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明说，但作为年轻寡妇，带着个女儿，总该找个依靠。" 何大清这次下定决心要追随父辈的脚步，投奔寡妇家。 “她现在在哪？那贺老头的后事处理完了吗？” 李国庆思索片刻，时间来到1955年，新中国成立已近六年，商户们的公私合营时代即将到来。 因为大资本家的问题基本解决，要么选择奉献资产，要么已被合并，现在剩下的都是个体商户。 再过几年，一个县可能连三家商户都凑不出来，甚至可能是零，你能想象吗？ 他仔细回想，姥爷留下的老字号信远斋在他穿越前依然存在，说明也被公私合营了。 因此，他想保住三间大铺面和信远斋的品牌，恐怕得费一番功夫，这是姥爷留下的基业，绝不能在他手上败掉。 “丧事已经办完了，听说送到乡下了，贺老头在乡下有亲戚。 慧真也出月子了，在小酒馆后面的院子里。” 何大清察觉到这小子并不简单，虽然住在院里，却似乎对大前门那边很熟悉。 不对，他对京城哪都熟，毕竟两年多没上班了，哪都能当街溜达。 “走，去看看。” 李国庆掐灭烟头，让老何推来自行车，向岳母打个招呼便出发了。 按照惯例，何大清载着他去了前门胡同。 巧的是，正好碰上蔡全无骑三轮车来到小酒馆门口。 “哟，还没开门呢。” 李国庆看到小酒馆门口挂着的牌子。 “没关系，可以进。” 何大清对这里了如指掌，不然怎么找得到人，他还帮忙带孩子呢。 蔡全无也说道：“那边可以进去，李哥儿，你怎么来了？” 老蔡有些紧张，大哥可能也向李哥儿请教过了，他们同出一门，这让他感到很大的压力。 “我是来看看，走吧，带我进去。”李国庆随意地回应着，他只是顺路过来，一会儿还要去探望小妾，顺便在街面上转一圈，算是工作结束。 “好嘞！”何家兄弟立刻领着李国庆到了一个紧闭的地方。 “慧真，开门，是我们来了，慧真……”何大清的大嗓门响起，独门独户的他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引起闲碎语。 “来了，来了。”徐慧真迅速赶来打开门，看到李国庆时惊讶地说：“您是李哥儿？” “没错，你还记得我啊！”李国庆笑着说道，仅凭这一眼就能看出徐慧真的商业眼光不错。 “当然记得，你还有一个做买卖的朋友。”徐慧真对上次在医院的事情记忆犹新，毕竟时间并不长。 这时何大清说道：“慧真，李国庆今天想来看看，你最近遇到困难了，不妨多听听他的建议。” “对，听李哥儿的。”蔡全无急忙附和，虽然李哥儿不上班，但他的能力远超常人，十个自己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 徐慧真愣了一下，忙请道：“快请进。” 她思索片刻，想起何大清曾提到过，李哥儿是轧钢厂的二级钳工，奇怪的是今天怎么没去上班，而傻柱也在轧钢厂，却需要上六天班。 李国庆点头走进院子里，发现虽是独院，但面积不小，和姥爷留下的小院差不多大，只是房屋似乎少了几间。 院子里摆放着咸菜缸，一块几十斤重的和田玉就放在里面，这是贺老头最值钱的东西。 玉石的事情不用着急，早晚都是他的，现在拿出来也无妨，放哪里都一样。 “这个院子不错。” “不过是个小院子罢了。” 徐慧真有些忐忑，担心别人对这个院子和前面的铺子有所觊觎。 蔡全无说道：“李哥儿，你觉得慧真现在该怎么办？她想自己经营前面的小酒馆。” 徐慧真不明白，为什么何家兄弟似乎都听这位李哥儿的。 “很好，开起来吧，每个月的收入比做工什么的强多了。” 李国庆回忆起过去，那时候有小妾在，老蔡也在场。 李国庆回忆起过去，那时候有小妾在，老蔡也在场。 蔡全无急忙补充：“是这样的，慧真的公公曾经卖给李哥儿掺水的酒，后来换成了真酒。” “啊！” 徐慧真更加困惑了，她公公一辈子卖掺水酒，谁能享用真酒？ “还有这种事？” 何大清感到疑惑，李国庆天天在外奔波，怎么跑到这里来喝酒了。 “李哥儿，那我就真的要开小酒馆了，到时候请您光临。” 徐慧真虽然不解，但现在将此人视为不可得罪的能人。 “行，有时间一定去。” 正在交谈时，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徐慧真赶忙抱出孩子。 李国庆随意问道：“你女儿名字取好了吗？” “取了，跟我姓，叫徐静理，我这个人就喜欢讲个道理。”徐慧真正忙着哄孩子，说话不太方便。 “挺好。 那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了。 小酒馆开业时记得叫我。”李国庆说完便离开小院，骑车去了丝绸店。 过了一会儿，徐慧真才问：“何大哥，刚才那位李兄弟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轧钢厂的二级钳工。” 何大清觉得不好直说人家没上班，总觉得有些对不住李国庆。 徐慧真又转向蔡全无：“你说说。” “这……这个……”蔡全无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还不能说了？” 