矘隔天正式开学,二毛是一瘸一拐去的。 他拷问孝敬他碟片的同学,却得知那碟片是平时跟他争班级老大的对手送的。 二毛气得牙痒痒,当即找上对手。 “你等着,我爸会找你爸妈。” 对手有点怂,却还是梗着脖子挑衅。 “这么大还找家长?严川,你真有出息。” “激将法对我没用!”严川翻白眼。 “我爸说了,那碟片应该印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结果印的未成年人请在家长陪同下观看,就说明那是盗版团伙搞的,你爸妈买盗版团伙的东西,等着被我爸爸关局子吧!” 对手大惊失色,牙关颤抖。 学校这边,二毛甩出爸爸的威名。 而他的公安爸爸——严刚却是扶着腰去上班。 裴安一愣,开玩笑,“看不出来啊,刚子,一把年纪还挺激烈。” “去你的。”严刚大手握住他肩膀,稍稍用力。 裴安赶紧哎哟喊停,躲开。 “别使劲,小心手扭了,你这人就是太爱使劲,不知道悠着点。” 严刚:“……你怎么还不走?” 裴安已经确定调离,择日离岗。 他举起手中文件袋,露出轻松的微笑,“嘿,交接工作。” 正说着话,有公安接到电话,过来报告。 “裴局,严副局,火车站那边有民工闹事,发生械斗,需要我们支援!” 严刚神色微变,“组织人手,行动。” 1 他要去换衣服出发,裴安拉住他。 “行了,你扶着腰去行动啊?这样,我去替你指挥,你搁这守着,就当我站好最后一班岗。” 是很寻常的支援行动,阻止民工械斗。 谁也没料到,裴安竟会受伤。 这天傍晚,严刚顺便接学前班的小玉回家,就进厨房,问贾淑芬。 “妈,家里有鸡吗?” “后院养着三只老母鸡下蛋,咋了?”贾淑芬正在择野菜。 大毛二毛小玉亭西都去念书,她白天难得有空,和邻居孙三花顾凤英一起去附近山上摘的新鲜野菜。 打算今晚做个灰灰菜拌粉丝,野菜杂粮饼子。 严刚浓眉紧皱,“裴安今天出任务受伤住院了,我给他送点饭菜,我现在去杀鸡?” 贾淑芬一愣,连忙放下野菜,“什么伤啊?” “刀伤,肚子被捅一刀。” 说起来也是裴安点背,双方争斗,他保护一孩子,被捅一刀。 贾淑芬解下围裙,急急忙忙。 “哎哟,先不能喝鸡汤,鸡汤到底有点腻,送鲫鱼豆腐汤吧,正好家里有豆腐, 对了,秀兰娘家是村里养鱼的,经常给她家送鱼,我去问问有没有鲫鱼,你在家等着。” “行。” 严刚接手贾淑芬的活,开始择菜,洗姜。 门口,大毛二毛和贾亭西刚放学到家,只见奶夺门而出,风风火火跑出去。 二毛直觉有热闹,书包往院里一丢,忍着屁股疼,拔起飞毛腿就跟上。 大毛和贾亭西一个不想跟,一个穿着假肢也跟不上。 大毛问院里用棍子掏蚂蚁窝的小玉。 “奶忙着去干啥?” 小玉站起来,唉声叹气。 “今天裴叔叔肚子被捅一刀,在医院住院,奶去赵婆婆家问问有没有鲫鱼,做鲫鱼豆腐汤。” 这样啊。 大毛思索两秒,扭头问贾亭西。 “你不是关心你妈妈到底选谁吗?机会来了。” 贾亭西睁大眼,“哥,怎么做?” —— 贾亦真年前接到一个美容院的装修设计工作。 房子是私家建筑队修的,图纸不是很详细,数字有误差,贾亦真已经跑两天去测量尺寸了,整得灰头土脸的。 这天下班,她直奔亲妈大哥家,刚进巷子,就见贾亭西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贾亦真直觉不妙,几步上前。 “亭西,怎么了?你怎么不进去坐着?” 假肢支撑不了太长时间,贾亭西平时能坐着就绝不站着。 贾亭西一脸悲怆。 “妈,裴叔叔被人捅一刀,现在在医院,他最想吃鲫鱼豆腐汤,外婆在做……” 贾亦真脑袋轰一声,有些失去思考能力。 在她听来,贾亭西话的意思就是:裴安被捅一刀,快不行了,临死前想吃鲫鱼豆腐汤。 贾亦真扭头就往外跑。 贾亭西默不作声的跟上去,母子俩到巷口去打车。 谁知一辆熟悉的黑色桑塔纳停在两人跟前,露出叶城一张热心的俊秀面庞。 “亦真,怎么了?上车,要去哪?我送你们。” 贾亦真四处一扫,没有车,她咬牙拉开车门。 “去医院。” 叶城启动车,抓着方向盘,同时注意着贾亦真不对劲的情绪,询问。 “谁出事了?我妈是医院院长,她能找到最专业的医生……” 后座的贾亭西心里直叫苦,忙解释。 “裴叔叔今天执行任务时受伤了,我妈妈去看他。” 听到这一句,叶城静默几秒,叹气。 “原来如此,他这个工作真是高危行业,不容易,亦真,你先别担心,我找我妈帮忙。” 贾亦真扯动嘴角,“谢谢。” “咱俩说这些干啥。” 叶城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都说患难时刻见真情,难道裴安这一次受伤,让贾亦真看清她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贾亦真的想法不好说,但叶城感觉自己得凉。 特别是一到医院,贾亦真让贾亭西跟着他,自个就往里赶。 等叶城停好车,带着贾亭西问着人赶过去。 刚到门口,就见病房里,贾亦真正站在床边。 而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裴安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解释。 “我……我没事……就是流了点血,你,你不会要哭吧?” 贾亦真深呼一口气,否认,“不会。” 裴安一下扬唇。 “我就知道你不会,你那么强,被抓去抽血都知道带着尿瓶,该哭的都是别人,哪里会是你。” 贾亦真瞪他,开始计较。 “你忘不掉这事了是吧?我哥说你带头给我起的外号,叫什么泼尿毒妇,为什么是毒妇,不是好妇?” 裴安轻咳一声,“我第一次见这种行为,记忆深刻,你别生气,你可以礼尚往来,给我取外号,你想不出来,可以找二毛取。” 二毛取名的功力,无人能及。 两人对视,同时失笑,又同时僵住。 随后,贾亦真当没事人一样扭头。 “等下,我妈会送你想吃的鲫鱼豆腐汤过来。” “什么鲫鱼豆腐汤?”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