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满含赞赏地瞥了一眼武浊,眼中透着几分欣慰与自豪,这小子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武澜的弟弟。 小小年纪,竟能如此通透,既懂自己的心思,也深知武澜的志向与潜力,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东突厥那档子事儿已然平定,按说我该在府里好生陪陪你们一段时日。」 武信微微叹了口气,神色间透着些许无奈,「可如今这局势,我实在是待不住了。」 他刚刚看过孩子,也给新生儿取了名字,可心里却清楚,自己肩头的重担不允许他在此久留。 此刻,他心底唯一的愧疚便是对长孙无垢和杨玉儿。 这两位夫人生产之际,自己都不在身旁,未能在她们最需要陪伴与照顾的时候尽到丈夫的责任。 如今仗打完了,本应好好补偿,可又不得不为了家国大事再次离开。 「大事要紧。」 杨如意冰雪聪明,一听武信提及正事,立刻表明了态度。 她深知轻重缓急,绝非那种为了一己私欲,盼着夫君时刻陪伴左右而罔顾大局的肤浅女子。 武信若晚去西域一刻,那里的百姓便可能多遭受一分苦难,多增添一分伤亡,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 杨玉儿和长孙无垢也跟着点了点头,虽未言语,但她们眼中的理解与支持已溢于言表。 她们都是深明大义的女子,明白武信身为大隋擎天柱,肩负着守护家国丶庇佑苍生的重任。 此时的分别,是为了日后更长久的相聚。 「走了。」 武信的身影来去如风,宛如一阵旋风刮过,刚回府邸不久,便又要启程。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马厩旁,牵起那匹神骏无比的万里烟云罩,翻身上马,独自疾驰出了府邸。 一路风驰电掣,他径直奔向皇宫,求见杨广。 见到杨广后,武信开门见山地抛出一句:「陛下,臣想改个王号。」 杨广乍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面露疑惑之色,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抬眼望向武信,开口问道:「哦?这是何意?」 「陛下,臣想继承靠山王的名号。」 武信神色坚定,目光炯炯地直视杨广。 「擎天王不是挺好的嘛。」 杨广微微皱眉,一脸不解。 想当初为武信定下这个名号时,他可是绞尽脑汁丶反覆斟酌,觉得 「擎天王」 三字最能彰显武信的勇猛无畏丶担当有为,是再合适不过的称呼了。 武信微微欠身,语气诚恳地解释道: 「陛下,擎天王固然威风,可祖父生前一直期望臣能像他一样,成为大隋坚如磐石的靠山。 如今祖父仙逝,臣欲继承其遗志,扛起这份重任,还望陛下成全。」 杨广听闻此言,缓缓点了点头。 他继而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不禁开口问道: 「改就改吧,不过老皇叔之前与朕提过,他有意将靠山王的名号传给殷岳。 如今你要占了这名号,殷岳那边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把擎天王给他吧?」 武信垂首沉思片刻,抬起头来回应道: 「劳烦陛下再为殷大哥斟酌一个名号吧,此事确实是臣考虑不周。 臣已经写信给殷大哥,向他详细解释缘由,必不让他心生芥蒂。」 「罢了,罢了,依你,都依你。」 杨广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随即命人备好笔墨纸砚,开始起草诏书。 不多时,诏书拟就,杨广刚搁下手中笔问道: 「对了,西域那边你可有什麽打算? 这仗准备怎麽打?」 武信神色冷峻,毫不犹豫地答道:「臣已安排宇文成龙丶程咬金等人领军先行奔赴西域。」 「那你呢?」 杨广紧盯着武信,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臣自有臣的去处。」 武信神色淡然。 「你小子,又跟朕卖关子。」 杨广无奈地苦笑一声,见武信不愿多言,也不再追问。 …… 武信如愿继承了靠山王的名号后,片刻未曾耽搁,快马加鞭地奔赴大营。 此前,他已然向宇文成龙和程咬金下达了明确指令,命二人率领兵马火速开赴西域。 此番前来大营,并非是要再次叮嘱行军作战之事,而是另有他图。 踏入营帐,武信径直走向兵器架,从中精心挑选出一把大铁枪。 那大铁枪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枪身沉重,仿佛承载着无数英雄的壮志豪情。 紧接着,他又翻找出一份珍贵详尽的舆图。 其上精准绘制着雅隆部丶党项丶附国丶象雄等地的山川地貌丶关隘要道的关键之物。 诸事妥当,武信大步迈出大营,翻身上马,风驰电掣般驶出东都。 此时再看,他的德胜钩上赫然挂着两柄威风凛凛的武器。 一柄是他平日里爱不释手丶纵横沙场的三尖刀,那锋利的刀刃仿佛能斩断一切阻。 另一柄则是大铁枪,这枪与来护儿的武器十分相似。 …… 没过多久,东都的城门缓缓开启,一支浩浩荡荡的兵马队伍鱼贯而出。 军旗烈烈,在风中舒展飞扬,仿佛在诉说着大隋的威严。 马蹄声声,如雷鸣般震响大地,踏出一往无前的气势。 然而仔细瞧去,便能发现此番出征的兵马,数量上并不十分可观,也并非是大隋最为精锐的王牌之师。 他们此行肩负着一项至关重要的使命 —— 奔赴西域战场。 为浴血奋战的同袍送去支援,挽狂澜于既倒,解燃眉之急。 宇文成龙骑在马上,行进在队伍前列。 他不时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按说王爷武信向来雷厉风行,对这场战事更是极为上心,可如今兵马已然尽数出征,却迟迟不见其身影。 「别看了,王爷比咱们快一步。」 程咬金听闻武信特意取了一把大铁枪,这大铁枪正是来护儿生前在战场上最锺爱的杀敌利器。 如今来护儿满门忠烈,皆战死沙场,此等血海深仇,谁人能忘? 武信对自己人向来重情重义,此刻早就单枪匹马先行一步,向着仇寇奔袭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