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三人站在门口没进去,而屋内,听见陈明华的话,裴安浓眉皱紧。 他抬眸看向陈明华,“你认识我?” 众目睽睽,陈明华还是能撑得住。 她浅笑,自我介绍。 “先前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裴局长你贵人多忘事,我姓陈,叫我明华就行。” 其实哪里见过呢,她就是想和裴安、刘邦国以及赵齐拉关系。 她都打听好了,裴安是公安局局长,刘邦国是司法局的领导,赵齐是税务局的。 三人虽在陈明洁的量刑上没有决定性作用,却能做点小手脚。 而这也是陈明华目前能送钱找关系接触到的最好的人脉。 她又扭头和刘邦国赵齐介绍一番。 刘邦国四十来岁,外表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像是正儿八经读大学出来的知识分子。 但他到底在部队混过多年,私底下为人非常直接。 他对陈明华敬谢不敏,身体直往旁边偏。 “陈姐是吧?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陈明华脸一僵。 陈……姐?她有那么老吗?她还专门打扮过! 但是人,她惹不起,这个门,她也暂时不能出。 陈明华挤出笑,“裴局长,刘部长,赵处长,时间紧急,我就直说了,我妹妹做错点事,能不能请你们帮帮忙?” 裴安眸底闪过厌烦,上半身后倾,靠着椅背,表情疏离。 “对不住,私人时间,不聊公事。” “裴局长,”陈明华不断靠近,满目祈求。 “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我……” 裴安‘噌’地站起身,脸色冷沉,双目冷肃地盯着陈明华。 “请你自重。” 陈明华眼睛一眨,泪水啪啪的往地下掉。 刘邦国耿直,“你哭啥,我们又没欺负你,你不会想赖上我们吧?” 屋里他们三个大男人,一个哭泣的陈明华,任谁来,怕是都得误会。 裴安和赵齐想得多点,两人对视,正决定要离开这。 突然,温宁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陈明华,你又要搞什么?” 听到温宁的声音,再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大步走进来,陈明华浑身受害者的气息收敛,变得针锋相对。 她眼神恨恨,“温宁!” 怎么回来了?那刚才她做的一切,温宁都瞧见了? 陈明华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 她觉得丢脸,她咬着牙,迈步要离开。 但更丢脸的在后面。 温宁看向裴安几人,慢慢道,“其实你们真的和她见过面。” 陈明华顿住步伐,眼神变幻。 她怎么不记得? “啊?”刘邦国直白,“不能吧?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记忆还挺好的。” 裴安和赵齐也摸不着头脑。 温宁介绍,“九年前,我和刚哥,她和丁政委,我们一起办的革命婚礼。” ? 刘邦国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她是丁哥的媳妇儿?!” “他们已经离婚了。”温宁看着陈明华,‘好心’介绍。 “他们都是丁立涛的老战友。” 裴安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啥。 嫂子?丁哥还好吗?你还好吗? 有刚才那出尴尬的事在前,说这些不太合适哈。 而这一瞬间的陈明华脸色惨白,情绪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她丢脸丢到丁立涛的老战友这来了! 不对! 她为什么要答应和丁立涛离婚? 应该让丁立涛来求求他的老战友帮明洁啊! 可是,丁立涛从来没有像严刚带温宁一样,带她参加过老战友的聚会! 他明明认识人,却从来不想法维持,也不帮帮她。 如果丁立涛帮她,她有裴安这样的人脉,当初又怎么会为了找关系,上黄正平的床,怀他的孩子,惹得白素芳报复,害明洁坐大牢?! 丁立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陈明华心底不忿到极致,她怨恨的眼神落在温宁脸上。 “温宁,你抢走我的一切,你好恶毒的心肠!” 温宁皱眉。 严刚站在她身边,沉声反驳,“我媳妇不需要从你手里抢任何东西,她什么都有。” 如果没有,那就是他的问题。 陈明华哈哈大笑,“严刚,她抢走了你!你这个好东西!所以才什么都有!” 在如此崩溃的时刻,陈明华终于将掩埋在心中十年的不甘说出口。 可这份不甘,却让严刚和温宁都很懵。 刘邦国忍不住插嘴,“嘛意思?刚子和你谈过? 不对啊,我记得刚子第一次和小温见面,就想好以后儿子要叫大毛二毛咧,因为当时我们和老毛子关系不好,他想让毛子们叫他爸爸。” 裴安无语,“你少说点。” 现在是说名字的时候吗?没看要打起来了。 陈明华双眼猩红,撕心裂肺。 “不对!十年前的交谊舞会上,严刚是先和我跳舞!结果温宁突然出现,之后严刚就不理我了,我没办法才嫁给丁立涛,谁知道他是个废物,大废物!我一步错,步步错,呵呵。” 温宁:“……” 她看向严刚。 她不知道跳舞这件事。 在媳妇儿和老战友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严刚好多年没这么紧张过,脑子也好久没转这么快过。 十年前,十年前的事…… 终于,他眼睛一亮,挺直后背,快速解释。 “十年前我二十四岁,首长说我年龄大,急需搞对象,给我下任务,让我在舞会上务必和三个女同志跳舞,我就随便和三个女同志跳完离开,结果碰到刚来的宁宁。” 他一见钟情,没能走脱。 严刚硬着头皮继续道。 “陈明华,可能我是和你跳过一支舞,但我绝不可能做出越界行为,而且你和宁宁天差地别,我不喜欢你这类。” 孩子都三个了,他怎么还在解释十年前的事! 得亏他记性好,不然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这时,在场人一静,刘邦国掰着手指,不合时宜的打破平静。 “老裴,刚子说了得有一百个字吧,果然遇见他媳妇的事,他就能唠。” 裴安:“……闭嘴吧你。” 陈明华使劲抓头发,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这么多年,午夜梦回,她都是靠着恨温宁,才能继续在苦难婚姻里熬下去。 结果现在严刚告诉她,一切都是她自我意识良好,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入过他的眼!? 陈明华气笑了,她表情扭曲。 “好,好,温宁,算你狠,你赢了,但我不会认输。” 妹妹帮不了,那就多坐几年牢。 女儿要回老家,那就随便她。 陈明华决定不管她们了,她要自己过得好,多挣钱,回来报仇! 陈明华抹着泪,气势汹汹的离开,留下一屋的平静。 还是刘邦国,摇头感慨。 “丁哥娶媳妇咋娶这样的,脑子不清醒啊,她看上刚子刚子就是她的了?那我看上银行里的钱,钱也不属于我啊!” 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温宁让抱着小玉的严刚坐下来,“其实你刚才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更何况是十年前的事。” 严刚才不会说自己刚才很慌。 “解释一下,大家都放心。” 刘邦国嘿嘿笑,“没想到刚子还挺抢手,弟妹,说说,你当初瞧上他什么了?” 温宁实话实说,“他话少。” 话确实多的刘邦国:“……”他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大动脉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