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当初突然产生的懵懂感激,只觉心绪万千,复杂难言。 身后出现浅淡阴影,似乎又有某种名为痛苦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静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庄一寒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吃掉了碗里的菜,只是舌尖麻木,到底也没尝出什么滋味。 庄一凡见状捣了捣陈恕的胳膊,心中暗自着急,压低声音提醒道:“我哥不能吃辣,你也给他夹两道菜啊,小心被蒋晰那小子给比下去了。” 陈恕把一切都看得分明,却只当不知,浅笑着道:“我知道你哥不能吃辣,不过这和蒋晰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两个有什么?” 庄一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仓皇移开视线:“哦,没,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我的意思是……你看蒋晰对他未婚妻多好,你也要学着点,别被他比下去了。” 陈恕笑了笑,心想为什么要学? 闵柔是蒋晰的未婚妻就算了,庄一寒和自己又没什么实质上的关系。 对方愿意吃谁夹的菜,愿意对谁念念不忘,愿意被谁弄得遍体鳞伤,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自己没必要拦着,也拦不住,争风吃醋是下下等的选择。 庄一凡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心态不行,看见蒋晰给他哥夹个菜就受不了,上辈子自己天天看着庄一寒为蒋晰发疯,岂不是活都不用活了,要再去跳一遍江才行? 陈恕正思考着该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身影趁大家不注意离开了包厢,到嘴的话便改了口风,他起身拍拍庄一凡的肩膀:“我去上个洗手间,等会儿回来。” 他的位置刚好挨着后门,语罢直接转身离开了包厢,也就那么一眨眼的事。 酒店外面是一片露天泳池,在夜幕的衬托下显得波光粼粼,闵柔离开包厢后就一个人走到池边坐下,双手抱膝,埋着头低声啜泣,而一向稳重体贴的未婚夫蒋晰居然也没发现她的提前退席,仍然在里面推杯换盏。 又或许他早就发现了,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蒋太太,这边灯光很暗,又远离人群,如果你不会游泳的话,我建议还是换个地方哭比较好。” 闵柔正哭得伤心,忽然听身后响起一道低沉关切的男声,不由得吓了一跳,她惊慌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陈恕那张俊美熟悉的脸,五官在夜景灯的映衬下蒙上一层浅淡的幽蓝,透着别样的温柔。 闵柔没想到陈恕会忽然出来,连忙扭头擦了擦眼泪,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强颜欢笑道:“是陈先生啊,你怎么没在里面和他们一起吃饭?” 陈恕抬手示意了一下指尖的香烟,然后迈步走下台阶,在距离闵柔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抽根烟,介意吗?” 闵柔心不在焉:“没关系,你抽吧。” 离得近了,她眼部的红肿更加明显,难掩憔悴失落,和初次见面时那种甜蜜幸福的模样相距甚远。 陈恕点燃香烟,好奇询问道:“蒋太太,你好像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闵柔莫名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刺耳,她双手环抱住肩膀,自嘲扯了扯嘴角:“蒋太太?也不知道这个称呼我还能戴多久,也许我很快就不是蒋太太了。” 陈恕挑眉:“你和蒋总吵架了吗?其实夫妻间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有问题说开就好了,我看蒋总平常对你还是很贴心的。” “贴心?” 闵柔低着头,长发遮住眼底神情,幽幽吐出了这个讥讽的字眼:“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你们都被他给骗了……” 陈恕神色一怔,似乎是不明白闵柔为什么会这么说:“蒋太太?” 闵柔的语气冰冷烦躁:“别叫我蒋太太了,也许我很快就不是了!” 她语罢身形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变得苍白而又难看,她抬眼看向陈恕,冷冷扯动嘴角:“你还不知道蒋晰和庄一寒的事吧?” 陈恕浅笑,屈指轻弹烟灰,很乐意在外人眼中装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痴情傻子:“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W?a?n?g?阯?f?a?布?Y?e?í????ū?????n?②???2??????????? “朋友?!” 闵柔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调都控制不住尖锐了几分,她忽然大笑起来,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台阶上面,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傻子,没想到还有第二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这个念头可能让她好受了一些,笑得没力气,声音也就渐渐停了,只是她双眼黑黝黝地盯着陈恕,在周遭无边蔓延的夜色下显得冰冷而又渗人,低声发问: “你说,如果我深爱的丈夫因为别人要和我离婚,我是不是该想办法除掉那个挡我路的人?” 陈恕微微一笑,仿佛没听懂闵柔这句话背后藏着多么危险的念头,他慢条斯理开口,在袅袅烟雾中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除掉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个,相比于解决源源不断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麻烦。” 陈恕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有些缥缈,不知是在说闵柔还是在说别人,或许在某一刻,他也想起了自己前世随烟而散的真心:“毕竟再爱一个人也不要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否则那不叫爱,叫愚蠢。” 他语罢不顾失魂落魄的闵柔,掐灭烟头从地上站起身,临走时不知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回头低声道:“闵小姐,我想还是这个称呼更适合你,毕竟人不能被某个名头束缚住了,时间不早,还是尽快回去吧。” 陈恕离开的时间有些久,回到包厢的时候,刚好碰上庄一寒准备出去找他。 “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陈恕拉开椅子落座:“没什么,出去抽了根烟。” 只此一句,没了下文。 “……” 庄一寒见状抿唇,放在桌上的手无意识攥紧,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分不清是因为陈恕对自己略显冷淡的态度,还是因为刚才回头时发现对方不在身旁的恐慌,又或者兼而有之,总之有种莫名的不安,并且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饭局结束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 陈恕原本在浴室对着镜子刷牙,只觉腰身一紧,被人悄无声息从身后抱住了,庄一寒把下巴轻搁在他肩膀上,难得开口道歉服软,想消除掉下午吃饭时那种奇怪的氛围:“对不起……” 陈恕因为嘴里有泡沫,所以没说话,他等漱完口之后,抽出毛巾擦了擦嘴,这才挑眉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他虽然能把庄一寒的性格摸个七七八八,但恋爱中的人多少有些风吹草动的神经质,例如现在,陈恕就不懂庄一寒为什么要无缘无故道歉。 陈恕:“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庄一寒闻言眼皮子狠狠一跳:“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陈恕笑意更深,干脆转过身背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