能及早回到昆仑来嘛,谁知道又弄巧成拙了。”
“罢了,先养伤才是正经。”玄女无意与陆吾闲扯,敛容严肃道:“我宁愿相信,帝君这么安排是在真心为昆仑打算,只不过你我现在还看不透是何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吾已经习惯了听玄女号令行事,闻言忙坐好了,拿出抱元守一专心疗伤的架势,真诚道:“是,我都听你的。”
二人各自闭目,借助紫绿葫芦逸散的灵气,沉下心来疗伤恢复,神树乾坤内一片安然。
……
木屋内,白音守着太子俊欲哭无泪。
这小童子对白泽一去不返的事实,已然肯定了最坏的结局,扒着木屋窗户满眼含泪地哭泣:
“师父,你通晓古今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要离我而去,才故意布置了结界护我周全?你真的忍心让我独自苟活世间,再也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结界外自是无有回应。
白音继续哭诉:“你就是个大骗子,你说会陪我长大,还要将一身的本领统统传授于我,可是我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学到什么本领,你就走了。你分明就是骗我给你做了童子,骗我端茶倒水的伺候你,好满足你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好平衡你原来也是在别人身边被奴役的心理。”
小童子絮絮叨叨,一阵哭一阵骂,一会儿想念师父的好,一会儿又怨怪师父骗他,言语间也每个章法,纯粹就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木屋外边打坐的陆吾,实在被聒噪的狠了,不由高声喝骂:“兀那小家伙,你还有完没完了?男子汉大丈夫,站在那里连哭带骂一整日了,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着结界,白音红着眼睛瞪视陆吾,气恼地还嘴:“你管我呢!你谁啊你,长得那么难看还敢笑话别人!人家本来就不是个男儿身,怎么就丢你们男人的脸了?”
陆吾语结,说了半晌原来竟是个小丫头片子,难怪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通用法则,陆吾选择了及时闭嘴,转过头去接着疗伤。
白音正愁找不到发泄出口,这下可算是有目标了,指着陆吾就是一番唾沫横飞,言谈之间高高低低难免便涉及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字眼,直听得一旁的玄女秀眉直抖。
伸手打出结界摒除外界杂音,玄女白了眼陆吾:“以后你给我注意点,再要管不住自己的一张破嘴,你就永远别想回昆仑了。”
陆吾张口要辩,看到玄女是真的生气了,忙打出一记神力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偏巧他出手也不讲究,一张手掌形的云罩歪歪扭扭挂在口鼻之上,看起来倒像是被白云抽了一巴掌的样子。
玄女无奈,只得伸手帮他调整了云罩的位置,憋了笑继续打坐去了。
没了白音的干扰,陆吾打坐才专心起来,闭目调息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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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若此的木屋内,忽地响起一声轻笑。
“小东西,贫道竟从来不知你还有那般不甘奴役的心思,瞧瞧把另一个小东西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赫然便是道祖的声音。
此时,白泽正坐在天宫太子珑俊的神元仙府之内,一边指使了白泽为太子俊疗伤,一边啧啧有声地调侃于他。
白泽始终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言道:“我何时奴役他人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近前看去,道祖面容不显,头部永远隐在一团迷雾之中,只看得见是一身形匀称中等个头的男子。
一袭灰扑扑的道袍加身,简朴平淡土里土气,跟仙风道骨是半点不沾边的。
道祖呵呵笑道:“奴役二字着实亲切,你那童子未来可期,要不要贫道把他也一同带回无极天呢?”
