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左手不受控制地松开,那只盛药的破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只见他的左臂,从手肘开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灰白,仿佛正在迅速石化!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手臂蔓延至全身,让他如坠冰窖。
与此同时,他的头发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乌黑的发丝,从发根处开始,迅速染上了一层寒霜般的苍白!
“哥!你怎么了?!”林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我没事!”林烬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不让妹妹看出异样。他能感觉到,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正在他体内流淌,与他的血液格格不入,仿佛要将他撕裂。这股力量,他后来才知道,便是那致命又诱人的“烬劫咒血”。
痛苦与喜悦在他心中交织,如同冰火两重天。妹妹得救了,这是天大的喜事。但他自己,却似乎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那块烬骨,果然如古籍所言,蕴含着大凶险。
“代价……”林烬惨笑一声,看着自己迅速石化、失去知觉的左臂,和镜中倒映出的那一头刺眼的白发,心中百感交集。
然而,他并不后悔。只要能救曦儿,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他,左臂如石雕,白发如霜雪,眼中却闪烁着坚毅与疯狂的光芒,宛如一尊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命运的齿轮,从这一刻开始,悄然转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林曦的身体奇迹般地好转,不过三五日,便能下床走动,胃口也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少女应有的红润。她对林烬左臂和头发的变化忧心忡忡,追问不休,林烬只推说是为了给她寻药,不小心染上的怪疾,过些时日便会自行痊愈。
林曦虽然单纯,却不傻,隐约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见哥哥不愿多说,也只能将担忧藏在心底,每日里更加细心地照料他。
林烬则努力适应着身体的变化。左臂已经完全石化,冰冷坚硬,如同焊在身上的一截枯木,抬举都十分费力。一头白发更是惹眼,走在镇上,总能招来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快看,那不是棺材铺的林烬吗?怎么几天不见,成了个白毛小子?”
“不止呢,你们瞧他那左胳膊,跟石头似的,怕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啧啧,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
这些议论如同针尖,刺得林烬很不自在,但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盗取烬骨之事,是否会败露?
乱葬岗是禁地,镇上虽然无人敢轻易踏足,但烬骨那般奇异之物,万一被人发现失窃,难免会追查到他头上。
怕什么来什么。
这日午后,林烬正在铺子里打理,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林烬!你小子给我滚出来!”一声粗暴的喝骂响起。林烬心头一沉,抬头望去,只见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壮汉堵在了铺子门口,为首的是镇上的恶霸张屠户,和他手下的一帮地痞。张屠户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凶光。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是镇上的风水先生赵半仙,此刻正指着林烬,尖声道:“就是他!前几日我夜观天象,发现乱葬岗阴气异动,定是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这小子最近行为诡异,头发白了,胳膊也古怪,定是他盗走了镇压乱葬岗的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