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苏清禾。 赵慧第一个出声：“乱咬什么人？现在研究所谁不知道你和宋明远那些破事，就这么迫不及待跳出来承认吗？” “你不是有数据室的钥匙吗？要我说你才是监守自盗！” 小何告诫众人：“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谁也不能妄下结论。” 说的话算公道，但他站在苏清禾一边，显然心中有所偏向。 “周老带着大家忙了半个多月的数据，我也是太着急。” 沈白蓉低眉敛目，倒是显得赵慧咄咄逼人。 一个是相处一年半的熟人，一边是有傻子之称的陌生人，再加上两边的表现，在场人心中的天平渐渐有了偏向。 宋明远听闻此事，同样来到这里。 恰在此时，沈白蓉嘟囔了几句。 “破坏数据的人好奇怪，研究所这么多东西他不拿，偏要破坏那些数据，好像是故意要妨碍我们研究进度似的。” “不过谁会这么闲？数据被破坏，我们不都得重新计算吗？” “损人不利己。” 声音不大，更像自自语，但让周围的人恰好都能听到。 损人的确不利已，可若是这件事对损人者不仅没损失，反而有利呢？ 众人互相对视，均看到各自眼中加重的怀疑。 尤其是其中一些人，更是知道苏清禾来历不明，是被宋家人捡回去的。 谁知道她原本是什么人？ 苏清禾环顾四周。 所有人都在看她，或隐晦，或光明正大，半数都不友善，少数也仅是中立。 宋明远同样也在看她，只是眸光微动，情绪不显。 小何就在这时离开，再来时身后跟着十几个人。 他们将众人集中在一处稍微开阔的地方。 “在研究所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在没有查清数据是被谁毁坏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人群中有人叹气。 “可就算查出来谁毁坏的，数据也回不来了。” 要知道，他们计算出来的这些数据，连一个小数点都不能错，错一个就会步步错，到时候生产出来的东西对不上，甚至像沈白蓉提供的技术问题一样，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爆炸也大有可能。 否则大家不至于算了半个多月，才最终得到所有数据。 这可是这里所有人的心血。 周老也过来了。 短短一个小时不见，再见面周老憔悴了一大半，不见先前的老当益壮，脸上只有深深疲倦。 他打起精神鼓舞大家，数据没了可以再算，只要人没有出问题就好。 沈白蓉听着不对劲，发出质疑。 “周老，那些数据是我们的心血，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老点头：“当然不会。” “食堂有饭，研究所有集体宿舍，不用担心吃住问题，今天我会留在这里，陪大家一起查。” 话中丝毫没提及苏清禾。 沈白蓉不甘心，直接抛出这个问题。 “那苏清禾呢？今天她独自一人在数据室待过，是最后一个出资料室的人，谁知道她在里面做了什么？” 周老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和领路人。 苏清禾担心他对她失望，主动站出。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周老对上她的视线，长叹一声。 “小苏，说实话，我很想相信你，但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要对这里的所有人负责，不能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 “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现在我只能让小何把你单独看管起来。” “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现在我只能让小何把你单独看管起来。” 小何听从周老的话而来：“苏同志，麻烦跟我走，放心，只要你排查过嫌疑就能出来。” 不远处，宋明远看着苏清禾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了，就算想借此逼苏清禾低头也没办法。 沈白蓉更是当场挂起笑，眼神挑衅，满是幸灾乐祸。 苏清禾没有动，反而语出惊人。 “我不走。” 沈白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当即脱口而出。 “看吧，我就说，苏清禾心虚了！” 众人窃窃私语，连宋明远看她的目光都有了变化。 苏清禾不动不摇，缓缓说出后半句话。 “如果我说，那些数据我都记住了呢？” “不可能！” 那些数据光是算就算了半个月，用废多少张草稿纸，单靠人力哪能记住？ 更何况苏清禾就今天见过这一次数据。 说她能记住数据，简直天方夜谭。 不止沈白蓉，这里几乎没人信她的话。 宋明远几步来到她面前，低声警告她。 “别说大话，如果不是你做的，就乖乖在禁闭室等调查，别在这里逞能。” 本来人们都接受这个后果了，你偏要给个希望。 二次希望破灭的情绪反扑，远比第一次强烈，届时哪怕研究员们都是文化人，也难保不想动手打苏清禾几拳。 警告完，他抬头高声道： “大家都知道，苏清禾是个傻的，大字不识，她说的话不用当真。” 字都不认识，还好意思说能记住数据？ 大家看苏清禾的目光皆是异样。 周老没发话。 小何叹气：“苏同志，麻烦你还是…” “57。23。” 苏清禾一开口，小何的话被打断，不得不停下。 但她没停。 一个数字后面，跟着的是一长串数字，时不时跟上几个公式，甚至还有其中一些研究员独特的计算方式。 在场人越听越熟悉。 “这不是我负责的那部分数据吗？” “啊，这个计算方法是我自己的习惯，还没跟别人说过。” “这些数据…” “这些数据，我有印象。” 周老激动地看过来，语气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个不经意就打乱苏清禾的节奏，导致她记忆出错。 有聪明的早拿出随身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将听到的数据一个个记录下来。 苏清禾看到后有意识放慢速度，方便他们记录。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她清脆的报数声，一声又一声，回荡在整个研究所。 一缕光自窗外袭来，打在女子的身上，衬得她光彩耀眼，惊人的美貌神圣不可侵犯。 宋明远就在人群中，死死盯着苏清禾。 没有哪一刻，他能这么清楚地意识到。 苏清禾不傻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