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吴菡发来的地址,竟是中州人民医院。 医院在市中心,人流量很大,吴菡应该不会在那种地方设计埋伏我。 所以斟酌片刻,我还是赶了过去。 医院很忙碌,没什么异常情况。 我让黄灵灵在医院的绿化带里面等着,自己一个人上了楼,来到住院部的七楼。 刚走出电梯,这边就有三个男人拦住我。 “站住,什么人?” 我看了一眼,这三人身材高大,都戴着黑色墨镜、穿着西装革履,估计是吴家的保镖。 我便说了句:“是吴大小姐叫我来的。” “大小姐?”那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按着耳朵上面的蓝牙耳机,到旁边去问了问。 片刻后才回来,冲我一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满是恭敬, “先生请,大小姐在等你。” “行。”我便跟着这保镖往里走去。 住院部的这一层很清静,基本没看到人。 这有些反常,我心有警惕,便在路上问了句,“吴大小姐在医院里干什么?” “您不知道吗?”那保镖一愣。 “知道什么?”我挑眉。 “是这样的,我家老爷子身有隐疾,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年,我家大小姐基本每天都会来看望。”保镖解释了一番。 我闻突然明白,这一层为什么没人了。 原来是被吴家包下来了。 “大小姐她这些年既要把持家业,又要照料老爷子,太辛苦了。 不过如今有了先生你,大小姐也总算能轻松一点,太好了。”保镖继续说道。 “?”我听到这话满头雾水。 这跟我有啥关系? 另外,这个保镖从刚刚开始就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简直就跟奴才见了主子一样。 吴菡到底跟他说了啥? 想着,我已经来到病房门口。 保镖推开病房的门,恭敬站到一旁。 我就看到里面有张大床,床上躺着个老人,吴菡则是站在旁边。 看到我,她那张成熟知性的脸上竟是立马挂上热情的笑容。 快步走上来,轻轻抓住我的手腕,亲昵地喊了声: “亲爱的,你可算来了。” 我:“?” 可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她就热情地将我迎进去。 一边走,一边冲病床上的老人喊道: “爷爷,这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叫苏祸。” “哦,好……”老人闻盯着我,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虚弱地说不出口。 我一开始还想问问吴菡在搞什么鬼。 可看到这老人,我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我看的出来,此人身上三分生机,七分死气,算是半只脚踏进地府,离死不远了。 我好像明白了吴菡的意思,她这是想让我在老人家面前演戏,而且是演她的男朋友! 也难怪之前那个保镖,对我会那般恭敬! 说实话,我没有义务陪吴菡演戏。 可这个老人家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万一被我气死,那岂不是给我平添罪孽? 所以犹豫片刻,我还是上前抓住老人的手,笑着跟他做了个自我介绍。 没有承认我是吴菡的男朋友,但也没有否认。 “好,年轻有朝气,好啊……”老人不住地点头,眼里满是对我的欣赏,好像对我这个孙女婿挺满意。 而我抓着他的手腕,顺手把了个脉。 顿时,眉头紧皱起来。 若说正常人的经脉是一根根立体的管道的话,那么这个老人的经脉几乎就烂成了泥。 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我倒也好奇,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能让他伤成这样? “老爷子,斗胆问一句,您是怎么伤的?”我便问了句。 “你问这些干什么!”上一秒还满脸热情的吴菡听到这话,脸色陡然一冷。 看样子,爷爷是她的逆鳞。 “没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老人笑了笑,缓了口气,伸手掀开自己的衣服。 我定睛一看,脸色微怔。 只见那斑驳的身体之上,随处可见子弹、弹片留下来的疤痕…… “当年打鬼子留了点伤,建国后就回了中州静养。 结果十年前中州有一尊龙鼎出土,又引来了东瀛小鬼的争抢,甚至还来踢我们中州江湖的馆。 但我哪能让那群小鬼骑咱们头上?于是就出面,跟他们斗了一场!” “爷爷……”提及此事,吴菡眼里难掩悲伤。 “别哭丧着脸,让小苏看到了,还以为我输了呢。”吴老爷子笑了笑,又冲我解释道, “别看我成了这样,那东瀛的小鬼可一个都没能回去,我也算是勉强保住了咱的颜面。” 他说的很开心,像个分享着自己故事的小孩子一样。 真诚,自豪! 不过他说的虽然轻松,但我从他这伤势来看,也能想到当初斗得有多狠。 这位老爷子,当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尊敬,认真点头。 同时一只手捏诀,在吴老爷子的脉门上,轻轻点着。 “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活够了,但我最放不下就是菡菡。 如今有了你,我也总算能放心了。你以后,一定要对菡菡好。 要是你敢辜负她,老头子我,在九泉之下也得钻回来吓你……” 我闻一时间哭笑不得。 而吴老爷子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虚弱,眼睛也缓缓合上。 “爷爷!”吴菡一下子就泪崩了。 “别哭丧,小声点。”我给吴老爷子盖好被子,白了吴菡一眼,“只是睡着了。” “睡着??”吴菡一愣,擦了擦眼泪。 定睛一看,吴老爷子的呼吸悠长平稳,还真是睡着了。 于是我俩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关上了门。 “爷爷每晚身体都疼痛难忍,平日只能闭眼小憩,许多年没睡过好觉了,今天怎么会突然睡着?”吴菡嘀咕了句。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