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轻声问:“夫君,为何......这里没有我的牌位?”
她是明媒正娶、上了族谱的世子夫人,死后理应入祠。
晏以昭语气平平地道:“忘了。”
忘了?!
那支箭,她白挡了?
死后连个香火供奉都不配?
打个木牌又能有多难?
怪不得她又活了,被气活的!
宋禧棠气得身上发热,连脚尖都微微发颤。
见晏以昭眉心微皱地望着她,她用看“负心汉”的眼神剜他一眼。
没圆房,就不把她当正经夫人。
用那张冰凉好看的唇,尽说些寒人心肠的话。
宋禧棠来了脾气,扭头看向一旁的香火台。
耳边传来某人略带无奈的声音,“腿坐麻了,就站起来。”
她梗着脖子:“谁麻了?我好着呢,不劳世子大人关心。”
晏以昭朝她走过来,宋禧棠不想挨他太近,正想起身避开。
结果刚一动作,双脚就像有无数小针在里边突刺,疼痛与麻木交织。
下半身好像失踪了!
她扑通又跪回蒲团上。
晏以昭亦未料到,这酸麻来得如此汹涌。
习武之人血液行经流畅,从未体验过这般滋味。
这怪异的感觉袭来时,双脚像灌了铅,身体的控制感瞬间被抽离,他跌在她身旁的蒲团上。
二人面对面,低头而跪。
成婚那日未能完成的夫妻对拜之礼,竟在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这般猝不及防地补全了。
双方缓缓抬头,表情极为相似。
皆是蹙眉咬唇,谁也没发出难堪呻吟的动静,都在竭力忍耐。
宋禧棠攥紧双手,她还未见过这个视角的晏以昭,低首弯腰,可见男子脖侧青筋,似与她交颈相依。
只是,他跪在自己身边做什么?
外面传来开锁声。
前头进来的人,见到他们二人跪拜的姿势,脚步明显顿住,难以置信地惊呼。
“昭儿,你这是......”
宋禧棠找到了答案,原是他预判了贞如长公主会过来。
贞如长公主仪态端华,保养得宜,令人难辨年岁,眉眼与晏以昭有几分相似。
在一片痛麻中,宋禧棠不忘转头请安。
“见过母亲。”
长公主望她一眼,对身后之人道:“侯爷,昭儿既已知错,跪了祠堂,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雍宁侯久久才从惊怔中回神,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晏以昭跪在祠堂中的场面。
他一脸复杂地道:“毕竟是条人命,本侯还要给三弟个交代。”
长公主拿出皇家的威仪,道:“黄氏有错在先,本宫愿意保全黄氏一个名声,黄氏是受了妖道蛊惑,自寻短见。”
雍宁侯思虑片刻,“就算如此,以昭言行无状,也不可轻纵。”
长公主斟酌道:“就让他们在祠堂罚跪一夜。”
雍宁侯没再提异议,这对夫妻商议完处置办法,就自顾自地离开,大门又重新落了锁。
宋禧棠有种怪异感。
她换了个坐姿,稍稍活动了下脚趾,那股痛麻感又涌了回来。
晏以昭叹了口气,扶着她的小腿,缓慢抬起又放平。
几番动作,气血总算疏通,两人皆松一口气。
宋禧棠脾气去的快,弯唇轻声道:“多谢夫君。”
她从袖袋中拿出两颗梅子,一颗塞进嘴里,另一颗垫着手帕悄悄搁在他的蒲团边。
“夫君,长夜漫漫,吃点东西吧。”
她说话时,梅子的酸甜气味也飘到他鼻尖。
晏以昭转头,盯着她的唇。
“吃颗梅子,开开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