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小姐。” 婆子一个箭步上前,巴掌毫无预兆地抽在她的脸上。 “啪!” 沈昭月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 “行礼时应该低头含胸,月姨娘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裴惜绾冷笑。 “看来在青.楼待久了,连最基本的教养都忘了。” 沈昭月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缓缓低头,按照裴惜绾的要求重新行礼,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才像话。” 裴惜绾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伸手扯开沈昭月的衣领。 “我听说霁舟哥哥昨夜来你房里了?你们做了什么?” 沈昭月慌忙拢住衣襟,耳根发烫。 “大小姐慎,侯爷只是......” 裴惜绾凑近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只是什么?沈昭月,你以为霁舟哥哥真对你有情?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一个被无数人玩过的技女,也配惦记侯府的主子?” 沈昭月脸色煞白,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在世人眼中,她确实已经低贱如泥。 “把这个拿去洗衣房洗了。” 裴惜绾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件沾满污渍的衣裙,扔在沈昭月脸上。 “洗不干净不准吃饭。” 衣裙上的馊水味扑面而来,沈昭月强忍作呕的冲动,默默接住。 翠儿终于鼓起勇气。 “大小姐,月姨娘身子不适,不如让奴婢......” 裴惜绾的丫鬟一把推开翠儿。 “滚开,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沈昭月给了翠儿一个安心的眼神,轻声道。 “谢大小姐赏。” 她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羞辱,不如顺从。 裴惜绾似乎对她的逆来顺受感到无趣,冷哼一声带着人扬长而去。 沈昭月抱着那堆脏衣服,平静地往洗衣房走去。 洗衣房位于侯府最偏僻的角落,夏日里闷热如蒸笼。 沈昭月蹲在井边,一遍遍搓洗着衣裙,手上的伤口被碱水泡得发白,钻心地疼。 “月姨娘,大小姐说这件要用手洗,不能用棒槌。” 一个面生的丫鬟又扔来一件丝绸襦裙,眼中带着轻蔑。 沈昭月点点头,继续埋头干活。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混合着眼角的泪水滴入盆中。 她想起裴霁舟昨夜说的话,心中泛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也许他真的有苦衷? 也许他并非真心要娶元楚华? 也许他还在查沈家的案子...... “砰!” 一桶冷水突然从头顶浇下,沈昭月惊叫一声,浑身湿透。 她抬头看见传话丫鬟拿着空桶,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姨娘别介意,奴婢看您太热了,帮您降降温。” 沈昭月抹去脸上的水,沉默不语。 她知道这些都是裴惜绾授意的,自从裴霁舟宣布要娶元楚华后,府中下人见风使舵,都来踩她一脚。 洗了一整天的衣服,沈昭月回到偏院时已是深夜。 她的腰疼得直不起来,手指红肿不堪。 屋内没有点灯,也没有准备热水。 沈昭月摸索着找到火石,颤抖着点燃油灯。 微弱的灯光下,她看见桌上放着一个食盒。 打开后却发现里面只有半个硬得像石头的馒头和一碗稀粥。 胃里一阵绞痛,但她实在太累了,连饥饿都顾不上。 沈昭月和衣倒在床上,闭眼的瞬间,裴霁舟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 “只有本侯能护着你!” 他的警告犹在耳,可他自己呢? 他值得信任吗?沈昭月蜷缩起身子。 朦胧中,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春日。 裴霁舟刚成为她的马奴不久,她骑马时不慎跌落,是他不顾一切接住了她...... “砰!” 房门被猛地踹开,沈昭月惊醒过来。 裴霁舟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逆着月光看不清表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