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舟沉默片刻,忽然解开她手脚的束缚,将她扶坐起来。 “朝中局势复杂,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 沈昭月揉着酸痛的手腕,冷笑一声。 “又是这套说辞。你囚禁我,究竟是保护还是惩罚?” 裴霁舟的眼神陡然转冷。 “都有。”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沈昭月,你给我记住,无论你有多恨我,这个孩子必须平安生下来。” 沈昭月挑衅地看着他。 “如果我不呢?” 裴霁舟的拇指抚过她的唇瓣,动作轻柔。 “那我会让沈凤和心莲给你娘陪葬。” 沈昭月浑身一颤,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 她知道裴霁舟说到做到,这个男人人模人样的表象下,藏着的是一颗毫无人性的心。 裴霁舟松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床头。 “消肿的药,自己记得擦。” 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却莫名透着一丝孤寂。 沈昭月盯着那瓷瓶看了许久,终究没有伸手去拿。 她蜷缩在床角,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哭泣。 哭累了,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梦中尽是母亲惨死的画面和裴惜绾恶毒的笑声。 接下来的日子,裴惜绾果然如她所,几乎每日都来“探望”。 有时带着元楚华赏赐的点心,当着沈昭月的面喂给院中的野猫。 有时则绘声绘色地描述元楚华与裴霁舟的亲密互动。 “昨日公主试嫁衣,兄长亲自为她描眉呢。” 裴惜绾把玩着沈昭月的一缕头发,笑容甜美而恶毒。 “公主说了,等她过门,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掉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谁让你和你娘一样下贱,勾引男人,活该被关在这儿当玩物。” 沈昭月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裴惜绾手腕上。 “啊!” 裴惜绾痛呼一声,猛地抽回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贱人!” 沈昭月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她死死盯着裴惜绾,眼中恨意滔天。 “大小姐!” 嬷嬷慌忙上前。 “侯爷吩咐过,月姨娘身子弱,受不得惊吓......” 裴惜绾甩了甩被打疼的手,冷笑连连。 “怕什么?我哥现在在宫里陪公主呢,哪有空管这个贱婢?” 提到裴烬舟,沈昭月只是木然地听着。 他娶妻生子与她有什么关系? 裴惜绾看她安静下来自觉无趣,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 小腹的微微隆起提醒着她,这个孩子不仅是裴霁舟控制她的筹码,也可能是她将来唯一的依靠。 裴惜绾走后,沈昭月盯着手腕上被绸带勒出的红痕,忽然伸手打翻了床头的药瓶。 瓷瓶落地碎裂,深褐色的药汁溅在青砖上,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李嬷嬷慌忙上前收拾。 “姨娘这是做什么?” 沈昭月的声音嘶哑发涩。 “我要见裴霁舟。” 李嬷嬷头也不抬,直接驳回。 “侯爷入宫了,两三日都回不来,月姨娘还是安分些好。” 沈昭月缓缓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裴惜绾那些恶毒的话语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疯狂蚕食她的理智。 母亲惨死的画面与裴霁舟冷峻的面容交替闪现,让她呼吸困难。 晚膳时分,年轻的丫鬟端来一碗燕窝粥。 沈昭月别过脸去,任凭香气萦绕鼻尖也不为所动。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