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道：“我知道你和江国安走得近，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张佳琪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爷爷，他这个人挺好的，今年我们合作，他给咱们公司送的材料都没什么问题，那几个项目其实他自己都没赚钱。 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最近跟他走得近，也是觉得他这个人比较靠谱，而且他做事比较沉稳，将来很有可能还会继续合作。”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佳琪自己都没意识到，潜意识里其实她一直在帮他说好话。 老爷子道：“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他这个人。 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掺和了。 要论合作伙伴，他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合作伙伴。” 她也搞不明白，最近老爷子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爷爷，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我说，如果你们结婚呢？” 张假期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神色。 结婚？ 之前都不让他们接触，现在为什么突然提起结婚的事情？ “爷爷，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你的事情我现在开始不掺和了。 你也要注意身体。” 张佳琪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中间，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除夕这天，江国安接到陈锋的电话。 他转业了，被安排到首都公安大队重案组。 年后就会来这边上班。 自打沈秀秀没了之后，陈锋这几年的假期都用完了，他好几年都连着没回家。 这几年他跟家里很少打电话，人也沧桑很多。 其实他还有更好的发展，只是沈秀秀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他们上次联系，还是苏半夏出事后，陈锋看到报纸上消息才给江国安打了电话。 电话里，陈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 “等我年后就来首都，来了我来看你。” 江国安道：“好，沈学呢？” “在首都公安大学，今年刚读大一，最近跟同学在西安县公安局闹着玩呢。” 江国安一听皱眉：“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想说来着，但没机会给你打电话。” “你就没拿我当兄弟。” 时间一晃，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今天了。 之前在大院的时光，江国安总感觉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只是，这些年中间发生太多事情了。 陈锋笑道：“哪能啊，你永远都是我兄弟。 年后我来首都了请你吃饭。” 江国安道：“滚……” 哪能让他请？ 两人轻笑了一声，电话两头瞬间都沉默下来。 江国安想问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但话到嘴边都吞咽下去。 陈锋也是，想问问苏半夏的事情，感觉就是往对方心口插刀子一样，最后谁都没问什么。 陈锋道：“老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电话挂断后，这个除夕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悲伤的。 陈锋看着墙上沈秀秀的黑白色的照片，他细心地将桌子上的果盘摆放好，顺便抬手擦了擦她的照片。 张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菜，看到自己儿子的背影，她心里也不好受。 张云道：“等会儿你去把槐花喊过来，晚上一起吃年夜饭。 你这几年一直没回来，他对沈学尽心尽力，她在沈学心里，早就已经不是姨姨的存在了。” 张云话里有话，陈锋其实都知道的。 当初媳妇没的时候，拉着苏半夏的手，对她说让她照顾好槐花，又对槐花说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陈锋知道，妈妈的意思是想让他对槐花好一点。 可是，秀秀的死他一直在愧疚。 至于槐花，他对她是没有感情的。 陈锋道：“让沈学去喊她吧。” 张云知道陈锋对秀秀的感情，她叹息一声，说道：“儿子，槐花为了沈学，早就错过了嫁人最好的年纪。 你不在的时候，周围几个邻居想给她介绍对象来着，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说这辈子不结婚了。” 陈锋知道，她和秀秀一样都是好女人，但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她一辈子。 陈锋道：“妈，你看着给她介绍个好的吧。” 张云欲又止，秀秀走的时候，是把他们父子都托付给槐花的。 秀秀就是在几年前的今天没的，他这个当丈夫的，在几年后的今天，依旧还没走出来。 张云知道今天是沈秀秀的忌日，她欲又止，好一阵之后，说道：“小锋，这几年你都没回来，我们没有过除夕。 秀秀一直在看着你们父子两个，她也是希望你们好好活着的。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妈说这些，你能懂的。” 陈锋抬头，看到照片里的她双眼温柔，嘴角带着柔和端庄的浅笑，他跟着笑了笑。 就这样守着她，也挺好的。 其实他是想回老家来的，但分配工作的时候，他被分配到首都了。 可能，领导觉得他还需要锻炼吧。 陈锋道：“妈，我去喊她来吃饭。” 陈锋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木门吱呀声，接着就是脚步声。 他走到门口一看，是槐花。 她还是跟几年前一样瘦，这几年过来，身上的气质倒是变了不少。 两人一愣，槐花浅浅一笑。 “陈大哥你回来了，今天除夕，我来看看沈学，我给他买了一身新衣服，想让她试试看合身不。” “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的。” 陈锋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还堵在门口，赶紧侧身站在一边。 “赶紧进来坐吧，外面太冷了。” 槐花笑着这才走了进去。 张云笑道：“这孩子正打算去你住的地方喊你来吃饭呢，你就自己来了。 你给沈学买啥衣服啊，他的衣服都是你买的，你挣钱也不容易呢。” 槐花笑笑，她又没什么亲人，唯一亲人就是跟沈秀秀有关系的人。 她这条命是沈秀秀给的，她的工作和收入都是沈秀秀给的。 所以，自己的一切，自然是小沈学的。 槐花笑道：“没事的婶子，我又不怎么花钱，小孩子长得快，衣服容易小。” 张云笑道：“赶紧洗手吃饭吧。” 槐花在房间里四下看了一眼，问道：“沈学呢？还没下班吗？” 张云解开围裙，笑道：“马上就回来了，今天早上还要值半天班。” 这两人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陈沈学的声音。 这孩子被养得很阳光，看着很健康。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