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火随孤晨子跟着刘似水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他的独院。作为家中长子,这院落颇为宽敞,假山盆景一应俱全,只是此刻谁也无心欣赏。
刘似水颤抖着推开房门,直奔内室。他掀开床头鎏金柜的暗格,取出一个紫檀木匣,里面整齐码放着金锭。
就在这时,前厅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
“动作快些!”孤晨子屈指轻弹刀鞘,刀环相击发出清脆的铃响。刘似水额头渗出冷汗,手忙脚乱地将金锭塞给孤晨子,又扯下墙上字画,抱起案几上的青瓷花瓶一股脑儿递了过去。
“就这些?”孤晨子掂了掂分量,冷笑道:“这些破烂连一半都不够。带我去正院。”
前厅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刘似水面如土色,迟疑地望向孤晨子。月光下,孤晨子正将金锭装入行囊,头也不抬道:“付清尾款,我自会离开。”
刘似水只得咬牙领着二人穿过月洞门,来到正院。他推开父亲书房沉重的雕花木门,一股墨香夹杂着檀木气息扑面而来。
“随...随便拿...”他声音发颤。
书房内陈设考究,黄花梨书架上摆满古籍,案几上端砚徽墨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名家真迹,博古架上的青铜器在烛光下泛着幽光。
远非刘似水房中那些附庸风雅的摆设可比。
前院的骚动声愈发激烈,隐约能听见兵刃相接的脆响。孤晨子挥了挥手:“滚吧。”刘似水如蒙大赦,踉跄着冲向前院。
他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刘府撒野!
刘似水仓皇离去后,孤晨子悠然在书房中踱步。烛光下,他的指尖拂过博古架上的珍玩,不时挑出一两件收入行囊。
那些和田玉雕、鎏金香炉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江湖规矩,见者有份。”孤晨子忽然转头,嘴角噙着笑意,“石老弟若有看上的,尽管取用。”
石飞火抱臂而立,摇了摇头:“不必。”
“哦?”孤晨子挑眉,“嫌这些物件烫手?”
“你取你应得的,我拿我该拿的。”石飞火目光扫过满室珍宝,“这里的东西,我没有理由拿。”
孤晨子闻言大笑:“石老弟当真有趣!”
那些最珍贵的物件,他只取了三两件便停手。正如他所说,他只拿别人欠他的那份。
“走吧。”孤晨子系紧行囊,抬步欲离。
刚踏出书房,前院的喧嚣便扑面而来。兵刃碰撞声中夹杂着凄厉呼喊:
“拦住那怪物!”
“他在吸人血!”
“快请花主管!叫城主!”
孤晨子见石飞火驻足不前,道:“怎么?想去看热闹?”
石飞火默然点头。那诡异的“咚咚”声,一蹦一跳的人到底是谁?前厅又发生了什么?
“江湖上的热闹……”孤晨子眯起眼睛,“多数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