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忙走过去,“殿下,您听到了,我嫂子要跟我说很重要的事情。” 承昀神色冷冷的。 宋千帆恳求:“大概是我们谢家的家事,要不,您避避?” “你们谢家。”承昀哼笑一声,宋千帆莫名感觉脊背发毛。承昀撑起身体从躺椅上起身,低声道:“你要听他的秘密,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宋千帆多机灵,马上跟了上去,道:“殿下,似乎知道一些?” “孤只能告诉你,他所图之事,可能会拖累你全族。” 宋千帆浑身一颤,瞳孔放大,忙又拦住他:“那此事,我到底该不该听?” “你能为了谢家去死吗?” “……”宋千帆表情变幻了一阵,喃喃道:“我。” “若做不到,便不要听,你宋氏身为皇商,有些事,还是不要涉足的好。” 他径直朝拱门走,三步之后,宋千帆忽然拽住了他。 他眼神有挣扎,还有恐惧,期间漂浮着一缕颤巍巍的坚定:“若,我能呢?” 承昀意外扬眉。 “看不出来,宋小东家还有如此血气。” “你,你别揶揄我了。”宋千帆看上去要哭了:“殿下,我可以为了谢家豁出命,可我全族不行啊,这忙我到底该不该帮,能不能帮,我……扛不扛得住?” 他语气中带着些试探。 承昀登时笑了。 不愧是宋小东家,寥寥几句话,就听出自己和妖孽交情匪浅。 “若你想帮,那便帮吧。”承昀的目光穿过珠帘,凝望着被墙挡住的身影:“有什么事,孤来担着。” 厅内,温别桑静静地坐着。 在他后侧挂着一只百灵鸟,正在低头喝着水。 温别桑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却并不能捕捉更多,耳畔皆是安静。 宋千帆终于走了出来,带着笑容,道:“姑娘久等,如今这楼里只你我二人,有什么事快请说吧。” “我要说的事情很危险。” “无碍。” “可能会牵扯你全族。” “无碍。“ “……” 宋千帆目光温和,眼底是一片让人安心的底气。 温别桑只知宋家是皇商,却并不知何人能给他这样大的底气。 他顿了顿,道:“周家双胞胎的生辰宴,是否由醉仙楼安排?” “这个自然。”宋千帆道:“这盛京但凡有头有脸的权贵办宴,基本都会与醉仙楼合作,宴席当日,厨子帮工,丝竹歌舞,基本都是醉仙楼统一安排,我们和盛京的乐悠坊常有合作。” “能把我安排进去吗?” “……您进相府是?” “炸相国府,杀周苍术。” 宋千帆出了趟门。 扶着护栏,他深吸了一口气。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心脏,再深吸了几口。 不远处的窗户打开,太子半侧着身,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那眼神在这一瞬间给他的不是底气,而是威胁。 敢撂挑子,就死定了。 宋千帆扭脸又回了厅里。 抱着琴收紧到发白的手指缓缓放松,温别桑目光澄澈。 宋千帆道:“敢问桑姑娘,准备以何身份入府?” “琴女。” “这把琴是您的?” “是。” “看上去,很新啊。” “嗯。”温别桑说:“今天刚买的。” “您的琴艺想必很好?” “嗯。” “不然。”鬼使神差,宋千帆多了句嘴:“弹两下来听听?” 温别桑从容拨动琴弦。 “铮——” 常星竹和戚平安同时睁开了眼睛。 “铮铮铮——” 常星竹撑起身体,坐直:“平安,你听到了吗?” “叫停吧,我等酒囊饭袋的命也是命。” 琴声被叫停。 说话的是常星竹:“能不能别弹了!大清早的杀猪啊!” 宋千帆反应很快:“他不是在说你。” 温别桑抚着琴弦, 对自己的琴艺也产生了一丝动摇:“想是我多年未练,技艺生疏。” “敢问您上次弹琴是……” “十五年前。” “您多大了?” “十九。” 宋千帆点头:“能理解,能理解。” 他思索着, 竭力在脑中寻找措辞。 温别桑又道:“母亲说我在琴艺上极有天赋, 只是我年幼不爱此道, 故而未曾精进,但捡起来应当不难。” “……那会儿我娘也总夸我哪哪都棒。” “什么?”他说的太小声,温别桑没有听清。 “没。”宋千帆道:“姑娘在琴艺上,确实,有些天赋 ', ' ')(' , 只是,与乐悠坊准备的曲谱, 可能……不太契合……” “还有半月, 我可以与她们一同练习。” “您除了琴艺,可尝试过别的乐器?” “我娘擅琴。”温别桑想了想,道:“其他的我没有接触过。” 宋千帆道:“你有没有, 长大之后, 被你娘夸的,技艺……?” “我双亲已经去世。” 说话之间, 浓睫被水痕沾湿。 宋千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 你,你坐一会儿, 我去问一下,稍坐稍坐……” “殿下,您听到了吧。”靠窗的阁楼上, 宋千帆坐在承昀面前,道:“不是我不帮她, 这,琴女,她是真干不了。” 昨晚饮酒过多,承昀头痛欲裂,不断按着发痛的太阳穴,道:“你帮不了最多不能给你大舅哥交差,跟孤说个什么劲儿。” “我……”宋千帆敏锐捕捉到了‘大舅哥’三字的真谛,正色道:“其实谢大哥并未在信中明说,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会是个姑娘,就想着,也许是的吧……不过我不确定啊,殿下,要不,您过去跟她聊聊?” 承昀停下动作,用不慎明晰的眼睛看着他,醉酒后的眼眸有些倦意与迷蒙,但宋千帆还是品出点什么。 幽暗的,沉寂的,若午夜深海起伏的浪头。 “他……” ——“你却不配。” 承昀偏头,微拢着眼睛躲避冬日的暖阳,道:“他还不配孤亲自去见。” 宋千帆:“依殿下的意思,我应该将她打发走。” 承昀指了指拉高的卷帘,宋千帆上前放了下来。 光线透过卷帘在脸上留下条条阴影,承昀道:“他可还有别的技艺?” “问了,说没有。” “跳舞,唱歌,耍剑,花棍,杂技……” 宋千帆去了厅内,温别桑道:“不会。” “不然扮成仆役?” “普通仆役能接近周苍术吗?” “不好说,到时候能在正殿上服侍的很可能都是周家的老人,扮成醉仙楼的帮工,只能保证可以进入相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