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坦白那天，顾江辞的脸上毫无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实情，就在等他坦白的那一刻。 他和方大勇过去关系是不错，但那是在方大勇离婚变得偏执之前。 后来方大勇变了后，他们之间交集越来越少，直到对方退出退伍。 那天，方大勇找到他，话里话外让他跟着对方做事，他拒绝了，并且义正词严说要去揭发。 但方大勇却说，他们两个关系好是人尽皆知的。 哪怕他去揭发，方大勇也会咬死他们是共谋，他们两个单独汇话的内容没有人知道，随他这个当事人如何说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犹豫了，纠结很久才过去。 还好，他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吴进再次庆幸。 顾江辞转向苏清禾：“你怀疑陈守义？” 苏清禾点头：“我对他不太了解，但他的举动有点奇怪，最有可能。” “不过…他和宋晏，好像在团队内，并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他为什么会做这些？” “不满足罢了。” 顾江辞语气淡淡，眉宇间却夹着一丝伤。 苏清禾拍拍他的肩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还会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同志。” 顾江辞回过头，目光灼灼。 “只能是同志？” 苏清禾大囧，脸在不知不觉中热了。 似乎是不满意自己表现出来的柔弱，她一瞪眼，彰显气势。 “同志怎么了？” “嗯，同志，”顾江辞声音低低的，醇厚的嗓音犹如清泉淌过，夹杂一丝笑意，“一条道路上一起探索，志同道合的同志…” 尾音上扬，余音袅袅着希望，经久不息。 这个年代的表达方式含蓄，就连谈对象和申请结婚，有时候都会用到“共同探索革命道路的伴侣”这样的词汇和形容，来表示双方是爱人的身份。 顾江辞的话说的既不太直白，又带着明显的暗示。 实实在在是将了苏清禾一军。 尤其当着吴进的面，她既不能表现太明显，又做不到无动于衷。 “咳、咳、咳…” 苏清禾咳嗽几声，正想顺势提出。 “抱歉，我去倒个…”水。 话没说完，她面前就出现一杯水，是顾江辞递来的。 连水遁的机会都不给她！ 苏清禾礼貌微笑，拿起水杯战术性喝水。 好在吴进不是个笨人，加上新婚不久的加成，不像其他人一样真的思维固化了，什么都不懂，很有眼色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一走，苏清禾的礼貌微笑当即垮掉，放下水杯。 “顾江辞，我还没答应。” “当着别人的面，你都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是我的错。”顾江辞先行道歉，同时听出来另一层含义。 “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可以，那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以吗？” 苏清禾视线偏向一旁，衔接性极强地换了个话题—— “马上就是成果交流会，既然确定人选，接下来就该撒网捞鱼了。” “沈白蓉不是想要我的研究数据吗？” “那就给她吧。” “就是不知道，她拿着所谓的‘研究数据’能否做出一个心仪的研究成果呢？” 接下来，两个人就下面的行动细节展开分析，制定计划。 两个人有多年的默契，每个思路几乎都能聊到一起。 聊完，苏清禾满意点头，起身就要告辞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衣摆出现一股拉扯力。 力道很轻。 但苏清禾本就处于紧张中，一时竟没站稳，向后一仰。 正正好跌倒进顾江辞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男人的大腿肌肉坚实有力，怀抱炙热滚烫，堪比冬天烧热的火炕。 苏清禾尚未反应过来，腰和腿便被一条强劲有力的臂弯环抱住，整个人的视野天旋地转。 下一秒，手臂消失。 苏清禾与顾江辞的位置完全掉了一个个。 此时她坐在沙发上，顾江辞在她面前呈单膝下跪的姿势，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看她似的，只有通红的耳朵，以及剧烈上下颤抖的肩膀，来昭示他此刻的不平静。 这副纯情到极致的表现。 仿佛先前用话语来逗弄她的，跟眼前这位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与苏清禾相比，顾江辞反而更像那个被占便宜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声线暗哑。 “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 苏清禾觉得有意思，逗了逗他。 “什么事？” “就是这种…”顾江辞声音低沉，头也再度底下，在她面前低进尘埃中，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我说过，不会让你做不愿意的事。” “所以呢？” “以后…我不会再乱说，更不会乱碰，以后我…” 男人的耳朵在眼前若隐若现。 从来没见过这么红的耳朵，或许也会很烫？ 苏清禾看的手痒，再加上好奇。 她伸手捏住顾江辞的耳朵。 几乎是手指碰到耳朵的同时，男人闷哼一声，嗓子里像是被人洒了一把盐，哑得惊人。 “以后我一定会说到做…” “呼…”顾江辞长出一口气，“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男人耳尖更烫，呼吸较之先前粗了一分。 苏清禾觉得暖和，更何况先前被对方捉弄，她一直没有报复回来，哪会放过这么难得的，看对方窘迫的机会？ 她不仅没放，反而捏得更紧了。 “怎么？就许你碰我，我就不能动你？” 顾江辞：“…不是。” 苏清禾难得孩子气，像过去，像五年前或者更久之前一样，让顾江辞背黑锅。 当着众人的面说着对方于她是哥哥一般的存在，背后却喜欢折腾对方，美其名曰只有她才能欺负对方。 虽然当时她的所谓欺负，在顾江辞看来只是一些小花招。 他不仅不觉恼怒，反而乐在其中。 这些苏清禾尚且不知，只是暂时找到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将那对通红的耳朵捏了又捏。 “不是怎么那么小气，连捏都不让捏？” 上次顾江辞还揉她脑袋来着。 顾江辞浑身紧绷着，克制着，无可奈何地看着在他耳朵上作乱的人。 苏清禾扬起胜利的笑。 就在这时…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