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小男孩被吓一跳,再看二毛对自己怒目以对,‘哇’的哭出声,伤心极了。 他的家属,也就是先前在温宁身边大肆议论国内外差距的男女着急走过来。 女的揽过孩子哄,男的愤怒质问二毛,用的还是英语。 二毛一脸无所谓,掏掏耳朵,问身旁的温宁。 “妈妈,我听不懂哎,他说的鸟语吗?” 温宁面无表情,“是吧,有些人嘴里喷的都是屎,不值当听。” “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男人被逼得说汉语,他怒火汹涌。 “分明是你家小孩抢我家孩子嘴里的糖,你这种家长不问缘由不分对错,没素质没道德,其他家长要是像你这样,中国一定没救了!” 他这番理直气壮的叽里呱啦引得餐厅其他人都好奇看过来。 穿着黑色西装的餐厅领班也快速赶到,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女士们,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用英语夹着日语快速把事情说一遍,最后还得意的用中文自我介绍。 “我叫西岛介子,我们一家都是日本籍,来中国做生意的,他们欺负我,这事你要是处理不好,就是外交事件,我有权报警。” 男领班看向二毛和温宁,挤出一抹笑。 “请问,这个小朋友为什么要伸手抢他嘴里的糖?” 二毛瞪着大眼睛,理直气壮。 “因为我不知道他是日本人的时候给他糖,我知道后就必须抠出来,就算他已经吃进去,我也要喂他吃泻药,拉出我的糖!” 男领班迟疑,“就因为他是日本人?” “对!”二毛攥紧拳头,双目喷火。 “你学过历史吗!你知道他们日本干什么事了吗?不知道就回家问问你爷爷奶奶!他们手上全是我们先人的血!就因为他们是日本人,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吃我的一点食物!” 二毛愤愤不平,“我平时犯错,我奶奶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行,但是绝对不能说我小日本,因为在我们那里,骂人日本是最恶毒的话,最恶毒!没有其他的!” 他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声音嘶哑了,用手飞快擦泪。 温宁揽过儿子,看着沉默的男领班和围观人群,再看一眼着急的西岛介子,冷笑。 “十分钟前,这位西岛介子还在我面前议论祖国的不好,说马克西姆瞎眼才来这开餐厅,说我们国人吃不起人均两百块的法餐,说应该在门口立一块牌子,写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此一出,众人望着西岛介子的眼神变得愤怒。 西岛介子不肯承认,“我没有说,这位女士你胡说八道。” 温宁语气冷静,“那谁能证明我儿子从你家孩子嘴里抠糖?” 西岛介子梗着脖子,“我看见了!我和我夫人都瞧见了!” “哦,”温宁翻白眼。 “我听到的就是胡说八道,你们看见的就是真的,你们的眼睛镶钻了,更珍贵吗?” 西岛介子说不过她,扭头看向男领班。 “你到底要怎么处理,别逼我……” 突然,有道女声打断他的话。 “我听见了!” 众人循声看去,是一位面色涨红的年轻女服务员。 “我刚才站在背面,我听见他们骂我们国人, 这位女士说的话全部正确,我还能听懂日语,他们日语骂得更脏,他们说我们是塞忒、阿货、哦咯家莫咯、起笔,就是差劲,傻瓜,蠢货和小矮子的意思!” 她说完,在场人心中火气更上一层楼,又听见年轻女服务员哑声道。 “我是外国语大学的一名大学生,为了工作,我原本不想揭穿, 但这个小朋友说得对,我是东北人,我家太爷就是死在该死的小日本手上,革命先烈用血肉重铸山河,我为什么还要让杀人凶手的后代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所以今天我工作不要了,我也要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两公婆不是好东西,他们教出的孩子也一定不是!” 她恨恨看着西岛介子,其余人也是。 众人目光如有实质,像一把尖锐的刀,直勾勾射向对方。 西岛介子有点害怕了,他牵着夫人和孩子的手要往人群外挤。 “我不屑和你们理,我去找大使馆!” 谁也不知是谁先动手的,总之,西岛介子被拽出来群殴了。 一群愤怒之士暴起锤人,秒秒钟就将他淹没。 只剩下他的痛呼声,他夫人站在人群外,搂着孩子的尖叫声。 二毛都没赶上趟,他赶紧放开妈妈的手,冲上去。 “让我来让我来,我要踢他两脚,报仇!” 还真有好心人让开个位置。 二毛窜进去,边踢边骂。 “你西岛介子,我还康日分子,屁股蛋子,胳肢窝子,冻脚脖子,穿秋裤子呢! 真是惯的你,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来咱这耀武扬威,看我二毛一脚踢你上西天去跟太阳肩并肩,晒死你个狗日的龟儿子……” 旁边人:“……”这小孩的词哪来的?还挺会骂,就是不太文明。 算了,跟小鬼子还讲什么文明! 这边群殴动静挺大,不知真相的人看过来,立马有人科普。 “是小鬼子侮辱我们国家,被群殴了。” 听见的人无一不来一句,“打得好!我能进去打两下吗?” 等柴冬天听见动静赶过来,了解事情真相后,立马和男领班沟通,然后让温宁和二毛先走。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去,谁也不认识你们,谁也找不到你们。” 他是律师,温宁相信他的判断。 “好,冬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柴冬天笑笑,“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这样做。” 他看向二毛,夸赞,“二毛,你是男人中的男人,你真棒。” 二毛骄傲的抬起头,“必须的,我爸爸是军人,我们一家是军属,我觉悟超级高!” 母子俩去和柴冬天的父母打完招呼,再带上小玉,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们不知道的后续其实很简单,还是有不明真相的人报警。 警方过来时,参与打架的客人们都走了,就留下男领班和好心的律师柴冬天,还有先前指认西岛介子的那位大学生服务员。 她身份明确,没办法,跑不了。 西岛介子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顶着两个熊猫眼,身上也有肋骨被踢断。 他闹着要追究,要把所有人抓回来赔钱,警方问他记得有谁打他。 他怒气汹汹,“一个叫二毛的小屁孩!他牙尖嘴利的!” 警察摊手,“谁家正经人大名叫二毛,二毛肯定是小名,不在档案中,我们无从查找。” 西岛介子生气,打算追究大学生服务员的责任,让她被解聘! 这时,柴冬天托关系查到西岛介子一家并不是日本籍,这下可好,他们不怕事情闹到大使馆给国家添麻烦。 柴冬天和警方一个拖字,就让西岛介子没办法追究,最终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