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昀眼皮猛地一跳,道:“胡说八道!谁要娶侧妃了?!” 温别桑有点受惊,承昀隐忍,又道:“她是故意想挑拨你我的关系,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自然不信她。”温别桑说罢,眼珠转了转,故意道:“可是我不能给你生孩子……” “你就算能生,也得先让我上床才行吧。” 话题转的有点快,温别桑呆了下。 庞琦亲自备上了晚膳,放在两人面前。 温别桑老老实实坐着陪他用膳,他已经吃的饱饱,这会儿只能拿着筷子,干巴巴地陪着对方。 他感觉承昀似乎不太高兴,将他从头看到脚,温别桑的目光逐渐落在他红肿的手指上,道:“你手怎么了?” 承昀冷淡道:“没事。” “是被什么夹了吗?” “除了你,我还能蠢到被什么夹?” 他的怨气看上去更大了。 温别桑不明所以。 他敏感地发现,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皇太子都会往那方面想。 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道:“我想去睡觉了。” “先去洗澡,洗完一起睡。” 温别桑决定主动出击:“你好狠的心。” 承昀:“?” “你竟然忍心让我跟你一起睡地板。”温别桑放下筷子,道:“我不要陪你吃饭了。” “……” 皇太子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忍了又忍—— “就不能我跟你一起睡床吗?!” 翌日一早, 温别桑早上醒来之后,并没有见到承昀太子的身影。 床边干干净净,也并不见地铺的痕迹。 温别桑猜测他应当是又出门去练剑了。 …… 可为何没有察觉到他收地铺的动静? 温别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没有多想。 第二日依旧如此, 到了第三日, 温别桑准备上床之前,多看了一眼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它依旧保持着前两日的样子,不管是位置还是造型,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温别桑一边默默上床,一边有点奇怪。 承昀, 没有回来睡觉…… 他去哪儿了? 想的虽然不少,但温别桑还是准时入眠了。 直到半夜忽然一个激灵醒来, 心跳有些加速, 他的手指停在自己的颈脉处,一边感受着那里的速度逐渐减缓,一边尝试性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无声无息。 他耳朵本来就不太好, 除非床边的承昀有什么大动作, 否则很难发现对方究竟是否还睡在旁边。 最终还是翻身,拉开了床帏。 床畔空无一人, 旁边的漏刻显示此刻应当已是丑时。 温别桑在床上磨磨蹭蹭, 一会儿朝里面翻翻,一会儿朝外面翻翻, 逐渐有些坐卧难安。 最终还是从床上起来,走出里间才发现自己没有拿蜡烛,他转身回去提了灯, 出门推开房门,守夜的宫人立刻道:“公子怎么突然醒了?” “承昀去哪了。” “太子殿下今夜还是宿在书房了。” 今夜还是。 这代表着这两日承昀一直都睡在书房。 可白日里他去书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对方桌子上有太多公务。 他拒绝了宫人的跟随, 自己提着灯笼朝书房走。 府中并不算昏暗,偶尔可以看到远处石灯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还有府兵来回巡逻。 温别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深夜中,独自穿梭在府中,这让他有种自己正在梦游的感觉,有些奇异和不真实。 他环视黑暗中的宫殿,高大的屋脊,斜飞的宫檐,院子里散落着不知从何处运来布置在府中的怪石,还有一些春日里鲜生的植被。 ……日后他要在这里住很多年。 也不一定,说不定永昌过两年就死了,承昀登基之后,他便是皇后了。 住皇宫里会是什么样? 温别桑很少会胡思乱想,但独自行走在这条路上,他却忽然开始漫无目的的幻想起了和承昀的未来。 快到书房的时候,他短暂收起了思绪。 房内点着灯,窗户半开着,承昀太子正坐在桌前前,膝盖上堆着一件赤红的衣物,翻动之间,可以看到衣物上的金丝在流光溢彩。 那面料温别桑见过,前段时间有人带了料子让他们挑选,温别桑说哪个都行,承昀则认认真真选了好半天,便是挑中了这一块。 礼部还时不时来府中与他商议,温别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商议的。 不过是成个亲罢了,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爹娘也不过是在土地庙里简单拜了个堂而已,可却恩爱一世。 温别桑很想走上去询问,为何不让绣娘做这些事,毕竟这婚服无论出自任何人手,都不可能对婚礼 ', ' ')(' 带来任何的影响。 “嘶……”太子轻轻甩了一下手,眉头紧锁地凝望着面前镶金的布料,等到指尖疼痛渐渐退去,才重新拿起针线。 窗外忽然起了风,承昀下意识朝外面看了一眼。 只见到拱门处似乎有一道光影略过。 巡逻卫? 承昀抬手,重新将窗户掩了个严严实实。 温别桑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承昀太子一改前两日的萎靡烦躁,神色间染着几分笑意与轻松。 温别桑喝着粥,间隙看他一眼,承昀也在悄悄看他,一对视又避开,唇角始终上扬。 直到膳后,庞琦捧着婚服进来,温别桑才总算明白他在偷乐什么。 “公子,殿下,婚服缝好了,你们快试试,如今还有时间,若是不合身,还能再改。” 温别桑嗯了一声,承昀则主动接了过来,道:“我们自己来。” “哎。”庞琦识趣地退了下去。 温别桑擦擦嘴,漱口之后从桌前离开,随对方去了里间。 承昀迫不及待地将他身上的外衫宽下,抖开婚服,道:“穿上我看看。” 他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期待与满足,温别桑的目光追踪着他的指头,看着他动作快速又小心地为自己穿上衣物。 随后取过镶金的红腰带,轻松环过他的腰肢,收拢玉勾。 再蹲下去,帮他仔细整理着下摆,检查上方的明珠。 最后站起身,后退几步,目含欣赏,道:“转一圈。” 温别桑乖乖转圈,听到他低笑出声,道:“再转一圈。” 温别桑便又转了第二圈,转到一半背对他的时候,后方忽然有人靠近,用力将他搂在了怀里。 对方的呼吸压在耳畔,绵长而餍足:“宝宝真好看。” 温别桑豁然愣住,猛地扭脸,正好被他啄了一下嘴唇。 四目相对,温别桑呆:“什么。” “宝宝。”太子收紧手臂,目光痴缠而温柔:“真好看。” 温别桑更呆。 承昀清楚,自己已经向着梦中的那个形象飞奔而去。 但他难以控制自己。 他发现不管温别桑有多不待见他,他都忍不住想着他。 他好像正在失去一种名为羞耻的东西,好像只要与他在一起,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也能感觉十分满足。若能更进一步那就更好了,亲他一下,都比蜜还要甜。 当他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婚服的那一瞬间,赤红的颜色更将他衬得像是白玉山精一样美好无暇。 他有种对方本就是自他心尖生长,在他心尖扎根,由他鲜血滋养的感觉。 那让他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变得饱满起来。 很难用语言形容的那种感觉,连夜缝制的辛苦,一次次被针扎的刺痛,在此刻都凝成了一股有若实质的喜悦与幸福,让他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 承昀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温别桑当即反应过来,急忙拍他,道:“你还没有试呢。” “你想看我试?” “想。”温别桑说的很认真。 他感觉承昀太子好像忽然之间豁然开朗了似的,那股让人过分汹涌的情意扑面而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承昀重新将他放了下来,转身去宽了外袍,拿起婚服穿在自己身上,又转过来,道:“帮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