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承彦看到她抱着萧南瑜,会怎么想? 萧南瑜见她这副模样,反倒不急着走了,意味不明的反问道: “你表哥来了,你便要赶我走?” 姜沐言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惊得杏眸微睁,咻的一下抬头看他。 她从狂奔的马车内摔下来,是萧南瑜救了她。 他救了她,她若赶他走,有翻脸无情不感恩的嫌疑,她没有忘恩负义的意思。 她看着清冷淡漠的萧南瑜,赶紧摇头摆手,解释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大公子你不是急着去斩杀刺客吗?” 萧南瑜确实急着去斩杀刺客。 他眸色深深地最后看了姜沐言一眼, 目光落于她左脸颊的血痕上。 他知道不是她的血,是刺客的血溅射到了她的脸上。 先前,他本想伸手替她抹去脸上血渍。 可之前没抹,现下陆承彦来了, 他就更不能伸手去抹了。 萧南瑜转身, 欲施展轻功离开, 看到立于马旁的陆承彦,稍顿了一下。 他看着面容冷沉的陆承彦, 握剑的手缓缓抬起,拱手朝他行了一礼。 陆承彦见状, 面无表情的抬手还礼。 安静宫墙脚下的三人, 萧南瑜飞身而起奔赴混战中心,陆承彦迈出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姜沐言而去。 他每走一步, 姜沐言的心就往上提一分。 她搂萧南瑜脖子的一幕,被陆承彦看到了, 她该怎么解释, 才能安然渡过这一劫? 当陆承彦走到姜沐言的面前时,心神慌乱的她,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阿言,你受伤了?” 陆承彦看到姜沐言脸上的血迹,蹙眉担忧道。 仔细看,应该不是她的血, 可陆承彦还是担心。 姜沐言见陆承彦盯着她左脸颊看,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 触感湿黏,垂眸一看, 指尖染上了猩红血液。 “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是刺客的血。”姜沐言解释道。 陆承彦颔首,从怀里拿出叠得整齐的干净手帕,递给她:“擦擦。” 姜沐言接过来,擦拭着脸上血渍时,眼眸微敛,似是不敢看陆承彦。 待擦拭的差不多了,她才抬眸看他。 “表、表哥,我……” 被陆承彦看到她抱着萧南瑜,即使借口不完美,可该解释的,姜沐言还是得解释。 “我明白。” 陆承彦看着慌乱不安的姜沐言,明白她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 “嗯?”姜沐言略有错愕。 明、明白什么? 明白了她和萧南瑜努力掩藏的秘密? 不能够吧? 姜沐言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面上却又不敢表现出惊恐之色,两只杏眸一瞬不瞬的望着陆承彦。 “你看到他杀人,被吓到了,我都看见了。” 陆承彦冷沉的眸子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姜沐言,轻声缓慢解释道。 萧南瑜抱着她在各府马车上飞掠而过,他们在半空中太过显眼,他想不看到都难。 再加上陆承彦本就是为了姜沐言才逆行而上,注意力大半都在她身上。 萧南瑜杀伐果敢的一剑砍下刺客头颅,她被吓得惨叫一声埋进萧南瑜肩头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她受惊过度,才会抱着萧南瑜不放。 他理解。 “没事,阿言别怕,刺客不会过来这边,就算过来,表哥在,必不会让他们伤你。” 陆承彦轻声安慰着大受惊吓的姜沐言。 他告诉自己,也隐晦的告诉姜沐言,她情急之下抱了萧南瑜,他不介意。 可陆承彦嘴上说着没事,握着长剑的右手,却悄然握紧了剑柄。 姜沐言细嫩的手指紧张的揪着,陆承彦说没事,她内心反倒更愧疚了。 “表哥,我、我不是故意要抱、抱……” 姜沐言确实不是故意,再加上她和陆承彦基本定下的亲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 “表哥明白。”陆承彦再一次打断她,语气轻缓但坚定。 “表哥理解且不介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突发情况下的意外罢了,过去便过去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承彦的眼神坚定无比,他在告诉姜沐言,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不会多想,让她也不要多想。 姜沐言见陆承彦非但不追究她的过错,还反过来安慰开导她,内疚占满了她的心房,让她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颅。 表哥待她越好,她越觉得自己对不住他。 宫门前混乱的场景,也没多少时间让姜沐言愧疚。 萧南瑜抱着她往宫墙方向躲避的一幕,不止陆承彦看到了,其他不少人也有看到。 他们纷纷效仿,不少仆从婢女护着自家小姐、 ', ' ')(' 公子,往宫墙的方向狼狈逃窜。 最先聚拢过来的,是文国公的嫡女。 她一手拎起裙摆,一手护着自己的脸和脑袋,和婢女一起,弯着腰小跑过来。 “阿瑶。”姜沐言看到她,挪步迎上去,“阿瑶你没事吧?” 文国公的嫡女秦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自幼与姜沐言交好,两人是手帕交。 秦瑶跑得发髻略微松散,眼角湿润,似被吓哭过。 被婢女护着跑过来的秦瑶,抬头看到是姜沐言,一把抓住她,语声颤抖道: “阿言你没事吧?我看到姜府的马车出事了。” 秦瑶是先看到姜府马车倒在路中,拉马车的马也躺在了血泊中,以为姜沐言也出了大事。 是她的婢女看到,姜沐言被萧南瑜抱着飞往宫墙的方向,六神无主的她这才跟着跑过来。 “我没事。”姜沐言摇头安抚着秦瑶。 视线上上下下快速打量着她,见秦瑶身上没染血,应是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紧随秦瑶身后,一个公子哥捂着受伤的手臂,也朝宫墙边逃了过来。 宋三郎见姜沐言、秦瑶、陆承彦都站在一处,便也聚到了他们这边来了。 “宋三郎,你流血了。” 秦瑶怕血,看不得鲜血淋漓的一幕,眼看着宋三郎跑过来,忙挪脚躲到姜沐言身后。 宋三郎跑得气喘吁吁,惊魂未定道: “我还算好了,只是被刺伤了手臂。你是没看到,李四郎被一剑穿胸,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也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 秦瑶听了差点晕过去。 她惴惴不安的紧抓着姜沐言的手:“这些黑衣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见谁都砍杀。” 秦瑶算是比较靠前,最先被刺客攻击的一拨人。 若非她跑得快,说不定也被乱剑砍伤了。 “莫怕。”姜沐言安抚着秦瑶,“此处还算安全,若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退回皇宫。” 陆承彦往皇宫宫门处眺望。 穿戴甲胄的禁军队伍,正从宫城内急速而出。 “禁军已出,很快便能止战。”陆承彦说着,朝宋三郎走去。 众人扭头朝宫门口的方向看,排列整齐的禁军,杀气腾腾的奔赴过来,他们顿时放心不少。 宋三郎右手捂着左臂的伤口,视线也落在了禁军身上,他忽觉自己衣裳被人动了动。 垂眸一看,陆承彦挥剑将他衣袍内衬割下来一大块。 “……陆家大郎你为何撕我衣裳?”满目疑惑的宋三郎,震惊看着面前的冷脸公子。 他衣裳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何时得罪陆承彦了? 还是他何时得罪了陆承彦,陆承彦要与他割袍断义? 但他和陆承彦的交情也没有很深很深,就算绝交也用不着割袍断义这一形式。 “难道撕我的?受伤的又不是我。” 陆承彦收起剑,拿着衣袍一角,面无表情的要给宋三郎包扎伤口。 宋三郎见状,默默放下捂着伤口的右手。 他伤口挺深,鲜血染湿了他的大半条手臂,此刻还扑簌簌的往外冒着血,确实很需要及时止血。 宋三郎看着冷眸冷脸,但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陆承彦,心里想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