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护士见状,心疼这对患难与共的小情侣,递过来一块纱布,“用这个吧,实在疼的话。”
沈赫野接过来,一脸不忍心。
倒是陆安苒,伸手直接拿来塞在自己嘴里。
手术开始,消毒、止血、到最后缝合。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里,银针穿进皮肉的刺痛如电流蹿遍全身。
陆安苒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漫长的疼痛。
那种从小腿爬上来的痛,不断袭击着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每一个细胞。
密密麻麻,身子里的肉像被撕碎一般。
她死死咬着纱布,因为疼痛,眼睛死死地瞪着头顶的无影灯,眼角流出泪水。
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沈赫野手忙脚乱地擦掉她眼角的泪珠。
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缝合完以后,她晃着站起身,眼前突然炸开大片白光。
虚弱地开口:“能给我一瓶葡萄糖吗?我头有点重。”
话音未落便栽进一个带着皂角香的怀抱。
沈赫野将葡萄糖瓶举到她唇边,自己的手指却被她攥得发颤,仿佛这样就能将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护士打开一批葡萄糖,沈赫野扶着瓶子,喂陆安苒喝下去。
眩晕的感觉减少了不少,沈赫野抱着陆安苒回到教室。
第二场考的是物理。
这是陆安苒的命门。
开考之前,她用手拍了拍脸蛋,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背水一战,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争气,一定!”
考试结束以后,陆安苒被送去最近的医院。
拍完片子,等待时,沈赫野买来了她最喜欢吃的蔬菜粥。
陆安苒倚在轮椅上,看着沈赫野将凉透的蔬菜粥重新热了一遍。
瓷勺递到唇边时,她终于撑不住笑了,却扯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沈老师喂粥的样子……像在哄幼儿园小朋友。”
沈赫野没接话,只是又舀起一勺,在嘴边反复吹凉,直到粥面不再冒热气。
失血过多,陆安苒脸上很差,整个人病恹恹的没有一点力气。
“我自己来吧,你吃点东西,下午还要考试呢。”
“我没事。”沈赫野躲开,固执地将粥递到唇边,“你先吃,这个时候一定要保存体力。”
架不住他的坚持,陆安苒把一大碗粥全部喝完了。
医生拿着报告走过来,“你这个情况跟我预料得差不多,现在时间来得及,先打石膏吧,你还年轻,不能落下病根。”
沈赫野二话没说推着陆安苒跟上医生。
这是陆安苒有生之年,最煎熬、最难忘的一天。
两趟考试结束以后,她被沈赫野推着回去海河湾。
花园里的江婉清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虽然还是很疼,但陆安苒已经适应了,笑眯眯地安抚母亲:“好啦,已经打了石膏了,没多大问题。”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出了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呀。”江婉清看着女儿毫无血色的脸,心疼地抹眼泪。
陆安苒最怕母亲这样,赶紧对牙牙说:“快,带你外婆进去,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牙牙被吓坏了,但小家伙还算坚强,拉着江婉清去厨房里准备吃的。
待两人离开后,陆安苒压低声音说:“我受伤的是就是一场意外,别再我妈面前说多余的话。”
沈赫野沉默了几秒,艰难地点了点头。
当晚因祸得福,陆安苒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听到消息的江启明,亲自开车送陆安苒去考场。
“江总日理万机,这多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