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测,到了嘴边的质问莫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旁若无人地走出浴室用毛巾擦干头发,然后从背包里找出衣服一件件套上。 极品美色当前,饶是庄一寒一向清醒理智的脑子也不由得宕机了一瞬,下意识问道:“那你洗澡做什么?” 嗯? 陈恕原本背对着庄一寒坐在床尾穿鞋,闻言不由得顿了顿,他停下动作回头看向对方,却发现庄一寒像傻子似的坐在床上,淡淡挑眉,心想对方这是脑子坏掉了吗? 按照上辈子的台词,庄一寒现在应该冷冷瞪着他,然后用杀人般的语气让他滚出房间。 那你洗澡做什么?这算什么新型开场白? 陈恕莫名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饶有兴趣问道:“难道只有做了爱才能洗澡吗?” 他的那副皮相实在太具欺骗性,褪去了前世唯唯诺诺的性格,第一眼看过去,你会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第二眼看过去,说不定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而不是去思考这个人肚子里藏着多少坏水、又在算计你什么。 例如现在,他哪怕明晃晃说着最下流的话也并不让人讨厌。 庄一寒闻言一噎,脸上莫名有些发烫,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吐得稀里哗啦,还把陈恕的衣服给弄脏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一时陷入了尴尬的静默。 陈恕也没出声,他在等,等庄一寒说出那句让他滚蛋的台词,然而直到酒店服务员按门铃送来那件已经熨烫好的西装,对方还是一声不吭,跟个哑巴似的。 陈恕没心情再继续耗,等会儿还要赶回学校上课,他起身把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背上黑色的单肩运动包就准备离开,身后却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庄一寒虽然喝醉了,也能感觉到昨天有人照顾了自己一整晚,对方如果是会所里的男模,记下名字也好给小费—— 这是他目前的想法,但是否藏着一些更隐秘的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恕闻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前世种种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所有的痛苦根源仿佛都来自于和庄一寒的相识,他悄无声息攥紧门把手,随口吐出一句话: “只见一次的人没必要知道名字。” 一个人到底要有多愚蠢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陈恕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上辈子跟在庄一寒身边或许没办法成为对方最爱的情人,却绝对是最得力的助手,他熟知未来的商界趋势,也曾亲手创立自己的事业,这辈子哪怕没有对方的帮助也能活得很好,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 是的,没必要了。 陈恕离开酒店房间,走得头也不回,步伐越来越快,到人行道上的时候更是忽然极速奔跑了起来。他呼吸急促,胸膛因为缺氧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迅疾的风声刮过耳畔,周遭的喧嚣一瞬间离得很远很远,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陈恕知道自己刚才拒绝庄一寒的询问代表着什么,那句话掐断了他们可能拥有的最后一丝交集。 他在内心拼命告诫自己,忘了吧陈恕,把上辈子的一切都忘了!忘了你曾经拼命赚取的那些东西,忘了那些人的轻蔑不屑,忘了曾经让你又爱又恨的人! 这辈子你没有碰庄一寒,你可以不用和他纠缠在一起,也不用因为那个错误的夜晚整整九年都懊悔得辗转反侧,用自己的一生去赎罪! 命运的轨迹从昨夜就已经发生改变,从太阳初升的那一刻开始,他和庄一寒的人生就会回归原位,像两条无限延长的平行线,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这才是正确的轨道。 陈恕迎着风声飞快奔跑,只觉得挤压在胸口九年的浊气终于吐出,他的人生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就像前方蒙蒙亮起的云层,阴霾终将被阳光驱散。 然而陈恕忘了一件事。 命运有时不一定是两条偏移路线的轨道,也有可能是两片死死咬合在一起的生锈齿轮,它们无法偏移路线,只能日复一日地缓慢转动,那意味着该相遇的人终会再相遇,只看时光是否会姗姗来迟。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i????u?ω?ě?n???0??????????????则?为????寨?佔?点 庄一寒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也会有碰一鼻子灰的时候,主动去问名字居然被拒绝了,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不期然看见露台外面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燃尽的烟头—— 看来对方是真的一整夜都没怎么进房。 庄一寒目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用毛巾随手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让秘书来接,而是拨给了庄一凡。 凌晨六点,庄一凡多半还醒着,但这并不意味他是个早睡早起的养生人,只能代表他喜欢玩通宵,电话铃声响了两遍就被接通,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什么都听不清,庄一凡只能走到僻静地方说话: “哥,怎么了?” 庄一寒眉头微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他湿漉漉的墨发悄然滑落一缕,和白皙的皮肤对比分明,眉眼在烟雾缭绕中更显清冷,声音低沉,喜怒难辨: “昨天那个男模是你找的?” “呃……” 给亲哥找了个男模过夜,要说庄一凡真不怂那是假的,但他听庄一寒的语气还算正常,不像兴师问罪的样子,胆子又大了几分:“是我找的,怎么了?” 庄一寒眯了眯眼:“名字。” 庄一凡:“什么?” 庄一寒皱眉,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 庄一凡:“蛤?哦哦哦,你等我问问。” 庄一凡上哪里知道昨天那个男模叫什么名,他从来都只记号码牌的,只能把领班叫过来问,庄一寒倒也不见烦躁,饶有耐心的等着,大概三分钟后,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陈恕。” 庄一凡那边环境嘈杂,他怕庄一寒没听清,说完扯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 “哥,那个人叫陈恕!” 宽恕的恕, 罪无可恕的恕…… 第5章 寻找 陈恕早上回到学校的时候,寝室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那几名室友都玩得夜不归宿,连段成材也没回来,只有一些杂乱的衣服和球鞋堆在角落,弥漫着隔了夜的汗臭味。 陈恕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气息,他走过去把阳台玻璃门拉开半边透气,然后简单清理了一下地上散落的垃圾,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位,离早课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他还能短暂打个盹。 然而疲惫到极致,连睡觉也不安稳,前世的记忆纷沓而来,总让他想起在江中溺毙的情景,漆黑的水流深处仿佛盘踞着一条神秘的黑蛇,那双猩红的蛇瞳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你甘心吗?】 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