白泽手上一颤,太子俊胸口便飙出一股鲜血来。
急忙为其止血施救,白泽语气哀恳:“老祖宗,算我求您还不行吗,您便是生气也等我救完了人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祖不置可否,只凉凉哼了一声。
白泽无奈,一手握住风刃的刀柄,回头看过来:“天宫太子的伤势如何您也亲眼看到了,若我一个分神出了岔子,您苦心孤诣了两万年的计划可就全白费了。”
迷雾中的道祖看不出表情,单手指轻扣在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充分表明他是有所顾忌了。
“也罢!”道祖开口,冷漠地言道:“两万年虽说于贫道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但再要找这般合用的一条小金龙也是殊为不易,便先救活他再说罢。”
总算是不添乱了。白泽腹诽着,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救治太子俊身上。
风刃不愧是先天神兵,扎进太子俊胸口总共也就小半日功夫,已然将太子俊七八成的神元吸附到了自己身上,且大有不吸干最后一滴元神不罢休的架势。
先天神兵都有自主意识,像风刃这般嗜血的兵器,已经修炼出了器灵。
白泽早已探查清楚,风刃的器灵实力不弱残忍嗜血,想必它的主人一直拿鲜血饲喂,这器灵都快成魔了。
这等邪物自是不能任由他继续成长了,白泽左掌运了神力紧握刀柄,右手抽空伸入袖袋乾坤,拽出一条紫光萦绕的布带来。
道祖一见不禁失笑出声:“嚯!贫道的裤腰带你都偷?”
白泽白着脸不答话,事实上他也没精力与道祖斗嘴,风刃器灵一见紫光布带便疯狂吞噬太子俊的元神,妄图快速吸干太子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府之中太子俊的护体金龙疲软委顿,像只小长虫蜷缩一侧,只是出于责任半撑了头做嘶吼状。
本体奄奄一息,护体神龙又哪来的神力支撑,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见这器灵一心就想置太子俊于死地,饶是白泽的好脾气也被激出了几分血性。
左手依旧运神力维持太子俊的命脉,右手上的紫光布带在空中一抖一扯,便狠狠绕上风刃刀柄。
紫光布带既是道祖之物,自然灵力非凡,一经缠绕便化作紫色锁链,重重锁定了风刃散发出的嗜血之气。
风刃器灵外形是一个临近中年的精瘦人族样子,本体被缚自身也就受到了很大影响,正在张口吞噬太子俊元神虚影的动作被迫打断。
白泽一见紫光布带有效,咬牙暴喝,布带上紫光大盛,直缠得风刃刀柄“嘎吱吱”一阵颤抖。
器灵头上赫然显出一条紫色头箍来,其上灵力玄妙晦涩,花纹渐变成为一颗颗字迹,只是那字体繁复无人能识,并非三界之中任何一种文字。
这头箍厉害非常,器灵撕扯不成,反被勒得疼痛难忍,拿手狠狠捶打自己的头颅。
白泽额头见汗,但手底下丝毫不敢放松,双手握上刀柄使出全力,神力仿似一匹白练,有形有质地兜头向器灵袭去,
风刃器灵不甘就戮,仰面折倒堪堪避过白练凌厉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练在空中打了个回旋,反身贴地而来。
器灵受紫光布带束缚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仅仅躲避已让他险象环生。
眼看白练越战越勇,器灵翻腾跳跃着的动作也渐渐缓了下来,胜负只在时间而已了,太子俊的气息却突然低弱下去,神府角落的护体神龙亦颓然倒下。
不好,太子俊的伤势太重,已然经受不住神府内这般厮杀打斗了。
白泽眼神一凛,咬破舌尖凝出一口血来,猝然向太子俊的护体神龙喷去。
神龙无力吸纳,只能被动等待这口瑞兽之血来续命,但风刃器灵却还有余力争夺。
只见这器灵任由白练追击,不顾已然被白练裹住了腿脚的危险,直直飞向白泽之血化成的那颗红色珠子,骨子里嗜血的兴奋足以令它疯狂。
器灵追上了血珠,甚至超过血珠的速度,反身张口而待,血珠飞速前来对准的正是他猩红的血盆大口。
而此时,白练业已缠上了器灵的脖颈,正在缓慢往他的脸部蔓延。
千钧之际,一根黑带凭空而来,只轻轻一带,血珠改变方向,蹭着器灵的嘴角划过径直飘向护体神龙。
