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大鹏是当惯了混混的人,说话语气极横,面色极其不屑。 直把贾淑芬和小玉给激怒了。 小玉昂着头,大声发问。 “奶奶,原来你是个男的吗?” 贾淑芬盯着邹大鹏冷笑回答,“老娘活了六十年也没发现自己是男人呢。” “那就奇怪了,”小玉朗声讥讽。 “有人竟然指责你该对一个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你又不是孩子爸爸或者爷爷,也没有害孕妇摔倒,凭什么就跟你没完啊。” 贾淑芬和她一唱一和的。 “就是,你帮我看看我额头上是不是刻着冤大头三个字,瞅着让人很好欺负啊!” 小玉扭头认真看,“没有啊,倒是有六个字:小母老虎的奶,奶,我超凶的!” 贾淑芬和周围听懂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邹大鹏却觉得自己被忽视,气得脑袋都快冒烟。 他面露凶光,冷冷地盯着贾淑芬和小玉。 “你们祖孙俩把人当猴子耍呢!严如玉,你先前把我媳妇儿气得晕倒住院的事我还没追究,你奶又对我媳妇儿见死不救,今天我孩子要没了,你们家和医院一样,都得赔我们钱!” 真是无赖! 当谁不会呢。 小玉吐舌头,“就不赔就不赔就不赔,有本事你去报警啊!” 邹大鹏盯着她,眼如毒蛇。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贱妹突然哭着出声。 “奶,玉姐姐,钱老师很可怜的,她父母都死于意外,她盼着这个亲生的孩子很久了,要是孩子有什么事可怎么办啊,你们是好人,就不能帮帮忙吗?” 她卖惨卖习惯了,已经掌握一套迅速吸引陌生人同情的方法。 那就是可怜哭+悲剧背景陈述+追捧对方。 果不其然,围观人群里有人就面露不忍。 可贾淑芬和小玉不会。 小玉叉腰,“帮什么忙?把我爸妈辛苦赚的钱全部送给他们吗?严贱妹,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还不知道?你家钱老师被这个男的打得那么厉害,他们自己都不重视孩子,凭什么赖我们和医院身上啊!怪我和我奶出门没看黄道吉日,怪医院今天开张,倒大霉了!” “就是!”贾淑芬发现自己只能配合孙女。 “人穷怪屋基,瓦漏怪瓦稀,肚疼怪马桶,你人不行就边儿玩去,别在这大小声嚷嚷,当谁不知道你智商低脑子笨眼睛瞎啊?真是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你祖上颠勺颠出你这么个臭玩意!” “还有你动动脑子,我要是不及时躲开,你媳妇儿把我撞坏了,你们得赔我钱!你们配得起吗你们!脑袋搁脖子上当摆设的啊!” 祖孙俩一顿臭骂,邹大鹏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看模样就是蠢蠢欲动,想要揍人。 心觉不妙,贾淑芬和小玉干脆手牵手往外跑,脸上还满是装模作样的恐慌。 “救命!无赖要打可怜的我们了!” “天老爷!赶紧救救我们!” “奶,我才十岁啊。” “玉,奶也才六十多啊。” 祖孙俩演戏上瘾,围观的人觉得比方才孕妇闹事好看多了,唯有邹大鹏和严贱妹咬牙切齿。 这一老一小怎么偏偏就长了张利嘴。 说话跟机关枪一样,逻辑强,不好欺负啊! 邹大鹏长年累月当混混,信奉的是谁拳头硬就听谁的,这会见贾淑芬和小玉一番作怪,气血上涌,浑然忘记贱妹先前警告的话,那就是别动手。 他一个箭步,涨红着眼,直冲祖孙俩。 “由不得你们跑,今天你们姓严的必须为我儿子负责!” 贾淑芬和小玉跑得更快了,还滋哇滋哇的叫唤。 “救命啊!” “玉姐命休矣!” 门口,因参加同一个会议,同时下班的严刚和裴安刚巧到了,前者搂住小玉,后者扶着贾淑芬,贴心的问。 “发生什么事了?” 祖孙俩三两句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最后,贾淑芬指着邹大鹏,理直气壮。 “刚子,安子,就是这个混混,钱芳华的男人,想讹我!” 小玉扯扯爸爸的衣服,认真道。 “爸爸,他认识我,一口一个严家人,我觉得他是故意针对我们,贱妹……” 提起贱妹,可大家定睛一望过去,哪里还有贱妹的身影。 这是见情况不对跑了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严刚和裴安对视一眼,交流彼此能明白的意味,随后,裴安步步坚定的走到邹大鹏面前。 “你好,邹大鹏,走吧,严家报警,你跟我去局里一趟。” 邹大鹏面露惊慌,他往后退,“我不去,报什么警,我啥错都没犯!我媳妇儿还在急救室,我要去找我媳妇儿!” 说着,他慌不择路的确认几个方向后,跑掉。 裴安也不急,和贾淑芬几人说一声后,去打电话给局里,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 还是那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犯错就要接受惩罚,自以为能逃过,其实只能提心吊胆的躲避一时。 严刚几人回贾亭西的病房,没一会,温宁也到了,听说这事,很生气。 “这个严贱妹,才几岁啊就在后面挑唆人对付我们,要不是妈机灵,躲过去,今天这事指不定要怎么收尾。” 严刚沉着脸,“晚点我过去找她,你放心,邹大鹏和钱芳华的事我已经查明白了。” 这事是严刚托朋友查的机密,暂时不能泄漏给太多的人知道。 于是严刚拉过温宁,私下讲。 半小时后,公安到达,严刚直接告邹大鹏威胁、强奸的罪行。 公安去急救室逮人的时候,发现邹大鹏早跑了。 八点。 被送到病房的钱芳华醒了。 她满脸苍白,浑身虚弱,脑子还懵逼着,不懂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身在此处。 这时,一道女声突然在安静的病房响起。 “你好,钱老师。” 钱芳华吓一跳,下意识朝说话的地方看去,瞧见一个气质温和,双眼却深邃犀利的漂亮女人。 “你是谁?” “我是温宁,”温宁嘴角轻勾,露出的幅度带着些许冷意。 “我是严如玉的母亲,来为她讨回公道。”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