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宁试了两次,都只能虚虚发出点气音。 她不爱麻烦人,在家也不爱叫人多伺候。 眼下时辰已晚,宫人们已经歇下。 而常氏在她情况稳定后也已出宫,此刻她屋里压根无人。 顾怀宁发着颤,再加上受伤,此刻压根起不了身。 周遭唯一能触碰到的,是白日里看的医书。 她咬着牙,艰难将医书扔到地上。 医书落地,发出了既短暂的声响。 只是动静不大,没引起人注意。 顾怀宁疼得眼眶发红,脑袋也跟着一阵一阵头疼,全身缩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她只能努力挪了挪,直到快下挪下床时,房门终于传来极轻微的声音。 终于来人了。 顾怀宁差点哭一个给对方看。 她不用摔到地上制造动静了。 “疼......” “好疼......” “找太医......” 她努力出声。 因着太过疼痛,她都没能第一时间看看进来的大恩人是谁。 几秒后,一股淡淡的药香传入鼻尖。 对方消瘦却好看的大手扶住她,而后帮她躺好。 顾怀宁愣了一愣,下一秒便看见了沈敛的俊颜。 这大晚上。 好吧。 她也不算很意外了。 顾怀宁还在忍不住发抖,双眼湿漉漉,好像随时便会有眼泪掉出来。 “我去找太医。” 沈敛足够了解她,不提这一世,前世他也见过几次她来月事时的情况。 只是才走开一步,他又顿住回过身,多补充了一句。 “别害怕。我不会丢下你。” 他想起之前她那一见到他就喘不上气的怪病,到底有些阴影。 他们之间的磨难太多了。 沈敛不希望那怪病又卷土重来。 顾怀宁疼得说不出话。 她其实想告诉他,丢下也没事的。 这大半夜的,你出现在这才是麻烦。 但看样子沈敛没有让别人转达的打算,她只能先咬牙忍着。 太医来得很快。 他是被沈敛叫醒半拉着带过来的。 太医还没彻底醒神,人便已经在顾怀宁这。 沈敛点了蜡烛,火光照清了小姑娘发白的小脸,还有她那一头的虚汗。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太医连忙问。 白日里,还只是有些发热的,怎到晚间便成这样了。 顾怀宁说不了话,全是沈敛回答。 “月事。腹痛不止。” “先止疼。” “她昨日饮了冰饮。” 太医掩住了所有表情,满脸认真。 完全便是一个合格又专业的医者模样。 只治病不好奇。 为什么沈敛会这么清楚,他甚至都不敢问。 待疼痛缓和,太医便收了东西没离开,没多逗留一秒。 顾怀宁已经很久没这幅脆弱样子了。 沈敛皱着眉,眸光沉凝。 他找了帕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想了想又去叫来宫女替她更衣擦了身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