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带着沉闷的马蹄轰鸣!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更多的旗帜出现!黑压压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来! 是其他五部的援军! 他们听到了这边的喊杀声和爆炸声,终于赶到了! “杀啊!剿灭蒙三部叛逆!” “可汗有令!杀无赦!” 数万生力军的加入,彻底压垮了蒙三部骑兵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四面八方,全是敌人! 绝望,淹没了每一个蒙三部骑兵的心脏。 原本就处于劣势的他们,此刻更是如同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噗!”蒙西只觉左臂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支羽箭深深扎入了他的小臂,鲜血瞬间染红了皮袄! “二哥!小心!” 蒙北嘶吼着,挥刀挡开刺向蒙西后心的一枪,自己的右肩却被另一柄长矛狠狠划开,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口,鲜血狂涌! 蒙三部的骑兵不断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喊杀声渐渐平息。 风雪依旧呼啸,只是卷起的不再是纯白的雪花,而是混杂着泥泞和血污的暗红色冰渣。 曾经广阔的战场,此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宛如修罗地狱。 残存的三千多名蒙三部骑兵,被黑压压的拓跋部及五部联军围困在中央,人人带伤,神情麻木,如同待宰的羔羊。 人群前方,蒙西和蒙北被几名如狼似虎的“天雷营”士兵死死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蒙西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惨白如纸。 蒙北右肩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透。 两人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屈辱和仇恨,却又带着一丝绝望。 蒙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片被无数马蹄反复践踏的区域,那里是他大哥蒙东倒下的地方。 此刻,那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狼藉,早已分不清人形。 “大……大哥……”蒙西喉咙滚动,发出一声呜咽,声音凄厉,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风雪中,萧景珩缓缓策马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阶下囚兄弟。 他目光扫过那片狼藉之地,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转向身旁的巴图鲁,语气依旧平淡。 “巴图鲁。” “属下在!”巴图鲁沉声应道。 “派人,仔细收敛一下蒙东的遗骸。找个干净地方,挖个深坑,好好安葬了吧。” 萧景珩摆了摆手。 “不管怎么说,他曾是北朔草原的一位勇士,死后,总该有个全尸。” “是!殿下!”巴图鲁没有任何异议,立刻点头领命,转身安排人手。 萧景珩不再看地上的蒙氏兄弟,调转马头:“收拢俘虏,清点伤亡,回营!” 三千多名蒙三部俘虏,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押解着,在漫天风雪中,朝着拓跋宏的王庭营地蹒跚而去。 拓跋部营地之外。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拓跋宏身披厚重的大氅,早已等候多时。 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目光锐利地眺望着远方。 当看到萧景珩率领着大军,押解着长长的俘虏队伍,出现在风雪弥漫的视野中时,他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成了! 蒙家三部,这根扎在他心头多年的毒刺,终于要被彻底拔除了! 他迎上前去,目光扫过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的蒙西和蒙北,脸上的满意之色更浓。 拓跋宏放声大笑,声音在风雪中传出老远:“哈哈哈哈!好!景珩!你果然没有让本汗失望!一战功成!荡平叛逆!” 他笑容满面,显得极为满意,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嗯?那蒙东呢?为何不见他?是被乱军斩杀了,还是负隅顽抗,自尽了?” 萧景珩翻身下马,掸了掸肩上的雪花,语气平静无波。 “回禀可汗,蒙东勇则勇矣,但已于阵前中毒,力战而亡,马革裹尸。” “中毒?力战而亡?”拓跋宏微微一愣。 没等他细问,一旁的巴图鲁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地补充。 “可汗,蒙东大将先是中了殿下‘兽骨雷’之奇毒,神志不清,冲阵时被末将击倒。后来乱军并起,马蹄践踏……” 巴图鲁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挥了挥手,身后几名士兵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上前,上面覆盖着染血的破烂毛毡。 巴图鲁伸手掀开毛毡一角,露出的,是已经难以辨认、血肉模糊的一团…… “嘶……”饶是拓跋宏见惯了生死,看到这般惨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但旋即被恰到好处的凝重所掩盖。 死得好!如此一来,蒙三部最后一丝凝聚力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唉……”拓跋宏故作沉痛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既然景珩已经下令,便依他所,找块风水宝地,将蒙东……好生安葬了吧。也算全了他一代枭雄的体面。” 随后,他看向萧景珩,目光灼灼,充满了赞赏。 “景珩!此战,你居功至伟!不仅料敌先机,设伏挫败蒙三部突袭,更以雷霆手段,一举将其主力歼灭!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周围跟随拓跋宏出来迎接的各部首领们,此刻看向萧景珩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敬畏。 蒙东!蒙北!蒙西! 这三位在北朔草原上威名赫赫的蒙家三部统帅,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一死两俘! 而且死得如此悄无声息,甚至连尸首都残破不全! 这萧景珩,不仅算无遗策,手段更是狠辣至斯! 他们原本还对萧景珩预蒙三部会入侵将信将疑,此刻却是心服口服,甚至有些后怕! 若非萧景珩早有准备,设下这天雷阵和兽骨雷阵,今日被突袭、被打得措手不及,甚至可能覆灭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此子,绝不可轻视!甚至令人恐惧! 面对拓跋宏的封赏之,萧景珩微微躬身,不卑不亢。 “为可汗分忧,乃景珩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