徐慧真已经大概了解何家兄弟的性格，何大清比较圆滑，蔡全无则更老实，不过都是好人，只是明显对他们有所图谋。 “确实说不上来。” 蔡全无不敢乱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李国庆。 何大清以为是弟弟不方便提起李国庆让媳妇顶岗以及工作状态的事情。 急忙插话说：“慧真，这件事你就别追问了，李国庆和我们住在一个院子，他很聪明，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 “聪明到什么程度？” 徐慧真有点怀疑是不是过其实。 “哎！” 何大清沉思片刻说道：“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全靠自己一人撑起生活。 他只花了五块钱作为彩礼娶了妻子，还免费摆了十五桌宴席，最后居然还赚了十块钱，等于整个事情下来，他反倒赚了五块。” “年前发生的事情，现在他已经有孩子了，你应该明白了吧。” 徐慧真难以置信地说：“这不可能！彩礼可以理解，但他不出钱怎么可能办起这么大的酒席。 光是十五桌，就得有百八十号人吧。” 何大清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他办酒席的时候，我带着傻柱帮忙做饭，不仅没收一分钱，我还额外出了随礼的钱。” 徐慧真虽然不了解具体细节，但已经感受到事情的不一般。 这时，蔡全无突然插话：“慧真，等小酒馆重新开张后，如果李国庆来喝酒，他要是不付钱，你就别去问，最后那钱就算我的。” 徐慧真惊讶道：“他喝酒都不付钱吗？” 蔡全无想了想补充道：“他可以不给，但你不该去追讨。” 何大清也附和道：“没错，慧真，李国庆至今还欠我三十五块钱，我都懒得找他还。 这笔钱，我就当送给他了。” 徐慧真心里犹豫了，她做事一向喜欢讲究个道理，但又担心碰上不讲理的人，而李国庆似乎正是这样的人。 徐慧真心里犹豫了，她做事一向喜欢讲究个道理，但又担心碰上不讲理的人，而李国庆似乎正是这样的人。 --- “国庆，你还记得小酒馆的贺老头吗？” “记得啊，怎么了？” 李国庆整理着裤腰带，这都1955年了，他还没换过新的皮带，就喜欢这种复古的感觉。 “贺老头去世了，听说他儿子也出了事。 那小酒馆到现在还关着门呢，我还认识他儿媳妇，是个很认真的女人。” 陈雪茹以前常去小酒馆喝酒，现在孩子断奶后，她有空也会去喝一杯再回家。 “这个事情，我也得跟你聊聊。” 李国庆思索了一下，决定不隐瞒，直接说道：“我住的那个院子里，有个老何家，这家有两个兄弟是蹬三轮的。 窝脖儿的老蔡也是何家人，正月初十那天遇到了快生产的徐慧真……” “啊！你是说你刚从徐慧真那里过来？国庆，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陈雪茹有些担心，虽然她自己是小妾出身，现在算是平妻，但也不希望再多个妹妹。 “雪茹，你想什么呢？我要看上她，和老何家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正事，公私合营快来了，柿子总是先挑软的捏。 徐慧真想把小酒馆开起来，就会成为目标。 她是什么身份？孤身一人，带着个女儿，根本挡不住，等着瞧吧，下一个被合营的就是她。 你那边店里的一切经营都按我的安排来，需要清货就清货，账本该美化的时候也不能含糊。” 李国庆打算亲自担任丝绸店的公方经理，但他害怕会被主任派去小酒馆当壮丁。 所以小酒馆只能放第二位，在这个关键时刻，还得让不在编的范金有出马，这小子爱惹事。 如果没有小酒馆的争端，就无法摸清公私合营的底线。 “国庆，你刚才是说小酒馆是第二？” 陈雪茹认真听着丈夫讲话，他学识渊博，精通古今，熟读经典。 “没错，我们的丝绸店绝对是第一，等着瞧吧，我会准时抢占先机。” “有好事我们就争取做到最好，遇到坏事则让别人承担，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有独特策略，率先实现公私合营，或许能获得一个可靠的奖励。 “嗯，一切都听你的。” 现在陈雪茹很少亲自过问生意，遇到问题就向丈夫请教，总能得到妥善的解决方案。 这时李国庆看看手表说：“我得去街道办事处了，改天再来。” “好，你周一来吧，顺便带上学弈一起去店里。” 陈雪茹并不是每天都会带儿子过来。 “行！” 随即李国庆起身离开，径直去了街道办事处研究了两个小时的公私合营文件，这就好比既是参赛者又是裁判。 去年，也就是1954年9月，上级通过了《公私合营工业企业暂行条例》，对资本主义工商业采取赎买政策，逐步推进社会主义改造。 到明年一月底前，必须完成所有公私合营改造，这是社会主义进程的一部分，一旦有了正式文件，就没有什么是完不成的。 “笃笃！” 他刚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敲门声。 “主任，您找我？” 李国庆将脚从办公桌上放下，有些过于随意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