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的伤!” 李嬷嬷急得直跺脚。 “府医说了不能移动啊!” 裴烬舟充耳不闻,已经挣扎着下了床。 剧烈的动作扯裂了背上的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绷带。 他疼得眼前发黑,却固执地往外走。 “滚开!” 他推开上前阻拦的仆人。 “昭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仆人们从未见过侯爷如此失态,吓得纷纷退开。 管家闻讯赶来,见状立刻命人备了软轿。 裴烬舟赶到静心斋时,整个院落已经陷入熊熊火海之中。 热浪扑面而来,灼烧着他的皮肤,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抬脚就要往里冲。 “侯爷!不能进去啊!” 管家死死拽住他的衣袖。 裴烬舟双目赤红,一把甩开管家的手。 他夺过一旁小厮手中的水桶,当头浇下,湿透的衣衫贴在背上,伤口被冷水刺激得钻心地疼。 这疼痛反而让他清醒了几分。 “她还在里面...…”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火舌烧灼了房屋大半的框架,木料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裴烬舟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身后传来仆人们惊恐的呼喊。 “侯爷!” 滚烫的空气在进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灼烧他的肺部,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吃力。 但他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在火场中穿行。 “沈昭月!回答我!” 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视线模糊不清。 一根燃烧的横梁突然砸落,擦着他的手臂落下,火星四溅。 他看都不看被烫伤的左臂,继续往内室方向摸去。 内室的火势稍弱,但浓烟更甚。 裴烬舟跪在地上,用袖子捂住口鼻,一寸寸地摸索。 忽然,他的手指触到一块柔.软的布料。 那是沈昭月常穿的月白色裙角。 “昭月!” 他疯了一般扒开周围的瓦砾。 终于,他看清了那具躯体。 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有发间那支作为江晴遗物的玉簪还依稀可辨。 裴烬舟浑身颤抖,轻轻将那人抱起。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不会的......” 背后传来轰然倒塌的声音,火势已经蔓延到内室。裴烬舟却一动不动,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侯爷!快出来!” 几个胆大的侍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架起裴烬舟往外拖。 “放开我!” 裴烬舟剧烈挣扎,伤口崩裂的鲜血染红了侍卫的手。 “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侍卫无奈规劝。 “侯爷!月姨娘已经...已经...” 裴烬舟刚想厉声喝道,声音却突然哽住。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溅在焦黑的废墟上。 侍卫们趁机将他强行拖出火场。 刚踏出静心斋大门,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 整个屋顶塌陷了。 裴烬舟眼睁睁看着她存在过的痕迹也一同消失,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直直向后倒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