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齐齐朝她看过去。 她摆手,叫身后的侍女递上所谓的证据。 我隔得远,又被那侍女挡住视线,有些看不清。 皇帝冷眼瞥向沈晚舟。 只听见她一字一顿道:“这些证据至关重要,之前曾、险些遭毁,微臣惶恐,便令人多备几份存放各处,以免证据丢失。” “这里有七皇子之前亲兵画押的口供,他与党项联系的密信,里头有他的私印......” 这些,居然和之前她上交给皇帝的证据一模一样。 皇帝沉默一瞬,夸她一句: “你倒是细心。” 沈晚舟拱手应是,似乎没听出皇帝的讥讽之意。 他翻阅这些罪证,看了好一会儿。 底下朝臣忍不住窃窃私语。 陈嘉佑心跳如雷,低着头,掩去慌乱的神色。 淑贵妃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皇上,脸色煞白,连连摇头: “嘉佑是被冤枉的、冤枉的......” 她怕惹皇帝厌恶,声音都压得极低。 郑太傅见皇帝迟迟不语,忍不住站出来。 他虽已年迈,但气势十足: “皇上,敢问这证据,可能交由老臣一看?” 皇帝顿住。 似乎过了三四个呼吸,他才缓缓摆手: “也罢,太傅瞧瞧吧。” 郑太傅脸色严肃地接过太监递来的证据。 越看,越是忍不住双手发抖。 “当真是丧心病狂!” 他猛然看向陈嘉佑,眼中怒意蓬勃: “你怎么能如此毫无良心,出卖将士?” 陈嘉佑断然否认: “本王没有!” “你看不出这是沈晚舟故意陷害本王?” 郑太傅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一旁的史正思见状,眉头一跳:“微臣请求一看,以辨明真相。” 皇帝懒得说话,摆手叫他自己去看。 史正思见状,谢恩之后,当即走到郑太傅身边,伸手接过,一一查看。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而后,将东西还给一旁的太监。 拢手垂眸,一不发。 皇帝笑了:“史卿怎么了?” 他只道:“微臣不明真相,不敢肆意妄。” 皇帝冷哼一声,似是嘲讽。 我看向那史正思。 他几次三番为了陈嘉佑说话。 如今看完那些证据之后,却闭口不。 这可与他之前的行为相悖。 见他如此,一旁的徐忠知大惊,眼珠子不停地打转,额头冒着冷汗。 陈嘉佑是他的亲外甥。 若陈嘉佑身死,他们徐氏也落不得好。 皇帝冷笑一声:“好一个不敢妄,刚刚说得最大声的,可不就是你了。” 史正思拱手,尴尬一笑。 郑太傅看完所谓的证据后,心中怒极: “皇上,定然要严查此事!” “若当真如此,我国数万将士无辜伤亡,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这事必将引发民间不稳、朝廷动荡啊!” 皇帝幽幽应了声:“朕知道。” 他看向众人,一字一顿,气势逼人:“朕自然会查清此事,给天下一个答复。” 闻,众人应道: “是。” 陈嘉佑、淑贵妃两人依旧跪在地上,脸色僵硬,极其难看。 皇后神情莫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两人。 眼中满是冷意。 郑太傅拱手:“皇上圣明。” 太子与我对视一眼。 一切都在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 只是—— 皇帝眼神一转,落到远处跪地的婢女身上,眼神冷下来: “不过,今日这事,倒是凑巧可疑。” 闻,我心头一惊。 皇帝视线落到太子、沈晚舟、婢女与我身上。 眸色幽深。 “说来,这婢女今日来得正巧。借着接风宴混入宫中,又趁机哭诉......” 他瞥了皇后一眼:“恰好,皇后好心,没罚她个大不敬的罪,反倒叫她当众说出这事。” 皇后垂眸: “臣妾不知此事,只是一心为了皇上着想。” 皇帝笑了:“朕又没怪你,只是觉得太过凑巧。” “更巧合的是,沈将军居然随身携带这些罪证......” 沈晚舟眼神微动。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此偶然,朕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默默推动而成的必然。” “沈将军,嗯?” 她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些证据十分重要,怕被人轻易毁之,这才随身携带。” 皇帝沉默。 也不知信没信。 一时间,众人心头发紧。 皇帝不悦,这是要来秋后算账了。 陈嘉佑心头狂跳,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急忙说道:“儿臣自知此次回来,风头大盛,惹红了某些人的眼,不愿招摇,却没想到还被泼了脏水,蒙受不白之冤!” “父皇,儿臣冤枉!” 他重重磕头,抬头时涕泗横流,着实狼狈。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着,当真以为他蒙冤受辱。 可惜,知道他底细的人不少。 皇帝朝他走去。 陈嘉佑见状,心中一喜,哭嚎地越发悲切。 然而下一秒,声音却彻底卡在嗓子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