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冰冷的无菌病房里反复拉扯。
蓝色波形在屏幕上剧烈颤抖,每一次跳动都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坍缩成一条绝望的直线。
血氧饱和度、血压、脑电波……所有关键数据都在触目惊心的红色警报线边缘疯狂跳动,发出尖锐的嗡鸣。
林默躺在特制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种精密仪器。
他脸色灰败,嘴唇干裂泛着青紫色,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只有监护仪上那条随时可能拉直的微弱曲线,证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里,还残存着一丝生机。
那生机,不在仪器冰冷的探针下,而在他的脊柱深处。
无声无息,却沉重如铅。
“不行!常规手段完全无效!”穿着无菌服的主治医生声音嘶哑,额角全是冷汗,眼神里充满了医学信仰崩塌的茫然,“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彻底被打碎的罐子,生理机能正在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全面崩溃!我们所有的药物、所有的物理支持,都像是在往无底洞里填沙子!”
病房外,厚重的防弹玻璃隔离窗外,陈队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伫立着。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里面那个几乎被仪器和管线淹没的身影,下颌骨咬得咯咯作响。
他身上还带着九龙山雨夜的泥泞和硝烟气息,指关节上包扎的纱布渗出暗红的血渍。
他带来的不仅是林默,还有那个冰冷沉重的特制合金箱。
里面,封存着来自地狱的残骸。
逆鳞残片!
病房内,医生颓然摇头:“陈队,我们……尽力了。他的大脑活动……也在急速衰减。恐怕……”
“恐怕什么?”陈队的声音低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闷雷,猛地转头,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主治医生惨白的脸,“他不能死!听见没有?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一把推开隔离气密门,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荡。
无视了医生和护士们惊愕的目光,他大步走到病床前,将那个冰冷的合金箱重重放在旁边的金属器械台上。
“都出去。”陈队的声音不容置疑。
“陈队!这不合规……”
“出去!立刻!这是命令!”陈队低吼,眼神扫过,带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
医生和护士们被这气势所慑,脸色发白,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只能无奈而惶恐地退出了病房。
沉重的气密门无声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陈队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林默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血腥与能量枯竭后的焦糊气息。
他眼神决绝,双手快速而稳定地操作着合金箱复杂的机械密码锁。
咔哒、咔哒……
齿轮咬合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箱盖弹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死寂、仿佛沉淀了万载凶戾的邪异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病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明亮的无影灯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仪器屏幕上的警报声骤然拔高,变得更加凄厉刺耳!
箱内,特制的柔性内衬中,静静躺着三块拳头大小、边缘焦黑、如同冷却熔岩般的暗红色残片。
它们表面布满了细密的、仿佛天然形成的诡异纹路,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幽光。
陈队戴着隔绝手套,动作极其小心,如同捧起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核弹。他拿起其中一块最小的逆鳞残片。
冰冷刺骨的触感瞬间穿透了特制手套,仿佛要冻结他的骨髓。
残片边缘细微的棱角,似乎带着某种凶兽的怨毒,无声地嘶吼。
陈队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瞬间被更深的决然取代。
他猛地俯身,将这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逆鳞残片,重重地按在了林默裸露的、布满可怖能量灼伤痕迹的后心之上!
那里,正是符骨所在!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却直击灵魂的震颤在病房内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