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他愿意用生命为义父报仇,可他的命,在这偌大的飞花城里,轻如鸿毛。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不甘、愤怒,这一切都无处发泄。他需要力量,需要力量才更好为死去的讨回公道!
既然如此...他只有一个选择。
他挖出当年被他埋入地下的邪功《阿鼻三途经》。
那是当年他与义父偶然所得的邪门功法。修炼此法,需手刃至亲、屠戮无辜、诛杀仇敌,历经三重地狱,方能脱胎换骨,获得非人之力。
颤抖的手指抚过书页,他的眼中燃起疯狂的火光。
既然做“人”报不了仇,那便不做人了!
修炼这等邪功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让他抛弃了良心良知,他甚至淡然的杀死陌生人,只是为了微弱的力量。
他的心中只有杀,只有复仇!
二十载寒暑交替,曾经清秀的面容早已腐烂变形。漆黑的皮肤下蠕动着诡异的纹路,指甲化作锋利的铁钩,连呼吸都带着腐臭的血腥气。
这样的怪物,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可偏偏有人认出了他。
素白的孝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贵妇人挣脱刘似水的拉扯,踉跄着向前迈步。珍珠发簪坠地碎裂,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恍惚间竟与当年那个提着裙摆奔跑的少女重叠。
“是你么,一天哥...”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
怪人血红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这张布满泪痕的脸,明明陌生又熟悉。可脑海中翻腾的魔功煞气将记忆撕成碎片,只剩下无尽的杀戮***在咆哮。
“我是...”她颤抖的指尖即将触及那张狰狞的脸。
“噗嗤——”
乌黑的铁手穿透了单薄的胸膛。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素白的孝服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娘——!”刘似水的惨叫划破夜空。
贵妇人低头看着胸前的铁手,先是怔忡,继而露出解脱般的微笑。鲜血从唇角溢出,她却笑得像个新娘子:“能...死在...你手上...真好...”
“这些年...苦了...你啊...”她染血的手指终于抚上那张腐烂的脸,“我等你...很...”
刹那间,《阿鼻三途经》的经文在怪人脑海中轰鸣。
【以至亲之血开锋,以无辜之魂淬火,以仇敌之骨砺刃。】
残缺的功法突然圆满,狂暴的真气如决堤洪水冲开周身经脉。
他终于明白,这些年浑浑噩噩如野兽般嗜血,皆因功法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至亲之血。
而眼前渐渐冰冷的躯体,正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也是世间他唯一的至亲!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那年海棠树下,少女踮起脚尖为他系上平安符:“一天哥哥要平安回来呀...”
原来他执着的复仇,从来不只是为了义父。
如今……
滚烫的泪水混着血水划过腐烂的面颊。体内暴涨的功力掀起狂暴的气旋,将四周的砖石尽数碾为齑粉。
他身上的力量在不断攀升,以至于,突破了卡在面前的关卡。
恨不会让人发癫,爱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