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又怎会不懂你说的呢?” 长孙皇后幽幽叹道:“只是,子安是目前唯一有能力治好小兕子的人。” “太史令也曾说过,只要有关小兕子的事,都要听子安的。” 母女俩谈话的时候,小兕子就乖乖地靠在长孙皇后怀中,哪怕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出声去打扰。 只是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来回看看阿姐,又看看阿娘。 李丽质望着乖巧的妹妹,唇瓣微启,似有千万语,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唇,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长孙皇后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子安家离宫中又不远,加上高阳马上就要嫁过去了。” “你要是实在挂念,以后多去看看便是。” 李丽质神色稍缓,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道:“阿娘,那渭南伯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年纪明明与儿臣等人相仿,医术却如此高明,竟然能让您与阿耶这么放心把小兕子......” 话到最后,李丽质想到小兕子还在旁边,立即停了下来。 跟长孙皇后一样,李丽质同样不想让小兕子现在就知道自己即将被送离父母身边。 怕小兕子接受不了。 长孙皇后笑了笑:“子安啊......是一个胸怀大才,心怀大义的少年人。” “胸怀大才、心怀大义?”李丽质喃喃自语,随后便道:“可儿臣怎么听说,渭南伯脾气十分不好,一不合就打人呢?” “你听高阳说的吧?”长孙皇后哑然失笑。 从今天的接触来看,陈衍很明显只对高阳才没有好态度。 对其他人,甚至是婢女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从以前传回来的消息,陈衍除了有时候爱跟程家大朗逛平康坊之外,从没听说过陈衍打人。 高阳估计还是第一个。 李丽质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她确实是从高阳那里打听的陈衍。 甚至,她说都已经十分委婉了。 要是按照高阳的说法,陈衍那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土匪。 长孙皇后没有多解释什么,从怀中拿出陈衍在狱中写的信,还有后面写的诗递给李丽质。 “你看看吧,这都是渭南伯写的。” 李丽质疑惑的接过来,当她打开来一看,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过了许久,她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复杂。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阿娘,百姓,真的有那么苦吗?” 作为自小生活在宫中的她,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 只觉得这首诗是那么压抑,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仿佛看到一个个王朝更迭兴盛,一座座宫殿竖立又倒塌。 而在那王孙贵族从不屑踏足的田野之中,一位位穿着脏破的布衣,脚上踩着杂草编织的草鞋,神情麻木的百姓,为了那少的可怜得粮食辛苦耕耘。 长孙皇后亦是目光复杂道:“这首诗,只有当你真正去看过百姓现状,你才会真正懂得其中的含义。” 李丽质并未语,沉默地看着手中的诗。 她不禁在想,那位素未谋面的渭南伯应该是见过真正的百姓现状吧? 要不然,他怎么能写出这样一首诗呢? 还有,自己从高阳口中打听到的渭南伯,一定是真的渭南伯吗?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