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风看后视镜的时候瞟了她一眼。 发现自闭少女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抱着手机,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风没有问怎么了。 因为答案就在眼前。 已经到珍珠市了,他们要到家了。 到家之后会有什么呢? 当然是各自的原生家庭。 季风的原生家庭很好,父慈子孝,母子和谐,家庭幸福。 但温暖的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如果不是季风的出现,她很可能都无法从高中的生活中撑下来。 她给王亚琴安排过手术之后。 母女之间的关系,更是比以前多了一些莫名的生疏。 尤其是温暖能赚钱之后,母女两的关系,反而更模糊了。 整个大学期间,她和妈妈联系的都很少。 除了打钱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妈妈交流。 温暖拖着腮,沉思很久才拿出手机。 从通讯录里找到那个除了季风外,最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妈,我回来了。” “小暖?放假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嗯,放假了。” “知道了,我去做饭,你大概多久能到家?” 温暖的手指骤然收紧,攥住自己的裤子许久,也不说话。 温暖扭头看向了正在开车的季风,他似乎就这么一直在,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无论什么发生什么。 季风抽了个开车的空隙,侧眸一笑。 笑容没有什么深意,也没有说话。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却温柔笑容,让温暖一直紧锁的眉宇逐渐松开。 季风不是她那爸爸那种性格,不会一吵架就看不见人。 自己也不是妈妈那种性格,她永远都不会去数落、贬低季风。 温暖不知道季风会不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但她能感觉到季风很爱她,每时每刻的站在她身后,包容,教导,偏爱。 她不会用试探茶几玻璃有多硬那样的方式,去试探季风到底有多爱她。 那是很蠢的行为。 她勇敢,卑微,但始终心甘情愿。 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红色奥迪在夕阳下飞驰,留下了一道红影。 此时的世界被染成了一片金黄色,温暖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眼神映着她喜欢的人。 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暖?你这丫头,还在听吗?” “嗯,在的,妈,我大概30分钟后到家,不过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有事?你说。” 温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轻松和信心: “妈,晚饭多添双筷子吧。” 温暖的笔记 添双筷子? 电话那头的王亚琴明显愣了一下。 房间的灯没有开,她的脸隐没在夕阳照不到的阴影里,眼眸折射了些许的光线,让她的目光看起来晦暗不明。 母女之间的对话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 好像是一种无声的对抗,又像是一种互不妥协的抗争。 “知道了,你回家再说。” 又是类似的话。 温暖经常听到王亚琴说这种话,从小时候便开始了。 回家再说。 回来再说。 回家再收拾你,等等…… 回家能说什么呢? 无非是打骂罢了,王亚琴做完手术之后,虚弱的身体恢复了很多。 现在的她,比高三的时候有力气。 所以温暖甚至在想,自己回去之后,会被打么? “好。”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温暖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 没有去唉声叹气,也没有面露伤心神色,做那些事情只会让季风担心。 眼下还是在高速公路上,她不想让季风因为这些事情开车分心。 温暖静静的望着车窗外,望着夕阳和晚霞。 光浴洒在脸上。 一如既往的安静。 就如同她在高中时期学校的窗边。 其实在暑假那段时间,也就是温暖带母亲王亚琴去金陵做手术的那阵子,母女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 以至于温暖一度认为,她们或许会慢慢变成一对普通的、正常的母女。 可惜…… 黄继海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一切。 从黄继海那里,王亚琴得知了温暖没有去清北的消息。 “死丫头,你怎么敢?” 之前一段时间王亚琴都没有 ', ' ')(' 再骂过温暖,因为温暖在有了收入之后,已经开始学会反驳和反抗。 但是那一天,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温暖没有再反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让温暖考上清北,是王亚琴十几年的期望,是她的梦。 也是温暖本人十几年来,一直在坚持和挣扎的事情,是王亚琴一直教导她的,最“正确”的事情。 可最终温暖没有选择清北,而是去了魔都,去追寻季风。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自己去决定一件事。 然而这一件事,又是一件几乎可以决定命运的大事。 确认去魔都大学这件事情,其实比带王亚琴去做手术更早。 早在季风在毕业季之后,告诉她要考魔都大学时,就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 其实不管是魔都大学,江城大学,又或者其他更差一些的大学。 对于温暖来说都无所谓。 在这一刻,她已经决定去找季风,无论何地。 没有人能想到,安静,听话,乖巧了十几年的温暖。 能做出这种近乎疯狂的举动。 正如她把头顶在季风背上时说的那句话: “我为什么要在最好的年纪,离开你呢?” 那是她怯懦的勇气,是她心动萌芽的义无反顾。 但这一次的义无反顾,也彻底打碎了母亲王亚琴的梦。 温暖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过季风。 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开心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