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继续道:“再携带此物登门,双方不就都心知肚明了吗?”
此法出自于带清,被称之为雅贿,只是陈宴对其做出了修正改进。
原流程是,带清官员到京城行贿,先要按规矩到琉璃厂的字画古董店问路....
讲明想送某大官多少两银子之后,字画点老板就会很内行地告诉他,应送一张某画家的画。
收下银子后,字画店老板会到那位大官的家里,用这笔银子买下那位官员收藏的这位画家的画,再将这张画交给行贿者。
行贿者只要捧着这张很雅致的毫无铜臭的礼物登门拜访,完璧归赵,行贿就被套上一层高雅的外衣完成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门可罗雀的烟酒店,比谁都开得长久的原因.....
而陈宴嫌其中银子会经一道手,风险太大,是故做出了改进。
“高啊!”
秦肇端起酒杯的手,瞬间顿住,酒水洒落不少,却是两眼放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笑道:“难怪你会说既有关联,也没有关联....”
“人家买古董字画收藏,与为兄又有何干系呢?”
银子是用去买古董字画的,而且从未经过他的手,两难自解,没有了任何把柄!
关键是还有合理撇清关系的借口!
银子捞了,事情办了,口碑有了,还片叶不沾身。
不可谓不高明啊!
“妙!”
陆邈亦是听得连连点头,开怀大笑道:“这银子虽多转了一圈,但最终还是进了咱们的口袋之中!”
“哈哈哈哈!”
那多转的一圈,费不了多少精力与时间,却能成为一道安全屏障....
将他这个当事人,隔绝在外,堵住悠悠之口!
而银子一分都没少,还更加的稳妥。
“微末伎俩,难登大雅之堂!”陈宴嘴角含笑,自谦道。
他有高明的捞取之法,然依旧明晃晃的抄家攫利.........秦肇注视着陈宴,并未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心中却想到了另一茬。
那一刻,秦肇看向身旁这个年轻人,眸底之色愈发深邃。
此子选择愚钝之法,留下把柄,恰恰是他高明之处。
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冢宰能够掌控他!
毕竟,人不怕浑身毛病,就怕毫无缺漏,无欲无求.....
“等等!”
陆邈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为兄有一不解之处....”
“陆兄请讲!”陈宴抬了抬手,笑道。
“这古董字画可要用正品?”
“投入是否大了些?”
陆邈轻抚微醺的额头,略略压下酒劲,问道。
陈宴淡然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举起身前的杯子,轻轻晃了晃,意味深长地问道:“陆兄你看咱们这饮酒用的杯子,少说距今都有七八百年了,成色还算尚可吧?”
“哈哈哈哈!”
陆邈心领神会,豁然开朗,大笑道:“这分明是千年前的青铜杯,价值连城!”
是他酒劲上头,脑子一时之间没转过来......
问的都是什么蠢问题呀!
定价权在他的手上,被求办事之人也是他,那纵使用赝品也是真的!
那一刻,后知后觉的陆邈,终于理解了这个年轻人,为何不开其他店,偏偏选择的是古董字画店了......
因为这玩意儿极其特殊,价格飘忽不定,真伪难辨!
陈宴抿唇轻笑:“当然了,咱们的思维得发散,方法也不止一种.....”
旋即,又详述了其余几种雅贿之法.....
像什么先让领导夫人去牙行,交个定金,定套宅子,然后牙行把这套房子卖了,领导夫人到衙门,诉讼牙行一房多卖,要求赔偿,牙行认账,同意赔偿。
“雅!”
“太雅了!”
陆邈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般,听得赞不绝口。
秦肇亦是将那些套路,默默记在心头,看向陈宴的目光愈发敬佩,笑道:“阿宴兄弟,今日登门拜访,是我二人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受益匪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