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早早就起了,换了身宽松的衣衫,在院中打着八段锦,而红叶抱着剑在一旁假寐,朱异则是盘腿打坐养气。
“大人,薛稷回来了!”
游显从外边快步走来,来到陈宴身旁,汇报道。
“谁?”
正在摇头摆尾去心火的陈宴,动作瞬间停住,先是一怔,随后两眼放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薛氏那愣种?”
“快请!”
陈宴脸上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迫不及待。
“是。”游显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停留,当即照做去请。
“薛稷是谁?”
“她怎会如此兴奋?”
红叶听到这对话,尤其是在徐徐睁开眼,看到陈宴的表情后,心中疑惑道。
她从那笑容中,看到了不怀好意....
片刻后。
游显就领着满身狼藉,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的薛稷,来到了院中。
“薛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陈宴上前相迎,极为热情。
毕竟,这愣头青可是自己的恩人.....
要是没有他,绣衣使者可没那么容易,摸到上王母宫山瑶池峰的路。
多半得大费一波周章。
“见过陈宴大人!”薛稷抱拳行礼,连称呼都变了,不见丝毫此前桀骜之色。
这垂头丧气的模样,犹如打蔫的茄子。
没办法,在进城的路上,薛稷已然听闻了陈宴的大获全胜.....
而反观他自己,信心满满地冲上王母宫山,却因为兵力悬殊,被追得抱头鼠窜,损失了十之七八的私兵,差点还殒命于此。
王雄、豆卢翎等紧随其后而至,人未到声先至,笑问道:“薛稷,方才听人说你回来了?”
“还真是你啊!”
王雄走到薛稷面前后,又明知故问道:“你这分兵那一路,战果如何啊?”
几人急吼吼赶过来看热闹,就是受命“落井下石”的.....
“想必有了那独自大展拳脚的机会,咱们薛兄一定立下了旷世奇功吧?”豆卢翎接过话茬,戏谑道。
“你俩是不是故意,赶来看我笑话的!”
薛稷闻言,又羞又赧,几乎快尴尬得抠出三室一厅。
“那哪儿呀?”
王雄好似没瞧见一般,继续诛心道:“分兵不是你上赶着提议,还激将陈兄同意的吗?”
“陈宴大人,薛某输了!”
“是我技不如人!”
薛稷无奈地叹了口气,朝陈宴拱了拱手。
那一刻,他是心服口服...
之前心比天高,如今打了才知道,双方差距是有多大。
而且,前来泾州的所有人里,只有自己寸功未立.....
豆卢翎与陈宴交换一个眼神后,看向薛稷,笑道:“薛兄当初的较量,虽说没有赌注.....”
“但咱们都是世家望族出身,输也得输得体面不是?”
言语之中,满是暗示。
很显然,这些位都是事先串通好,特意请来的捧哏。
毕竟,有些话不能从陈宴的嘴里说出来.....
“那是当然!”
薛稷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这个坑,昂首道:“我薛稷欠陈宴大人一件事!”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陈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轻轻拍了拍薛稷的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哪儿需要什么刀山火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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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在这段时日里,陈宴抚恤了阵亡的兵卒,嘉奖了立功的将士,以泾州长史的身份为牺牲的司徒洄发丧,兑现了亲自抬棺,送葬烈士陵园的承诺,并出台了一系列安抚百姓的政策,稳定了泾州时局。
州衙。
陈宴正与柳元景、刘穆之一同署理着泾州政务,就见得游显快步而来,禀告道:“大人,朝廷派来的新任刺史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