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开始红着眼睛在吼,吼到最后嗓子哑了,泪水从眼眶掉落,就变成了低声下气的恳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当我求你,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庄一寒并不知道,这段感情的破裂仅仅只是因为一场结局早就注定的游戏,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从他身上贪婪汲取着痛苦,最后又干干净净地抽身离去。 他们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又把他一个人扔在那段狼藉的岁月里,反复寻找着那个未知的答案。 庄一寒或许一辈子都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够好,所以陈恕才会离开。 痛苦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在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反复施压,几欲将他压垮。 殊不知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爱错了人, 第一个是错的,第二个也是错的…… 庄一寒最后无力松开陈恕的衣领,身形缓缓下滑,把脸埋进臂弯,他额头青筋浮起,却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压抑而又破碎,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上丢掉了自己最后一点自尊。 陈恕站在不远处,见状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攥紧,力道大得指尖都陷入了皮肉,心里像是忽然多了一个洞,风一吹遍体生寒。 他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弯下腰,把庄一寒扔掉的那些东西挨个捡了回来,然后走到对方面前,微微用了些力攥住庄一寒的肩膀,低声道: “……走吧,我送你回家。” 语气陡然缓和下来,温柔得让人想哭。 陈恕说完把外套披在庄一寒身上,直接把对方从地上抱了起来,朝着车子停靠的地方大步走去,这次他们谁都没有再吵架了,车内只有暖气运转,发出轻微的声响。 司机在前面开车,视线总是控制不住飘向后视镜,暗中打量后座的两个男人,只见其中一个安安静静,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另外一个则蜷缩着倒在座椅间,像是在哭。 陈恕察觉到司机的视线,抬眼睨向他,声音虽然淡淡的,却莫名让人心里一突: “看路。” 司机被逮了个正着,闻言尴尬坐直身形,终于没有再眼神乱飞,后半程老老实实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陈恕付完钱下车,直接抱着庄一寒坐电梯上了楼,房间的门锁密码都还没改,地板干净锃亮,看的出来有阿姨经常打扫卫生。 还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只是彼此的关系已经天翻地覆。 以前庄一寒下了班就会去接陈恕放学,吃饭也好,逛超市也好,总之黏在一起就行,天黑了才回到爱巢,两个人从进门开始就一路抱着吻到客厅,然后跌倒在主卧的大床上缠绵,耳鬓厮磨,亲密无间,哪怕并没有做到最后,也让人十分满足。 庄一寒每每想起那段时光,心都软成了一片。 可感情是比月亮还要瞬息万变的东西,现在的陈恕眼角眉梢都是疏离冷淡,再也窥不见从前的半分柔情。 庄一寒眼见陈恕俯身把自己安置在床上就要离开,控制不住冒出一股心酸,他忽然搂住对方的脖颈狠狠吻了过去,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下面。 说是吻,其实也不恰当,更像是发泄似地咬,力道凶狠,不多时就见了血腥味。 陈恕条件反射皱眉,想要把人推开,然而庄一寒此时力气大得惊人,推了两下硬是没推动,他用双手牢牢钳制住陈恕的脸颊,一边吻,一边病态般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陈恕……陈恕……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 “我错了……我当初不该把你当小情人看待……也不该不让你亲我……不让你和我上床……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说你爱我……说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说啊!!” 相触的唇间满是咸涩的泪水。 庄一寒说到最后一度有些癫狂,双手胡乱扯开陈恕身上的衣服扣子,捧着他的脸用力亲吻,最后竟是狠狠咬破自己的嘴唇和陈恕交换了一个沾血的吻,活脱脱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陈恕见状一惊,下了狠力气把庄一寒从身上掀开:“庄一寒,你发什么疯!” “我就是发疯又怎么样?!!” 陈恕冷漠的语句像一根针,刺痛了庄一寒本就摇摇欲坠的神经,他发泄似的把枕头狠狠扔在地上,更大声的吼了回去,吼完又重新攥住陈恕的衣领,猩红的眼底满是偏执: “陈恕!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我死了也要缠着你!” “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惹了我就一起死,你书也别想念了!你家里人也别想好过!我不想听见分手这种字,现在、立刻!把那天的话给我收回去!!”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得青筋暴起,滚烫的泪水直直掉落下来,语气难掩哽咽:“只要你说了,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你说啊陈恕……” 陈恕望着庄一寒歇斯底里的模样,有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他多想问问庄一寒,你知道我们的从前是什么样吗?我们的前世又是什么样? 没有这样电影般救赎的开场,只有一场又一场撕心裂肺的憎恨。 可他说不出来。 对方滚烫的泪水掉落在他脸上,咸涩一直浸到了心底。 陈恕很清楚,无论是那条掌控自己命运的黑蛇,又或者横隔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不会允许他和庄一寒再走下去。 恍惚间,陈恕好像看见了庄一寒身后盘踞着一条熟悉的黑蛇,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条蛇了,自从上次和庄一寒提出分手后,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但陈恕很清楚,对方并没有消失,而是缠上了庄一寒。 此刻那条黑蛇正懒懒盘踞在庄一寒肩头,张大獠牙和嘴吧,贪婪吞噬着它渴求已久的痛苦。 庄一寒越靠近陈恕,就越痛苦,他越是痛苦,这条黑蛇就越高兴。 陈恕见状控制不住闭了闭眼,心中最后一丝不忍也烟消云散,他伸手捧住庄一寒的脸颊,力道大得一度让人感到了些许痛意,压低声音沙哑道: “庄一寒,我念不念书都没关系,待不待在这座城市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都要学会放过自己。” “以前的日子很开心,这就足够了,不是世界上所有事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话虽如此说,却清楚庄一寒不是那种肆意报复的人。 陈恕总觉得他们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但好像只能这样了。 “别哭……” 陈恕最后轻声安慰道。 他用指腹抹去庄一寒眼角的泪水,只觉得对方哭得双眼通红的样子比平常更惹人怜爱,但哭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庄一寒,下次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