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让庄一寒在心上放了十几年的人又怎么会不优秀呢? 但再不安无措,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恕已经放弃了对庄一寒的爱,又或者他已经学会把情绪藏得滴水不漏,总之此刻看见那位名为蒋晰的男子时,他心中竟然出奇平静。 对方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西装革履,气质成熟稳重,虽然面容略显刚强,却不失俊美风度,如果只从外表来评判,无疑是个出色人物。 离得近了,这才发现对方身后还跟着一名长相柔美的女伴,白色的长裙曳地,或许就是蒋晰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未婚妻”。 陈恕仔细看了几眼,多少有些意外,因为上辈子对方好像并没有一起出席,他眼眸轻垂,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一言不发仰头饮尽了高脚杯里的红酒,心中忽而释然。 是他上辈子太着相了。 蒋晰就算再出色,总也脱离不了“人”的范畴,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又能特殊到哪里去呢?只不过是庄一寒的爱慕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所以显得那么神秘而又高不可攀。 陈恕说不上太过失望,只是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上辈子让他自卑不安的一切拨开了云雾之后,原来都只不过是身边再常见不过的人或事。 另外一边,薛邈的脸色则显得有些错愕了,无他,蒋晰这段时间一直带着未婚妻在巴黎度假,按理说是赶不上今天这场生日宴会的,对方还特意打电话道了歉,怎么忽然过来了? W?a?n?g?阯?发?B?u?y?e?i????????é?n????????⑤?.???o?? 薛邈不着痕迹瞥了眼庄一寒,果不其然发现对方嘴角笑意渐渐淡去,目光冰冷地盯着蒋晰,脸色怎一个难看了得。 薛邈心中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陈恕是第一次来,你过去陪着他吧,这里我招呼就行了。” 他说完暗中推了庄一寒一把,只想把这两个人赶紧分开,免得等会儿打起来。 庄一寒就算再耿耿于怀蒋晰上次的事,也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有什么失态的行为,他闻言终于把目光从蒋晰身上缓缓移开,又在对方身旁的女人身上轻飘飘打了个转,这才听不出情绪的道: “那你招待客人吧,我先回去坐着了。” 蒋晰见状脚步微动,似乎追上去,却被薛邈不动声色侧身拦住,他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不动声色的疏离,意有所指道:“蒋总,真是稀客,我还以为你在国外赶不回来,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应该换家大点的酒店,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小家子气。” 蒋晰听出薛邈言语中的机锋,神情却不见变化,彬彬有礼:“我想着你往年的生日我都来了,今年总不好错过,所以订了昨天的机票从巴黎飞回来,我应该没有来得太冒昧吧?” 他说着目光似有似无看向远处,却不是在看庄一寒,而是落在了对方身旁略显陌生的陈恕身上。 圈子里都在传庄一寒包养了个小情人,想来蒋晰也听见了风声。 薛邈心想蒋晰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们之间的交情完全是建立在庄一寒身上的,以前过生日请他是因为彼此还没闹掰,现在蒋晰都和庄一寒闹成这样了,对方过来不尴尬吗? 来就来呗,还把未婚妻也给带来了,这是生怕气不死庄一寒啊。 薛邈望着蒋晰臂弯里的柔美女子,顿觉一阵牙疼,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了,勉强笑着道:“哪里的话,来者都是客,蒋总里面坐吧。” 说来也是不巧,包厢里一共就摆了两桌酒,只有庄一寒在的那桌还剩下几个空位,在周围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双方无论谁换桌都会显得有些突兀刻意,于是薛邈只能眼睁睁看着蒋晰带未婚妻坐在了庄一寒那桌。 和庄一寒关系比较好的就算了,都坐在位置上没动,其余宾客却有不少都和蒋晰熟识,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纷纷起身寒暄打招呼,蒋晰也都一一点头回应,有不知情的人询问起他身旁的女伴时,他则微微一笑,温柔解释道: “我的未婚妻,闵柔。”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很是甜蜜。 可惜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一幕落在庄一寒眼中则显得十分刺目,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是不是因为他平常在蒋晰面前太过好脾气,所以给对方造成了一种软弱可欺的错觉?上次的账还没算明白,对方居然还敢带着未婚妻来自己面前晃悠,难不成是把他当成了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下? 庄一寒怒极反而有些想笑,漆黑的眼底满是渗人的冷意。 “吱呀——” 就在蒋晰和别人寒暄的时候,桌边忽然有人拉开椅子起身,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桌边客人纷纷皱眉看去,想知道是谁这么扫兴,结果发现是庄一寒这个得罪不起的人物,瞬间把到嘴的抱怨咽回了肚子里。 “蒋总,上次你订婚的时候实在太仓促,我都没来得及好好恭喜你,今天借着薛邈的场子,我敬你三杯酒,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才是。” 庄一寒语罢从桌上拿了瓶已经开封的红酒,拔掉木塞,倒了满满两大杯出来,殷红瑰丽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流淌,看得四周的人面面相觑。 红酒都是用品的,平常沾个杯底就差不多了,谁像喝啤酒似的猛灌这么大一杯,而且今天桌上那几瓶据说都是薛邈的珍藏,年份久后劲大,酒量差的喝半杯就醉了,要拼酒也不能这么拼啊。 庄一寒这是在和蒋晰置气呢。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熟知内情的人心中都齐齐冒出了这个念头,方倚庭担忧起身准备劝阻,结果被庄一凡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用力按了回去:“少掺和蒋晰的事,我哥又不会啃下他半块肉。” 方倚庭微微皱眉,还是难掩担忧:“陈恕知道了怎么办?” 庄一凡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桌边还坐着陈恕,他下意识看向对方,却见陈恕正双腿交叠,静静端坐在椅子上,俊美的侧脸在水晶灯影下显得有些不太真实,他既没有别人看好戏的八卦神态,也没有出现疑惑不解的神情,有的只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没错,平静。 仿佛他早就猜到了庄一寒和蒋晰之间的关系。 但那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了不安,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庄一寒到底喜欢谁。 庄一凡砸吧了一下嘴,无意识皱眉,也不知品出了什么滋味:“他应该猜不到吧?” 另外一边,蒋晰不知是不是自觉上次的事做得不太地道,居然没有拒绝庄一寒明目张胆的刁难,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在闵柔担忧的目光中举起酒杯示意:“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是朋友也是兄弟,没必要像别人那样搞一些虚礼,不过你的这三杯酒,我一定喝。” 蒋晰酒量明显不错,语罢居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