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峙瞪了徐行一眼,这才跟晚棠道:“应是淮王的。” “淮王?” 看晚棠茫然,萧峙解释道:“淮王乃当今赵太后之子。长乐坊挂名在一个叫何忠的人名下,不过这位何忠是淮王府的人。” 徐行于繁杂的心绪中抽神,幽幽问道:“你还未娶妻时,便在筹谋着对付淮王?你对如今这位小殿下倒是忠心。” 他若有这等脑子,早就和珍娘举案齐眉,何至于折腾这么些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其位谋其政,既是被先帝选定来辅佐当今陛下,本侯自该尽心竭力。” 萧峙说得冠冕堂皇,徐行和晚棠却双双皱起眉头,不信。 他哪里是那么容易被驯服之人,支持八皇子就是被先帝逼迫,他不撂挑子便不错了,还那么早开始处心积虑帮八皇子筹谋? 萧峙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压低声音道:“当今陛下根基薄弱,你们以为先帝选定他为太子时,便没有为他考虑这些?” 他的筹谋,眼下不适宜宣之于口,故意扯出先帝歪了思路。 徐行和晚棠都不是愚钝之人,听了这话,自然猜到先帝早就为小陛下做了筹谋。 事关朝堂,三人不必在这里议论过多,徐行和晚棠便都不再多问。 晚棠看徐行一直盯着珍娘三人,满脸不放心之色,宽慰道:“珍娘还没想好去哪里,徐大夫觉得哪里好?” “可以吗?”徐行不确定,他以往的好意,珍娘总是习惯性地拒绝。 “自然可以,她们老的老小的小,没个郎君在旁保护,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本就凶险。” 徐行当即琢磨起来,得找一处山清水秀,民风温和的富庶之地,且那里还得有他信任之人,平日可暗中帮忙照看她们三人,免得遭人欺负。 这时,萧峙状似随口提了句:“可去洛水,曹记镖局可护送她们,到了洛水也可让镖局照应。” “洛水?不行,太远。”徐行皱眉,洛水远在边疆,路程都得大半个月。 “你觉得她们想离你近一些,还是远一些?” 萧峙一句话,问得徐行哑口无。 晚棠若有所思地看了萧峙一眼,总感觉他提议洛水是另有打算,便帮腔道:“也不急于一时,珍娘她们还得收拾两日。徐大夫不如帮我夫君把个脉?” 徐行想到萧峙身上的毒,一边把脉一边道:“我今日便回家与兄长商议解毒之事,你这段时日自己也注意着些。脉象尚可,你何日上朝?” “明日。陛下初登大宝,这两日正焦头烂额。” 晚棠不满地蹙起眉头,但她明白,以他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在侯府歇息养伤:“夫君不可逞强,若是察觉身子不适,须得向陛下禀明。” 三人说完话,便跟珍娘母女告了辞。 这个小院外是一条长长的小巷,马车进不来。 萧峙和晚棠走在前面,徐行跟在后面,丫鬟小厮们随后。 萧峙那只大手不老实地碰了碰晚棠,看她没有躲开,便紧紧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一根根指头交握,十指相扣。 晚棠原本也没打算一直跟他生气,昨晚晾着他也是为了让他长牢记性。眼下在人前,她自然也不愿拂了他的脸面。 萧峙心头欢喜,走路几乎都和晚棠紧紧贴着,挤得晚棠和墙面只差一掌的距离。 徐行看得眼皮直抽:“这么宽的道,走不开你们两个?” 这巷子虽进不来大马车,三五个人并排却是走得开的。 他多年的执念解除,如今心头一片荒芜,看到萧峙这黏糊劲儿很是刺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