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立刻跳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席地而坐,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五官精致得过分,鼻梁高挺,凤眸狭长深邃,下颌线凌厉分明,薄唇上扬时带点漫不经心的痞气。照片里的他正低头摆弄相机,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一头金色短发格外桀骜不驯,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周野……”林玫朵嘴唇微微蠕动,声音沙哑。
她的指尖隔着冰冷的屏幕,轻轻抚过照片上男人高耸的眉骨,昨晚那里曾沁出细密的汗珠。
思绪一瞬间抽离,她回忆起昨晚chiluo的疯狂。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禁有些头痛,喉咙也干涩得厉害。
林玫朵撑起沉重的身体,抓过床头柜上那半杯凉水,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凉的水滑过灼热的喉咙,却浇不灭体内升腾的燥热。
林玫朵坐起身,拉开床头柜最底层抽屉,取出一个雕花檀木小盒子。
盒子打开时发出“咔哒”轻响,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小物件:一个边角磨损的创可贴、半包抽过的红塔山、一个压扁了的空啤酒罐……她拿起最近添置的“战利品”,一条的深蓝色棉质手帕。
这是上周,在那场狂风骤雨般的纠缠之后,她在乱不堪的床上发现的。当时它就半挂在床尾,随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摆动。
林玫朵将手帕贴近鼻子,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烟草气息。
这是他的味道,那个夜晚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一部分永远留在身体里。
过了许久,林玫朵才小心翼翼地将手帕叠好放回原处,轻轻合上檀木盒,锁进抽屉深处。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林玫朵感觉头脑昏沉,身子也是酸软得很,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疲惫和过度使用后的酸痛。
当热水流过胸口那片敏感的肌肤时,那些紫红色的印记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她闭上眼睛,任由水流滑过每一寸肌肤,却冲不走心底那片泥泞。
站在衣柜前,林玫朵的手指在一排排衣物上流连,犹豫不决。
最终,她挑选了一套简单的墨绿色职业套装,内搭的丝质衬衫。她一丝不苟地将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最顶端,领口刚好能完美地遮住颈间那些无法示人的暧昧痕迹。
林玫朵又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化妆,先用遮瑕膏仔细掩盖眼下的青黑,再用粉底均匀肤色掩盖一夜放纵带来的憔悴。口红选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豆沙色,太过艳丽会引人注目,而她需要低调。
出门前,林玫朵看了看表,已经比平时晚了十分钟,但没关系,今天她打算不买早饭,直接去工地。
城东地铁站工程,断断续续动工一年半了,听说马上就要竣工。
竣工……意味着他很快就要离开。
春风带着微凉的湿意拂过脸颊,林玫朵拢了拢外套。
远远地,她已经能看到黄色的施工围挡和高耸的起重机。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种熟悉的兴奋感从脊椎底部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的指尖都微微发麻。
工地的嘈杂声越来越近,混凝土搅拌机的轰鸣,金属碰撞的脆响,工人们方言混杂的粗犷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林玫朵站在围挡外的安全区域,目光像雷达一样在尘土飞扬、人头攒动的工地上搜寻。
她今天特意戴了一副略显老气的黑框平光眼镜,长发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偶然路过的上班族。
“你小子,他娘的昨天晚上去哪鬼混了?李贵喊耍牌,你怎么不来?”一个操着方言的粗犷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空气中沉默了两秒钟。
“他娘的,你当工头当上瘾了!老子值夜班啊?还能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