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苑落败,里面的主子丫鬟们日日不得踏出半步,能逃出来的丫鬟婆子都早已经逃出来。 絮儿像往常一样,偷偷跟着送饭食的婆子一起混进去。 萧予玦让她隔几日便来汇报梅园的事情,她不敢不来,当初是她提议给姨娘烧纸钱的,结果被锦绣苑的要挟。她若不来,怜儿也会被她拖累,丢了武安侯府的差事。 萧予玦看到絮儿,冲紫烟努努下巴。 紫烟扭着腰肢走过去,跟送饭食的婆子拉拉扯扯。 絮儿悄然摸进屋子里,跟萧予玦禀话。 萧予玦摸一把她的手:“让你想法子吓吓她,吓得怎么样了?孩子可小产了?” 新夫人动了胎气的事情,侯府人尽皆知。 萧予玦琢磨着萧峙成亲没多久,新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满三个月,如此天赐良机就该好好利用,趁机吓吓她,等她肚子里那个出事,他萧予玦依旧是萧峙名义上唯一的儿子。 他担心等萧峙有了亲骨肉,他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絮儿抽回手,往后退两步:“夫人赏玩的那缸鱼死了,寓意不好,夫人按理会焦灼不安再次动胎气。奴婢进不得正屋,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鱼?”萧予玦眼里泛起燥意,“就弄死几条鱼?你想法子让她摔一跤便是。” 絮儿面无表情道:“夫人身边不知有多少人伺候,阿轲阿瞒两个还有身手,奴婢除了伺候那缸鱼,都近不得夫人的身,不如大爷帮奴婢想想法子。” 萧予玦听到她语气里的敷衍,气得抓起茶盏就想砸过去。 不过他侧眸看了一眼屋外的送饭婆子,到底把茶盏又放下:“新夫人进门,你偷偷给死去的妾室烧纸钱。以父亲对新夫人的爱重,你猜他知晓此事后,你和怜儿两个会是什么下场?” 絮儿抖了抖,眼里浮起淡淡的绝望。 “趁她还没养好胎,继续想法子!我再给你三日,三日后......” 萧予玦话音未落,絮儿愤恨地抬眸看过去:“大爷尽管去高密便是,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撂下这句话,便低着头转身离开,待出了锦绣苑,手心里已经吓出一层冷汗。 锦绣苑里,萧予玦怒不可遏,一把掀了桌子,汤汤菜菜洒了一地...... 萧峙当日处理完政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侯府。 不等问话,新管家赵福便迎上前:“侯府放心,夫人今日胃口极好,梅园里和乐融融。” 萧峙长吁一口气:“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徐大夫查过水和死鱼,并无中毒迹象。秦大姑娘有求于夫人,金蝉是她的贴身丫鬟,在府中谨小慎微,俩人暂时没有可疑之处;庄嬷嬷是为老夫人送玉如意给夫人的,送完便走了,没有靠近过那口缸......” 说来说去,无人可疑。 萧峙心头再度聚起闷气,层层叠叠的,闷得他难受:“如此说来,梅园里的人有问题?” “夫人喜欢逗弄鱼儿,那睡莲又开得好看,所以梅园的丫鬟闲来无事都会过去看几眼......”赵福犯难,要查,梅园那些丫鬟全都得重新查,今日哪里来得及。 萧峙颔首:“慢慢查,务必将人揪出来。那些鱼怎得死的?花呢?” “徐大夫说那些鱼是撑死的,指不定这个喂一次,那个喂一次的;花儿许是被人摸多了,也兴许是被人浇了热水。” “浇了热水?人为的?”萧峙听前半段还觉得兴许只是意外,后半段又让他提心吊胆。 赵福讪笑,没吭声。 萧峙也没出声,梅园的丫鬟婆子算起来少说二十个,且大多是晚棠从秦家带过来的,如果要查,他担心风吹草动惹晚棠察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