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机会让她同医术扯上关系,他日自然更方便研究圣上中风之事。 圣上这次没做声,知道过去了许久,才平静道:“沈敛那小子似是病十多天了,你可知道?” 顾怀宁按揉的手微顿,而后又不急不缓继续。 “民女一直在宫中,并不知晓,” 德妃坐在一旁,也是面露惊讶。 “怎么阿敛那小子病了吗?可严重?” 圣上睁开眼,瞧了瞧德妃脸上担忧的神色,“似是病得不轻。” 又问顾怀宁,“可想去看看?” 小姑娘怔了一怔,稳住了心神,“娘娘近日受头疾困扰离不得人,世子病重,民女更不便打搅。” 德妃放不下心,坐立难安。 待揉按结束,圣上才对顾怀宁道,“你这手艺确实不错,明日出宫去瞧瞧那小子吧。” “镇国公府就这一个独子,他若不好,镇国公在外也不安心。” 这一晚,圣上留在了永和宫,而顾怀宁却心事重重。 翌日一早,德妃便命人去库房取了滋补的药材,让顾怀宁一起带去镇国公府。 严氏憔悴了许多,眼下乌青浓郁,可见一直没休息好。 见她前来,无声叹息着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这次儿子病得急,换了几个大夫都说没什么大碍,可沈敛就是好不起来。 哪怕是睡梦中,也是眉头紧锁,似是着了什么梦魇。 顾怀宁没见沈敛这般虚弱过,上次他为了她受伤,也没见如此。 忽然间,床榻上的他握紧了拳,苍白俊颜上也闪过了一丝痛苦狰狞之色。 顾怀宁自然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 可理智告诉她,当断则断,不该再横生牵扯。 顾怀宁转身去了屋外唤人,最先赶来的是那位林苏姑娘。 只见她皱着眉,熟练拿出银针刺向沈敛身上几个穴位,而后抬头唤她,“顾姑娘,请过来帮我按住公子。” 顾怀宁站在原地未动,心下还有些犹豫。 待林苏疑惑又唤了一遍后,这才微蹙着眉上前。 “按住哪里?”她轻声问。 林苏头也没回,“先按住公子的手。” 沈敛昏昏醒醒的这段时间,有时不知梦到什么会伤到自己。 好在他虚弱,力气并不算大。 为了避免他继续不受控,最好还是立刻将人唤醒。 顾怀宁蹙眉,按住了他紧绷的手腕。 他该是梦见了什么极可怕的情境,才叫他根根直接都紧到泛白。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吓到沈敛吗? 顾怀宁想着,见林苏施针严肃的神情,也不禁紧张起来。 沈敛的额上已经布满了细汗,英俊的俊颜上是显而易见的痛苦。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就这像这般,一直一直,沉睡在永恒的梦境中无法醒来。 顾怀宁瞬间便理解了严氏的憔悴。 这种场景,换做任何人见了,都会于心不忍的。 她避开了视线,怕瞧多了便又心软。 就在这时,床上的沈敛猛然睁开眼睛。 一声闷哼后,细细的血丝沿着他唇角溢出,顺着他苍白的侧脸缓缓而下。 顾怀宁回头时,正好便瞧见这番场景,一时也心惊不已。 他怎病得这般严重! 沈敛这是怎么了!? 再抬眼,对方却在看着她。 一贯冷静的眸子被沉沉的暮气占据,过了好半晌才重新凝聚出迸发出希冀和光亮。 握在他手腕上的手被他倏然抓紧,沈敛却忽地闭上眼,又是长长松了口气。 他梦见她死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