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寓的话,说到了李克用的心头,陈从进坚守营寨,死守不出的话,那他肯定不能在这里久耗下去。
沙陀主力骑兵都在自己手上,父亲守振武军已经是勉力维持,麟州折家已经有投靠朝廷的迹象,天德军也在向中受降城方向逼近。
草原上赫连部,契芯部也在持续的骚扰胜州云中一带,李国昌的压力也很大,前些日子已经催促李克用,希望让其遣些兵马,驰援胜州。
时间,不在李克用身上,所以,李克用才急着解蔚州之围,若是能和陈从进密谈休战,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盖寓随后又表示,即便相商无果,也能探查到陈从进的口风,看看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听完盖寓的话后,李克用略一沉吟,随即同意了盖寓的建议,至于陈从进有没有可能把盖寓扣下来,或是杀掉,这个可能几乎等于无。
且不提盖寓此时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便是有名,扣杀使者这顶臭名声的帽子,想来陈从进也是不想戴的,再说了,陈从进和李克用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久后,盖寓轻骑简从,不携兵刃,抵至大营外。
数十名随扈被留在营外,只有盖寓一人入得军营,盖寓入营后,迎面便是凛冽如刀的军阵肃杀之气。
盖寓行至营中,忽有巡营军正率众缓步而过,整齐踏步的声音,再加上甲胄摩擦声,这些士卒腰背挺直,眼神锐利,一举一动,无不在诉说着,这是一支精锐勇悍军队。
盖寓不知道这是陈从进故意释放的信号,还是幽州军皆是如此,但无论如何,盖寓也知道,幽州军镇守北疆,其战力一直就没弱过。
仅以目测,盖寓在心底认为,无论是军队的数量,还是质量,若是正面对决,李克用怕也很难击败幽州军,所以,盖寓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说服陈从进,止戈罢战。
入帐前,盖寓被军卒好一顿搜身,虽然粗暴了些,但盖寓却依然是面不改色,毫无怨气。
进入帐中,陈从进见盖寓衣裳不整,笑道:“使者勿怪,从军征战,当以小心戒备为上。”
盖寓闻言,正色道:“大帅此言谬矣,昔者,曹沫执匕劫桓公于坛上,专诸鱼肠刺吴王于炙鼎,豫让吞炭漆身谋赵襄子,要离断臂焚家刺庆忌。
春秋以降,刺客横行,五步喋血之事,史不绝书,今两军交战,安能不防,由此可见,大帅治军之严,令在下心悦诚服。”
陈从进听后,颇感诧异,此人条理清晰,历史典故信手拈来,于是好奇的问了问使者的名字。
盖寓回道:“在下姓盖名寓,蔚州人氏,祖父三代皆为蔚州衙将。”
“盖寓”陈从进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好像有一点点的熟悉感。
听闻其是蔚州人氏,陈从进有些了然,李克用担任过蔚州刺史,那此人一定是那个时期投靠的李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