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王小仙怼了王安石,被他下了逐客令撵走,自以为今天这一关他是过了,不由得也是开心得很,就连走起路来都没忍住蹦蹦跳跳地。
【那个王安石,应该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吧?我这么怼他,相当于是从根子上就否认了王安石的理想,他这种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又怎么可能还会喜欢我呢?】
殊不知,王小仙对王安石的了解还是太少,他将王安石当做是理想主义者,其实是错的离谱的。
他上辈子只是一个相声演员,对历史有一定的了解,也至多能称得上是个爱好者,喝点酒之后和朋友吹牛,亦或者是在网上键政偶尔用点历史资料倒是还行,真要说历史细节,那其实就差的远了。
他知道王安石变法最终是失败了,也知道后世对王安石变法的争议很大,而且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梁启超说他是“三代以下唯一完人”,辩奸论则说他是“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
历史上争议如此巨大的人物也不多,他一个相声演员也不知道谁说的有道理,这是多少个历史学家,宋史学家都吵不明白的事儿,他自然也不敢说自己就懂。
但大抵上却是知道,好像历朝历代那么多人黑王安石,包括现代的王安石黑,都能挑得出王安石变法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好像也都是在说政策本身不好,从没有人说过王安石的人品有什么问题的。
这么大的官连个侍妾都没有,坚持一夫一妻,光是这一点似乎就已经超过大多数的现代人了,说实在的,他要是有机会能当大官,十之***他也会忍不住纳妾。
又不是不合法。
所以王小仙很自然的就得出一个结论:王安石变法或许在执行层面确实是出了一些问题,但王安石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他对变法那么坚持,那肯定是个理想主义者。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家里,发现了一首忧心土地兼并的诗,那他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土地兼并是不可能抑制得了的,说不定,这会儿的王安石已经破防了?
殊不知这就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历史上王安石的青苗法是反而加剧了土地兼并的,保守派以此为理由攻击王安石时,王安石曾说:秦朝吞并六国都管不了土地兼并的事儿,咱们大宋这么弱,又怎么可能管得住呢?都是咱们大宋的子民,咱们凭什么不让富户兼并土地?
很难说王安石内心深处是否真的是这么想的,但却至少说明王安石对于土地兼并这事儿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写一首诗词来感慨民生之艰,特意骂一骂土地兼并,并不耽误他在变法时放纵土地兼并,至少是承认,土地兼并是他实行变法时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并且并不认为这个代价无法承受。
王小仙刚才给他讲了一大堆土地兼并无法抑制,堵不如疏,莫不如放弃抑制土地兼并转而将错就错发展商业的道理,其实非但没让王安石破防,反而是正说到他心坎上来了。
之所以下了逐客令,不是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而是已经确定了王小仙在想法上可堪一用,已经开始调查王小仙的人品经历了。
而这些,王小仙都是不知道的,很高兴的就一路回了家。
“阿兄回来了啊,阿兄快坐下来歇息,我给你拿茶,怎的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远远的,都还没到家呢,便见自家妹子王小蝶跑出了巷口迎接,一见到他回来了,立刻就眉开眼笑,又蹦又跳的跑了过来,拽着他的手就不肯撒开。
“怎的跑出这么远来迎我?”说着,他还将那被王小蝶死死抓住的手给抽了出来:“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拉拉扯扯的多不好看。”
王小蝶今年虚岁也已经十六岁了,在宋代差不多也快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虽谈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之貌,但底子本身还是不差的,再加上从小到大家里宠爱,虽没过过什么富贵人家的日子,却也至少营养充足,给养得皮肤白皙,面色红润。
这其实在北宋的平民家庭里就算是不容易了,至少在城南,称得上是最好看的几个美女之一了。
“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妹子我整日里也是抛头露面,这个时候跟我自家兄长又何必讲那么多的礼数?听来喝茶的客人说,你今天可威风了,把那潘家的恶蛟都给戏弄了一番呢,这不是担心你么,所以才出来迎你。”
“哦,你们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