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李大海那张“无辜”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愤怒,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惊恐。
是他?
一定是他搞的鬼!
可……他要怎么说?
说那个零件碎了?
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所谓的“秘密任务”是假的,是自己拿了堆废铁出去招摇撞骗吗?
这要是传出去,他刘海中以后还怎么在四合院里当这个二大爷?他的脸往哪儿搁?
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在刘海中脑子里翻江倒海,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大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气得昏过去。
“二大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
李大海脸上的担忧更甚,声音也更大了几分,引得院里几个正在择菜的邻居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邻居们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院子中央,在李大海和刘海中之间来回扫视。
那几道目光里,有好奇,有揣测,更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二大爷,您说话啊!”李大海脸上的“关切”又浓了几分,甚至还往前凑了凑,仿佛真的担心刘海中会一口气上不来。
“您这脸色……白得跟墙皮似的,是不是路上着凉了?要不要我给您冲碗红糖水暖暖身子?”
红糖水?
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海中的天灵盖上。
他现在听到跟水有关的字眼就犯怵!
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牙龈都快咬出血了,胸腔里翻涌的气血压得他几乎要炸开。
他想咆哮,想撕烂眼前这张虚伪到极致的笑脸,想告诉全院的人,就是这个李大海,这个小王八蛋在背后阴了他!
可是,他不能。
一旦说了,他刘海中贪图小利,拿一堆破烂去蒙骗厂领导的光辉事迹就会传遍整个四合院,甚至整个轧钢厂。
到时候,他别说当二大爷了,恐怕连轧钢厂八级钳工的脸都得丢尽。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我……我没事!”
半晌,刘海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说完,他再也不敢看李大海那张脸,更不敢在众人的注视下多待一秒。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低着头,弓着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狼狈不堪地冲回了自家屋子。
“砰!”
房门被重重地摔上,那声音里充满了败犬的悲鸣。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响起了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嘿,你们瞧见二大爷那怂样没?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谁说不是呢,平时那官威,恨不得鼻孔朝天。今天这是怎么了?像是被抽了筋、扒了皮一样。”
“八成是出去办事不顺,碰了一鼻子灰呗!”
“我看呐,八成跟李大海有关系。你们没看刚才李大海一问话,二大爷那脸都绿了?”
这些议论声不大,却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清晰地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