“啪”一下血花绽放,太子俊的护体神龙被一层红光覆盖,顷刻另一层金色光芒从护体神龙身躯内荡出,金红二色相融,护体神龙身披耀目色彩腾空而起,昂首便是一声高亢的龙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练彻底席卷,死死缠住了风刃器灵,不一刻这只器灵化为一缕青烟不复存在了。
白泽手里握着风刃瘫坐在地,过度的损耗使他脱力,汗水早湿透了衣背。
太子俊的神府内突地射进来一轮强光,紫绿色柔和的光柱照耀下,元神小人胸前的破洞正在慢慢充盈闭合,护体神龙绕着光柱一圈又一圈翻飞,看得出来它也很亢奋。
看着眼前一幕,白泽疲惫地笑了,对着道祖笑道:“幸不辱命。”
道祖轻哼一声,自始至终未曾露出真容。
“一只器灵而已,打不过也就算了,差点浪费了本源精血。”道祖的嘲讽不留一点情面。
末了,还不忘耻笑一句:“蠢材,带上贫道的裤腰带回去了。还有,贫道的那根头发丝也别落下。”
白泽的脸色比太子俊还白,但他已无力还嘴,从太子俊身上捡起一根长长的头发丝,一手握着被紫光布带缠绕的风刃,一同消失在道祖的手掌之中。
空间涟漪波动处,道祖古朴的灰道袍翩然闪过,太子俊的神府中却蓦地落下来一颗紫色尘埃,好巧不巧就落进了他元神小人儿胸上的伤口里。
下一刻,伤口完全闭合,太子俊的元神小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刚,是不是有个老头儿来过?”元神小人呢喃着,满脸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仙神到底不同凡人,太子俊醒来便又是可以活蹦乱跳的那个天宫太子了。
低头抚摸自己的胸口,莫说是破洞了,仙袍都未曾破得一丝一毫,就像它的受伤只是经历了一场梦境,梦醒了,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真的没有任何改变吗?遇刺的那一幕始终刻在脑海里不曾忘却,胸口的伤痊愈了,但心头的伤还在滴血疼痛。
太子俊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惊醒了酣睡的白音。
白音揉着眼睛看来,见太子俊满面冰霜盯着自己,不禁鼓起嘴角又是一阵委屈。
“你看什么看?我师父为了救你都……都没了,你倒好,一醒来就用这般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你的救命恩人的徒弟,你要对我负责的,知道吗?”白音叽里呱啦一通申斥。
太之俊原本不是狠厉之人,何况是对着这样萌萌的一个小童子。
当下忙收拾了情绪,和颜悦色地与白音赔礼道歉,听说他师父为救自己还死了,更是深表谢意。
没了,和死了,大约意思是差不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之俊无意说那个字眼,生怕惹得面前呆萌小童子再哭诉一场,看他两眼红红不消多问就知道是之前哭了太久。
白音见太子俊态度和蔼,对自己又是一副感恩戴德急于回报的样子,胆子便正了许多,指使着太子俊去打开木屋结界。
师父到底是没了,可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吧!
太子俊实力虽不是很强,但现在伤愈了,要破掉师父布下的结界,费事费时一些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白音如此盘算着,却见太子俊走到木屋门口,轻轻一拉而已,结界便崩碎消失不复存在了。
这,是师父的功力太弱,还是天宫太子深藏不露?
白音傻愣愣看着站立门口的太子俊,看他沐浴在阳光里,俊逸挺拔、潇洒自若地伸了一个懒腰。
就,很酸。
在这之前,自己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破不开的结界,在别人面前竟是如此的举重若轻!
看这天宫太子年纪也不大,重伤之际还一脸憔悴要死要活的样子,难道真的是故意藏拙?或者是,他甘心情愿被人扎了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内幕,一定有内幕。
白音这般想着,便替自己生死未明的师父感到一万个不值,要是师父知晓他救了这样一个人,会不会从此怀疑人生,要找一个比此地还要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更加不愿意抛头露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