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滴鲜血正缓缓渗过素白罗袜,滴落在青石板上。 “哥哥......” 裴惜绾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声音都软了几分。 裴霁舟目光淡淡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最后落在沈昭月苍白的脸上。 他没有立即说话,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已让裴惜绾额角渗出细汗。 “我、我只是来找丢失的首饰......” 裴惜绾结结巴巴地解释,全然不见方才的嚣张。 裴霁舟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找到了吗?” 裴惜绾嗫嚅道。 “没、没有......” 裴霁舟眼风一扫。 “那还不滚?”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裴惜绾如蒙大赦,慌忙带着一众仆妇灰溜溜地离开了。 院子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沈昭月垂着眼帘,能感觉到裴霁舟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跳如鼓,既担心他发现密道的秘密,又怕他追问裴惜绾口中的“身子不适”。 她试着将重心移到左脚,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轻轻“嘶”了一声。这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裴霁舟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驻足片刻,突然转身走向内室。 沈昭月心头一跳,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只见他从多宝阁暗格取出伤药,动作熟稔得仿佛早知方位。 “坐下。” 他执起她的脚踝,沾了药膏的指尖触上伤口时,沈昭月疼得脚趾蜷缩。 裴霁舟手上力道却未减半分,雪白帕子按在渗血的伤口上,很快洇开一朵红梅。 “懂得用身子不适当挡箭牌。” 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 “聪明了不少。” 沈昭月盯着他低垂的睫毛,在烛火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妾身还想活着见到母亲。” 她轻声道,尾音散在突然凝固的空气里。 裴霁舟系绷带的手顿了顿。 包扎完毕,他起身净手,水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沈昭月看着他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模样,喉间发紧——这是要留宿的征兆。 “侯爷......” 她刚开口,却见他已披上外袍走向门边。 “偏院加派十二名守卫。” 裴霁舟对门外侍卫吩咐,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若大小姐再踏进一步,直接捆了送祠堂。” 珠帘晃动的声响渐远,沈昭月长舒一口气,转头却见翠儿正跪在地上擦拭先前留下的血迹。 想到这丫头今日的衷心,她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上前扶起翠儿,心中一片冰凉。 裴惜绾今日的刁难只是开始,不是每一次裴烬舟都能及时赶到。 朝阳公主入府后,等待她的将是更残酷的处境。 她必须尽快找到密道的出口...... 沈昭月望向高墙外已经暗沉的天空,眼神逐渐坚定。 否则,她迟早会葬送在这吃人的侯府里。 裴霁舟离开后的三日,偏院的守卫森严如铁桶。 沈昭月懒懒地倚在窗边,指尖无声地拨开一道窗缝。 戌时三刻,两名佩刀侍卫准时出现在回廊尽头。 他们步履整齐,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腰间铁牌随动作轻撞,发出细微的金属声。 沈昭月眯起眼,记下他们行走的节奏。 七步一停,左右环视,再继续前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