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可明白了?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如今的一切跟梦中太不一样,而很多的不一样,都是因为盛知婉。” 祁书羡双拳一点点收紧。 “母亲的病暂且不说,长姐为何掺和私盐,都是因为盛知婉要收回嫁妆,你去了廉府,让长姐丢脸,她才要证明自己,才会敢碰杀头的大罪!” “我们借用寒灾敛财,若不是因为盛知婉的人卖低价棉,也不会闹到京中、被陛下责罚。” “还有北狄那一场战事,我之前预知中世子明明是该立得首功,可后来立功的人却成了商行聿,商行聿又成了盛知婉的驸马。” “还有……我和怀王府的关系,也是盛知婉发现叫破的,甚至太子府那夜的事,也是她害我!” “我的两个孩子,都是因她而没了,”盛央眼神怨恨,一句句说着,最后道:“世子还在想着她念着她,却不知,她步步都在筹谋如何毁掉世子前程、毁掉世子的一切!” 盛央话落,心中也满是后怕。 盛知婉怎能如此阴毒? 她既知道了这些,又要装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样从容淡然地面对自己,面对世子的诘问,国公府众人的刁难。 可在背后,却无声无息,像一条毒蛇伺机报复着他们! 她太可怕了! 盛央凝着祁书羡。 她之所以愿意将这一切告诉他,便是为了让他想清楚、看清楚,他与盛知婉之间再无可能。 不仅没有可能…… 甚至,为了活下去、活得好,还要置盛知婉于死地! 祁书羡半晌不语,他就这样僵立原地,良久,忽然转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世子……你记清楚我的话,国公府、你我,和盛知婉之间,只有一方能有好下场!” 盛央的话从后传来。 祁书羡走出府门。 外头雨已经停了,太子府的闹剧,现在他已来不及去过问了。 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去公主府,他要亲口去问一问盛知婉! 问问她,是不是因为预见了未来,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可那都是梦啊,那些没发生的事,凭什么要由他负责? 祁书羡脚下生风,然而才走了几步,他脚步又骤然停下。 盛知婉已嫁他人,商行聿不会让自己见到她,即便见到,问她,她会承认吗? 盛央说,盛知婉在报复他,报复国公府…… 祁书羡闭了闭眼,带着泥泞的夜风吹到脸上,他回想着从苍南回来后的一桩桩一件件事。 先是他的封赏从四品到了五品;再是盛知婉开始计较嫁妆,长姐因此去碰私盐被斩首;母亲病重卒中;盛知婉却利用北狄四皇子潞绰发病的时机求旨和离…… 他一直不明白,盛知婉为何能救了潞绰。 可若是,她早就知道呢? 所以她早就在等着那一天。 那后面的事——漠北寒灾时,舷元子的那副《千里冰封烧棉图》果真也与她有关?! 还有北狄的战事……怪不得商行聿一个纨绔能立大功,是盛知婉用预知,让商行聿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功绩! 祁书羡越想,越喉咙腥咸,攥紧的拳头一点点收紧,直至最后,又猛然松开。 除了这些呢? 此次临州水灾,她是不是也知道,那警和太子府的雷火呢? 祁书羡的目光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近来商行聿和二皇子走得很近,他之前不明白,盛知婉为何会投靠二皇子,可现在他明白了。 盛知婉显然是知道自己和盛央与三皇子的关系,所以除了太子,选中了二皇子。 这次雷火的确与三皇子无关。 如此迫切想要除掉太子的,便只能是二皇子了,更何况,今夜二皇子的所作所为也很可疑。 祁书羡抿了抿唇。 他是当真不愿与她走到这种地步的……可,没办法。 良久,他转身,朝着三皇子府而去。 * 翌日,早朝。 朝堂上气氛诡异,太子府昨夜遭雷劈,还发现尸体的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现在所有人都认定太子就是警之下的“恶子”! 崇晟帝脸色阴沉。 他昨夜一夜没睡,皇后和太子也在殿外跪了整晚。 羽林卫将太子府墙垣内的尸体全都起了出来,足足三十七具! 崇晟帝气怒攻心,差点用剑直接砍了太子。 还是皇后拼死拦下,这才保下太子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此事太大了。 涉及天罚警,若朝廷没有任何说法,恐怕,会在这档口激起更多的民怨。 “陛下,昨夜太子府被雷击发现尸体之事,敢问,太子是何说法?” “如今许多百姓堵在大理寺外,大理寺既掌天下刑狱,便该为枉死之人负责!还请陛下准允微臣,审查太子府无名尸案!”此时,方鸿志当先站出来。 崇晟帝不语。 方鸿志毫无退缩地躬身等候。 王太尉咬牙站出来:“太子府的墙垣内发现尸体,自该去审问太子府的工匠,与太子何干?” “太尉大人重了,微臣也未说此事与太子有关,只是毕竟是在太子府,微臣还是想问问太子的说法,微臣要审查的,也只是太子府无名尸案,并不是太子殿下。”方鸿志道。 “你……”王太尉顿了顿,这方鸿志以往最是刚直不阿,没想到如今成了大理寺卿,居然也学会了抠字眼。 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崇晟帝这才道:“方爱卿所有理,既如此,太子府的无名尸案便交由大理寺审查。” 话落,刑部和御史台齐齐松了口气。 这方鸿志还真是个蠢的,这样的事居然也敢往身上揽,此事一个办不好,就要得罪陛下或者皇后,再或者王家……若是办好了,得罪的就是天下百姓。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正怕事情落到自己头上。 “另外,太子既然涉及案件,便不好再去临州了,老二……” 崇晟帝目光微眯,落到从上朝开始,整个人就显得很亢奋的盛芫淇身上:“便由你代太子去临州赈灾,如何?” “儿臣愿意!”盛芫淇声音极大! 他都想清楚了,太子皇兄落马,自己再去临州立个功回来,太子之位,岂不是顺理成章便落到自己头上? T