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朝中并无大事。
永嘉帝身体不好,已有小半年未能临朝。
所谓上朝,不过是冷眼看着各部大臣争论。
中书省左丞相徐元年喋喋不休,非要晏以昭立即释放都察院的御史。
那御史前天偷偷给皇帝上了折子,罗列出晏以昭的十大罪状,恳求皇帝除掉他这个祸害朝堂纲纪的奸佞。
昨夜,晏以昭罢了那御史的官职,还将其下了刑部大牢。
徐元年愤慨地激辩。
晏以昭作为六部尚书之首,不用他开口,自有底下官员为他去辩。
忽然,他双膝一痛,站不稳当。
晃荡着就要给舌战群儒的左丞相跪下。
见他此举,徐元年目瞪口呆:“也不至于此......”
五皇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晏以昭,其余几位尚书也赶紧围了上去。
刑部尚书眼含热泪地道:“晏大人,不可啊!此事非你之过,同为朝廷命官,怎能跪他!”
晏以昭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五皇子,站稳后抬头,眼神阴鸷。
见状,徐元年后退三步,额头冒冷汗,晏以昭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朝堂,无人敢阻拦。
待他踏进侯府大门,感觉后背传来针刺之感。
晏以昭一路疾走到西偏院,就听见宋禧棠气鼓鼓地警告那老道小心轮回报应。
这是他听过最单纯的诅咒。
很快,晏以昭就听到她提及自己。
还不算太无用......
晏以昭抬眸望向坐在床上小小一团的人。
“我何时与你说过黄氏一事?”
宋禧棠不假思索地道:“夫君忘了吗?应是在我们成婚半年,京中姑娘们有马球比赛,临时缺了个人,黄芩就拉了我去。”
“我不会打马球只能守门,黄芩那队输了比赛怨我守得不好,便找个由头故意把我丢在马场。”
晏以昭的目光落在宋禧棠的脸上。
她说话时小表情很多,宜喜宜嗔,眉眼生动。
她继续道:“后来临到傍晚,三夫人将我接回去的,还对我百般致歉,我没把这事放心上。”
“我回去后,没有跟夫君说过此事,却还是被你看出不对劲。”
她回忆着:“夫君当时......”
晏以昭问:“我当时如何?”
宋禧棠轻哼一声:“夫君说要用秘密,换我的秘密,可你说的都是府中人的,并不是你自己的事。”
那时,两人就在晏以昭如今坐的条桌两侧聊天。
灯火昏昏,晏以昭淡笑着听她倾诉这一天的艰辛不易,见她仍旧恹恹的,他又像讲故事般,将三夫人与黄芩的关系告诉了她。
见她听得起兴,他还随口说了些侯府旁人的秘辛。
再后来......她就听得睡着了。
宋禧棠看了今时的晏以昭一眼,他长眉微压,无故令人胆寒。
怎么好端端的就黑化了。
能不能变回去啊。
晏以昭道:“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交换我的秘密,你可愿意?”
宋禧棠坐直身子,狐疑地看着他。
有这样互相坦诚的机会,于她来说,是好事。
“夫君想知道我的什么秘密?”
晏以昭没绕圈子,直问:“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甚好。
她神色坚定,眸光没有半分晃动。
“出嫁前大家叫我宋三姑娘的多,成婚后,除了爹娘姐姐姐夫们,大家都称呼我世子夫人,但我最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