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礼不自觉地掐了掐掌心,浮现了一点点淡淡的青筋。
苏知野晃了晃手机,他这双手拿东西都很好看,晃起来的劲儿感觉就很帅,突然道:“想不想去兜风?”
“兜风?怎么兜?”徐嘉礼抬起双眸,低落厌烦的情绪消散了一点,被好奇和新鲜勾起了正面情绪,眨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依如年少般看见好奇的事物。
苏知野朝这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眼睛,道:“骑机车。”
一台银黑色炫酷的机车停在漫画店门口的日光下,一个理着短短寸头,挺阳刚的穿着白色的连帽衣,破洞裤,耐克鞋,戴着嘻哈项链,打扮挺潮的青年看到他们就朝他们抬了抬下巴,酷酷的劲儿跟苏知野挺像的。
徐嘉礼跟苏知野认识了那么久,被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习惯了,以前他脑门一热,突然说想去哪儿看日出爬山就真的背着行囊去了,说想学什么也就撸起袖子就去学。觉得小卖部里头的老大爷拉二胡好听,自己心血来潮就买了把二胡坐在小院里头拉的吱呀吱呀作响,那声音,宛如乌鸦嘶哑的鸣叫,电锯噪音般的摩擦声。
徐嘉礼庆幸他至今没有被揍是有一个包容开朗的家庭。
父亲会夸儿子有探索欲,母亲会夸会儿子有独特的音乐情调。
但没想到他居然能真的拿出一辆机车。
这机车还是苏知野他自己的,只不过苏知野的朋友刚好路过了苏知野父母的家,借了苏知野的机车玩一路跨越几千里骑到了市,现在正好还给苏知野了。
这个青年叫张奇,三个人打了圈儿的招呼。张奇模样长的酷酷的,嗓音也低沉沉的,跟苏知野拍了下肩道:“油都给你加满了啊。”
徐嘉礼一开始听到他这么远把机车骑过来挺惊讶的,毕竟他大多只在网上看过那种帅气飙机车的视频,贼炫酷,身边的同学朋友没一个骑的,顶多就是大马路上见到听他们嗖一下经过,留自己一截尾气:“你们经常这么骑么?”
“是啊。”张奇指了下苏知野:“他还骑着机车去过拉萨呢,可猛了。”
徐嘉礼惊讶地看向苏知野。
苏知野没答,而是扔给徐嘉礼一个头盔。
张奇的话却一开口就收不住,自说自话在那叭叭叭:“我记得你骑了二十多天是吧,路上还失联了好几天,每次回消息都是短短的那么几句,一到拉萨就发了张布达拉宫的相片过来,啧,那相片我现在还记得呢,壮丽。”
拉萨的景很美,可海拔高,山路崎岖,一路会伴随着高反,自驾途中险峻不定,带着浓浓的风险,危险又迷人,需要少年十足的勇气。
徐嘉礼一个人高马大体能很好,天天在宿舍撸铁的室友,被一堆网络视频里的热血少年,呐喊着青春没有售价,硬座直达拉萨迷惑的真的硬座直达拉萨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熬下来。吐的那是昏天暗地上氧气瓶,一下车直奔医院输液,活过来之后心有余悸地拨电话过来诉说自己的拉萨惊险记,眼冒金星,差点看见自己太爷了。
徐嘉礼平时又不擅长能说会道,也不是一个乐意去索求别人安慰的人,脑袋里的素材又不多,还能安慰什么呢,只能安慰他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